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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私密記事》第4章
第四章

  程漠第二天收拾好行裝,離開時,程三跟在後頭問:「盟主,我跟著你去吧。」

  程漠道:「不必了,你留在武林盟看家就好。」

  程漠輕裝簡行,一人一馬從臨淵城往云陽山,也不過就是五、六日的路程。

  離子霄越近,程漠就越發難以形容心頭那既期待又隱隱不安的感覺,兩人這麼些年的朋友。程漠往來云陽山也不下五趟,卻是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

  云陽道派位於云陽山半山腰處,上山是一條幽靜小路,沿路都是蒼翠綠樹,泉水叮咚。

  程漠牽著馬上山,到了那寂靜道觀之外,兩個身著藍白道袍的云陽弟子見著他,都躬身行禮道:「程盟主!」

  程漠還了禮,問道:「子霄回來了嗎?」

  其中一個弟子道:「掌門比你早了一天上山,可需要我們為你通傳?」

  程漠應道:「不必了,我自己進去吧。」

  兩個弟子道:「好的,程盟主請。」

  因為是云陽道派的常客,程漠一路往裡走,都有弟子恭敬向他行禮,他自己也識路,將手上牽的馬交與一名弟子牽去馬棚,便緩緩朝著最裡面的玄明殿走去。

  有弟子說子霄正在玄明殿打坐。

  程漠到時,玄明殿大殿之內只有子霄一人,他端正坐在正中蒲團之上,閉著雙目,在殿內黯淡光線下,眉間那點硃砂反而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程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看到子霄的第一眼,體內的血契就立即被引發,雙腿陡然間有些發軟,連忙伸手扶住身邊木門。

  子霄睜開眼,朝他看來。

  「我……」程漠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臉頰泛著紅,不知如何是好地看向子霄。

  子霄起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三清神像,緩緩朝著門邊程漠走來。

  他牽起程漠一隻手,「跟我來。」

  下一瞬間,子霄就托著程漠的腰,腳下輕輕一躍,往外疾奔而去。子霄動作極其迅速,觀內弟子幾乎無人察覺到,兩人便已經落在了道觀之外。

  此處是一片幽深樹林,人煙罕至之處。

  子霄伸手將程漠往一株枝椏茂密的大樹上一推,捏著他下頜便吻上他的嘴。

  程漠幾乎是立即抬手抱住子霄的肩膀與他迎合。程漠仰著頭,兩人的津液都落進他嘴裡,承受不住便從唇邊逸了出來。

  子霄一條腿卡進他兩腿之間,微微曲起膝蓋,摩挲他腿間。

  程漠用力喘息著,因為嘴被子霄堵住,只能胸口用力起伏著,很快便喘不過氣來。他用手想推開子霄,卻又使不上力。

  子霄的唇從他嘴邊移開,往下滑輕輕咬住他下頜,接著又落下去吸吮他的喉結。

  程漠不自禁動著身體在子霄腿上磨蹭。

  子霄問道:「你血契發作,來找我了?」

  程漠頓時覺得難堪,身體一僵,道:「不是,我是擔心你……」

  子霄抬起頭來,看著他。

  程漠忍不住轉開視線,可是臉上紅潮一直沒用散去,「你來去匆忙,可是師侄之事還未……」

  程漠話未說完,子霄忽然動了動腿在他腿間輕輕磨過,程漠頓時呻吟出聲,表情中也帶了幾分惱怒。

  子霄埋下頭去,繼續吻他嘴唇和下頜,道:「脫衣服。」

  程漠心知無論如何都會走到這一步,再多扭捏也是徒勞,可是讓他就這麼當著子霄的面脫衣服仍是覺得會羞愧。他只能低下頭來不看子霄的表情,只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指將衣服慢慢解開,露出裡面赤裸的胸膛。

  子霄道:「繼續。」

  程漠的上衣已經完全脫掉,只剩下長褲,他抬頭看周圍,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無遮無攔的野外,他不由有些擔心會被人看到。

  子霄卻並無所謂的模樣,埋下頭含住他一邊乳頭,不由他反應,手指一勾將他褲子也全部褪了下去。

  程漠便赤身裸體被困在子霄與大樹之間。

  子霄扶著他的腰讓他轉身趴在樹杈之上,程漠的乳頭剛好摩擦在粗糙的樹幹之上,引起他一聲輕喘。這般翹起屁股等待的姿勢令程漠感到難堪,同時卻也更為興奮,他可以想像著子霄的手指撫摸上自己臀部時輕柔而有力的觸感,並為此不由自主將臀部夾緊了些。

  然而子霄卻一時沒有動作,程漠有些疑惑,正要轉身時,突然被子霄的手指觸碰到後腰處。

  程漠陡然間全身僵硬,背上也冒出冷汗來,這些日子暈暈沉沉,竟然忘記了背上被舒長華留下的印記,如今就這麼突兀的暴露在了子霄的目光之下。

  「這是什麼?」子霄問道。

  程漠難受地嚥一口唾沫,不知該如何回答。

  兩人相識多年,便是這一刻的遲疑,子霄已經看出端倪,他抓住程漠一隻手臂,讓他轉回身面對自己,「誰留下的?」

  程漠垂下眼簾,他並不是不願回答子霄,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不願意欺騙子霄,可又怎能說得出口自己與舒長華之間的遭遇。

  子霄突然在手指上灌注了內力,竟是想用內力將程漠身上印記抹去。

  程漠只感覺到後腰處一陣鑽心疼痛,不由捏緊了子霄手臂,喚道:「子霄!」

  子霄放開手,見到那蟲子不但沒被抹去,反而像是陷進了皮膚深處。

  子霄道:「活的。」

  程漠一驚,扭頭想去看後腰印記,卻被子霄用手指捏住了下頜,問道:「誰留下的?」

  事到如今,程漠仍是不願欺騙子霄,除了死死咬牙不說,他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夠坦白說道:「水月教教主舒長華。」

  「水月教?」子霄沒有放手,仍是緊緊鉗住程漠下頜,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程漠忍不住喘一口氣,他還赤裸著身體,陽物因為興奮而高高翹起,子霄制住他的身體卻又不肯碰他,他難耐道:「子霄……」

  子霄忽然伸手撫上他大腿,緩緩繞到大腿內側,用力一托將他左腿抬起來架到旁邊的低矮枝椏上,程漠吃了一驚,想把腿放下來,子霄卻用手按住他那條腿,身體緊緊將他抵在樹上,強迫他維持這門戶大開的模樣,道:「你怎麼見到水月教教主的?」

  程漠感覺到下身一陣清涼,而因為被子霄壓住他身體的關係,陽物緊緊抵在子霄腹部,純白的道袍現出一點濡濕的痕跡。

  他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收拾好紛亂的思緒,壓抑著慾望向子霄講述那一晚的情形。仍然是略過了與舒長華那一段性事,只說醒來時就發現身上被舒長華留下了這麼一個古怪的印記。

  「是嗎?」子霄輕輕問了一句。

  程漠抵不住子霄這樣輕言細語的審問,終是一咬牙,將舒長華喂自己喝了血的事情講了出來,「他說這是淫心蠱,似乎……是知道這血契的由來……」

  話到此處,程漠即使不提接下來的事情,子霄也應該明白了。

  程漠自覺愧對子霄,可那也是被迫為之,並非出於他本意,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子霄衣襟,道:「我……」

  卻不料下一刻子霄掀開道袍下襬,解開長褲,便生生從他身側插入了他的身體裡面。因為沒有過事先的擴張,所以進去的瞬間痛得程漠一陣暈眩,然而由於長久的飢渴,後穴早已分泌出濕滑腸液等待著子霄的深入,那痛楚去得也快,子霄往外抽動時,已經順滑濕膩,水聲嘖嘖。

  子霄仍是扶著他高抬的那條大腿,沉默而有力地開始抽插。

  程漠站在地上那條腿很快就無力支撐身體,雙手攬住子霄的肩,已避免滑下去。身體由於被子霄反覆地頂撞,大腿內側最是細嫩的皮膚一直在粗糙的樹皮上磨蹭,很快便火辣辣泛著疼痛。

  子霄乾脆托起他兩條腿,一併纏在自己腰上,雙手則扶住程漠的腰,支撐起他的身體自下而上地抽插。

  程漠唯一的支撐都落在的子霄身上,只能用雙腿牢牢夾緊子霄的腰,雙臂用力環住子霄的肩膀,將頭倚在他頸側,濕熱的呼吸全部拍打在子霄耳後白皙的肌膚上。

  程漠耳邊圍繞的,全是肉體拍打的「啪啪」聲,他看著子霄的側臉,一時有些迷醉,彷彿不知身在何處一般,忍不住湊上前去含住眼前晶瑩的耳垂。

  子霄扶著他的腰,高高抬起用猛力沈下去,陽物狠狠頂住程漠體內敏感之處,忍得程漠一聲慌忙驚叫,險些從子霄身上滑落下去。

  就在這狼狽時刻,程漠突然聽到林子遠處有腳步聲正在奔跑著逐漸靠近。若不是剛才激情失態,他應該更早聽到這腳步聲的,程漠瞬間大驚失色,一手用力抓緊了子霄後領,道:「子霄、子霄……有人……」

  子霄卻並沒反應,仍然繼續著下體的撞擊。

  程漠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害怕得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後穴夾緊了子霄陽物,反覆道:「子霄、子霄……」

  終於,子霄伸手一撈程漠散落在地上的衣褲,維持著兩人身體相接的姿勢,輕輕躍起,在樹杈之間一踏,身體鑽入高處的茂密枝椏中間,在一根結實的樹幹上坐了下來。

  程漠後穴裡含著子霄陽物,雙腿分開跨坐在他腿上,仍是如剛才一般全身重量落在子霄身下。

  他心裡陣陣猛跳,聽到腳步聲一直到了樹下,一個小道士說道:「咦,我還以為有人。」

  子霄突然托著他的腰將他臀部抬起來,堅硬陽物摩擦過緊窒腸道,惹得程漠一陣微顫,險些呻吟出聲。

  他緊緊抓住子霄肩膀,感覺到身體又被緩緩放了下去,子霄竟然就這樣開始無聲地抽插,雖然動作緩慢,卻是每一次都頂得極深。程漠全身都繃緊了,害怕會叫出聲來,然而子霄不肯停下,他無奈只能一口咬住子霄肩膀,將所有呻吟聲都吞了回去。

  樹下的小道士繞著大樹轉了一圈,這時另一個小道士在不遠處喊道:「清玄,找到了嗎?」

  小道士道:「沒有!」

  另外那小道士道:「那還不走?」

  被喚作清玄的小道士說道:「我剛才好像聽到有奇怪的聲音。」

  「什麼聲音?」

  清玄撓撓頭,「我也說不上來……」

  那小道士喊道:「快走了!」

  清玄應道:「哦,來了。」說完,轉身要走時,發現地上多了一雙鞋子。

  他正奇怪要埋下身去看,又聽那小道士發脾氣說一句:「我先走了!」

  於是清玄連忙起身追了過去,「不要啊,等等我!」

  直到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都消失,程漠長長鬆一口氣,鬆開緊咬住的子霄的肩膀,發現白色的道袍竟染了淡淡的紅。

  子霄抱了程漠,從樹上落下來,將他翻個身讓他上身趴在樹幹上,下身仍是繼續頂撞。

  程漠有些受不住了,後穴粘膜因為反覆的摩擦而變得顏色深紅,前端高挺著即使用手去摸,也釋放不出來。

  他用力喘著氣,將頭墊在手臂上,道:「子霄,我不行了……」

  子霄沉默了許久,終是應了他一聲,「哦?是嗎?」

  程漠知道子霄向來心軟,總是受不住他哀求,於是道:「子霄,讓我出來好不好……」

  子霄又是一個用力撞到深處,應道:「請便。」

  程漠不由微微發怔,子霄明知自己身體得不到他的精液是無法射精的,為何又說出這種話來?然而程漠無法細想,子霄持續的頂撞很快又使他沉溺於快感之中,腦袋裡面渾渾噩噩,無法細想任何事情。

  到了後來,程漠知道子霄不肯輕易放過自己,也不再哀求,身體只靠著樹幹和子霄的支撐才沒有滑落到地上,紫脹的陽物一碰就發痛,他自己也不敢碰觸了,只能任由它隨著身體晃動而微微顫抖。

  就在程漠幾乎失去意識的時候,終於感覺到子霄的陽精洩在了自己體內。程漠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跟著射了出來,因為憋得太久,所以釋放的一刻頭腦裡一片空白,彷彿靈魂也跟著離開了身體一般。

  子霄的陽物從他後穴抽出,他感覺到那處已經閉合不緊了一般,幽幽泛著涼意。

  忽然,子霄將他一條腿抬高,硬挺陽物又一次戳到臀間小穴邊緣。程漠又驚又怕,子霄這竟是要再來一次的意思,他頓時全身寒毛豎起,沙啞著聲音道:「子霄,不要了……」他知道子霄是生氣了,又有些不確定子霄是為了什麼生氣,只能道,「子霄……我不行了。」

  子霄似乎見他真的害怕,最終還是放下了他被抬起的腿。

  程漠鬆一口氣,眼前一陣發黑,暈了過去。

  程漠醒來時,一片狼藉的身體已經被收拾乾淨,合衣躺在子霄房間裡的矮塌上。房裡並沒有子霄的身影,只殘留著淡淡的香火氣息,他想要翻身坐起,才察覺身後疼得厲害卻又泛著幽幽涼意,知道定然是腫了起來,子霄給抹上了清涼的藥膏。想到這裡,程漠不由紅了臉,站起身,強忍住身體不適走到門邊推門出去。

  一個經過的小道士見程漠從子霄房裡出來,躬身行禮道:「程盟主。」

  程漠問道:「子霄呢?」

  小道士道:「掌門閉關幫清虛師兄療傷,他讓我轉告程盟主一聲,若是醒了請自行下山。」

  程漠一怔,問道:「閉關要多久?」

  小道士搖搖頭,「弟子不知道。清虛師兄傷得很重,掌門和子旭師伯輪流閉關幫他療傷,少則十來天,多則三、五個月。」說完,又小心說道,「掌門讓我告訴你,不必等他了。」

  程漠心裡一陣失落,對那小道士道:「我知道了,多謝。」

  明知子霄有意不願見他,程漠還是特意繞到云陽派後山閉關禁地前,默默站了些時候。他知道子霄能察覺到自己到來,可是那扇緊閉石門始終沒有打開。

  程漠伸手摸上後腰印記,心裡隱隱明白子霄如今的反應與舒長華有關。想起自己上山的初衷本是想來幫子霄的忙,兩人卻連好好說上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又要匆匆分別,程漠不由有些恨自己這不知羞恥的身體,只能高聲道:「子霄,我先走了!」然後,轉身朝著離山的方向走去。

  程漠牽著馬,從云陽山上下來。他見山道邊泉水清澈,不由得停下來捧水洗了一把臉。程漠在泉邊怔怔坐了一會兒,想起子霄那時說過,他腰上的蟲子是活的,忍不住一隻手探進去,摸到那處皮膚仍是光滑平整,察覺不出什麼異常來。

  截陽功、血契、淫心蠱、苗疆、玉溪族、水月神教,還有舒長華……

  程漠說不上來,卻隱隱覺得這些東西之間彼此是有聯繫的。

  「水月教只是西南邊陲一個不起眼的小教派……」程漠忽然憶起,那時舒長華似乎曾說過這麼一句話,如果水月教是在西南邊陲,那麼與玉溪族以及善於用蠱的苗疆肯定是有牽連的,還有舒長華手留在自己身體裡的蟲子……

  程漠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應該親自趕赴西南一趟,也許能查到水月教的下落,說不定也能找到舒長華,問清楚那淫心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是否有法可解。

  想到此處,程漠又想,若不是惹了子霄不悅,說不定能讓他陪自己同赴西南。以子霄淡然的性格,竟也能惹得他閉門不見,程漠不由苦笑出聲,長嘆一口氣,牽起馬繼續朝山下走去。

  剛下了山,程漠便見著兩個從武林盟匆匆趕來的報訊弟子,說是少林念悲禪師派人送了急信來武林盟,要交與程漠親啟。

  程漠拿了信,連忙拆開來看,見到念悲信中說,少林弟子擒獲了一名水月教妖女,如今關押在少林寺中,想請程漠親自去一趟為此事做下定奪。

  程漠將信紙折了兩折,放進懷裡,道:「我這就去少林。」

  其中一名弟子問道:「盟主,需要我們隨你一起去嗎?」

  程漠搖頭道:「不必了,你們先回武林盟,我一個人去就好。」

  兩名弟子聞言,聽從吩咐轉身返回武林盟,程漠則一人上了馬,趕赴少林。

  少林與云陽道派不同,程漠到了少室山五乳峰下,便規矩在山門口等候弟子上去通報,過了些時候,便有人匆匆迎了出來。

  當先那和尚比念悲年齡還要大些,程漠曾見過幾次,拱手行禮道:「念緣大師,許久不見了。」

  「阿彌陀佛,程盟主不遠千里親自來這一趟,辛苦你了。」念緣雙掌合十,躬身說道。

  程漠連忙道:「分內之事,大師千萬別這麼說。」

  念緣是念悲的師兄,論武功,念緣比起念悲有過之而無不及。正如念悲之前所說,念緣也與水月教妖女交過手,且不小心中過妖女的吸魂術。

  念緣領著程漠往寺裡走去,道:「吸魂術是迷人心智之術,若是沒有提防,看著那妖女眼睛便會被迷了心智,不知所以。不過程盟主不必太過擔心,那妖術我曾見識過不下一次,第一次措不及防,也是被迷了心智險些釀成大錯,但是下次再遇,只要及時避開目光,或是閉上眼睛擒下妖女,並不算是什麼棘手難題。」

  程漠點頭,應道:「想來那次也是程漠輕敵,給了妖女可乘之機。」又問道,「不知這名女子,大師是如何擒下的?」

  念緣道:「阿彌陀佛,這名妖女在嵩山山下作惡,行至一半,被我寺弟子發現,她慌不擇路,誤入少室山,被貧僧擒獲。如今關在寺中,卻因為她言談輕浮,兩次審問都難以問出結果來。所以才勞煩程盟主跑這一趟。」

  程漠明白念緣的意思,少林寺中都是出家人,審問女子本就不方便。再加上這女子行為輕浮,更是拿她沒有辦法。

  念緣領著程漠見過念悲之後,便直接帶了他去後院,到那妖女關押之處,念緣問道:「可需要貧僧與程盟主一道進去?」

  程漠看那房間四周封閉得嚴實,只在門下留有一個送飯的活門,知道是擔心有弟子中了那妖女妖術,略微考慮後,對念緣道:「我一個人進去吧。」

  念緣道:「那程盟主請小心。」

  守門弟子打開了房門鎖,程漠推門進去,才發現這房內並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屋頂留有天窗,非常狹窄不足一人出入。屋內有張小床,一個女子坐在床邊,正注視著程漠。

  女子雙眼陡然泛出紅色,程漠心裡一驚,立即轉開頭去,同時身體已經撲至女子身邊,雙手一壓一扣使了個簡單的擒拿術將那女子鎖在身下。程漠發現這女子武功並不厲害。

  女子低低驚叫一聲,似乎是發覺了程漠武功厲害而且吸魂術對他並不起作用,於是放柔了聲音道:「好疼!這位大俠,你捏得我肩膀好疼!」

  程漠並沒有放開,而是質問道:「你是水月教的人?」

  女子道:「什麼水月教,我從未聽說過。」

  程漠手上使了些力,「還想狡辯?少林弟子親眼見你作惡害人,念緣大師親手將你擒獲,你不是水月教妖人,又是何人?」

  女子「唉喲」一聲,道:「我哪有作惡害人,我正與那位公子逍遙快活,這些和尚就進來吵著要抓我,根本就是他們想要作惡!大俠,你不如救救我,帶我跟你走,我一定竭盡所能報答於你。」

  說著,那女子竟用另一隻尚能活動的手解開胸前衣鈕,拉下衣襟,露出雪白胸脯來。

  程漠轉開視線,沈聲道:「姑娘,你何必作踐自己?」

  女子聞言微微一怔,忽然輕笑道:「何來作踐一說?」

  程漠道:「我不知你為何投身水月妖教,但我想,你本性應當並不如此。即使那妖邪武功能通過與男子交合吸收男子內力,但你行此等下作行為,豈不就是在作踐自己?」

  女子聲音陡然變冷,「這位大俠,你想得太多了。」

  程漠忽然放開了壓制女子的手,女子退後兩步,伸手拉好身上衣物。

  程漠道:「姑娘,你到底因何苦衷投身水月教,不妨說出來,也許程某能夠幫你。」

  女子冷冷道:「你是什麼人?我為何要信你?」

  程漠應道:「我姓程,單名一個漠字,如今身居中原武林盟盟主之位。如今武林中人人都說水月妖教危害江湖,要剷除魔教,只是程某看來,所謂妖女,不過是一群各有苦衷,受了矇蔽的可憐女子。程某想要剷除魔教,更想要挽救受了矇蔽的無辜女子,姑娘若是願意,便讓程某幫你一把,可好?」

  女子沉默不應。

  程漠走到門邊,對那女子道:「姑娘可以考慮一下。」

  說完,推門走了出去,立即有弟子從外面將房門牢牢鎖住。

  等不到傍晚,有少林弟子與程漠傳話說,那妖女想要見他。

  「好的,」程漠早已心裡有數,隨著那名弟子去了關押妖女之處。

  程漠推門進去,見到房內光線昏暗,女子靜靜坐在床邊,似乎在等待著程漠。

  程漠進去時喚了一聲:「姑娘。」

  那女子輕笑一聲,「不過一名棄婦,哪裡還是姑娘。」

  程漠聞言,知道這女子是要袒露心防,不由放輕了腳步,緩緩走至離她不遠的地方。

  女子道:「我姓朱,名喚玉琴,自幼生長在嵩山半山腰一個小山村裡,與父親相依為命。我有一個指腹為婚的丈夫,本是我爹曾救過他們一家性命,那時那戶人家便信誓旦旦要與我家結為兒女親家。不料後來,那家人成了嵩山腳下一戶有名的富戶,我那未婚夫嫌棄我,不願娶我,便找了幾個無賴強暴了我,再以我不是親白之軀為由,強行退了親事。我爹傷心過度,一病不起,丟了性命。我萬念俱灰,也想追隨我爹而去,投水自盡被一名女子所救,她帶我回了水月教,教主教了我武功,告訴我復仇的方法,我才能夠苟活到今日。」

  程漠問道:「你回嵩山,就是為了復仇?」

  玉琴道:「是啊,誰說不是呢?可惜功虧一簣,被那些禿驢給打斷了。」

  程漠嘆一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

  玉琴仰起頭,問道:「那敢問程大俠,我父親的性命,我的冤屈,又該找誰討回來呢?」

  程漠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她,在他看來,這女子的冤屈確實只有那人用命償還,可他又如何能夠鼓吹這女子再去害人呢?

  程漠聽她說道教主,不由又想起舒長華,心裡忽覺此人也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

  玉琴道:「如今我被這些禿驢抓住,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只一個心願,想求程大俠幫我實現。」

  程漠道:「你說。」

  玉琴起身,「我來嵩山,還未來得及拜祭亡父,不知道程大俠可否幫我償了這個心願。」

  程漠想了想,應道:「這個不是難事,但是之後,我想讓你帶我去找一個人。」

  玉琴疑惑道:「什麼人?」

  程漠道:「貴教教主——舒長華。」

  玉琴聞言,微微吃了一驚,「請恕玉琴難以辦到!程大俠,玉琴知道你是好人,可教主也同樣是好人,我不會帶你們這些所謂武林正道去對付水月教的。」

  程漠有些不自然地清咳一聲,「玉琴姑娘你誤會了,我找舒長華,是出於私事,並非想要藉機剷除水月教。程漠明人不做暗事,他日要除掉水月教必會正大光明帶領武林門派攻打過去,而不會偷偷摸摸要挾你帶我過去。」

  玉琴仍是疑惑不定,並未答應程漠。

  程漠也不勉強,對玉琴道:「其他不論,我先陪你去拜祭令尊,我這便去做準備。」

  念緣聽聞程漠要帶妖女出寺,不由擔心道:「程盟主可有把握,不如貧僧封了那妖女功力,以免出了意外。」

  程漠道:「無妨。程某相信那位姑娘沒有騙我,她也只是個可憐之人。」

  念緣道:「阿彌陀佛,程盟主宅心仁厚,武林之福。」

  程漠躬身道:「大師過獎了,程漠哪裡受得起。」

  既得了少林同意,程漠便領著玉琴離開了少林寺,兩人騎著兩匹馬,沿著玉琴記憶中,埋葬父親的山崖邊行去。

  那山崖邊是一座孤墳,程漠幫著玉琴上香掃墓,玉琴跪下來,連磕了三個頭,起身對程漠道:「我們走吧。」

  兩人上馬離開,這一路下山,都是一條狹窄山道,緊鄰削直懸崖。

  忽見對面兩個上山婦人,一邊走一邊說道:「聽說下山那個肖公子死了。」

  「死了?」

  「嗯,死在女人床上的,不知是哪裡來的妖女,聽說被少林寺的師父抓上山了。」

  「你說的,就是以前拋棄玉琴那個肖公子?」

  「就是他,也算是報應吧。」

  玉琴與程漠勒馬,聽著兩人對話慢慢遠去。

  程漠忽然鬆一口氣,對玉琴道:「你也算是大仇得報。」

  玉琴眼裡噙著淚水,微笑道:「是啊,大仇得報。我爹在天有靈,應該瞑目了。」

  程漠心存幾分憐惜,道:「你也該放下此事了。」

  玉琴點頭,道:「多謝程大俠。若不是世上還有程大俠和我們教主這般人,玉琴怕是真以為時間男子皆薄倖了。若是玉琴還有來世,也希望能遇到程大俠這樣的男人,便是一生有幸了。」

  說完,玉琴竟然從馬上縱身而起,朝著身邊萬丈懸崖跳落下去。

  程漠一驚,喚道:「玉琴姑娘!」來不及反應,便伸手去拉她,身體也隨著往山崖下落去。

  程漠堪堪抓到玉琴一隻手,卻止不住下落的趨勢一直往下,他身上沒有兵刃,只能徒手運氣去抓身邊懸崖。手指在崖壁上抓出幾個深洞來,指尖也磨出了鮮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下墜趨勢。

  程漠手上還拉著玉琴掉在空中,害怕支撐不久,低頭四處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看了許久,發現山壁上一個支出的半月形石台就在離自己身下不遠處。

  於是手腳運力在山壁上一推,一個翻身抱住了玉琴往那突出的石台上落去。

  落地時就地一滾,兩人都沒受傷,可是程漠低下頭才發現玉琴已經暈了過去,輕輕喚了一聲沒能喚醒她,程漠只得抱著她起身。

  這處石台緊鄰山壁是一個幽深低矮的山洞,程漠仰頭望去,見到要爬回山路怕是不可能了,只能抱著玉琴往山洞裡面走去。

  山洞狹窄昏暗,好幾處都要程漠趴跪在地上才能通過,再加上手裡抱著玉琴,實在不變。程漠也不知前方是不是死路,於是乾脆將玉琴放了下來,讓她靠著山洞洞壁,自己繼續前行,又行了好一會兒,卻見那山洞逐漸變大,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到了最裡面時,已經儼然是到了大山腹壁,此處是一個高深開闊的大山洞,底部距離山洞頂端怕是有五、六丈高,頂部有個小洞,洞口有光線射進來,所以洞內情形尚且能看得清楚,程漠見到在山洞中間,一個男人跪坐在地上,四肢都被精鐵鎖鏈扣住,那鎖鏈另一端一直延伸到了洞壁裡面。

  那人全身都是髒污漆黑的顏色,全身近乎赤裸只腰間圍著碎布,許久未經打理的鬚髮垂落下來,幾乎將臉完全遮住。他靜靜坐著,一時間也不再是死是活。

  程漠心裡一驚,緩緩朝他走過去,卻突然聽他出聲問道:「誰?」

  那聲音低沉暗啞,發音有些奇特,似乎是太久沒說過話所致。

  然後程漠從他鬚髮掩蓋之下,看到了一雙明亮的雙眼。那雙眼睛並沒有在這山洞中的歲月磨礪下而晦暗陰沉,而是仿若星辰一般,顯出明亮的光芒來。那一瞬間,程漠幾乎產生了錯覺,彷彿整個陰暗的山洞都因為這一雙眼而明亮起來。

  「你是誰?」程漠問道。

  那人沉默了,許久才哼笑一聲,彷彿自己也不記得了一般,問了一句:「我是誰?」

  程漠又緩緩朝前走了幾步,看著幽深的山洞,男人手腳上鎖著的精鐵鎖鏈,想起了山上的少林寺,突然心裡猛跳一拍,憶起一個人來,程漠幾乎掩飾不住心裡的顫抖,問道:「你是慧寂哥哥?」

  男人精亮的目光陡然鎖定程漠,聲音也陰冷了幾分,「你是誰?」

  程漠也只是猜測,卻沒想到此人真是慧寂,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當驚還是當喜,甚至已不確定慧寂是否還記得他。

  程漠憶起十四歲那年,隨著父親初次拜訪少林寺。那時的慧寂年僅十六,是少林永濟禪師高徒,被江湖譽為少林百年來最具慧根的弟子。慧寂悟性極高,年紀輕輕便闖過少林十八銅人陣,少林各路武功更是爛熟於心,便是當時的念悲、念緣也不是這個小師弟的對手。

  程漠早就聽過慧寂大名,初次見到仍是不由感到驚豔,素白僧衣的少年人,清雅俊朗,眉目如畫,便是安安靜靜站在一旁,也惹得程漠不斷偷偷看去。

  程漠在慧寂面前,是自嘆弗如的,那時他也尚未跟從青松老人學武,在江湖中名聲寂寂,只有一個身為武林盟主的父親值得一提。程漠雖然對慧寂心生嚮往,卻是不敢親近的。

  那時畢竟年少,程老盟主拜訪少林,逗留足有月餘,與少林各路精妙武藝切磋討教,程漠雖是自幼沉穩,有時也覺無趣,偷偷溜往後山玩耍。

  一次程漠在後山林中見到一隻雛鳥落在地上,起了善心想將那小鳥送回樹上,便將衣擺扎進褲腰中,攀著大樹往上爬去。可惜爬了一半覺得雙腿痠疼不已,手上又托著小鳥使不上力,程漠一聲驚呼從樹上落了下來。

  便是那一次,程漠閉上眼睛準備摔個四腳朝天,卻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衣衫晃動,有人扶住他後腰抱著他落到了地上。

  程漠睜開眼睛,便見到慧寂那一雙明亮的雙眼,頓時欣喜叫出口來:「慧寂哥哥!」等到話已出口,程漠又覺魯莽,連忙改口道:「慧寂師父。」

  卻不料慧寂微微笑道:「弟弟上樹想要做什麼?」

  程漠頓時紅了臉,捧起手上小鳥,對慧寂道:「想送它回窩裡去。」

  慧寂見狀,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種善因得善果,弟弟有此善心,哥哥便幫你種了這善因吧。」

  說完,慧寂接過程漠手中雛鳥,躍身在樹幹上輕踏兩下,攀至樹頂將鳥兒送回了窩。

  那日裡,程漠知道了慧寂時常在這樹林裡練武,便常常到這樹林裡看他。慧寂雖說是出家人,畢竟也還是個少年,也喜歡程漠陪著他,兩人有說有笑,倒成了一對好友。

  只可惜一月時間很快過去,程漠不得不隨著父親離開少林寺。縱使不捨,程漠還是跟慧寂道了別。

  程漠那段時日,心心唸唸想著的都是將來能再回少林,探望他的慧寂哥哥。卻不料,短短半年間,江湖中風雲色變,昔日的少林高徒轉眼間竟成了偷練禁功,殘殺江南四大家族的大魔頭。程漠起初不信,慧寂哥哥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然而此時,慧寂在江湖中已是人人談之色變,程老盟主率領著江湖群豪四處圍剿,仍未能將其拿下。

  最後是青松老人出面,使一套截陽功親手擋獲了這個大魔頭,將其送回少林。

  少林寺出家人心存仁善,不忍心要了慧寂性命,便用精鐵鎖鏈將他鎖起來,關在少林後山禁地。

  也因此,永濟隱退,念悲繼任少林方丈;青松老人拜訪武林盟,程漠投了他眼緣,將程漠帶回去傳授了他一身截陽功。

  轉眼近十年,程漠沒想到因緣際會,竟能在此與彼時好友重逢;而此時,兩人一個是被少林關押的魔頭,一個卻已經成了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程漠聽聞慧寂問他是誰,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不確定慧寂還記不記得程漠這個名字,當年他本來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輩,而慧寂已是名滿江湖的少林高徒。更何況,兩人已經分別這麼多年,慧寂又是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他甚至不確定慧寂的意識是否還是清晰的。

  可是程漠仍想嘗試,他輕聲說道:「慧寂哥哥,我是程漠,你還記得我麼?」

  程漠等了許久,才聽到慧寂緩緩說道:「程漠,我記得你。」

  程漠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上前兩步,「你還記得我!」

  忽然,一股勁風襲來,程漠措不及防之下,竟被慧寂強大的內勁朝前吸去,幾乎落到慧寂身上之時,程漠運功相抗,一掌擊在慧寂掌上,內勁反彈之下落回了原地。

  慧寂道:「截陽功?你與青松有什麼關係?」

  程漠胸口仍在用力起伏,「他是我師父。」

  慧寂緩緩點了點頭,又陷入了沉默。

  程漠卻不死心,他嘗試著慢慢靠近慧寂,放柔了聲音問道:「你——當年為何要偷練少林禁功,為何要殺害江南四大家族的人,那些傳說,究竟是不是真的?」

  慧寂不應。

  程漠一直走到了他身邊,慧寂只是跪坐在地上,明亮的雙眼也閉了起來,一言不發。

  不知為何,程漠又憶起了那時的慧寂,眉目如畫的少年僧人。程漠頓時覺得深深的憐惜,他不知慧寂到底發生了何事,但是他心中,慧寂永遠是那個善良溫和的大哥哥。

  山洞裡有個積水的淺塘,應該是常年的雨水積聚而成。程漠撕開衣擺,走到那水塘邊上,沾濕了手上佈條,擰乾了走回慧寂身邊。他蹲下來,試探著用濕布擦拭慧寂臉上污漬,慧寂並不迴避,也沒有睜開眼睛。隨著程漠的動作,那些常年積聚在臉上的漆黑污漬被慢慢擦拭乾淨,露出下面因為許久不見天日而異常白皙的膚色來。

  程漠又撿了一塊邊緣銳利的山石碎片,將慧寂臉上的鬍鬚刮淨,見到眼前那張臉已不復少年青澀,卻仍是記憶中五官俊挺,輪廓分明的模樣,程漠可以想像,若是慧寂睜開那雙明亮的雙眼,會是如何好看的一名青年男子。

  程漠將手上東西扔開,站起身道:「慧寂哥哥,你仍是記憶中的模樣,沒有變過。」

  慧寂突然笑了笑,「我早已不是你記憶中的模樣。」

  程漠聞言有些愣怔。

  慧寂又說道:「你知道為何婆羅剎訣那麼厲害的武功會是少林禁功?」

  程漠道:「我不知道。」

  慧寂說道:「因為它會把人的慾望無限放大。佛教所謂的六根清淨,所追求的就是斬斷七情六慾。而使人欲望被放大的婆羅剎訣無疑觸到了他們的死穴。」

  程漠問道:「那你為何要練?」

  慧寂道:「為了復仇。」

  程漠問道:「莫非是江南四大家族?」

  慧寂不應。

  程漠又問:「你與他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慧寂仍然不應他的話,而是問道:「你可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

  程漠搖搖頭。

  慧寂抬起一隻手,牽動著鎖鏈嘩嘩作響,他將手伸向程漠,「程漠弟弟,過來,讓慧寂哥哥抱抱你。」

  程漠頓時大驚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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