盛長林轉過頭：「你叫人去查一查，查一查最近盛子睿都做了些什麼事情，見了什麼人。再查一查……」

盛長林驟然想起，之前他還將盛子睿放在太子殿下身邊這麼長的時間，若是盛子睿的確是夜魅，能夠編織幻境，那太子……

太子與盛子睿朝夕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只怕早已經落入了盛子睿的陷阱中，被他的幻境哄騙著，對盛子睿信任有加。甚至可能，做出了不少，本不應該做的事情。

雖然不知盛子睿對太子究竟做了什麼，可是盛子睿是夜魅，能夠迷惑人心。

盛長林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再查一查，太子殿下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比如說……比如性情大變。比如身邊驟然出現了之前從未出現過，出現之後卻就十分得太子殿下寵幸之人。左右，儘可能的詳細，莫要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若是太子被盛子睿操縱了，那太子最近做出來的事情，十有七八，便不是他的本意。

興許，能夠從這些事情中，大致分析出，盛子睿的目的。

「是。」管家見盛長林的模樣，遲疑了片刻，才壓低了聲音勸著：「二公子，可幾乎是在老爺你跟前長大的，是老爺你親自教導出來的，若是真的有什麼問題，老爺爺不會全然沒有任何察覺。老爺也不必，太過擔心了。」

「是啊，是在我跟前長大，我親自教導出來的。」

所以，他才愈發懷疑了啊。

他總覺著，關於盛子睿的很多細節都一一浮現了起來，很多被他忽視的東西，突然就想了起來。

他一直覺得，盛子睿很聰明，也一直覺得，盛子睿極會討好人，無論是太子，還是之前他介紹給盛子睿的一些下屬，同僚，亦或者其他世家的公子，盛子睿都能夠很快和他們打成一片，從他們那裡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他之前隻認為盛子睿擅長與人相處，懂得投其所好，很會說話。

可是如今細想之下，卻覺著，興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盛長林隻覺著，懷疑像是在他心裡生了根，越想越覺得，盛子睿好似處處都透著詭異，樁樁件件都帶著不尋常。

盛長林深吸了一口氣，索性他雖然一直將盛子睿放在身邊教導，可是真正關於盛府的秘密，卻是並未透露分毫。

「先查吧。」

「是。」

盛夜歌回了院子，嘴角勾了勾。

盛長林既然回來了，那之前在靈堂放置著的竊音泡泡，應該聽到了吧？

盛夜歌倒是並不擔心盛長林不會懷疑，畢竟，盛夜歌比誰都清楚，高位者，沒有一個疑心不重的。

她如今在盛長林的心中種下這麼一個懷疑，懷疑就會像種子一下，一點一點，在盛長林的心中生根發芽。

無論，盛子睿是不是真的是也是夜魅，也擁有編織幻境的能力，只要盛長林開始對盛子睿產生懷疑了，那盛子睿，就已經輸了。

「小姐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魏嬤嬤有些奇怪地看著盛夜歌，實在是不知道，為何盛夜歌去了一趟書房，突然心情就好了。

「是心情不錯。」盛夜歌勾起嘴角：「我原本只是一個聖靈體，卻莫名其妙的升級到了至尊者，心情怎麼能夠不好？」

魏嬤嬤想了想，倒也是，至尊者數十年才出一個，且她家小姐，全然就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且，我準備讓陳醫修回府，想著很快就能夠見到他了，心情自然就更好了。」

「……」魏嬤嬤有些無言以對，這位大小姐，也太過膽大了一些吧？

那陳醫修雖然……可是畢竟也名不正言不順的啊。

不過，那陳醫修長得，是真的好看的。

就那張臉，大抵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抵抗得住吧？

魏嬤嬤咬了咬唇：「也好，陳醫修回來也好，至少有個好商好量的人。如今老爺出了事，胡雪迎也出了事，二公子又被送走，小姐想要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是啊。」

盛夜歌回了屋，飯菜已經擺了出來，用過晚飯，盛夜歌便坐在軟榻上拿著書看著。

魏嬤嬤和紫綃都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盛夜歌索性將青黛也揮退，手指翻過手中的書頁：「你想法子幫我找一本十五年前的江湖美人名錄過來，我想要看一看。」

白影一閃，南辭出現在了屋中：「十五年前的江湖美人名錄？你要那麼久遠的做什麼？要也要最近的吧？」

蘇淺安隻抬了抬眼，南辭連忙道：「知道了，我不問，不問就是，我這就去找，行了吧？」

盛夜歌笑了一聲，沒有作聲。

到了晚上，等著盛夜歌到雲夢幻境的時候，南辭倒是就已經將東西給找來了。

「十五年前的。」南辭嘆了口氣：「還好，這東西雖然年代久遠，不過好在也不難找，就是花的銀子多了一些。你都不知道，這東西要是買最近的，只需要一兩銀子，可是十五年前的，竟然就要五十兩，就跟搶人一樣。」

盛夜歌並未理會他的碎碎念，隻翻開了書冊。

排在第一名的，是顧雅雲。

盛夜歌挑了挑眉，雲妃？

盛夜歌想了想顧雅雲的容貌，倒也的確是美的，哪怕是過了這麼多年，顧雅雲也仍舊算得上是個美人，也難怪，當初顧家會將顧雅雲送入宮中，畢竟，江湖第一美人呢。

翻過書頁，便是盛花錦了。

盛夜歌的目光落在書頁左邊的畫像上，目光微微頓了頓。

正如魏嬤嬤所言，盛夜歌的容貌其實與盛花錦眉眼之間是有三四分像的。

不過盛夜歌的臉型鼻子嘴唇那些，卻更像蘇婉。

雖只有三四分，可是利用好了，卻也能夠起到十分的效果。

盛夜歌目光定定地看了盛花錦的畫像良久，才將那畫像遞到了南辭面前。

「做什麼？」南辭低下頭看了看：「這女子長得倒是的確是好看的，可是再好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該不會是忘了，我只是一個靈獸了吧？即便是我要找配偶，那也得要找靈獸啊。我與人，種族不同如何相愛？」

「……」瞧見盛夜歌眼中寒光，南辭輕咳了一聲，又仔細看了看那畫像，隨後抬眸看向了盛夜歌：「唔，這人長得，和你好像有點像啊？」

「難不成，你就是為了這個，才找這本書的？就為了看看和自己長得像，卻上了美人名錄的人？」

盛夜歌的聲音愈發冷了幾分：「這是盛花錦，你給我做一個她的人皮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