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大叔被下藥了
沒等多久,整個樓內的燈光微微一暗,隨之,絲竹樂聲漸漸響起。
而後面伴著聲樂,一個秀麗的窈窕女子揮舞著水袖長服,輕移蓮步躍上了前台。
台下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幾乎所有的目光都移到了秀麗女子的身上。
【這女人的身材還真不賴,估計床上功夫也很不錯。】葉茵嘖嘖出聲。
莫寒對葉茵的評論不置一詞,低頭開始消滅桌子上的糕點。在他看來與其看一個女人在面前『蹦蹦跳跳』,也好過自己吃點東西來得划算。因為即使那個女人的舞蹈跳得再好,對於幾乎毫無藝術細胞可言的莫寒來說,也絕對稱得上是對牛彈琴。
「大叔,你怎麼光吃東西啊。」注意著莫寒的舉動,岑於升頗為驚訝的開口。
「……無聊。」莫寒往嘴巴裡塞了一塊糕點,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話說回來,這裡的糕點味道還真是不錯!
岑於升忽然不說話了,神色狐疑的盯了莫寒好半響。在莫寒又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時,才幽幽的冒出一句話來,「大叔,你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咳咳……」明顯被噎到了的莫寒憋青了一張臉,拚命地捶著胸口咳嗽起來。
【哈哈……】對於岑於升突然冒出來的話以及莫老大的反應,暗地裡的葉茵幾乎笑得眼淚都快出來。
「別激動,別激動啊,來來,喝點酒……」拍了拍莫大叔的背,岑於升按壓著快要笑出來的衝動,臉上還是裝的很是慌張的樣子,遞過去一小杯的酒。
莫寒猛地咳嗆著,一手揮開岑於升遞過來的小杯子,迅速的抓起桌子上的一瓶酒壺,湊到嘴邊就開始狂飲。
根本來不及阻止的岑於升手裡僵硬的拿捏著那隻小酒杯,目瞪口呆的看著莫寒將那整整一瓶的酒全灌了下去。
『砰』的一聲將酒壺放回到桌子上,莫寒這才稍稍喘過氣來。
岑於升臉色忽然變得有些怪異起來,放下手中的小酒杯,拿起那個酒壺倒了倒,見裡面是一滴酒液也不剩,臉上的神色更是連連數變。
「莫大叔,你居然把這玩意兒全喝下去了……」岑於升幾乎是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瞪著莫寒,這酒可是特意被他加過料的啊,喝一小杯就夠受了,大叔居然把整整一瓶都喝下去了……
「我警告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男人!」神智似乎有點不清的莫寒,抬手抓住岑於升的衣襟就是一陣怒吼。
「是是是,你先鬆手,先鬆手。」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這個問題的岑於升急忙緩和著語氣讓莫寒先冷靜下來。
嗝,打了個酒嗝,莫寒的臉上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你……你知道就好,嗝,呃……奇怪,你怎麼變成兩個腦袋了……」
「呵呵,因為你有兩隻眼睛啊。」傻笑了兩聲,岑於升的冷汗都快落下來了,這藥效未免也太快了。來不及感嘆自己所制作的藥見效之快,岑於升兩手慌張的在身上搜索起來,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到時候可真就出事了!
所幸,岑於升為了以防萬一,身上帶了一瓶解藥水過來,不然的話,那可真就糟糕了。
掏出一個桃紅色的瓷瓶,拔開瓶塞,趁著莫寒微張著嘴巴喘氣的時候,一股腦兒將藥水灌了進去。
毫無防備之下被突然灌了一股難聞的『臭水』,莫寒惱怒的奮力推開岑於升,然後很不客氣的將嘴巴裡的藥水全給噴了出來。
好在岑於升見機不對,連忙閃開,要不然可就要被『臭水』加口水光顧了。
不過,被莫寒這麼一搞,岑於升的火氣也上來了,「臭大叔,你找死啊,人家千金難求的藥水,你居然拿來漱口!」他身上可就這麼一瓶唯一的解藥水啊,可惡的大叔就這麼浪費!
就在他暗暗咬牙的空當,樓下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叫聲,「岑於升!!!!」
岑於升微微一愣,奇怪,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啊。想著,視線下意識的朝樓下望去。
樓內的眾人也因為這聲突兀的喊叫紛紛朝聲源處轉過頭去,只見一位秀麗的小公子哥兒正雙手叉腰,橫眉豎目的瞪著樓上的岑於升。
季曉嵐!
岑於升感覺自己的後腦勺一排冷汗滑落下來,這個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即使對方打扮的再怎麼像一個男人,岑於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陰魂不散,老是糾纏著要他『負責』的瘋女人。
來不及多想,岑於升迅速拉起莫寒轉身就往樓上跑。
已經頭暈眼花的莫寒被岑於升這麼突然一拉一跑,腳下一陣踉蹌,腦子暈乎的更厲害了。而葉茵隨之響起的聲音也直接被淹沒進了腦海最深處。
「岑於升,你給我站住。」樓下傳來季曉嵐氣急敗壞的聲音。
鬼才會站住,心下暗呼倒霉的岑於升頭也不回的拉著莫寒轉過三樓走廊的一個拐角,眼見前面有一間沒亮燈的屋子,便是急忙將跌跌撞撞的莫寒拉進屋內。
順手關上了房門,將季曉嵐憤怒的聲音關之門外。
其實,比起躲進屋子內,岑於升是更想直接落跑的。可問題是莫大叔現在的狀況實在令人堪憂,帶著這麼個拖油瓶實在不好跑路。
此刻的岑於升真有種拿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鬱悶感,畢竟,對莫大叔下藥的罪魁禍首可是他!
只可憐莫寒在這樣的狀態下還被這麼一連折騰,腦子幾乎是暈成一團糊漿了。伸手下意識的扯了扯衣領子,莫寒靠在岑於升的身上,半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好熱……」意識不清的莫寒只感覺喉嚨似乎越來越渴,身上也變得越來越熱。
察覺到莫大叔的不對勁,岑於升連忙將他扶躺在床上。伸手拍了拍莫寒燙的不正常的臉頰,焦急的喊道,「喂,大叔,你醒醒啊,你可千萬要保持清醒啊!」不然的話,可真就糟糕了……
已經渾身熱得有點受不了的莫寒,感覺一隻手觸碰在他的臉上帶起一陣冰涼,於是便下意識的伸手抓了過去。
眼見自己的手被莫大叔抓來蹭臉,岑於升幾乎有種欲哭無淚的衝動。
「熱……」毫無意識的莫寒,眼神透著迷茫無助的看著岑於升,絲毫不覺此刻的聲音沙啞的近乎一種誘惑的呻吟。
岑於升忽然感覺喉嚨一緊,盯著莫大叔此時的模樣,手卻不自覺的在莫大叔的帶動下,緩緩從臉頰上下移,直到指尖觸碰上大叔那微張的潤澤唇瓣。
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狀況的莫寒,只覺得有冰冷的物體在他的唇瓣上來回摩挲著,那種輕柔帶著一絲涼意的觸感讓已經渾身燥熱難耐的莫寒感覺很舒服。下意識的伸舌一捲,將岑於升的食指吸進嘴裡吮吸著。
沒有料到到莫大叔會有這樣的舉動,岑於升很是愣了愣。但看著莫大叔那迷離的眼神,以及從指尖上傳來的那溫熱的嚅動,一絲異樣從指尖瀰漫上心頭。
「岑於升,你給我出來,否則的話,要是讓我找到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伴隨著一聲怒喝,外面隱隱傳來了其他房門被踢開的桄榔聲和一些雜亂的聲響,甚至還有幾聲慘叫。
被外面的聲響一驚動,岑於升彷彿如夢初醒般,猛然抽回了手。
一想到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樣子,岑於升臉上不禁一紅,有些慌張的別開視線,但想想又感覺不對勁,自己這樣的行為不是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嗎?!
此時,外面鄰近的房間又傳出了幾聲男子惱怒的驚吼,似乎是有人突然傳進來打破了對方的好事,所以罵聲也相當難聽。連帶還有一些勸阻拉扯,拳打腳踢的聲響。
岑於升聽出季曉嵐的聲音便夾雜其中,沒想到這個瘋女人居然還真追上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走廊處就響起了篤篤的腳步聲,顯然是有人朝這邊靠近了。岑於升來不及再去猜測這個來人是不是季曉嵐,但一想到那個瘋狂的女人追他追到這份上,也的確夠讓他心驚的了。
急忙拽起癱軟在床上,口中還呢喃不斷地莫寒,環視了下屋內的四周。見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聽著外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匆忙之下岑於升忽然低頭看向黑黝黝的床底下。
就在這時,外面的腳步聲驟然停了下來,一個女人的影子清晰地倒影在門窗上。
岑於升抱著莫寒身子一矮,就地滾到了床底下。與此同時,房門桄榔一聲被從外朝裡踹開。
「哎呀,我說小公子啊,岑大夫已經走了,你就別這麼折騰了行不行啊。」費煞苦心的從後面追上來,老鴇幾乎是哭喪著臉哀求道。在這麼鬧下去,恐怕她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一開始,老鴇也不是沒有叫人上去阻止這位囂張的公子,但明顯老鴇低估了對方的身手,以為這麼一個小小的身板根本就是手到擒來,哪想到,還沒幾個回合,上去阻止的人全都慘叫著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絲毫沒有理會身後的老鴇,渾身煞氣的季曉嵐打量了一下黑漆漆的裡屋,見裡面根本沒人,便收回了視線,轉身便朝下一個房間走去。
跟在其身後的老鴇連忙順手關上了房門。
躲在床底下的岑於升緊緊地抱著莫大叔,將其壓在自己的身下,聽到對方離去的腳步聲,心下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呃……」被壓的委實不舒服的莫寒下意識的挪了挪身子,露出來的滾燙臉頰蹭到岑於升微涼滑嫩的臉蛋上。彷彿是一個導火線般,只見莫寒拚命地扭著臉往岑於升的臉上蹭,企圖讓那一絲涼意來驅除自己體內的炎熱。
毫無防備的岑於升,微微一愣,直到感覺一個軟軟的,濕濕的,燙燙的東西在摩擦著他的嘴唇時。
轟————
岑於升只感覺自己的大腦瞬間炸開了鍋!
外面,已經快走到下一個房門前的季曉嵐忽然腳下一頓,眉頭一攏,似是想到了什麼。
一直跟在她身後嘮叨的老鴇沒料到季曉嵐會突然停住,差點就要撞上去,「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到底還想怎樣啊?!」已經被季曉嵐的舉動搞得有點神經過敏的老鴇,對季曉嵐突然地行為更是膽顫心驚,乖乖,再這麼下去,她這麼一家小小的怡紅分院早晚要關門大吉。
對老鴇根本不予理會,季曉嵐突然轉身疾步朝剛才那間房門走去。
推門而入,屋內依然黑暗而靜謐,不過這次季曉嵐卻根本沒去注意其他地方,幾步走到床前。眯起眼睛盯了微有些凌亂的床鋪一會兒,手按在床上面,感覺到從手心傳入的那一點淡淡的餘溫,季曉嵐身子猛然一蹲,卻發現床底下空空如也。
「我,我說你幹什麼,岑大夫怎麼可能會在床底下啊!」見季曉嵐怪異的舉止,老鴇下意識說了這麼一句。緊接著又忽然打了個噴嚏,轉頭一看,這才發現原本緊閉的窗門居然打開了,難怪這麼冷。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哪個丫鬟這麼粗心,連窗戶都不關好。」唸唸有詞的說著,老鴇走過去關上了窗。
季曉嵐冷著臉站起身來,視線瞥向被老鴇關上的窗,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如果當時她沒看錯的話,岑於升應該是拉著一個人跑的,由於當時的注意力都在岑於升身上,她根本沒看清那個被岑於升拉著的人長什麼模樣。
但不管如何,既然她季大小姐都不惜千里追到這地步了,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所以岑於升,你躲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