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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
開山斧繞著沈冬轉了三圈,還忍不住用手扯了一把那顏色黑漆,質地絨黑的大布。沈冬狠狠瞪他一眼,順手將布拽回來,開玩笑,就這塊厚布能遮了,雖然說男子漢大丈夫走光也沒關係,但修真界這群愛圍觀好八卦呀!
“了不得,這可是蔓聯山鵁鳥羽毛織成的,小十,你知道這布多少錢一尺嗎?”
“誰是小十,別亂喊!”還有修真界的計量單位也不與時俱進一下,沈冬想半天,才勉強想到三尺大約是一米,這不能怪他,現在幾乎不用這類說法。至於從前的記憶…誰家劍要懂計量單位?
“十方俱滅不就是你?瞧這名字朵拉風!”某斧頭摸著下巴,笑容詭異,還炫耀似的彎了一下滿是肌肉的手臂,得意洋洋的說,“我就知道,你們劍都是這種瘦不伶仃的小身板,多厲害的劍也一樣。”
“……”
沈冬真想一腳踹飛這傢伙。
不過以開山的個頭,估計這也只能想想。
但“十方俱滅”…不太像杜衡會起的名字,杜衡那種脾氣,肯定會選一個平平無奇,或者特別含蓄的名字。
搞不好這是綽號。
如此囂張的綽號,都能被修真界的人歪曲喊做小十,真是夠了!
“喊得像我前面還有九個兄弟姐妹似的,小什麼十呀?”
“那不叫小十,能叫什麼,小方?”
沈冬眼一翻:“我也沒見旁人叫你小開或小山。”
“哈哈哈。”這個笑點開山斧完全懂,他知道小開是啥意思,順帶還把沈冬也沒想到的笑點挖掘出來了,“小山…唐小山,那是百花仙子的名字,我能用這個嗎?哈哈!”
“呃?”沈冬愣住,斧頭兄如此神通廣大,連仙女的名字都知道?
“兄弟,沒看過鏡花緣吧!”
“呸,我當你真知道呢!”
斧頭兄把手一攤,怪聲怪氣的說:“兄弟你可真好糊弄,且不說天上到底有沒有百花仙子這麼個人,就算有,她又不是我們器靈,名字誰都知道。你看何仙姑,大家都知道她姓何,是個仙子,精衛是炎帝的小女兒,聽說洪荒上古時期沒嫁人的女孩都叫女娃。兄弟學著點,姑娘的名字不是誰都能知道的!”
滾蛋吧,你當人人是你,誰要去打聽這個?
沈冬大大咧咧的將厚布往肩膀上一搭,用一隻手臂壓著垂下來的布,保持按在胸口的位置。這塊布非常大,也很長,還拖出來一大截。沈冬疑心這是地毯,因為修真界貌似不需要窗簾這玩意,隨便在窗戶上做點花樣,想有多少光進來就多少光,換了杜衡師父那時代,住的還是山洞,哪里有窗戶?
聽開山斧的意思,這布的材料應該很難得。
嗯,想也知道,原先他在杜衡手上,忽然變回人形,又被結結實實悶到布裡面,竟然沒掉到地上去,照樣能停留在半空中。估計這塊布本身就是了不起的法寶原材料。
沈冬沒興趣聽修真界那群傢伙商量對策。
開山斧的脾氣顯然跟他一樣,他們在旁邊侃了沒一會,暴風雪就停止了。看來剛才帶著精衛離開的刑天已經回到了幽冥界,天空還是烏雲密佈,仔細看,能發現有無數灰黑怨氣從大地上升騰而起,估計等這些全部散掉,天就會放晴。
“鵁鳥,山海易購都沒得買,據說只有墨家與天衍宗還養著幾對,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別說用羽毛織成這麼大一塊布了,就連煉器出名的天衍宗,也只有鵁鳥羽毛做的手套一雙。”某斧頭蹲在雲堆上,沖那邊的一堆人努了下嘴。
“看到了嗎?就是那個兩眼發光看著你的駝背老頭,天衍宗的宗主!”
沈冬納悶的低頭看黑布,既不發光,也不堅硬,確實厚實擋風,可這不算優點吧!
“鵁鳥羽毛織成的布,是最好的煉器材料,柔韌,又能承載一切屬性的符籙與靈石。最重要的是,它本身就有防風禦風的特性,修真界再也找不出比這個更好的衣服材料啦!”開山斧興致勃勃,朝杜衡偷瞄一眼,神秘的說,“你家主人從前有件法寶叫凌天衣,就是這個做的,多彪悍啊,九重天劫都沒把凌天衣劈爛,就是壞了,墨家的手藝也修不好。”
沈冬忍了半天,終於脫口問:
“你跟的好歹也是日照宗的大長老,丹藥隨便賣,富得流油,你也不穿件好衣服,就在腰間裹一張皮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原始部落出來的呢!”
“嘿,你懂什麼,貴精不貴多聽說過沒有?”
“是有這麼個理,但我從來沒聽說穿衣服也得這樣,難道穿了一條國際名牌內褲,就可以不穿上衣褲子,直接在大街上晃?”沈冬斜眼瞟。
“咳咳!”
開山斧差點一跟頭摔到地上,伸胳膊劃拉半天,好不容易穩住,沈冬也總算發現這傢伙的確定,傻大個,重心不穩平衡能力差!
“你小子是守著黃金窟,不知道物價貴啊!”開山斧連兄弟也不喊了,瞪著眼睛嚷,“你以為我們器靈是能夠隨便用東西?衣服不能抵禦我們身上的煞鋒與殺氣,穿了有什麼用?誰我身上這是兕皮,懂嗎?一百爐固魂丹才抵得上起這一塊!”
如果開山斧說別的,沈冬還不一定有概念,但是固魂丹!幾十萬啊!
“那我身上這件?”
開山斧立刻洩氣:“三塊兕皮才能換一尺鵁羽布。”
沈冬差點眼前冒星星,他該不會把杜衡的全副家當裹在身上了吧!
那邊修真界眾人的討論也告一段落,展遠正掏出一個個小布口袋分給大家,余昆則跟在後面派發烏黑溜圓的小珠子,嘴裡還跟著叮囑:
“這是我鱗片煉化的鯤珠,可以控水,這雪融化難免鬧洪災,大家分頭處理去…至於布袋就給你們的門下弟子去幹活,收來的純正怨氣大家用不上可以賣給山海易購…”
“邊兒去,直接賣給我,做什麼倒手生意!”一個膚色鐵青,頭上長角,武器是九節金鞭的人嚷嚷。
余昆無所謂的順著說:“好吧,大家把怨氣全部賣給成敖,對了,我說老破龍,你記得把這些如意佛袋還給展遠啊,不然你會被坑一筆袋子錢。”
“阿彌陀佛,余昆你怎麼能擋人財路。”展遠似笑非笑。
“你天天罰款,還不夠?”
“那錢可不是我的,一半得給國家,你們整天先拆房子後毀公共設施,修復起來不要錢嗎?國家想找你們做個法調個颱風走向還要付錢呢,眾生皆苦,我也很苦啊!”
一時間,包括余昆在內,齊刷刷看展遠的神情都很古怪。
展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呵,你們猜得不錯,此番心境有所突破,十世輪回終將結束,最多三年,我就要過勞什子的天劫了!”展遠歎口氣,選這時候快飛升真是足夠糟糕。
“你們佛修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說劍修的天劫最恐怖,你們的天劫就最輕鬆,只要十世修行大圓滿,功德過得去,就沒有飛升不了的!”白術真人跟著歎氣,大概是想到自己,“當然這十世大圓滿,也有四百多年沒人修成過了,修真界整整四百年沒人能飛升,我師父那輩更是全部隕了!”
沈冬終於想起來他忽略了什麼事。
杜衡的師父飛升了,但至少杜衡鑄劍的時候,白鬍子老頭還是在的。劍修要帶著靈石同修三百年才能鑄劍,也就是說杜衡他師父應該就是在這兩百年內飛升的,而整個修真界都不知道這件事!這也太神奇了!
劍修遇到的是九重天劫,那聲勢想瞞也沒法瞞住。
沈冬看杜衡,發現他沒吭聲,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絲毫端倪。
杜衡沒有反駁白術真人的話,看來他是不願說出自家師父的事,沈冬覺得其中肯定有名堂!
那邊展遠接了白術真人話茬,苦笑道:“但我們佛修也有一點不好,你們若是想繼續停駐在人間,可以封印實力,拖個兩百年都行,能慢慢準備渡劫的事…可我就沒這個能耐了,凡人都說,立地成佛,那是說飛升就飛升,想拖延一個時辰也沒法子。你說現在天上那情形,去了幹什麼?”
眾人紛紛跟著長籲短歎。
這麼多年,代代的目標都是飛升,忽然有一天,這理想出問題了,要是消息宣揚開,修真界肯定大亂。
“精衛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杜衡忽然開口。
余昆跟著一拍腦門:“對啊,萬一她是跟刑天串通好的呢?”
“這不可能,她沒必要說這種謊!”白術真人有點死板,不過通常情況下他比較有道理,至少比余昆可靠多了,“這對幽冥界沒有好處,刑天雖然暴戾,但並不在乎修真界,也不想留在人間,他只想上天報仇。”
杜衡抬眼,弦外有音的說:“精衛不可能知道天上所有的事。”
余昆一怔:“你是說…精衛不想說假話,但她也可能被別的小仙誤導。”
杜衡淡淡點頭,乾脆點明:
“諸位不妨想一想,如果我與余昆…不,是今日在場的諸位全部離奇失蹤,修真界會怎樣,為了爭權奪勢打起來?”
眾人紛紛哂然。
別開玩笑了,那大家還不立刻嚇死,趕緊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等到確定安全後,才會小心翼翼冒出頭,小心翼翼聚到一起,憂心忡忡商量究竟是怎麼回事。最後有可能整個修真界都放棄與人間接觸,全部退回各自山門蹲著。
爭權奪勢?修真界沒有那種玩意,各門各派的掌門長老都是看修為能耐定的,弟子門人敬仰的也是實力,或能鑄造法寶推演天機使用符籙等等這些技巧,別的什麼也談不上。他們的期望是成仙,人間朝代更迭都沒多大興趣,按照破葫道長的說法,呼風喚雨?那是要收費的,白耍給人看做什麼?就是古代的帝王,也沒法給修真者想要的東西,修真者當然對世俗不太在乎。
杜衡看著他們若有所思的模樣,又加了一句讓他們醍醐灌頂的話:
“天界,有什麼權勢可奪?”
連沈冬都忍不住叫絕了,對啊!
神話故事裡的天庭掌管三界,從神仙到妖怪、凡人、鬼魂,都要受到節制。目前看起來,真正在整個世界裡說了算的是天道,天劫也好災難也罷,統統歸它管。天道這玩意聽著玄乎,說白了就是天地間最簡單最牢不可破的秩序、規則。沒有陰曹地府,亡魂照樣投胎轉世,天庭不允許神仙隨便下凡,說不定是他們沒法下界。
現代一個凡人都知道,颳風下雨那是氣象變化,跟神仙沒關係。
天庭不是在地球外面,不然斬斷天梯有啥用,修為高的修真者一直往上飛就到了,還過什麼天劫呀!天庭跟陰曹地府、幽冥界一樣,是一個與人間有重疊的獨立世界,如果它沒法干預人間的一切,那還有個什麼權勢可言,關起門來打架嗎?
“這事兒,怎麼越搞越玄乎了呢?”余昆喃喃。
展遠默默思索了一陣,拍了下余昆肩膀:
“我倒是忽然覺得,你一直在人間留啊留,說不定反而留對了!”
“你怎麼說話的?不過…”余昆兩眼發光,十足興奮,“好像是這麼回事!”
眾人紛紛都是一個踉蹌,懶得搭理余昆了。
就當這傢伙是懶魚有懶福吧!
“不管他天上打生打死,我還是回家看我兒子,得把他孵出來呀!”
“貧道也要回去看師弟。”白術真人一板一眼的說。
“還有我的丹爐…”日照宗大長老招手,帶著開山斧就往東邊飄去。
疑似是蛟龍的成敖打了個哈欠:“我得回家睡覺。”
“我存了好多集電視劇都沒來得及看,忙死了!”余昆跟著跑了。
修真界眾人一哄而散,放心他們回家是不會迷路的,只要隨便找座城市,掏出山海易購會員卡,北斗神州特快歡迎你使用。
原地只留下沈冬與杜衡。
“回家去?”沈冬還記得自己吃了一半的泡面。
杜衡目光落到鵁羽布上,也不說話,就這麼打量苦逼裹毛毯狀的沈冬。
沈冬乾咳一聲,有點不自在:“聽說這玩意貴得要死,按照價值連城來論,我就是背了十座城在身上,能找個地方讓我換件衣服嗎?
※※※烏鴉偷亂入※※※
何仙姑是盛唐時廣州增城何泰之女,原名何瓊。
何仙姑家廟位於荔城的小樓仙源,始建於唐朝,明清兩代都有過大規模的修繕。
現在的何仙姑家廟是增城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也是當地八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