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溟聞言,嘴角終於揚起了一絲笑意,「好,記得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太晚回去,要是真喝醉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清歌在這頭聽著靳修溟像個老媽子似的叮囑,不自覺笑了笑,本因穆魏然的事情而沉重的心情都輕鬆了許多。
「好,我答應你,等下就回去了,你趕緊睡吧。」
清歌掛了電話,剛轉身就被人叫住了。
「清歌,沒想到真的是你。」龐磊一臉驚喜地看著清歌。
清歌一頓,笑了笑:「是你啊,確實很巧,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見你。」
「是啊,已經大半年不見了,我聽說你去當兵了,現在是回來了?」龐磊很驚喜,這份驚喜一眼就能看出來。
清歌呵呵笑:「嗯,回來度假。」
「那你明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吧。」
「抱歉,我這次假期很短,想多多陪家人。」清歌笑著拒絕,龐磊對她的心意,曾經不知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自然不能給他希望。
龐磊難掩失落,「這樣啊,沒關係,那我們就等到下次你回來再約。」
清歌隨意地點點頭:「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我就先過去了。」
「我送你吧。」龐磊眼中滿是不舍,這好不容易遇見了,還沒說兩句話就要走。
清歌:「……不用了,我的包廂就在隔壁,再見。」說完,沒給龐磊開口的機會,轉身就走。
「清歌,你怎麼了,身後有狼在追?」侯明達看著清歌急匆匆地模樣,問道。
清歌翻了一個白眼:「比狼還可怕。」要真的是狼,她一拳也就解決了,但龐磊是個人,也沒做什麼事情,她總不能上去就給人一拳吧?
搖搖頭,坐下來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嗯,她需要壓壓驚。
穆魏然已經喝醉了。
侯明達和清歌二人將人給抬到車上,三人都喝了酒,於是便叫了代駕。
回到家,將人給安頓好,清歌也沒急著走,坐在沙發上休息。
侯明達遞給她一瓶水,坐在她的旁邊,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她,她瘦了不少。
「在部隊裡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侯明達問道。
清歌瞥了他一眼:「侯明達,你也醉了?」
侯明達一臉莫名:「沒啊。」今晚他就喝了幾口,清醒地很。
「呵,那你幹嘛突然這麼一本正經的?我還以為你喝醉了呢。」
侯明達被氣笑了:「難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不正經的人?」
清歌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那眸光卻清清楚楚地說明了在她眼中,侯明達就是這樣的人。
侯明達冷哼一聲,傲嬌地轉過了頭。
客廳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清歌靠在沙發背上,也不安慰他,這人的氣來得快,消得更快,果然沒過五分鐘,侯明達就安慰好了自己。
「清歌,你說黑老三會將欠條送過來嗎?」
「會。」清歌回答得肯定,任何一個地方都有自己的規矩,這件事本來就是黑老三手腳不幹凈,若是被陳世新知道了,黑老三也討不了好,所以即便是為了自己,他也會將欠條送來。
清歌的話,侯明達是無條件相信,她說會,那就一定會。
「你真的認識陳世新?」侯明達不放心地問道,清歌現在是軍人,而陳世新是道上的,這要是扯上了關係,對清歌來說,可不是好事。
清歌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彷彿像是看著一個智障:「不是你給我他的資料的嗎?」那些話不過是說給黑老三聽的,實際上,陳世新這個名字她今天下午才知道。
侯明達撓撓腦袋,神情訕訕:「今晚真是酒多了,記性不行了,不過清歌,今晚的你真帥。」
清歌挑眉:「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平時不帥?」
「不,你平時也帥,不過今天格外帥。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是道上的某位大佬呢!」
清歌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冷哼:「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從口袋裡將那張欠條以及銀行卡扔給侯明達:「這張欠條你保管,等黑老三將欠條給你了,你再給他,這卡裡的錢是留給魏然的,等我回了部隊你再給他。」
侯明達看了一眼手中的卡片,驚訝:「這裡面真的有錢啊?」
「不然呢?」
「我還以為你是唬他們的呢。」從始至終這都是清歌設計的一個局,她根本沒打算把錢給黑老三,所以侯明達理所當然地認為清歌的這張卡不過是個道具,沒想到裡面竟然是真的有錢的。
「記得跟魏然說這筆錢就當我是我借他的,他想做什麼都行。」清歌叮囑,若是直接說這錢是給穆魏然的,按照他的自尊心,他一定不會接受,若說是借,穆魏然還是能夠接受的。
懂得她的意思,侯明達點點頭,「你要回去了?」
「嗯,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侯明達本想送清歌回去的,她今天出來沒有開車,但被清歌拒絕了,侯明達這個公寓所在的地段很好,很容易打車。
侯明達送清歌出去,一直到她上車走了,這才離開。
依舊是翻牆而入,清歌爬到陽台上,剛踏入房間,頓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屋內有人。
她看向床鋪的方向,神情疑惑,能在這個時間內還留在她房間裡的人,肯定是家裡人,她隻以為是夜清筱。
走過去將床頭燈打開,當看清了她床上的人時,清歌的眸光一怔,愣愣地看著靠在床頭上已經睡著的清若筠。
大概是燈光的刺激,清若筠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看見清歌正站在她面前,因為剛睡醒,清若筠的神情有片刻的迷茫,等她眼中恢復了清明,臉上早已帶上了慣有的嚴肅。
「去哪兒了?」清若筠問,語氣不見絲毫的怒氣。
清歌抿唇,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於是便說道:「魏然出事了,我去看看他。」
清若筠知道清歌有兩個關係很不錯的朋友,一個叫穆魏然,一個叫侯明達,但他們家裡具體是做什麼的,倒不是很清楚,更沒有去調查過,這是清歌很忌諱的地方。
「事情解決了?」清若筠從床上站起來。
清歌點點頭。
「以後要出去就走正門,不要爬窗戶。」清若筠說完這一句就離開了,留下清歌一臉的疑惑,就這樣就完了?她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帶著滿心的疑惑,清歌走到浴室去洗了個澡,一直到入睡前,清歌都不知道清若筠到她房間裡來做什麼,只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清若筠的異樣並不簡單。
第二天六點,清歌就睜開了眼睛,在床上躺了能有五分鐘,這才起床,下樓時,剛好遇上準備出去晨練的夜雲霆。
「清歌,晨練嗎?」夜雲霆笑問道。
清歌搖頭,笑眯眯:「今天就不了,我早上有點事需要出去,爸爸,明天陪你。」
夜雲霆應了一聲好,也不問她去做什麼,只是說道:「若是需要幫忙就跟爸爸說。」
「好。」清歌說道,走了兩步,停下腳步,看著夜雲霆說道,「我爸爸真帥。」
夜雲霆失笑,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別貧了,有事就快去吧。」
清歌對他揮揮手,直接走向了車庫。
清歌敲開靳修溟家門的時候,時間才不過七點半,她將手裡的東西舉到靳修溟的面前,笑眯眯:「靳醫生,我來找你一起吃早飯了。」
靳修溟看了一眼她手中拎著的早餐袋子,眼睛微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清歌嘴角輕抽,矢口否認:「我能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那你一大早就來獻殷勤?」
清歌呵呵:「靳修溟,你怕是得了老年癡呆症了。」
說完,轉身就想走,卻被靳修溟一把抱住,「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
清歌轉過身,一臉嘲諷地看著他:「你這歡迎方式還真特別。」
靳修溟好脾氣地笑笑,低頭在她的唇角親了親:「你能這麼早來找我,我很高興。」
清歌心中剛升起的一絲不滿就這樣消散在了空氣中,她抬手捏了捏靳修溟的臉,輕哼一聲:「得了便宜還賣乖。」推開他,走了進去。
將吃的放在餐桌上,直接走到沙發上坐下來,靳修溟則是去廚房拿了碗筷,一邊將早餐放進碗裡,一邊看向清歌:「吃嗎?」
清歌點點頭,她起床就過來了,連早餐都沒吃,自然是要吃的。
早餐很豐盛,因為不知道靳修溟喜歡吃什麼,她就各種都買了一點,既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
清歌的嘴裡咬著一根油條,她的面前是一碗小餛飩,而靳修溟的面前則是一份煎餃,外加一碗豆花。
昨晚上沒有休息好,清歌的精神有些不濟,吃完飯就躺在了沙發上,看著靳修溟在廚房洗碗。
他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
清歌看著站在洗碗槽前的男人,即便是洗碗這樣滿是煙火氣的事情都被他做得優雅十足,忍不住笑了笑,這就是她選的男人,嗯,很完美。
靳修溟擦乾淨手出來時,清歌還在看著他,他微微挑眉,笑問:「好看嗎?」
清歌毫不猶豫地點頭:「很好看。」
靳修溟滿意一笑,走到她身邊坐下來,「還有更好看的,想看嗎?」
清歌黑線:「靳醫生,你怕是真的洗冷水澡上癮了。」
靳修溟欺身,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你不想?」
清歌毫不猶豫得搖頭:「我今天想跟你出去。」
靳修溟挑眉:「去哪兒?」
「陪我走走吧,我想去看看以前的學校,有興趣嗎?」
靳修溟欣然應允,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了親,站起身,見她還癱在沙發上,將手遞給她:「走吧。」
清歌看了一眼眼前這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說道:「你會彈鋼琴嗎?」
靳修溟眉梢輕挑,只聽得清歌繼續說道:「這樣漂亮的手要是放在鋼琴琴鍵上,一定很好看。」
「難道我拿手術刀的樣子不好看?」靳修溟淡淡反問。
清歌笑眯眯:「我從來沒見你拿手術刀的樣子。」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清歌三秒,輕笑一聲,「再不起來,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他拿手術刀的樣子,還是不見為好。
清歌抓住他的手,借力起來,兩人一起出門。
靳修溟打算去車庫開車的時候,被清歌拉住了:「今天我們坐公交吧。」
坐公交?靳修溟的眉頭瞬間皺起。
清歌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望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清晰地倒映著他的影子,靳修溟微怔,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只是上了公交車之後,靳修溟就後悔了。現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公交車上都是人,又是夏天,即便是開著空調,人的身上也免不了出汗,各種汗味交雜,這環境實在稱不上好。
靳修溟眸光很冷,臉上的笑意很淡,要不是清歌一上車就握著他的手,恐怕此時靳修溟早已下車了。
車子上沒有位置,清歌帶著靳修溟直接走到了後半截,找了一個相對空曠的位置站定,這一路上,從車頭擠到車尾,讓靳修溟臉上最後的笑意都維持不住了。
剛剛站定,靳修溟就低頭看著清歌:「我剛才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同意你來坐公交。」
清歌笑眯眯,握緊了他的手,安撫道:「偶爾也要出來體驗一下生活嘛,而且還有我啊,你就當這是我們別樣的約會好不好?」從剛才投幣時靳修溟直接要將一張百元大鈔扔進去的舉動中,清歌就能看出來,這絕對是靳修溟第一次坐公交。
約會兩個字成功取悅了靳修溟,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真切的笑模樣。
一對容貌出色的男女,註定是引人關注的,從清歌與靳修溟一上來,車上不少人的目光就看向了他們,即便不是光明正大地看,但隱晦的目光並不少。
尤其是靳修溟那張妖孽的臉,看向他的目光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女的,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靳修溟剛剛升起的一絲好心情瞬間減半,在注意到看向清歌的男性目光也不少時,這剩下的一絲絲好心情也消失殆盡。
若不是清歌一直握著他的手,只怕剛坐了一站路的某人就要下車了。
公交靠站,又上來一批人,車廂越發擁擠,靳修溟將清歌完全圈在自己懷裡,避免其他人碰到她。清歌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靳修溟弧線優美的下巴。
看著他明明不喜卻又一臉隱忍地模樣,清歌笑了,只是這一笑,讓時不時偷看她的那些男人們眼睛一亮,靳修溟則是低頭,瞪了她一眼,壓低嗓音說道:「不許笑。」明知道自己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竟然還敢笑。
清歌憋著笑,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著嚴肅一些,「嗯,不笑了。」
她眸光微轉,忽然一頓,看向了某個地方,嘴角的笑意凝固,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靳修溟察覺到她的異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中頓時出現了一絲鄙夷。
清歌鬆開靳修溟,直接走了過去,一把捏住男人的手:「我說這位大叔,你這是佔便宜上癮是吧?」
被清歌捏住手腕的男人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穿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但這手腳卻不太規矩,一直在佔前面姑娘的便宜。
清歌剛才看得分明,那位姑娘已經一退再退,結果這人卻得寸進尺。
中年男人臉色微變,惡狠狠地瞪著清歌:「胡說八道,誰佔她便宜了,這公交車上人這麼多,不小心碰到很正常。難道別人無意中碰了你一下就是佔便宜了?」
清歌嗤笑,看向那位姑娘:「這位小姐姐,你說呢?」姑娘年紀看著二十五六的模樣,長得倒是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錯,穿著一身碎花連衣裙,清新淡雅。
見清歌問她,瞬間漲紅了臉,不過在看向中年男人時,目光透著嫌惡,點頭說道:「他就是佔我便宜。」
清歌轉頭看向中年男人:「聽見了嗎?手長在你身上,你要是沒辦法控制的話,我可以幫你。」
中年男人一臉鐵青,吼道:「哪裡來的黃毛丫頭,多管閑事。」說著,就想甩開清歌的手。
清歌似笑非笑,加重了力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這人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表面道貌岸然,實則衣冠禽獸的人,道歉。」
男人一臉隱忍,這丫頭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那手就跟鉗子似的,怎麼也甩不開,這裡的動靜早已被全車的人注意到了,清歌知道很多人在看著她,也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定定地看著中年男人:「我讓你道歉。」
中年男人臉上忽青忽白,盯著看了清歌三秒,扭頭對那位姑娘說了一句對不起。
正好公交到站,中年男人就想下車,清歌倒是沒繼續攔著不讓走,直接鬆了手。
「那個,謝謝你啊。」那位姑娘小聲說道,臉上還有些漲紅。
清歌笑了笑,「你不要怪我多管閑事就好。」
那位姑娘搖搖頭,雖然剛剛確實挺不好意思的,但清歌的確替她解了圍,要不然只怕她要被佔不少便宜。
清歌走回到靳修溟的身邊,到了下一站,清歌直接拉著靳修溟下車了。
「你為何要幫她?」下了車,靳修溟問道。
剛才那一幕看到的人不少,但車上的人都當作沒看見,就連當事人也選擇一再忍讓,而不是奮起反抗。
清歌頓了頓,幽幽開口:「大概是不想變成跟他們一樣冷漠的人吧。這個世界已經夠冷了,雖然知道自己的力量渺小,但我還是想給這個世界多帶去一些溫暖。人心冷漠,我不想變成一個冷血的機器。」
她笑了笑,加了一句,「你就當我是閑的,多管閑事好了。」
靳修溟眸光輕閃,牽著她的手,淡淡開口:「這樣沒什麼不好。」如果這是她想做的,那便做吧,即便最後的結果可能不過是徒勞。
清歌輕笑,點頭:「嗯,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以前的學校。」
清歌帶靳修溟去的是高中,她在高中待的時間並不長,但這裡卻讓她印象深刻。
這裡是東陵市最好的高中,進出很嚴格,但清歌以前是這裡的學生,即便已經畢業多年,依舊高掛榮譽牆上,自然很快就被放行了。
正是上課時間,校園裡沒什麼人,清歌帶著靳修溟繞過了操場,直接去了學校的東面。
東面臨河,環境幽靜,清歌帶著靳修溟走在小道上:「我以前在這裡上學時候,最喜歡來的就是這裡。」
靳修溟意外地看向她,好看的眸子中滿是不解。
「不能理解是吧,其實也不難理解,我在大多數人眼裡都是『別人家的孩子』,是天才,是神童,自帶光環,但我也是個人,我的成績也是我努力換來的,我也會累。當我感到疲憊的時候,我就會來這裡。這裡人少,能讓我最大程度的放鬆。」
清歌說起自己的過去,臉上的笑意很淡,她說不清過去的二十年,她過的是快樂還是不快樂,也說不清,對自己的母親,她究竟是什麼感覺。
靳修溟聽了這話,心微疼,認真地說道:「以後你要是累了,就來找我,我的肩膀永遠是為你準備的。」
清歌笑,眼神溫柔:「那你可不許反悔昂。」
「需要我發誓嗎?」
「那倒是不用。」
二人隨意地在校園裡逛了逛,逛到一處,清歌就會給他講一些關於自己高中時,為數不多的幾件趣事。
只是聽著聽著,靳修溟臉上的笑意就淡了,當清歌再次講起一件事的時候,幽幽開口:「你跟穆魏然還有什麼侯明達的關係倒是很好。」十件事情中有九件半都是跟他們兩個有關的。
清歌笑看了他一眼,眼底是星星點點的笑意:「靳醫生,我可以理解你這是吃味兒了嗎?」
靳修溟斜了她一眼,抬腳就走,清歌追了兩步,握住他的手:「唔,好大的酸味啊,這是誰家的醋罈子翻了。」
靳修溟冷哼一聲,就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清歌握緊了,甩了幾下沒甩開,只能任由她握著。
「好啦好啦,真是萬年醋罈子,我跟他們關係再好,他們也不是我男人呀。」清歌哄道。經歷多次,她現在哄靳修溟可謂是駕輕就熟,也深知說什麼能讓他開心。
果然,話音剛落,靳修溟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主動扣住了清歌的手,清歌低頭看了一眼十指相扣的兩隻手,笑了笑,其實看喜歡的男人為自己吃醋還是挺有意思的。
清歌沒去看以前的老師,跟靳修溟逛了一圈之後就離開了。
「我姐的學校就在這附近,我們去找我姐吃午飯?」清歌徵詢靳修溟的意見。
靳修溟腳步微頓:「這是要帶我見家長?」
清歌:「……。靳醫生,戰友之間也是可以約飯的。」
「不去。」幾乎是在清歌話音剛落的一瞬間,靳修溟就開口說道。
清歌抬眼看他,就見他薄唇緊抿,神情淡淡,就連一貫的笑容都消失不見了。她雖說不上十分了解眼前這個人,但五六分還是有的,見狀,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傾身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安撫道:「假期結束之後又是好長時間見不到我姐姐,你就當是陪我去的,好不好?」
靳修溟沒有被蠱惑,只是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清歌:……
怎麼瞬間有種自己是個吃了不認帳的混帳王八蛋的既視感?
她摸摸鼻子,裝傻:「那什麼,我不是早就給你了嗎,你現在已經是我的男朋友了呀。」
靳修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看得清歌越發心虛了,呵呵笑,拍拍他的胸膛:「來日方長嘛,我們說好了的。」
靳修溟抿唇看她,不吭聲。
兩人僵持了五分鐘,最後還是清歌先妥協了:「好吧好吧,我帶你去見見未來小姨子,滿意了不?」
靳修溟自然是滿意了,不能去拜見嶽父嶽母大人,先見見小姨子也是好的。
清歌知道夜清筱的習慣,這個時間點她多半是在圖書館,所以到了學校之後沒給她打電話,直接找了過去。
走在路上,清歌與靳修溟吸引了一大票目光,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走到圖書館的門口,清歌從窗戶裡朝內看了一眼,就看見了她姐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正安靜的看書,她的身邊坐著一個男人,穿著一身休閑裝,低著頭。
清歌的視線直接略過那個男人,落在了她姐的身上,剛想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就看見夜清筱歪頭與她身邊的男人說了幾句話,男人一臉笑意地看著她,顯然二人是熟識。
清歌見到她臉上的笑意,眸光微頓,將手機重新放進了口袋。
靳修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要找人嗎?怎麼不找了?」
清歌抬下巴,示意靳修溟看她姐的方向:「你說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夜清筱習慣坐在圖書館一樓靠窗的位置,清歌的這個位置正好能清晰地看見夜清筱的表情。
靳修溟看了幾眼,隨意地說道:「應該是你姐的男朋友吧。」
清歌聳聳肩:「所以咯,人家小兩口在那裡甜甜蜜蜜的,我們去做什麼電燈泡,走了,中午我們自己吃飯去。」
靳修溟挑眉,看了一眼夜清筱的方向,跟上了清歌的腳步。
**
圖書館裡。
「沐辰,時間不早了,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是謝謝你替我佔位。」
沐辰微微一笑:「不過是小事一樁。」
「還有上次的一起,早就說了要請你吃飯,但是一直沒機會。」
「你妹妹應該還在家裡吧,你不用回去陪她?」
「她今天一早就出門了,說是要去看一個朋友,不回家。」
沐辰收拾了東西,兩人一起走出圖書館,邊走,邊聽著夜清筱說著清歌的事情,眉眼間滿是溫柔的笑意。
「你跟你妹妹的感情真好。」沐辰羨慕地說了一句。
夜清筱聞言,點點頭:「我跟我妹妹是雙胞胎,從小感情就好,但是我身體不好,所以其實從小到大,都是她照顧我比較多,看起來,她倒是更像我姐姐。」
「這樣的感情很令人羨慕。」沐辰艷羨地說道,「其實我有點好奇,你妹妹去當兵,你家人同意嗎?當兵那麼辛苦。」
夜清筱臉上的笑意淡了兩分:「我爸媽自然是捨不得她去受苦的,但是這是清歌的理想,她很小的時候就想當兵,所以等她學成歸來後,我爸媽就同意了。」她說得很簡單,對於清若筠與清歌的矛盾更是隻字未提。
「我聽說義務兵兩年內是不能回家的,你妹妹怎麼這麼快就有假期了?」沐辰狀似無意地問道。
提到這個,夜清筱臉上的笑意濃了兩分,笑著說道:「清歌在部隊裡表現好,領導特批的假期。我妹妹她啊,無論做什麼都很努力,會盡全力將事情做到最好,她的這個性格,是既讓我驕傲,又讓我心疼。」
沐辰對於這話,只是笑了笑,夜清筱隻以為他是想起了他那失蹤的妹妹,於是便也不再說清歌的事情,轉移了話題。
過了一會兒,沐辰主動開口說道:「改天有時間的話,介意讓我見見你妹妹嗎?」
夜清筱疑惑地看著他,沐辰不好意思地解釋:「一直聽你提起你妹妹,想著若是有機會的話很想見見她,我想能讓你這麼喜歡的人,一定是個十分優秀的人。」每次提起清歌,夜清筱就會特別高興,總有說不完的話,眼角眉梢的驕傲是那麼真切。
夜清筱隻猶豫了一瞬便欣然應允:「好啊,這幾天剛好她在家,我問問她哪天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
「好,對了,我買了兩張話劇的票,是今天晚上的,有時間一起看嗎?」
「當然。」
**
國外某醫院。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站在ICU病房前,看著裡面那個躺在病床上,還帶著氧氣罩的男人,一張老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少主為什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他問的站在一邊毫無存在感的男人。
男人聞言,看著地面,「少主不讓我們跟著,所以我們也不清楚,我們找到少主的時候,他已經身受重傷。」
老人聞言,很不滿意,陰鷲的眸子帶著狠厲,盯著男人。
男人身體緊繃,感受到身上的壓力,一動也不敢動。
「你們是少主的保鏢,少主生你們生,少主死你們死,現在你們的少主躺在裡面生死未卜,而你們毫髮無損,現在你們告訴我,你們竟然不知道少主為何而傷,我們姬家養你們何用。」
男人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族長,這次是我們的錯,是我們保護少主不力,請族長責罰。」
老人冷哼一聲,看著黑衣男人的眼神不帶絲毫感情:「你們確實該罰,自己去刑堂領罰。」
「是。」
「你們少主之前去了什麼地方,這你們總該知道吧?」
男人猶豫了一瞬,開口:「夏國。」
老人的神情頓時就變了,「他去夏國做什麼?」夏國那是他們這一族的禁地,絕對不能踏入的地方。
男人搖頭:「這個不清楚,少主沒跟我們說過。」
老人蒼老的眸中滿是陰鷲:「你們少主之前見過什麼人嗎?」
「除了生意上的那些人之外,並沒有可疑的人。」
老人定定地看著男人,良久,才緩聲開口:「起來吧,自己去領罰,你們少主沒事就好,若是有事,後果你應該知道。」
男人頭皮一麻,低下頭,「是。」
走廊裡只剩下老人一人,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姬無痕,渾濁的眼中是深深的擔憂,還有一絲怒氣。
一直到站得腿都麻了,老人才緩緩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裡,管家立刻迎了上來:「族長。」
老人應了一聲:「給我去查查無痕出事前都做了些什麼,要詳細。」
管家微頓,「是,族長。」
客廳裡,老人看著窗外生機盎然的花園,良久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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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與靳修溟吃完午飯之後就回了靳修溟的家,清歌躺在沙發上,摸著圓鼓鼓的肚子,中午飯菜味道不錯,她成功吃撐了。
正躺著呢,就接到了陳可佳的電話:「清歌,我正在城市廣場,木兮也在,你要不要出來?」
電話開的是免提,靳修溟自然聽到了,清歌第一時間看向他,顯然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靳修溟注意到這一點,眼睛裡的笑意真切了兩分,點點頭。
「好啊,不過我要帶家屬。」清歌答應得爽快,「我們現在就出發,半個小時後到。」
掛了電話,陳可佳看著黑屏的手機,半晌無言。
木兮見她沒反應,開口:「怎麼說?」
陳可佳幽怨開口:「她說半個小時後到。」
「那你這副怨婦樣是做什麼?」
「她要帶家屬。」
木兮:……
所以他們叫清歌出來是做什麼?覺得自己中午飯吃得不夠飽,所以來頓狗糧當下午茶嗎?
木兮和陳可佳對視一眼,坐在長椅上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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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一個小孤女,古依兒認了,吃百家飯長大,她也認了,可四方鄰裡七姑八婆也太好心了,連婚事都替她操辦完了。
雖然這個夫君是撿來的,但七姑八姨說,「三兒啊,你甭管別人怎麼想,反正拜了堂、成了親、入了洞房,他就得對你負責。不管好歹,他成了你的相公,就得負責養家糊口,你跟著他,怎麼都不會再挨餓受凍的。」
古依兒,「……」
然而,這個夫君還沒靠上一天,人就跑了。
再見面時,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逃跑夫君竟然是權傾朝野的昭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