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奮起吧,農女!》第81章
 81、舌頭利劍

  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這個消息讓薛家人很振奮,中了秀才,本應該大肆慶賀,擺酒七天。如今薛廣集這幅尊容,躲人還來不及,哪裡肯丟人現眼。只得家家請辭,戶戶請退。道是和同窗遊玩去了,日後再請客云云。

  而悶在家裡的薛廣集簡直跟死了老娘一樣哭喪著臉。咳咳,他老娘被兒子媳婦荒唐行徑一氣,斑白的頭髮變成花白,五十歲的人看起來像要半截入土的老嫗。

  薛廣集從來都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從小聰明伶俐,能說會道,唸書學字也特別快,他承載了薛家所有的希望。在鹿鳴學院裡,他不是讀書最好的,卻是人緣最好,阿諛奉承,結交權貴子弟,幾乎成為他的本能。可惜權貴子弟也不是吃素的,人人見慣了趨炎附勢,不過看你這隻猴耍的格外賣力。這一次能僥倖得中秀才,乃是因為他巴結上了主考官的寡婦女兒。換句話說,這秀才來的不是真材實料。大周尚風姿,聖上年年點狀元皆為翩翩美少年,上有好焉,下皆從之。故容貌醜陋者在仕途上走的艱難些,若身體有殘疾或容貌有礙觀瞻,仕途之路一般來說無望。薛廣集肚裡沒貨,臉上沒光,這輩子就只能做個酸秀才。

  都是賤人害的!他不能接受怔怔望著窗外枯黃的落木,被蕭瑟的秋風一掃,紛紛落地。

  「三弟,你怎麼坐在窗邊吹風,快起來。」一道焦急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不用回頭,也能知道是他憨厚愚蠢的大哥。

  薛廣集在哥哥面前從來都是乖弟弟,他關好了窗欞,落寞的身影映在陰險下,看不清神色。

  薛老大心酸不已,父親早逝,大哥又比小弟大了十歲,透著隔輩的關心。定定看著弟弟臉上的紗布,不由悲從心來,想說話,又不知如何開口。

  「哥,娘的身子還好嗎,我怕娘看到這鬼樣子又發病。」薛廣集開口道,聲音低沉無力,哪有往日的神采。

  老娘的病根多數應在小兒子身上,薛老大搓手苦笑,「娘沒事,你放心,有你**子照看著。」

  薛廣集點頭,道:「**子賢惠,是我不孝,娶了個惡婆娘回來害了全家。哥,我要休了她。」

  他一驚,紫棠方臉大張,露出一口黃牙。謝月娥是他弟妹,有些話要避嫌。休妻莫說在大戶人家,就是在平民百姓家裡頭,也是極少見的,除非這女子大奸大惡,委實難容,一般看在兒女的份上,都會忍著過日子。悶了良久,才甕聲甕氣道:「你決定了,哥哥馬上就去叫宗族長老來。」

  這個回答在薛廣集的意料之中,顯然他並不是要哥哥的意見,只是要一個態度罷了。輕歎一聲,道:「她畢竟是個婦人,肚裡還有薛家的種,這樣休了,下半生也不好過。」

  前一刻還定定說要休妻,後一刻又說不忍心。薛廣集的話雲繞霧繞,並不是憨厚的哥哥能猜到的。

  翌日下午,薛家老大老二兩口子和謝家謝長生和黃氏,南風以及肖融安,以及謝家大伯和薛家親舅都坐在薛家堂屋裡說話。這個排場按的是薛廣集的意思,先和長輩通氣,再談休妻。

  午後天空聚起一團烏雲,遮住了日頭,狂風肆虐,曠野的樹枝紛紛脫盡衣衫,甩起光溜溜的膀子在狠狠在空中抽打。天要下雨了。

  由薛大舅和謝大伯開口寒暄了一陣,終於進入了正題。

  「謝氏不僅犯了七出之條,還敢傷秀才。先休了,再報官。我和邱師爺還有幾分交情,膽敢請他老人家做主。」薛大舅兩撇保養得宜的小鬍子翹的老高,不緊不慢打著官腔。

  這人先把一屋人給震懾了,自古民不與官鬥,謝大伯是個土裡刨食的莊稼漢,做了里長。骨子裡一副怕事的心態,巍巍癲癲拱手道:「您說的極是,小的沒見識,要說這閨女,是我們家沒教好,給您添麻煩了。話又說回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肚裡有薛家的種,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門,這孩子也是個福星,您瞧瞧,一懷上,姑爺不進了秀才。」

  南風知道這種場合自個只有旁聽的份,故將眾人的神色一一收在眼裡,薛家媳婦看夫君臉色,兩哥哥看弟弟臉色,薛廣集麼,非常的淡然,簡直像是看一場無關的笑話。要麼是他不在意,要麼是胸有成竹。如果是前者,大伙完全沒有坐在這裡的必要,而後者麼,依照她對這個人不肯吃虧的的性格瞭解,只怕是早就設好了籠子給他們跳。

  「你怎麼看?」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融安,幽幽低聲道。

  融安看向她,若有所思,不欲多言。

  她突然覺得意興闌珊,何必問他呢,這次肯來是自己求了很久的緣故。肖融安是大夫,悲天憫人是他的性格,救死扶傷是他的職責。他救人治人,不分善惡。月娥傷人的事,對他來說又是個難題,作為表哥,是希望表妹生活幸福。作為大夫,自然對蓄意傷人者無好感。今天兩家人願意坐在一起,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看是賠多少而已。謝家希望有大夫坐鎮,多一份成算。肖大夫心裡不舒坦。

  「放你娘的狗屁!在爺面前亂吠!」薛老大面紅脖子粗,擼起衣袖舉起缽子大的拳頭,罵道:「我三弟中秀才關他屁事,十年寒窗苦讀被謝氏一朝毀了。現在我老娘被氣的頭髮都白了,什麼福星,依我看,生完孩子早滾蛋,別在禍害我家。」

  忽淅淅瀝瀝的冷雨和風而下,帶來一股股寒潮。

  話粗理不粗,薛老大是實誠人,擺出個惡相,活像貼門口的關公。這廂謝大伯就不好開口了,文粗怕武粗,說不好要挨拳頭咧。

  一直未出聲的黃氏淌淚尖叫:「這還讓不讓人活啊,老天爺這是作的什麼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啊。姐姐是我對不住你,就是到了地下無臉見你。可憐這從小沒娘的月娥,可憐從小也要沒娘的小外孫。就讓我一頭撞死在這裡,給祖宗賠罪。」

  說時遲,那時快,事情太出乎意外,別看黃氏個頭壯碩,行動一點也不受影響,她一頭往薛大舅那撞去。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薛大舅摔了個狗□,黃氏頭在桌上蹭了點血皮。

  拳頭再粗也怕婦人眼淚。薛家一干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屁都不敢放一個。

  南風吃了一驚,本想置身事外,這兩人一個比一個渣,一個比一個壞,湊在一起是絕配。想著黃氏是要抱外孫的年紀了,何以在小輩面前出醜。當下朝他們走過去,扶起黃氏朝外走,一邊嘀咕道:「娘,您一把年紀了還瞎折騰,人家要休隨休,先把姐姐的嫁妝要回來。還有這屋裡的紫檀傢俱,一個都能少。姐姐年紀輕,嫁妝豐厚,再嫁也不是難事,也不知謝秀才臉上的東西敢不敢見人。」

  黃氏以情相逼,南風以理服人。薛家要真敢休妻,她敢說薛廣集是條漢子。哼,怎麼扒拉利益下來,休了不合算,想著多撈一筆。想要好處還得給臉,好事都給他佔勁了。按道理說,謝月娥做的事,真是不咋的,自己都不好意思。這世道就是這樣,你個人做的事,犯下的錯,都會歸到家裡族裡去,不僅謝長生和黃氏二老沒臉,以後謝家堂妹,乃至於大寶小寶的女兒,婚嫁之事上都會受影響,若是再波及廣點,南風的女兒也會受人指點。南風不是為月娥說情,為的是一大家子的臉面。

  話說道這份上,撕開表層虛偽,早已露底。薛家男人還好,兩個**子對屋裡上好的紫檀木流露出不捨。畢竟是婦道人家,想的還是自己小家,休一個要還嫁妝錢,再娶一個要聘禮。還未分家,自然是從公中出,這筆賬都會算。有好處得,自然個個肯出力,倒貼錢,誰會肯啊。

  肖大夫扶著黃氏的脈,搖頭道是無礙。南風這才放下心來看戲。

  「是謝某教女無方,還望親家海涵。」謝長生起身作揖,續道:「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夫妻緣分乃天定。賢婿是謝某看著長大的,當的起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我兒能嫁與你為妻,是修的八輩子的福分。小夫妻過活,哪有牙齒不碰舌頭的,小女縱有百般不是,還請看在她肚裡孩兒的份上,饒過這一回。賢婿高榜得中,謝某願擺酒七天相賀,另有賀禮。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賢婿前途遠大,還望承某的情。」

  謝長生的台階給的這般低聲下氣,十足給了薛廣集面子,面子有了,好處有了。

  薛廣集慣會說話,他立馬起身扶住岳父,道:「爹,您老起身,我受不得您的禮。月娥嫁來我們薛家,本以為能給她掙個好前程,都是我無能。下半生只怕是在村裡開個私塾教書謀生。不忍她吃苦,顧出此下策,是我的不是。」

  好一個重情重義的秀才郎!謝長生拍著胸脯道:「委屈賢婿,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寒暄推辭一番,便事了了,待出門的時候,薛大舅和謝大伯勾肩搭背冒著寒雨相約喝酒去了。

  有些事跟約好似的,當晚月娥痛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生了個大胖小子。這次生產極險,產婦血崩差點救不回來,後來在床上癱了大半年,才能下床行走,身形不復窈窕,腰粗肉糙,宛如肥豬,生養艱難——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