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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詭話》第17章
百隸驅疫04

她感到指間有什麼東西滑溜出來,往下一看,手底下竟然鑽出一條條肥軟的長蟲,密密麻麻的蟲腳在皮膚上來回游動,隨著蟲子不斷從怪物身上鑽出來,她的整隻手也被它們湧動著漸漸吞沒。一兩條蟲不怕,一兩百條蟲就另當別論了,而且這何止幾百條?現在倒不是噁心不噁心的問題,再這麼下去她會被蟲群給吃了!

李安民的意識清晰無比,身體卻完全動不了,遇到這種鬼壓床的情況該怎麼辦?她好像在網上看到過解決辦法……罵人……對了,先吐口唾沫,要破口大罵!

她閉上眼睛,狠狠吸了口氣,不管能不能出聲,先罵了再說!

“呸呸呸!你丫的死膩了,連你祖奶奶都敢壓?信不信我到地底下把你拖上來蹂躪個一萬遍啊一萬遍!”

  有聲音了!竟然又能發出聲音來了!李安民興奮地一睜眼,瞧見葉衛軍神色怪異地望過來,炮筒的爆笑聲在不遠處炸響,她懵了,一骨碌爬起身,屁股下坐著的是柔軟的席夢思床墊,腳下踩的是毛地毯,葉衛軍坐在床邊,炮筒趴在門口,現在是什麼情形?

“唉?怎麼回事……剛才做夢嗎?”李安民抬起手放在眼前,太真實了,連蟲子游動的感覺都還殘留在指間。

葉衛軍摸摸她的額頭,嘆了口氣:“你是睡魘過去了,怎麼喊也喊不醒,做的什麼夢?說來聽聽。”

李安民把夢裡所見的場景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他,葉衛軍沒什麼表示,大概認為這夢不具備任何象徵意義,單純就只是個夢而已。

炮筒問:“那你最後在罵誰呀?”

“鬼壓床呀,當然是在罵壓著我的那玩意兒了。”李安民理直氣壯地回答。

“這是破鬼打牆的法子,你記岔了。”葉衛軍不咸不淡地提醒她。

李安民耳根一熱,強辯道:“反正都差不多,罵的就是作怪的傢伙。”

“就算遇到鬼打牆,也​​不是罵了都有用,如果罵了沒效果,你要怎麼辦?”葉衛軍頗有興味地問。

“那也算出過氣了,總比白白被壓死纏死好,如果做什麼都沒用,至少也要給它一拳,不然太冤枉了,或者我死了去找它算總賬,大家都是鬼,豁出去了誰怕誰呀。”李安民抓抓後腦,還有些不好意思。

炮筒捂著嘴巴到外面噴笑去了,別說他想笑,李安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臉紅,倒霉催的事不遇上也罷,真遇上了還不照死拼搏一把?總不能啥都不做就認衰吧,再說,人總要有點自我安慰的精神,就算現實裡做不到,幻想一下也是好的。

李安民把自己的想法跟葉衛軍說,本來以為會被笑話,誰知道他不僅沒笑,還很認真地表示贊同:“別小看人的精神力量,尤其是憤怒和信仰,知道為什麼罵能破鬼打牆嗎?就是因為憤怒使得人體火焰高漲,再通過唾罵把這口焰氣吐出去,鬼怕被燒到,自然要避開,如果開罵的人只是裝裝樣子,那就不靈驗了,還有……”葉衛軍停了停,手掌按在李安民的頭頂上,用一種幾近嘆息的聲調說:“罵人也是要有天分的,你……呵呵,還是算了吧。”

李安民回想剛才罵過的話,悲慘地發現葉衛軍說的是事實,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威懾力,除了沒研究過罵人的詞彙,她連發火也沒正兒八經地發過幾次,倒不是天生好脾氣,而是引爆點比別人要高,大事輪不到小事沒必要,能讓人暴怒的事鐵定不是什麼好事,她希望一輩子也別遇上。

李安民看向掛鐘,還不到十一點,她被噩夢攪得了無睡意,用冷水洗了把臉,索性到外面聽兄弟倆吹牛,沒談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宋玉玲在外面急聲催促,說吳老闆的症狀發起來了,葉衛軍三人跟著她穿過天台直奔主臥室。

門一打開就見吳老闆趴在床上痛苦呻吟,嘴裡不住念叨:“疼啊……疼啊……”他眼睛是閉著的,像在夢囈。

李安民發現他背上的衣物拱出一小塊,隨著呼吸高低起伏。宋玉玲快步走到床前搖晃吳老闆,叫喚道:“懷嶺,葉先生他們來了。”

吳老闆這才掀動眼皮看過來,他的額頭上全是汗水,臉孔因為疼痛而扭曲,形成一種咬牙切齒的猙獰面貌,他在宋玉玲的扶持下起床,雖然能站著,腰卻直不起來,上身彎得幾乎與地面平行,他努力仰起頭對葉衛軍說:“葉師傅,快!快看看我這背上是怎麼了,疼啊……疼得厲害了……”

宋玉玲替他脫下睡衣,吳老闆慢吞吞地轉過身,就見他背上長了個腫包,紅紅的,從後頸部直到肩胛骨下,把整片左肩撐得高高聳起,兩肩和腰上的手腳印顏色逐漸加深。

“餵……他的背上是不是趴著個什麼東西?”炮筒站在門口朝里望。

李安民也注意到了,按葉衛軍的說法,那鬼一直就粘在吳老闆的背後,但她只能隱約看見一團湧動的影子,像青煙一樣籠罩在背後隆起的部位,吳老闆似乎就是被那團影子壓得直不起身來。

葉衛軍說要藉面鏡子用,最好是穿衣鏡,宋玉玲走到衣櫃前把櫃門翻了個面,原來這衣櫃內部裝了暗鏡,四扇門翻過來就拼接成一面大衣鏡,葉衛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裝水的玻璃瓶,用手指沾水順著鏡子上下刷了一遍,把吳老闆拉到鏡前。

李安民瞪大了雙眼,透過鏡子能清楚地看到那團影子的原形,那是一個衣著破舊的小老頭,乾瘦矮小,身上的皮鬆垮垮地拖墜下來,甚至能看見骨頭的形狀,他像老猿猴似的蜷縮著身軀蹲在吳老闆的背上,兩隻焦枯起皺的爪子死死勾住他的肩頭,左手只有三根手指頭。

吳老闆驚恐地大叫起來,撲跪在地上抱起頭,嘶聲喊道:“就是他!葉師傅,死掉的老傢伙就是他!快!快把他從我身上弄走!”

葉衛軍沒有理會吳老闆的叫喊,盯著鏡子看了許久,突然蹲下身問:“吳老闆,你真的要我把他驅走嗎?”

“那還用說嗎?不然我喊你來幹什麼?它是惡鬼!是來找我討命的,你給我殺了他,殺了他!!”吳老闆聲嘶力竭地怒叫,額頭磕在地上,雙手反過來抓撓背部。

這還是白天那個氣度從容的人嗎?李安民不知道他究竟有多痛苦,但是那副雙眼發紅,吼叫著要殺人的怨毒模樣甚至比鏡中的老頭更像個惡鬼。

葉衛軍沒有再多問,把暗鏡翻轉到內部,房內熄燈,在八方各點一炷香,然後將冥燭遞到李安民手上:“等會兒跟著我走,你只要護住燭火不讓它熄滅就行了。”

“衛軍哥?不是又要像上次那樣吧?”李安民的手微微發抖,上回屍油點燈引鬼上身的記憶太深刻,導致她對冥燭產生了陰影。

“沒事的,你相信我。”葉衛軍輕聲安撫。

李安民看向其他三個人,吳老闆被宋玉玲扶趴在床上,臉上的表情沒有之前那麼痛不欲生,但他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了,兩眼無神地瞪視著前方,嘴裡碎碎叨叨的,不知道在念些什麼。炮筒跟葉衛軍兩大老爺們儿總歸要一人顧一邊,葉衛軍要出去,炮筒就得留守下來。

能自由行動的大閒人也只剩下李安民一個,她認了!

葉衛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黃紙兩捆、稻米三袋、黑布和花佈各三尺,用兜子裹起來挎在肩上,帶著李安民走出別墅,葉衛軍將兩根香插在牌樓下,握住她的手說:“我要送鬼迴路,冥燭是引路燈,你把它掌好,路上別說話也別回頭,跟在我身後,知道嗎?”

李安民點頭,咽了嚥口水,葉衛軍把冥燭點燃,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從牌樓下順路朝山下行走,夜晚的山林漆黑一片,四周全是參差詭怪的樹影,微弱的燭火只能照亮腳前三步路,他們走的很慢,葉衛軍三步一停,灑下一把稻米,叫喚道:“盧忠順,聽到了就回一聲。”接著繼續邁步。

李安民護著冥燭,緊緊跟在他身後,三步後又是一把稻米,葉衛軍的聲音從前面飄過來:“盧忠順,聽到了就回一聲。”

盧忠順是那個工人的名字,這是在叫魂,李安民曾聽葉衛軍說過未脫殼的穀子屬陰物,灑稻米的用意就是為鬼鋪路,他們就這樣在陰暗崎嶇的山路上重複著叫魂的舉動,平常聽葉衛軍說話會覺得是種享受,低沉的嗓音略微帶點沙啞,能夠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可是在這夜半子時的山林裡,帶著回音的叫魂聲卻顯得格外冷漠和陰森,聽得人渾身汗毛倒豎。

李安民跟在葉衛軍身後一步也不敢放鬆,生怕一個閃神跟丟了,實際上走了這麼久她早就已經暈頭轉向,哪還記得來時的路線?

不知道喊了多少聲,突然,李安民聽見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唉……”

她猛地一驚,本能地想要回頭去看,幸好關鍵時刻想起了葉衛軍的叮囑,硬生生地把脖子給梗住了。

葉衛軍灑了把稻米,又叫了聲:“盧忠順,聽到了就回一聲。”

  “唉——”

聲音粗啞得像被碾過似的,還帶著濃重的鼻音,李安民聽見地上稻米被踩踏的沙沙聲,有什麼人跟在她後面。

葉衛軍繼續喚著“盧忠順”三個字,這下聽得更清楚了,因為應和聲就在耳朵邊上,李安民屏住呼吸,心跳得飛快,突然,有兩隻冰冷的手搭在肩頭,用勁地往後扳她,李安民回想起先前在鏡子裡看到的景象,這隻鬼不會想用蹲在吳老闆身上的姿勢爬上她的身吧?

葉衛軍大概留意到後面的情況,也不喊名字了,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對於李安民來說,葉衛軍是黑暗中的明燈,哪怕雙腿直抖她也不敢放慢腳步。

前面不遠處有座石拱橋,兩人幾乎是小跑著登上橋心,葉衛軍把剩下的稻米全灑在河裡,示意李安民把冥燭立在橫欄上再過橋。說來也奇,下橋之後,李安民就感覺不到肩上的重量了,但她還是不敢回頭也不敢講話,拉住葉衛軍的手搖了搖。

“可以不用憋著了。”葉衛軍牽著李安民的手走到河岸邊,把帶來的黃紙布料連著兜子一發燒盡,喃喃道:“把送銀錢和衣服都帶著,安心的去吧。”

“這就算送走了嗎?”李安民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活水入江口直通陰路,跟中元節張水燈一個道理。”葉衛軍順著水流的方向朝遠處望去。

李安民長吐一口氣:“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把這樁事給了結了。”

“只是把盧忠順送上路了,事情還不算完。”葉衛軍撇嘴一笑,月光照在他臉上,白裡透青,把這個笑容襯得異常陰冷。

李安民背後毛毛的,搓著手臂站起來問:“還沒完?回去要跨火盆是吧。”送死人上山回來都有這個習慣。

葉衛軍只說不需要,也沒多透露什麼,領著李安民往回走,路上他問:“你對盧忠順有什麼看法?”

對一隻鬼能有什麼看法……這還真是不好回答,李安民只能找參照物來對比:“跟上次見到的女鬼不同,有點木呆呆的,不過,他剛才想上我的身啊!手都扒上來了。”

“最後他沒上,是吧。”葉衛軍用的是很肯定的語氣,停頓了幾秒鐘,他又說:“或許他只是想對你傳達些什麼。”

李安民想想也確實,要上身早上了,當時感到肩上有一股朝後拽的拉力,好像是在阻止她繼續朝前走,是不想被送走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葉衛軍似乎知道,但看他沉思的表情,料想問了也是白問。

回到別墅後,炮筒遞來一袋草灰,兩人在外面踩了草灰之後才進院子,李安民奇怪為什麼不用火盆,葉衛軍只說不需要那麼麻煩,剛走到玄關就听見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樓上傳來。

葉衛軍眼神微變,說“來了”,率先沖上樓,李安民和炮筒緊隨其後,跑進臥房之後,李安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景象——吳老闆跪趴在床下,原本是腫包的部位變成一張巨大的面孔,吻部凸出,不像是人臉,那張臉在皮膚裡翻攪著,每攪動一下,吳老闆就會發出淒厲的哀嚎,宋玉玲靠牆根跌坐下來,顯然是被嚇呆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李安民看向葉衛軍。

“果然是這樣……”葉衛軍走近幾步,淡淡的說:“吳老闆,盧忠順的鬼魂我們已經送走了。”

“你在說什麼?不可能!那我背後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咬我!?”他疼得在地上扭來扭去,那張蒙在皮下的怪臉越來越清楚,越來越凸出,額頂竟然是帶角的,原本完好的皮膚上也出現了一個個小鼓泡。

這種症狀、這張詭怪的面孔讓李安民聯想到了噩夢裡的怪物。

葉衛軍沒理會他的質問,冷聲發問:“吳老闆,你沒說真話吧,我再問你一遍,盧忠順究竟是怎麼死的?”

吳老闆用頭蹭著地面,惡狠狠地咬牙迸聲,“他是自己找死!你不用管那麼多,快點!快點把背上的東西給我弄死!”

事有蹊蹺,李安民從他的話中嗅出一絲不尋常的氣味。葉衛軍走到衣櫃前翻開暗鏡,從懷裡掏出兩面圓鏡各放置在衣櫃左右,拉李安民站在鏡子中央,啪嗒,炮筒關上了燈,房里頓時漆黑一片。

“鏡是寒器,我以清明節的柳枝水把之前攝入鏡中鏡影封存住,左面業鏡照真小人,右面心鏡照偽君子,兩鏡相映就能透射出最真實的一面,小妹,你幫我看看他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葉衛軍站在李安民身後,伸手摀住她的耳朵。

淒厲的吼叫聲被隔絕在手掌外面,李安民的心漸漸沉了下來,鏡面泛出朦朧的白光,讓鏡中的影像變得清晰可見。

很熟悉的地方,灰撲撲的水泥地,一排排支架上放著裝熊的大籠子,是了,這是在地下熊房裡,是盧忠順慘死的地方。

那隻原本空掉的籠子裡裝著一頭熊,看體型應該是頭黑熊,它的身上沒有像其他熊那樣被套上厚重堅硬的鐵馬甲,還能相對自如的活動。一名穿藍布衣的矮小老頭拎著桶爬上支架,黑熊立刻走到籠子前用鼻頭蹭鐵欄,老頭把桶放在籠邊餵食,還不時伸手進去拍拍熊腦袋,一人一熊相處的非常融洽。

李安民呆掉了,這老頭無疑就是盧忠順,雖然之前在鏡中所見的鬼魂形銷骨立,但體形面貌還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的。這個笑容和善的淳樸老頭是吳老闆口中狡獪殘忍的膽汁工人?這黑熊與人這麼親近,怎麼可能是兇暴血腥的殺人熊?她不敢相信!

就在驚疑不定的時候,吳老闆出現了,他帶著四個身穿白衣服的彪形大漢走到籠子前,黑熊不進食了,搖晃著腦袋往後退縮,吳老闆爬上鐵架之後一腳把桶踢飛,揮舞著雙手像在破口大罵,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憤怒。

盧百順被趕了下去,有點手足無措地站在支架前,在吳老闆的指示下,四個壯漢面無表情地走向鐵籠,其中一個人閃電般地用鐵鉤子鉤住黑熊的脖子往下用勁一拉,黑熊就被拉得下巴平貼在籠底,嘴部從兩根鐵欄之間伸出來,它口鼻周圍到處都是傷疤,肯定就是這樣被鐵籠磨出來的。

黑熊被制住頭之後,另外一個人也不知道在支架上動了什麼手腳,就見鐵籠頂上的柵欄漸漸下移,直到把黑熊壓得整個身軀都平貼在籠底無法動彈。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從眼暴牙齜的表情中能看出它有多痛苦。工人毫不留情地把鋒利的針尖□黑熊的肚子裡,那部位被預留了一個直通膽囊的瘻管,墨綠色的膽汁從導管中源源不斷地流進桶內,創傷周圍的膿血從抽膽口滲出,滴落在地上。

黑熊張開嘴巴,能看到它咬緊了牙關,甚至像人一樣流出了淚水,盧百順跑到吳老闆身前激烈地辯駁起來,還用手拽住他的衣服,吳老闆一把將盧百順推開,可能由於用力過猛,盧百順的身體撞上了支架,後腦磕在尖角上,晃蕩了兩下就癱軟地靠坐下來,像是失去了意識。

沒人理會他,因為鐵籠的頂部在剛在那一撞之下彈了回去,黑熊張嘴咆哮起來,倏地收回四肢,立起身仰頭往上猛頂,一連頂了十來下,竟然把頂部的柵欄給撞開了,前面的壯漢見勾不住它的脖子,立即撒開鐵鉤跳下支架,另外三名工人也被嚇得四散逃竄。

黑熊爬出鐵籠後也不管其他人,直朝吳老闆撲過去,吳老闆像木樁似的定在原地定了半天,等反應過來要逃時卻被盧百順的腿絆了一跤,黑熊舉起爪子照著吳老闆的頭斜拍下去,吳老闆爬不起身來,情急之下,他竟然拉過盧百順當擋箭牌,熊爪在半空中明顯停頓了一下,但還是掃了下來,就如同吳老闆描述的,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盧百順的後腦上,把他拍得腦漿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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