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略帶曖昧的氣氛之下,秋嵐驟然全身一僵。
「總這樣不小心。」
這句話,他知道,不是對他說的。
是景昭在對他記憶裡的另一個人說,他就像是面鏡子,連通著景昭和他的白月光。
於是剛剛熱起來的臉頰,瞬間又降下溫度。他連聲音也冷了一點:「是我蠢笨了,魔尊大人見諒。」
秋嵐起身,從景昭的懷裡掙開。
只是在掙脫的時候,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地方,聽到景昭悶哼一聲。
秋嵐遲疑地頓了頓。
「魔尊大人?」景昭聽了這個稱呼,下意識地眉心蹙起,「孤不喜歡你這樣稱呼,換一個。」
秋嵐尋思著我也不喜歡你叫我書生,你還不是叫得挺歡。
可惜魔尊大人他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秋嵐撇撇嘴:「大人?」
景昭挑眉。
「……王?」
景昭伸手挑起秋嵐的下巴,深黑的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冷光。
秋嵐咽了口唾沫,「或許……公子?」
景昭忽然笑了起來。
只是他眉目間沒什麼笑意,看得秋嵐心頭髮涼。
景昭探身在秋嵐耳邊低聲說:「書生,你可真笨。」
他勾動唇,耳鬢廝磨,說的是:「叫……郎君。」
秋嵐:「......」
秋嵐這次使了勁,一把推開景昭。
他心裡向系統憤憤不平地說,這踏馬不止是個變態,還是個很會撩且不要臉的變態!
系統日常裝死中。
景昭被他這一推,恰好撞到了傷口處,繞是以他的定力,也不由輕輕抽了一口涼氣。
「你,」秋嵐離他三步遠,「你怎麼了?」
景昭氣笑了,「你離我那麼遠作甚,孤又不會吃了你。」
秋嵐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可你碰到了我的傷口,」景昭靠著桌,「總不能不管我吧,書生?」
他說著,尾音輕輕上挑,在這沉寂的夜裡,好似也帶了點不知所以的誘惑氣息。
四目相對,終究還是秋嵐敗下陣來。
他像是自暴自棄:「那我,我給你上藥。」
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凡人的境地,如景昭所受的傷,主要是內傷嚴重。
至於外傷,也多是體內靈氣運轉一圈即可,再不濟,幾顆丹藥的事。
上藥……景昭已經有很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
不過秋嵐這麼說了,他也不會點破,順著笑道:「好啊。」
景昭右手一探,就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瓶壓箱底的金瘡葯,好在當初沒把這些他當做垃圾的玩意兒全部丟掉。
他笑盈盈地遞給秋嵐,
美人一笑,自然是傾國傾城的。只是秋嵐怎麼看,怎麼覺得頗有幾分不懷好意的意思。
景昭自己走到床邊坐下,將外袍脫下,然後指著裡衣對秋嵐說:「手也受傷了。」
秋嵐:「......」
他咬牙:「魔尊?」
景昭慢條斯理地朝他笑:「魔尊也會受重傷啊。」
重傷?
秋嵐簡直佩服這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
景昭是受了傷,但他能跑能跳,沒缺胳膊沒少腿的,還能從劍宗暗算之下全身而退。
瞧這模樣,受的傷肯定是對景昭沒什麼威脅的。
反正,肯定不耽擱他自己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