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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錄》第90章
第二卷 艱辛時代 第2088章 以血換血

  高翼站在山坡上,默然地注視著士兵們打掃戰場。

  經此一戰,訓練好的士兵與不加訓練、只依靠本能戰鬥的士兵之間,表現出的鴻溝般差別,明明白白呈現在大家面前。三山士兵在激烈的戰鬥之後,尚有體力抓捕疲憊的燕軍騎兵,而燕軍步兵經過這一役,在三山士兵不依不饒的追逐下,幾乎沒有漏網之魚。

  這就是那個曾經橫掃了遼東大地的強悍軍隊嗎?

  這些燕軍俘虜各個俯首貼耳,他們有的被押入巍霸山城地牢,來不及轉送山城的俘虜則安靜地待在山城外的簡易木寨中,席地而坐。他們臉上沒有不甘,沒有憤恨,沒有戰敗的頹廢,有的只是聽天由命的無奈以及徹底的絕望……

  高翼不知道,他這場顛覆了這時代一切軍事教科書的戰鬥,徹底摧殘了燕軍士兵的信心。戰鬥結束的是那麼快,僅僅一個衝鋒的時間,三山士兵那種不顧恤體力,瀑布般泄射的箭矢,將他們沖陣的士兵完全地埋葬在陣前400米的拒馬前。

  400米,按燕軍士兵的慣例,這個距離甚至不到張弓的距離,但就在這個距離上,燕軍士兵遭受了單方面的虐殺。戰後,密密麻麻的箭杆佈滿山崗,像長滿青草的山坡。屍骸橫布,血流成河,慘呼聲震天動地。

  不等燕軍士兵從屠殺中清醒過來,兇惡的漢軍便撲了上來,他們首先用遠端武器射殺了軍旗下的大將,連將領身邊的侍衛都無一倖免。接著,失去指揮的燕軍遭受了漢軍狂烈的攻擊。

  當他們想抵抗時,卻又遭受了一頓慘無人道的蹂躪。漢軍士兵一刀砍來,他們用刀擋,刀折;劍擋,劍斷;盾迎,盾碎;

  即使他們偶爾砍中漢軍士兵,但身穿鎖子鏈甲的漢軍士兵,驕橫地連擋格都簡化了,他們直接用身子迎——槍刺,刺不穿;刀砍,如撓癢癢,只有錘擊,他們才懶洋洋帶著不屑,用胳膊擋一下——那條胳膊上帶著一個鐵護腕,護腕寬厚的像個小盾牌,還是鐵盾牌……

  逃吧,可這些漢國混蛋怎麼那麼能跑,幾十裡地跑下來,喘得比俺還輕,俺還騎的馬(蒙古馬)呢,怎麼就跑不過他呢?

  神經再堅韌的人,到了此時也要抓狂。

  於是,那些士兵只剩下一個念頭——降,俺們不打了,還不成嘛?

  於是,戰場上便出現了一幕中國常見的戰爭現象,整隊整隊的燕軍士兵向一個班,甚至向幾個漢軍投降,交出他們的武器,任由勝利者押解他們走向指定位置……

  山坡上,楊結帶著一臉驕傲的神情站在高翼身旁,喋喋不休地講述著他的經歷。

  幾天來,燕軍士兵曾數度揮軍攻城。楊結抵達後,接過了指揮權,利用山城不完善的防禦設施,以400守軍打了一個漂亮的反擊,殲敵千餘人,隨後又擋住了燕軍萬人的攻擊……

  高翼帶著讚賞的笑容聽楊結敘述,他不時地加上一兩句鼓勵與肯定的話,卻無心指出楊結話中的謬誤。

  這時代,流行的圍城說法是:圍城最忌悶攻。

  為了調動士兵的士氣,圍城士兵會變著花樣用小規模武裝試探守軍的兵力部署,找出城池的薄弱點,並借機消耗守軍防禦物資,消磨守城人員士氣。

  但是,巍霸山城雖遠不比南嶺關堅固巍峨,但它的防禦能力也堪比滿清時期的雅克薩城。當年,康熙皇帝數十萬大軍圍困雅克薩城,在城下丟下了數萬具屍體,而雅克薩城直堅守到守軍彈盡糧絕之後才投降。當時,城內俄軍守軍也只有500人,其餘人只不過是城被圍之後才武裝起來的居民。

  而在宋末,襄陽城在元軍的狂攻之下堅守了數年才陷落,也是因為彈盡糧絕。

  在這個缺乏攻城設備的時代,攻城部隊遇到堅固的城池,除了曠日持久的圍困之外,別無他法。即使高翼本人遇到像南嶺關這樣的雄堡,他首先想到的也是圍困,曠日持久的圍困,除此之外的攻城技巧,基本上都是出自小說。

  中世紀時代,另一種攻城必殺秘笈是掘地道。但這種攻城方法出了曠日持久之外,還有一個限制條件是,城內水位必須很低,才不至於讓地下水淹沒地道。而三山臨海,這個條件顯然不存在。

  圍困巍霸山城的燕軍顯然也面臨這個難題,他們的任務是圍住巍霸山城,限制山城守軍的活動,保護南嶺關城下那只突襲部隊的糧道。所以,山城下的燕軍統領即使有攻城舉動,也是基於這個時代的軍事思想,想讓自己的士兵活動活動以保持士氣。因此,攻擊烈度不會強烈,戰勝這種程度的攻城不值得炫耀。

  然而,燕軍這種低烈度攻城卻造就一代名將的成長。

  初次上陣的士兵最怕遇上一次慘烈的戰鬥,那樣,激烈的戰鬥場面會給初陣士兵留下心理陰影。是士兵對上戰場有一種恐懼感。

  但如果士兵初次上陣,遇到的是一場勝利,而且這場勝利是在低烈度的衝突中取得的,那麼,士兵心中會留下「戰爭不過如此」的念頭,再次上戰場就會勇猛衝殺,無畏死亡。

  高翼現在取得的是一場大勝,甚至可以說是單方面的屠殺。體能強悍的三山士兵,甚至三兩個人敢追逐上百名士兵數十裡,並將之全部抓回。正面作戰時,以班排為攻擊單位的三山士兵,寥寥五十人敢於攻入燕軍大陣,廝殺不休。由此取得的大勝將會長久地留存在戰士心中,並激漲士兵的勇悍。

  對於一個將領來說,這種大勝的經歷更會增加了他們的膽氣——面對強敵無畏挑戰的膽氣。等他們成長起來之後,初陣帶給他們的膽氣,能讓他在逆境裡做出冷靜判斷,並時刻滿懷必勝的信心。

  楊結以弱齡之年,狐假虎威地取得了的巍霸山城的統軍大權,不管怎麼說,他堅守住了城堡,並看到了最後勝利的曙光。可以想像,在他今後的軍事歷程中,這一夜將留下光輝的一幕。

  一代將星正冉冉升起,這是中華民族自己的將星。從此之後,「楊家將」不再是胡人屠殺漢人的工具,這一刻,高翼心中激蕩著改變歷史的感慨,他怎能不興奮,怎會打斷楊結的炫耀。

  「你父親知道你有今天,一定很自豪!」,高翼熱淚盈眶,他禁不住高聲嘶吼:「今天,我在這裡見證了歷史。這是歷史的一戰,我們每個人都將寫入歷史。今後,當我們老了,談起這場戰鬥,我們可以驕傲的說:我在,我戰!」

  楊結不知道高翼此話的另一層含義,他被這話激動著,應聲高吼:「我在,我戰!」

  三山士兵也不知道高翼的意思,他們以為,在這場立國之後最懸殊、最慘烈、最關鍵的戰鬥中,他們保住了三山國本,保住了三山國民的尊嚴,所以他們也應聲吼道:「我在,我戰!」

  這宣言像隆隆的雷聲,響徹遼東大地。

  這是三山漢國第一次以遼東最強大的武裝集團的較量,但這決不是最後一次。

  「你父親」,高翼繼續說:「你父親現在沒有一點音信,如今戰火連綿,商路不同,我打聽不到甚麼消息。眼看冬雪快要降下,讓我很是擔心他的安危。」

  當初,高翼要求楊結之父楊清楊彥超帶領信都百姓北上,一方面是想獲得楊氏家族的效忠,另一方面,是想得到楊結這個千古名將,至於信都百姓怎麼樣——在獲得了青州兩萬流民之後,高翼對於那個隨風草帶領的數千百姓已不那麼上心。

  不過,出於禮貌,高翼還是要關心一下。

  「無妨」,楊結對父親的安危到是很不在意:「我父舊居胡地,熟悉胡禮胡俗,若事不可為,他自會找地方安歇。」

  哦,看來高翼真是白擔心了——所謂找地方安歇,不就是投靠胡人嘛,這話說得雖然婉轉點,但高翼完全能夠理解。

  「好,等他安置好了,若他給你來信,你告訴他:別急著返回,可把胡人的動態傳遞給我們,讓我們不至於兩眼一摸黑。」高翼叮囑道。

  看來,臨走時楊清給自己的兒子交待過甚麼,楊結毫不猶豫地回答:「父親正是這個意思。」

  老滑頭!——高翼心裡罵了一句。

  看來,楊清是不確定三山的未來,所以才父子分投兩邊。這樣,無論將來最後的勝利屬誰,楊氏宗族都能得到保全。

  在「五德迴圈」的思想指導下,沒有民族大義這一說,異族的征服只不過是又一次五德迴圈,所以,漢姓宗族的這種行為不叫叛變投敵,相反,歷代儒士還謳歌這種行為,認為是順應了五德迴圈,代表著最先進的歷史觀念,代表著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意願……

  這一觀念在1600年後,到了日本侵華時還在流行。那時,北京城曾大集儒生商議:日本人來了,這是甚麼道德?火德乎?土德乎?

  忽悠乎?忽悠誰?

  在這個時代,它更不是罪過,高翼反不好指責,只好把邪火發洩在俘虜身上。

  「俘虜中有羯人嘛,都挑出來」,高翼繼續問:「我聽說羯人曾經禍害過巍霸山城,現在巍霸山城怎麼樣了,居民還好嘛?」

  民政屬於黃朝宗的職責範疇。他邁前一步,翻開薄記彙報:「巍霸山城共有居民3200人。燕軍來得快,我們只來得及撤出了1400人外。目前,留在城中的人全被屠戮,另外還有來交易的部族商戶600餘人被殺,我們找見了1100具屍體,此外……」

  黃朝宗說到這兒,頓了一下,繼續說:「此外,我們還發現許多人骨——煮熟的人骨,我懷疑……」

  黃朝宗說得這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翻江倒海,他哇地一聲,狂吐了起來。

  高翼也覺得嘔吐難忍,獨幼小的楊結見慣了這種慘狀,他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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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即,高翼怒髮衝冠——他們竟然吃人?這是人還是禽獸?

  據歷史記載,後景之亂時,那股被晉人收容的羯人部落也是打到哪兒,吃到哪兒,他們的兇殘使江南數百年無法緩過元氣。

  「殺了,全殺了」,高翼忍住嘔吐,惡狠狠下令:「一個不留。」

  黃朝宗急忙勸止:「殿下,殺俘不詳,請三思!」

  高翼怒目而視:「三年,我用了三年時間才聚齊了巍霸山城這點人氣,可他們用一個晚上,就把我三年的心血全毀了。殺俘不詳,誰說得?當初他們屠殺我的領民,為甚麼沒人告訴他們這句話?現在,該他們承受我的怒火了,你卻來告訴我殺俘不詳,難道他們殺得俘,我殺不得?為甚麼,難道因為羯人是上等民族,而漢民是低賤奴隸嘛?」

  黃朝宗惶恐不已,他第一次見高翼發這麼大的火,只好唯唯以對:「殺得,王欲殺,自然殺得。」

  「全殺光,連燕軍士兵也不留」,高翼下了狠心:「立牌警示,昭告遼東:屠我軍民一人,我便百倍報復。以血換血,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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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翼兇狠地瞪著黃朝宗,直到他狼狽而去。

  高翼的仇恨倒不是針對黃朝宗,因為黃朝宗是出自一片好心,古人對凶吉的徵兆看得很重,殺俘,既有「不詳」的說法,那麼,黃朝宗當然不想高翼因此招禍。

  高翼想到的是另一時空,日本戰敗後,鬼子兵帶著殺光燒光搶光而得來的財產,滿載而返國。正是這些財產得以讓他們在廢墟上迅速崛起,而後,他們又來嘲笑我們——連戰勝國的覺悟都不懂。

  戰敗國能夠鄙視戰勝國,並在戰略上稱為強敵遏制戰勝國,這在人類歷史上是獨一無二的。高翼在那個時空常常怒其不爭,現在有了機會,他可不想繼續愚蠢。

  報復,是戰勝者的權利。這是舉世公認的真理,侵略者發動戰爭,就必須有承擔反抗者怒火的覺悟,要不然,就是鼓勵侵略,縱容別人來征服自己。

  「我們是戰勝者,我們有權處置任意戰俘,對於那些按公理對待戰區百姓的人,我們可以按律審判,審判他侵略的罪行,但對於屠殺者,哪怕是上天最公正的審判,也只有一個字——死! 」

  屠殺的命令層層傳遞下去,被圈禁在簡陋營寨中的燕軍士兵,遭到了三山士兵箭雨的洗禮,在他們聲聲的慘叫中,高翼站在山坡上,平靜地教導著楊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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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須讓屠殺者有所警示,這樣,戰爭對百姓的危害才不大。我要讓這個世間明白一個簡單真理:戰爭,是勇士與勇士之間的角力。禽獸,不配得到戰士的榮譽。」

  楊結謙恭地點頭稱善:「若士兵深入敵境,也能秋毫無犯,則敵方百姓歸心,勝利可期。」

  黃朝宗下令完畢,返回高翼身邊,小心地詢問:「王,已有數騎向南嶺關方向逃出,我擔心燕軍快速回軍。若他們馬上動身,也許不等我們殺俘結束,便可輕騎至此。王,請速下令警戒。」

  仿佛像在驗證黃朝宗的話,一名三山斥候快馬飛至,報告:「王,發現燕軍輕騎,距此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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