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盛夜歌搖了搖頭：「九重離火術之人，離火眸發作，必然不會這麼快就好。」

只是，不是浥輕塵，這麼晚了，還會是誰？

盛夜歌離開了雲夢幻境，正想將身上這一身染著血點的衣衫換掉，剛抬起手，胸口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後盛夜歌便忍不住劇烈地咳了起來。

盛夜歌剛稍稍緩過來，還未從箱籠中翻出衣裳，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果然是你。」

盛夜歌猛地轉過頭，有些難以置信：「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還是我怎麼會猜到，那時候出現的人是你？」

盛夜歌沒有作聲，隻定定地看著浥輕塵。

屋中沒有點燈，盛夜歌只看見一個輪廓，和一雙眼睛。

不知為何，瞧見那雙眼睛，盛夜歌的眼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浥輕塵那雙離火眸，離火眸雖然帶給宿主的是無盡的痛苦，可是卻也是極美的。

她從未見過，那般好看的眼睛……

「你對我出現在這裡這般驚訝，是因為認出了……離火眸？」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胸前的疼痛險些讓她又咳嗽起來，盛夜歌連忙握住一旁的箱籠，緩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稍稍正常一些：「離火眸是什麼？你在說什麼？為何我全然聽不懂？」

「端王爺難道不知道，這是女子閨房，不能隨意闖入？」

盛夜歌暗自提氣，渾身都充滿著戒備，只要浥輕塵出手，她就再次給他表演一個憑空消失……

只是盛夜歌的憑空消失都還沒有拿得出來，不過眨眼之間，方才還在三步遠之外的人，就驟然出現在面前。

不等盛夜歌有所防備，浥輕塵的手，就已經準確無誤地按在了盛夜歌的背上。

盛夜歌隻感覺到一股洶湧的痛意，便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肋骨骨折。」浥輕塵的聲音平靜無波：「是被我方才所傷？」

盛夜歌張了張嘴，還未說話，浥輕塵卻一巴掌打在了盛夜歌的背上，盛夜歌險些又突出一口血來，顧不得自己此前二十來年學來的禮儀，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卻就在下一瞬，便感覺到了一股真氣注入了她的體內。

那股真氣暖意融融，很快尋到了她疼痛的地方，好似將她骨折的骨頭包圍其中……

這是在……替她療傷？

盛夜歌看向浥輕塵，她發現了他那般大的秘密，他沒有殺她滅口，反倒替她療傷？

盛夜歌蹙了蹙眉，浥輕塵究竟想要做什麼？

只是盛夜歌卻也發現了，不管浥輕塵想要做什麼，她也只能受著。

她如今，實在並非他的對手。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她身份尊貴，何時這般窩囊過……

浥輕塵卻已經收回了真氣：「好了。」

盛夜歌聞言，暗自感覺了一下，疼痛的確已經全然消失。

「倒是不易，你竟然認得離火眸，知曉離火術？盛大小姐倒是愈發讓我刮目相看了。」

盛夜歌緊抿著唇：「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浥輕塵重複了一遍盛夜歌的話，似是覺著十分有趣。

隨後，浥輕塵猛地伸手捏住了盛夜歌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浥輕塵，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浥輕塵又笑了，聲音確實極冷的：「你既然知曉離火眸，自然也知曉，離火眸出現代表著什麼。你今日無意之間撞見我離火眸發作，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趁著我離火眸發作的時候，來暗算我呢？」

她？暗算他？

可笑至極。

盛夜歌哼笑了一聲：「離火眸發作的時候，你的功力暴漲，這天下，有幾個人能是你的對手？且你全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只要靠近你，不管是敵還是友，最後都只能變成鬼。就這樣，我能在你離火眸發作的時候暗算你？」

盛夜歌話音一落，就聽見浥輕塵笑了：「果然，你對離火術知之甚多。」

盛夜歌手猛地拽緊了手中的箱籠，她又被浥輕塵算計，被他套了話。

盛夜歌的面色發燙，全然是怒的。

「你知道我……太多太多的秘密了。」浥輕塵捏著她的下巴，俯身靠近她，面上雖然帶著笑，只是聲音確實盛滿了涼。

「且你知道的每一個秘密，都很致命。我覺著，最能保守秘密的，是死人。你覺得呢？」

盛夜歌手指微微顫了顫，她就知道，她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浥輕塵怎麼可能隻為來給她療傷？

只是，替她療傷之後再取她性命？又何必多此一舉。

浥輕塵這般說，說明，此事並非全無轉圜之地。

「我知曉了端王爺的秘密，端王爺，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

盛夜歌說完，過了許久，才聽見耳畔傳來一聲輕笑：「哦？盛大小姐有什麼秘密值得我冒著風險饒你一命的？」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她能有什麼秘密？

她最大的秘密就是……

「我並非聖靈體，而是至尊體。」

「哦？至尊體？」

盛夜歌深吸了一口氣：「是。只是我如今剛開始修鍊，大功未成，若是此事傳了出去，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我未必能夠自保。所以我才問你要了那能夠改變試靈石結果的藥粉，將天賦體改成了聖靈體。」

「嗯，倒的確是個大秘密。」浥輕塵笑了：「所以呢。」

盛夜歌抬起手來，握住了浥輕塵捏住她下巴的手：「所以，端王爺如今也知曉我一個致命的秘密了，也就不用怕，我將端王爺的秘密宣揚出去了。」

「且，至尊者一出，天下風雲變幻。」盛夜歌抿了抿唇，聲音仍舊十分冷靜：「端王爺是皇子，我不知端王爺為何被流放，可是如今端王爺回來，且瞧著端王爺的模樣，手上應該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勢力。」

「端王爺，應該是想要那個至尊無上的位置的。」

盛夜歌的目光定定地看向浥輕塵：「我既為至尊體，若是我大功告成，我願成為端王爺手中的劍，幫端王爺掃除天下異己，助端王爺成為天下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