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早，丁艾兒的心情可說一掃之前陰霾，高興得差點沒仰天長笑，由悶沉灰暗的谷底一下子直衝歡樂九霄。

　　想不到威廉還真是有點本事，居然能說得動萊德伯爵，讓他的秘書親自撥電話來，跟她約定好見面時間。

　　就後天了，後天下午三點鐘，在威廉堡見。

　　秘書還特別交代，請她搭火車，人一到了威廉堡車站，自然有人會去接她，且安排她暫時住進萊德伯爵的家中。

　　一切看來非常順利，然而說到這順利的結果，就不得不歸功於威廉，是因為有他的關係，她才不用在茫茫未知的異鄉路上四處碰壁摸索。

　　「該去道聲再見吧！」艾兒的嘴裡喃喃地說著。

　　他待她實在很好，昨夜能向飯店借到電腦也是在他的幫忙之下，如果沒跟他道聲再見，似乎就說不過去。

　　想著，艾兒已站起身，隨手拿了錢包和手機，轉身出門。

　　離開房間，才一走到電梯口，她遇到了剛好由電梯裡走出來的愛麗絲，愛麗絲的臉色不是很好。

　　「我們能找個地方談談嗎?」她堵住了艾兒的去路。

　　「談什麼?」威廉說過，他們兩人是表兄妹關係，但艾兒怎麼看都覺得，愛麗絲似乎挺迷戀威廉。

　　「威廉。」愛麗絲斬釘截鐵的說。

　　她的表情、她的語氣、她的態度，看來似乎也沒能讓艾兒拒絕的餘地。

　　「好吧！」深深一歎，艾兒只好答應，

　　Sunshine Sunlight，一家位於車站不遠，Market St.上的咖啡館。

　　「你根本配不上威廉。」屁股才坐定，愛麗絲就開門見山的批評。

　　「請問，為什麼?」艾兒命令自己，絕對要平心靜氣的。

　　愛麗絲的敵意非常明顯，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一直沒給她好臉色過，所以除非是瞎子，否則誰都看得出來。

　　「你居然敢問我為什麼?」彷彿她說的是天大的笑話，愛麗絲以著鄙夷的眸光睨著她。

　　「為何不能問為什麼?」艾兒不喜歡由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感覺，那是一種自以為是，自認為高高在上的感覺。

　　「因為不用問，只要踏上蘇格蘭這塊土地，誰都知道威廉有多麼優秀。」愛麗絲的臉昂高四十五度角，以著眼尾餘光瞥人。

　　「是嗎?」艾兒才不怕她，尤其討厭她此刻的模樣。「我看恐怕不是這個原因吧?」

　　她的醋勁那麼明顯，要酸死一半的蘇格蘭人，搞不好都綽綽有餘。

　　「什麼這個原因、那個原因的?」愛麗絲很不客氣的瞪了過來。

　　說實在，她那對能發亮的綠眼，瞪起人來還真有幾分的駭人。

　　「因為你吃醋。你喜歡威廉，對吧?」艾兒並不喜歡她，對她的第一印象也不好，不過倒覺得她挺坦率。

　　至少她並不拐彎抹角，一見面就直指重點，挑明著說出為爭威廉而來。

　　愛麗絲咬了一下嘴唇，瞪人的眸光愈發晶亮。「是又怎麼樣?」

　　「我哪能怎麼樣?」看著她的表情，艾兒在心中覺得好笑。

　　「既然你承認不能拿我怎麼樣，那麼就請你答應我，趕快滾出愛丁堡，還有，別妄想能跟威廉在一起！」

　　愛麗絲嘴裡的話雖然說得強硬，但對於艾兒居然沒有生氣地與她大吵一架，偷偷地在心中納悶著。

　　「你為什麼喜歡他?」艾兒以手撐起下顎。

　　現在她真的開始慢慢的欣賞起愛麗絲來，因為她真的很坦率。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愛麗絲咬著牙說，裝出一副很凶悍的臉孔。

　　奇怪，她是來罵她、威脅她的耶，她幹嘛擺出一副準備跟她聊天的模樣來?

　　「是因為你方才提過的原因，還是其他?」艾兒半點不理會她的凶悍，繼續她的問題。

　　「你很囉嗦耶，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愛麗絲很氣自己，因為慢慢的，她似乎已無法像一開始一樣，理直氣壯的討厭著眼前的女人。

　　她明明是自己的情敵，她想要搶走威廉耶！

　　「為什麼呀……」艾兒勾唇笑笑，故意賣了下關子。「因為如果你給的答案是因為方纔你說的外在條件，那麼你就不夠資格談你喜歡威廉。」

　　「你……」愛麗絲被堵得一時無法回應，想了下，決定不低頭。「就算我是因為威廉很優異才喜歡他，又有什麼不對?你憑什麼說我不夠資格喜歡威廉?」

　　她是威廉的表妹，擁有與他一樣高貴的血統，如果她都沒資格，那還有誰有資格喜歡威廉?

　　「聽你的說法，好像是在談一宗生意買賣。」艾兒故意表現出懷疑的眼神。

　　「什麼買賣?」愛麗絲不喜歡她的說法。「你根本一點都不瞭解，以威廉高貴的血統，只有我才能匹配。」

　　瞧她越說越過火，艾兒故作冷嗤。「什麼血不血統?威廉是一隻名種狗嗎?還是我們現在在談論著名種馬?」

　　「你……」愛麗絲被堵得啞口無言。

　　「都幾世紀了，難道你還有黑人、白人、黃種人的觀念?」這句話艾兒是笑著說的。

　　她知道愛麗絲肯定要氣炸了，不過這個年紀輕輕的女人，要還有那種偏頗的錯誤觀念，是該糾正糾正她。

　　「你根本一點都不知道！」愛麗絲氣得跺腳。

　　艾兒看著她那張稚氣卻盈滿盛怒的臉。「既然我都不知道，那麼，我也沒想要多知道些什麼，就這樣了，不跟你多談。」

　　她推開椅子站起來，剛好服務生端著點好的咖啡走來。

　　艾兒很禮貌的對著服務生說：「對不起，我不用了，咖啡請送給這位小姐喝就成了，至於帳單給我吧，就由我來付。」

　　服務生點頭一微笑，將帳單交給了艾兒。

　　艾兒一接手，沒再多說話，轉身就要走。

　　「艾兒‧丁，你別太過分了。」愛麗絲喊住她，砰地一聲，推開椅子站起來。

　　跟她搶付帳?是不是瞧不起她呀！

　　她那盛怒的模樣教艾兒覺得好笑，剎那間以為自己看見了刺蝟。「你要爭著付帳嗎?」

　　沒想到連付帳這種小事，她都如此在意?

　　「當然。」她才不想讓她請客，她們又不是好朋友。

　　「那，給你吧！」艾兒望著她一歎，轉回身來，將帳單往桌上一放。

　　她出乎意料外的動作讓愛麗絲一愣。

　　「怎樣?你不是想搶著付錢嗎?」艾兒站在桌邊，打量著愛麗絲眨也沒眨眼的表情。

　　「我……」是呀，她跟她搶著付錢幹嘛?想起來還真有點幼稚。

　　「算了。」艾兒勾唇一笑，由錢包中掏出一些零錢來，一枚一枚的數著。「這些是我的部分，我自己付了。」

　　將零錢往桌子上一放，她很瀟灑的轉身走了兩步。

　　「還有，你別再來找我了，因為最遲明天我就會離開愛丁堡。」說完話，艾兒快步的朝外走，很快消失在咖啡館門口。

　　她要走?她要走了！？

　　又過了幾秒，愛麗絲才由恍神中愕然醒覺。「她要離開愛丁堡了嗎?這麼說……她跟威廉就……」

　　奇怪，她好像不再那麼討厭丁艾兒了！

　　愛麗絲偏頭想著，到底是為什麼?

　　艾兒想撥電話給威廉，才想到她根本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不僅沒有他的電話號碼，她甚至連他住在哪裡都不知道，因為這幾日都是他到旅館來找她，她就理所當然的忘了問。

　　或許是因為老天關愛她，還是兩人心有靈犀，總之，艾兒才一定回到旅館，威廉就剛好站在門口。

　　「我才想著該怎麼聯絡你，因為沒問你電話，也忘了問你住哪裡。」她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拍了他的背一下。

　　威廉顯然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高興的張開雙臂，一把將她給抱在懷中。

　　「我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去了哪?」親親她的頰靨，他才鬆手將她放開。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一早就來找我。」想了一下，艾兒決定暫時不說出與愛麗絲見過面一事。

　　她不想威廉困擾，也下希望他因為這件事而去責備愛麗絲。

　　「我想你，自然會來找你。」威廉直接表現出愛意。「可是……你方才上哪去了?」

　　他在她房門口敲了一會兒門，沒人應，才下樓來。

　　正想找來當班的櫃檯人員問清楚，她就剛好出現。

　　「只是出去走走，本來正想撥電話給你，才想起不僅沒你的電話，連你住哪兒我都不知道。」一想到告別在即，艾兒的心情頓感苦澀，再也好不起來。

　　「對喔，我好似一直沒跟你說我住哪。」威廉故作恍悟，湛藍的眸底閃過深切的笑意。「其實我住得不遠。」

　　豈止是不遠，根本就可說是近在咫尺。

　　「喔。」艾兒不在意的應了聲：心思全陷在即將分別的憂慮中。

　　「艾兒，如果我告訴你，我也住在這旅館裡呢?」他觀察著她的表情，果然不到幾秒鐘，她的雙眼頓時一亮，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你說你住哪裡?」她是不是聽錯了?有可能嗎?與她住同一間旅館?

　　威廉笑睨著她，伸手指指身後的大門。「如果我說我一直都是住在這裡，不知你會不會覺得不可思議?」

　　應該不是不可思議，而是該說，她會生氣嗎?

　　因為他一直沒對她提起。

　　「你真的住在這裡?」艾兒的聲音是往上飆高了些，不過還沒到發脾氣的階段。

　　「是的，其實不瞞你說，這家旅館是我的，所以每次我一來到愛丁堡就會住在頂樓的套房裡，那間套房平日是不對外開放的。」他攤攤雙手說。

　　還好，她的模樣看起並沒生氣。

　　「難怪他們要將你的話當成是聖旨了。」艾兒嘴裡喃喃地，想著他幫她向旅館經理借電腦時，對方二話不說就答應的情景。

　　「不告訴你我也住在這裡，並不是故意的。」威廉怕她誤解，趕緊解釋著。

　　「那是為什麼?」艾兒故意哼著聲問。

　　她沒想與他吵，她的心胸一向寬大，倒不會為了這一點事與他吵架。

　　「因為我有私心。」威廉表情認真的說。

　　「你的私心難道是帶著一個陌生的旅客來投宿你的旅店，好從中賺取那一點點的住宿費?」艾兒是明知故問，答案絕非如此。

　　「你認為我是這麼短視的人嗎?」威廉有點不高興，陡地伸起雙手捧起了她的臉，兩人四目相望著。

　　「我喜歡你，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你，所以自然是要將你給綁在身邊，怎可能讓你投宿到其他地方去呢?何況，搞不好你會因此而認識了其他的男人。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我怎可能給其他男人這個機會?」

　　艾兒聽得很感動，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但一想到分別在即，她的心竟隱隱地抽痛了起來，明顯的不捨。

　　這一別之後，兩人可否還有機會相見?她要就這樣告別了這一段才剛萌芽的愛情嗎?

　　「威廉，我……有件事，我想告訴你，我們進去吧！」

　　到了威廉堡將公事談妥之後，或許她還能再回到愛丁堡，如果他不介意遠距離戀情，就算回到台灣後，她還是想繼續與他交往。

　　艾兒轉身關上房門，還沒來得及轉回身來，威廉已由身後抱緊了她，將下顎抵在她纖細的肩窩。

　　「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他將臉貼近她，眼看一個灼熱的吻就要落了下來。

　　艾兒趕緊抬手抵住了他的嘴。「我想跟你談正事。」

　　「什麼正事?」沒偷到親吻，威廉的心情明顯的不好。

　　他摟著她的腰肢，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艾兒只好略略的推了他一下，抓著他的雙手，退開一大步來，讓自己暫時脫困。

　　「就是昨夜的事，我之前有跟你說過，公司派我來這兒處理的公事。」若她直接說她要離開了，不知他會如何?會很傷心吧?

　　艾兒一想，實在於心不忍，只好將話繞著彎說。

　　「嗯。」威廉不以為意的點點頭，張開雙臂又要將她撈回來抱緊。

　　「威廉。」艾兒阻止他。她需要為自己打點氣，她怕被他一抱，才鼓足的勇氣會在剎那間消失，已到口的話屆時又會往下吞。

　　「說吧，我等著聽。」他不理會她，很堅決地要抱緊她，拉著她走了幾步，來到床邊坐下，將她給抱坐在雙腿上。

　　既然推不開他，艾兒只好任他抱著。「我之前有告訴過你，我到英國來是為了談公事，現在對方已經聯絡好了，恐怕最遲明天一早，我就得離開愛丁堡。」

　　「你要走?」他當然早已知曉，但不得不勉強一下自己裝出驚訝的表情。

　　「嗯。」艾兒垂下臉來點點頭。「我得到威廉堡去一趟。」

　　「這樣……」對於她所表現出的不捨，威廉很高興。「那，之後呢?之後，你還會再回到愛丁堡來嗎?」

　　這句話是多此一問，回不回來全看他了。

　　等她到了威廉堡，他會給她一個大驚喜，當她知道他就是萊德伯爵時，不知會是何種表情?還有，他想在那時向她求婚。

　　「我……」艾兒很想直接點頭說會，但又不得不面對現實。「威廉，你知道不管我們之間發展的如何，我終究還是得回去。」

　　「回去?」是呀，他怎麼從沒想過……

　　不行，關於這點，他得快快準備好，就陪她一同到台灣去吧！

　　去見見她的家人，去說好婚事，然後在台灣舉行婚禮也成，再來就是將人給直接綁在身邊，再度帶回英國來。

　　「我的意思並不是拒絕你的情感，當然如果你能接受遠距離戀愛的話……」艾兒怕他誤解了她的意思，那會傷了他的心。

　　「噓！」威廉以修長的指壓上她柔嫩的唇。「不用說了，你的意思我都瞭解，也都明白。」

　　要他承受她不在身旁的相思之苦，門都沒有！

　　「那……」他的意思是兩人的戀情可以繼續嘍?

　　艾兒高興的笑了。

　　當她這麼想的同時，腦中已規畫出一份休假計劃來。也許下回見面可以讓威廉飛到台灣來，而下下回的話，差不多是十月吧，十月她就有假期可以飛到英國來看他。

　　這樣算來，兩人一個月至少可以見上一面，不是有句話說「小別勝新婚」嗎?這種感覺好像也不錯。

　　「傻瓜，你想我會放棄你嗎?」說完，威廉不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低頭，便吮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眸光熾烈，眼裡燃著熱情，直接以行動說明了一切。

　　一段情感發展到一定的程度，親密的接觸便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事，也成了彼此間的期待和盼望。

　　當吻越來越火熱、越來越激烈，兩人身上的衣物則相對的一件件減少，直到裸裎相對，艾兒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威……威廉……」她清清乾澀的喉頭。

　　「嗯?」他溫柔的手仍在她滑溜的背脊上撫觸著。

　　在這種重要時刻，難道她想喊停?

　　「我是想說……對於……這種事……我沒什麼經驗……」艾兒已經盡量的讓自己表現得大膽些。

　　唉，為什麼她得對他說這種事呢?

　　威廉先是一怔，隨後朗聲笑了出來。「放心吧，我的經驗肯定合格，保證不讓你難受。」

　　他還以為她要說什麼呢?原來是……

　　「你這麼肯定，你抱過很多女人嗎?」艾兒突然在意了起來。

　　「呃……沒有！」年少輕狂時，交往過的女人是有幾個，但該說嗎?

　　「那你還說得那麼肯定。」

　　「艾兒。」

　　「什麼?」

　　「這時候似乎不該說這麼多話……」或許是他的努力不夠，他待會會多用點心力的。

　　愛麗絲氣呼呼的回到家中，直奔比爾的房間，依習慣將門板當戰鼓擂。

　　「怎麼了?」比爾很慶幸自己沒被她的敲門聲給嚇死，趕緊跑來開門。

　　「哥，你知道威廉跟那個丁艾兒到底發展到什麼階段了嗎?」如果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幫她，就太沒天理了。

　　「哪個丁艾兒?」比爾想裝糊塗，怕妹妹惹出無法收拾的麻煩來。

　　「就是威廉那天帶在身邊的那個東方女人。」愛麗絲不信比爾不知道。威廉與比爾一向無話不談，所以比爾不可能全然不知情。

　　「喔，是那個丁艾兒，有什麼事嗎?」比爾繼續裝糊塗。

　　「還問我什麼事?」愛麗絲伸出一手來，戳著比爾的胸膛。「我才不相信威廉都沒對你提起過，如果你想讓我哭死，然後再替我收屍的話，就繼續瞞著我好了！」

　　比爾深深歎了一口氣，對於這個妹妹，他只有無奈的份。

　　「愛麗絲，感情的事，不是勉強就能得到。」

　　「你好過分。」愛麗絲才不管，一氣之下，又往他的胸口用力的戳了幾下。「你這樣說，威廉也是這樣說，你們怎麼都對專對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卻從來都聽不下我說的話?」

　　「愛麗絲！」比爾雙手重力的拍上她的雙肩。「既然威廉已經挑明著跟你談清楚了，你幹嘛還這麼執拗?」

　　「什麼談清楚?我就是喜歡他，而他卻說一堆讓我聽不懂的話。」愛麗絲一面說，一面氣得跺腳。

　　看著她的模樣，比爾深深搖頭歎息。

　　「也許威廉選擇提前離開是對的。」他以極小的聲音，喃喃低語了聲，以為只有自己聽得見，但愛麗絲卻聽到了。

　　「你說誰要離開?威廉要離開愛丁堡了嗎?他要去哪裡?」她似一隻豎起長耳朵，聽力敏銳的小兔子。

　　「我有說什麼嗎?」比爾想一語帶過。

　　「哥，如果你想讓我哭死、看我失控的話，就繼續打哈哈好了！」愛麗絲雙手擦腰，癟著嘴，一副準備大哭大叫的模樣。

　　比爾眼看她的淚水好似真的要奪眶而出，只好挫敗的歎息。「好吧、好吧，求你別大哭大叫，會吵到媽休息！」

　　「那你說呀！說真話。」變魔術似的，吸吸鼻子，愛麗絲的眼淚馬上不見。

　　「威廉要回威廉堡去了。」他概略地說。

　　「為什麼?」以往他不是都會待到藝術季結束嗎?

　　「聽說是有公事得趕回去處理。」比爾一語帶過。

　　「那……」愛麗絲偏頭想了許久，在比爾即將接話前，她斷然決定說：「哥，這回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就讓媽去跟威廉說吧，說我有許久沒去威廉堡玩了，這次想跟他一道回去。」

　　「你這不是出難題給我嗎?」比爾聽了真想直接暈倒。

　　「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耍起賴來，愛麗絲可是從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