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boss的“一視同仁”。

這天之後,大家看成飛的目光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就是可憐了陳許諾，飽受了幾分摧殘，不過,拜老大的變態做法所賜，他平白多了跑宋組長辦公室的機會,而宋西西知道其中的緣由，也從不會主動趕他走。

比起老大的辦公室,宋組長的辦公室明顯讓他身心舒適。

所以近來八卦的風向有了些小變化。

如果沒有搞錯，陳許諾是老大那邊的人，而這個人近日跟宋組長都走得很近，那是不是也間接說明了一些問題？

腦洞不錯,問題是……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啊。

陳許諾每天能往宋組長的辦公室裡鑽,渾身都透著一股喜氣洋洋,一高興就說要請成飛吃飯。

他請成飛去吃麻辣燙,成飛為了自己的胃著想，跟服務員說：“不要辣不要麻，蔥蒜也不要。”

服務員表情僵硬：要不是看你長得乖，還以為是來砸場子的。

陳許諾搖了搖頭嘖嘖道：“我想著你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了,貴的我也請不起,還不如帶你試試這種尋常人的美味，你這直接把靈魂給抹殺掉了,還有什麼意思？”

原諒他一個無辣不歡的,真的理解不了沒有辣和麻的麻辣燙世界。

成飛鼻尖都是麻辣燙店裡的香味,刺激著他的味蕾,他尚且有著理智，堅持道：“我是不能吃，腸胃不大好。”

陳許諾也沒再勸他,怕老大再給自己“穿小鞋”。

兩份麻辣燙很快被端了上來。

成飛盯著自己面前的這份略顯可憐兮兮的麻辣燙，視線不受控制地盯著陳許諾那份正宗的。

一層辣椒油飄在上面，看著就很誘人。

成飛再看看自己的，還沒吃呢，他就知道鐵定不香。

陳許諾已經動起了筷子，他也有段時間沒吃麻辣燙了，胃口大開，吃得心滿意足。

成飛挑了一塊竹筍吃進肚裡，咂了咂嘴吧，筷子就再不想動了。

陳許諾很快發現了這個問題，鄭重思考後，問成飛：“那不然……讓你來一口？”

成飛沒急著答應，他正努力跟自己的理智做抗爭，抗爭到最後，他不好意思道：“那就來一小口，我就嚐一下。”

嚐了一口之後，他更加吃不下去自己的了。

成飛又掙扎一番，又去加上了點辣。

同時心裡嘆了口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會讓他想到了魏嘉杭。

於是更加大快朵頤，彷彿吃進肚子裡的不是麻辣燙，而是魏嘉杭一樣。

偶爾換換口味本來是件好事情，兩個人都吃得很對胃口。

只是等回到公司，因為近來的天氣還有些熱，辦公室的中央空調給的很足，涼風過肚，下午兩個人都有點拉肚子。

陳許諾心道一聲不好：壞了，那家店可能也不太衛生。

陳許諾勝在體質不錯，一年到頭生不了什麼病，也就是跑了兩回廁所有點虛脫，就沒事了。

成飛則不一樣，他一次比一次凶狠，整個人都彷彿被抽乾了一樣。

魏嘉杭下午有事外出了趟，回來的時候成飛已經虛得不行了。

“怎麼回事？你中午吃什麼了？”魏嘉杭問。

陳許諾在一旁緊張道：“吃了……麻辣燙。”

魏嘉杭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把成飛小心扶了起來，開車就直奔醫院的方向。

他特意挑了家離工作室最近的三甲醫院，掛了急診，沒成想還遇到了熟人。

“是孟雲舟。”成飛渾身沒什麼力氣，還朝孟雲舟笑了笑：“怎麼是你在值班啊？”

孟雲舟摘下了臉上的口罩，跟成飛說：“是我老師，他最近值門診，剛去休息了，我先幫你看一下吧。”

“好。”成飛見著他，還是挺高興的。

孟雲舟幫成飛檢查了下，熟練地開好了單子，拿了張紙手寫了兩種『藥』遞給了站在一旁的魏嘉杭。

“還是他平常用的那些止腹瀉的『藥』，不過醫院裡沒有，你們去斜對面那家大『藥』房可以買到，如果還買不到，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想辦法。”

正認真聽著，成飛肚子突然又鬧了起來，他皺著眉頭就站了起來：“你們先聊著，我……自己去一下衛生間。”

魏嘉杭有些不放心，跟到門口，看他進了衛生間才轉回身來。

斜倚在門框邊上，魏嘉杭姿態隨意：“近來如何？”他問孟雲舟。

“很好。”孟雲舟跟他笑了下，“你看起來也不錯。”

魏嘉杭說：“沒有你好，喜歡的人已經追到手了。”

“聽起來有點酸？那你倒是抓緊啊。”

魏嘉杭輕輕挑了下眉，發現在湯青之後，這種類似的聊天內容總會讓他多想一點。

孟雲舟讓他抓緊什麼呢？抓緊談戀愛還是抓緊追眼前的人？

“話說回來，剛才都沒問，怎麼好端端又拉肚子了？”孟雲舟接著問。

魏嘉杭皺眉，淡淡道：“跟著玩得好的實習生，一起吃了麻辣燙。”

“那不怪人家，總不可能是對方『逼』他吃的，你應該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和不該做什麼，不是嗎？”孟雲舟目光沉靜溫和地說。

魏嘉杭與他對視著，覺得跟這種什麼都看得太明白的人說話挺沒意思的：“你跟病人都這麼說話的？”

孟雲舟說：“那你是我的病人嗎？”

“對了，你好歹也算個醫生，相信你水平不會差，他這個身體就沒辦法再調理調理麼？”魏嘉杭忍不住問道。

“我水平不差，那成家能接觸到的醫生就有水平差的了？你這是關心則『亂』了吧？”孟雲舟說：“良『藥』再苦口，也得先下了肚，還要注意日常護理。”

“你是說他不好好吃『藥』還不好好聽醫囑？”

“嗯，對醫生來說，他絕不可能是個好的病人。”

魏嘉杭大抵覺得他話裡所說的成飛，與自己所認識的那個成飛，著實不像是一個人。

但孟雲舟實在沒有騙他的必要。

所以，魏嘉杭更想問一句為什麼，他手指摩挲著單子的邊緣，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他估『摸』著成飛應該差不多了，拿了單子轉身要走。

身後忽地又響起孟雲舟的聲音來：“其實每個人叛逆和脆弱的方式都不一樣，有的人是外顯的，有的人就是內隱的。”

外顯的人大都讓別人頭疼，而內隱的人……就常常折騰自己。

把自己折騰得夠嗆的成飛，即使雙腿站不穩了，也不敢主動倚靠著魏嘉杭。

魏嘉杭生氣了，成飛再清楚不過。

所以魏嘉杭幾次看身旁的小孩兒，小孩兒滿臉乖巧的笑，討好著他。

魏嘉杭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又走了幾步，魏嘉杭受不了了，伸手把小孩兒撈了過來，同時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哥哥不是生你的氣，”魏嘉杭用生平從未有過的溫柔聲說：“只是你生病了，我沒辦法心平氣和，懂了麼？”

成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眨了下眼睛：“就是……擔心我？”

“……對。”魏嘉杭說：“我當然擔心你，我在意你所有的一切。”他補了一句。

成飛立刻綻開一個真誠的笑容來，只不過片刻後，又垂下了頭去。

可我想要的不只是這樣啊。

買完了『藥』，在店裡就問店員要了杯溫水讓成飛服了下去。

魏嘉杭問成飛要不要早點回家休息，成飛立刻搖了搖頭。

但是辦公區又開著中央空調，對他來說有點涼，魏嘉杭權衡了一下，一回去就把人又領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把辦公室的空調關了，還有一側的窗簾也拉開，整個沙發區都沐浴在陽光下，成飛也顧不上多想了，坐在沙發上就舒服地瞇起了眼睛，過一會兒就睏意來襲，歪著腦袋睡著了。

魏嘉杭挨著他坐下來，伸手碰了下他的腦袋，成飛的腦袋跟著歪下來，靠在了魏嘉杭的肩上。

魏嘉杭對這個姿勢甚是滿意，抬手『摸』了『摸』成飛的額頭，就這麼靜靜坐了會兒後，還是輕輕用手托住他的頭，人從沙發上挪開後，把成飛身子放倒下去，躺在了沙發上。

又給他蓋了自己的衣服。

怕有人敲門會吵醒他，魏嘉杭沒怎麼猶豫就抱著筆電去了外面。

他拉了成飛的椅子，一言不發地在陳許諾旁邊坐了下來。

陳許諾立刻一個機靈：“老大。”

魏嘉杭懶散回：“嗯。”

之後就不再言語。

陳許諾就知道，果然是來給自己“穿小鞋”了，他這往旁邊一坐，就已經非常折磨人了。

這還乾什麼活呀？

陳許諾手裡的觸控筆拿起又放下，跑了兩趟茶水室，三趟衛生間，換來了魏嘉杭一句：“腎不好？”

……

陳許諾好半天不敢吭聲，可要認真說來，魏嘉杭的語氣和神態又沒有絲毫“生氣”的證據。

又等了一會兒，陳許諾靠近了些小聲說：“老大，我錯了。”

“哦？”魏嘉杭認真問：“你錯哪了？”

陳許諾欲哭無淚道：“我不該帶飛飛去吃麻辣燙的。”更不該去吃那家的。

“又不是你『逼』他吃的，你何錯之有啊？”魏嘉杭漫不經心開口道。

陳許諾：“？？”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他正滿心煎熬，再次聽到了魏嘉杭的聲音：“他睡著了，我在裡面辦公，會吵到他。”

陳許諾：“？？！”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坐在他的工位啊？

魏嘉杭又說：“順便關照一下你。”

陳許諾想掀桌子：誰要你的關照啊？你把我忘了就是關照我了！

外人都看不到陳許諾的煎熬，他們都在羨慕他，能跟老大咬耳朵說悄悄話。

陳許諾怕是聽了能當場表演個吐血而亡，你們管這叫“咬耳朵”呢？我來給你咬一個，我咬死你。

後面其他高層上來找魏嘉杭，都只能站在了陳許諾工位後，弄得他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別說畫畫了，他半條命都快沒了。

也才認識到，大變態寵起人來也是變態級的。

“看見你項組長了嗎？”魏嘉杭冷不丁問道。

陳許諾愣了一下，心道我又沒瞎：“看到了啊。”

“他以前身材還不是這樣的，跟你差不多吧。”也就差個三四十斤吧，魏嘉杭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陳許諾先是震驚然後轉變為了驚恐：“所以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歲月對他這麼殘忍的嗎？”

“還有他的頭髮，現在看著還算好是吧，那是因為以前太多了，現在想想也掉了不少了。”

魏嘉杭看著陳許諾的眼神，繼續說：“但主要原因可不是因為程序員加班什麼的，畢竟我自己也在加，他唯一更多的不同就是飲食上吧。”

“飲食？”

“對啊，燒烤啤酒小龍蝦，火鍋丸子麻辣燙，多油多辣，哦還有『奶』茶飲料，”魏嘉杭掃一眼他桌邊的空『奶』茶杯：“和你這個差不多。”

陳許諾的心忽地涼了。

就見老大的眼神再次看了過來，在自己的頭頂和肚子的位置停留片刻，接著語重心長道：“你還年輕，要時刻警惕，相信我，從現在開始養生，歲月會善待你的。”

時間差不多了，魏嘉杭單手抱了筆電起身，另一隻手拍了拍陳許諾的頭頂。

等他走後，陳許諾茫然地抬起手，也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頭頂，他的發量本就不算多，掉著掉著的話……唔，大概到胖哥這個年紀就該禿了。

嗚嗚嗚……不行。

安靜的辦公室裡，成飛睡夠了終於醒來，就覺得自己的姿勢有點奇怪，他茫茫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枕在魏嘉杭的肩膀上的。

成飛：？！我是怎麼睡著的？還歪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那會兒到底是有多睏啊，連魏嘉杭在他旁邊坐著都不知道？

成飛轉頭看看魏嘉杭，魏嘉杭笑著看他：“醒了，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生個病，哥變得好溫柔啊，成飛突然覺得生病也挺好的，他搖搖頭，回答：“好多了，就是……不太有力氣。”

“晚上吃點東西，好好休息就好了。”魏嘉杭順勢抬手『揉』了下自己的肩膀。

成飛愣了一下，看了下手機時間。

他居然睡了三個多小時？那他哥……

“哥，你怎麼不知道動一下啊？”成飛有些懊惱：“三個多小時呢。”

魏嘉杭深邃的眸光底下閃過一絲情緒，扯了下嘴角說：“哦？那我下回會記得動動的。”

盯著他的肩膀看著，成飛試著伸出手來：“我來吧，我幫你按一下，畢竟是我弄的。”

魏嘉杭一鬆開自己的手，成飛就起身繞到沙發後面，躬身站在魏嘉杭背後給他按。

他平時沒給人按過，也不知道輕重，只能問魏嘉杭：“這樣可以嗎哥？力道呢？”

魏嘉杭瞇了下眼睛，抬手壓住了他的一隻手：“這裡重一點。 ”

“嗯，就是這兒，對，很舒服……”

成飛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對，莫名耳根子開始發燙，渾身發癢發麻，這時又有人敲了兩下門，直接推開了門。

成飛慌地把手抽了回來。

胖哥進門其實沒看見啥，他就是聽到魏嘉杭的一聲輕哼，就知道自己大概來得很不是時候。

他趕忙用手摀住自己的眼睛說：“對不住對不住，我一著急忘了先問一聲了，老大你們繼續。”

但他從分開的指縫裡看到了成飛的臉，“咦”了一聲，然後放開了手：“哦，是飛飛啊，害，我還以為……撞見了不該撞見的呢。 ”

他再仔細一看這陣仗，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是給老大做按摩呢，真是個好弟弟，看來老大沒白疼他。

可再仔細一看老大的神情，他細細瞇著眼睛，一時竟分不清是享受還是不悅了，胖哥心道。

魏嘉杭瞪了一眼胖哥：“一天天的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廢料？”他主要是怕後面的小孩兒太窘迫了。

他擔心的一點沒錯，成飛窘得都快把地板摳出一個洞來了。

而魏嘉杭剛才的聲音一直印在他的腦海裡，就跟打上了烙印似的，一連好幾天，成飛都揮之不去。

會在午夜夢迴時，混合著難以啟齒的心事，又添幾分悱惻勾纏。

成飛病好後，陳許諾也不再請他吃重口味了，甚至於，他自己也開始以清淡為主。

但一開始總是不太習慣的，陳許諾用筷子戳著湯碗裡的冬瓜塊，端起碗喝了口湯，忍不住說：“你這麼多年就是清湯寡水過來的？”

他這剛撂下話，就感覺後方一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陳許諾莫名轉頭一瞧，是湯青湯組長正看著他。

清湯……

湯青看了他一眼，又繼續低頭吃自己的飯。

陳許諾頓覺自己活得好艱難，好在他還有宋組長。

工作室組織的集體旅遊就定在了十一長假，地點選在了北方，正好他們回來，d市的暑天也能完全過去了。

幾個實習生最開心了，他們來一趟，有工資拿，還能免費旅遊，聽說，實習生的所有費用又是老大掏腰包。

陳許諾說：“我這次準備搞個大事情，把表白提上日程了，要知道有風景的地方，會讓人心情好，人心情一好，就會產生想戀愛的衝動，這就是我的大好時機。”

成飛聽著抬頭看他一眼：“真的？”

陳許諾：“千真萬確。”

成飛小臉微微紅了下，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他想到一個新問題，小聲跟陳許諾討論：“到時候怎麼住啊，應該不可能住單人間吧？我……作為實習生，要是跟老大住一間，不太合適吧？”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啊，”陳許諾說：“事實上，你們壓根不可能在一個樓層，房間都不是一種規格。”

“而且啊，”陳許諾說：“我早打聽過了，以往的集體活動，旅游啊團建什麼的，老大都不參與的。”所以他才心裡舒坦了不少。

大部分員工也跟他的心情差不多，會感到可惜的多數是女員工。

成飛表情立刻僵了一下：“啊？”他不去的話，自己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陳許諾瞥他一眼說：“你們湯組長也不去的，到時候我跟你一間房就好，放心，這次，我保證照顧好你，你應該也沒有和這麼多人一起出游過吧？”

倒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經歷了，成飛壓抑住內心的失望，壓了不超過三秒，他抿了下嘴角：還是很失望啊。

他不大甘心，這次是多好的機會啊，四天三夜呢。

把扣在桌面上的手機拿了過來，成飛撥弄了幾下，發了消息。

成飛：【哥，集體旅遊我是第一次參加呢，感覺很難得的機會啊。】你不來多可惜啊。

成飛：【你應該也沒參加過吧？】既然從不參加，就更不要錯過這次機會啦。

魏嘉杭的消息回得也快：【我沒參加過。】

成飛故作訝異：【怎麼會？工作室不是每年都組織嗎？】

魏嘉杭：【你想讓我去嗎？】

成飛：【當然呀，跟這麼多人一起出去，我多少會有點緊張。】

魏嘉杭：【那好。】

魏嘉杭：【說聲好聽的，哥就陪你去。】

成飛把這兩句回复看了好幾遍，『摸』了『摸』滾燙的耳根子，忍不住咧開了嘴角。

成飛：【哥，嘉杭哥，好哥哥，我最愛你了，一起去吧。】

順著你要聽的“好話”，沾了三分的討好，卻是我……最真切的情話。

只不過，需要在合適的時機，說出口罷了。

既希望你察覺，又怕你太快察覺。

那頭的人默了片刻，發過來一個表情。

[『摸』頭~乖~.gif]

胖哥和某人正在同個會議室開會呢，某個時刻他能明顯感覺到身旁人的心不在焉，仔細一看，居然還扒拉著手機，『露』出了……那種笑容？

有點可怕呀，胖哥想：肯定是那個人了。

散會後，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胖哥故意放慢動作落後別人，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好奇心問道：“老大？這回追上了？”

魏嘉杭想了想說：“還沒，但我想，快了。”

“嚯，”胖哥實在想不到該是怎麼樣妙的可人兒，能讓他哥這麼費盡周折地追？

胖哥說：“哥，你知道你臉上就跟開了花似的嗎？”『騷』的一臉春光明媚。

“我們嫂夫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魏嘉杭難得沒有開口懟他，似是想到了別的什麼，好一會兒才似是而非地說：“我發現你有句話說得挺對的。”

“我嗎？哪一句？”胖哥我剛才說了那麼多話呢！

“我大概真的，是要當一回禽獸了。”魏嘉杭說完這話，自己先回味了下，扯了下嘴角輕輕笑了。

胖哥：“？？”神馬玩意兒？

我問你嫂夫人是何許人也？你答你要當禽獸了？

所以你們這是要上演美女與野獸？

還有為什麼當個禽獸，你還要笑得這麼……浪？個不要臉的，刺激誰呢！

胖哥的心理和表情都萬分精彩，偏偏嘴巴動都不敢動，半個字都不說。

魏嘉杭看他還不走：“怎麼？”

“沒事沒事，我感覺挺不真實的。”胖哥說。

魏嘉杭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我也挺不真實的。”

胖哥：你有完沒完了！

一張口，胖哥說：“老大，我祝你早日得償所願。”

真心話是：嫂夫人你有多遠跑多遠吧！讓他孤獨到老！

魏嘉杭一路勾著嘴角回辦公室，到成飛附近的時候，嘴角更深了，隔空和成飛看了一眼。

成飛不好意思地趴桌子上，把腦袋也埋了下去。

後面有人過去，陳許諾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涼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走過去的是誰，他本能地身子坐直了點，好顯得自己是個敬職敬業的員工。

等腳步聲遠了，陳許諾看了對面跟個鵪鶉似的成飛：“你怎麼了？你這是高興啊還是太高興了啊？”

成飛斂了嘴角的笑容，輕聲說：“老大也去。”

去？去什麼去？

陳許諾瞳孔放大些許，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不可能。”

他說完就欲哭無淚低了下頭，既然成飛都說了，那鐵定就是要去了。

成飛的快樂他不懂，自然他的悲傷成飛也理解不了，這會兒還能聽到對面居然輕輕哼唱了起來。

陳許諾仔細一聽，還是他熟悉的動漫裡頭的，小時候看的，到現在還印象深刻。

深刻到提起那部動漫，他就會想到一句“去吧！皮卡丘！”

所以這得是有多高興啊！是不是就差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了啊？

陳許諾哀怨地抬頭看一眼對面，又惱又恨：“住嘴別唱了！”

不唱歌我們還能做朋友。

人事部統計好所有正式員工的信息，會統一預定機票和房間，這頭信息截止前，湯組長忽然報了名。

這真的太讓人驚訝了，哪怕是魏嘉杭報名，他們都不會這麼驚訝。

大概是對方的眼神過於直白了些，湯青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句：“家裡臨時要修個東西，暫時住不了。”

人事部員工：“哈？”感情您是去蹭住的？湯組長，你包袱掉了。

最後再把所有信息跟魏嘉杭一匯總，人事這邊又驚了一下。

“老大，您好像多算了個人？一共八個實習生啊。”但老大讓他按五間房去團購房間。

魏嘉杭心情很好地笑了：“我不算人嗎？”

人事：“哈？”

請問今天吃驚是給管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