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生產

韓梅本來是打算預產期前的一個星期就住進醫院待產的，畢竟部隊這邊出去都是山路，不太好走不說離醫院還遠，平時開車出去就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要是再弄不好寶寶挑在了晚上出生，這路上要花的時間就更多了。

可是，韓梅肚子裡的小傢伙似乎是等不及想早點出來了，還有半個多月才到預產期，她就覺得這兩天胎動比前陣子要密得多，幾乎是每隔幾分鐘小傢伙就會給她來那麼一下，而且動作的幅度也比以前大。

韓梅沒有生產經驗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快要生了，想著去問一問劉英，可她也說不清楚，說是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有些人也沒怎麼感覺到胎動的變化好好的羊水就破了。她當時生萍萍的時候肚子就很安靜，早上起來發現有點見紅了，送到醫院還沒兩個多小時孩子就已經生出來了。當時和她同一間病房的一個女的因為胎動多了點以為是要生了，急急忙忙地跑到醫院裡辦了住院手續，醫生給她一檢查完就把她臭罵了一頓，說她大驚小怪的，還沒到生的時候就跑到醫院來佔位子。

聽了劉英的話，韓梅也就更加不敢肯定了，想著再等等看，可當天夜裡她的肚子就開始痛了。

一開始也不是很痛，感覺就像經期的那幾天一樣，腰上有點酸酸的，而且還有一陣沒一陣的。韓梅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挺著個大肚子被累到了，也沒太在意，可等過了一會兒，疼痛的感覺就越來越強了，而且間隔的時間也變短了，韓梅這才想到應該是要生了，趕緊爬起來打開床頭的小燈。

趙建國這段時間睡得也不是很安穩就怕自家媳婦和孩子出個什麼好歹，韓梅這麼一動就把他給驚醒了，忙問道，「媳婦，你要喝水還是上廁所？」

「我……我肚子疼……好像是要生了……」韓梅一邊摸著肚子一邊說道。

「什麼？！要生了？！不是還有半個多月才到預產期的嗎？」趙建國一聽他媳婦說要生了就被嚇了一跳，趕緊著急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要早產了！」韓梅看著趙建國擔憂地回道，可她剛說完就感覺到□有液體流出，趕緊一把抓住趙建國的手手足無措地說道，「濕了！得快點去醫院才行！」

趙建國也不再多說其它的，迅速地穿好衣服又給韓梅換了衣服讓她在床上平躺著就去拍對門林大偉家的門。

林大偉和劉英這時候正睡得香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拍門聲，仔細一聽好像還夾著趙建國的聲音，林大偉趕緊爬起來去開門，劉英一邊穿衣服一邊看了一下時間，才凌晨三點多。

趙建國跟林大偉說了一下情況，就讓他去挑一個車技好又熟悉地形的司機把車子開到樓下等自己，完了又匆匆地跑回屋裡。

韓梅這時候已經開始規律性的宮縮了，隔四五分鐘就疼一次，每次持續差不多一分鐘。她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見趙建國又著急地跑了回來在衣櫃裡找著什麼，就出聲問道，「你找什麼呢？要帶去醫院的東西我都整理好了，在最下面的一層放著呢！」

趙建國聽韓梅這麼一說果然在最下層的櫃子裡看到了一個被裝得滿滿的黑色旅行包，他把包提了出來又從專門放他的衣服的櫃子裡拿出了一件長長的外套，走到床邊一邊給韓梅把外套穿上一邊說道，「大偉已經去叫車了，我們馬上就去醫院。夜裡山上的水氣最重，你先把這個穿上等到了醫院再脫。等一下坐車裡可能會有點顛，你記得有那裡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講，千萬別憋著！」

聽了趙建國的話韓梅就感覺心裡暖暖的，連肚子都感覺沒有原來那麼痛了。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樓底下響起了兩聲喇叭聲，車到了。

林大偉爬上四樓後，先回家跟劉英交代了兩句，讓她在家好好照顧萍萍就到趙建國這邊幫他把要帶的東西給搬到了車裡。

本來她是想自己慢慢走下樓去的，可趙建國不讓非要抱她下樓，她只好妥協了。

家屬樓的樓梯有點窄，一人走寬鬆有餘，倆人並排就顯得有點擠了，更別說像趙建國這樣的大塊頭懷裡又打橫地抱著韓梅走起來就更艱難了。

趙建國抱著韓梅只能側著點身子走，小心地不讓她磕著，韓梅則靠在他懷裡，雙手緊緊地摟著趙建國的脖子。

等趙建國把韓梅抱到了車上輕輕地放在座椅上靠著她才注意到外面站了好幾個人，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還有幾個見過但現在已經叫不出名字來的。

林大偉走到趙建國面前說道，「他們幾個一聽是要送你媳婦去醫院一個個的都說自己開車快又穩，我一時間不知道該選誰就都叫來了，你自己看著挑一個吧。」

趙建國看著面前站著的幾個他一手帶出來的兵，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軍禮，走到站在最前面的謝飛面前說了句「上車」就鑽進了車裡。

綠色的軍用越野車在彎彎曲曲又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快速地行駛著，車裡韓梅平躺在後座上頭枕在趙建國的大腿上，右手扶在肚子上，盡量地放平自己不讓羊水流出來。

趙建國右手輕輕地撫摸著韓梅的頭髮，左手緊緊地握著韓梅的另一隻手，眼神專注地看著韓梅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一發現韓梅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就著急地問她有沒有怎樣？是不是很疼？

生孩子哪有不疼的？韓梅怕趙建國擔心每次都艱難搖搖頭，再地扯出一個笑來。

謝飛在專注地開車沒有留意到這邊，可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林大偉卻是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不由得心想，難怪他家婆娘回家老是抱怨他不會疼人了，自己就是粗人一個，就剛剛趙建國盯著他媳婦看的那能讓人掉一地的雞皮疙瘩的眼神，他就永遠都學不會，要是讓他這樣子盯著他家婆娘看，估計也不用什麼敵人了，他自己就可以把自己給噁心死了！

終於，兩個多小時後韓梅被送進了先前她住過的那家醫院。

給韓梅登記的護士記得她，因為婦產科的王主任早就給她們交代過了要留一間單人房給這位叫韓梅的產婦，只是現在好像還沒到她的預產期，怎麼這會子人就來了？還是被她家男人給抱著來的？想著能請得動王主任親自來她們這再三交代的恐怕背後都是有關係的，就直接把護士長給請了過來。

護士長過來一問，聽說羊水都破了，還在路上趕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她怕羊水流光了胎兒在母體裡缺氧會出什麼意外，就趕緊給韓梅安排了病房讓她平躺在床上休息，找來值班的醫生給她先做檢查，另一邊又急急忙忙地給王主任家裡打電話。

其實早在趙建國他們出發來醫院後不久，住在他們家對面的吳斌就聽到了樓底下的動靜，只是他下樓來是趙建國他們已經走了，知道是韓梅要生了他趕緊給自己媳婦打電話。

楊雲秀接到丈夫的電話後就馬上給她的老同學王桂英去了電話，讓她務必要保證韓梅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平安。把熟睡中的兒子抱到她爸媽屋裡後親自到廚房裡熬了點補身子的湯帶上。上次因著韓梅的一句話，她回來後馬上找了專家對河東的那塊地的地層結構進行了細緻的探測，結果果然在地底下發現了不少溶洞。幸好發現得及時，合同還沒來得及簽，要不然等到她把公司所有的資金都投到那塊地上再想抽身可就難了。要是弄不好其它的幾家競爭對手再在暗地裡下一下絆子，她們家老頭子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垮在她手裡都有可能。所以她現在是把韓梅當成她的福星了，這幾個月韓梅在部隊養胎，她也趕著處理河東那塊地的後續事宜和新的開發案，還沒來得及謝謝人家。現在聽說韓梅要生了，而且聽她們家老吳的意思好像還是早產，情況不是很好，她也是真的很喜歡韓梅那姑娘，心裡不放心，怕她和趙建國兩口子沒經驗，打算親自到醫院去看看。

陸浩睡醒了起來喝水，聽到了房外傳出來響聲還以為是小偷闖了進來，開門一看才發現是她家老姐，就打著哈欠半閉著眼睛問道，「我說老姐，這天還沒亮呢！你這是打算背著我姐夫幹嘛去呢？」

陸浩在家一向沒大沒小慣了，就是對他家老爺子也沒個正行的，更何況是從小就愛跟他抬槓的姐姐呢！

楊雲秀也沒在意這些，一邊自顧自地往鍋裡家配料一邊說道，「趙建國的媳婦要生了，聽你姐夫說好像情況不是很好，我打算去醫院看看她。」

「什麼？韓梅要生了？」陸浩一聽這話馬上一個激靈激動地問道。

楊雲秀回過頭來懷疑地盯著自家弟弟看，直到看見那小子躲閃的眼神和發紅的耳朵才瞭然地說道，「人家媳婦生孩子你這麼激動幹嘛？又不是你媳婦！我可是你提醒你了，咱媽可是發動了各方力量積極地給自己物色兒媳婦呢！你別以為推了我給你介紹的那幾個姑娘你就可以平安無事了，你小子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陸浩也知道剛才自己的反應太過了，幸好他家老姐沒揪著一直問下去，就回道，「她找她的兒媳婦，這事跟我沒關係，大不了我收拾東西走人就是了！」看著楊雲秀已經把湯裝好了，趕緊湊過去說道，「姐！你一個女人家黑不溜秋地開車危險，我送你去吧！」

楊雲秀瞪了他一眼，說道，「那還不換衣服去，再磨蹭等一下韓梅都進產房了！」

陸浩趕緊一溜煙地跑回房去。

看著他的背影，楊雲秀搖了搖頭，這弟弟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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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楊雲秀和陸浩趕到醫院時，婦產科的王主任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給韓梅做了檢查說是產道才開了一指，讓她先在病房裡休息著，吃點東西。

楊雲秀趕緊把熬好的湯倒了出來遞上，趙建國坐在床頭一勺一勺小口地餵著韓梅。

雖然肚子疼得一點胃口都沒了，韓梅還是努力逼自己多吃一點，就怕一會兒進產房後自己脫力了孩子生不下來。

喝完湯後，韓梅就平躺在床上，剛剛在車上疼成那樣她還以為一到醫院就會被推進產房了，誰知道檢查後醫生居然對她說離生產還久著，讓她慢慢地等。韓梅無奈地想著，這還久是有多久啊？給個具體的數字好歹也讓她有個盼頭啊！

趙建國看著韓梅疼得小臉都皺成了一團，額頭上的劉海被汗水潤濕了黏糊糊地貼在上面，比拿刀砍他都難受。想了想，他握著韓梅的手說道，「要不……我們剖吧？」

「不行！」韓梅堅決地拒絕了趙建國的提議，剖腹產雖然當時不怎麼痛，可麻藥過後刀口也還是會痛的，而且恢復的時間也要長得多，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順產對孩子更好，況且剛才醫生也說了以她的條件可以順產。她希望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孩子從她的肚子裡落地的那一刻，那是作為一個母親最驕傲的時刻，上輩子沒有機會，這輩子說什麼她也不會錯過。

趙建國看韓梅說得那樣堅決，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她都是不會同意的，也就只好陪著她一起慢慢地等著。他家媳婦的脾氣他是再瞭解不過了，有時候溫馴起來就像只小綿羊一樣，你想怎麼擺弄她都行，可要是碰上了她認定了的事，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特別有關孩子的，只要是她認為對孩子好的就會堅持到底，誰的面子都不給賣。有時候他都有些嫉妒起媳婦肚子裡的孩子，擔心著孩子出生後他在自家媳婦心裡的位子就要靠邊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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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韓梅感覺陣痛的間隔幾乎要消失了，持續不斷地疼痛像海浪一樣湧向她，就在她快要溺斃時醫生進來檢查，看過說是已經開了七指可以進產房了，韓梅就被推了進去。

產房裡已經有一個產婦在裡面了，幾個醫生和護士圍在一起，韓梅也看不清具體的情況，只是聽著那女人的叫聲已經有點沙啞了，她猜著應該是進來有一會兒了。

韓梅被一個小個子的護士扶著爬上了產床，剛躺好褲子就被扒了下來，活了兩輩子還沒這樣□裸地被這麼多人看過，雖然給她接生的醫生和護士都是女的，可韓梅還是覺得難為情。

她這邊還在積極地克服心理障礙，那邊就感覺到有人掰開了她的雙腿，一下一下小心地幫她把□的毛髮給剃了，這下韓梅就更不彆扭了。

也許是看出了韓梅的尷尬，那個小個子的護士對她笑了笑，雖然帶著口罩看不出長的什麼樣子，但她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看得人特別的舒服。

過了一會兒等韓梅這邊收拾得差不多了，婦產科的王主任就進來了。因為韓梅是早產，怕孩子出來後有什麼狀況，她還帶了兩位兒科的醫生進來，就等著孩子出來後馬上給他做個全面的檢查。

王主任仔細地看了韓梅的產道後對她說道，「差不多開到十指了，目前來看狀況還不錯，等一下我說用力時你就向下用力，明白嗎？」

韓梅點了點頭，開始按她說的一步一步地來，可使了半天的勁了也不見自己的肚子有啥動靜，倒是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了，像是有人拿了把刀硬生生地從下面把她剖開了一樣。汗水越流越多，沒一會兒韓梅的衣服就濕透了。

就在這時隔壁床的產婦突然尖叫了一句就沒聲了，韓梅歪過頭看去，只見醫生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護士不停地叫著女人的名字希望她能清醒過來，可怎麼叫都不見她有反應。

突然，韓梅的視線被一件白大褂給擋住了。

「孩子要是再生不出來就要有危險了，你的羊水已經快流光了，孩子多在你肚子裡待一會兒就會多一分風險，你要記得你是一位母親！」王主任看著韓梅很嚴肅地說道。

韓梅一聽這話也重新打起了精神，手緊緊地握著產床邊上的鐵桿，隨著陣痛的節奏向下用力。每一下使勁她都以為這已經是疼痛的極限了，可下一次開始用力時還是感覺到比前一次要痛得多，這樣的辛苦好像沒有極限一樣不斷地成倍地增長著。韓梅的瞳孔慢慢地放大，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腦袋裡一片空白，胸部因為急促的喘息而上下起伏。

趙建國看著韓梅被推進產房的那一刻心就跟著提了起來，剛開始他面上還能裝得跟平常一樣，靜靜地坐在產房門口的長凳上等著，倒是楊雲秀和陸浩、謝飛、林大偉他們幾個顯得更著急。可等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還不見裡面有消息出來，趙建國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眼睛也盯著產房半天不見挪動。

就在這時候裡面突然出來了一個帶著口罩的護士，所有人立馬就都圍了過去。只聽那護士問道，「產婦許春蘭的家屬是那位？」

「我……我是……我是她男人……」一個手裡拿著斗笠的男人從趙建國高大的背影後面鑽了出來。

「來，簽個字吧！」

「這是什麼？」

「你媳婦許春蘭在裡面生到一半就脫力暈了過去，孩子的頭出了一半被卡住了，而且臍帶在孩子的脖子上繞了兩圈，現在情況很危險！當然我們會盡全力報證大人和小孩平安，可你最好是提前有個心裡準備，出了狀況你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是兒子嗎？」那男人著急地問道。

「孩子還沒出來，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護士很冷靜地回答道，這樣的場面她見得多了。看這男人歲數也不小了，應該是著急著想要一個兒子，要不然也不會媳婦都三十好幾了還讓她給他懷孩子了。

男人想了一會兒就簽了字，那護士接過來瞟了一下，又鄙夷地看了男人一眼，什麼也沒說就轉身進了產房。

一時間大家再看向那男人的眼神就不同了，男人也覺得沒意思灰溜溜地坐回角落裡靜靜地等著。

趙建國的手握得緊緊的，一根根的青筋都暴了出來，他再也坐不住了，就那樣在產房門口來來回回地走著。

「建國，你也別太擔心了，女人生孩子就是慢！想當年我生我們家那小霸王時，可是疼了我一天一夜！梅子這已經進了產房就快了！況且，不是還有王主任在嗎？你不用擔心！」看著趙建國緊張的樣子楊雲秀出聲說道。

「是啊！是啊！我家婆娘說了，她生孩子就跟上廁所一樣簡單，憋兩下孩子自己就出來了！也沒怎麼樣！」林大偉說的都是實話，只是他沒有告訴趙建國他家那婆娘當時疼得都敢拿頭去撞牆了！

陸浩和謝飛倆人別看平時嘴皮子挺溜的，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鼓勵地拍了怕趙建國的肩膀。

趙建國又在產房門口走了一會兒就走到林大偉面前問他有沒有煙。

林大偉心想著這小子不是被他媳婦逼著把煙給戒了嗎？怎麼這會兒又想起這檔子事了？

趙建國直接把林大偉手中的整包煙都拿了過來，坐在原來的長凳上一根一根地抽了起來。

產房裡，韓梅咬著牙使勁地向下用力。

「加油！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很快就可以出來了！」小個子的護士一直在韓梅耳邊給她鼓勁，時不時地給她匯報一下孩子的情況。

韓梅感覺到寶寶在她肚子裡也在一陣一陣地使勁想出來，就調整了一下呼吸，和寶寶一起用力。只聽見嘩啦一聲，韓梅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她肚子裡滑了出來，接著就聽見了寶寶的哭聲，那聲音響亮得很。

「恭喜你了！是個七斤二的大胖小子！來，你看一眼吧。」做完檢查後王主任笑容滿面地抱過孩子放在韓梅面前。

韓梅撐著身子看著那折磨了她半天的小東西，紅彤彤的小臉上皺巴巴的跟個小老頭似的，眼睛還睜不開，一雙小手握成小拳頭縮在胸前，可能是在羊水裡泡著的緣故小手特別的白。韓梅摸了摸小傢伙的下巴，他好像怕癢似的縮縮脖子在她手上蹭了蹭。

韓梅想著盼了兩輩子，今天終於是做媽媽了，還是她和趙建國的孩子，高興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王主任把孩子交給了在一旁等候的兒科醫生就急著想出去給老同學報喜，剛一轉身就感覺衣角被拉住了，回頭一看，只見韓梅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皺著張臉從牙齒縫裡擠出了一句話：「還……還有一個！」

隨著話音的落下新一輪的陣痛又開始了，韓梅現在要是還有力氣的話真想就這麼抽自己兩巴掌，你說你好好的買什麼雙胞胎年畫呢？！

不過幸好第二胎沒讓韓梅再吃多少苦頭，差不多幾分鐘孩子就出來了。

「喲！你還真是好福氣，這有兒有女的剛好湊成了一個好！」王主任又把手裡抱著的女嬰遞給韓梅看。

生了兩個，韓梅早就已經沒有半點力氣了，還是她身後的護士給她搭了把手才勉強著抬了抬頭。看著女兒明顯要比在她前頭的哥哥瘦弱得多心裡不禁又擔心了起來，趕緊問道，「怎麼這麼瘦？身體沒什麼問題吧？」

「這你放心，你家閨女雖說比起小子來要輕上好些，但也有四斤八，算是正常體重，沒什麼問題，你也別瞎擔心了，雙胞胎早產是常見的事，況且你家的兩個小寶貝也才早半個多月。」

這下韓梅總算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