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這夜秦敬留宿沈宅,傭人挺有眼力見兒,不待吩咐已把客房拾掇出來,床單被褥俱換了新的。兩人立在樓梯口道了晚安,沈涼生目送著秦敬往客房那頭走過去,突在他身後補了句:“要不一起睡吧。”
秦敬聞言停住步子,回過頭看他,又笑了開來,點了點頭。
沈涼生的臥室布置簡潔,居中放了張西式的四角大床,窗簾也是洋式剪裁,厚重地覆滿了整面牆──許是為了美觀,兼又擋風保暖,窗子是沒有那麼大的──看著便有點像戲院開場前的幕布。
沈涼生在浴室裏洗漱的空,秦敬站在窗邊,把合得嚴嚴實實的窗簾撥開一些,往外頭看過去。法式窗子高而狹長,夜色跟被壓扁了鑲到鏡框裏似的,靜謐平整,繪著隱約的星,與半圓半缺的月亮。
秦敬先頭多少以為沈涼生會再做些什麼,結果卻什麼都未發生,兩人只並肩躺在一塊兒,黑暗中聽著對方的呼吸,慢慢醞釀著睡意。
方才撥開的窗簾沒太合嚴,一線月光落到地板上,在昏暗室間顯得格外亮。秦敬低聲閑話道:“沈涼生,你國文再不好,‘床前明月光’總也會背吧?”
沈涼生翻了個身,下頜抵住秦敬的肩膀,輕輕蹭了蹭。
秦敬也翻過身,同沈涼生面對面躺著,低聲問他:“一個人在外頭時想不想家?”
“沒想過,”沈涼生的口氣並沒什麼逞強否認的意思,只淡淡陳述道,“其實一輩子不回來也無所謂。”
沈涼生的過去對於秦敬仍是一個謎,他記起上回談及這個話題時對方面上沈鬱的神氣,終於忍不住問了句:“怎麼這麼說?”
沈涼生也沒隱瞞,簡單給他講了講自己的出身,卻到底不願讓他同情自己,省下諸多不愉快的瑣事細節不提,最後總結道:“因為沒留過什麼好印象,所以也就不想了。”
雖然沈涼生沒細說,秦敬卻也能猜出他受過多少委屈──年紀小,又寄人籬下,挨了欺負也沒地方哭──於是覺著有些心疼,可又不好明著表現出來,只得轉移話題道:“原來你還是小半個洋鬼子,看長相可看不出來。”
“小時候能看出來點。”
“有照片麼?”
“大概還有兩張吧。”
“什麼時候找出來給我看看?”
“那可不能白看。”
“看是抬舉你,你還想怎麼著?”
“你就繼續嘴欠,”沈涼生伸長手,悉悉索索地摸去秦敬腿間,不規矩地揉了一把,“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就差哭著求我說……”
“別提那段兒了。”秦敬忙把身子往後錯了錯,臉上有些發熱。
“自己說完了,又不准別人提,”沈涼生收回手,小聲笑話他,“秦敬,賴不賴皮?”
“睡覺。”秦敬重新躺平,一錘定音地結束話題,便見沈涼生果不再出聲了。半晌呼吸沈下來,大約是已經睡了過去。
秦敬閉著眼,心裏頭暗暗想著,倘若他真的沒回來,自己也就遇不著他了。這麼一想,竟不知道到底是遇見好,還是沒遇見好,最後歸結到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先前小劉跟秦敬說的那番話雖沒說到點子上,話裏的好意卻是誠懇的──他總覺著秦敬還是當初那個好脾氣又仗義的傻小子,自己拿他走丟的貓開玩笑,他也不生氣,下回自己闖了禍,他還肯幫自個兒背黑鍋。
但秦敬終歸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說也有了些看人的眼光。他早便看出沈涼生是個什麼樣的人,而自己與對方這段關系也就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得過且過──全按字面意思理解,有的過就過,等過到頭兒了就算了。
可惜俗話說知易行難,尤其是與感情沾邊的事兒,往往之前盤算得再好也不頂用。秦敬閉著眼躺在沈涼生身邊,一頭惦記著能不能把這口鍾敲得長遠一些,一頭心說這麼下去可麻煩了──自個兒願意敲,也得問問人家那鍾樂不樂意啊。
但甭管以後怎麼著,就目前看來,沈涼生這口鍾還是十分樂意的。周三兩人按慣例吃了頓飯,飯後沈涼生送秦敬回家,把車子停在街邊,一直陪他走到院門口,又趁他找鑰匙開鎖的工夫,突地將人推在門上,不合時宜地吻了上去。
秦敬被他親得一愣,雖說胡同裏頭黑燈瞎火的,但保不准哪家推門出來個熟人,要真撞見他們這麼著可是不得了。
“沈……唔……”秦敬不敢大聲掙動,只好一邊支支吾吾地推拒,一邊暗自跟他較著力。沈涼生明知道他不願意,偏還越親越來勁,一手卡著他的下巴,一手緊緊箍住他的腰,死活不肯放人。
“你有完……”秦敬脾氣再好也容不住他這麼折騰,只是火還沒發出來,便聽沈涼生低聲道:“噓,別動,外頭有人來了。”
秦敬聞言身子一僵,屏息聽了聽,果真聽到些隱隱約約的腳步聲,接著又聽見門吱呀一聲,想是來人已經進了家,心才落回到肚子裏。
“你說你……”插了這麼一杠子,秦敬那點火也發不出來了,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家裏又沒別人,有什麼事兒進屋再說,你犯得著搞得跟……”
秦敬本想說“搞得跟偷情似的”,但到底沒好意思把那兩個字說出口,轉而使力推了推沈涼生:“趕緊起開點。”
“要真進了屋,可就不是親兩口能打住的了,”沈涼生卻是打蛇隨棍上,拿他那副慣常清高的語調說著全然與之不符的情話,“你家裏什麼都沒預備,回頭弄疼了你,又再讓我忍倆禮拜,你舍得麼?”
“那你就不能等這禮拜六……”秦敬話說一半,發覺自己根本就是被他繞了進去,頓了頓,實在覺得他有些好笑,不由揶揄道,“沈公子,咱好歹也算見過世面的人,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多三天都等不了?”
“秦先生,我這不是已經一等再等,”兩句話的工夫,秦敬已經開了院門,沈涼生隨他走進去,繼續道貌岸然地滿嘴跑火車,“你就不說心疼心疼我?”
“…………”其實秦敬覺著自己貧起來已經夠不要臉的了,結果這兒還有位更不要臉的,一時也沒有什麼話說他,索性同流合汙地湊過去,貼到他耳邊問,“那到底跟不跟我進屋?省得回頭又說我不心疼你。”
“不進去了,”沈涼生把人撩撥了一溜夠,完了又要學柳下惠,只把他圈進懷裏抱住,喁喁廝磨道,“先攢著,周六再跟你算總賬。”
“那你倒別抱著不撒手啊?”
“又招欠,”沈涼生微微低頭親了他一下,“不怕挨罰?”
“…………”秦敬剛要回嘴,便見對方繼續見縫插針地吻上來。纏纏綿綿的深吻,在這樣冷的冬夜裏,只有膠著的唇間有股熱乎氣。舌頭像心急火燎找地方冬眠的蛇,拱穿挂了白霜的地面,鑽到下頭濕暖黑暗的土裏去了。
等終到了周六,秦敬下班後隨沈涼生一起回了劍橋道的宅子,吃過晚上飯,又沏了兩杯鐵觀音消食。約莫是內安溪的秋茶,杯蓋兒一掀便竄出股肖似蘭花的香氣,馥鬱得讓人心頭不安寧。
八點多上了樓,兩人一塊兒脫了衣服沖了個澡。浴室牆上貼著洋瓷磚,透亮得似能照見人影,花灑一開,蒸出熱騰騰的水汽。秦敬同沈涼生面對面站在浴缸裏,想起上回那一出,下頭便有了點反應。沈涼生卻是脫衣服時就已經硬了,熱水當頭一澆,下頭那根物事在陰毛間濕淋淋地聳著,看得秦敬喉頭發幹,生出點不可告人的心事。
“想什麼呢?”沈涼生似掐准了他的念頭,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取了香皂打在秦敬胸口,指尖順勢撥弄了兩下滑膩的乳頭。
“……沒什麼。”秦敬不肯說,沈涼生也不逼他,左手攥著肥皂,繞去秦敬身後,順著股縫劃下去,抵住後 穴,待抹夠了胰子,中指便借著皂沫潤滑捅了進去,來回緩緩抽送,“插得舒不舒服?”
其實後頭被他這麼弄也沒什麼感覺,頂多有些漲意,只是秦敬特別受不了他那個口氣──粗俗地,又清高地調著情,尾音像眉峰一樣挑上去,勾得人心頭發癢,連帶被插的地方還真有了些心理上的快感,不由微微收縮兩下,魚唇般吸吮著對方的手指。
“…………”沈涼生的呼吸驀地沈重起來,終於把手指抽了出去,取過花灑抵住穴口,潦草地把肥皂沖幹淨,拽了條毛巾給他,“出來擦擦,站著別動。”
秦敬只覺後頭那處被噴頭沖得發燙,抬腿跨出浴缸時,似有股熱水從裏頭流了出來,臉色便是一紅。他站在那兒拿毛巾拭著身子,抬眼見沈涼生走了回來,面上突又紅了兩分,匆匆調開目光,沒開口搭理他。
沈涼生手裏拎著條白色的三角褲,把那一小塊布料貼著秦敬的腰胯比了比,低聲吩咐道:“穿上我看看。”
這種樣式的內褲秦敬從未穿過,可讓他臉紅的卻不是這個──那條三角褲顯然不是新的,卻是沈涼生故意揀了條自己穿過的給他,其中便帶了些不能明言的狎昵意味。
“抬腳。”沈涼生彎下身,抓住秦敬的腳踝,把內褲套了上去,一路提到腰間,複又擺正秦敬挺翹的陽具,讓那根東西被松緊帶箍著,直直貼住小腹,卻故意把龜頭露在褲腰外頭,用麼指打著轉摩挲。
剛摸了幾下,沈涼生便覺出抵著指腹的小眼兒不停往外冒水,他抬手把那點水抹到秦敬的乳頭上,臉貼臉站在他身前,一頭用陽物蹭著對方裹在自己內褲裏的東西,一頭摸到他身後,雙手抓住內褲底沿,用力往上提。
包著臀的布料被他勒成了一根條繩,深嵌在秦敬的股溝裏,兩瓣屁股便堂而皇之地露了出來。
秦敬覺出那根布條徐徐摩擦著會陰,睾囊被勒得一跳一跳地發疼,像有根小鞭子輕輕地抽著自己最私密的所在,明明痛得恥辱,前頭卻更硬了,尿孔滴滴答答地流著粘湯,有些沾到沈涼生的陽物上頭,又有些順著龜頭流下去,弄濕了一片褲頭。
沈涼生一手拽著內褲抽弄,一手大力揉著他的臀瓣,用自個兒那根劍拔弩張的物事重重頂著他,邊頂邊問:“想不想要?嗯?”
“…………”
“說話。”
秦敬到底也沒出聲,大約是想著言不如行──他緊緊抱住沈涼生,急不可耐地吻住他,身子像粘在了對方身上似的,推著他往浴室外頭走。
沈涼生倒是願意見他主動,一邊跟他如火如荼地吻著,一邊倒退著走到床邊,攬著他一起倒了進去。兩個人深陷在那張四角大床裏頭,翻來覆去地親著,方才沈涼生親手為秦敬穿上的內褲,現下又被他親手扒了下來,兩具屬於同性的裸體饑渴地纏作一處,性器聳動著,在對方身上胡亂磨蹭,卻仍不能十分滿足。
秦敬終究忍不住先舉了白旗,拉著沈涼生的手按到自己身下,啞聲道:“硬得難受,給我摸摸。”
“你剛才是不是想舔我這個?”沈涼生也拉過他的手,按到自己的陽物上頭,“喜歡它麼?”
秦敬被他點破那點不可告人的心事,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翻了個身,用力把沈涼生壓在身下,順著他的胸膛一路吻下去,直吻到腿間,張口吮了下鼓脹的囊袋,方沿著莖身鼓出的青筋舔了上去,舌面抵住龜頭,快速來回滑動。
“嗯……”沈涼生低低呻吟了一聲,半抬起身,眼見秦敬岔著雙腿跪坐在床上,一頭給自己口交,一頭握住他自己那根物事手淫。臥室裏點著頂燈,明晃晃地照著床上的景致。沈涼生重倒了回去,只覺看了這麼幾眼,下頭竟已經有了些要出精的意思,心裏不由嘲道,總之攤上這個人自己就特別忍不住,幹脆放棄地挺起腰,配合他口中動作上下抽送,過了會兒終捺不住悶哼著泄在了他嘴裏。
秦敬含著他的東西,雖不覺得惡心,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一時有點呆愣。沈涼生閉著眼喘了幾秒,睜眼見他仍含著自己的精液,愣愣地跪坐在那兒,竟鬼使神差地起身湊了過去,一邊握住他挺聳的物事徐徐套弄,一邊吻住他的唇,用舌頭把他口中的精液渡回到自己嘴裏──這可是曆任女伴都未享受過的待遇了。
秦敬回過神來,才發覺昏噩間倆人已換了位置,自己跪趴在床上,撅著屁股,這姿勢實在是有些恬不知恥。只是身後那處被人細細舔著,有種蜻蜓點水般的酥癢,一下一下,心湖隨之漾出數不清的漣漪,讓人根本不想掙紮。
沈涼生掰開他的股縫,白濁液體從唇間一點點滲出來,滴到股間私處,又被舌尖抹開──他用舌頭舔濕他的睾囊,舔濕會陰處的毛發,終於舔上緊閉的小穴,舌面貼住穴口處的皺褶,仔仔細細地逗弄,感覺到那張小嘴情不自禁地張翕著,說不好是欲拒還迎,還是欲迎還拒,著實可愛得緊。
“癢不癢?”
“…………”
“嗯?”
“……有點。”
“想不想我進去?”
“……嗯。”
床笫間的私語最是撩人,在這樣的溫言軟語中,秦敬閉上眼,屏息等著那股撕裂的銳痛,發覺自己是全然心甘情願的──痛也痛得心甘情願。
“也不至於就怕成這樣,”沈涼生覺出他的緊張,又覺得他聽話,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屁股,探身把床頭櫃的抽屜拉了開來,一邊翻出從西藥房買回來的白凡士林,一邊玩笑了句:“你那兒疼,我這兒可是心疼。”
雖只是句玩笑,但沈涼生這話說得已算是十分含情脈脈了。手下動作也與之配套地,溫柔地沾足了藥膏,先插了一根手指進去,擴張抽送了一會兒,方又加了一根,邊插邊問:“疼不疼?”
“不疼。”
“這麼著呢?”沈涼生微微屈起手指,指尖一點點摸索著內裏濕滑的軟肉。
“不疼……”
“有別的感覺麼?”
“嗯?”
“有感覺了告訴我。”
“嗯。”
“…………”
“…………”
“剛才……”話說完沒幾秒,秦敬突地僵了僵,猶豫著開口,“好像有點……”
“有點舒服?”
“不知道,就是有點……啊!”
秦敬突地低低叫出聲,沈涼生的手指也不知按到了哪兒,讓他渾身跟過電似的一激靈,那感覺不是尋常那種舒服法,可又的確十分刺激。
沈涼生提前做了些功課,知道走後門這檔子事兒,要是找對了地方,下頭那個也能舒服得很。此時見他有了反應,自是照准那處按下去,反複打著轉揉弄,耳聽他叫得愈發動情,小穴緊緊箍著自己的手指,左手往他胯下摸了一把,發現那根本已半軟的物事重又翹了起來,顯是被弄得很有感覺。
沈涼生被他叫得再忍不住,撤出手指,又挖了坨藥膏,抹到自己泄過一次仍毫不見軟的陽物上頭,勉強控制著節奏,慢慢把陽物頂了進去,進了小半根又停下來,複問了句:“疼不疼?”
“還行……”
“再忍忍……”沈涼生自己也忍得難受,繼續耐著性子一寸寸往裏頂,直頂到頭方低低歎了句,“你這裏頭真緊。”
秦敬聽得面紅耳赤,後頭雖有些脹痛,卻並非不能忍耐──他幾乎能體會出他的形狀,實實在在地埋在自己體內,脹痛中竟亦浮出一縷快意。
沈涼生停了半分鍾等他適應,而後方才緩緩律動,依舊邊動邊問道:“疼不疼?”
“不疼……”
“真不疼?”
“不疼。”
“疼了跟我說。”
“嗯。”
秦敬被他問得招架不住,這才知道人心原來是泥捏的──此刻聽在耳中的每個字都變作一根手指,一下下按著自己的心髒,整顆心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對方的指紋。
沈涼生估摸他適應得差不多了,終於放開動作,覺著剛才摸了半天的軟肉緊緊擠著自己那話兒,密不透風地裹著龜頭,抽插間一股股酥麻爽意自馬眼湧入睾囊,又漫布到全身,不由越弄越快,耳聽到他那裏被自己插得噗嗤作響,雖明知是藥膏潤滑,卻偏要曲解問道:“舒服得濕了?”
“嗯。”
沈涼生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白,欲火騰一下燒得旺盛,胯下卻放慢動作,用龜頭研磨著內壁,找著方才那處,一下下狠狠頂著,用言語撩撥道:“舒不舒服?”
“……舒服。”
“喜歡被我幹?”
“嗯……”
話沒說兩句,卻是沈涼生自己被撩撥出一股邪火。帶著那股火燒火燎的占有欲,他伸手摸去秦敬身下,把那根顫巍巍挺著的物事握在掌心,快速使力套弄:“想不想射?”
“想……啊……”
秦敬挺起臀,迎合著他的動作,下頭漲得厲害,跟有只蟲子順著尿孔爬進那話兒裏頭似的,整根物事既癢且熱,正快到緊要關頭,卻覺對方猛地把手松了開來,且還按住了自己的手,也不准他自己稍碰。
“聽說有人單靠後頭就能射出來,你也試試?”
“不要……啊……”
秦敬根本沒心思聽他說什麼,只覺不僅是前頭,屁股裏頭也有種如蟻噬骨般的飽脹酥麻,順著尾椎一路傳上頭間,前頭越發想要出來,忍不住來來回回求道:“不要了……不行了……別弄了……”
“又不想射了?”
“不是……啊……想射……想……”
“被我操得想射?”
“嗯……射不出來……”秦敬已經被他折騰得有點語無倫次了,胡亂點了點頭,“讓……啊……讓我自己摸摸……”
實則沈涼生也再堅持不了多久,聞言倒是幹脆地抓著秦敬的手,兩只手一塊兒摸到他腿間,一同揉搓著他那根硬邦邦的物事,從龜頭到囊袋無一處不放過,連陰毛都被揪起來扯弄,沒弄幾下就搞得他高聲呻吟著一泄如注,因著憋得狠了,白濁精液一股股地噴了半天,染得床單斑斑駁駁,一片狼藉。
高潮時秦敬腦子一片空茫,連沈涼生什麼時候射的都不曉得。房內暖水汀燒得太熱,倆人俱是滿身大汗,抱在一塊兒喘了半晌,方精疲力竭地分了開來。沈涼生抽出半軟下來的陽物,伸手在秦敬股間摸了一把,輕聲謔道:“你下頭真濕得厲害,跟個姑娘似的。”
“不能吧……”都做到這份兒上了,秦敬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這才覺出屁股裏頭黏黏糊糊的,想是對方射了不少進去,趴在床上喘著氣道,“反正是你弄進去的,別賴在我頭上。”
“還走得了麼?”沈涼生湊過去吻了吻他的肩胛骨,“一塊兒去洗洗。”
“懶得動。”
“那等會兒我給你擦擦。”
“嗯。”
房內一時靜了下來,沈涼生摸到床頭櫃上的香煙,點了一支慢慢抽完,翻身下床走去浴室,草草把自己拾掇幹淨,擰了條熱毛巾回來,坐到床邊慢慢幫秦敬擦著身子。
“沈涼生。”
“嗯?”
“沒事,隨便叫叫。”
“…………”沈涼生見他撒嬌,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沖口而出道,“秦敬,搬過來跟我住吧?”
“啊?”秦敬本都快睡著了,聞言倒是清醒過來,側頭看了沈涼生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快得了吧,我要搬過來小劉肯定得刨根問底,他又藏不住話,萬一傳到我幹娘耳朵裏,還不得立馬抄菜刀把我給剁了。”
“嗯,你先起來,我把床單撤了再睡。”沈涼生倒似並不在意,隨口應了一聲便換去別的話題。
撤了床單,兩人重新躺到一塊兒,沈涼生伸手攬過秦敬,把他的頭按到自己頸間,靜靜抱了他一會兒,突然低下頭,輕輕吻著他耳後的肌膚。
“快別鬧了……老實睡覺。”秦敬迷迷糊糊地咕噥了一句,隨後便很快睡了過去。
余下沈涼生一個人睜著眼躺在黑暗中,卻是半天揀不起睡意,總覺得已有些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其實方才那句話不過是一時沖動,話一出口他自己先後悔了,秦敬不答應,他反而落得輕松。
沈涼生有些懷疑秦敬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沒答應,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但說到底,哪怕是一時沖動,到底也是沖動了的。那句讓秦敬搬過來同住的話像一根引線,引得沈涼生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初衷──他對他的占有欲確實過頭了些,多少像一場戀愛的前奏。
其實喜歡了也就喜歡了──沈涼生認為自己並不是沒有戀愛過的。他對女人有著固定的審美,且算不上十分挑剔。模樣順眼,身材高挑些,性子風趣隨和,別的也沒什麼要求。這樣說來,秦敬除了性別不符,其他條件倒都吻合。
簡而言之,戀愛這碼事對於沈涼生來說,無非就像社交場上的圓舞曲,換著舞伴跳下去才是常態。至於最後與哪個人安定下來,還要看年紀到了時,那一支舞跳去了哪裏,多半趕上誰就是誰了。
可奇就奇在這夜沈涼生抱著秦敬躺在床上,心中竟有點莫名其妙的煩躁。
好像心裏頭住了一個專司主持舞會的小人,尖尖細細地、催命似地沖他叫著:“Changing partn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