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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藏品》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在旅館裡充滿霉味的房間裡住過一晚,並吃過同樣充滿古怪霉味的早餐後,倫克出現在這棟與荒邊小鎮完全不相稱的房屋前。他不是來看霍克特的——好吧,如果需要他可以順便看望一下他,不過主要他擔心的是瑪特,因為他知道他決不能奢望霍克特會去耐心照顧一個女人。

  考慮到霍克特並不是這棟房屋的主人,所以倫克禮貌的敲了兩下面前的實木大門。

  「咚、咚」

  兩下敲門聲過後,屋內一片平靜。

  「咚、咚」

  倫克又敲兩下,仍然無人開門。所以這是代表裡面沒人的意思嗎?握住門把手,倫克嘗試著拉開門,出乎人意料的是,門應手而開。

  「有人……嗎?」最後一個字卡在喉嚨口,飄出來的時候像是一個斷掉的音符。

  陰影中,緩緩抬起的紅眸,滿是誘惑的濕潮,融化成水光一般的眸子,流動著如血的魔性光澤,美到令人覺得可怕。

  倫克的腳跟凝固在了原地。

  正在此時,卡俄斯身下被禁錮的空間中,有人動了一下。這一下彷彿讓倫克從某種魔咒中醒來,他的視野中忽然映進另一張臉,一張倒過來正看著他的臉。

  霍克特?

  再次衡量一下這兩人的位置,倫克心裡咯噔一下,攤攤手:「對不起,我好像……打擾了什麼?」

  雖然是這麼說,但既然已經打擾到了,又還能怎麼樣呢?終於被卡俄斯放開並得以起身的霍克特,一身的衣服早被剝開的差不多了。為了不得一個「暴露狂」的美稱,霍克特先把褲子拉好,才從地板上爬起來。

  「那女人沒醒來過,還在樓上。」霍克特當然知道倫克是為了什麼而來,他一邊把T恤重新拉回到腰部,一邊向倫克走去,「如果你想,可以上去看看。」

  「到現在還沒醒嗎?她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倫克接過話頭,同時禁不住看一眼卡俄斯。

  在這三個人裡面,卡俄斯的態度是最坦然的,他自若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在把本就不太凌亂的衣物整理完畢後,他走回落地窗前,喝一口先前殘留在杯中的水。注意到倫克的目光後,他視線半轉,淺淡的一眼中尚未散去的慾望,令人心驚。

  倫克不敢再看,跟在霍克特身後,走上樓去。

  十幾級階梯過後,轉個彎,倫克忽然開口:「剛才你是落荒而逃吧,死戰部隊的前王牌?」

  霍克特眉角抽動,保持緘默。

  「不知道如果我沒有來,會發生什麼……?」閒聊一般的口吻,最後一個字拖的意味深長。

  這是個奸商,絕對的奸商。

  「說吧,你想要什麼?」

  「目前你欠我兩張懸賞單,再加一張?」

  這是坐地起價,絕對的坐地起價。

  呿。霍克特踏上最後一級台階,無語凝咽。

  瑪特仍舊沒有醒,難得安心的睡眠令她完全陷入夢鄉,因而睡的十分香甜。她的眼睛下有濃重的黑眼圈,露在被單外的鎖骨上只覆著一層薄薄的皮。

  倫克在床邊坐下。

  該慶幸的,荒邊小鎮裡沒有警察,否則倒霉的不會是那個骯髒的中年男人,而會是霍克特和自己,還有瑪特。這就是賤民,是附屬品,是所有物,毫無地位可言。

  那麼自己的弟弟呢,才五歲就走散的弟弟,帶著身上的賤民印,現在究竟掙紮在哪個角落?會不會也像瑪特一樣過著悲慘的生活?

  倫克不自覺的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口的銀色盒子。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巴美爾帝國?」倫克問道。

  「再過兩天,這段時間是汛期,那個地下暗河不會太穩定。」自從接到倫克的通訊訊號起,霍克特便知道他的計劃有所改變了。至於為什麼沒有去東方中立地帶,反而往巴美爾帝國跑,霍克特沒有問,反正總之和倫克弟弟的下落脫不了關係。

  「這個女人呢,你準備怎麼辦?」霍克特朝床上努努嘴。

  「我已經安排了人來接她,先帶她回鋼瑟城再說。」雖然瑪特很有可能不願意,但已經出了這樣的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繼續留在荒邊小鎮了。至於她的哥哥,等問清具體情況後,倫克可以幫忙一起找。

  「好吧,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汛期的影響大約還有一個星期左右,正好也夠你安排她了。」

  這樣說著的霍克特完全沒有預料到,一個星期後他沒能如期前往巴美爾帝國,因為就在今晚,一切都將天翻地覆。

  天空中的太陽漸漸偏轉角度,光線的變化預示著又一天的過去,黑夜再一次降臨了大地。而在一棟與整個荒邊小鎮的風格完全不相符的漂亮屋子內,寬敞的餐桌上正在進行今天的晚餐。食物很簡陋,只是從小鎮雜貨店裡買來的一些罐頭和面包,不過好在餐桌上的兩人對食物都不挑剔,所以這頓晚餐仍然可以勉強進行。

  餐桌上的氣氛相當沉默,無人說話。霍克特沒有說話的慾望,而卡俄斯則正在思考一些事情,像是研究所裡的那縷粉紅頭髮,看上去他所追尋的線索到那裡是斷了,但也有可能這正是開始。因為那縷頭髮擺放的太刻意了,刻意的只差在他耳邊叫囂——你要找的人在我手裡。

  所以換句話說,會有人主動來找他的。

  只是……

  思緒正到這裡,房屋的大門從外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阿奇爾耷拉著肩膀,從外面走進來,見到餐桌邊的兩人,小小聲的打了個招呼:「卡俄斯大人。」卡俄斯隨意擺了下手,沒有半分多餘的注意力,於是阿奇爾更沮喪了,焉頭焉腦的往樓上走去。

  「你知道他跟著你是要什麼吧?」霍克特突然開口。

  「知道,他想回克羅那。」拿起餐巾擦一下唇角根本不存在的碎屑,卡俄斯繼續說道,「任何人都可以進入時空縫隙,但要打破時空壁壘則不是一件容易事。所以他希望我能帶他回去克羅那,就好像這很簡單一樣。」

  「難道很困難?」

  「不,的確很簡單。打破時空壁壘是高位者的特權,即便沒有力量也可以做到,麻煩的是時空縫隙中的魔獸,他們都是些老傢伙了,很難對付。」把餐巾放回桌上,無動於衷的口吻,「所以我是有什麼理由,要為了這個小東西去惹這種麻煩呢?」

  談完這個話題,餐桌上再次陷入沉默中。白天的事情似乎只是個小小的插曲,消散之後,他們之間仍然豎立著看不見的隔閡,透明而又堅硬。

  越過餐桌,卡俄斯望向一語不發嚼著食物的霍克特,眉心緩緩的打起一個結。

  這世上,無論什麼事,背後總有原因。有些原因簡單點,有些則複雜些,甚至可能是幾個原因和動機互相作用的結果。

  而自己始終沒有問出來,這人類排斥自己和印記的原因。

  不過對自己而言,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就讓這人類去吧,隨他的意願讓他跑的遠遠的,任他的高興隱藏他的存在,至於自己,只要找到該找的東西,或許再等上一段時間,就可以輕鬆離開這低等空間,去做自己真正該做的事了。

  這豈不是一件太好不過的事麼。

  那麼……現在,自己在做什麼呢?——不快、好奇甚至糾纏這人類鬧彆扭的原因?如果是這樣,那自己的原因又是什麼?

  紅眸凝在霍克額面無表情的臉龐上,眉心的結漸漸加深。

  與此同時,二樓的房間裡,躺在床上的瑪特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永恆不變的黑暗。

  她……這是在哪裡?

  她用手四處摸索一下,這裡顯然不是她居住的那間小棚屋,沒有跳蚤,沒有老鼠,沒有潮濕的草垛,這裡只有柔軟的被單和柔軟的床鋪,散發出陽光的味道。

  可是,她不能待在這兒。

  待在這裡,她的哥哥會找不到她的。她得回去,待在天空下,待在最顯眼的位置,這樣她的哥哥才會看到她,才會找到她。

  她掀開身上的被單,然而虛弱的身體卻不配合,腳還沒沾地,身子已經往下倒,她一下摔在地上,再摸索著爬起來。

  她得出去。

  她是如此的急切,不顧搓揉痛處,跌跌撞撞的往前摸索。打開門,外面是走廊,她扶著牆壁茫然的向前走著,直到某種說不清的感受躍上她的指尖。

  好像有誰在那裡。

  是誰呢?

  剛想到這裡,她所有的感官像是被黑布籠罩,又像是被巨槌砸了後腦,沒有痛覺,卻瞬間失去了意識。而她腳邊幾尺遠處,便是樓梯邊緣。

  瑪特一路滾下樓梯,無力的倒在地板上,發出一記悶響。餐桌上的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視線。然而卡俄斯只淡淡掃過一眼,就轉回了目光,從先前倫克與霍克特的對話中,他早知道這屋子裡還借住有其他人,不過他並不在意,所以沒有特意問,現在看來就是這個女子了。

  而霍克特則放下手裡的面包,站了起來。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感官無能者,對於視線,或者說有目的的視線,他的察覺力比尋常人敏感的多,更不要說直勾勾盯在他臉上的視線了。

  所以現在這突如其來的攪局者,給了他最好的起身離開的理由。再說,他也的確得去查看一番,因為如果這叫瑪特的女人摔出了什麼毛病,倫克很可能會念死他,更糟糕的是這不講道理的奸商很有可能在下次的買賣中,擅自抬價。

  然而,正當霍克特走出兩步時,躺在地板上陷入昏迷的女子,極為突兀的再次睜開了雙眼,然後她摸索著自己站了起來。

  她踉蹌著向前走,因為看不見,她在行進路線上不停踢到某些東西,但她始終不曾停下,那雙清澈卻又單薄脆弱的眼,此刻像是注入了某種不屈的意志,亮若燦星。

  就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她終於摸索到餐桌邊,試探的伸出了手。不知道距離,因此當摸索的手指,一下觸碰到不屬於自己的體溫時,她露出驚詫而沒有防備的表情,然而立刻,她的手掌就覆蓋上去,掌心劇烈顫抖。

  ——卡俄斯。

  她嘴唇蠕動,沒有聲音。

  在這無聲的三個字後,她孱弱的身子經受不起太強烈的情緒,再次昏倒過去。她的身體無力下跌,倒在地板上,凌亂的頭髮蓋到臉頰上,就像一個破碎的洋娃娃。

  儘管聽不見聲音,曾經受過口型培訓的霍克特,還是看出了這三個字。

  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倒下的頭部離自己比較近,霍克特下意識的要去扶她,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掌卻被擋住。順著這只攔在自己跟前的手,霍克特的視線中映進一張冷凝的側臉,而對方甚至沒有注意到霍克特的目光,他定定的凝視著地上的女人,慢慢伸出手,撥開她臉上的頭髮。

  「……阿黛爾?」

  黑色的頭髮,完全不一樣的容貌,但霍克特聽見卡俄斯的嘴裡,低低喚出這個名字。

  二樓拐彎處的窗檯上,霍克特正坐在那裡,長腿跨出去一半,嘴角的一根菸半抽不抽。他坐在這兒已經有一會了,而在這段時間裡,卡俄斯一直待在房間裡。自從那女子再次昏過去後,卡俄斯便將她抱進房間內,之後便未曾出來過。

  不急不緩的抽完手裡這根菸,掐滅煙蒂後,霍克特從窗檯上下來,走到房門口。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做工精良的門扇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已是晚上9點了,門內,薄弱的月光灑落在地板上,淺淺一層,薄的近乎透明。靠在左側的床上,女子靜靜的躺著,雙眼緊閉,意識全無。

  而這屋子裡的另一人,則坐在靠窗的椅子裡,椅背很高,足以支撐他半仰的頭顱,黯淡的月色從窗外斜射而進,灑在他身上,如一尊靜默不動的雕像。

  他只穿著一件襯衫,沒有外套,上頭的幾顆紐扣鬆開著。霍克特靠近的步伐安靜無聲,他站著看了一會,然後鬼使神差的,他的手指摸上了那光裸的皮膚,在他反應過來前,有生動的畫面浮現在自己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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