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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成癮:一品神探夫人》第179章 第三塊玉牌之主
君兮霍然抬頭,「你是誰?」

「一名失敗的守衛者。」男子說的面無波瀾,君兮卻從中聽出了深深自責。

「你都知道什麼?」君兮扶著椅子站起身來看著男子的眼,那雙眼睛滄桑甚至帶著深沉死氣,好似希望盡滅絕望到了底。

「我知道他的身份,知道那幾塊牌子的來歷,知道他生前的一些事,這些都可以告訴你。」男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君兮,「但前提,你要先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從何處尋到的屍骸。」

「空手套白狼嗎?」君兮冷笑,抿唇不語。

男子見君兮一臉倔強完全沒有先開口的打算,幽深若寒潭死水的眸子微閃了閃,「那四塊玉牌出於同一塊璞玉,上面的鏤雕便是出自他之手,我在他身邊隨侍五年曾見到過。」

男子雙手負後緩緩說道,隨即閉口目光看向君兮,似在等她接下去。

「人已化白骨一具,你空口白牙說什麼便是什麼,反正也死無對證。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君兮冷笑。

「四塊玉牌中有一塊玉牌是他貼身之物,隨身攜帶,便是沐浴都不曾取下,他把它看的極重。如果不是那塊牌子讓我確定了他的身份,你以為我為什麼多管閑事的把你從河邊救回來?」

男子冷冰冰的說著,君兮的心思卻已遊到了九霄雲外去。

男子說話不急不緩,氣定神閑沒有半點說謊的跡象。他看上去不過四十齣頭,左右年不過五十,二十年前應是二三十歲,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他知道玉牌是宮澧身上的,他是宮德的身邊人?

「如此,可信了?」男子問。

君兮聞聲斂了思緒,微微點點頭,「李大人竟有這般隨侍,便是死也該瞑目了。」

君兮輕笑,卻見男子劍眉陡然橫立,「他不姓李。」他說。

「嗯?那他姓什麼?」君兮黛眉微挑,面似不解。

男子聞言神色悵然,目光虛浮仿若透過如水時空看到了那張熟悉面龐,曾經那個姓氏代表的是萬千榮華,受黎民敬仰。歲月境遷,卻不想如今只剩白骨一具。

「他姓宮。」他說出那個字。

「單名一個德。」君兮接道。

男子微怔,似乎沒想到君兮會接話。

君兮心底卻明鏡似的。她故意將宮德說成李大人,若他不過是在乍她,並不清楚那具骸骨的真正主人,她說是李大人,他一定會順著話說下去。可是他沒有,他說出了那個姓氏——宮。因為那塊玉牌。

當初國公府初見,宮澧手中有一塊從空心大師那裡得到的玉牌,與她身上的是一對,但宮澧對玉牌並沒有過多在乎,似乎隻認為它是與她的身世有關的。

當初她也這麼認為。可是她現在已經記起了全部的記憶,卻獨獨不記得她身上的玉牌是從何而來。

她不知道記憶被封之後到她成為婁姒言的那段空白裡發生了什麼。但她已經可以肯定,是有人在那個時候將玉牌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最後一塊玉牌是在宮德手裡掉出來的,宮德亡於楚莊王的地宮之中,沒有人發現。如今二十年已過,便是宮澧都不知道宮德也有一塊這種玉牌之事,他卻知道。

至少他是知道當年之事的人。

若他真是宮德的身邊人,那麼他在這裡長居這麼久必然是有原因的。宮德的屍骨是在這附近發現的,說明他對當年發生了什麼必有一定的了解,從他口中或可得到一些想不到的真相。而若想讓他把知道的告訴他,必須要他認可自己的身份。所以君兮接了話。

「將軍離世已二十載,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背著他的屍骸?」男子聞言轉目盯著君兮,面色疑惑大於哀傷,額上青筋凸出,雙目如珠,好像君兮一個答話不小心就要撲過來擰斷她的脖子似的。

「我和他算不上有關係。」君兮如實答道,「我是國公府出來的,榮國公宮澧於我有恩,適逢我來到這裡偶遇老國公骸骨,所以我要將骸骨帶給他。」

「從國公府出來的?你是皇上派來賑災的欽差大人——君兮?」男子詫異的看著君兮,語氣帶疑似是不信。

「我也沒想到我會落得這般狼狽境地。」君兮看著自己捆在身前吊著的手臂苦笑道。

「君兮,三日得破三公案,雪風家二十年沉冤,以女子之身得封將職,統帥三軍。短短兩月聲名鵲起事跡於坊間山野遍傳,魯某人蝸居這偏僻村落卻也是如雷貫耳。素聞此女心慈人善,見不得半點不公,這樣的人若不是出了什麼意外,確實也做不出私吞賑災銀款而給黎民百姓喝米湯的事來。」男子施施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番話說下來不知是褒是貶。

「所以你為什麼沒有跟著隊伍進山救人,反而這般狼狽的背著將軍的遺骸出現在清河岸邊?你遇到了什麼?」男子目光犀利的看著她,心中似仍有疑。

「你已知道我的身份,我還不知你是誰?」君兮不發反問。言下之意一句換一句。

此人雖然可以通過玉牌認出宮德的骸骨來,但也不能完全信任。

密林裡的那個黑袍人隱於暗處,勢力不明。宮澧體內的毒與他脫不了乾係,說不定宮德的死也與他有關。

假使黑袍人是因與宮德有仇故而一而再的暗下黑手,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麼他會知道宮德身上有這塊玉牌也未可知。若當年宮德進入莊王墓便是他一手策劃的,並對外宣揚是死在了戰場上,那麼以防宮德的骸骨被人發現留一個人守在這裡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那個在侯府井底要取她性命之人,那人曾掉下一塊玉牌於井底,那塊玉牌與宮德身上這塊是一對。他是什麼人?他的目的是什麼?又如何知道她的身世的?

太多不清不楚的東西隱於暗處,暗地的人時不時伸出手把本就一團糟的局面攪的更亂成,沒有頭緒的線索糾纏在一起把人繞的雲裡霧裡看不清真相,她不得不防。

「你如何這般謹慎?」男子聞言搖了搖頭。

此女身受重傷於河中力竭被衝上河岸,那般境地,她卻仍背著骸骨,哪怕脫力暈厥也不曾為自己減掉負重。骸骨是被外袍包卷,明顯並非故意去挖的骨頭,而是無意遇見。她是真的想把骸骨帶出來,並非有惡。

「我叫魯毅行。」男子緩緩開口,「生於西北苦寒之地,快要餓死的時候是將軍救了我。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追隨他了。貞觀十三年,時邊關戰事吃緊,朝中無將,將軍便揭了皇榜請命,太宗知人善用當即調兵封帥,我也跟了來。」

「將軍是天生的將帥之才,初臨邊關不過十日便收回二十三城,我軍士氣大振。我也被將軍提拔做了副將。將軍是個隨性之人,待手下極好。邊境的天是紅色的,大風吹到臉上刀刮似的,風裡都帶著沙,我們經常圍坐在風沙裡,大家一起吃肉,一起喝酒,熱辣烈酒入喉也不覺得冷了。那樣的日子,雖然苦卻有滋味。」

「貞觀十四年,太宗親至遭了埋伏,將軍為救太宗捨身擋刀,命懸一線,幸虧遇到了藥王谷傳人才挽回一命。那之後,將軍便變了,喜歡笑了,兄弟們知道我們要有夫人了。」

「可是一切都結束在了永徽元年。當時邊關已經平定,將軍領兵歸朝,娶了當年救了他的藥王谷傳人白情為夫人。然而將軍剛離邊一月,不知怎的走漏了風聲,五胡開始頻頻有小動作,眼看動亂將起,不得已營中寫了密信加急上報了朝廷。不久將軍便回了來,將軍回來士氣大漲,戰事呈一邊倒的趨勢。」

「最後一役,五胡軍旗已倒,大軍已潰丟盔棄甲倉亂而逃。那一戰根本沒有懸念,衝鋒陷陣裡,我看到將軍在半路追著五胡的一個頭領出了戰場。我擔心將軍遇上埋伏便跟了上去。將軍的馬促的急,我一路追趕就追到了這裡,然而將軍的馬乃千裡神駒,我還是跟丟了。」

「這裡有山有林,我不知道將軍去了那裡,便回了軍營去。可剛一回去便聽營中將士說將軍隻撥馬追著五胡首領出去片刻,不足一刻鐘便回了戰場上。他們還說將軍中了流矢死在了戰場上,說五胡兵馬是佯裝潰敗,其實布了埋伏,我軍損失慘重沒能搶回將軍屍身。」

「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將軍調馬來了這裡,我一路跟著雖不曾追上卻也沒有落的太遠。將軍是在這裡才消失的,不可能在離開一刻鐘後便回到了戰場,戰場上中流矢而死的人不是將軍。但將士們都說看到了將軍回來,沒有人相信我。」

「我心知將軍可能中了埋伏,他是在這裡失蹤的,所以我又來到了這裡。我要找到將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為了找到將軍,我在這裡長住了下來,卻沒想到這一住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打探將軍的下落,可是縱將三山八河踏遍卻也一點頭緒都沒有。直到前日我在河邊看到你,看到你背上用外袍裹著的那副骸骨,看到那四塊玉牌。」

魯毅行慢慢講著當年的事,他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句說的輕鬆,君兮卻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愧疚和絕望。

當屍骨擺在面前,心中所有的幻想都會被打破,他只能面對血淋淋的事實。就像一個人心心念念的朝著一個目標走,走了二十年,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前面沒有路了,你一直奔著的目的地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毀了。憑著一股氣支撐了二十年才建立的信念瞬間崩塌,一瞬間便失去了目標,怎會不絕望?

二十年了,近千個日夜,他怎會沒想過宮德可能已經遇害?只是心裡一直不願相信他已死的事實罷了。

君兮聽的心情沉沉,原來所謂的宮德深入敵腹身中流矢以至屍骨無存的事實竟是這樣的。

「你是從哪裡找到將軍骸骨的?」魯毅行問道,「二十年,我走遍了能走的地方,翻遍了三山八河從未發現一點線索。」

君兮聞言深吸一口氣,將自己一路遇暗殺連連到開山泄洪之時呂世薦暗中推手以致雙雙墜入深谷以及在楚莊王墓中的古墓驚魂一五一十的講給他聽。

「楚莊王墓建的極其隱蔽,我們能進去完全是誤打誤撞的。」君兮冷聲道。

「將軍竟然在古墓裡,難怪我找了二十年都沒有找到。」魯毅行面露嘲諷。

「將軍,受苦了。」魯毅行的聲音泛著濃濃哀傷。

他看到了骸骨,自然也看到了骸骨上多處骨折碎裂之慘像,君兮閉口不語。

「對了,這種牌子你為什麼會有四塊?從何處得來?」魯毅行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從懷中掏出那四塊玉牌放到桌子上。

君兮看著四塊牌子,面色嚴肅,「這塊我一直戴在身上。」君兮指著左側鏤刻富貴牡丹圖的玉牌道。

「這塊是宮澧從靜隱寺空心大師處得到的。」君兮指著另一塊道。

「至於這兩塊,一塊是撿的,另一塊是從老國公手中掉出來的。」君兮如實道,「有什麼問題嗎?」

魯毅行看著四塊牌子,面色嚴肅,卻抿著雙唇似乎在思索什麼。

「宮澧一直對老國公之死心存疑慮,作為交易,我要幫助他查出當年老國公灑血疆場屍骨無存的背後真相。近些日子,我對當年之事已經有了些許眉目。如果你想找到暗害老國公的兇手為他報仇,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君兮看著魯毅行的臉認真道,「你提供的每條線索都可能幫我鎖定幕後黑手。」

「你知道這塊牌子是屬於何人的嗎?」魯毅行直勾勾的看著她在井底拾到的那塊玉牌。

「何人?」君兮詫異的問。

「它們雖然花紋不同,但皆出自將軍之手,這兩塊我不曾見過。」魯毅行指了指鏤著富貴牡丹圖的兩塊玉牌,「但這兩塊我認得,它們上面的花紋一對,一塊屬於將軍,另一塊是將軍送給夫人的。」魯毅行的聲音不低溫度聽在君兮耳中卻陰氣森森。

「夫人?白情?」

「是。」魯毅行點點頭,「我記得很清楚當年將軍還曾問我以這塊玉牌質地普通,作為信物會不會遜色了些。我還和將軍開玩笑說這牌子的鏤雕是將軍親手刻的,豈止精美,刀刀含情,普天之下隻這獨一無二的一份,萬金難求豈會遜色。」

「後來將軍回了長安與夫人完婚,再臨邊關每每思念夫人便拿此牌出來。我還打趣問將軍可送了夫人了,將軍說送了。」

君兮已經聽不清魯毅行後面說了什麼,她耳邊只剩下一句話,另一塊是屬於夫人的。

聖手——白情。

她因宮德於邊關戰死的消息傳來急火攻心吐血臥床,身心俱損鬱鬱寡歡,不久辭世,乃是於棺中誕下宮澧。

這是坊間流言。

宮澧和她說,他後來曾經想開棺驗屍,可白情的墳塚裡的棺材裡卻沒有屍骸。

而這塊玉牌是她於侯府井底拾到的,新掉下的,那座廢園本就鮮少有人去,井下更沒有人會去,那玉牌是那個在井壁刻下塗鴉之人所掉。

而這塊玉牌的主人,是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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