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楚月是真的嚇了一跳，一邊的小白龍聽了也覺得驚悚，大魔頭剛剛叫這個女人什麼？顧彥？那可是五萬年前的人啊，現在要是還活著，這……人瑞嗎？

楚月看了還在入定中的厲老一眼，最後成丹的過程中，厲老必須全身心投入，而這個過程或許要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這期間，他不能受任何打擾，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漸漸冷靜了下來，秀眉微顰道，「你什麼意思？顧彥是殺我的人，你為什麼對著我，卻喊出他的名字？」

夜沉淵此時依舊保持盤坐，手中靈力平緩輸出，若不是有他全力支持，就算厲老有一身理論實踐技能，也無法練出傳說中的玄厄丹。

此時他只要將靈力撤走，厲老就會因為靈力不支而導致炸爐，壓液成丹的過程非常關鍵，一旦靈氣不穩，就算是厲老，也保不住這顆靈丹。

夜沉淵道，「不承認麽？那我們就來說點別的。」

「最開始，你應該不確定厲老存在吧？」

一直以來，厲老出現的次數很少，就算是在戰中幫忙，大部分也是用神識攻擊，而且因為是魂體的原因，即便凝實魂體，周身也有黑霧纏繞，看不清面目，所以一般人可能知道他身邊跟著一個魂體，卻不一定知道他是誰，畢竟一路走來遇到的敵人，全部都死了。

前段時間，厲老重塑金身後，結果很快，就有曾經的「故人」找上門來，這不難猜出，對方是認出了厲老年輕時候的樣子，特意找上門來的。

夜沉淵繼續道，「你是在厲老重塑金身後，才確定他是誰的，你很了解他的本領，所以設了個局請君入甕，我說的對否？」

楚月表情很僵，她正襟危坐，最後冷哼一聲。

「這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師弟告訴我，他是在涼駿城後才重塑的金身，而我在他重塑金身之前，就已經得到人蛇了，你莫非又想反口說，我其實在他重塑金身之前就認出了他，不然怎麼未卜先知去抓人蛇做準備？」

夜沉淵道，「這很簡單，當初鳳凰毒害全城的葯是你給的吧？我猜，你早就想通過她的手製造人蛇了，但人蛇到手後，你卻發現你根本煉不出玄厄丹。

而這個時候，你猛地得知了厲老復生的消息，所以化身為他最在意的人，虛虛實實的博取他的同情和愧疚，讓他幫你煉丹。」

楚月聽罷，冷漠一笑。

「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鳳凰，更不是顧彥，我只是一個被逼做葯人的可憐人，你何必這樣汙衊我？」

「如果你是顧彥，論控制毒素，誰比得過你？你完全可以將身體大半的毒匯聚到一處，用人面蠍遮掩，以剩下的毒素來欺騙厲老，不過有一點我還是相信的，那就是你命不久矣了，不然……也不會為了一顆丹藥，繞這麼大圈子。」

楚月見夜沉淵一副認定的語氣，有些怒了！

「夜公子！要知道，如果我是顧彥，我就有五萬歲了！就算是渡劫真仙，也只有九千歲的壽命好嗎？」

夜沉淵步步緊逼，「每個人都有一次奪舍、移魂的機會。」

楚月嗤笑道，「是，每個人都有一次奪舍移魂的機會，但就算我修鍊到渡劫，然後奪舍了一個人，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萬歲！」

夜沉淵輕笑，「這或許就和你身上的毒有關係了，就算你是毒修，也不會服毒到自己都快被毒死的地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服毒只是為了延長壽命？」

「呵……你還真是異想天開！」

楚月站起身來，雖然她還在結界內，但她身邊的小白龍已經豎起全身的防備了！

此時煉丹爐完全被靈火吞噬，獵獵火光中，她的臉冷得像冰。

「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好了……」楚月目光幽幽的盯著厲老，「確實有食用毒人延年益壽的例子，你完全可以說我以前就製造過人蛇，專程用來練毒人食用，不過，以毒延壽，最多也就一萬年罷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活了五萬年？」

夜沉淵笑了，極度高溫的室內，他周身依舊冷清，語氣依舊冷靜。

「顧前輩，當年厲老宗門被破時，他煉製出來的唯一一顆九品仙丹——百轉紫金丹……被你服用了吧？」

楚月瞳孔一縮，下一秒，她雙眼一撐，只聽「哢擦」一聲，困著她的結界，就裂了一道縫。

「你最好不要打破這個結界。」

夜沉淵的聲音依舊從容，鳳眸微微眯起，「如果結界碎了，我勢必會收回靈氣，到時候，這顆玄厄丹就保不住了，以厲老的性格，他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你煉製第二顆。」

那冰冷強大的氣息，在他這句話的作用下，就像被按了暫停鍵！

楚月面頰緊繃，雙眼如電，直盯著夜沉淵。

「你威脅我？」

當她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氣質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殺氣，都讓夜沉淵有種窒息感，彷彿高山壓頂，無法逾越。

果然，這一次的對手，是渡劫真仙！

在雙重陣法盤旋的光芒中，夜沉淵的神情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而小白龍已經渾身緊繃，手背上隱約有龍鱗浮現。

夜沉淵輕輕一笑，「威脅？不，只是交易罷了。」

他看著丹爐，此時丹爐已經散發出縹緲的丹香，他和厲老靈力相連，自然也能知道丹藥的情況，照這樣看來，只要不出意外，這顆玄厄丹算是成了。

「你想活命，我們也是，但如果你不讓我們活，我也可以毀掉這顆丹藥，大家一起死。」

這也是夜沉淵選擇在這個時候攤牌的原因，也是他故意將元初支開的原因。

他之前就已經猜出，這一次他們要對上的，是渡劫期的強者。

他並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出於私心，他將元初支走了，讓她去找鏡中世界的破綻，甚至還以小白龍要幫忙為由，將白虎還給了她。

可夙鏡的破綻，又豈是那麼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