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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藏品》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半夢半醒間,霍克特似乎隱隱聽到說話聲,雖然他從鬼門關裡撿回一條命,傷掉的元氣可沒這麼快復原。他原本睡的很熟,但那細碎柔緩的講話聲不時往他耳朵裡鑽,即便再睏乏,他的神智也逐步清醒過來。

  「……古蘭國的態度怎麼樣?」

  「古蘭國雖然是諾爾亞帝國的盟友,相幫著說了些話,看樣子倒是無意在這件事裡攙和太多。」

  霍克特睜開眼。屋子裡沒有燈,不過皎潔的月光還是給予了良好的視線,他往窗口看去,窗檯上一枚石子,石子上方,亞歷山大曼格爾的身影正呈半透明狀的漂浮在那裡。

  上帝啊,這是什麼,幽靈還是魔法?

  「真是沒有立場的盟友,諾爾亞帝國該好好考慮一下這不堅定的友情了。」身後傳來不怎麼認真的嘆喂聲,又接著說道:「我記得古蘭國的大選就快到了。」

  「是的,先生,就在下個月。」

  「是麼,那現在正是最緊張的時刻。派人去問問他,是願意醜聞爆發還是願意摻和的更深些。」

  古蘭國的現任總統是個典型的鴿派,他政績很好,看似沒有缺陷可抓。不過我們已經說過了,任何人都有弱點和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事,比如養個情人,生個孩子,再替情人和孩子在諾爾亞帝國買套別墅以掩人耳目。

  「好的,先生,我立刻就吩咐下去。」

  所以,自己這是在陰謀詭計的現場嗎?

  霍克特沒有動,但他的腦袋不知怎麼枕在了卡俄斯的胸膛上,因此他的些微動靜立刻被察覺了。卡俄斯對此沒有作出回應,只是用手指略微撫過他的發。

  他們又聊了些其他的。現在漢密爾頓風頭正健,而亞歷山大不僅站對了位置還與他交往甚密,現在他已隱隱進入了諾爾亞帝國的權利核心層,因此自然有不少八卦可以提供。

  等通訊切斷後,霍克特抬起頭,他從床上翻身起來,望進身後那對埋在黑暗中的眼睛。

  「你要發起戰爭?」

  「你把我想的太偉大了。」卡俄斯微笑,「我在這兒只不過是個沒有根基的克羅那人,我能發起什麼戰爭?我麼,只是播了一些小火種,它們是不是要燒,或者要燒往那裡,我可是掌控不了的。」卡俄斯不覺得他擔的起霍克特的評論,讓他們來看看所有紛爭的起源——威爾森的死亡吧,威爾森的命雖然是他取的,可卻是諾爾亞帝國自個願意懷疑巴美爾帝國的。

  「你想把古蘭國也牽扯進來?」霍克特沒有讓他矇混過去。

  豈止。卡俄斯眼中笑意加深,一場隨時可能因為利益交換而停止的戰爭,怎麼足夠回報他在這兒得到的娛樂。

  「怎麼,你擔心?」他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霍克特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眼角浮起笑紋。

  「怎麼會,戰爭之神是我的幸運女神。」霍克特可沒有忘記,他的身份還是諾爾亞帝國的逃犯,那群制裁部隊的狗們隨時都有權利跟在他背後嗅個不停,不過一旦戰爭打響,誰還會記得他呢?

  卡俄斯向他展開手掌。

  「再睡會吧,時間還早。」

  既然霍克特已經醒了,自然兩人就調整了睡姿,霍克特再次充當回人肉枕頭。他閉著眼睛,腦袋裡的神經隱隱作痛。他的狀態不太好,肉體和精神兩方面都是,他應該少做些回憶的。

  他的不安定影響到了卡俄斯。

  「睡不著?」

  霍克特可有可無的「嗯」一聲:「陛下有什麼好提議?」

  「好提議是沒有,不過我們可以做一些溝通,用以打發時間。」卡俄斯抓過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膛的印記上,「先來試試這個,人類。」

  這次不是記憶的分享,霍克特在觸碰到這個印記的同時,他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黑洞,它向下凹陷出誇張的弧度,表面佈滿乾涸的裂紋。它在緩緩轉動著,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分崩離析。

  「這是什麼?」

  「這是我僅存的力量。」

  「可是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的確什麼都沒有。」

  霍克特睜開雙眼,他有點搞不明白卡俄斯的意圖。

  「所以陛下是在暗示我,可以去旁邊的小溪裡洗洗脖子了?」

  卡俄斯不由大笑。

  「那我恐怕得把你當成甜點,從頭到尾都吞了才行。」他緩緩坐起身來,唇邊還帶著未及消散的笑意,「不,我們用不著把事情搞得這麼血腥,這是二級印記,理論上我們可以有其他的事做——雖然效果慢一些,不過只要堅持,總會有好處的。」

  聽著似乎是一件需要長期實施的事。霍克特開始有點不好的預感。而當他被推著抵在床旁邊的牆壁上時,他的預感就更不好了。

  「你能不能在動手前,讓我知道你要做些什麼?」

  「做了,你自然就明白了。」對於解釋,卡俄斯還是一樣的沒有好感。他伸出手,手掌覆蓋上霍克特的頸項。

  那裡正是大動脈的所在地,人體的致命處之一,長年槍口舔血的生涯讓霍克特下意識的要避開,但脖頸上的手指立刻傳來束縛的力道。

  霍克特放棄的嘆口氣:「不過總有什麼注意事項吧,陛下?」

  噢,說起這個,倒可能真的有。對其他人應該很容易的事,對這個人類卻未必。

  「只有一件事你需要注意,別試圖拒絕,否則我恐怕很難控制。」

  為什麼這個注意事項總覺得讓人心生警惕呢?霍克特更不自在了。你知道,面對一個來自異度空間的人,你總是很難預期他會從口袋裡拿出點什麼來。

  「好了,閉上眼睛。別動。」

  閉上眼睛便看不見了,皮膚上的觸感因此越加鮮明。保持靜止五秒後,脖子上覆蓋手掌的地方,傳來某種奇異的感受。

  那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東西,不是癢,不是痛,更像是某種存在,看不見摸不著但是極為強大,它不容辯駁的入侵進來,滲入皮膚和血肉,可是它的目的似乎還遠遠不止這樣。

  大腦深處的警報器叮鈴作響。

  「放鬆些。」

  有聲音響起,卻很難分辨究竟來自於耳朵還是腦海。

  「別拒絕我,人類。」

  隨著這聲音的第二次響起,那危險的存在感更深的進入,它向四面八方瞬間蔓延,進入每一絲神經,每一縷肌肉。

  三。

  二。

  一。

  「唔!

  霍克特再也無法忍耐,他用力睜開眼,在他睜眼的瞬間,被掌控感如潮水般撤去。他無法控制的劇烈喘息。而一直注視著他的暗紅眼眸輕閉起來,他微揚起下顎,脖頸處拉出一條流暢的弧度,神情雖然平靜,鼻息中瀰漫的卻是遠未饜足的吞噬感。

  片刻後,他嘆舒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中還殘留著未及散去的魔性之光,似要奪人心魄一般使人不敢多看。

  卡俄斯用這雙眼注視著霍克特,看他失神散開的瞳孔,漸漸聚焦。

  「還好嗎?」

  「我說不上來,陛下,您管這叫好還是不好呢?」霍克特屏住肺裡的這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向後徹底倚靠上牆壁。

  「我覺得不太好。」向前傾過身體,卡俄斯望進霍克特的眼中,「我說過,別拒絕我,可惜才三分之一你就忘記了我的警告,這對你來說很危險。」

  我覺得你這麼看著我就夠危險的了。霍克特無法與現在這雙眼對視,他想要移開視線,卻立刻被囚固住下顎,抬起來。

  「看,你又在避開我了。」

  和緩的語氣,聽在耳朵裡反而感覺不太妙。

  「你不能總是拒絕我,人類,特別是在剛才那種狀態下。我的本能也許會因為被拒絕而憤怒,它會抗拒我的管束,強硬入侵。相信我,這種感覺不會太美妙。」

  聽上去自己似乎剛剛逃過一劫的樣子。霍克特想了想,不由的問:「……那到底是什麼?」

  他回想起方才睜眼前腦海中的景象,心神有些恍惚,他感受到許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只是那時間太短他來不及辨別,浮光掠影的驚鴻一瞥卻已讓他被那風景迷住了心神。

  「不是什麼特別的,擁有二級印記的人可以互相交融意識,你我都可以從中獲得一些癒合的能力。不過這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因為印記在克羅那大路上很少被使用,所以大多人也都只知道三級印記的那些野蠻事。」他又看了一眼霍克特,唇角露出兩分笑意,「很難接受嗎,人類?」

  「什麼?」霍克特回神。

  「或者我該問,舒服嗎?」卡俄斯的手指摸上他的耳鬢,那裡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濡濕,「意識交融的感覺和性高潮很類似,不是嗎?」

  豈止。

  霍克特乾笑兩聲,汗水從他的頸後流下,洇濕了牆壁。

  「這麼做,對你的力量恢復有好處?」

  「是的。不過你得小心,你得學著接受,甚至進入我的意識。別把你的警戒心露出在我面前。」一邊說,卡俄斯的手指滑到他的脖頸邊,「希望下回你能做的好些。」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陛下?」

  「很可惜,我恐怕沒有。」

  如果他能回到二十分鐘前,他一定閉上眼睛讓自己睡死。霍克特頗為無奈,他並不介意這什麼他有聽沒有懂的「意識交融」,只是這被掌控感和緊接而來的比高潮還要強烈許多的刺激,讓他彷彿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而對一部殺人機器而言,沒有比這更危險的事了。

  卡俄斯一直注視著霍克特,他知道這人類在掙扎什麼。這很正常。這是霍克特的生存方式,他沒有辦法扭轉。道理說一說總是很清楚的,可是……

  卡俄斯加深了傾身的幅度,在霍克特的唇角輕輕一觸。

  「慢慢來吧,我對你總是寬容的,寬容而又耐心。」

  人類啊,你看,我想溫柔點對你,所以你最好也配合一些,別讓我不快太久。

  上午還多雲的天空,下午就開了太陽,不錯的天氣卻沒換來倫克的好心情。當然,誰在他這個位置上都不會擁有好心情的。

  呈蛇狀的俘虜,還是呈蛇狀被捆著;呈雕像狀的喬治,還是一動不動的守在房間裡;前幾日被蒂娜送回來的瑪特,不知道是不是在研究院裡遭受了什麼,她的神智說不上是清晰還是不清晰,雙眼雖然睜開,卻整日待在院子裡,坐在草垛上不言不語。整個一圈溜下來,似乎只有倫克自個是活人。

  當然,這些都還不是主要原因。導致倫克心情焦躁的,是昨日收到的第二封信,一樣沒有地址,沒有郵戳,信封上只有倫克的名字,和第一封一樣,字體剛勁有力,佔據住信封大半面積。信紙上的內容同樣簡練,只有一個地名。

  地方不難找,是巴美爾帝國的大城市,令倫克懷疑的是信究竟是如何寄來的。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一行人住的不是旅館,倫克在靠近城鎮極遠的郊外,租了一幢兩層樓高的農房,房主平日忙於農活,除了租房那日見過一次,平日根本不往這裡來。

  倫克靠在窗框上,黑髮被太陽光照射出柔和的光芒,信紙上的地方他一定會去,只是當下……正想著,左手腕上的信號燈亮起來。

  終於回來了。倫克長舒一口氣。

  下樓的時候,車子正好停在院落門口。倫克一見這陣仗,幾乎以為是總統出巡。那不是一輛車,而是幾輛車,打頭的那輛曼格爾的家徽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車隊停穩後,立馬從裡頭衝出來一堆人,他們穿著傭人的服裝,手裡拿著各類器具或用品,一下車就往房屋走去,接著很快分散開來,有些進了屋子,有些則開始清掃院落。他們的動作有條不紊,訓練有素。

  倫克站在一旁看傻了。

  這到底正在上演的是哪出劇目?

  他回過頭,從中間的一輛車裡,兩邊車門同時打開,霍克特正從一邊門下來,而另一邊則是卡俄斯。

  「看到你平安回來,我為我的賬單鬆一口氣。」倫克迎上前去。

  「你一定要在我剛『平安回來』的時刻,提起賬單這兩個字嗎?」霍克特頭疼的正一正牛仔帽。

  此時,有人快步走上來,對著卡俄斯半鞠一個躬。

  「先生,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如果您需要,現在就可以沐浴。」

  沐浴,的確是卡俄斯現在十分需要的東西,所以他很快就離開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後,倫克收回了視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克特搖頭。他哪裡知道?他只知道今天早上,當他醒過來時,站在窗邊的卡俄斯轉過身來,忽然說了句「十分鐘後我們啟程回去。「,而十分鐘後,這隊誇張的車列就停在了那間窄小的木屋前。而這列車隊很顯然也出乎了卡俄斯的預料,因為他站在木門前,自語了一句:「老天,我只是讓他派一輛車來而已。」

  雖然亞歷山大的忠心很值得誇讚,但霍克特並不知道突然返回的原因。就卡俄斯的身體狀況來看,與前幾日並差不了多少,如果早就可以啟程回來,又為什麼非要等到今天?

  算了,他總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來吧,倫克,我有點事要問你。」霍克特拍拍倫克的肩膀,向門口走去。他上樓開門,筆直躺進沙發裡,在沙發不滿的嘎吱聲中,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倫克跟在他後頭走進去,順手關上門,剛想開口,卻在男人鬆開的衣領內,看到一些暗紅的線條。倫克不記得男人身上有任何形式的紋身,他走過去,好奇的翻開他的衣領瞄上一眼,眼睛裡露出讚賞的神色。

  「很漂亮,什麼時候紋的,以前沒看到過?」

  以為這是紋身嗎?霍克特失笑。他搖搖頭:「倫克,研究總院的資料你能弄到多少?」

  倫克只是隨口一問,見他問起正事,便也拋開了前面的問題。

  「恐怕不多。這是巴美爾帝國的機密,觸碰者即殺。」

  「這樣嗎……」

  「怎麼了,你要研究總院的資料有用?」

  霍克特半皺起眉。也說不上有用,只是在研究總院時,他曾路過一個岔道口,裡面是條黑漆漆、掛著禁止入內標識的通道,他總覺得那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只是他當時沒有時間停下來去一探究竟。

  是錯覺嗎?

  可總覺得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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