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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詭話》第62章
殤婚06

  目前的情況是:劉修堅稱自己沒跟餘可嘉圓過房,餘可嘉雖然脫離了危險,但一直神智不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金花覺得這次鬧得太難看,收不了場,就提出要退婚,她可不管領沒領過結婚證,照死不願意讓兒子娶個破鞋進家門,這婚真要結了,她的面子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

  餘家人當然不可能同意,離婚就等於間接承認女兒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他們丟不起這個臉,

  抓著老劉說:我女兒的肚子就是你兒子搞大的,流掉的孩子就是你劉家的,你們得給我負責到底!

  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在醫院裡差點打起來。劉修站在門口迎賓時能說會道,真遇到事就傻了,蔫蔫的,縮在小金花身後不敢抬頭,老劉平常就不愛說話,從醫院回來後更懵,別人講什麼他也不理,一個人呆坐著發痴。

  管師傅聽說新娘子沒事也鬆了口氣,拍著老劉的肩膀說:“我先回去了,兩頭離得近,隨時有事隨時找,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盡力。”

  管師傅對陌生人冷淡,對朋友卻異常熱心,他在村裡搭伙大半年,跟村人都混熟了,每到過年過節,村民就把吃的用的往廠裡送,餘苗村要是有個什麼事,不用別人來找,管師傅自己跑得勤快。這回老劉家發生這麼大的事,鱸魚掌櫃就知道管師傅清閒不了,肯定要跟在後面操心,做朋友的願意替他分憂解勞,但是不能占用無關人士的時間。

  於是在回程路上,鱸魚掌櫃提議說:“管哥,我看你有得忙活了,不如我先送李小妹回去再過來。”

  管師傅沒意會,不爽地嘟囔道:“幹嘛?跑來跑去的好玩兒?先留著,我這邊又不缺吃少穿,住也有地方住,你急什麼?”

  鱸魚只好把話說白:“當然急,人家親還有事,最後也沒靠上你什麼,是我帶她過來的,有責任再送回去,又不要你管哥出路費。”

  李安民在內心小掙扎了片刻,總覺得就這麼一走了之會不安心,就說:“沒關係,我這邊急也急不來,劉老家那是要緊事,依我看,既然是喪氣引發的事故,那就去找產生喪氣的原因,治病要治根。”

  觀花婆道:“通常人死都會產生喪氣,古人出喪忌諱多,生肖相沖忌、有身孕忌、癆病忌不足六歲的孩童忌,死刑犯忌……一方面是怕死人撞煞成跳屍,另一方面則是怕喪氣對衰弱的人有影響,不注意還會犯太歲,一旦入殮,喪氣很快就會散去,可劉大家的喪氣久淤不下,還有增勢。”

  管師傅說:“餘苗村近來沒死人,老人家都還健朗,不會真是害太歲了吧。”

  鱸魚掌櫃嘀咕道:“老劉家有個床頭太歲呢,年年犯。”

  出了林蔭道之後陽光普照,觀花婆哼哼道:“這一曬頭暈眼花,老婆子歇著了,白天沒事別叫我。”

  她潛了,李安民嘴裡也清爽了,趕緊吸幾口新鮮空氣,把濁氣全排出,讓清氣流通,頭頂上像開了百竅,感覺倍兒舒服。

  下午,管師傅見太陽好,把儲藏櫃裡的偶衣拿到後院曬,李安民就跟著幫忙,木偶的衣服尺寸各不相同,多用過漿的硬布縫成,平平整整不會起皺,有些衣服上還連著木頭扎成的四肢,往架子上一撐,就像是掛了個無頭的軀體。

  李安民臉皮發麻,指著懸掛起來的偶衣問:“你們看,這像不像新娘的姿勢?”

  上身因重量前傾,雙臂因肩部被吊起而向外張開,兩腳離地,腳尖自然下垂。

  鱸魚掌櫃一看,眼睛發亮,說還真像,管師傅潑涼水:“不早就覺得新娘子像被吊起來的啦?問題是為什麼會被吊起來,是被什麼吊著的,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中邪!”李安民跳起來,抓住管師傅的胳膊說:“可能給你說到點子上了!”

  管師傅哎喲喲的叫疼,把她的手輕輕撥開,問:“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李安民先說抱歉,接著道:“中邪,邪氣,之前我老想會不會出鬼,什麼鬼上身,鬼附體,可婆婆說沒看到鬼,是喪氣衝撞,不全,喪氣衝撞是導致流產的原因,不能解釋新娘的怪異行為,那是怎麼回事?管師傅說了,中邪,邪氣上身,這邪氣,可能來源於別的東西。”

  管師傅和鱸魚掌櫃叫她講清楚,李安民覺得沒確定的事不好說出來,等晾好偶衣之後,再度回轉餘苗村,剛進村口就迎頭碰上發喜糖的張媽,她正帶著個穿花衣的婦女往村裡趕,趕得面色潮紅、滿頭大汗。

  管師傅忙喊住她,問道:“張媽,出什麼事了?瞧你急的。”

  張媽揮手扇風,氣喘吁吁地說:“唉!還是那個老劉家啊,新郎官發痴了,動也不動,連話都不會講嘍,憐阿婆說這八成是中了邪,叫我趕緊去請仙娘來瞅瞅。”

  仙娘就是跟在張媽身後的花衣婦女,化濃妝涂胭脂,頭簪石榴花,打扮得很鄉土,聽說這女人住在鄰村,是走土地廟的神巫,會“請天公”,近來巡遊到山裡,替中頭風的小孩收驚喊魂,百試不爽,名聲就這麼傳開了。

  那仙娘一見劉修就說“印堂發黑”,接著在屋前屋後巡繞一周,拍板釘釘,說這是家裡缺少公婆神的庇佑,宅邸犯凶,子孫後代常夭亡。

  公婆神是潮州地界的本土神仙,這神的來歷帶點悲劇色彩——傳說一名獨居的已婚女子因耐不住寂寞而與男人私通,事跡敗露後雙雙被殺,屍體就埋在床下土中。女人被殺後,丈夫又續弦,後妻生的孩子陸續夭折,那家人疑是亡魂作祟,就在七月七設神位,供奉那對被埋在床下的情人,從此以後,家中平安,孩子茁壯成長。

  有人說因那對情人沒有子女,所以死後反化作保護孩童的守護神,當地人就把他們稱作“公婆神”,又叫“花公花媽”,以後每年七月初七都要祭拜,由此成了一種習俗。

  小金花嚇了一跳,忙說:“我每年都去廟裡參拜,一次沒落下過。”

  仙娘擺手道:“現在人口越來越多,花公花婆哪能忙得過來?不可能每家每戶都照應得到。”聲音尖細,鼻音很重,語調有些做作,說話也像唱戲。

  管師傅和鱸魚掌櫃被喊去搬桌椅,李安民就扒在門邊往堂屋裡看,見劉修靠坐在圈椅上,歪著頭,兩眼緊閉,口角流誕,嘴裡還嘰裡咕嚕地說著胡話,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酒臭味,心想這不是睡糊塗了嗎?

  老劉沒加入迷信活動中,坐在門口抽煙,嘟噥道:“昨兒中午喝上頭了,這是酒勁後發,又加上整夜沒閤眼,唉,咋個婆娘不聽人說,都鬧去,都鬧去,老子煩不了,小到臘搭咚戲。”

  他用蚊子哼的音量在嘀咕,但是李安民就站在旁邊,全聽到了,蹲下跟他搭話:“劉大伯好。”

  “這不是管師傅家的小妹子嗎?來,坐坐坐,別蹲著。”老劉把煙頭在地上按熄,挪坐在墻根下的石墩子上,把矮板凳讓給李安民,虛著兩眼上下打量她。

  李安民也不客氣,坐上凳子,把包小心放在身旁,低頭看——腳下全是煙屁股,抬頭看——老劉還穿著昨天那套灰西裝,不新了,變得皺巴巴,肩上沾著灰白的墻粉,他臉色發黑,眼裡泛著血絲,一看就是沒睡好覺的。

  李安民就問:“劉大伯啊,聽張媽說劉先生中邪了,我看不是挺好的嗎?”

  老劉探頭往裡窺了一眼,咂嘴道:“阿修遺傳我老頭子的體質,若喝快酒,當時顯不出,隔天犯暈,昨夜在診所裡沒睡得上覺,心裡也擰巴,咋個婆娘不聽我講,非要請仙娘,這是仙娘治得好地嗎?不說她,不說她,隨去。”說完了又往裡窺,就像是怕被裡面的人聽到。

  李安民心想憐婆說老劉是妻管嚴,看來還真不假。餘苗村的人一向迷信,有什麼事會先王牛鬼蛇神上想,憐婆說話有公信力,她昨天就宣稱新娘子是見鬼了,今天新郎官再中個邪,正好成雙成對,村人也覺得合情合理。

  管師傅和掌櫃的把堂屋布置好,該清理的都清出去,將晾柿餅的竹床抬進來,仙娘把蓋在籃上的白布一掀,裡面裝著紙錢、香爐碗、紅燭等祭祀用的器具,說要辦一場法事把公婆神請到劉家來,好事的村人全湊來看熱鬧。

  仙娘說公婆神是床頭神,法事要在床上辦,就把竹床當成供桌,燃香爐,獻供品,燒紙錢,仙娘跪在供桌前,手持檀香高舉過頭,嘴裡喃喃念咒,突然像打擺子一樣渾身發抖,站起身來,將檀香插在爐碗裡,轉身坐在竹床前的方凳上,坐得很端正,兩手放在腿上,開口說話,竟然變成了男人的聲音。

憐婆屈身下跪,嚷道:“拜爺呷臨,拜、拜、拜!”每說一個拜字,就跟著磕一個頭。

  村人沸騰了,都說這是土伯爺駕到,屋裡屋外嘩啦啦跪倒一片,老劉跟著跪,李安民只好入鄉隨俗,管師傅和鱸魚掌櫃兩個鬼精的,搬完床就不知道溜哪裡去了,全場找不到人。

  參拜過後,被土阿公“附身”的仙娘撮出香爐中的米灰混入水中,又放下兩粒藥丸,老劉細聲嘀咕:“是醒腦開竅的方子咧,唬鬼。”

  李安民朝他身邊挪近,輕聲說:“沒準是真的,你聽她的聲音,變成男的了。”

  老劉偏頭瞧她一眼,撇嘴道:“假地,我老家也興這套,都是裝地,甭信。”

  李安民瞧那仙娘指尖沾著灰,還伸手在水裡攪動,擔心地說:“別喝出病來。”

  仙娘像感應到別人有疑惑似的,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咕咚咽下肚,老劉說:“沒事兒,喝不死,髒到肚裡成金元,她就是要騙個錢。”

  李安民覺得劉大伯也好笑,偷偷摸摸說得憤慨,膝蓋扎地不敢起來,聽說有人列過一個“全中國怕老婆地區排行榜”,潮州高居榜首,這老劉還不是本地人,也這麼畏縮,沒準是大環境造就小性情。

  劉修飲下符水後打了個飽嗝,噴出一團酒氣,咂咂嘴,眼皮子開合兩下,抬手擦去嘴角的口水。小金花馬上就跑過去問長問短,劉修迷迷糊糊地說:“媽啊,不行了,讓我再睡會兒。”

  仙娘說:“他才剛回魂,不能驚著,睡一覺就沒事了。”

  老劉哼氣:“本來就是睡一覺便沒事。”

  小金花千恩萬謝地扶兒子進臥室,沒一會兒又折了出來,仙娘從竹籃裡拿出五個香爐碗放桌上,說道:“光靠去廟裡參拜是不行的,你家有多少人,便在每人床頭擺上公婆爐,養老護少,子孫平安,你拜得勤,花公花媽才會特別關照你家。”

  小金花走到老劉面前把手一攤,狠恰恰地說:“錢在你身上,拿來。”

  老劉一個字沒敢吭,翻著口袋把紅包票子全都上交給太歲夫人,憐婆在群眾中幫著宣傳推銷,有人在見識了花公上身的奇跡之後紛紛搶著送錢賣碗,仙娘把存貨發完,留下名片,拐上空籃子,揣著滿口袋的鈔票,扭屁股揚長而去。

  這時管師傅和鱸魚掌櫃才從後院走出來,鱸魚掌櫃對那仙娘很感興趣,對李安民說:“走,我們跟過去看看,看她有什麼把戲。”拉著她就往村外走。

  兩人像做賊似的跟蹤在仙娘身後,出村走了半里路,經過一片玉米地,這地是開在斜坡上的,植株高大,秸稈粗壯,地勢越往上,長得越密,地勢低則較稀疏。仙娘走著走著,忽然渾身一抖,停下腳步。

  鱸魚掌櫃和李安民也跟著停了下來,鑽在坡腳的大葉子裡遠遠觀望。就見仙娘左瞧右看,把空竹籃隨手丟在地下,跑到一株玉米稈前,捋起襯衣,解褲帶脫褲子,從兩腿間掏出一根短棒子,用手扶著,挺胯向前撒尿,一邊尿還一邊左搖右晃。

  尿了將近有兩分鐘,仙娘叉著腿上下抖了抖,提起褲子粗聲道:“憋死老子了。”抄上竹籃,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往前走。

  “臥槽!我勒個……操!”鱸魚掌櫃震驚得下巴都掉了,從葉叢裡爬出來,指著那仙娘用尿澆灌的地方,罵道:“是個他娘的公鴨子!太他媽坑爹了!”

  李安民把唾沫吐在手上抹眼皮,碎碎念叨:“針眼退散,針眼退散,我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鱸魚掌櫃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親,我就是懷疑這仙娘帶了什麼錄音設備,看她會不會拿出來,真沒想到竟然是女變男,雷到你了,真不好意思啊,回去叫張媽她們掏個草雞蛋給你下針眼。”

  李安民連忙說:“沒關係,我沒看清楚,太短了,全被手擋著,真沒看見什麼,真的。”

  鱸魚掌櫃搗頭說“是是是”,臉色有點尷尬,白面皮上浮起紅暈,李安民這才想到鱸魚跟她年紀相仿,別看掌櫃的平常一口一個親,網絡用語說得滑溜,其實興趣愛好跟這個時代很脫節,也就是在大嬸大媽中吃得開,像這種迷戀二維的技術宅,大多在某方面相當純潔。

  李安民輕咳兩聲,手指摳臉,不談二兩君,正色道:“那傢伙是個騙子啊!騙了村民的錢,得去報案。”

  鱸魚掌櫃叫她稍安勿躁,說:“這種人背後肯定有組織,先不要打草驚蛇,把老劉家的事解決完再說,我看那劉大公子是有些不好,面色青灰、印堂發黑,別也是撞了喪氣。”

  李安民不懂相面,如果新娘子是中邪,那下一個會輪到新郎也不是沒可能,就問道:“你知道在村裡揚喜的戲班子是從哪兒請來的嗎?我要去問個事。”

  鱸魚掌櫃說:“那草班頭子是村長的好友,也參加了婚宴,還在村裡呢。”

  李安民趕緊回頭找人,那草班頭子在村長家中作客,是個五十來歲的白胖大叔,那天揚喜演出時他也在台上,扮的是個丑角,上妝時和卸妝後那就是兩個模樣,來來回回在李安民眼前走動了好幾次,沒被認出來。

  李安民想打探那名花旦的事,就問他戲班子裡是不是有這麼個女藝人,草班頭子道:“按你說的,那應該是明清時期的戲服,我們班子不走那個風格,頭上戴的多以帽巾為主,很少用上盔冠,草台戲哪能搞得太複雜?”

  鱸魚掌櫃也說那天沒看到這麼個人,問她要不要找其他村民打聽,李安民對自己的猜測有了八分把握,心想餘苗村的人那麼迷信,怪事最好少張揚。考慮了一會兒,就去劉家找小金花。

  劉家大門是敞開的,老劉跟管師傅坐在門口談心,小金花在堂屋裡招待親戚朋友,左領右舍隨意竄門子,李安民走進去,把小金花拉到後院,問她:“劉嬸,你們家是不是有件祖傳的嫁衣?”說著把那花旦的穿著打扮描述了一遍。

  小金花瞪圓眼睛道:“又是朱媽個關不住嘴巴的給到處傳的……”轉念一想,自言自語地說:“不對呀,我沒跟人提過那衣服是啥樣式,你怎麼曉得的?”

  李安民就忽悠說是仙娘指示的,當著眾人的面不方便公開,花公急著趕回廟裡,就把這事交託給他們來辦。餘苗村的人或多或少知道管師傅有跳神的能力,只是不在外人面前顯山露水。

  小金花一聽說是仙娘交代的,李安民還能把那件嫁衣的款式細節都描繪地宛如親眼看到,更是不疑有它,惶恐地問:“那嫁衣怎麼了?”

  “要先看看。”

  小金花讓李安民三人去後院等著,她先到堂屋跟客人們打聲招呼。

  管師傅瞪眼問:“你搞什麼名堂?”

  鱸魚掌櫃也說:“我們什麼時候跟那人妖搭上關係了?親,你扯渾了。”

  李安民把該確認的事都給確認了,也不套花花腸子,直說:“我不是提過看到一個穿清朝嫁衣的花旦嗎?那花紋樣式就跟老劉前妻的嫁衣一個樣,我是在看到偶衣時聯繫上的,因為那花旦的姿勢和新娘子的姿勢很相似,管師傅說像是被人從上面吊起來,晾偶衣時我就覺得……更像件衣服被掛在架子上,依我看……”

  話還沒說完,小金花就在門口喊人,李安民小聲道:“別急,去看了再說。”

  三人跟隨小金花來到緊接大屋的平房裡,這房子有中堂,單面兩間耳房,後院裡還有兩間棚屋,房裡堆滿老傢具,有很濃重的塵土氣味。小金花推開小房間的門,木門老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高矮不一的實木櫥櫃順墻擺放,窗下放著一台老式縫紉機,旁邊立著一座木製衣架,跟管師傅家的井形架子有點像,做工更加精細,兩面有雕花,底座有掛鞋子的木釘。那套清朝嫁衣就被吊在架子上,肩部夾起,袖子散開。

  【黑底廣袖的對襟上衣,大紅色三片式的長裙,裙邊垂著一圈金流蘇,布料上繡著牡丹花紋,黑得像墨,紅得像血】——跟那名花旦的裝扮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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