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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老闆》65吞噬3
對於文煞揶揄的挑釁,韓子緒似沒聽見一般,只是面無表情地呆在原地。

莫離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對他這種向來不可一世的人來說,實在是個過於沉重的打擊。

在韓子緒的認知中,他從不會想到,在拋棄了那些被以往的自己甚至於被世人認為最重要的一切的時候,也換不回莫離的暮然回首。

他的一切努力、一切犧牲,在莫離看來,只不過像那平常得隨著溪水流淌的孤葉一般毫無價值。

而自己,對於莫離來說,只是個會讓他感到噁心的存在。

從沒有人能如此□裸地挑戰他的權威,即使是面對那些位高權重的長老們,他也不會有絲毫心慈手軟。

因為對韓子緒來說,掌握不住的東西,還不如毀掉的好。

但即使在莫離將他視如草芥的時候,他除了震驚與憤恨之外,卻再也無法萌出要將這個人徹底毀滅的想法。

他想要這個人,不僅是他的思想,就連全身的每塊骨骼、每個器官、每滴血液都在嘶吼著、咆哮著。

他無法放手,也不會放手。

但是,他確實是輸了。

他實在是高估了自己在莫離心中的地位。

這次,他輸得徹底。

面對莫離的震驚和韓子緒的沉默,文煞倒是沉醉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歡欣,與他渾身的戾氣糾合在一起,越發顯得張狂。

莫離此刻多麼希望,這眼前站著的人只是自己被關入黑屋之後所產生的幻覺。

但文煞那熟悉的言行,那熟悉的身影,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莫離早已脆弱不堪的腦神經。

文煞越過那地上的血肉狼藉,慢步走至莫離身邊。

那粗糙的指腹捏著莫離的下巴。

莫離吃痛,但奈何手腳被縛在木樁之上無法躲避,只得偏過頭去,不願去看文煞那張盈滿了得意之色的臉。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韓子緒與我打的什麼賭?」

莫離的眸子難得地帶上了慍怒的色彩,打破了原本的一片清寧之色,反倒無端增添了一抹靈動。

「你們那等齷齪的想法,我還不屑於知道。」

「嘖嘖嘖——」文煞一邊搖頭一邊發出怪聲。

「果然這許久不見,脾氣也給韓門主慣得越發驕縱了啊?我就說,有些人天生欠調教,給他三分顏色,就給我蹬鼻子上臉了。」

文煞沉下臉來,抬起手一個耳光揮了過去。

啪。

莫離的臉被打偏至一邊,嘴角撕破,溢出一縷紅血。

清脆的巴掌聲在靜謐的空間裡越發刺耳,文煞的力道沒有絲毫放水,莫離的臉頓時便腫了起來。

說到韓子緒與文煞之間的賭約,若想弄個清楚,還必須將時間回溯那日在青峰崖上的一役。

話說那日莫離為了幫韓子緒解圍,在無奈之下刺傷了文煞,而後便跳下了青峰崖。

文煞在突變之下,俯身崖邊想抓住飛速下落的莫離,但奈何沒有成功。

崖上妖風肆虐,胡亂狂股的氣流將文煞的長髮揚起。

無數亂髮狷狂交織,越發襯得文煞面目猙獰。

看著莫離漸行漸遠的身姿,看著從崖壁的縫隙中忽然出現的黑影將那纖細瘦弱的人抱走,又飛快地隱入茂密的叢林之中時,文煞那被背叛與算計的怒火再度狂然而起。

暗紅的妖色漸漸染上雙眸。

韓子緒經過剛才死裡逃生的一瞬,在看到莫離安然跳下青峰崖之後,便再沒有了後顧之憂。

見文煞呆愣地俯於崖邊,韓子緒先行回過神來。

見到不遠處跌落一旁的吟鳳劍,韓子緒施力將利劍拋落崖下。

吟鳳劍由於開刃時便已飲了文煞的血,是柄認主的寶劍,所以即使為韓子緒所得,也無法為己所用,還不如讓這一神兵暫且消失,這樣在實力上也不至於與文煞相差過多。

崖上相搏的眾人接連死去,血腥與屠戮不斷上演。

待文煞與韓子緒的紅藍掌風再次猛然交織在一起的時候,這偌大的青峰崖上,也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沒有理會他人的哀嚎,沒有理會生命的消逝。

那一道飄逸著銀藍與渲染著暗紅的內力,以雷霆之勢衝撞著。

如龍嘯九淵,鳳騰四海。

兩人都使出了看家本領,拿出了最上層的武藝。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中並沒有過於複雜的想法。

只是單純地想要殺死對方。

是的,殺了那個想染指莫離的男人。

只有當十指都沾滿了對方的鮮血的時候,才能一解自己心中那積怨多時的仇恨。

凌厲的掌風呼嘯而過,所過之處地裂天崩。

落雁八式與修羅無相功精深博大,兩人又皆是武學奇才,將別人修煉數十年也可能未得正果的武功在剛過弱冠之齡便已練到了頂峰。

如果這一役是在天下武林眾目的圍觀之下,估計無人能不瞠目結舌。

勢均力敵的二人打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直到內力耗盡。

失態發展到後來,兩人便就是儀態盡失地近身肉搏起來,也不願意放棄任何可以擊敗對方的機會。

待到二人傷痕纍纍、氣力盡失地倒在地上,身體再也沒有辦法移動半分,他們也只能喘著粗氣,望著天空那抹淡然的血色殘陽。

明明知道只要再咬牙攻擊一次,對方估計就會敗下陣來。

但別說丹田中內力若虛,就是那指頭,也無法再抬起一個。

兩人倒在地上消停了半晌,又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撐起了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文煞與韓子緒對視一眼,除了慣有的仇恨之外,竟也莫名地有了一種棋逢對手的欽佩之覺。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無法改變二人對抗的宿命。

文煞冷笑道:「在我的地盤上搶人,韓門主實在是藝高人膽大。雖說現在我拿你不下,但只要發出信號,待我無赦谷的精英趕來,我就不信你還能有命活著回去。」

韓子緒聽言神色波瀾不驚,不怒反笑。

「忽然很想與文堂主打個賭。」

韓子緒定定地看著文煞。

「文堂主你是不是認為只要將我殺了,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奪回莫離了?」

文煞聽言神色一僵,但很快地又將那些許詫異隱了去。

「韓門主不妨直言。」

韓子緒笑道:「如果我非要去那閻王殿不可,那我也定要在奈何橋上等著莫離。」

「既然我走了,斷不會留他在陽間任你糟蹋。」

文煞聽言狂笑道:「好一個韓子緒,不愧是正道魁首,就連拖人下水這種事,也能說得這般正氣凜然,文某佩服,佩服!」

韓子緒道:「所以我就在賭——賭一賭文堂主你,是願意為了殺我而捨去莫離,還是說,願意讓韓某我今日平安下了這青峰崖?」

貌似雲淡風輕般閒聊的二人,視線卻極其陰狠地看著對方。

韓子緒比誰都清楚莫離這個人的價值。

撇去莫離對文煞的救命之恩不說,就算是文煞忘了那段過往,他也相信,莫離那種上善若水的性格,定能將文煞這魔頭收服。

加之其安插在無赦谷中的王振,早便將那兩人相處中點點滴滴的細節毫無遺漏地通報了過來,如果沒有這份確信,韓子緒還不至於會這樣冒然闖入無赦谷的勢力範圍中來劫人。

文煞靜默了半晌,眼中神色一度數變。

「既然韓門主喜歡玩點刺激的,那麼,我也有個提議。」

韓子緒也不愧是處驚不變的人物,就是在形勢略處於下風的時候,也能與對手談笑風生,不失風度。

「願聞其詳。」

文煞笑得邪魅:「既然韓門主愛賭,那我也與韓門主你賭上一局。」

「這次我便讓韓門主你毫髮無傷地離開我無赦谷的勢力範圍,我保證,不會有追殺,不會有埋伏,甚至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不會去打擾你和莫離。」

韓子緒挑了挑眉:「這樣聽起來,貌似文堂主要吃很大的虧呢?」

文煞道:「韓門主莫急,我話尚未說完,下面要說的才是關鍵。」

「其實莫離在遇到我之前,與韓門主之間的那些個恩怨糾葛,文某我也略知一二。若是沒有莫離相贈的游龍晶,那把絕世名兵游龍劍也斷然到不了你手上吧?」

文煞發出狀似嘲諷的笑聲:「至於韓門主用的手段光彩不光彩,我就不好評價了。」

「所以,我敢打賭,莫離這只狡猾的小狐狸,就算落到了你手上,無論你再怎麼對他好,他也會想盡辦法離開你。」

韓子緒冷笑道:「對於此事,文堂主未免過於篤定了吧?」

文煞道:「篤定與否是我的事,韓門主只要告訴我,是否願意賭這一局?」

韓子緒眉間一簇,道:「輸贏何論?」

「這麼說,韓門主打算接下賭約了?」

文煞大笑,「若韓門主能感動莫離,讓他心甘情願地留在你身邊的話,那麼,文某我不僅保證不再打莫離的主意,而且,在我有生之年,無赦谷將退隱江湖,絕不會出現在天道門面前!」

韓子緒聞言,心中暗驚。

想不到文煞竟能為了莫離,擺出如此之大的籌碼。

「若韓門主做不到的話,那麼,就說明你輸了。到時候,我想與你談上一筆交易。」

韓子緒道:「談交易可以,不過最終接受與否,要由我來定。」

文煞道:「韓門主做生意還真是一點虧都不願意吃啊……」

「不過沒關係,相信到時候,就是韓門主你,也會經受不住這個誘惑的。」

韓子緒沉默不語,便當是將此約默認了下來。

經過剛才對話所耗費的時間,兩人的體力都得到了暫時的恢復。

韓子緒向文煞拱手道:「既然如此,韓某先行拜別。」

文煞對著天際邊開始隕落雲間的殘陽,未再置一詞。

韓子緒遂提氣而行,飄然跳落青峰崖下。

待韓子緒的身影走遠,文煞的手掌按壓在胸前,口中猛然噴出鮮血。

文煞單膝跪地,手指嵌入土石之中,握得死緊。

「莫離!」

「莫離!!」

「莫離!!!」

那抹青色的瘦弱身影早已翩然不見,青峰崖上,只剩下野獸瀕臨崩潰的脆弱和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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