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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詭話》第47章
葉兵03

  李安民還沒來得及驚愕,葉衛軍就先笑了出來,“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原來是這個,你的想像力真豐富。”

  嚴懷德斜瞥了宋玉玲一眼,淡淡地說:“我說過,你的設想太荒誕,很難令人信服。”

  宋玉玲撇嘴輕笑:“我也說過,這不是設想,沒有懷疑的話,你會答應跟我合作?”

  李安民看這兩人一唱一搭,聽他們對話有種在聽天書的混亂感:“都在胡扯什麼?你腦子沒問題吧!”

  嚴懷德對她說:“懷安去世後,我曾經去打聽過葉兵的消息,你知道他從小崗山調走以後去幹了什麼嗎?”

  打戰,對越自衛反擊戰,葉兵是早幾批上前線的,隨一個野戰步兵團突入越南境內,部隊班師回國時,他沒跟著回來,死在了戰場上,犧牲人員就安葬在邊防墓地裡。

  嚴懷德在墓地找到了葉兵的墓碑,石碑上刻著所在師團和犧牲時間,也就是說,葉兵是在戰死以後才到南順找上李懷安,並且在短暫的相處之後又悄聲無息地消失了。

  “我了解過,並不是每座墓碑下都埋著屍體,有的士兵死在敵營,有的被就地掩埋在越南國土上,在那種無法回收屍體的情況下,也只能在石碑上留下一個名字以供家屬追思。我曾認為葉兵實際上並沒有死,或者說是……”嚴懷德停了會兒,嘴角輕扯,接著說:“或者說是做了逃兵,所以他來找懷安時才不敢公然露面。”

  葉衛軍冷冷地說:“放他媽的屁。”

  嚴懷德也不惱,挑起一邊眉毛對葉衛軍說:“如果不是你出現在嚴家,這件事我也懶得追究了,葉兵憑空消失,我可以當他是害怕被人發現,拋棄以前的身份,改名換姓地過日子,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又憑空冒出個葉兵的兒子來,我不得不懷疑你接近安民的真實用心。”

  葉衛軍低著頭不說話,李安民覺得嚴懷德的推斷很合理,如果葉兵在戰場上意外生還,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宋玉玲很肯定的說“絕不可能”,葉兵所在的班有九個人,只有副班長倖存下來,當時她父親宋禪山就在那個團的後勤組,日常任務除了核發槍支彈藥和修理槍械之外還有掩埋在戰鬥中犧牲的戰友。

  葉兵那個連隊的屍體都是由宋禪山親手埋在指揮所後的壕溝裡,後來上面下達命令,要把全部屍體挖出來,拉回國內統一處理,那時候是雨季,屍體腐爛的很快,稍稍拉動,胳膊和腿就能被拉下來。

  但是上面交待,一個部件也不能少,哪怕只剩肉泥,也要用臉盆給裝回來,於是後勤組又回到戰地,一個坑一個坑的挖人,挖到葉兵的坑時,裡面除了泥土什麼也沒有,都說是給野狗刨出來拖走了,但是宋禪山卻不那麼認為,野狗會刨墳,但不會在刨過墳之後又把土填回去,墳坑周圍沒有拖動的痕跡。他懷疑是人做的,確實有些缺德的屍販子會到戰場上挖屍體,但為什麼那麼多坑不掘,非要掘葉兵的坑?那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屍體自己從坑裡爬了出來。

  連隊有規定,每個參戰人員必須留一封遺書或錄音帶放在個人提包內,一旦在戰鬥中犧牲,也給家屬有個交代,葉兵的提包裡只有一盒錄音帶,裡面是空白的,認領這個提包的人是步兵團三連的連長,因為找不到葉兵的親人。

  宋禪山回國後,一直在暗中調查葉兵的事情,越查越蹊蹺。據說葉兵最早是從九條山村出來的,那個地方被稱作黑戶嶺,住在村裡的全是沒有戶口的人。當地政府把那裡劃分為兩個生產隊,葉兵是黑戶嶺唯一僅有的“知識分子”,一開始,他輪換著在兩個隊裡當會計,後來因為工作做得好,一路往上提拔,在大隊某領導的幫助下辦了戶口。

  而當年的九條山村,如今早已不存在了,村民被遷往各處,沒有人能說出葉兵的來歷,短短五年,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生存過的證據。

  “可以說,我父親的後半生都耗費在追逐葉兵的影子上面,他相信葉兵還活著,不……”宋玉玲眯起雙眼,吸著氣嘶嘶地道:“他相信葉兵是個死而復活的奇人,直到臨終前還惦記著這件事。”

  李安民覺得她爸瘋魔了,就說:“如果真是葉兵自己從坑裡爬出來,那只能說明他沒死,不是麼?”

  宋玉玲笑著搖頭:“葉兵的屍體是經過焚燒處理的,聽說當時柴油不夠,只能燎去表皮,很多屍體被燒得慘不忍睹,就是因為這樣,上面才緊接著下達直接掩埋的命令,在那種不可能存活的情況下你都願意相信他還活著,卻不能認同死後復生的生命奇跡?還是……你不願接受他竟然是你的……父親?”

  李安民隔著衣服壓住儺神面具,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她沒辦法反駁宋玉玲的話,死而復生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可跟她遇過的那些怪事比起來又算什麼?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她的確是害怕,忽視不了心裡漸生的恐懼感,如果葉兵是她的親生父親,如果葉衛軍就是葉兵本人,她要怎麼去面對?

  宋玉玲叫人把葉衛軍押進倉庫,像對待炮筒一樣把他關進鐵籠裡,雙手雙腳都拉出來縛在鐵欄外。炮筒還有心情逗樂,嬉皮笑臉地對葉衛軍說:“大哥,歡迎啊,真沒想到你也給栽進來了。”

  葉衛軍正經八百地回道:“我這不是怕兄弟你寂寞嗎?夠義氣不?”

  李安民對宋玉玲說:“我看你也弄個籠子把我裝起來算了。”

  宋玉玲托起她的下巴,對著她的臉吹了口氣:“如果有機會,我會找個漂亮籠子給你住。”嚴懷德輕咳了一聲,站在窗前,冷著臉看向這邊,宋玉玲笑了笑,放開手,“跟你開玩笑的,就算我想養你,嚴先生也不會同意,我不會跟自己的生意過不去,放心。”

  養個人從她嘴裡說出來就像養隻白老鼠,李安民覺得這女人有偏執狂,哪怕她的言行舉止很從容,但做出來的事就不正常。

  宋玉玲打了盆水放在鐵籠前,打開籠門,拿了剪刀毛巾要給葉衛軍擦身,她要采血,如果不把身上清理乾淨,血液很容易受到污染,在這種簡陋的環境下,先期消毒工作很重要。但是葉衛軍極不配合,把籠子拉得吭吭作響,他雖然被捆住手腳,身體還能動。

  宋玉玲摁不住葉衛軍,只能退了出來,李安民二話不說爬進去,就跨坐在他身上,葉衛軍老實了,輕輕的呼吸,眼神定在她的臉上流連忘返。

  李安民不敢對上他的注視,小心翼翼地剪開防風外套,發現傷勢要比想像中嚴重,創面幾乎占據了他半邊身體,整條左臂上遍布一塊塊的膿瘡,創傷面甚至蔓延到耳後,這真的只是體質問題嗎?

  李安民先摸摸葉衛軍的額頭,皮膚冰涼,沒發燒,她定了定心,不敢用擦的,只拿濕毛巾一點一點輕按,仔細清理創口邊緣。

  “你到底怎麼回事,動不動就這兒傷那兒傷,濕氣重的地方你還去幹嘛?別做生意把命都給做掉了。”她小聲抱怨,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沒等流出來她就隨手拿袖子抹掉,生怕鹽水滴在傷口上會弄疼他。

  嚴懷德走到窗前往外看,掏出一根煙塞進嘴裡,也不點燃,只是咬著。宋玉玲蹲在籠子外觀察葉衛軍的傷口,若有所思地嘀咕:“這種癥狀看起來像是真菌感染,傷到這個程度居然還能行動自如,呵呵……”

  嚴懷德說:“葉兵到南順來找懷安時,身上也有類似的傷口,並且比這更加嚴重,半張臉等於全毀了,就算是這樣,懷安還是願意跟他在一起,葉兵走了以後,那傻女人就每天坐在蘆葦灘上乾等,我怎麼勸也沒用,直到她發現自己懷孕。”

  葉衛軍笑著說:“我不知道這傷口又讓你們聯想到什麼,我的體質遺傳我爸,從小就對陰濕的環境沒有抵抗力,要看我的病歷嗎?”

  宋玉玲客氣地說不用,又說以後會替他跟炮筒兩人另外建一份醫療檔案,由她親自來填寫,李安民想到隔壁倉庫的病房布置,不由背脊發寒,這女人不是在開玩笑,她真打算把葉衛軍和炮筒囚禁在這裡。

  等李安民替葉衛軍擦過身,宋玉玲把酒精倒在他的手臂上,酒精燒灼著傷口,葉衛軍疼得手臂直抽動,他沒吭聲,但是臉色煞白,嘴脣發顫,李安民看了心疼,對宋玉玲要求:“你能不能換點別的給他消毒?”

  “不好意思,藥品不到位,先將就吧。”宋玉玲戴上手套,從手術箱裡拿出橡皮圈和針管。

  李安民攔住她,“你想抽他的血?不行!”

  宋玉玲給嚴懷德使了個眼色,嚴懷德立刻走上前把李安民拉開,宋玉玲在采血時故意把針頭戳歪,拔出來再插進去,接連好幾次失誤,然後笑著對李安民說:“你看,被你弄得心慌意亂,連血管都看岔位了,你學乖點,他才不用受罪。”

  李安民忍住氣,狠狠地瞪向她,不敢再多話,這女人不僅瘋,還歹毒,她根本不拿葉衛軍當人看。

  宋玉玲在葉衛軍的手臂和頸部各抽了兩管血,分在六個試管裡,貼好標籤,拿出炮筒的血樣放在燈光下對比,葉衛軍的血液很粘稠,顏色比炮筒的暗淡,深紅中透出微微的綠色。她把試管存放好,不死心地問嚴懷德:“你真的不需要確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嗎?也許能測出意想不到的結果,只采一小管,我今天就可以專門為你跑一趟。”

  嚴懷德說:“能配合的我盡量配合,只有這件免談,你是個講信用的人,不會毀約,對吧。”他說話的時候眼裡冷光森然,雙脣緊抿,整個面相變得非常凶狠,是李安民從沒見過的神態。

  宋玉玲看了他一會兒,眯眼微笑,收起手術箱,說道:“當然,協議還在,交易外的事我不會勉強你,你把她安排好,不要妨礙到我就行。”

  李安民試探性地問她:“你想把他們怎麼樣?就不怕被查出來嗎?這是在犯罪,你以為能一直瞞下去?我有朋友認識刑偵隊的,有本事你就一直關著我,否則我出去,你就完蛋!”

  宋玉玲根本不把她幼稚的威脅當回事,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敲敲桌面,說:“如果這裡被查出來,第一個倒霉的是嚴先生,接著倒霉的是跟你們有密切關係的親友,最後才輪到你自己,懂嗎?”

嚴懷德斜眼俯視李安民,提醒她:“說話做事之前先考慮後果,不要想當然。”

  李安民問他:“合作是誰先提出來的?”

  不等嚴懷德開口,宋玉玲就坦言道:“我在調查葉兵的時候認識了嚴先生,剛開始只是做個訊息交換的對象,後來才在生意上有往來,不頻繁,相互給個方便罷了,這次是我先找上嚴先生,要知道,嚴先生跟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放棄追查葉兵的下落,怎麼沒找到他本人,他兒子倒先冒出頭來,這不尋常。當然,我不否認嚴先生目前處於被動狀態,他一直不想把寶貝女兒給扯進來,嗯?”

  嚴懷德橫了她一眼,照常保持沉默。

  李安民心想她敢講得這麼直白,就證明有十足的把握,估計嚴懷德是上了賊船下不來,都說從商等於是一腳踏進黑道裡,成功的背後肯定隱藏了不少見不得光的黑幕,李安民不問了,哪個電視劇裡說過的——內幕知道得越多離死越近,為了長命百歲,她寧願當個傻子,再說宋玉玲能對苗晴出手,說不定早就派人潛伏在爺爺奶奶身邊,這個險實在冒不得。

  李安民心焦如焚,都快急哭了,葉衛軍和炮筒兩渾不怕卻有心思侃大山,完全沒有緊張感,還笑嘻嘻的,要吃要喝要撒尿,壓根不把危險的處境放在眼裡,也不知道是故作鎮定還是天生缺幾條神經回路。

  宋玉玲似乎在等什麼,時不時拿出手機打電話,嚴懷德也不是全天干耗在倉庫這邊,他還要去廠裡辦事,宋玉玲會讓兩個小流氓跟著他,其實就是隨行監視。

  大多時候,打手們都守在倉庫外面,宋玉玲不在時,他們得負責給囚犯餵水餵飯、消毒擦身,還要陪著去上茅房,這下李安民來了,讓他們省了不少心,至少不用蹲在籠子前伺候,一到中午,流氓地痞全都跑去倉庫外透氣,和樂融融地聚在院子裡吃飯曬太陽。

  趁倉庫裡沒人時,炮筒悄悄對李安民說,除了老海那四人幫一直跟隨宋玉玲,其他人全都是從當地雇來的小混混,無組織無紀律,很好搞定。

  李安民糗他:“你還被吊著,先搞定自己吧。”說著塞了他滿嘴麵餅,又把礦泉水灌進去。除了定時定點放出去大小便之外,沒有得到宋玉玲的許可,誰也不能打開鐵籠,李安民沒辦法,只能把手伸進籠子裡餵飯,他們吃的累,她餵的也累。

  葉衛軍說:“小妹,是我不好,讓你遇到這種事。”

  一聽到他的聲音,李安民的心就跳得飛快,胸前緊一陣鬆一陣,也不敢正視他的臉,只悶悶地說:“這不怪你,怪我,我爸也是……想挑明關係說一聲不就行了,還折騰出這麼多事來。”

  葉衛軍乾笑了一聲,澀澀的,李安民餵他喝了口水,盯著爛瘡看了好一會兒,疑竇越來越深,她爺爺腿上長有兩塊錢幣大小的座瘡,去年夏天只是輕度感染就發燒了,去醫院掛了三天水才好轉。

  就算葉衛軍的抵抗力比老年人強,身體構造總歸一樣,李安民雖然不懂醫,基本常識還是有的,以前不間斷的潰瘍就不提了,在大片皮膚腐爛化膿的癥狀下,這位大哥還能談笑自如,像沒事人似的,用“體質特殊”來解釋不是純屬扯淡嗎?

  李安民把礦泉水瓶子放地下,起身跑到窗前朝外窺探,老海那四人又在門前打起了牌,有的人在圍觀他們打牌,有的則聚在門口吹牛打屁,宋玉玲在隔壁休息,那女人連著好幾天沒睡上長覺,這會兒大概是熬不住了。

  她觀察了一會兒,又跑回籠子邊上,蹲在葉衛軍身側,輕聲說:“我看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進來,你實話告訴我,你爸是怎麼回事?真是死了以後又活過來的嗎?”

  葉衛軍笑得很無奈:“別聽那女人鬼扯,其實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姓嚴的基本上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只不過我爸不是逃兵,是僥倖生還,但這事不能說,你知道,那時候很敏感,一旦說了會被當成降敵的特務,他那時受了傷,再加上皮膚潰爛的癥狀,以為自己好不了了,才想在臨死之前再見你母親一面,他會離開肯定不是想逃避責任,他……他應該不知道你媽懷了你……”

  李安民愣了半晌,在鬆口氣的同時,心又擰了起來:“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妹?”

  葉衛軍沉默了很久,甩了甩頭:“我真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也可能我們不是……”

  李安民抬手示意他停住,說:“行了,兄妹就兄妹吧,照常處就好,反正你是我老哥,我是你小妹,什麼也沒變。”

  葉衛軍嘴巴一動,剛說了個“我”,又頓住,輕笑了一聲,嘆著說:“是啊,什麼也沒變,你是我小妹,挺好。”

  炮筒把頭用力往鐵籠上一靠,低聲罵了句髒話。

  李安民抓起衣服下擺擤了把鼻涕,順便把含在眼眶裡的淚水吸乾,抓住欄桿說:“那我問你,你爸是不是在認識我媽之前就結過婚了……你比我大不少呀。”

  葉衛軍沒說話,李安民當他是默認了,臉色更加黯淡,葉衛軍這才說:“他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就是你母親,要不然怎麼會想到要在臨死前見她一面?”

  李安民心說你就安慰我吧,反正愛多愛少還不就靠張嘴皮子,結過婚還搞外遇,這愛也未免太廉價了,她本來對葉兵是很有好感,還在心裡替他先預想苦衷,聽葉衛軍親口說出來,感覺就變了,牽完這頭再換那頭的做法,是對兩個女人不負責!

  “你爸人在哪裡,還能找到他嗎?”

  葉衛軍謹慎地問:“你找他幹什麼?要認親?”

  李安民握緊拳頭,兩眼被怒火燒得雪亮:“不,我要打他三拳,一拳為我媽,一拳為你媽,一拳為我自己,你不要攔我,我非要打這三拳不可!”

  葉衛軍被逗樂了,噗嗤笑出聲來,說:“那你打我吧,父債子償,我皮粗肉厚,隨便你怎麼打。”

  炮筒不甘寂寞地插嘴:“現在隔著籠子,想打都打不到。”

  李安民倒是被他的話提醒了,先放下自己的事,問他們:“這麼被關著也不是辦法,你們有沒有主意,我看那個姓宋的挺變態,說不通,她認定你們有問題那就是有問題,沒準真能把你們給解剖了,她的勢力很大嗎?好像牛得很。”

  炮筒琢磨著說:“也不能說勢力大,但是人面很廣,這女人是個邪頭,無牽無掛的,什麼都敢乾,但行事向來低調,善於偽裝,習慣玩陰的,加上這女人很懂道上的規矩,也有一套處事原則,所以有人願意罩著她,當然,看她不順眼的也大有人在。”

  李安民習慣性地追問:“比如……讓你去查她底細的人,是吳老闆的朋友?誰?”

  炮筒說不好講,他就負責搜集資料交給中間人,雇主很可能還同時找了其他人來做相同的事情,動手不動嘴是做這行最基本的職業道德。

  葉衛軍對李安民說:“宋玉玲的事不適合搬到檯面上,就算你認識公安局長也沒用,這一捅會捅出個馬蜂窩,只能靠手段私下解決。”

  李安民心說還手段呢,連手都動不了,要怎麼私下解決?炮筒說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李安民聽不明白,都什麼時候還拽文,不知道他們打哪兒來的自信。

  葉衛軍把李安民叫到背後,壓低聲音對她說:“我鞋子裡有個夾層,右腳,就在靠腳跟的地方,你摸摸,裡面夾了刀片,把它拿出來。”

  李安民立刻照做,從裡面掏出一個小紙包,打開看,是把單面刀片,只有一個指節那麼長。葉衛軍讓她把拴手腳的麻繩割開一道缺口,做完之後仍把刀片包好塞回夾層裡。李安民心想就算能掙開繩子也沒用,有人質在他們手裡,做什麼都是徒勞,危機得從外圍解決,如果能聯繫上周坤就有盼頭了,可惜手機全被宋玉玲收走,對外求助不可行。

  葉衛軍安慰說一切都會好起來,就以他四肢被綁的困獸姿態而言,實在沒有任何說服力。

  傍晚下了場大雨,山裡的濕氣加重,葉衛軍身上的爛瘡有惡化的跡象,皮膚破損蔓延到下頜,看外觀是細菌感染的癥狀,但他的口腔溫度非常低,維持在三十五度上下,神智也很清楚。宋玉玲只給他的傷口做了簡單處理,沒有提供任何藥物。

  宋玉玲手下的二混子是被聘來長期當保安的,工作制度是輪班制,分早晚班,一撥人跟著嚴懷德去廠房休息,另一撥子則換過來守倉庫。只有老海四人幫是親兵,雷打不動地跟在宋玉玲左右。

  到了晚上,老海四人照慣例在屋外守門,倉庫裡還留了三個夥計盯梢。李安民就坐在兩個籠子中間聽葉衛軍和炮筒聊天,宋玉玲來喊她去隔壁睡覺,李安民當然不肯答應,兩朋友都被關在籠子裡,她能睡得安心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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