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一夜 30

　　聚會的地方是姚斐家一棟比較靠近郊區的別墅，距離學校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大約四十來個人湧進屋子，一股熱氣便撲了出來。

　　寬敞的屋子內似乎早就佈置妥當，暖氣，熱飲，以及一堆準備好的食材。

　　「大家自便，要喝什麼基本都備好了，不過要自己倒。後院有烤架，今天就烤肉吧，嘿嘿。」姚斐笑著看大家隨意的在屋中入座，有的已經毫不客氣找出零食吃起來。

　　「烤肉嗎？真不錯了，好久沒吃了。」

　　眾人說說笑笑著，跟著姚斐跑去了後院。後院有透明的頂棚撐著，唯獨留了幾道通風的出口，十來件烤架裡火星閃爍，就等著上材料。

　　「哇哇，火都點著了，這下方便了！哈哈，上肉上肉！還有香菇。」

　　「我要吃烤玉米！」

　　「金針菇有麼？」

　　「青青幫我搶牛肉！要大塊！」

　　「那邊有電爐子，牛肉最好去那邊烤。不喜歡吃燒烤的去二樓，菜和飯都弄好了。」

　　「學長真是準備周到，哈哈，有酒嗎？」

　　「當然不會少。」

　　蘇青青和苗燕拿著自己烤好的食物窩在角落看眾人歡歡喜喜的鬧騰，基本上情侶為多，這麼一個特別的日子，有伴的都不會單獨行動，少數沒拖家帶口的倒顯得另類了。

　　「哎……我們真像超級大燈泡……」苗燕啃著牛肉，委屈的望著前邊相依相偎對唱情歌的男男女女們，相比較一下，不覺自己有點淒涼。兩個小時玩下來，初來時為食慾而激動的興奮感已經沒了，獨獨剩下羨慕加嫉妒的哀怨感歎。

　　蘇青青淡淡掃視周圍，一邊磕瓜子一邊喝熱茶，烤肉吃太多，肚子有點撐。

　　「燈泡不大，他們怎麼看得清歌詞。別哀怨了，我們是來吃東西的，又不是來談情說愛……別人來談情說愛也管不著。」

　　苗燕一個白眼丟過去，手肘拐了蘇青青一下，微怒道：「你好意思說來吃東西的……我們是來給學長送行的……真是的……」說罷拿起一根烤玉米，津津有味的啃起來。

　　蘇青青呵呵笑：「祝福送去就足夠了，而且他一直在忙。我不會講話，不知道說什麼。」

　　「說的也是，說什麼都是白說……」反正說什麼都不是姚斐真正想要的，想要的蘇青青永遠不會說。倒不如真正以朋友的關係真誠簡單的道別，省的夜長夢多。

　　一群麥霸唱了一首又一首，院子裡的烤爐基本都熄火了，天色已晚，卻沒有人離開。

　　蘇青青磨蹭著手機界面，上面的時間已是晚上九點一刻，很晚了。但是姚斐卻說房子大，有足夠的房間安置大家，希望所有人陪著通宵熱鬧一夜。

　　盛情難卻，可又坐立難安。並不是怕留在外面不方便不安全，到底因為什麼蘇青青也不清楚，就是不想留下來。

　　「苗燕，我們回去吧？很晚了……」蘇青青第N次提議。

　　苗燕剛答應陪人斗地主，這會聞言立刻搖頭拒絕：「不是說了不走嗎？沒事的，反正明天上午只有後面兩節課。走吧，打牌去。」

　　蘇青青歎氣：「我不想打牌，吃多了烤肉……有點不舒服……想回去……回去好不好？我不習慣在外面睡……」

　　苗燕哼哼，捏蘇青青的手背：「哪有不習慣，真那麼想回去？」

　　「嗯，反正這裡人很多，就我們離開不要緊……學長又不會孤單……」

　　「……哎，那就走唄。我去跟學長說說，找個人送我們回去，現在估計沒車了。」

　　苗燕找姚斐一說，姚斐這次倒沒堅持，很爽快的答應了，並且親自開車送兩位回學校。一路上蘇青青話很少，苗燕和姚斐卻聊的歡暢，越是靠近學校附近的街道，兩旁的熱鬧隨處可見，看來今夜的年輕人都很亢奮，十點過了還在外面遊蕩。

　　這個平安夜果真下雪了，不大不小，潔白的雪花漫天灑下，落地便消失不見，徒留一地濕噠噠的冰水。

　　姚斐將車停在校外最近的街道，跟著蘇青青二人一起下車往校門處走。蘇青青健步如飛，似乎迫不及待想回寢室，眼見她的身影即將遠去，姚斐還是忍不住將她呼喊她。

　　「蘇青青，你等等。」姚斐迅速從駕駛車旁邊拿出一大盒巧克力走進蘇青青，蘇青青回首便明瞭，心裡鬱結。

　　姚斐看她臉色便知曉讓她為難，可依舊維持笑容將巧克力送了出去：「這是送你的，別拒絕。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就當認識一場……」喜歡這樣一個女孩卻從一開始便沒有機會，儘管曾經鬱悶糾結過，心底卻還是享受她帶來的溫暖悸動，沒有開始沒有錯過，只有遺憾。

　　「這……」蘇青青頷首，不知如何是好。雪花落在頭上，髮絲微微沾染了濕氣，渾身有些發冷，急切想離去的步伐，卻不得不為這個……雖然不喜歡，卻願意當成朋友的男孩停住。

　　姚斐硬將巧克力塞進她的手裡，繼續道：「你不用為難，這是給你的祝福，是你的話，未來的路一定能走的幸福。儘管那個人不可能是我，我有一點點傷心外還是替你高興，呵呵。」

　　姚斐臉上的笑容真摯開懷，蘇青青為之動容，不再糾結，乾脆的接了禮物回以微笑：「學長也是一個溫柔的人……一定會遇到真正懂你的女孩。」

　　姚斐眼眸明亮，聽到蘇青青的誇獎欣然接受：「是啊，連我兄弟都說我溫柔，哈哈哈，不過算命的說我有奇緣……希望不是唬人的……」姚斐一臉期待的神色另蘇青青莞爾。

　　「不管是不是真，一定有個命中注定的女孩在哪處等你。很謝謝你一直照顧我。」蘇青青真誠祝福道謝，退步就要離開。

　　「學長再見。」

　　「拜拜……」

　　雪花有漸漸變大的趨勢，夾雜著冰冷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身上，很不好受。

　　蘇青青拉著苗燕往校門走去，卻突然感覺背後一陣輕風襲來，蘇青青心裡一突，想要反應卻已來不及，被強拉著轉過身，回眸入眼的是姚斐近在眼前的臉，反射性抗拒別開，卻還是感覺在臉頰上留下了讓她極其不願意接受的點點溫熱。

　　這是幹什麼！強行索吻！剛才還說的好聚好散，現在卻突然來這麼一下，蘇青青腦袋一片漿糊，還未理清思緒，卻感覺到熟悉而暴躁的氣息瞬間靠近，姚斐的身體刷拉一下被人踢開，狠狠的一下……旁人都能感覺的清楚……因為姚斐被那突然的一擊給逼得倒退撞到後面的車蓋上，發出不小的響聲，隱隱還能聽到姚斐一聲悶哼……

　　「啊——」苗燕的驚叫將蘇青青喚醒，不應該出現的人近在眼前，儘管背對著她卻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戾氣，短短的頭髮如同剛剛用水洗過，亂糟糟的滿是水汽。深藍色的厚外套猶如千斤重，裡面只怕已經全被雪花浸濕，不管怎麼看都告訴她這個人已經等候多時，大概一直在冰天雪地裡傻站著。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話你沒聽過今天可要記住，之前對你足夠客氣了。」顧茶瞪著被苗燕扶起的姚斐冷聲說。

　　校門口的保安因為騷動而出現在顧茶眼前，蘇青青一下全醒了。立刻攔在顧茶身前阻止衝突惡化。

　　保安還沒質問顧茶，那邊已經沒事人一樣的姚斐走過來沉聲道：「誤會一場，你們散了吧。今天是我不對，再見，蘇青青。」

　　「哼！」顧茶見他不怒不惱，反而鎮定淡然的自行離去，滿腔怒火稍稍消散了一點。鐵青著臉面對蘇青青，很不悅的吼道：「你還站著幹什麼，走啊。」

　　蘇青青左右環視，緊跟著顧茶的步伐小心問：「去哪裡？」

　　顧茶回眸一瞪，不耐煩的拽住蘇青青的手朝幾米遠的牆角走去：「肯定不是去你的寢室。」說罷又鬆開蘇青青的手，將地上的行李一骨碌全拎了起來，一手一個行李箱，背後還有一個大背包，渾身狼狽，臉色難看，真真像一個逃荒而來卻沒地方住的大男人。

　　蘇青青伸手要幫忙，顧茶瞪著她不說話，也不讓她分擔，悶聲朝某條街道走，蘇青青快速和苗燕打個招呼便追著顧茶跑去。

　　「要去哪裡？你來找我怎麼不先打電話？你等了多久？衣服都濕了，真是笨，不知道先找旅社住下……」

　　蘇青青追在後面唧唧呱呱的說，卻沒等到顧茶吐出半個音符。

　　「你別不說話，學長那是……」蘇青青不知道如何解釋，突然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罪證……姚斐送的巧克力……

　　可不可以乘顧茶沒發現之前扔掉？但是看起來好精美好貴，扔掉浪費了……

　　顧茶直接走向附近招牌最醒目閃耀的酒店，要了一間房便對蘇青青說：「你今晚上和我住。」

　　「……」蘇青青無言跟著進房，看顧茶頗疲憊的丟下行李，脫去濕外套後就勢往沙發上一躺，對著暖氣取暖。

　　蘇青青慢吞吞環視四周，不得不感歎這房子的佈置俗氣曖昧……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情侶套房……

　　「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蘇青青再次問道，如果早說，也不用腦成現在這樣。

　　顧茶繃著臉用牙齒發出聲音：「我就是想看看你會幾點回來。」

　　「…… — —」這是什麼話？故意不告訴她的？那不是活該淋雨嗎？

　　「你不是要回家陪你爸爸吃飯嗎？」蘇青青不死心的繼續套話，真想把顧茶的嘴巴撬開。

　　顧茶揉弄頭髮，哼聲道：「我說你就信？」

　　蘇青青氣劫，「那我以後都不信了。」

　　「……你脾氣不小啊。」顧茶捲起又濕又髒的褲腿，脫掉鞋子襪子，赤著腳，不耐煩的打開一個行李箱，拿出要換洗的衣服和毛巾朝浴室走：「我先去洗澡，肚子很餓，你去給我買吃的，要一碗糖醋排骨一碗魚丸子一碗燒肉和米飯多要點就夠了。」

　　浴室的門關上，蘇青青咬牙切齒踢開顧茶隨地亂扔的鞋子和襪子，氣哼哼出去買吃的，居然全部是葷菜，可惡平時自己還捨不得吃了，乾脆全買豬飼料好了，蘇青青惡劣的想。

　　蘇青青拎著食物回房時顧茶已經煥然一新，僅僅穿著一件寬大T恤和寬鬆短褲，盤著腿歪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進來咧嘴一笑，接過食物便徑直享用，不過看到自己點的菜式裡多了一盤綠油油的清淡小白菜，顧茶皺眉，筷子直接伸向了肉食。

　　蘇青青洗個手出來搖頭歎息：「我發現你這人是不是居心不良？大老遠跑來拿我當丫鬟使？拎這麼多行李是要多住幾天嗎？你要是再不回答我就走了，你不理我最好，我也懶得理你這個懶人。」嫌惡拎起顧茶的臭襪子厲聲質問：「這襪子不能要了！」說著丟進了洗手間的垃圾桶。

　　顧茶喝口熱茶，吐氣道：「過來吧，坐下來一起吃，反正有多餘的筷子。」

　　「不用，我很飽。」

　　「叫你過來就過來，我又不會吃了你。」顧茶揚眉輕斥，十足的威脅。

　　蘇青青慢吞吞晃悠過去，顧茶一把將她拉近，猝不及防湊近蘇青青的臉，蘇青青反射性後退，害的某人偷襲失敗，顧茶又氣哼哼的拽近：「你躲什麼？」

　　「…… 我正當防衛……」蘇青青脫口答曰……

　　「……我要禮物！」顧茶哀怨地呼喊，意思再明白不過。

　　見蘇青青近在眼前的臉陡然泛出紅暈，心裡不由一動，滿腔怨氣消散而去，鬼迷心竅般觸上蘇青青的嘴唇……

　　貼上了……

　　兩個人心有靈通的如斯想……心跳飛快。

　　然後要幹什麼？蘇青青腦袋一片空白，顧茶一片混沌……

　　都還未清明，蘇青青推開了顧茶，抹了一把自己油光可鑒的嘴唇，汗顏道：「都是豬油……」

　　「……」顧茶激動到沸騰的心情，啪一下跌落到北極。

　　蘇青青以為自己打擊到顧茶了，傷了大男人的自尊心，頗愧疚的拿起筷子在旁邊坐下，夾起一筷子小白菜放進顧茶的碗裡；「你這麼大人怎麼不會照顧自己，光吃肉不好。這小白菜很嫩，多吃點。」

　　「……」算了，初吻不成功，娘子很溫柔，以後再接再厲！可是小白菜真的不想吃……

　　顧茶一口將菜吞了，蘇青青又給他夾了一塊排骨，顧茶喜滋滋的去啃。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燭光晚餐？不過燈泡很亮很華麗……照在人臉上，真是好看……

　　大老遠跑來不就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儘管發生了不愉快，可是怎麼抵得過相聚之喜。

　　顧茶心裡尋思著，驀然想起自己帶來的禮物。

　　「青青把那個紅色的行李箱打開，裡面是給你的禮物，試試能穿不。」

　　蘇青青吃一口小白菜立刻跳去開箱挖寶，最上面是一件乳白色的大衣，折疊的很整齊講究，展開後稍稍一比劃蘇青青便滿意的點頭：「穿得了，這衣服摸起來好暖和。」

　　「那就好。」顧茶應聲，繼續啃排骨。

　　蘇青青將大衣放到床上，拿起箱子裡其他衣物。翻出了和大衣很搭配的長褲一條，毛衫一件，圍巾一條……保暖內衣一套……性感睡裙一件……性感內衣內褲一套……蘇青青興致勃勃的臉蛋唰的一下通紅，猶如瞬間煮沸的小蝦。

　　「還有一雙鞋子好像在那個大背包裡，你找找看。」顧茶背對著蘇青青咕嚕咕嚕吃飯，完全沒注意到蘇青青的尷尬。

　　蘇青青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小聲應一聲打開了大包，果然翻出了一個大盒子，是雙長靴。蘇青青琢磨半晌，懷疑的問：「這些是你買的？」

　　「對啊，不錯吧。」顧茶得意洋洋地說，蘇青青卻不信，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懂得買女人的衣服？而且是個從沒和女人接觸的男人。就算顧茶對她感情真摯，卻細緻不到這頭上……

　　「這也是你買的……」蘇青青鼓起勇氣拎著小小的粉色內褲問顧茶。

　　顧茶聞聲回頭看去，眉頭一皺：「那是啥？」小小的一條布聳拉著，看起來像柔軟的手帕，可是他沒說要買手帕……大概是於一私自買的。

　　蘇青青臉色更紅，一腳踢上顧茶的椅子：「豬，只知道吃！你給我從實招來，這些東西誰買的？」

　　顧茶總算瞥到旁邊和內褲配套的內衣，老臉一紅，尷尬道：「這……這……是於一買的……我又不知道你們女孩子現在喜歡穿什麼，所以就給錢要於一幫忙買，她很懂啊，她以前做過服裝雜誌的編輯。但是我絕對沒要她給你買這個……咳咳，你就當我沒看見。」

　　蘇青青聽聞是於一，氣焰立即消散了。又不悅的嘟囔：「行李是她整理的吧？」

　　「嗯，箱子都是她一起買的，裝好後給我直接拖來了。」

　　「你沒打開看一眼？」

　　「那有什麼好看，你合適就穿。」顧茶無所謂地說。

　　蘇青青無奈，將東西重新整理裝箱。顧茶的電話響起，接通以後卻給了蘇青青。

　　「於一找你，大概是問你衣服的事。」將手機丟給蘇青青，顧茶繼續吃飯。

　　「那些衣服你合適嗎？」那邊於一很興奮的問。

　　蘇青青點頭，連內衣尺碼都買對了，對這個於一的眼力相當佩服。

　　「很合適，樣式也滿好看的，謝謝你。」

　　「呵呵，合適就好，顧茶真是對你很好啊，找我幫忙買禮物時喊我姐姐了哦，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蘇青青汗顏，不明於一為何興奮大笑。或許……她很想要個弟弟……

　　「你不知道他以前多凶悍，成天一副黑社會老大的樣子，苦大仇深陰沉可怕，自從你出現以後就變成了披著狼皮的羊，表面上凶悍，實際上很好蹂躪。但是……」於一頓住……

　　蘇青青眉頭一跳，不明於一到底要說什麼……

　　「但是什麼？」

　　「但是外表是狼也是狼啊……」於一似乎和同情的歎氣。

　　「啊？什麼意思？」

　　「你們哦，以後要結婚的吧？」

　　「是啊，這是一定的。」蘇青青肯定道。

　　於一嬉笑：「你們倆真是配，說到這個問題回答一模一樣。可是等你們結婚也要你畢業，還有三年半。」

　　「是啊……那……怎麼？」

　　「恩……看到我給你買的東西嗎？」

　　「看到了啊。」

　　「我是說內衣。」

　　「……恩，知道。」

　　「哎，死腦筋不明白。你太害羞了，我是想說既然你們以後要結婚的，所以就沒必要那麼死板……做好措施就好了……不然小羊太可憐了，我家管家偷偷告訴我小羊問他借了N多珍藏光碟，回去一個人折騰。好歹奔三的男人了……」

　　蘇青青一片雲裡霧裡，默默琢磨了良久總算明白於一說的是啥事，臉色燥熱，偷偷瞥向顧茶，顧茶剛好吃完飯菜正無聊的歪在旁邊看他打電話。見她臉紅紅的望著自己，不由一愣，奇怪道：「咋呢？」

　　蘇青青尷尬搖頭，敷衍似得和於一拉扯了一會，結束了艱苦的對話。

　　「說什麼說這麼長時間？我都不知道你們幾時混這麼熟了。」顧茶拿過手機隨口問，又補充到：「她是不是教你什麼壞事?我看你臉色很怪啊。」

　　「……沒有，就隨便聊聊。你吃完了怎麼不把垃圾丟掉，懶死了。」蘇青青收拾殘餘丟進門外的垃圾桶，出去涼快了一截，很快鎮定下來。

　　回來後已經恢復正常，便和顧茶並肩坐一起看電視。

　　「你明天有課嗎？」

　　「明天上午後兩節，下午半天。」

　　「請假吧，明天陪我，我後天早晨搭車走。」

　　「……可以。」

　　「你在想什麼？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顧茶盯著蘇青青的臉問，試圖從上面尋找蛛絲馬跡。

　　蘇青青退後：「沒什麼了……你才怪怪的。」

　　電視裡跳出晚上十一點的新聞畫面，兩人恍然，不知不覺都這麼晚了。

　　「睡覺吧，有點累。」顧茶疲憊的歎氣，往床榻上一倒就想睡。

　　蘇青青恩一聲，起身道：「我去洗澡。」

　　「恩……」顧茶閉著眼睛低應。

　　蘇青青並沒有換洗的衣物，也許只是找一個理由，便將於一買的衣物拿去換上了。

　　快十二點蘇青青才從浴室出來，第一次穿如此貼合的睡衣渾身不自在，扭捏了半天才小心翼翼走出，根本不敢去看顧茶一眼。

　　蘇青青獨自緊張，直到連續的鼾聲才讓她恍然醒悟……

　　死豬，居然睡著了……

　　這不是浪費她的感情和表情嘛……

　　嗡嗡的暖氣在運作，蘇青青陡然渾身冰涼，關上燈，咬牙切齒爬上床，背對著顧茶恨恨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