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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204章 三英救美
銀光閃過,在空中劃弧而過,其形若蓮,四邊冷芒森森割向黑袍人罩著的脖頸。

黑袍人上前腳步戛然而止,手中劍陡然揚起,擋住飛來之物,劍在身前劃弧而過,劍光閃閃,發出金屬撞擊之聲。

那是,銀扇?君兮眼睛一眯。

黑袍人手中長劍揮舞,幾個轉手,長劍掣掣已將銀扇打回。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黑袍人甩開銀扇,驟然發力奔向君兮。

君兮正坐在地上怔怔看著,四肢百骸傳來的疼痛已令她額頭滲出汗珠點點,剛才與黑袍人相對的那一掌震得她手臂酸軟發麻,已再難挪動分毫,而黑衣人倏忽之間已至近前。

一番纏鬥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竟有人來救。苦苦掙扎,如今救兵已到,君兮求生之意甚濃,咬緊牙關,身子陡然後仰,然而剛傾下一度卻撞進一個結實胸膛。

黑袍人人未到,劍風已至。

君兮微微後仰的身子驀然一輕,被人打橫抱起。隻覺面前有風卷過,君兮已被抱著轉開了幾圈。

一時天旋地轉,眼前只見銀絲飛舞。本就受傷了的君兮突有眩暈之感襲來,不禁合上雙目。

赫連崢抱著她避開黑袍人又旋了兩周身形方止,「本王看到的你,總是如此狼狽。」赫連崢臉上掛著邪魅的笑,低頭看著懷裡的人。

卻見君兮的眼睛閉了上。

「喂,死了?!」赫連崢一怔,抱著她的手臂不自主收縮,用力晃了晃。

這一顛簸,君兮本就疼的抽絲似的胸口更疼了兩分。

「你才死了。」君兮翻了個白眼,胸腔一陣劇烈震動,「咳咳咳~」

「沒死最好。」赫連崢見狀嘴角扯開一個邪笑,將她放在地上。

「女人,不得不說,你對自己真是自信的很。」赫連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露出嘲諷的神情。

君兮知道他是在諷刺當初在營區外河邊初見時她放的狠話,目光微黯,此時卻沒工夫與他鬥嘴。

「去幫忙。」君兮說。

「我不。」赫連崢抱臂環胸,饒有意味的看向前方顫抖在一起的三人。

就在赫連崢帶君兮避開黑袍人攻擊的同時,空中一道墨藍身影掠來,倏地接過被黑袍人打回銀扇,一個閃身已與黑袍人纏鬥在一起,宮澧緊隨其後加入戰鬥。

乒乒乓乓是兵刃相撞之聲,刀光劍影瞬化無形,空氣中瞬時蹦出火花四濺。

十四裝扮的宮澧手執長劍,步態呈八卦之勢,斷掉黑袍人遁逃之路。宮澧的身形變幻極快,身形疊影,長劍在手,靈若驚龍。直搗黑袍人肩頸心窩,橫裂豎劈,挑刺砍戳,轉瞬之間已出了十幾招,劍劍對準要害大穴。

黑袍人的身子卻似油蛇一般,骨骼響起哢哢聲,身子扭曲呈常人所不能的角度,生生避開宮澧的凌厲攻擊,同時手中長劍招呼向沈拓,手法之快只見劍影紛飛,謔謔抖響,不見劍刃。

沈拓身子微微後傾,手執銀扇在身前揮舞抵住黑袍人猛烈攻勢。

扇短劍長,沈拓處處受製,隻得被動防禦。眼見黑袍人攻勢愈烈,沈拓目光一縮,身子後傾角度加至四十五度,足跟連連蹬地後撤兩步,與黑袍人之間拉開小段距離,隨即足跟用力蹬地,借力一個起身騰起,起身同時執扇手臂猛然一抖。

空中響起一聲細微金屬之響,錚的一聲,沈拓手中摺扇以扇骨為骨,霍然摺疊散開,扇骨為媒,一片錯一片,蜿蜒覆在一起舒展開去,扇刃分散在兩側,竟也是一把劍。

扇劍展開,沈拓身子陡然立起,若颶風卷過,身子飛旋轉而攻向黑袍人。

銀光驚鴻。

沈拓展開扇劍,補了劣勢,攻擊防護也都愈發得心應手起來。一把扇劍拿在手中,手臂劃圓戳一個圓洞,甩一個鐵面劍花,護身前個滴水不漏。

黑袍人卻也不弱,以劍護身外加詭異身形,生生避的開前後夾攻,在宮澧和沈拓的合攻之下竟也不見落了下乘。

兩黑一藍三道身影糾纏在一起,衣袂翻飛,空氣中隻聞兵刃烈烈撞擊鏗鏘聲,須臾之間竟已過了百十招。

宮澧和沈拓二人一前一後,手中長劍舞動,滴溜溜似走馬觀燈合攻黑袍人,黑袍人前後迎戰,三人打的難解難分,一時之間竟是難分勝負。

「你不是揚言跟著我是保護我的嘛,他若跑了,你顏面何存?」君兮見赫連崢一副作壁上觀的架勢,確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出聲杠道。

赫連崢聞言劍眉微微一皺,低頭看了看地上傷的不輕的君兮,又轉頭看了看纏鬥的三人,拄著下巴略作思索。

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是借著保護她的名義出了行宮來的,眼下這個女人傷成這個樣子,他臉上確實不光彩,她說的似乎沒錯。

「就當本王做好事了。」想了一想,赫連崢施施然抬手虛拂了拂一絲灰塵不帶的艷紅錦袍,一個旋身加入戰鬥。

黑袍人與沈拓和宮澧二人相對尚還可打個平手,在赫連崢加入戰鬥後接招明顯吃力起來。

赫連崢旋身瞬間,雙手摸向後腰,再拿出來是,手上已多了兩柄手臂長的短槍。

說是短槍,其實亦槍亦刀,因為那槍的槍頭長約一尺,槍身卻也開了刃。

赫連崢近上前去,手中短槍遞出,陡然一立,別住黑袍人護在身前的劍。宮澧見狀身子驟起,自黑袍人頭頂翻過,倒立瞬間,手中長劍陡然刺出。與此同時,沈拓扇劍直攻向黑袍人下盤。

三人合力,一製兩動,黑袍人身子一縮,矮下一截避開頭上宮澧的劍,同時,「鏗~」的一聲,黑袍人手中長劍在手中一錯,赫然一分為二。

雙劍分離,黑袍人一手一把,一隻手打開赫連崢的短槍,一隻手挑開沈拓的扇劍。

「嗤~」

三拳難敵六手,黑袍人打開短槍和扇劍同時,赫連崢另一把短槍狠狠扎進了她的肩窩。

黑袍人吃痛,身子一顫,雙臂打開滴溜溜轉似燈籠,手臂轉開,袖中有白粉飄灑而出。

「毒粉!」知道她慣用毒粉,君兮一直緊張的看著,見她張開雙臂,已猜到了什麼,連忙高喊一聲。

三人聞聲,本欲再次攻上前的身形生生頓住,身子霍然後傾,幾個翻轉躍離開去。

沈拓落於黑袍人正前,黑袍人身後,一紅一黑兩道身影飄飄而落。

三人所在方位呈三角狀,將黑袍人圍在中央。

宮澧和沈拓身都不同程度受了劍傷,裂了皮肉。

三人之中,只有赫連崢是一副無所謂的玩樂之態,沈拓和宮澧眉眼之間,滿是憤怒。

黑袍人立於正中央處,身上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最重的,卻是赫連崢的那一槍。

「為了這個女人,你們竟然都來了。」黑袍人沙啞的聲音響起,聲音裡卻滿是嘲諷。

「如你所願。」宮澧冷冷道。

從剛才的對戰中他便知道黑袍人已經認出他來了。

「不,我隻想要你的命而已。」黑袍人冷笑一聲,「是你把他們帶來送死的。」說著,黑袍人突然咯咯笑了起來,笑聲如烏鴉長鳴。

黑袍人既想在此誅殺她和宮澧,定然不會隻身來戰,必然是做了萬全準備的,一旁的君兮聞言面色一變。

然而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黑袍人已有了動作。

「嗤~」黑袍人手中劍突然戳入腳下土地。

耳邊突然有簌簌聲起,像繩子拖拽之聲,君兮眼睛一瞪,卻見四面八方帶著帶著青芒倒鉤的大網呼嘯帶風當頭罩來。

三人目光一縮,幾乎同時有了動作。

三人同時發力,地上積葉橫起,若萬千飛鏢,哆哆射向兜來大網,繩結霎時間被割裂開的支離破碎,墜著倒鉤簌簌掉落下去。

而就在三人合力破網的時候,黑袍人反手拔起劍來,怪笑一聲,身子霍然扭成似人頭大小的一團,從兩張大網的間隙滾出,遁入林中。

黑袍人剛一遁走,腳下大地突然劇烈抖動,耳邊震動之聲響起。

宮澧離君兮最近,在震動聲響起之時,宮澧不顧身前未破的半張罩來大網,身形一轉,一把起君兮。

「轟隆隆~」一番震耳轟鳴,塵灰四起。

「咳咳咳~」君兮窩在宮澧的懷裡,一陣劇烈的咳嗽。

「沒事吧?」宮澧低頭看著懷裡的人,略有擔心。

「沒事。」君兮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放我下來吧,我能走。」君兮說道,方才一番喘息,她體力略微恢復了些,雖然胸腔仍有撕痛感,直立走路卻沒什麼大問題。

宮澧看了看她,想了想還是把她放了下來。

君兮從宮澧身上跳下來,抬頭瞬間卻傻了眼,「沈拓和赫連崢呢?」

宮澧聞聲回頭,卻見方才二人站著的地方哪裡還有人影在。

而林子裡,不知何時起了霧。

「我們掉進了陣法裡。他以陣法將我們分開,想將我們逐個擊破。」宮澧在四周掃了一眼,心中已有定論。

「那這裡還是那個林子嘍?」

「沒錯。」宮澧點點頭,「只是可能已經變了位置。」

「你見過這種陣法嗎?」君兮只知道有名的十大殺陣,這種陣法不曾聽過。然而看著林子裡越來越濃的霧氣,君兮心底升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此陣名為霧隱,顧名思義,霧升,身隱。其實不過是借光線的陰暗和霧氣的濃淡以達到迷惑人心使林中之人迷失方向的目的。之所以不在十殺之列也正是因為此陣不以殺人為終,隻以困人為目的。此陣多在兩軍對戰之際,用以拖住對方援軍之用。」

「既然此陣不以殺人為目的,她為何將我們困在此陣之中?」君兮微微詫異,黑袍人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如何殺了他們,若這是一大殺陣她倒還能理解,布這麼一個陣困住他們卻是為何?

「布陣之人知道陣眼所在,可隨意進出陣中。而且此陣為後人演化,已不僅僅是困人那麼簡單了,這林中或許已經布了許多機關陷阱,前朝就曾有一萬戍邊將士誤入敵方霧隱之陣,一萬人,全部飲血林中。」

「那可有破解之法?」

「據說沒有,但是在正午時分陽光最盛之時此陣自可破除。」宮澧平靜道。

「所以我們現在……」

「等。」宮澧雲淡風輕的吐出一個字,盤膝原地坐下。

君兮也跟著坐下。

「吃點東西。」宮澧變戲法似的掏出一袋油紙袋。

君兮看到半滿的油紙袋微微一怔,不是剛吃過飯?而且……國公大人什麼時候這麼接地氣的?還是說換了張臉也便換了個脾性?

雖然腦袋裡滿是疑問,君兮卻還是伸手接過了油紙袋,然而手觸上油紙袋的瞬間,手卻被宮澧翻手拉住。

「他在你身後西南角,十丈處。放火燒林可破。我拖他,你放火,袋子裡有火石。」宮澧的指尖在她手心快速寫著。「我們可能要被困上一陣子,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宮澧淡淡道。

「好。」君兮應聲。

「一,二,三!」宮澧在君兮手中寫著,寫到三的時候,宮澧似鷂鷹一般躥將躍出,君兮一個滾身來到一棵樹下,身子一動,扯動胸腔,遊絲般的抽痛瞬時散開,君兮的嘴角溢出血來,她卻顧不得,打開油紙袋,利落的取出兩塊火石來,腳下就是乾厚的積葉。

身後已經有打鬥聲起,君兮知道宮澧和黑袍人已經交上手了。

方才圍攻黑袍人時宮澧為防止在沈拓和赫連崢之前暴露身份,出手並未用上全力。他與黑袍人應該是不相上下的,然而此時身處霧隱陣中,宮澧對戰黑袍人必落下乘,君兮快速碰著火石。

滋啦啦碰出一串火星。

火星落在枯葉之上,漸漸燃紅。

漸漸的,火星多了,燃紅的枯葉也多了,起了一道細小火苗。

君兮面色一喜,將枯葉往火苗附近推了推,火勢迅速擴延開去。

林子之中,積葉鋪路,火勢燃起,熊熊火焰如火龍一般迅速竄高。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宮澧見火勢已起,手臂用力一劍甩開黑袍人,身子暴退至君兮身邊,抬臂攬住君兮的腰,「走。」宮澧低聲道,身子橫掠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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