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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私密記事》第12章
第十二章

  云家二少爺云笑行看上去有幾分文弱,容貌清秀,身形單薄。

  他在堂屋裡候著,見管家將程漠和子霄請了進來,連忙拱手迎上,「程盟主,久仰久仰,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程盟主多擔待。」

  程漠連忙還禮道:「是我們來得冒昧,打擾云公子了。」

  云笑行道:「什麼話,武林盟主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若是有什麼招待不周,還請盟主不要介懷。」

  程漠搖頭笑道:「云公子太客氣了。」

  云笑行看向程漠身後子霄,「這位是子霄道長?」

  子霄拱了拱手。

  云笑行嘆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道長果然風姿不凡!」

  子霄淡然應道:「云公子過獎了。」

  云笑行又連聲讚嘆二人一番,抬手請兩人坐了下來,方才問道:「不知道二位大駕光臨,到底所為何事?」

  程漠回頭,示意隨行的兩名武林盟弟子,押著在城外樹林被擒下的那名云家手下上前一步,然後對云笑行拱了拱手,道:「不知道云公子認不認得此人?」

  云笑行抬眼細看了那人,搖頭道:「不認識。」

  程漠眉頭微皺,「云公子請仔細看了,這人不是云家之人?」

  云笑行疑惑道:「云家人?程盟主可是哪裡弄錯了?我真未曾見過此人。」說完,云笑行高呼道,「管家!你來看看,你可曾在云家見過此人?」

  之前領著程漠幾人入內的中年人站到云笑行身邊,細細打量了那人,也搖頭道:「未曾見過。」

  程漠向來為人坦蕩,哪裡預料得到云笑行會擺出這副死不認賬的姿態,頓時有幾分怒意上湧,強行壓抑著,問道:「可是此人親口認了是云家人,也是你云家派人去擄走了秦芳川秦醫仙。」

  「秦芳川?」云笑行神色如常,「我從未在洛陽見過秦醫仙,程盟主何來如此一說?更何況,此人說他是云家人?不妨與我當面對質,我云家什麼時候有過這個人?」

  云笑行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人埋下頭去,道:「我不是云家人,程盟主誤會了。」

  程漠聞言,倒也無心與此人對質,站起身來對云笑行道:「云公子,程某是真心拜訪,無論云公子擒下秦先生是為何原因,大家都好商量,程某隻想求個明白而已。」

  云笑行也站了起來,「在下真不知道程盟主到底在說什麼。程盟主若沒有別的事,還是請吧。」

  程漠怎能甘心就此離開,可是若不肯走,怕是免不了要與云笑行動手,程漠倒還沒有做好準備。

  正猶豫不定時,聽得云笑行問道:「怎麼?程盟主是打算以武相逼?」

  程漠還未回答,身邊子霄忽然道:「是。」緊接著,一道劍影從身邊閃過,直衝云笑行面前而去。

  程漠立即明白過來,子霄是想要拿下云笑行,再讓他放人。於是算準了云笑行後退的道路,想與子霄前後夾擊。

  卻不料云笑行只是後退一步坐在了原來的椅子上,頓時整個人連同椅子往後一翻,從兩人面前消失。

  子霄反應極快,長劍往下插去,想要卡住地面閉合的機關。

  然而幾乎就在同時,程漠忽然覺得腳下一空,身體迅速往下墜去。

  墜落的地方並不高,程漠剛一落到地面,抬頭看去那墜落的地方已經是一片黑暗。不知道子霄如何,是不是也中了陷阱。這裡一片黑暗,連一絲光線也沒有,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程漠在原地站了片刻,便抬起手沿著一個方向走去,直到摸到了冰涼的石壁,才摸索著沿石壁往前走去。

  這裡並不是一間封閉的密室,程漠雖然看不到,卻知道自己沒有在繞圈,而是轉了個彎進入了一條狹窄的暗道。程漠雙臂舒張,甚至都能摸到兩邊的石壁。

  因為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反而靈敏了起來。程漠走得越久,感覺到暗道中靜止的空氣開始流轉,一片死寂中除了自己的腳步和呼吸聲,似乎還多了什麼聲音。

  程漠凝神去聽,發現是「哢嚓哢嚓」的奇怪聲響,似乎就在暗道前面不遠處。程漠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等到程漠越走越近時,那奇怪聲響反而停了下來。程漠摸索著似乎來到了一間開闊一些的石室,他能聽到牆角有人極低的呼吸聲,以及伴隨著那人的有些熟悉的草藥香味。

  程漠出聲問道:「秦先生?」

  等了一些時候,牆角傳來秦芳川冷淡的聲音,「程漠。」

  程漠連忙上前幾步,感覺到自己似乎站在了秦芳川面前,才停下來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秦芳川有些不自然地偏開頭去,「該我問你怎麼在這裡才對吧?」

  程漠應道:「自然是來找你的,卻不小心中了云笑行的陷阱。」

  秦芳川沉默片刻,道:「怎麼?害怕我死了沒人幫你抑制蠱毒?」

  程漠聞言,只當他少年心性,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轉而問道:「你可知道,這地道到底是通到何處?」

  秦芳川道:「不知道。這個地道似乎極廣,我猜它遍佈在整個云家地底,越往前走,岔道越多。應該有機關能讓人出去,可是我找不到。」

  程漠奇怪道:「那你為何站在這裡不動?」

  秦芳川應道:「他抓我來不就是有事找我,我何必費勁找出路,等時間到了,自然有人帶我出去。」說完,又說道,「你不想死的話,跟在我身邊就好。」

  程漠忽然牽起秦芳川一隻手,道:「跟我來。」

  秦芳川連忙縮手,卻沒能掙開,問道:「做什麼?」

  程漠一邊繼續摸索著往前走,一邊道:「昨晚慧寂和舒長華已經先行潛入了云家,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被困在了這地道里,還有子霄,也許他和我中了同樣的陷阱。不管能不能找到人,我也要試試看。」

  秦芳川站住了腳步,「我不去。」

  程漠回身,問道:「為何?」

  秦芳川道:「關我什麼事?」

  程漠拉著他的手不放,「若不是為了救你,我們何必來云家走這一趟。」

  秦芳川正要說:「又不是我讓你們來的。」程漠卻無心和他廢話,抓緊了秦芳川的手繼續往前走。

  秦芳川稍一猶豫,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繼續跟程漠往前走去。

  兩個人的氣氛有些過於安靜,程漠問道:「你剛才在弄什麼?」

  秦芳川不明白,「什麼?」

  程漠想了想,道:「我聽到哢嚓的聲音。」

  秦芳川本來手裡撿了兩個小石頭,一個人等候時,摩擦著兩塊石頭消磨時間。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可是秦芳川聽程漠問起,忽然覺得自己有幾分傻氣了,於是偷偷將兩塊石頭扔掉,道:「沒什麼。」

  程漠其實也沒放在心上,問了一句便沒有再問。

  不論往前繼續走了多遠,四周永遠是一片漆黑的石壁甬道,彷彿永遠沒有盡頭一般,又或者,程漠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自己是不是根本就在原地打轉。

  程漠的腳步不由自主慢了下來。

  秦芳川感覺到程漠的遲疑,伸手摸了摸身邊的石壁,在他齊肩高處,摸到一條淺淡的劃痕,他對程漠道:「我來過這裡。」

  程漠頓時回頭朝他看去,可惜什麼也看不到。

  秦芳川道:「這是我之前留的記號。」

  程漠緩緩放開他的手,倚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秦芳川聽到他衣物摩擦的聲音,問道:「怎麼?不走了?」

  程漠過了片刻,才說道:「我越來越覺得沒有把握,也許沿著這地道一直走,也不過是消耗體力而已。」

  秦芳川在他身邊也坐了下來,「嗯」一聲。

  程漠道:「也許我們只能等待,等著云笑行自己願意放我們出去。」

  「快了。」秦芳川道。

  程漠後背靠在石壁上,一腿平放著,另一條腿屈起,手臂搭在膝蓋上,問道:「怎麼說?」

  秦芳川道:「我現在又餓又渴,他應該不會等我死了才來。」

  程漠忽然想起,自己是今晨吃過早飯才來的,所以沒覺得什麼,而秦芳川應該已經被關了快整整12個時辰了,說是又餓又渴也差不多了。

  可惜自己沒想到那一層,身上也沒有帶吃的。

  他心知秦芳川本來身體虛弱,此刻應該也覺得疲憊了,於是道:「你休息一會兒吧。」

  秦芳川道:「我沒事,不過算起來,你的時間快到了吧。」

  程漠先是一愣,即刻明白過來,他所指的應該是喂養蠱蟲的時間。他有些記不清自己掉落陷阱之後已經過了多少時間,可是如同秦芳川所說,時間絕對不會短了,此時子霄、慧寂和舒長華都不在他身邊,一旦不能及時離開,而蠱毒發作,豈不是只能白白等死?

  程漠驚出一身冷汗。他並不是怕死,只是覺得為此而死,有些太不值得。而且不知道到時會是怎樣的醜態?

  秦芳川忽然伸出手,在黑暗中試探著握住了程漠一隻手臂,然後手指緩緩滑到他手腕,搭上脈搏。

  程漠沒有動作,等待著秦芳川給他把脈。

  秦芳川感受著手指下面,程漠脈搏的跳動,片刻後道:「再不到一個時辰,蠱毒就會發作了。」

  早已預料到的結果,程漠聽他這麼一說,反而心緒平靜下來,問道:「你說我死時會是怎樣?」

  秦芳川想了想,道:「關於淫心蠱,我過去只看過書上記載,真正中了蠱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按照記載,當只是致淫而不是致命的蠱毒,會被冰蠑蠱催生出別的毒性來,我也沒有預料到。也許你體內的淫心蠱已經沾染上了冰蠑蠱的毒性,我猜到死時,會是全身冰冷而又淫態百出,反正是不會死得好看的。」

  秦芳川話音剛落,程漠只覺得全身發冷,竟不由自主打了個顫。他不敢想像秦芳川所謂的淫態百出是個什麼模樣,如果自己真是以一種極為淫蕩難堪的姿態死了,到人看見時,恐怕會淪為中原武林最大的笑話。

  程漠忍不住用雙臂抱住了膝蓋,全身蜷縮起來。

  他開口說話時,發現自己竟連聲音也有些顫抖,他說道:「如果我真那樣死了,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秦芳川沒有回應。

  程漠自顧繼續說道:「在我意識模糊做出難以自制的行為之前,殺了我。」

  秦芳川愕然抬頭,朝著黑暗中程漠所在的方向看去。

  程漠仍抑制不住身體輕顫,於是將自己更緊地團成一團。

  秦芳川問道:「你寧願求死?」

  程漠輕輕「嗯」了一聲。

  秦芳川道:「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程漠輕聲道:「是啊,什麼都沒了。」

  秦芳川沉默了,埋下頭,手指輕輕碰觸著冰涼的石板地面,道:「好,我會殺了你的。只要你不後悔。」

  話說到這裡,二人都安靜了下來。

  程漠背緊緊貼著牆壁,這種命運不由自己掌控的境地,使他感到無能為力。他只能等待著別人來救他,或者在黑暗中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秦芳川一隻手肘放在膝蓋上,手掌撐著自己的下頜,另一隻手捏著自己衣擺的一角,手指輕輕打著圈。

  程漠自然不是非死不可,他身邊還有秦芳川,他只要願意讓蠱蟲吸了秦芳川的血認主,那麼用秦芳川精液灌養蠱蟲,應該能夠撐得到離開這個地道的時候。

  兩人也許都曾想到過,卻沒有人提起。

  靜靜坐了些時候,程漠忽然道:「慧寂幫你把白玉琉璃珠取了回來。」

  秦芳川立即坐直了身體,「江家那顆白玉琉璃珠?」

  程漠道:「嗯。」

  「在哪裡?」秦芳川問道。

  程漠被問得一愣,昨晚他只記得後來被慧寂帶回了房間,那顆珠子當時是留在院子裡的,如果不是舒長華收起來了,大概就是子霄收起來了。依程漠看來,前者的可能性也許要大些。

  他遲疑片刻,道:「不在我身上,可是東西一定會給你的,你不必著急。」

  秦芳川蹙緊了眉頭,如果自己帶著程漠的屍體走出去,珠子必然是不會給自己的。說不定,自己這條性命都會送給程漠陪葬。

  白玉琉璃珠、白玉琉璃珠……

  秦芳川忽然握緊了拳,道:「程漠,我想救你。」

  程漠抬起頭來看向秦芳川的方向,卻並沒有回應。

  秦芳川又道:「並不是只有死路一條,看你願不願意走?」

  程漠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秦芳川的態度為何產生轉變。他所為的,無非是那顆白玉琉璃珠而已。

  程漠沈聲道:「不,我寧願死。」

  秦芳川聞言,聲音陡然變得冰冷,「那你等死吧。」

  程漠聽得出來,秦芳川生氣了。

  秦芳川又說道:「反正到了那時,你說不定會自己脫了褲子求我上你。」

  程漠猛然坐直了身體,「你剛才答應我不會讓我落到那種地步的!」

  秦芳川道:「我反悔了。」

  程漠怒道:「你!」

  秦芳川忽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道:「我怎麼?你想要選擇你的人生,為何我不能選擇我要的人生?你一心求死不負自己聲明,我為何就得拖著這半死不活的身體陪著你,眼看著活下去的希望在我眼前破滅?我為何要在乎你想不想要,我只需要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麼就好了!」

  說完,秦芳川竟然壓在了程漠身上,雙手握住他雙肩,就要去親他。

  程漠怒不可遏,側身避開秦芳川,「你為了白玉琉璃珠,什麼無恥之事都能做得出來嗎?」

  秦芳川柔軟的唇湊到程漠頸邊吸吮著,雙腿分開,跨在程漠腰上。

  秦芳川的身體尚且如少年人般柔軟,散發著草藥的香氣,他纏在程漠身上,有些氣喘吁吁,卻仍堅持著去親程漠的臉和頸側。

  程漠將他掀開,他就又壓了上來,細瘦柔軟的四肢纏繞住程漠的身體。

  程漠手上稍微使了些力道,想要推開他的肩時,忽然感覺到臉頰上一點溫熱的濕潤。

  程漠一愣,「你哭了?」

  秦芳川冰冷的聲音說道:「為什麼他們都可以,就是我不行?」可是一邊說著話的時候,溫熱的淚水仍然往下掉落在程漠的臉頰上。

  程漠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秦芳川繼續說道:「若不是因為蠱王,我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種悽慘的境地?就算是我一心想要白玉琉璃珠,我又犯了什麼錯了?」

  程漠拖著他的肩,扶他坐了起來,身體靠在石壁上,然後抬袖子給他擦眼淚。

  秦芳川任由著他的動作。

  程漠嘆口氣,「你不能為了追求自己生的希望,而將痛苦加諸別人身上,那樣未免太過自私。」

  秦芳川默不作聲。

  程漠將他臉上淚水擦乾淨,無奈地笑笑,那些喝斥的話也說不出口,坐在秦芳川身邊嘆口氣倚在石壁上。

  程漠仰起頭,道:「誰又能一世盡如人意?」他自己也不過在等死而已。

  程漠忽然覺得有些疲倦,閉上了眼睛。

  時間點滴流逝,程漠覺得雙腿有些僵硬,伸直了腿想要揉揉膝蓋時,忽然聽到地道里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似乎還很遠,不知在哪條通道里,逐漸朝著他們的方向靠近。

  是誰?程漠屏息聽著,如果是子霄的話……不,隨著腳步聲逐漸接近,程漠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不是子霄的腳步聲,也不是他所熟悉的人的腳步聲。

  程漠感覺到身邊的秦芳川也坐著了身體,緊接著,聽著地道遠處傳來一聲呼喚:「秦先生?」

  來人竟然是云家那位中年管家!

  秦芳川並沒有回答。

  那人又喚了一聲:「秦醫仙你在哪裡?二少爺著我來請你出去!」

  程漠聽他喚聲,陡然間身體僵硬,呼吸也不由自主急促起來。程漠本來已經安心等死,卻不料云家人這時出現,如果秦芳川被帶出去,斷沒有讓自己一個人留下來的道理。蠱毒發作還有多久?半個時辰?或者更短?如果自己被帶到云笑行的面前,那麼蠱毒發作時的醜態,豈不是會全落在這些人的眼底?

  想到這一層,程漠全身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要不要?就在現在自我了結了?起碼……程漠一隻手臂忽然被秦芳川握住,打斷了他瘋狂的想法。

  秦芳川另一隻手伸到程漠面前,輕輕捂在他鼻端,有一股清涼舒緩的味道從鼻腔滲入體內。

  程漠忽然冷靜了下來。

  秦芳川呼吸放得極低,程漠於是也收斂了呼吸,兩個人一動不動,等待那腳步聲靠近後,又沿著一個岔道遠去。

  程漠剛來的及鬆口氣,嘴唇便被秦芳川堵住了,有鮮血從秦芳川嘴裡被強行渡給了程漠,然後舌頭翻攪著被嚥了下去。

  程漠連忙推開他,可是終究晚了一步,怒意上湧的同時,體內蠱蟲因為新鮮血液的進入,而開始蠢蠢欲動。

  他只來得及說一個「你——」字,秦芳川湊到他耳邊說道:「讓我幫你緩解蠱毒,總好過被云家人知道你身體的秘密。」

  程漠知道,比起求死來,這未必不是更好的辦法。可是心裡卻始終難過這一關,多一個人喂養蠱蟲,只能使得他的身體更為淫亂罷了。

  但是此時此刻,程漠光是感覺到秦芳川撲打在他耳側的溫熱氣息,就開始呼吸粗重起來,他知道,蠱蟲又開始發情了。

  秦芳川拉起他的手,讓他站了起來,「跟我來。」

  程漠有些腿軟,卻還是堅持著跟秦芳川一起,朝與方才的腳步聲相反的方向跑去。

  秦芳川速度很快,那些走過一次的甬道他似乎根本不必分辨,便能找得到前方的通路。

  程漠頭腦發脹,只能跟著秦芳川往前跑去,自己也不知轉了幾個角時,被秦芳川一推,身體靠在石壁之上,緊接著秦芳川便壓了上來。

  秦芳川的身體大概是因為蠱蟲的關係,與舒長華一樣都泛著幾分涼意,然而他的親吻卻是認真而火熱的。因為劇烈奔跑的關係,秦芳川此時也有些喘不上氣來,吻了片刻就喘息著將唇離開,一隻手抱著程漠的腰,一隻手伸到他衣擺下面,去拉扯他的長褲。

  程漠感覺到身體開始不由自己控制,他下意識便要去回應秦芳川,當秦芳川扯下他的褲子,手指摸到他臀間赤裸的肌膚時,他難以抑制地輕聲呻吟起來。

  然而在這空曠的地道之內,就是急促的呼吸聲也顯得格外明顯,程漠盡力壓抑著,最後只能將顫抖的嘴唇隔著衣服緊緊貼在他的肩上。

  秦芳川的呼吸也粗重起來,一邊親吻著程漠的鬢角和耳側,一邊有些急不可耐地將一隻手指伸進了程漠後穴。

  程漠並不覺得太痛,他感覺到手指在內壁稍微按壓之後,緊接著便添了一根手指。

  兩人之間並不是初次交歡,可是比起第一次秦芳川平穩淡然的行事,這一次,這個少年明顯情緒激動了不少,甚至有些顧不得程漠的莽撞。

  等到草草擴張結束,秦芳川抬高程漠一條腿跨在自己腰上,扶著腿間陽物慢慢擠了進去。

  被那種溫暖濕潤的緊窒感所包圍,秦芳川不由舒服地嘆息出聲來,他轉頭輕輕咬住程漠的耳垂,開始自下而上,用力地頂撞。

  程漠抓住秦芳川手臂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收緊,嘴裡吐出的炙熱的喘息都透過薄薄一層衣服,滲入了秦芳川肩上冰涼的皮膚。

  在這安靜而空曠的環境裡,兩個人粗重的喘息和肉體拍打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程漠意識到這一點時,情緒繃緊了在秦芳川耳邊催促,「快些、快些……」

  他害怕隨時會有人來,不管來的人是誰,這一幕都不是他願意讓人見到的。

  秦芳川並沒有因為程漠的催促而加快動作,他不是初嘗情事的無知少年,他有心要在程漠面前不輸給別人。可是他第一次在性事中感覺到如此的滿足感,靠在他肩上包容著他的這個人溫和而強大,並不柔弱卻充滿韌性,使得他情緒有些失控,每一次都頂入到最深處,在程漠一次又一次用身體催促之後,將精液射在了程漠體內。

  程漠還在喘著氣,秦芳川也並未平復呼吸,雙手仍摟在程漠腰上。

  程漠彷彿能感覺到體內蠱蟲的饜足,隨之而來的是自己的身體也感覺到了輕鬆不少。

  秦芳川放開了程漠,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程漠上衣有些凌亂,褲子卻只套在一條腿裡,落在了地上。

  秦芳川冷聲道:「快穿好衣服吧,不然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程漠聽他語氣裡有幾分不悅,卻也不知道他為了什麼而不高興,低頭看到自己這模樣確實淫亂不堪,連忙埋下身去穿好長褲。

  即使再怎麼告訴自己不能,還是讓蠱蟲沾了秦芳川的血,兩個人也做出了這種事,程漠有些失落又有些自責,之前一心求死的心緒倒是沒有了,只想著該怎麼面對眼前情形。

  在這一片黑暗中,程漠無聲地苦笑著。

  然而沒有容他多想,剛才在地道中遠去的腳步聲又一次響了起來,依然伴隨著一個人的呼喚聲:「秦先生!」

  秦芳川忽然拉著程漠一隻手,道:「走。」

  然後兩個人朝著那個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待走得近了,程漠看到地道中隱隱有火光,原來那管家手上還提了盞燈籠,看到秦芳川和程漠一起走來,他也並不吃驚,拱手行了個禮,道:「終於找到二位了,請跟我出去吧。」

  程漠不放心,問道:「子霄他們呢?」

  管家恭敬道:「其他人都安好,程盟主不必擔心,隨我上去再說。」

  話音剛落,他身後又傳來一個有些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提著燈籠走近了,程漠才看清跟來那人竟然是舒長華。

  舒長華見到程漠,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擔憂道:「你——還好麼?」

  程漠臉頰有些微微發燙,他應道:「我沒事了,慧寂哥哥和子霄呢?」

  舒長華應道:「他們都在上面。」說完,目光落在了程漠身旁的秦芳川手上,秦芳川仍然牽著程漠的手,見舒長華看他,嘴角冷冷勾起。

  舒長華本是通透之人,頓時明白過來是如何一回事,微微低下頭掩去臉上神色,柔聲輕笑道:「沒事就好。」

  那管家在前面帶路,三人跟在他身後。

  程漠心思紛亂,也沒察覺自己一直沒放開秦芳川的手,直走到一條通道盡頭,見那管家在石壁一角輕輕摳動,然後面前石壁隙開一條縫,幾人穿了過去,進入一間石室,那石室有道階梯,一直通往頂上,然後被石板掩蓋住。

  管家走在前面,到了頂上,雙手撐開石板。

  久違的陽光一下子落入程漠眼底,那光線比起燈籠微弱的黃光要刺目得多,程漠忍不住閉了閉眼睛,然後跟在幾人身後,沿著階梯走了出去。

  那地道的出口在江家後院一個枯涸的池塘假山裡,管家領著他們走了出來,然後一路繞到前院。

  隨著程漠一起來江家的兩個武林盟弟子守在堂屋門前,看到程漠連忙迎了上來,「盟主,你沒事吧?」

  程漠搖搖頭,「我沒事,不必擔心。」

  在他們身後,是敞開的大門,慧寂抱著手臂站在門前,冷凝的神色隨著程漠的出現有了一絲鬆動,他朝著程漠伸出一隻手。

  程漠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武林萌弟子,最終還是伸手握住了慧寂的手,被他有力的手臂帶著走進了屋裡。

  子霄靜靜在椅子上坐著,見到程漠進來,才站了起來。

  程漠見到云笑行鐵青著臉,一動不動坐在堂屋正中的寬闊椅子上,看似被人點了穴道。

  管家拱手躬身,「諸位,我已經將程盟主和秦先生請了出來,請你們放了我家二少爺吧。」

  自然無人應他。

  子霄更是忽然抽出腰上長劍,抬手一擲,衝著云笑行頸上刺去。

  程漠都幾乎以為他是想要一劍殺了云笑行,卻見那劍身擦著云笑行頸側刺進了身後楠木椅背。若是再偏了一寸,云笑行頸上必然會多條口子。

  云笑行神情雖然仍然未變,卻止不住額頭上滲出冷汗來,他自己並不知道程漠的身體狀況,只以為將程漠暫時關在了地道,卻沒料到,這幾乎就要了程漠的性命。

  慧寂對云笑行道:「把白玉琉璃珠交出來。」

  云笑行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他冷笑一聲,「什麼白玉琉璃珠,我從來沒聽說過。」

  慧寂聞言竟笑了笑,轉過頭來問舒長華道:「舒教主,敢問可有什麼蠱種在人身上,可以使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舒長華聽聞慧寂這麼問,也輕笑出聲來,「自然是有的。有種蠱毒,能讓人自臉上皮膚一寸寸腐爛,整個人散發出屍體的臭味來;還有一種蠱毒,中蠱之人會感覺腹內瘙癢難耐,然而因為始終無法觸及癢處而痛楚不堪,我曾親眼見過中蠱之人用刀將自己活生生剖開,妄圖以手指搔及臟腑癢處的……」

  云笑行面色越來越慘淡,忽然冷笑一聲大喊道:「程漠!你身為武林盟主,竟與這群武林魔頭為伍?」

  程漠伸手拉住慧寂手臂,「你們別這樣。」說完,他走上前去拔下云笑行頸側長劍,遞還給子霄。

  程漠對云笑行道:「云二公子,可否回答程漠兩個問題?」

  云笑行道:「你說。」

  程漠問道:「你為何要綁來秦醫仙?還有,云家是不是收了一顆白玉琉璃珠?」

  云笑行看向程漠,然後又將目光轉到秦芳川身上,「他自己應該知道我究竟為何將他抓來。」

  程漠也不由回身看向秦芳川。

  秦芳川見程漠看著自己,轉開目光道:「他曾來求過我一次,救他快病死的哥哥。我那時急著去蘇州,沒有答應他,想不到這一次就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來。」

  云笑行總算是顯出激動的情緒來,「我說了,只要能治好我哥哥,無論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秦芳川忽然目光一閃,「如果我說要白玉琉璃珠呢?」

  云笑行竟然想也不想,「如果我哥能完全康復,我可以給你。」

  便是連程漠也沒想到,云笑行的目的如此簡單,跟他兄長比起來,白玉琉璃珠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秦芳川看向程漠,「程盟主怎麼說?」

  程漠被他問得一愣,云笑行的要求對秦芳川來說,應該是再簡單不過,就算是秦芳川無法完全治癒云笑行的兄長,對他們來說應該也沒有損失。

  程漠不知秦芳川問這個問題到底意圖如何,斟酌著應道:「如果秦先生有辦法能救治云大公子,豈不是皆大歡喜?」

  秦芳川道:「如果是你求我的話……」

  話音未落,一股氣勁突然襲來,竟然是慧寂對秦芳川拍出一掌來。

  秦芳川側身閃避,堪堪躲過,眼見著慧寂下一招已經出手,手指勾起,要拿秦芳川脖頸。

  程漠心裡一驚,抬手推開慧寂手臂,擋在兩人中間,道:「有話慢慢說。」

  寂被程漠攔開,卻並沒有收手的打算,他對程漠道:「讓開!」

  程漠搖搖頭,「慧寂哥哥,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內訌?」慧寂冷笑一聲,「這算什麼內訌?他與姓云的都要解決,無非是個先後之別。」

  秦芳川聞言,目光陰冷,道:「那不妨動手罷。」

  程漠頓時出聲喝道:「別胡鬧!」他真心不願意見兩人動手,稍一猶豫上前一步抓住慧寂手臂,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慧寂哥哥,你在這裡和他鬧開了,叫我該怎麼辦?」

  這裡畢竟那麼多外人,慧寂要與秦芳川動手,難免會說漏嘴洩露程漠身體的秘密。

  慧寂微微側了頭,對程漠耳語道:「哥哥幫你殺了他們。」

  程漠抓住慧寂手臂的五指頓時收緊,「不行!」

  慧寂輕笑一聲,「那你想要如何?」

  程漠仍是堅持道:「別動手。」

  慧寂忽然在程漠耳際輕聲道:「你以什麼來要求我別動手?」

  程漠驀然捏緊慧寂手臂,忍不住紅了臉。

  慧寂道:「抓那麼緊做什麼?不動手便不動手了,你記得我賣了你這個面子,你要用自己來償還的。」

  程漠放開慧寂,微不可聞說了一聲:「好。」然後朝著秦芳川走去。

  秦芳川冷哼一聲,轉開頭去。

  程漠在他面前站定,嘆口氣道:「你不是想要白玉琉璃珠嗎?」

  秦芳川道:「那又如何?」

  程漠道:「如今不是極好的機會?」

  秦芳川挑起目光看向程漠,「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們無關。」

  程漠無奈道:「你若是真有辦法醫治好云書行,那顆白玉琉璃珠自然是你該得的。」

  秦芳川道:「那我要你陪著我一起。」

  程漠一怔,然後道:「你若是不放心云笑行這個人,我自然可以陪著你。」

  秦芳川只淡淡點頭。

  云書行臥床已久。

  程漠與秦芳川一道跟著云笑行進入云書行臥房時,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和因為長期門窗緊閉帶來的沉悶氣味。

  程漠走到床邊,看到云書行蠟黃的臉色,到與秦芳川臉色那張面具有幾分相似,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云笑行此時對秦芳川可謂恭敬無比,將秦芳川請到床邊,道:「秦先生,有勞了。」

  秦芳川坐在床邊替云書行把脈。

  程漠靜靜侯立一旁,看他神色平淡,心裡也放鬆了些,猶豫片刻,出去了房間外等候。

  等秦芳川出來時,程漠問道:「如何?」

  秦芳川似乎有些疲憊,擦擦額頭汗水,道:「並不是治不好,卻是有些麻煩。用作藥引的幾味藥物並不好找,我已經寫下來,讓云笑行去找。有了消息,他自然會通知我。」

  程漠擔心道:「依你看,治好云書行需要多長時間?」

  秦芳川道:「若是能順利找到藥物,大概得要個把月時間吧。」

  「個把月?」程漠蹙起眉頭,「要在洛陽耽擱近一個月麼?」

  他實在是忍受不了每隔四個時辰發作的蠱蟲,可是這個時候卻沒有辦法催促秦芳川快一些。

  程漠只覺得心裡沉悶,回頭看秦芳川時,見到他也正在看著自己,不由回憶起地道里兩人情形,臉紅之餘又想起還等著與秦芳川的慧寂,頓時又頭疼起來。

  他想了想,開口道:「回去武林盟的地方,若是慧寂他再要與你為難,你可不可以不要與他動手?」

  秦芳川聞言,冷聲道:「你以為我怕他?」

  程漠連忙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擔心你們——」

  秦芳川神色不悅,「擔心什麼?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吧?」

  程漠一時間頭痛不已,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秦芳川的問題,脫口道:「到時候打不過他,別找我哭鼻子就好!」

  秦芳川猛然停住腳步,胸口用力起伏兩下,冷冷「哼」一聲,越過程漠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武林盟在洛陽的暗哨,秦芳川的兩個小童哭哭啼啼將自家主子迎了進去。

  秦芳川早已是一身髒亂疲憊,程漠勸他去好好休息了再說。

  程漠自己也感到有些疲乏,本想要回房休息,心裡卻又記掛著要在洛陽耽擱的這些日子,頓時多了幾分煩躁。回到後院,程漠在院子中間坐了片刻,然後起身往子霄房間走去。

  子霄正在閉目打坐。

  程漠進來時,他也沒有睜開眼睛。

  程漠只能自己走到床邊,輕輕喚道:「子霄。」

  子霄道:「一夜未睡,歇會兒吧。」

  程漠稍一猶豫,除下靴子躺上床去,身體緊靠在子霄身邊。

  程漠道:「我們可能得在洛陽耽擱半個月。」

  子霄沒有回應。

  程漠又繼續道:「自從離開師父下山,我還從未如此迫切想要回去。不知怎麼了,忽然就很想念師父,還有我爹……」

  子霄並未回頭,卻抬起手來,輕輕摸了一下程漠的頭。只是一下,順著頭髮往下滑落,然後就收回了手。可是那溫暖有力的觸感卻依然留在程漠頭上,就像兒時父親和師父都做過的那樣,摸著他的頭,說「漠兒是個乖孩子。」

  越是疲憊無力時,越容易懷疑自己。程漠覺得自己費盡力氣,卻還是原地打轉,困境擺在眼前絲毫未有改善。

  子霄這時候輕輕一個動作,觸到了程漠心底最柔軟之處,他張開雙臂從身後抱住子霄的腰,將頭埋在子霄背上。

  子霄道:「睡會兒吧。」

  程漠道:「嗯。」然後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子霄熟悉而安全的溫度,緩緩睡了過去。

  程漠是被院子裡的爭執聲吵醒的,他揉揉眼睛抬起頭,嗓音還有些未睡醒的含糊不清,問道:「怎麼了?」

  子霄道:「快打起來了。」

  程漠霎時間清醒過來,連忙翻身下床,一邊穿鞋子一邊往外跑去。他打開房門,見到後院裡,秦芳川正朝舒長華伸出一隻手,道:「白玉琉璃珠給我!」

  舒長華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正是慧寂帶回來那個。

  秦芳川立即伸手去奪,卻不料舒長華身形靈巧後退一步,又將錦盒塞回來懷裡。

  秦芳川手上落了個空,頓時怒道:「你什麼意思?」

  舒長華淡然應道:「東西是慧寂師父千辛萬苦取回來的,我作不得主。」

  舒長華話音一落,眾人目光轉向一直安靜站在屋簷下看著他們的慧寂。

  慧寂聞言,笑了一聲,道:「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秦芳川露出陰冷神色,忽然袖口輕晃抬起手來,便是程漠也看出他是要對舒長華用毒了。

  程漠還來不及阻攔,慧寂便已經出手,揉身而上一掌拍在他手臂上,另一隻手在他背上一壓,竟將他反手扣了下來。

  秦芳川怒道:「放開我!」

  慧寂斂去臉上笑容,「想要白玉琉璃珠?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秦芳川道:「憑什麼?是你自己答應,如果我幫程漠壓制蠱毒,你就給我白玉琉璃珠的!」

  慧寂厲聲道:「我有允許你碰他了麼?」

  秦芳川憤然反駁道:「這是我與他的事情,與你們何干?」

  程漠本打算上前勸阻他們,可是聽兩人提起此事,瞬時間尷尬站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緊接著又聽慧寂道:「我最恨別人要挾我!你敢以程漠性命相要挾,就該做好準備。白玉琉璃珠給你可以,可是從此之後你若敢再碰程漠,殺了你不行,閹了你總是可以的。」

  秦芳川陡然間臉色一變,顯然是氣極了。

  程漠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輕輕握住慧寂手臂,讓他放開秦芳川。

  秦芳川站直了,身體卻仍然繃得很緊,眼底里閃爍著陰冷恨意。

  程漠正要開口勸說兩人,卻發現秦芳川正一隻手捏著自己衣角,手指很用力,關節處都泛著白。程漠要出口的話一哽,變成了:「不要欺負他了。」

  程漠手掌覆住秦芳川五指,輕輕掰開讓他鬆開自己衣角,然後握住他的手,想拉他退到一邊。

  忽然舒長華取出錦盒,輕輕拋給秦芳川,道:「既然是慧寂師父的意思,你便拿去吧。」

  秦芳川一揚手接住了錦盒,打開盒蓋看著裡面圓潤晶瑩的珠子,輕咬著唇似乎掙扎許久,抬眼看向院中眾人,緩緩道:「我把珠子送給程漠,以後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關你們的事!」

  程漠看到秦芳川送到他面前的白玉琉璃珠,不由一怔。

  其實無論是秦芳川、舒長華還是他自己,想要找齊四顆白玉琉璃珠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希望能借此尋找到除掉蠱王的方法。可能只有對慧寂來說,起初想要找回屬於他徐家的四顆白玉琉璃珠,無非是借此以慰父母在天之靈,到了現在,更多的還是為了程漠。

  所以他們都能容忍秦芳川獨佔白玉琉璃珠,只要最終結果一致,過程並不那麼重要。

  程漠對于慧寂、子霄和舒長華的信任,秦芳川卻是沒有的。這個少年並不放心將關係到自己性命的白玉琉璃珠交給別人,只有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安心。可是如今,他卻願意把白玉琉璃珠交給程漠,那彷彿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了程漠保管一般,或多或少,程漠是有些感動的。就像路邊撿到的小野獸,誰去摸都會被它咬,可是見到自己卻會低下頭用頭頂柔軟的毛蹭自己手心。

  程漠考慮著,白玉琉璃珠放在秦芳川手上,始終會給他招惹來更多的仇怨,倒不如自己先收著,到時候大家一起尋寶藏殺蠱王,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程漠於是伸出手去,碰觸到錦盒的時候,仍然先對秦芳川說道:「你如果放心的話,我就先收著。」

  秦芳川目光掃過其他人,「除了你,我誰也不放心。」

  程漠默默嘆一口氣,將白玉琉璃珠收進了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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