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孕事

懷孕到八個月的時侯，韓梅的肚子已經大得不像話了，比人家快要生的都來得大！肚皮上原來粉紅色的妊娠紋現在顏色也加深了，變成紫紅色的。可能是因為肚子被撐得太大的緣故，摸上去都是硬硬的，上面的皮膚也變得特別的薄，偶爾還會有點癢。每次韓梅感覺肚子癢的時候，趙建國就會用他的大手蓋在她的肚皮上慢慢地移動，手心上這些年當兵留下來的厚厚的老繭輕輕地刮著韓梅肚子上嬌嫩的肌膚，那感覺挺舒服的，倒是不覺得怎麼癢了。

韓梅第一次感覺到胎動的時候她的肚子還沒現在這麼大，當時趙建國的大手正摟著她的腰，倆人躺在床上準備入睡。剛要睡著時就感覺到肚子裡像有一條小魚一樣擺著尾巴從左邊游到了右邊，那感覺說不出的奇怪，第一次真真實實地感覺到了孩子的存在，韓梅心裡有說不出的幸福和喜悅，同時又有點害怕，擔心自己不能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趙建國則是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盯著韓梅的肚子瞧，不知道是不是還沒睡醒的緣故，半天了才回過神來呆呆傻傻地說道，「媳婦，裡面有人！」

聽得韓梅哭笑不得，看著身邊的男人難得一見的呆傻樣子，韓梅打趣地說道，「可不是嗎？裡面住著個『小人』呢！」

趙建國也不理韓梅取笑他，伸出大手又貼上了她的肚皮，可是等了半天就是不見韓梅肚子裡的孩子再有半點反應，只好失望地先睡了。

從那以後，趙建國每天睡覺的時候就愛拿他的大手貼著韓梅的肚子，還不讓隔著睡衣，非要肉貼肉地碰著，還說什麼這樣不會妨礙到他和兒子交流，氣得韓梅直瞪眼睛。幸好她自從懷孕後就感覺肚子的溫度比其它地方要來得低一點，被趙建國這樣摸著感覺暖暖的，倒也不會太難受。

從第一次胎動過後到現在，寶寶在韓梅的肚子裡就越來越活躍了，隔三差五就給她掄一拳頭或是踹她一腳，而且脾氣是越來越大了，有時候可能是韓梅的坐姿使他不太舒服了，他就在她的肚子裡耍起了軍旅拳來，一連四五個鼓包在韓梅的肚皮上隆了起來，左一拳右一拳的，他倒是玩得起勁，苦了韓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都不知道該怎樣好了。

趙建國知道了還在一旁笑著起了風涼話，什麼這小子是個皮實的，將來一定是個好兵苗子，不愧是他兒子什麼的。韓梅每次一聽他講類似的話就回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她的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她才不會逼他做他不喜歡的事情。

說起來也奇怪，韓梅肚子裡的小東西好像對趙建國的聲音特別的敏感，白天趙建國還沒在家時都乖乖的，晚上只要他一回來，開口說上一句話，那磨人的小東西就開始鬧騰了，折騰得她難受極了，每次都要等到趙建國的大手隔著肚皮摸摸他，說上兩句好話才肯罷休。

後來韓梅學聰明了，趙建國一回家就讓他把給嘴閉上，不讓他講一句話，果然那小人兒就乖乖的沒再出來鬧事。只是這樣子一段時間後，那小傢伙又開始蹦躂了，每晚十一點準時起床，一套軍旅拳動作下來耍得不亦樂乎。韓梅睡得正香每次都被這臭小子的大動靜給吵醒來，開了燈，躺在床上相當無奈地看著肚子上此起彼伏鼓包。

趙建國看著韓梅一臉無語的表情在一旁抿著嘴偷樂，心想著誰讓你這幾天都不讓他講話來著，憋得他難受死了，看來還是他兒子心疼老子啊！等臭小子出來之後真該好好獎勵獎勵他！

看著媳婦被她肚子裡的小東西鬧騰得難受的樣子他又心疼，摸摸韓梅的肚子說道，「乖兒子！該睡覺了，再不睡一會兒你媽該生氣了！」說著就湊到韓梅的肚子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完了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摸著她的肚皮。

果然，一會兒胎動的頻率就沒那麼快了，漸漸地就停了下來。

韓梅見趙建國一臉得意的樣子更來氣，憑什麼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的孩子到頭來卻跟他個啥苦頭都沒吃過的甩手老爸更親！越想越氣，忍不住酸溜溜地對趙建國說道，「你倒是很會當爸爸麼！」

趙建國知道媳婦心裡不舒服正在氣頭上，這時候千萬別從正面進攻，得迂迴著來，換句話說，得順著毛摸。這樣想著趙建國就嘻皮笑臉地說道，「沒有你，我這爸就是當得再好也沒用啊！」

韓梅白了他一眼就逕自地躺下睡了。

趙建國也不在乎，關了燈照樣摟著媳婦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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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部隊生活趙建國早就習慣了早起，到點了就自然而然地醒來。韓梅懷孕前也會跟著一起起來弄點早點給他吃，只是懷孕之後人變得比較嗜睡，太早起床的話一天都會沒什麼精神。趙建國心疼她，也不讓她跟著早起，讓她繼續在床上睡著。所以後來韓梅都是前一天晚上就先做好了早飯，第二天早上趙建國起床後再讓他拿出來熱著吃，她好繼續睡她的懶覺。

每天早上，趙建國要出去之前都會走到床前跟韓梅交代一聲，讓她記得起來時把他熱在鍋裡的湯給喝了，有事不要自己挺著個大肚子跑去找他，到隔壁叫劉英去叫他就行……

嘮嘮叨叨的一大堆事情，還分作六個大點八個小點分條囑咐，韓梅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了。可趙建國那個男人卻一點都不嫌煩，每天非得讓韓梅聽完他的長篇大論才肯放她回床上。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韓梅肚子裡的小東西喜歡上了部隊裡的起床號了。每天號聲一響就開始動上半個小時，韓梅每次都要等她動完了之後才能繼續睡她的懶覺。她在心裡琢磨著，難道她肚子裡的真是個兒子？要不然怎麼跟他老子一個德行，每天不折騰她就不罷休呢？想到這裡，韓梅突然就覺得還是生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來得好啊！

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就到預產期了，早在兩個月前韓梅就開始準備她的備產包了。她不知道自己到時候會在醫院裡待多久，如果是順產的話，沒什麼意外應該當天就可以回來。可要是剖腹產就不一定了，要看傷口恢復的情況，起碼也要個六七天才能出院，再加上趙建國那男人對她總是不放心，說不定讓自己在醫院住上十天半個月的都有可能。所以到時候有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韓梅都多準備了，光是寶寶出生後穿的小衣服就準備了六套，還有小帽子小襪子什麼的。韓梅怕自己到時候奶水不夠就提前買了幾罐奶粉在家裡放著，等住進醫院時再帶一罐過去。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等著小傢伙從她肚子裡出來了。

韓梅現在是整天挺著個大肚子，沒有趙建國扶著連下個樓梯都難，更別說是想出去走走了。幸好劉英就跟她住在同一層，無聊了還可以到她那邊去串串門子，要不然非得把她悶死不可！

最近這段時間寶寶在韓梅肚子裡動得越來越頻繁了，時不時的肚皮上就鼓起一個包來，有時候是像小拳頭小腳丫一樣大小的小包，有時候又是像小屁股一樣的大包，甚至有幾次韓梅都可以感覺到寶寶在她肚子裡翻了個觔斗。

小傢伙現在倒是比以前聽話多了，有時候他在韓梅的肚子裡換了個姿勢，小腳丫不小心頂到了她的胃，只要摸摸他再說上兩句好話，他就會乖乖地把腳丫子移開。

趙建國現在回來得越來越早了，每天一忙完部隊裡的事就往家裡跑，回家後也是黏在韓梅屁股後面一直盯著她看。

韓梅看得出來，那男人雖然面上沒怎麼樣，可心裡卻是比她還緊張，就怕她跟肚子裡的孩子出個什麼事，他又不能及時趕到。平時訓練的時候還老是往他們家陽台這邊瞧，最近更是想了一個讓她相當無語的辦法，他在陽台上倒扣了一面鏡子，讓韓梅一感覺到肚子有什麼不舒服的就把鏡子立起來，這樣他在訓練場上看到被反射過來的光時就知道是媳婦在叫他了，路上也省了一段時間。

韓梅看著趙建國站在陽台邊上一臉認真地跟她講著鏡子要立在什麼位置，成什麼角度他才容易發現，突然間就有一股很想哭的衝動，走過從後面抱著他的腰。自從她的肚子開始大起來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抱過他了，都是趙建國從後面環著她，現在她也只能側著身子才抱得到他。

「你不用這麼擔心的，我和孩子都會好好的！」韓梅把臉貼在趙建國寬闊又結實的背脊上輕聲說道。

「我就剩你和孩子了……」說這話時他沒有回頭，手裡還拿著那面鏡子，韓梅看不到他的表情，倆人就那樣靜靜地站著，過了好一陣子趙建國才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鏡子轉過身來抱著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