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懲罰（一）

　　不一會，在門外恢復冷靜的北鴻，重新走進來時，就瞧見殷桃桃繃緊小臉，恭敬的起身相應，口中還不忘稱道，「少主子，請喝茶。」

　　剛壓下去的火氣，立時又竄起老高。

　　當然，這次是惱火而不是慾火。

　　小妮子搞什麼鬼？誰要她那麼喊人的？？

　　「桃桃！！！」言語中已經有了不悅之意，要是她想頑皮，選在現在可不是明智之舉。

　　「少主子，有事請吩咐吧，桃桃一定會盡心服侍。」硬著頭皮，站在遠處未動，不敢抬頭看北鴻，更不願多想什麼。

　　哼，既然他想要她留下來做婢女服侍，她就是真的做了又怎樣？反正一開始她的打算就是找個大戶人家，當幾年丫鬟，攢足了盤纏上路，現在不過是提前實現而已。

　　主人家是北鴻的話，看在過去相交一場的份上，她的日子總不會過的太慘吧。

　　「服侍？你要服侍我？」北鴻聰明絕頂，心思一轉，就猜出了殷桃桃那顆單純的腦袋裡轉悠的念頭。

　　可憐他一番真心，還身體力行的的表達了那麼久，居然被她曲解至此。

　　好吧！！！

　　看來，他還需要換一種方式，徹頭徹尾的將心意表達清楚。

　　話不說到明處，這個小妮子說不上還要做出多少啼笑皆非的事來。

　　真懷疑她過去是怎樣在江湖上混了那麼久，還能保持完好無損，沒被人打包賣了？

　　「少主子想讓桃桃怎麼服侍？」她倒了杯茶，端到北鴻面前，臉頰火辣辣的熱，腦中又浮現起剛剛的親密，「請您喝杯茶吧。」

　　曖昧的懲罰（二）

　　茶水接過，放在一旁，北鴻冒火的黑瞳鎖住桃桃。

　　輕而易舉的扣住她的手腕，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帶入懷抱，「桃桃，你喜歡當奴婢？」

　　殷桃桃垮下臉，「這不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她也很想做個千金大小姐呀，可惜爹娘早逝，沒那種命吶，雖說在荷澤城內，當了好些時候的小姐，她還是沒辦法真的融進這個身份去。

　　總覺得那只不過是借來的身份，隨時都可能要還回去。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當日，她無家可歸、身無分文，跟隨北鴻上路，不就圖個能安穩一時，待尋到別的辦法，再做其他打算嗎？

　　北鴻對她始終以禮相待，那是他的仁義。

　　殷桃桃卻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了本分。

　　至於兩人之間的幾次親密相處，包括剛剛那麼熱烈的親吻在內，全部都是意外，決不能真的當真了，還以為自己是天香國色，讓那麼俊逸優秀的鴻看上了。

　　她不想給自己太多希望。

　　免得有一天失望的時候，會被打擊的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北鴻也不解釋，這件事究竟好在哪裡。「府內的婢女，個個要求絕對的服從，你能做到？」

　　瞧著流香和紫光就知道了，殷桃桃要出門，她們沒有阻止，就要受到重罰。

　　殷桃桃並不覺得意外。

　　「嗯，我能做到。」出來做工，哪有不受點挫折的，她早就做好了吃苦的準備。

　　再苦，也比之前跟在陽瀟身邊的時候強吧，至少在這兒，沒有人會存心的欺負她，給她難堪，叫她下不來台。

　　曖昧的懲罰（三）

　　北鴻鬆開手，表情益發冷峻，濃濃的危險，藏在波瀾不驚的表情之後，可惜某人遲鈍，至今還未發覺到不對勁。

　　「過來。」他決定好好當一回桃桃的少主子，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殷桃桃聽話的上前半步，立在北鴻身邊，耷拉著腦袋，沒啥精神。

　　額，自己願意當奴婢服侍是一回事，鴻毫不推辭，利馬就轉變了對她的態度是另外一回事。

　　為什麼，明明是她要求的事，真的被北鴻當真了去對待，心裡會這麼難受呢。

　　難倒，她對北鴻，存了不該有的非分之想，那個情不自禁的親吻，存於腦中揮之不去，就發生在一炷香之前，她的身體還沒有忘記他特有的氣息，且眷戀不已。

　　「太遠，近些。」不滿的緊蹙眉頭，北鴻直直的盯著她。

　　再往前走了一小步，距離他已經十分靠近，只差一點點，就要貼住他坐的椅子啦。

　　可惜，他還是不大滿意。

　　「不要讓我再重複相同的話。」不知為何，瞧見殷桃桃別彆扭扭的表情，他就覺得有趣。

　　尤其是明明她在害怕、恐懼、擔憂、躑躅之時，貝齒緊咬櫻唇，也要強迫自己聽命，真叫人又氣又愛。

　　既然如此，他若不善加利用，是不是太對不起殷桃桃的乖巧恭順了。

　　往前蹭了蹭，北鴻不滿意。

　　接著挪啊挪，用最小的步子，衡量彼此之間的距離，直到她又感覺到了熟悉的男性體香，才敏感的僵直住，任由他不悅冷哼，也無法繼續前進。

　　馬上就要貼上了啦。

　　這麼近的距離，根本就不合宜嘛。

　　曖昧的懲罰（四）

　　「別忘了，是你自己說，要當奴婢的。」一記無情的聲音冷冷提醒，她剛剛才說過的話，他可是幫著記得非常清楚。

　　既然說了，便要做到。

　　「當奴婢，不就是伺候主人家的飲食起居嗎？不必這樣吧。」謝天謝地，她沒有被北鴻的氣勢完全迷惑，在關鍵時刻，還保留了一絲清醒，適時提出疑問。

　　「需要。」他的回答，是底氣十足的肯定，毋庸置疑。

　　「騙人，流香和紫光都沒有。」大力反駁，略微激動。

　　「必要的時候，她們也會。」北鴻瞇起狹長的眼，「你若不信，我喚她們來。」

　　「才不要。」想也不想，殷桃桃大聲拒絕。她無法忍受眼睜睜的看著流香和紫光當著她的面側倚君懷、顧盼生姿的模樣。

　　她怎會不知道，大多數時間裡，北鴻完全可以做到言行一致，他的殘忍和冷漠，已然是生命中最尋常的習慣，不必懷疑他會心軟放縱，那根本就是不好笑的笑話。

　　「過來。」北鴻可沒忘記剛剛的話題，既然殷桃桃無話反駁，他自然要繼續行駛自己的權力。

　　親也親過，抱也抱過，她還怕什麼。

　　索性橫下一條心，他硬她也硬，看看最後誰能壓得過誰。

　　思及此，殷桃桃藏在袖筒裡的兩隻小手握成拳，貝齒咬緊，往前撲去。

　　在距離北鴻只有一紙之隔的地方，她停頓住身子，呼吸艱難，聲音顫抖，「這樣……可以了嗎？」

　　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就這樣。」

　　「少主子，您有何吩咐，請直言吧，桃桃必定會盡力而為。」

　　曖昧的懲罰（五）

　　北鴻的臉，彷彿是在動，輕微不可察覺，再靠近些，她的唇就要貼上他的臉頰了。

　　「我要你……寬衣。」他的唇畔染上了一抹淺笑，半點看不出有開玩笑的意味。

　　「寬……寬……寬……」變身為鸚鵡的桃桃學舌中，可惜只學會了一個字而已，於是重複不停。

　　「沒錯，寬吧。」大手不知何時探入腰間，他將她徹底鎖死在觸手可及的範圍內，可笑的女孩還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下無法回神，居然沒有察覺到他的這個動作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可是……我……我還是……」她可還是個貨真價實、白玉無瑕的未出閣的閨女呀。嗚嗚嗚，還未成婚，怎麼可以在一個大男人面前寬衣解帶，就算是那個人是她很在乎的鴻也不可以呀。

　　「你想拒絕嘛？桃桃？」他不動聲色，拿之前她掛在嘴邊的話堵回去，「別忘記了，是你自己想做個稱職的好奴婢。」如果她想反悔，他也可以接受。不過，還得付出些小小的代價才行。

　　比如說，任他予取予奪，奉上真心一顆。

　　「可是……做奴婢而已，又不是……暖床的丫頭，還要……脫光了衣裳，服侍主人。」她是有聽說過啦，但是，卻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要去做那種事。

　　不行，絕不行。

　　大不了，她現在就出府，餓死凍死也沒關係。

　　生平第一次，北鴻有了爆笑的衝動。這個小丫頭，果然是他命裡注定的柔軟，這麼難以誘引的情緒，都被她輕而易舉的勾了出來。

　　曖昧的懲罰（六）

　　「我是說，幫我換衣服。」他可有說過什麼特別引人遐想的話嗎？

　　從頭至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胡思亂想吧。

　　殷桃桃瞠目結舌半晌，脖頸羞紅的看不出肌膚原本的白皙，天吶，她究竟在想什麼？又讓北鴻看笑話了，她真是羞臊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伸出手，笨手笨腳，扯上他的腰帶。

　　左拽右扯，也解不開，她本來就緊張，不敢用力，只覺兩道異樣的目光，冷冷熱熱反覆的炙烤著她。

　　「你連寬衣都不會，怎生為奴？」看得夠了，北鴻總算捨得開口，打破難堪的困窘。

　　「我……我可以學……」她的聲音，根本就不像是自己平素裡的儒軟。

　　「我卻等不得。」他饒富深意的搖頭。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只有離開了。」管他去哪裡，只要別再用這種羞人的姿勢正對著北鴻就可以。

　　「桃桃，你想的很好。」狀似鼓勵，他已然沒有了耐心，在她的驚呼聲中，整個人都已經被扛到了背上，北鴻的腳步，踩在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悶響，他的目標，是內室之中的床榻，月色剛好，美的令冰山都有了想融化的趨勢。

　　若不做點什麼，還真對不起這旖旎的氣氛。

　　「鴻，你……你想幹什麼，放我下來……我……我……」

　　請求被駁回，北鴻巴掌揚起，在她渾圓的小屁股上放肆的拍了一記。

　　到嘴邊的獵物，哪有再放開的道理。

　　今日之事，以這種方式做為個瞭解最好。

　　他看上的東西，向來喜歡先占為上，耐著性子和她耗了許久，早已經不爽到了極致。

　　曖昧的懲罰（七）

　　忍忍忍，為什麼一定要忍呢？

　　完全沒有理由嘛。

　　想要就伸手，想吃就張嘴，如此而已，比一加一等於二還要簡單。

　　他想到此處，自然而然的就會去做。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北鴻卻早就看明白了殷桃桃的個性，等著她去感悟、去明瞭，黃花菜都涼透了。

　　還不如先順應他的心意，將她吃乾抹淨，囫圇吞入腹中，哼哼，往後愛怎麼搞怪都隨她，有了進一步的親密關係在，北鴻也不怕她會神通廣大的翻出了掌心。

　　之後，她想繼續執拗，也沒有關係。

　　他有的是時間，等著她一步步認清現實，最終死心塌地的伴在他身邊，直到白髮蒼蒼。

　　北鴻本質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行動派，他有耐心蟄伏，一旦確定了目標，便立即會露出隱藏在冰山下的獠牙，強擄掠奪，手不留情。

　　可憐的殷桃桃，從始至終，她沒有做過半件讓人誤會的事，就莫名的成了北鴻眼中的一道菜，垂涎、渴望，日復一日，直到今天集中在一個點，爆發出來。

　　說懲罰，也不過是借口而已。

　　讓他有理由，堂而皇之的做任何想去做的事。

　　把殷桃桃放在床前，北鴻欺身過去，半個身子都壓住了她，剛想做些什麼，卻聽窗外傳來一聲戲謔，「鴻兒，你這樣不好哦，男未婚女未嫁，沒事躲在暗處親來親去，一不小心就會生出小娃娃哦。」

　　此處列為禁地，層層侍衛把守，除了軒轅凱，還會是誰能夠自由出入。

　　北鴻面無表情，殷桃桃卻幾欲昏闕，嗚嗚嗚，姦情被人撞破的強大衝擊，讓她的思維徹底停頓。

　　曖昧的懲罰（八）

　　「關你何事？」維持在侵犯的動作，雖被打擾，北鴻卻沒有收手的意思。

　　不鹹不淡的與窗外的師傅頂撞，順便再把殷桃桃身上礙事的衣物一件件的剝掉。

　　整個過程和剝粽子的情景差不多，一個極力躲閃，護得住小襖，護不住長裙，另一個樂此不疲，瞅準空檔，準確出手，時間推移，地上碎裂的衣物也越來越多。

　　「這話說得不對吧，你我好歹也算是師徒一場，看你泥足深陷，使勁的把桃桃往火坑裡踹，當師傅的見義勇為的出來阻止，找誰來評理，師傅我都沒錯呀。」話雖如此，軒轅凱可沒有闖進來，真的解救危難的意思。

　　基本上，他來，就是為了窮攪和。

　　北鴻困窘的時候不多，今夜絕對可以算是屈指可數的難得，不利用機會，好好奚落一番，將來鐵定會後悔。

　　「她是我的。」簡簡單單，宣告獨有權。

　　明眼人早就看到他在殷桃桃身上烙印下的痕跡，此生除了他外，誰還敢碰。

　　「呦，呦，呦，你爹爹沒教過你，子女成婚，當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請問，鴻兒呦，兩樣你佔了什麼嗎？」最近這幾年，中原的風土人情，軒轅凱學的那叫一個順溜，不僅是把原來略帶異族氣息的口音全部改掉，穿著打扮更是與北國人無異。除了容貌太過於俊逸，天生的尊貴氣質無法掩飾之外，還真的就算是徹頭徹尾的融進了北國。

　　這會兒，拿倫理道德來堵北鴻，那不是小菜一碟。

　　「鴻……軒轅師傅……在……在……在外邊。」

　　曖昧的懲罰（九）

　　殷桃桃哆哆嗦嗦的護住最內的小衫，「你還是先停一停，萬一他闖進來，不好，不好。」

　　天吶，今晚上北鴻好不對勁，他的身上洋溢起異樣的火熱，幾乎要將她焚燒成了灰燼。

　　奇怪的是，儘管知道兩人之間還沒到了寬衣解帶、水乳交融的時候，她卻沒有勇氣大聲怒吼著叫北鴻住手，不許碰她。

　　不知從何時起，或許是相遇的第一眼，她就下意識的不想去違背他的心願。

　　桃桃，是真心的願意為北鴻去做任何事。

　　「不理他。」隨隨便便向身後拍出一章，燭火應聲而熄，室內一片漆黑。

　　天上的皎月繁星也羞澀的躲進濃密的雲朵之內，摀住眼睛不敢看人間男歡女愛的激情時刻。

　　「既然你執意如此，師傅也不好再多說，唉，他日見了你母親，她必然又要怪我，沒有把你教好。」軒轅凱努力的憋住爆笑，腳步遠離窗口，就站在院門前，不鹹不淡的騷擾，「鴻兒呀，為師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感覺，這會兒叫你停下來，的確有些殘忍，不過，你至少也要問過人家桃桃同意不同意呀！還有，你那個一喝酒就那啥那啥的怪毛病，最好也事先跟人家說說，萬一生米煮成熟飯，再被桃桃發現，受不了的寫張休書給你，到時候師傅可不想看見你抹眼淚。」

　　北鴻的回答，是直接摸出一隻暗黑無色的匕首，大力向軒轅凱出聲的方向甩過去。

　　寒氣破空，穿破了窗紙，準確的鎖定了軒轅凱的喉結。

　　「不孝徒弟，你想弒師嗎？」

　　曖昧的懲罰（十）

　　北鴻使出十成十的功力，軒轅凱也不敢輕忽，狼狽躲閃，保住了性命，卻維繫不住風度，在地上滾了一圈後，月白色的長袍沾滿了灰塵，還有一片枯葉，貼在頭髮上，平添幾分可笑。

　　「自找。」房內甩出冷冰冰的兩個字，火氣十足。

　　摸摸鼻尖，本想再多調侃幾句的軒轅凱決定提前鳴金收兵，今夜，北鴻的小把柄落在了他手上，往後還愁沒有借口笑他的冰塊徒弟嗎？「唉，孩大不由娘，鴻兒大了也不聽師傅的話了，罷了罷了，隨你們去吧。」

　　在下一記攻擊沒有到來之前，軒轅凱疾行遠走。

　　低沉愉悅的笑音拉長老遠，「桃桃，叫鴻兒得逞以前，先讓他陪你喝一盅交杯酒，軒轅師傅早就幫你準備好啦，就在書房的桌案上放著呢。」

　　＊＊＊

　　腳步聲遠走，室內室外皆恢復了寧靜。

　　被軒轅凱一打擾，北鴻和桃桃都稍微冷靜了些。

　　至少，他沒有再肆意侵犯，扯破最後一層薄薄的障礙，將沒做完的事繼續進行。

　　長久的對視，也頗令人尷尬。

　　北鴻少言，指望他來打破沉默，似乎不大可能。

　　殷桃桃習慣性的舔了舔乾澀的唇瓣，想來想去也不知該用什麼話來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糾纏在一起的身軀尚未褪去高熱，在這種時候，任何語言皆顯得蒼白。

　　「師傅說的話，讓你很好奇？」北鴻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有些涼，他的唇還貼在她的耳垂，說話的時候，氣息拂的散亂的鬢髮刺向皮膚，麻癢難耐。她想笑，但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