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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詭話》第16章
百隸驅疫03

這處的環境遠比不上別墅清雅,由於建廠房,把周圍的樹木都砍掉了,不遠處的田裡有間破草屋,很顯然原來是有人居住的,大概買了地之後,這塊地的原主人就遷走了,眼下田地裡是雜草叢生,土地干燥龜裂,看來有好一陣子無人打理。

李安民見葉衛軍抬頭眺望,知道他是在看地勢,隨口問道:“這地方風水不太好吧?”遍地黃土,風一吹灰濛蒙的,連鼻子裡都發癢,這都能稱得上好風水,那咱整個中國就算仙境了。

葉衛軍說這廠房大門前有直流沖刷過,院後又靠著黃土坡,常言道:宅前有水後有丘,十人遇此九人憂,山水相夾本是兇勢,不過整座院子的設計又彌補了東西兩側的空缺,在東面修建直路,西面挖了池塘,跟山水正好形成四神衛道的趨勢,雖然人工改造跟自然而成的地勢沒得比,但至少起到了避邪克兇的作用。吳老闆也坦承自己確實在風水上下了一番工夫,但辦廠始終不順利,不斷有工人受傷,如果只是一兩件還能說是巧合,接連不斷的發生事故也未免太邪門了。

葉衛軍直言:“吳老闆,我看這跟風水關係不大,你在住處安符鎮,工廠周圍又改造成四神衛道的肅殺形式,是不是惹上了麻煩?比如……在建廠時發生過什麼重大事故?”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他加重了語氣。

吳老闆的笑容僵在臉上,沒有立即回應,但那個表情明顯是被戳中了心事,旁邊宋玉玲推了推吳老闆,小聲勸道:“既然請人家來了,不如講清楚,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錯啊。”

吳老闆嘆了口氣,站起來說:“你們先跟我來。”

一行人在吳老闆的帶領下進入廠房,沒給他們參觀流水線的機會,直接乘電梯進入地下室,推開厚重的大鐵門,一股刺鼻的苦味迎面撲來,地下室比樓上更加開闊,人站在裡面會感覺自己特別渺小。空曠的地面上立著一排排鐵絲架,每排架子上都平放著幾個大鐵籠,籠子裡裝的是……黑熊,粗略看下來,少說有三十頭。

吳老闆說這還不是全部,後面的熊房裡還有用來繁殖的熊,他做的產品中包括熊膽製品,以前都是在供貨商手裡購買膽汁,最近盤下一家小型熊場,打算自產自銷,目前正在積極籌備中。

李安民聽說過關於膽熊的事情,看這些大傢伙萎靡不振地蜷​​縮在籠子裡,忍不住喃喃說:“每天都要採膽汁,這不太殘忍了嗎?”

吳老闆感同身受地頷首,“的確,很多非法熊場設備簡陋,操作手法簡單粗暴,幾近於虐待,就是因為參觀過熊場的運作,我才希望能開辦養熊基地,引進最新的無痛引流技術,在確保它們的健康下進行合理的繁殖和培育。”

這種冠冕堂皇的說辭就是用來應付社會輿論的,所要傳達的意思無非就是他不僅是合法養殖,還深具人性化特點。看這些熊身上都綁著用來防止自殺的鐵衣,如果不會造成痛苦,犯得著防衛得這麼嚴密嗎?有幾頭熊的鐵衣上甚至還附加了頸箍,讓它們只能終日仰著頭趴在籠子裡任人宰割,不要說稍許活動了,連自如的轉頭低頭都做不到。

吳老闆推說是以前那間熊場的作為,他的短期目標就是恢復膽熊的身心健康,讓它們能早日擺脫鐵衣的束縛,他還說會採用分批作業的方式,確保讓每隻熊都能得到充足的休息時間,在那段時期內,它們會被放養在後山的圍場裡,既可以親近自然又能得到很好的照顧,這是在關愛動物的基礎上合理取用資源、造福人類,對雙方來說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李安民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造福人類?也虧他敢說的這麼大義凜然,當然,如果真能落實的像他嘴上描述的那麼漂亮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葉衛軍倒是沒什麼特別反應,淡淡地提醒他閒話別提,趕緊說正事,吳老闆把熊房的工人打發出去,走到靠牆擺放的一個空籠子前將手搭上去,緩緩道:“半年前,也就是我剛接手這些熊的時候,原來在那間熊場負責採膽汁的工人找上門來,要求繼續做這份工作,我看他上了年紀,家裡也確實困難,就留他下來了,當然,只是做飼養員,他那個採取方式太殘忍,我是不可能再用的。”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琢磨了片刻,繼續往下說:“誰知道他倚著資格老,自作主張給新來的工人示範採膽汁的方法,我們這里為了讓熊有足夠的活動空間,鐵籠較大,引流都是在支架下進行,他還當這跟原來的熊場一樣,不顧其他人的勸阻爬到支架上插導管,可能是因為動作太大,把熊給惹急了,糖水也不喝,從鐵欄間伸出爪子一巴掌拍在後腦上……”

熊爪有多厲害眾所周知,一掌下去就把枕骨給拍碎了,吳老闆說那隻熊大概是被血的味道激發了性,在殺人之後發瘋似的扯下鐵衣,掏出肚腸,還拼命用頭撞籠子,沒折騰幾下也跟著去了,死掉的工人只有個兒子在身邊,當時在雙方協議下賠錢私了,沒把事情鬧大,誰想到這人死魂不安,還留在廠裡搗鬼。

李安民瞪著那個鐵籠子,本以為是噴了紅漆的地方原來竟然是血跡?廠里工人被熊給拍死了,這熊場怎麼還能安安生生地繼續辦下去?就不說別人怎麼想、政策上有多少疏漏,他吳老闆就不會覺得良心上過不去嗎?

“你怎麼知道一連串的怪事就是那名死去的工人在作祟?”葉衛軍連眉頭都沒動一下,語氣還是那麼平緩。

吳老闆跟宋玉玲對視一眼,轉過身,宋玉玲把他的衣服掀起來,連著肩膀露出整片後背,李安民看到他的背上有幾處明顯的淤痕,靠近腰的部位是兩個朝外張開的腳印,背中央有塊凸起,像在皮膚下埋了個圓盤,隱約能看到暗紅色的血管,肩頭浮現出兩個非常清晰的手印,右側是正常的人手印,而左側的手印只有三根指頭。

吳老闆說:“那個老工人左手殘疾,是在採膽汁過程中被熊咬斷小指和無名指。”

宋玉玲替他理好衣服,憂心忡忡地說:“懷嶺一開始說背上疼痛發熱我也沒太在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多出了這些印子,去醫院檢查不出毛病來,不是鬼魂作怪又是什麼?”

“我藉著看風水的名義請懂行的先生佈置避邪驅鬼的陣局,可不管做什麼都沒用……葉師傅,你看有沒有法子把它給解決掉?”吳老闆面色凝重,雙眼裡透出恐懼,臉上卻還能維持從容的神色。

炮筒逛了圈熊房,走回來插話:“老闆,人葉大師是風水先生,想要避邪除鬼得找專業人士吧,不然去寺廟做個道場試試?”

吳老闆說不行,這事傳揚出去對公司形像不好,得低調解決,金牌生意人就是不一樣,命都懸著還不忘公司形象。

這時葉衛軍倒笑了:“法子也不是沒有,主要是看吳老闆的意思,是要趕還是要驅除?”

“當然是要除掉!”答話的是宋玉玲,吳老闆還沒有什麼表示她就急迫地說:“趕走了,萬一它再回來害人怎麼辦?”

比起宋玉玲的激烈反應,吳老闆表現地比較有風度,他委婉地說:“我也不希望再有無辜的人因此受害,希望葉師傅能幫我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葉衛軍往他肩上看了看,“你的背現在還疼不疼?”

“這會兒還好,一到晚上就發作,嚴重起來疼得整晚都睡不著。”吳老闆一邊說一邊揉起肩膀。

  “那就等發作了再看。”

葉衛軍還是那個調調,不到關鍵時刻什麼也不會透露,完全沒想過要先安撫下顧客的心情,態度也不冷不熱的,宋玉玲有些著急:“葉先生,接下來該怎麼做你總得事先說個大概,成不成也要讓我們心裡有個數吧。”

“這跟看病抓藥一個道理,對症下藥,不確切地看過症狀又怎麼知道該下哪味藥?”葉衛軍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對吳老闆說話,“如果吳老闆不放心也可以另請高明。”

宋玉玲的臉色有點難堪,吳老闆陪著笑臉道:“葉師傅是黃先生推薦的人,我當然是一百個放心,你儘管按自己的步調來,我全力配合到底。”

吳老闆在之前從各方面進行言語試探,不消說,肯定是不相信葉衛軍的能力,客套都是表面功夫,真等人拿起架子來,他倒放心了,態度上也變得格外熱絡,宋玉玲也不再動不動冒兩句質疑的酸話出來。李安民不禁想到買房子的怪現象——同一個地段,相同的套型,房價五千沒人買,上萬的房子搶不過來。就好比眼下,同樣一個人,好脾氣他當你沒本事,傲氣拿喬那才是真大師。

參觀完工廠後,吳老闆又帶他們去碧溪高寨的農家小院吃晚飯,回到別墅太陽也落山了,白天還美麗怡人的風景一到晚上就變得陰森詭怪,從房子裡往外看,只能看到團團樹影,風吹過時樹枝搖動,影子變換出各種奇形怪狀,總覺得黑暗中會隨時竄出什麼東西來。

一進門,吳老闆就說累了,想先歇會兒,留宋玉玲在外面招待客人就徑自往臥房裡走去,他走路的姿勢跟白天不大一樣,縮頭弓背,一會兒揉揉肩膀,一會兒捶打后腰,顫巍巍的,上樓梯時身體前傾得很厲害,步伐笨拙沉重,像個腿腳不靈便的老人家。

炮筒口無遮攔地問:“老闆是咋了?平常多精神一人,別跟我說這也是被鬼迷的。”

宋玉玲皺了皺眉頭,解釋道:“這是腰腿上的老毛病,白天氣溫高還好,晚上一涼症狀就會加重,富貴病就是要靠養的。”

葉衛軍靠坐在沙發上,他似乎對這間屋子的擺設很感興趣,一直不停地四處打量,視線從門口的屏風移到後廳的櫥櫃,最後定在茶几上,說道:“這房裡佈置了不少除邪消災的鎮宅物,吳老闆也真夠小心的。”

“哪裡哪裡?”炮筒立馬抬手橫在額頭上到處尋找。

“還有什麼鎮宅物?”李安民只知道一個穩固基業的贔屃。

葉衛軍敲了敲茶几:“看下面,有鎮宅的雕紋。”

這茶几有點類似清代的方案,不過底下是連著櫃子的,桌板比底櫃寬一圈,李安民側倒在沙發上里看,兩扇櫃門上分別雕著同樣的坐獸,形狀不是很明顯,只能看出是帶角的,炮筒索性鑽到桌板底下去看,揚聲道:“是有啊,像頭牛。”

“不是牛,這獸名叫窮奇。”宋玉玲掩嘴輕笑:“葉先生果然細心,這方案是我一個懂風水的朋友送的,此外還有後廳的壁櫃與條凳等,湊起來正是一套仿明代的十二神雲紋家具。”

李安民倒是聽過窮奇的大名,根本就是頭凶獸,喜惡憎善,顛倒是非,會有人用這玩意兒來鎮宅?

宋玉玲聽了她的疑惑後笑道:“凶獸當然不能用來鎮宅,我這家具上雕的是已被收服的慈獸,山里水霧大,陰煞的地氣容易積存在潮濕處,需要靠仁獸的罡氣的來驅避。”

“原來宋女士也是行家,怪不得這風水佈局好的沒話說,連處疏漏也找不出來。”炮筒嘖嘖讚歎。

宋玉玲謙虛地說:“我也是從朋友那裡聽來的,哪稱得上行家?葉先生,你看這家具的擺放位置沒什麼問題吧?”

“挺好。”葉衛軍今天說話堪比擠牙膏,捏一下出來一段,宋玉玲跟他聊不起來,眼見時候不早,就帶他們上二樓休息,西側一排是客房,宋玉玲把他們安置在最靠裡的起居室內,這個房間與天台比鄰,內部被分隔為前後兩個小房間,有獨立的衛浴設施,日用品準備得很齊全,宋玉玲離開前說:“穿過天台就是主臥室,懷嶺一有情況我就過來喊你們。”

“放心,咱們不會睡著的。”炮筒嬉皮笑臉地打哈哈,李安民很不給面子地連打了兩個呵欠,跑了一整天,她是覺得累了。

宋玉玲一走炮筒就開始翻箱倒櫃,從保溫櫃裡掏出三罐熱咖啡一人發一罐,李安民感激不盡,她正需要對抗瞌睡蟲的興奮劑。

葉衛軍從她手裡拿過咖啡罐,指著裡面的房間說:“你先進去睡。”

“沒事,撐到半夜應該沒問題。”李安民揉了揉眼睛。

葉衛軍把兩罐咖啡丟到床上,直接拉著她進里間,慎重地說:“等會兒沒準還用得上你,養足精神才好做事,現在七點還不到,依我估算,你至少還能睡五個小時。”

“你想怎麼做?”李安民歪頭求解惑。

葉衛軍還是那句老話:“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李安民掙開他的手在房間裡團團轉,就是不坐上床,“心惶惶的睡不著,你想招魂還是乾嗎?透點底我才安心。”

葉衛軍淡淡地說:“不需要招魂,它一直都在,你沒看到嗎?”

一句話把李安民給說炸了,“什麼?在這裡!?”立即的,她一個箭步跨到葉衛軍身邊倒貼上去,像做賊似的左右張望,“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說的是在這棟別墅裡,不在這個房間,別怕。”葉衛軍撇撇嘴,順勢攬住她的肩輕拍。

李安民鬆了口氣,但轉瞬又覺得不對,“在這棟別墅裡?一直都在?哪裡?”

“你不是看到吳老闆背後的手腳印了嗎?”葉衛軍走到她背後,把兩隻手往她肩上一搭,湊在耳邊輕聲說:“手是這樣放,再回想下腳印的位置和形狀,像不像是一個人蹲在他背上?”

李安民的冷汗下來了,現在再回想吳老闆上樓時的怪異姿勢,與其說疲勞,倒更像是在背著重物爬樓梯。她刷的轉過身,抖著聲音問:“你說一直都在,指的是那兄弟一直都跟著吳老闆從沒離開過?”

葉衛軍退到床邊坐下,也把李安民拉坐在身邊,盯著她的眼睛說:“他背上的淤痕明顯是被壓出來的,以印子的顏色深度來看,恐怕那鬼在他身上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擺明了是鬼上身,李安民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前面說什麼來著?好像提過有用得著她的地方,該不會是——“你……你不會打算再把那哥們儿引到我身上來吧?不行,我拒絕!”為朋友她可以兩肋插刀,為陌生人?對不起,她可沒那個犧牲奉獻的精神,尤其是對老闆爺之類的富貴人士,完全產生不了同情心。

“這次不用引魂術,不需要你冒任何風險。”葉衛軍把她推倒在床上,拍拍她的臉:“快睡吧,有我在你怕什麼?再說這件事也不是非辦成不可,實在不行只能聽天由命,我會過來只是還個人情,你也不用太當真。”

“還人情?”被他一說,李安民突然想起一處疑點,“吳老闆說你是黃先生推薦的人,我記得你戰友姓謝吧,不是他叫你過來幫忙的?”

“他是湊巧在吳老闆手底下工作,有熟人介紹更方便。”葉衛軍拉過被子搭在她肚子上。

李安民踢掉鞋子,反正睡不了一會兒,連脫衣服都省了,直接抱著被子蜷成一團,揉著眼睛問:“那黃先生是你提過的黃半仙吧,你欠他什麼人情了? ”

“還記得子孝村那件事嗎?是黃半仙幫忙超度亡魂的,本來這次吳老闆請的是他,他有事脫不開身才推給我。”

“聽起來那個黃半仙名氣可真夠響亮的,不曉得是個什麼樣的人,說起來他也算你的師傅吧……”李安民近似自言自語地低喃,嘴上說睡不著,頭陷進軟枕頭里,腦子里頓時像被塞進整團棉絮,睏意一波波湧上來,哪裡還記得那些牛鬼蛇神?好兄弟靠邊站吧,都得給瞌睡爺讓路。

“以後有機​​會帶你去見他。”葉衛軍坐在床頭輕拍被子,像哄小孩一樣哄她睡覺。

李安民心裡發熱,小時候,奶奶就是這麼邊哼小曲邊拍被子哄她入睡,雖然從小學住校開始她就沒機會再享受陪睡的待遇,但是美好的記憶永遠不會消失,真沒想到在長大成人後的今天還能體會到那種倍受呵護的溫暖感覺。

李安民抓住葉衛軍的手,合眼之前給了他一個滿足的微笑,有房東如斯,房客何求……

躺在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起先還算安穩,睡著睡著,李安民逐漸感覺到渾身冰涼,背下又冷又硬,彷彿是貼在石板上,是滾下床了嗎?不對呀,記得這房間是鋪了毛地毯的。迷糊中,她翻了個身,左手似乎壓在了什麼東西上,觸感柔軟毛躁,有些黏膩,好像還在蠕動,不會是有蟲子爬過來了吧?

李安民打了個機靈,猛然睜開雙眼,首先對上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之所以能分辨出這是顆頭而非肉塊完全是因為在那一團血糊當中嵌著兩顆巨大的眼球,眼球上佈滿紫紅色的血絲,就這麼一瞬不瞬地正對著她,距離就在一尺之內。

她想要尖叫,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來,想要爬起來逃開,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頭也動彈不了,只能轉動眼珠,這個空間陰暗狹窄,幾面都是厚實的木壁,李安民詫異了,她不是躺在床上的嗎?怎麼會被關進木箱子裡?不……這簡直就像個棺材!她側倒在這口密封的棺材裡,身邊還有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怪物。

  是的,的確是個怪物!它的眼球都比人類要大上​​好幾倍,頭頂長了兩隻犄角,李安民的手下就壓著它的黑乎乎的爪子,它的其他部位就像一團團拱起的肉疙瘩,完全看不出原有的形狀是什麼。突然間,那些肉疙瘩急速地蠕動起來,手下那隻爪子也冒出許多粒狀的肉凸,劇烈地起伏著,不斷戳刺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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