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白伏詭話》第38章
紅手觀音04

周坤笑道:“沒什麼,就問問,我有個當律師的朋友也在做這行,鼎盛商業諮詢,聽過沒?”

王亮搖了搖頭,敵意頓時消減,馬星插嘴:“律師也做這個?”

周坤笑:“做,方法不一樣,其實沒差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王亮覺得周坤上道,有好感,周坤認為王亮有料,想打聽,安撫好王家老媽後,一行人到回民麵館吃中飯,李安民和高涵兩學生沒跟混社會的人打過交道,馬星脖子上有大片刺青,虎頭紋身,高涵和麗麗都有些害怕,她們插不上嘴,只能默默旁聽。

王亮說:“我高中畢業去當兵,農村兵,復員回來工作難找,本來想在家裡種地,為搞風景區,地被收了,在鎮上分了套房子,我爸在前面橋頭修自行車,我媽用補貼開小店,日子過得緊巴。退伍不久,我跟木廠小老闆乾了一架,是他先動的手,我們都受傷了,我傷得輕些,他家跟上頭交好,栽我偷盜,看守所關了一個月,局子裡再蹲一年半,成了污點,更找不到工作,坐過牢的哪家肯要?”

“我在牢裡認識了一大哥,關係不錯,他期滿後花錢把我也撈了出去,我現在就在他手底下乾活,專門追債,我爸媽說討債是流氓幹的,以為這跟外面那些鬧事收保護費的性質一樣,為這沒少鬧過,我說啥他們也不信,就因為我坐過牢,老大也坐過牢。”

馬星說:“我們公司是註冊過的,只幫客戶要債催帳,油子哥交代過盡量採取合法手段,實在不行再動用……”

他沒說完就被楊延輝從桌子底下踢了一腳。

李安民聽到“油子哥”這稱呼不由發怔,高涵靠著她耳語:“土匪頭子都出來了。”

周坤表情沒變,揚起眉毛:“油子哥是你們老闆?你媽說的毛禿就是他?”

王亮笑得爽朗:“那都是別人叫的,他本名張立。”

周坤又問:“那個木廠小老闆是白雲軒木藝廠的?”

  王亮說:“是啊,你認識?”

周坤搖頭:“在他家店裡買過木雕。”

馬星說:“我聽大伯講過,那家老闆以前拖過死人,燒過屍體,又在燒屍體的地方開木廠,咱鎮上沒人去他家買東西,都嫌晦氣,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外地來的。”

周坤笑笑,對此不予置評,換了個話題:“你們今天來要賬,欠債的是住那樓裡的人?”

王亮沒報名字,只說是個刺青師傅,好賭,欠了委託人的錢,年前上門催債,還了一小部分,簽下拖款欠條,這個月來三趟,沒找著人,鄰居說有些日子沒見他出來了,來找他的客人也說這段時間店沒開張,打手機關機,電話沒人接,估計是跑別處躲債去了。

楊延輝摸著下巴說:“那老滑頭說跟木藝廠廠長是老交情,能藉到錢,沒想到就這麼跑了。”

周坤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面才吃了半碗,她把帳付掉,帶著眾人速度往回趕,上三樓,302室,門上貼著刺青圖紙,老式的掛鎖木門,周坤從皮帶上解下鑰匙串,把一根尖端帶倒鉤的細鐵棒□鎖孔裡,輕輕轉動,咔噠一聲,鎖開了,三秒。

李安民跟高涵看傻了眼,這是什麼碉堡的□?馬星咋舌低嘆:“牛了,比咱小楊開的還快。”

周坤回頭瞟他一眼,卸了鎖,推門進去,屋內一片狼藉,躺椅翻倒,架上的工具被翻得亂七八糟,王亮“咦”了聲:“他回來過了?”

周坤轉頭看他:“你們進來過。”

她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王亮嘴巴剛一動,她馬上又說:“等會兒再講。”

麗麗捂著鼻子悶聲說:“這裡最臭。”

李安民聞了聞,是碘酊的氣味,藥水和顏料糊了一地,周坤讓他們在廳里站著,別碰地上的東西,高涵悄聲道:“這是不是叫保護現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起來像入室盜竊。”

李安民回道:“如果只是盜竊就好了。”

楊延輝靠近高涵,小聲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沒人回答他,李安民和高涵從外面望向廚房裡的周坤,周坤站在冰箱前,握住把手,門拉開一條縫,她緩緩吸了口氣,偏頭道:“欠債的人找到了,這裡。”說著拉開冰箱的門,從裡面倒出一個男人來。

是一具凍得硬邦邦,蜷縮成團的男人屍體,冰箱裡有大量血跡和尿液,一開冰箱門就聞到臭烘烘的氣味。

李安民心想:兩天兩具屍體,組織寫生活動的主任同志肯定沒看黃曆,這真是一路衰到底。

周坤手機通知王國輝,那邊傳回指示:全員在現場等候。

死者為豁嘴,嘴角兩邊有傷疤,平常戴口罩遮掩,追債三人是根據他耳後和手背上的疤痕確認其身份。

王亮緊張地問周坤:“你是警察?”

周坤靠在門口,說:“是外援。”

  馬星說:“人不是我們殺的。”

周坤像沒聽到他的話,只問:“你們來過這裡,什麼時候?”

馬星慌了神,大叫:“不是我們幹的,我們是來找人!”

周坤說:“我知道,別急。”看向楊延輝,他的眼神有些閃躲,周坤沒說什麼,又轉向王亮,換上輕鬆話家常的口氣:“你是退伍兵,我是半退伍的,聊聊而已,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王亮盯著她的眼睛,遲疑片刻,緩緩道:“一個月前一次,敲門沒人應,我們走了,三天前一次,開鎖進房間,沒找到人,今天是來給我媽送錢的,順便去看看,還是沒人,這次沒進來看。”

楊延輝補充:“鎖是我開的,三天前進來時屋裡還沒這麼亂,都是收拾好的。”

周坤問:“冰箱,有沒有打開冰箱看看?”

馬星平靜了些,搶著開口:“沒有,我們只是來找人,東西一樣都沒碰!”

王亮加重語氣強調:“跟我們沒關係,這幾次過來,我們連他的面都沒見到。”

周坤笑著說:“我相信你們,來,說說刺青師傅的事。”

王亮道:“只知道名字叫塗有才。”

  周坤問:“欠了誰的錢?”

王亮有些遲疑,最後還是說了:“雙鳴橋那邊有個豬肉攤,旁邊有開遊戲廳和兩家擺台球桌的。”

  “欠多少?”

王亮沒開口,楊延輝說:“不清楚,我們只負責追債,不煩其他事。”

他在撒謊,追債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債務情況,周坤笑,王亮馬上說:“兩萬多,都是小賭局。”

馬星道:“我們找他只是催債,沒做別的,就怕他越欠越多。”

周坤想了想,對王亮說:“你大哥跟那三家店的店主認識,是吧?”

三人都不說話,周坤也不再追問了。

半小時不到,專案組帶著勘察人員火速趕了過來,他們就在附近,在白雲軒木藝廠,王國輝一見到周坤爆粗:“媽的,被他逃了,你知道木藝廠裡面藏了什麼?十來具屍體,前面刻木頭,後面院子連著封閉的倉庫用來加工屍體,三米圍牆加鐵網,兩條藏獒看門,前面做工的跟後面扛屍的兩不照面,家人也說不知道有這勾當,牛吧。”

呂青春說:“他是跟一家外資企業合作,屍源基本可以確定,無人認領的死刑犯屍體和從外地醫院收購的醫用解剖屍體。”

  原來麗麗說的黑煙是屍氣。

周坤笑了:“這拆牆扒磚下去,沒準能牽出一片。”

王國輝瞪她:“你樂個啥?這邊情況咋樣?”

周坤把發現屍體的經過詳細敘述給他們聽,根據現場驗屍報告,塗有才是被磚塊砸破後腦,後被刀刺死,身上共有九處刀傷,三處致命,屍體被冷凍,褲內有糞便,根據排泄物和冷藏痕跡初步推斷,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月。作案工具是廚房的尖刀,浴室裡下水口有血跡,現場被刻意清理過。

值得注意的關鍵處——從死者口腔裡找到一把鑰匙。

現場勘查工作仍在繼續,王國輝就近選了王亮的家作為臨時據點,看見警察,彪悍的王媽媽也沒了主意,打電話把王爸叫了回來,李安民本來還以為王爸會劈頭蓋臉把兒子罵一頓,誰知大叔卻拍著王亮的肩膀說:“沒事,老子相信你。”接著板起臉對王國輝道​​:“這小子是混了點,但絕對不會殺人,你們搶了咱的地,可別再冤枉咱孩子!”

王亮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周坤對王家夫妻倆說:“放心,他們是協助辦案的人,破了案都有功,就跟這兩學生一樣。”她把李安民和高涵往前推了推。

高涵尷尬地抓著後腦,李安民嘴隨心動,想哪兒說哪兒:“嗯,有錢拿,挺多。”

王國輝一張老臉青了白,白了紅,最後還是豁達地對王爸說:“小周說的沒錯,只要他們好好配合,提供有效線索,案子破了都是功臣,有功有賞。”

周坤在旁附和:“我們局長說話算話,從不反悔。”

  王國輝橫了她一眼,沒吭氣。王家夫婦這才放心。

塗有才的紋身店沒有營業執照,靠貼宣傳廣告招攬客人,這條巷子很多店都是開在公寓樓裡,佔地小規模小,管得不嚴,檢查時把宣傳紙一撕,當地政府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店裡沒有助手,塗有才不是正經做生意的,平常很少出來走動,跟鄰里沒交集,有時,客人上門也找不到他。

王媽媽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一個星期前,清晨,陰雨天,她剛開店,正在卸門板,從樓道裡走出一人,穿黑雨衣戴口罩,拖著大旅行箱,她印象深刻,但是不能確定是不是塗有才。

黑雨衣、口罩、旅行箱,這些裝扮特點與錢繼森案的嫌犯相同。

房間裡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扣押在遊戲廳的身份證是偽造證件,沒人發現,三家店老闆與王亮的大哥張立是朋友,王亮他們幫忙討債算的是“友情價”。

店老闆、張立與王亮三人因有不在場證明,被排除在兇嫌之外。根據屍檢報告的描述,死者身上有洗紋身留下的增生疤痕。

刺青師傅為什麼要洗紋身,很有可能是為了隱藏身份,除了躲債之外,王國輝做了很多設想,卻絕沒想到塗有才竟然是早已死過一次的人。

呂青春在煤氣灶下隔板後掏出一個帶鎖的木盒,鎖眼與死者嘴裡的鑰匙匹配,盒內裝有一本工作冊,揭露了一件令人震驚的秘密。

塗有才,本名譚建忠,是個被銷掉戶籍的死人,死於十年前的殺人分屍案中。

而事實上,他是為了躲債與趙小波達成協議,共同製造了一起李代桃僵的死亡事故,真正的死者是趙小波弄來的一具屍體,這拙劣的偽造死亡被當成殺人案處理,竟然還找到了兇手。

當晚,王國輝發布了對趙小波的通緝令並召開緊急會議,集合當地所有警察和聯防人員,很快就確認了塗有才的真實身份,如今的死者塗有才就是十年前“被分屍”的譚建忠。

因為當年的殘肢上有與譚建忠相仿的紋身圖案,而譚建忠本人離奇失踪,據說通過血型比對等調查手段,最終確認譚建忠為被害人,法院對案情認定還做了一番精彩生動的描述。

當時,該死的沒死,無辜的“兇手”被判處死刑。

王國輝氣得胃疼,他與呂青春就案情討論了一個晚上,推測譚建忠以假死事件為要挾向趙小波借錢,也可能他知道趙小波在做屍體加工的非法勾當,趙小波怕事情敗露遂殺人滅口。

那麼,穿黑雨衣戴口罩的人並不是譚建忠,而是意圖掩藏身份的趙小波,從焚屍工到開屍體加工廠能夠看出趙小波是個唯利是圖的渾不怕,錢繼森與譚建忠與他有利益衝突,他有殺人的動機,逃逸可以說成是做賊心虛,但還沒找到他殺人的確鑿證據。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趙小波,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通緝令發出的第二天,聯防人員在雙鳴橋下發現了趙小波的屍體,確切的說,是屍體的殘骸——頭顱、手腳和臟器。

雙鳴橋兩頭有市場,一條龍的豬肉攤,周坤接到電話時,聽到呂青春正在呵令手下挨家挨戶偵訊排查。李安民和高涵牽著麗麗在觀音村里散步,周坤讓她們好好休息,獨自一人趕了過去。

高涵有些失望:“怎麼不帶我們一起?”

李安民覺得正常:“說是協助調查,外行畢竟是外行,說起來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外圍留意下就行了。”

高涵嘆氣:“沒想到周老師是乾警察的,聽呂隊長說她是模擬畫像專家,兩年繪臉上萬張,協助破案三百多宗,對兇嫌面貌的還原度比智能軟件更高,都當她是機器在用了,速度還特快。”

李安民同情地說:“怪不得她要辭職,這麼操能受得了嗎?”

高涵眼睛冒星星:“就算是自由人,還是會被招去協助調查啊,我覺得她不做這行挺可惜的,看她盤問三流氓的架勢,帥翻。”

李安民糾正她:“別三流氓三流氓的,瞧不起人討債的呀?那也是份苦差事,要尊重勞動人民。”

高涵拿斜眼瞅過去:“餵,你不會瞧上那仨其中一個了吧,昨天在王家,你盯著他們仨,眼睛都看直了,是誰?楊延輝?他長得倒好看,細皮嫩肉的,最不像流氓。”

李安民吐著舌頭說:“怎麼可能,我是覺得他們的相處模式挺親切的,以前我也認識三哥們儿,老大沉穩有氣派,老二看著斯文其實最狠,就服大哥一人,老三爽快直腸子,跟王亮他們那組合太像了,不過王亮的脾氣更火爆就是。”

高涵歪過頭:“我怎麼不知道你認識那樣的人?什麼時候的事?”

李安民想了想,記憶有些模糊,“說不清楚,大概上小學吧,就有這麼個印象,經常被他們帶著玩。”

高涵咧嘴一笑:“你這人就是這樣,漫不經心的,老記不住人臉和名字,初中同學聚會,你說你認出幾個,才分開沒幾年就忘得精光,可別哪天連我也給忘了。”

李安民也跟著她同笑:“不上心的人記他幹嘛,我對你上心呀,天天惦記呢。”

高涵搓著胳膊,擺出無福消受的表情:“你別肉麻我了,雞皮疙瘩都能摘下來炒豆子。”

兩人嘴皮子耍得正歡,徐師傅挑著餛飩擔慢悠悠走了過來,麗麗把頭埋在李安民懷裡,自從徐師傅的手出血那時候起,麗麗見到他就表現得很認生,香噴噴的餛飩倒是照吃不誤,只有把碗端給她時才肯開金口喊人,她對陌生人向來很抵觸,高涵也是倒貼了半個多月才跟她真正膩乎上。

姐們儿倆跟徐師傅打了個招呼,徐師傅說:“回來的路上碰見周老師,她趕著去雙鳴橋,那兒出大事了,你們咋不跟著一起去?”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