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夜裡，非爾諾又來到了洛斯的房間，揭開了他的羽絨薄被，熟練的脫下了洛斯身上的睡衣。一整晚，非爾諾都在擁抱他，沒有給他清理和休息的時間，黏膩的身體，非爾諾居然也能抱得下去。

　　即將天明時，洛斯蜷著身子，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冷汗涔涔而下，肚子疼的幾乎要了他半條命。然而最讓他感到屈辱和難為情的，是愛法幫他排泄和清理的時候。

　　不知不覺中，洛斯的眼淚滑了出來。

　　站在旁邊看著的非爾諾，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無法控制的流淚。他打發走愛法後，居然慌張的替他擦拭著……

　　「你哭了。」

　　在非爾諾的低喃下，洛斯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惡魔面前流淚了，吸著鼻子想要把淚水收回。

　　「不准哭！不准在我面前哭！」

　　非爾諾知道人類在歡喜、絕望、悲傷、激動下，會流出透明的液體——眼淚。

　　洛斯是不會在他面前歡喜的，那麼這眼淚就代表了絕望、悲傷……

　　擋住洛斯眼睛的手已經有了濕潤的感覺，非爾諾像被燙傷一樣抽回手，洛斯的眼睛還是模糊的，非爾諾拿過桌上的毛巾，蓋在了洛斯的臉上。

　　將手放到嘴邊，非爾諾嘗到了從出生至今幾百年間最苦澀的味道。

　　透過毛巾，非爾諾低頭吻上洛斯的唇。

　　「我應該殺了你，五年前就應該殺了你！一見面就應該殺了你！」非爾諾的聲音透露著沙啞。你是來毀滅我的……你讓我變成了這樣，還要繼續害我嗎！

　　那你就殺了我……洛斯無言的張嘴。

　　非爾諾將手掌緊緊的覆蓋在洛斯的唇上，不讓他說下去。他不知道洛斯想要說什麼，但是他清楚，洛斯嘴裡吐出的絕對不是好話。

　　「奪走你的聲音，再也說不出刺人的話語；奪走你的四肢，再也不能用它逃離。但是我不會奪走你的眼睛，我要你一直看著我，直到我們都毀滅為止！」

　　非爾諾遵循自己的心意，詛咒一樣的說著。

　　「沒有人會幫你，你要一直在這城堡裡，就算只是人類，就算百年以後只是一具腐爛的屍體，你也不能離開。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埋在花園裡，開出美麗的血薔薇，永遠也不會消失……」

　　洛斯覺得非爾諾瘋了，非爾諾卻逐漸看清自己的感情。

　　兩個人的糾纏中，先陷進去永遠比較痛苦，若能一直懵懂，該有多幸福！

　　非爾諾不會對洛斯說，直到洛斯可能回應的那天之前，他都不會說，因為他知道，恨著自己的洛斯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感情，只會讓洛斯更加積極的毀掉兩人！

　　非爾諾的手狂亂的撫摸著洛斯的身體，已經清晰可見的肋骨，在柔軟的手掌下分外明顯。

　　非爾諾知道，洛斯的身體在這些日子裡迅速衰敗。但是洛斯不會喝他的血，自己也不會停止傷害他。一旦停下，有了潰口的愛就會蜂擁而至。在那個時候，非爾諾不知道還能承受洛斯多少的傷害而不至於殺了他。

　　陌生人再多的傷害，也比不上愛人一句辱罵。

　　已經瞭解自己心意的非爾諾陷入迷惘。

　　在沒有瞭解自己的感情之前，洛斯再怎麼刺激非爾諾，他也只是微妙的不快，但這感覺越積越深，開始變質了。現在，洛斯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導火線。

　　「我想要你，可以嗎？」非爾諾說。

　　洛斯自然是不可能拒絕的，因為他根本無法開口。

　　咬洛斯的脖子是非爾諾的習慣，這次也不例外，非爾諾細細的噬咬著，看不到洛斯的表情，非爾諾很不滿足，於是動手掀開了蒙在洛斯臉上的毛巾。

　　淚痕已經乾涸，就和非爾諾預料的一樣。

　　洛斯忽略著在自己身上活動的非爾諾，眼珠向四周轉動著，突然，他看見未完全閉合的門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艾亞！

　　洛斯死死的瞪著，艾亞都看見了！

　　非爾諾也發現了洛斯的異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笑了：「就算看見了也沒什麼，他該死心了。得到了足夠的教訓，以後也沒膽子亂來了。」

　　門口的艾亞轉身走了，洛斯看見他的肩膀微垮著。

　　你做了什麼……洛斯以眼神詢問著。

　　非爾諾居然看懂了，「我抽掉了他身上一半的血，他要安分些日子了。」

　　洛斯不可置信的看著非爾諾，非爾諾坦然接受：「沒什麼，他的血本來就是我的，沒有我，他早就死了，被你殺死了！」

　　洛斯不能反駁他，也找不到話來反駁他。身體被非爾諾翻轉過去，赤裸的背部暴露在非爾諾的視線中。

　　洛斯覺得背上有種被灼燒的錯覺。

　　非爾諾的臉在洛斯的背上蹭著，手指撫摸著他的臀部，滑行到縫隙之間就插了進去，不斷攪動，滿意的聽到了洛斯的悶哼。

　　但也只有一聲，洛斯很快就壓抑住了喉間幾乎逸出的聲音，忍受著非爾諾的進犯。

　　激烈的侵犯一直持續到天色朦朧亮起。

　　洛斯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任非爾諾替他擦拭著一片狼藉的身體。

　　被迫接受了一個晚上的穴口紅腫的可憐，非爾諾手上柔軟的毛巾只是輕輕滑過，洛斯的脊背就微微顫抖。

　　上藥的時候，洛斯疼的四肢都在痙攣，即使覺得這樣的洛斯很可憐，非爾諾也不打算放開他。

　　洛斯房間的窗口可以看見花圃。

　　天已經快亮了，非爾諾良好的夜視能力，讓他可以清楚的看見每一個花苞。突然憶起初見時，洛斯第一眼看見花園因驚喜而發亮的臉，當時的洛斯視他為友。

　　絢麗不輸玫瑰的薔薇，是非爾諾的最愛。

　　這個花圃……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和洛斯去欣賞。外面的光線越來越強烈了，非爾諾知道自己應該盡快回到地下室，艾亞一半的血雖然有用，但離完全恢復還有距離。

　　力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完全恢復。已經看厭的風景，又重新彌足珍貴起來。

　　非爾諾看了眼自己仍比以前小了一號的手指，拉上了窗簾。

　　替洛斯拉好被子，非爾諾又要回到地下沉睡。

　　持續了這樣一段灰暗的日子，洛斯可以下床活動了。

　　而讓非爾諾做出這個決定的誘因是一天夜裡，洛斯當著非爾諾的面，開始咳血。紅色的血液噴濺在床單上的瞬間，非爾諾的心揪得很痛。

　　他的身體差成這樣，也不肯接受自己的血！

　　非爾諾沒有再強迫他，第一次，他有了無能為力的感覺，當力量、金錢、地位沒有辦法起作用的時候，他也只是個普通人。

　　洛斯沒有隨便行動，他很聽話的喝藥、吃飯，他不想像個活死人一樣癱軟在床上。

　　「要出去嗎？」愛法問。

　　白天裡無法行動的非爾諾，會讓愛法一直跟著他，確保他不會做出自殘的傻事。吃完了午飯，洛斯看著外面的陽光，很久都沒有出去過了……

　　「要去曬曬嗎？」愛法問。

　　洛斯猶豫的看著愛法向他伸出的手，最後還是沒有抵抗住窗外溫暖的誘惑，由愛法扶著走了出去。許久沒有見過陽光的眼睛被刺得流出了眼淚，洛斯還是不願合上眼，人類就應該生活在陽光下……

　　看著愛法扶著自己還微微笑著，洛斯記起他曾經幫助過自己，沒有他，就沒有那五年的平淡生活。愛法的那道傷痕在光線下格外刺眼。洛斯以為他對非爾諾並不忠心，但是，他卻在艾亞和非爾諾之間選擇了非爾諾。

　　「這花好漂亮！」洛斯感慨，嬌艷的花朵讓他的心情明亮許多。

　　「以前，你似乎也對這裡情有獨鍾。」

　　「這裡一點也沒有變……」眼前突然晃過妹妹拉著自己賞花的情景。

　　「自然，你燒的是房子又不是花園，不過，既然房子可以重建，花園也可以！」

　　愛法扶著洛斯慢慢走著。

　　「我一直覺得這裡的花開的異常艷麗……」

　　洛斯去觸摸它，卻被分叉的莖葉扎出了一個血點。

　　「知道原因嗎？」愛法神秘的道。

　　洛斯好奇的問：「為什麼？」

　　「因為，肥料不同啊！」

　　洛斯臉色變了變，愛法突然笑起來：「你想的沒錯，確實是用血哦！」

　　洛斯伸手想要推開愛法，愛法著急起來，「你別動，別亂動，我可沒說是人類的血！」

　　洛斯停止了掙扎，愛法才繼續：「這花四季常開，而且異常好看，是因為它融入了主人的血，人類的血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居然是他的血……」

　　「這是惡魔之花，不僅有美麗的外表哦！花裡有著非爾諾的力量。雖然很小，對於人類來說也是很有效果的！」

　　「什麼效果？」洛斯問。

　　愛法接著說：「這花已經不是一般的薔薇了，而是魔花，一旦流落到外面可就不得了了！」

　　看了看仔細傾聽的洛斯，愛法扶他坐在園裡的籐椅上，「動物吃了以後會變得聰明、狂暴……人類吃了以後，會延年益壽，長命百歲也不是不可能的。運氣好的可能還會獲得些特殊的才能，但可惜的是，對人類來說具有很強的成癮性……」

　　「這樣啊……」

　　「是啊，這花就只在這裡生長，其他的地方可沒有喔！」

　　愛法感覺漸漸起風，將掛在手上的披風蓋在洛斯身上。

　　陽光照得洛斯懶洋洋的，花卉淡淡的芳香縈繞在周圍，平添了一份意境。非爾諾的花園連角落都經過精雕細琢的修飾，每一處看起來都很別緻。

　　「哈……」洛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困了？」愛法歪著小巧的腦袋問。

　　洛斯「嗯」了一聲。

　　「回去睡吧！」

　　「不要，我只躺一會，就在這裡。」洛斯不想進那間墳墓一樣的屋子。

　　「好吧。」

　　愛法替洛斯攏攏身上的披風，遙望天邊，「睡吧，等你睡醒，主人也該起來了。」

　　洛斯皺了皺眉，側過身子。

　　等他醒來的時候，愛法還維持著他臨睡前的姿勢，站在他的側後方。

　　兩人沒有再說話，周圍一片靜謐。

　　「該用晚餐了。」愛法拿起蓋在洛斯身上的披風，掛在自己胳膊上。

　　洛斯雖然不願意，但是愛法已經拉起他的胳膊將他扶了起來。晚飯意味著就要見到非爾諾了。

　　飯廳裡的燭火已經全部點燃了，金黃的光芒搖曳生姿。

　　非爾諾端坐在椅上，朝他揚了揚手：「過得愉快嗎？」

　　洛斯扭頭就要離開，愛法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主人在等著你，快過去吧！」

　　「沒錯。你聽話點過來，不然我不敢保證會做些什麼，現在過來，就只是吃飯，如何？」非爾諾指了指愛法，愛法立即鬆開了手。

　　洛斯緩慢的挪了過去，坐在離非爾諾最遠的一個位置上。

　　非爾諾沒有生氣，示意愛法上菜。

　　菜色豪華得令人垂涎欲滴，但洛斯如同嚼蠟。

　　看到非爾諾手上紅色的酒杯，洛斯厭惡的低下頭，而非爾諾覺察了洛斯的視線後，說：「食物還可口嗎？」

　　洛斯不想理他，所以沒有回答。

　　非爾諾已經很久沒有取過他的血，可洛斯並不感激他。

　　艾亞一直在旁邊靜靜的，彷彿沒有他這個人存在。自從被非爾諾「教訓」過後，他在洛斯面前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除了最初罵他的那句。

　　洛斯無聲的反抗，非爾諾居然也沒有生氣，問著站在他身後的愛法：「怎麼樣？」

　　「洛斯少爺今天在花園休息，心情也不錯。」

　　非爾諾聽到花園，臉上浮現一絲微笑，「喜歡嗎？那也是我鍾愛的。」

　　洛斯依然視若無睹。

　　喀嚓！

　　非爾諾手中的杯子從底部開始出現裂紋，並逐漸蔓延到杯口，最後碎在掌心。

　　杯底殘留的液體，順著非爾諾的手蜿蜒而下，愛法立刻遞給他一條絲帕。而洛斯和艾亞只是最初望了一眼後，就低頭繼續吃著他們的食物。

　　晚上，當洛斯看見非爾諾進了房間後，心裡依然有著陰影，只是他不服輸的刻意忽視它。洛斯看著非爾諾熟練的褪下外衣並將它扔在衣架上，近處仔細觀察，非爾諾比起重逢時長高了不少，面貌也和五年前更為相似。

　　「那是什麼？」非爾諾指著洛斯攤在床頭的書。

　　「……」

　　早習慣洛斯沉默以對的非爾諾自行靠近，瞥了一眼後：「喜歡這本詩集嗎？」

　　「這種東西誰會喜歡？打發時間而已。」洛斯硬聲硬氣的說。

　　「既然不喜歡就睡覺。」非爾諾抽出洛斯手裡的書。

　　洛斯咬牙，早知道就說喜歡了，總比面對非爾諾好。

　　最近非爾諾奇怪無比，無論再怎麼生氣，也控制住沒有對他發火。而非爾諾對他的寬容，在洛斯眼裡，無非是怕他死掉的妥協而已，非爾諾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而會慢慢的折磨他。

　　有什麼比讓他一輩子囚禁在仇人旁還要痛苦？

　　非爾諾看著沉思的洛斯，手指一揚，洛斯的衣服已經四處散開，胸膛上的肋骨依舊很清晰，要將洛斯養胖不是件容易的事。

　　濕滑的舌頭吸吮著洛斯的胸前，洛斯閉上眼睛默默忍受，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能反抗，不要再像個廢人一樣終日睡在床上。其實，憑非爾諾的能力，可以輕易的操縱他的身體，要他淫亂的舞動並非難事，但是非爾諾寧願看到無趣而真實的他。

　　洩慾的身體要多少有多少，洛斯卻只有一個！

　　距離上一次做愛只有一天，後穴的腫疼沒有完全消失，細小的傷口剛剛閉合，經受不起再次撕裂，所以非爾諾只是親吻和撫摸。

　　一直到洛斯疲倦的睡著，非爾諾會睜著眼睛注視著洛斯，直到天明。

　　然後迎接又一個夜。

　　洛斯再一次愛上了非爾諾的花園，確切的說是他愛上折騰非爾諾的花園，隨意踐踏、攀折。非爾諾知道後，只說了句「隨便他」，洛斯就更加為所欲為了。

　　日子雖然枯燥，但洛斯的身體居然一天天好了起來。

　　也許是習慣了，連經過激烈的情事也在第二天就能恢復。慶幸的是，非爾諾並沒有因此提高抱洛斯的頻率。

　　而艾亞因為大量失血，他的臉上泛出不健康的青色。

　　沉悶的晚餐是洛斯一天中最鬱悶難挨的時刻之一。連餐具偶爾發出的細微摩擦聲都顯得刺耳，非爾諾偶爾會向洛斯問幾句話，不管他會不會回答。

　　「還沒有厭倦折花嗎？」

　　愛法接口：「是啊，洛斯少爺還是喜歡折騰它們，最近花園裡凋落了不少。」

　　「你想毀了這個花園嗎？」非爾諾揚起嘴角。

　　洛斯看了他一眼，繼續吃著。

　　非爾諾拿起空著的銀盤，在左手上劃了一條數寸長的口子，大量的紅色滴落在盤裡，數秒後，非爾諾將它拿給愛法：「好好照料花圃。」

　　再怎麼神奇的花，也禁不起洛斯那樣的摧殘，非爾諾已經給花餵養了數次血液，才能維持它們一如既往的美麗。

　　洛斯看著又恢復原狀的花園，心裡一陣惱怒，他並不是想毀了花園，只是單純的想要和非爾諾作對而已！

　　非爾諾目前對他的態度讓他焦躁，這份平淡讓他焦躁！

　　手指會被碰傷，洛斯乾脆用腳踩著花朵。

　　發洩一通後，洛斯喘著粗氣準備往另一片完好的花圃走去。然而當他撥開花的時候，看見了艾亞，正在遠處蹲著的艾亞。洛斯差點驚呼出聲，愛法摀住他的嘴將他悄悄拖離，洛斯從艾亞的側面，清楚的看見如餓鬼一樣吞食著薔薇的少年。

　　愛法將他帶到花園的入口，遠離艾亞之後，才鬆開手。

　　洛斯一臉震驚的問愛法：「他，他在做什麼？」

　　「吃東西！」愛法隨口答道。

　　洛斯不滿的抓住愛法的衣袖：「不對，他那個樣子——」

　　「有什麼不對，他被吸走了那麼多血，你再想想，那花是用誰的血養成的？人類的血只是食物，主人的血可就不一樣了，雖然是很微量，但總好過人類的血。」

　　洛斯恍然大悟。

　　「明白了？」愛法說完，拿手擋了一下正午強烈的光線，引著洛斯走到樹陰下。

　　「你不告訴非爾諾嗎？」洛斯道。

　　「你要說嗎？你希望主人知道？」愛法湊到洛斯跟前，輕輕問道。

　　洛斯將身體往後靠，避開愛法的親近，「我不會說的。」

　　比起非爾諾，洛斯還是傾向艾亞，愛法不意外洛斯的回答。

　　「不過也多虧了你，不然少了這麼多花，他是怎麼也瞞不過的。」愛法道。

　　「如果被非爾諾知道會怎樣？」

　　愛法沉吟後貼近洛斯的耳朵道：「主人一定會殺了他，吸光所有的血，這樣就可以完全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了。」

　　現在的非爾諾，無論身形還是容貌，都已經很接近五年前了。

　　洛斯只是無心的，沒想到艾亞會……

　　洛斯突然不想再去碰那些花，但是，如果他不繼續，艾亞要怎麼辦？

　　又這樣持續了數日……

　　即將晚餐時，洛斯看著陰著臉向他走來的非爾諾，依然緘默。

　　「你做了什麼？」非爾諾說。

　　什麼做了什麼？洛斯疑惑但沒有問出口。難道他知道艾亞的事了？

　　「這是什麼？」非爾諾扔出一個盤子，裡面還有些殘留的食物，是洛斯的午飯。

　　洛斯盯著地上破碎的盤子，沒有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最近的飯菜味道很好，他胃口不錯，身體也恢復得很好。

　　「你為什麼不吃飯？」非爾諾高聲道，屋裡的蠟燭頃刻間全部熄滅，連屋頂上碗口大的燭火也歸於暗。

　　愛法準備重新點燃它們，非爾諾喝說：「下去！」

　　愛法看了眼洛斯，默然退下。

　　洛斯站起來就要回房間，非爾諾卻一下把他的肩膀按住，將他推回椅上。

　　「為什麼剩了這麼多？」

　　早上早餐用的比較晚，所以中午洛斯並沒有吃多少就飽了。

　　就這一點小事，非爾諾有必要這樣向他顯威嗎？

　　「不想吃。」

　　「以後你不好好吃飯，就一輩子也別吃了。」

　　兩人不歡而散。

　　雖然沒有了非爾諾的盯梢，洛斯也沒有心情繼續進餐，他恨恨的回房間休息。

　　愛法給他端了飯菜，「吃點吧，你也應該餓了。」

　　洛斯將頭埋在被子裡悶聲道：「不吃，我不餓！」

　　「你現在不吃，夜裡受不了的！」愛法將飯拿到洛斯的旁邊。

　　愛法將食物放到洛斯的手邊，但洛斯一轉身就把飯菜連同托盤一起從窗戶扔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晚間的不愉快，非爾諾難得的沒有和洛斯同床，但本應安穩的睡眠卻被肚子裡翻滾的飢餓感給破壞了。

　　腦子裡一片空白，視線也是模糊的，喊吧，喊出聲，愛法就會送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