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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錄》第138章
第二卷 艱辛時代 第2136章

  「不」,封奕拒絕說:「我不會去的,我只是建議趙王(慕容恪的封號)殿下與漢王重申盟約,約束漢王,使其遵守承諾,局限於一隅,絕不是要求大燕以遼地賞之。趙王此計太過行險,以高翼之才,若得遼地,則今後必為大患,我等今生不復見龍城矣。」

  「計?」慕容評傻傻地問道:「嚇了俺一跳,原來是計,你們打甚麼啞謎?說清楚!」

  「你知道『千金一諾』嗎?」慕容恪解釋說:「昔日項羽麾下有位大豪傑名季布他答應的事從不反悔,故而人稱『季布無二諾』,『得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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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評好奇地問:「季布自姓季,鐵弗高姓高,這兩人沒甚麼關係呀。」

  這次,連封奕陽鶩都聽不下去了,但慕容恪臉上卻沒有不耐煩情緒,他繼續解釋:「楚季(皇甫真的字)前往三山宣慰時,曾見到南嶺關雙塔樓上一邊一個寫著兩個字:忠、信。據說,這兩個塔樓一個叫忠塔,一個叫信塔。

  三山商人行走燕境,嘴裡常念叨鐵弗高說的兩句話:『為人當忠,為商當信』。鐵弗高以商賈立國,哪怕是做樣子,也要口口聲聲講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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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專(封奕的字)剛才講,自鐵弗翼稱王以來,向我燕國的貢賦從不欠缺。哪怕是我們與他交戰,該交的貢賦也從不拖欠。不是麼,今年的鐵錢、銅錢、長弓、甲胄,何曾因去年阿宜之事拖延不交?三山商賈何曾因交戰不至薊京?」

  慕容恪說到這兒,慕容評嘟囔道:「那些商人,怕是探子吧,你以為他們真會冒戰火也來履行通商協議?」

  甚麼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這就是。慕容評無意之間說出了事件真相,可這時代,儒人看不起商人的作用,更不會想到商人天生就是間諜。

  「你錯了」,慕容恪批評說:「商賈重利輕義,若無嚴令,豈肯行走於戰亂之地。聽聞鐵弗高治國以嚴苛著稱,他一聲令下,商賈怎敢不赴湯蹈火……我問你,遼東屬國現有口民多少戶?」

  慕容評答不上來,以目視陽鶩,陽鶩馬上解圍:「原先,遼東屬國有僑郡七個,口十二萬餘戶,74萬人。現在只余一萬一千戶,約五萬人。」

  「十不餘一啊!」慕容恪把牙咬的咯吱咯吱響:「契丹擄走約六萬人,我們遷遣走約25萬人,剩下的人呢?剩下的人呢?如今遼東屬國剩下甚麼?糧無一顆,兵不過三萬,良田已成牧場,遍地皆是契丹馬糞。

  以五萬老弱養三萬士兵,能養活下去嗎?我大軍此番若不能勝那個鐵弗高,不用漢軍圍城,龍城兵馬皆降矣。那慕輿根大概要落得個與阿宜作伴,替高翼舔靴子了。

  還有,你們知道嗎?我燕軍駐馬和龍城,眼看要與漢國開戰,可我們的士兵最近喜歡幹甚麼——他們在學漢語,全軍上下30萬士卒都著急學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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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如此?據說,鐵弗高美展不留降俘,俘虜若會說漢語,尚有活命機會,否則,哪怕是不會說漢語的狗,也活不下來。如此軍心,開戰,是需要仔細衡量的。」

  在沒有棉花與合適取暖設備的時代,中原對胡人的誘惑超出現代人想像——溫暖的房子,沒有冰雪的道路,做牛做馬、任勞任怨的漢人農夫,把食物端到牙齒邊上,打罵隨心所欲,平常管殺不光埋,殺光一批,手下缺奴隸了就去漢人村莊揮揮刀……這是多麼happy的幸福生活。

  與之相較,窮困、寒冷,未開發完全的遼東,遍地虎狼出沒,眼看還要成為大包袱。鮮卑人既已進入中原,何必貪戀故土?

  氐族、羌族、匈奴進入中原後,何曾管過他們的故地?自高加索而來的羯族直到種族滅絕,也沒想到重回寒冷貧瘠的高加索躲避仇殺。

  拋棄故土——這事漢人無法理解,但慕容恪一解釋遼東現狀,鮮卑人馬上理解了。

  「不錯」,和龍城王宮,慕容雋對慕容恪的計策擊節讚歎:「遼東殘破,十室九空,田壟無一粒收穫,與其給契丹,給庫莫奚,不如將它給鐵弗高,至少,鐵弗高在竭力做出『季布無二諾』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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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鶩欲言又止,封奕張了張嘴,慕容雋已站了起來,厲聲說:「這時候,我們應該在那兒?——在薊京,在襄城。冉閔已被我們打成殘破,可離開了我燕軍,石祗那小子連冉閔殘軍都勝不了。

  這本該是我們的好機遇——冉閔無力再戰,石祗苟延殘喘,我軍坐山觀虎鬥,待石祗滅亡,我軍順勢而下,一鼓而取中原。但現在,我強大的燕軍竟然窩在遼東邊上,呆呆地看著遼東發愣,進亦不能進,退亦不能退。

  再這樣下去,我鮮卑將失去千載難逢的機遇,我們只能看著棘奴(石勒對冉閔的稱呼)戰勝石祗那狗兒。此時不進,等姚戈仲、苻健鬥出結果,中原之地或歸於羌,或歸於氐,與我鮮卑何干?」

  慕容雋一錘定音,鮮卑貴族急得滿嘴燎泡。

  是呀!中原,哪裡有最溫順的奴隸,有最美的漢家女子,有最結實的房子、有最溫暖的冬天,鮮卑不取,被氐族羌族取了,今後,鮮卑人只能在遼東的野地裡嚎哭了。

  沒去過中原不知道,沒享受過中原不知道,既然去過、享受過,怎肯再捨棄?現在不取,無論姚戈仲還是苻健佔領中原後,鮮卑人花十倍力氣,也不見得能再入中原。

  「棄遼東,進中原」,鮮卑貴族群情激奮。

  慕容恪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自言自語:「現在,鐵弗高在想甚麼?」

  「我甚麼都沒想」,遼東,牛莊碼頭,高翼面對了一個鬚髮皆白的長者,頗為無賴地強辯說:「全按公式推算的。」

  這位鬚髮皆白的長者名叫虞喜,今年六十九了,其父親虞察是孫吳的征虜將軍,曾祖虞翻是三國名人。

  虞喜是為了一本漢曆與高翼爭執的。在這時代,曆法是神聖的東西,關係到社稷的正統與傳續,它不容任何人篡改,但高翼改了。

  打從晉使開始賜曆起,高翼就知道他修改曆法可能惹來大禍,所以三山的曆法被禁止外傳,但沒想到虞喜還是獲得了一份三山萬年曆——類似現代萬年曆一樣,陽曆與陰曆共存的三山萬年曆。

  虞族是會稽余姚望族,吳亡以後,因為是前朝舊士族,虞喜一直沒有出仕晉朝,待在家鄉讀書自樂。

  會稽臨海,過去是吳國水軍基地,吳國的水軍就是從這裡出航遼東並發現臺灣島的。三山與晉通商後,鄞州、錢塘(今杭州)、余姚成了三山商人的主要落腳點。虞喜是在余姚接觸到三山商人的,作為世家望族,他不僅與三山商人交往密切,而且還與大食、拂菻、天竺的胡商番僧有過交往。

  數月前,一名三山商人在余姚病故,臨死前將遺物託付給虞喜,希望他將之安葬於故鄉。

  本來,這事只要轉托給鄞州三山商人,就能完成那人的遺願。但虞喜翻檢那人的遺物時,發現了他珍藏的一本萬年曆,於是,他坐不住了,不顧年老體衰,堅持北上三山,詢問這本萬年曆的由來。在三山沒找到高翼,他便追到了牛莊。

  說起虞喜來,那可是個歷史大名人,他是中國首位發現歲差,以及首位否決「天圓地方」學說的人。他所著的《安天論》在中國天文學發展史上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所謂歲差是指,地球公轉一年不是完整的356日,而是365.2422日,這樣,以365天為一年計算,天長日久會給曆法造成很大的誤差。古人以前不知這個差異存在,直至虞喜才發現了歲差的存在。

  虞喜不是第一個發現歲差的人,古希臘天文學家喜帕恰斯比他早發現歲差500年。虞喜也不是當時發現歲差最精確的人,當時最精確的歲差來自於神秘的瑪雅曆,瑪雅人精確計算出太陽年的長度為365.2420日,與現代人測算結果僅誤差0.0002日,就是說5000年的誤差才僅僅一天。但虞喜是中國發現歲差「第一人」。

  虞喜發現歲差,在中國天文學發展史上尤其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令人遺憾的是,在《晉書》、《宋書》中卻沒有任何反映。而這一結果也沒有運用於天文學,直到百餘年後,祖沖之根據歲差做出大明曆,才約略記述到虞喜,後人正是根據這一記述,才確定虞喜是中國歲差「第一人」。不過,這些高翼並不知道。

  祖沖之做出大明曆,起初也不受重視,宋孝武帝劉駿的寵臣戴法興蠻橫地說:「聖人曰:天不變,道亦不變。曆法是古代傳下來的,不能改動。改動了就是褻瀆上天,叛祖離道。」

  但祖沖之的兒子有出息,他與當時的梁武帝蕭衍關係密切,所以大明曆最終得以推行,祖沖之大名也被人知。

  科學,與真理無關,只看你兒子與當官的關係好不好。關係不好,你便是祖沖之本人也照樣踩你——這就是當時的現實。

  虞喜得到的萬年曆是三山的文化普及版,三山正式的航海曆比這個要複雜的多,它來自於海員常用的格裡曆,其上不僅有太陽曆與太陰曆的對比,而且還有每日星空圖(用於測量緯度經度),潮汐圖,等等。

  三山的陰陽曆對比主要用於航海,它不是用甲子紀年法搞得甲申,戊庚那一套,而是簡單的「七月初幾」,「八月初幾」等記述法。萬年曆編排了500年曆法,不僅有閏月,還有閏日出現。虞喜從這裡看到的就是對歲差的修正,所以他趕來三山,進獻《安天論》後借機詢問高翼為甚麼如此編曆法,當初編撰這本曆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高翼是根據手頭的航海曆照貓畫虎推算出的曆法,他能怎麼想,所以只好含糊其辭。

  虞喜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公式?何謂公式?怎麼推算?」

  高翼被逼無奈,轉守為攻:「那麼,你是如何發現歲差的?我不可理解……比如,發現歲差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實測法,要356天連續觀測,但你不可能有連續運轉356天的鐘錶——即使有這種鐘錶,現在也不可能精確如斯?你怎麼實測出歲差的偏移呢?你甚至連望遠鏡都沒有,怎麼觀測?

  計算法……你怎麼計算出來的,你不可能懂幾何學,你不可能懂三角函數,你不可能懂二元二次方程解法,你不可能懂萬有引力常數……地球是圓的,這你知道,但你知道赤道長度、子午線長度麼?這些書籍我這兒正在翻譯,你沒有這些資料,怎麼算出歲差的?」

  虞喜平靜地回答:「我看的?」

  「看的?」高翼驚愕了:「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可找見組織了,你手機號是多少?QQ號呢?把E-mail地址給我,我給你發郵件!」

  高翼後半部分話說得很迅捷,幾乎是連珠炮似地脫口而出,但虞喜卻似乎沖耳未聞他顫顫巍巍地抖動著白髮,說:「古曆,堯時冬至日短星昴,今2700年矣,短星昴乃東壁中,則知每歲漸差之所至。」

  虞喜所說的是,堯在位的時代,依《堯典》所載,冬至日昏中星為昴星,而在虞喜的時代,冬至日,昏中星為「壁9度」。通過冬至昏中星的對比,可得到太陽在恒星間運行一周,差數為每50年退1度(虞喜所說的「度」是黃道度數,解釋繁複,此處不再細說),這就是歲差。

  「這樣也行?」高翼驚得目瞪口呆:「這……這這,這麼簡單!」

  古人的智慧真不簡單啊!

  可為甚麼這樣明顯的差別,我們花了2700年才出了個虞喜,才把看清的事實記錄下來?

  「書,你剛才說到正在翻譯書籍」,虞喜執拗地問:「那些書籍中可有方法,能算出歲差來?」

  「當然」,高翼斬釘截鐵地說,他眼珠一轉,補充說:「計算方法九百年前就有了,你知道喜帕恰斯嗎,他在500年前就算出了歲差?想不想看這些書……嗯哪,有代價的,老先生學富五車但年老體衰,我三山有最好的醫生,老先生不如在三山住下來,我給你配備最好的醫生,先生一邊讀書,一邊教教弟子……怎麼樣?我給你提供書——你看不完的書,紙、筆、墨、馬車、住房……,你需要甚麼我給你甚麼,嗯,這裡有幾所書院,我只要求先生把《安天論》傳授給學生,如何?」

  「幾品官?」虞喜問。

  「教授,幾品官?」高翼忽起一股莫名的憤怒,答:「教授者,教書育人也,教授要品級何用,『我們的煤礦很安全』、『非北京人禁止進入北京』『索馬里人有產權可以,咱中國人具有產權違憲』……?這些不都是那些御用教授說的?

  不,我三山『教授』沒有品級,只管教書育人,也不向人收費——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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