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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藏品》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霍克特再次抬起視線,看了看卡俄斯的左眼。那是極純粹極深沉的紅色,可這不過是法術,它本該是黑色的,純黑色,就和自己的右眼一樣。

  他垂下視線,壓了壓帽簷。

  「為什麼?」

  霍克特只問了三個字,意思卻很清楚。卡俄斯沒有立即回答,他的手指再次移動,指尖沿著印記的線條來到胸膛上的乳頭處,掐住了,細細把玩。他沒有戴手套,白皙的膚色襯著指下的古銅色,有種奇異的對比與侵略感。

  卡俄斯的動作粗不粗暴,霍克特不知道,他沒有痛感。可是在他的把玩下,對男人來說本不該有快感的乳尖,卻傳來酥酥的麻癢感。霍克特在心裡爆了一句粗口,剛要伸手去阻止,卡俄斯開口了。

  「活著不好嗎,人類?」

  「很好,當然。」

  有手指摸上他的下顎,強硬的抬起,紅眸中有探究的神色。

  「你看上去並不高興。」

  「我很高興,並為之歡欣鼓舞。只是我習慣了含蓄的表達,所以陛下可能一時沒有察覺。」習慣性的壓了下帽子,下一秒那帽子就被摘下,遠遠的拋到了一邊。

  「看來我需要拆解下你的臉皮,仔細觀察你的臉部肌肉,才可能發現『高興』這種情緒?」卡俄斯的聲線有不易察覺的繃緊,他的五指爬梳進霍克特額前的頭髮,把他的臉完全露出來。

  避無可避。

  四目對視的一瞬間,霍克特突然火了。他一巴掌拍上身後的牆壁,「砰」一聲巨響,如同被逼至極限暴怒出擊的野獸,一把將卡俄斯壓倒在地上,死死扣到身下。

  「為什麼這麼做?」他聲音很低,有顯而易見的怒火

  卡俄斯微動下手指,勉力克制住反擊的慾望。畢竟,被怒吼,被脅迫,被蔑視,而不得不沉默不語的接受,這種經歷離他已經很遠了。他該發火的,這不識好歹的人類,他救了他的命,他不歡欣鼓舞,反而責問他。

  他該把他從身上掀翻下來,給他好好上一課。

  可是,他的胸膛裡卻空蕩蕩的,沒有絲毫怒火。相反,他很平靜,平靜的能讓他好好審視上方的責問者。

  算了,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麼,這人類與眾不同,他就像一排排機械製造的娃娃中,唯一用手工做出的那個,你只要拿起他,稍微翻看一下他的衣服和頭髮,就能知道他必定總會在某些時刻給你一點意外的情況。

  卡俄斯的沉默,令霍克特越發煩躁。

  「回答我,你他媽的為什麼這麼做!」暴怒的情緒終於翻進眼底,霍克特握拳在地板上狠狠一擊,本就腐朽的地板,應聲而裂。

  當初一見面你就要殺我,為的不就是這印記!

  這印記是恥辱,是挾制,是低人一等的卑賤,沒有克羅那人願意被刻上這印記,更沒有克羅那人願意為一個不相干人類的性命負責——好,我理解,我能理解!

  所以我成全你,我他媽的用我的命成全你了!!

  可你做了什麼?

  你做了點什麼?!

  他感到胸口堆積著數種情緒,憤怒、煩躁、鬱悶,甚至還有一種他自己也無法釐清的情感,逼得他幾欲發狂。他看向身下那個克羅那人,看向他衣襟邊緣處,蔓延出的幾縷暗紅。

  二級印記——這什麼見鬼的非科學玩意!它能做點什麼,是能讓你更順從我的意願,還是更積極的保護我的命?

  夠了。

  這真他媽的夠了!

  霍克特還是沒能忍住,他再次往地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起身就想離開,卻被卡俄斯握住了手腕。

  「好了,人類,你看,對於我來說,這沒有為什麼。」卡俄斯終於從他的娃娃理論中回過神來,他隨著霍克特的動作坐直身體,「如果硬要給個理由,那大概就是,我沒辦法看著你死去。」

  沒辦法看著我死去?霍克特冷笑數聲:「你這是在和我說什麼,床頭故事?」

  這種態度——。

  卡俄斯都要覺得無奈了,好吧好吧,手工製品總是需要更細緻的對待,你得提供溫度適宜而乾燥溫暖的房間,你還得經常替他梳理頭髮整理衣領,要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他就會很生氣。

  卡俄斯沒再費力拉扯霍克特,剛經歷了二級印記的訂立,再加上康迪對他做的那些,他其實累的很,不僅沒有這個力氣與這個人類玩拉鋸戰,更沒有精力做口舌之爭。

  「如果你喜歡床頭故事,我可以考慮給你講一些。不過我剛才說的是真的,因為無法看著你死去,所以我才訂立了二級印記。二級印記訂立時的共生力量,可以修復你的身體。」

  難得的解釋,霍克特卻再次冷笑:「看來,那個什麼康迪博士的實驗,果然把你的腦子弄壞了。」他決定撤回前言,這的確不是床頭故事,這是本年度他聽過的最可樂的笑話了。

  卡俄斯終於無奈,他怎麼以前沒發現,這人類的嘴其實可以很毒呢?雖然手工製品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呵護,不過卡俄斯的好脾氣還是有限度的。於是他利用自己的體重把霍克特壓倒在地板上,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低下頭就咬住他這張一直在說些難聽話的嘴巴。

  這與其說是一個吻,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凌虐。霍克特滿胸腔的煩躁,他自己也辨不明白的情緒攪成一團,郁躁之氣直衝腦門,現在卡俄斯自己送上門來,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毫無抵抗能力的雙唇在霍克特的齒間咬出了傷口,血腥味透進了他的口腔,但很快霍克特也沒辦法再咬了,因為卡俄斯並沒有跟著報復,他任由霍克特咬傷自己的嘴唇,並逐步加深這個吻,把柔膩的舌尖探進了對方的口腔。

  倒不怕我把他的舌頭一塊咬下來!

  霍克特沒這個心情,他試圖想要把對方的舌頭推出去,卻反而被纏住了。對方細緻而耐心,纏住他一點點勾動著,又探入他的舌下,膩膩的吸吮著他的舌根。這樣過分的索取和入侵,不經意間激起了霍克特的某種主控本能,逐漸的,這個親吻變了味道,以血腥開場的吻,結束時雙方的呼吸已有些紊亂。

  卡俄斯鬆開雙唇,定定的看住霍克特。

  他何嘗不清楚,這是一件可笑的事。在克羅那大陸上,但凡有些自尊的克羅那人都避之不及的印記,他不僅親手放棄了終止的機會,更是親手讓這恥辱的印記,浮現在自己的胸膛上——那些曾經被他踩在腳底下的人,即便是從黃泉復活,假如知道了這件事,怕是也要重新笑死過去。

  再瞧瞧讓他做出這件可笑事的人類吧。

  一頭荒漠中獨行的獸,我行我素,自由自在,不會為誰永遠停留,更不會從自己手中取食,說話難聽,又慣於在與死神的遊戲中肆意妄為,他為他費力傷神,四處奔波,從頭到尾都是件讓他半點不省心的藏品。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

  他緩緩低下臉,額頭相抵。

  「我希望你活著,人類。」

  我想要你活著。

  只要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其餘的,都是小事。

  他們彼此的唇近在咫尺,因此這句話便落在了霍克特的唇邊,每一個字的氣息都吹拂在他的嘴唇上,清楚明白的讓人無法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希望,我活著?」

  「是的,我希望。」

  霍克特的胸膛起伏一下,又緩緩平靜。

  活著。

  霍克特想,活著是什麼?

  他曾說過,他沒有死亡與活著的概念,他只知道「殺」與「被殺」。

  他殺過太多人,手上走過太多命。那些生命在他手中逝去的如此輕易,前一秒還在呼吸,後一秒已失去了靈魂,所以漸漸的,他開始明白,有些人注定為他所殺,正如同他也注定會被別人所殺一樣,在某個角落,由某個人動手,或是一場爆炸,一顆子彈,也或者只是簡單利落的一刀。

  他從不考慮生與死,他只順應他的定數,殺他該殺的人,然後在應該的時候,被該殺他的人所殺。

  可是現在,這個克羅那人說什麼?

  他說,希望他活著。

  即便陷入無望的絕境,即便當定數來臨,也不被允許放棄。

  ——這傢伙的玩笑啊,當真是一個比一個過火。

  霍克特深嘆口氣,當這口氣息從肺中流逝時,他聽見自己內心無可奈何的聲音,你為什麼會希望我活著呢,真是毫無道理。

  感覺到霍克特鬆懈下的肌肉,卡俄斯也卸下了手裡的力道。

  「還有,恐怕我們得修改一下我們的交易條件了。」他說。

  原先的交易條件,卡俄斯給予霍克特足夠的時間,以殺死文森將軍,而霍克特則得保證身體的完整性,不得缺胳膊少腿,也不得死成一團無法辨認的爛泥,如此才能成為卡俄斯玻璃罐中的合格藏品。

  不過一提起這個交易,霍克特就覺得某個地方隱隱生疼,純心理性的,和生理無關。

  「你想改成什麼樣的,陛下?」牙齒縫裡下意識的吸過一口涼氣。

  「這個麼……」卡俄斯沉吟片刻,「我得說,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你的交易條件需要增加一條了——從現在開始,你不僅需要保證軀殼的完好,更需要保證你的靈魂會乖乖待在這副軀殼裡——怎麼樣?」

  不怎麼樣……這算什麼,活物收藏?霍克特只覺得腦門直抽抽,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被收藏的命運了嗎?

  「單單修改我的條件,可不怎麼公平,陛下。」霍克特不太熱衷的說道。

  這倒的確是的,不過——。

  「不過我可沒什麼能再提供給你的了,人類,如果你覺得二級印記還不夠,我不介意嘗試一下一級印記。」反正已經是二級印記了,是不是再往上走一層,卡俄斯倒是不太介意的。

  「……」自動忽略過這句話,霍克特慢慢呼出一口氣,「你確定——你確定這樣好麼?」

  印記的繼續存在,意味著你得繼續對我的命負責,意味著你得繼續受到限制和束縛——這樣,真的好麼?

  這話問的含糊,卡俄斯卻是可以理解的。

  其實說什麼好或者不好,都已經晚了,既然無法看著這人類的眼睛永遠閉起,既然無法容忍這人類成為那些冰冷死亡中的一員,那麼他還能怎麼樣呢?

  他更低的俯下臉,嘴唇只一線相隔。

  「我樂意這麼做,人類。」

  唉。

  霍克特無奈的勾起嘴角,彎起的唇角碰到近在咫尺的美麗唇瓣。嘴唇的觸感輕柔溫暖,若有似無的距離,下一刻也不知是誰先用的力,它們便吻在了一起。

  長遠的距離之外,昆坎城中,亞歷山大正坐在書桌前。現在是晚上九點,還遠不到他休息的時候,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

  他現在已經不在柏林多城中了,他搬到了曼格爾家族的總部大樓。這一切說來話長,不過總的起源還是在漢密爾頓將軍身上。

  前些日子,他按照卡俄斯的指使,找了些人冒充巴美爾帝國的人綁架了漢密爾頓的孫女,要挾漢密爾頓交出諾爾亞帝國的軍事防禦圖。漢密爾頓果然是個硬派的老傢伙,雖然心痛如絞,卻怎麼也不肯這麼做,就在綁匪說要撕票的那天,亞歷山大現身救了這可憐的小姑娘,他沒有親自送她回去,只讓人送到了漢密爾頓的家門口,接著就回來了。可他知道,這小姑娘必定已經看清楚了他的臉。之後他一直沒有上門去邀功,他只是在馬路上很湊巧的與這小姑娘「偶遇」幾次,又在她熱情的邀約下上門拜訪,並絕口不提自己曾經有過的英雄之舉。

  可是親密的祖孫倆怎麼會沒有交流呢,你說是不是。

  於是接下去的一切便順理成章起來,他漸漸成了漢密爾頓家的常客,更漸漸得到了漢密爾頓的信任。這件事也引起了他父親的注意,對於亞歷山大能接近到這麼一位難搞的人物,他的父親很高興,於是交給了他不少新的生意。

  而就在這時,某天晚上,他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端的聲音自然是他銘刻在腦內的優美聲線,但他還來不及激動,就被這個電話中所傳來的不詳氣息給嚇到了。

  他吩咐了他一些事,有些比較簡單,像是往那些領土有爭議的地方派遣一些人,穿上隨便哪國的軍服,行動要隱秘,一旦有了風聲便撤,等風聲過了再繼續;有些比較難,比如像是暗殺一個政客。這位政客也是主戰派,漢密爾頓的親附之一,說不上太得力,但畢竟也是漢密爾頓的人,所以一開始亞歷山大並不明白為什麼要殺他。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真正的導火索是一盤影像,卡俄斯的最後一個吩咐。在手下拍攝好拿回來給他之前,他並不知道預期會看到些什麼,在看過之後,他的心中開始有不妙的預感。按照卡俄斯的吩咐,他把影像給了漢密爾頓。

  這盤影像頓時將諾爾亞帝國的上層攪的一團亂。漢密爾頓堅持要出戰,他說:「他們搶走了原體,殺害了威爾森博士,我們都已經被欺負到頭上來了,我們還有什麼理由要忍耐?!」

  原體——亞歷山大像是猛然驚醒,自從得到漢密爾頓的信任後,他聽過這兩個字很多次,可他沒有想到原來卡俄斯就是原體。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卡俄斯是不是原體,他是不是克羅那人,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亞歷山大隻知道,卡俄斯給他的指令沒有錯過,跟隨著他,他從岌岌可危的懸崖上,直接起飛,來到了這樣的高度,至於其他的,有什麼要緊?

  他是他想要效忠的人,僅此而已。

  亞歷山大端起桌上的咖啡,把裡面剩下的苦澀液體倒入口中。

  其實在原體這件事上,諾爾亞帝國與巴美爾帝國不過是一丘之貉,狗咬狗一嘴毛罷了,幾十年前諾爾亞帝國從巴美爾帝國把原體偷過來,幾十年後被人家搶了回去,於是他們暴跳如雷,好像自己很有理由生氣一樣。

  再說說那位被暗殺的政客吧,亞歷山大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卡俄斯要他在上交影像之後,再暗殺這位政客,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漢密爾頓將軍對任何事都非常敏感,這位親附的死亡被盛怒的他認定是主和派對他的警告。

  一週之內,他連跑三次總統的辦公室,手杖幾乎要戳穿地板。

  看來戰爭的腳步,有點近了。

  亞歷山大不再想這個,他還有其他要擔心的事。他現在的情勢很好,他那所謂的父親把越來越多的權利交給了他,他現在甚至已經在這幢總部大樓中享有一席之地了。所以他正在著手挑選一些人,再加上一些傭兵,足以組成一支很棒的隊伍了。

  他準備要這些人去巴美爾帝國,先把卡俄斯救出來。

  研究所——想也知道不是好地方。再說,真等諾爾亞帝國出兵再派人去搶回來,要等多久暫且不說,真搶回來了豈不是從一個實驗室到另一個實驗室?所以他要在那之前,先把卡俄斯弄出來。

  他想到這裡,覺得眼角有一些亮光,不禁凝神朝那裡望去。是放在桌面上的幾枚石子,最後一次他與卡俄斯見面時他交給他的,他不知道能派什麼用場,就先放在了那裡。

  而現在,這些石子中的一枚開始發出亮光。亞歷山大不由的湊近些,下一秒便被一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一跳,縮小版,大約手掌大小,從那枚石子上浮起。

  「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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