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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歡》第182章
第四十一章 放行

 京城一處鬧市,一家人聲鼎沸,來往平民眾多,魚龍混雜的三層酒樓,樓前空地上直直挑起二丈木柱,上端飄著迎風而動的血色旗幟,上書『香飄千里』四個大字。

 這裡名義上,是一個富商所有的酒樓,招徠八面來客,專做空腹生意,實為羅網在京師的一個據點,專為長老殺手以及羅網的各職人員休憩,接頭,躲避所用。

 三樓一個包間之內,滿桌子的杯盤茶盞,錦食珍饈,桌邊一雙璧人,女的清秀無雙,笑靨滿面,男的丰神俊朗,卻是面無表情。

 「南天竹,來吃點這個嘛,廚子特地做的呢。」

 語調溫婉,嬌俏動人,女子抬眸,夾起了一筷子翠綠的菜,躍躍欲要放到對面男子的碗裡。

 正是逝水,與墨雨。

 「勞煩小少主了,我擔待不起。」

 逝水伸手擋住了墨雨慇勤的筷子,冷面說道:「小少主,我想出去一趟。」

 「不行!」

 墨雨攸然變了臉色,瞬息又揚眉笑起來,說道:「南天竹不要老是說著,要出去,要出去的嘛,這裡不好麼?」

 「當然不好。」

 逝水毫不客氣,拍手將筷子甩在桌子,一推面前的碗,站起身來就欲往門口走。

 「不許走!」

 墨雨大吼一聲,快速跑到了逝水面前,努努力擺出笑臉,商量似的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出去,好不好?」

 「小少主—」

 逝水溢出一抹譏諷的笑意,一字一句清晰異常地說道:「我與隨小少主出宮至今,已經四日有餘,小少主從未讓自己獨自出行過,難道這,便是小少主所謂一生一世,而我們兩人從今往後,便要形影不離了麼?」

 「這,這……」墨雨語塞。

 「那南天竹如廁之時,小少主也要在旁看著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墨雨支支吾吾。

 「若是小少主不是這個意思,那便讓開,我要一個人出去透透氣。」

 逝水從墨雨身邊繞過,繼續向著門口走,冷不防墨雨回過神來,又跑到了前面,央求道:「那,那南天竹你能向我保證,你只是出去逛逛,絕對不去皇宮裡麼?」

 「保證?」

 逝水面色發寒,冷言說道:「小少主是將我當做執手偕老的人,還是當做奴隸了,出門一趟還要保證?」

 「不,不是,我只是,只是……」

 「既然不是,請恕南天竹不願保證,還請小少主讓開。」

 逝水這次沒有從旁繞,而是伸手,帶著點裡道將墨雨往邊上推了開去,墨雨吃了一驚,猛然抬頭道:「好!就算我是這個意思,你向我保證,你不是去見那個皇帝的!」

 「小少主非要我保證?」

 逝水瞇起了眼眸,眼裡浮現出了不耐與厭棄。

 墨雨被逝水的眼神直直擊中,心中一顫,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我向小少主保證,我會去見父皇,而後再回來。」

 「你—」

 「我怎麼了,小少主與師傅的委託,是以『終身相伴』為前提的,可沒規定我要事事聽命於小少主,我見完父皇即刻便回,不算違背那前提。」

 逝水說著便打開了門,抬眼正欲邁出一步,墨雨忽然從後緊緊摟住了逝水的腰,將臉埋進逝水背心裡,喃喃道:「南天竹,你不能走,這算不算是違背了『終身相伴』,不是你說了算得,也不是我說了算的,而是一品紅那個老不死的說了算的,他不鬆開,你就不能走,否則,那個皇帝還是得死。」

 「那,我說,這不算違背呢。」

 兩人耳畔忽然傳來琴瑟合奏的樂音,齊齊回首,卻見一品紅已經翩身從窗口翻了進來,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滿桌菜餚,饒有興致地盯著兩人的動作。

 拉拉扯扯,雨丫頭果然在死纏爛打,難怪瘋丫頭的臉臭得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一品紅想著前日裡見到腥風的情形,嘴角戲謔一笑。

 一品紅從永溺殿出來後,便回了丹藥房,等了有一會兒才見腥風面無表情地回來,洩憤似的狠狠踩著地板,好像要將已經破敗不堪的小樓,再轟出幾個洞來。

 「怎麼,小竹竹隨著雨丫頭走了,小違心傷,風丫頭得償所願,反而不高興了麼?」

 「很高興。」

 腥風咬牙切齒,說著『高興』,眼裡卻是熊熊怒火。

 一品紅有些迷惘,沉默著思量了半晌,終於理清了前因後果。

 風丫頭這樣子,似乎是在吃醋啊。

 原來還只是懷疑,風丫頭是不是對雨丫頭,有些超乎姊妹的想法,現在看來,八九不離十了。

 「風丫頭既然高興,能順便告訴我,小竹竹他們去哪兒了麼?」

 「你要做什麼?」腥風警惕地瞥了一品紅一眼。

 「呵呵,搗亂啊。」

 一品紅直言不諱,果見腥風眼中欣喜了一下,又理性地拒絕道:「既然是搗亂,我怎麼可能告訴你。」

 「當然是搗亂,風丫頭才能告訴我了。」

 一品紅嘴角帶著偷腥的笑意,湊到腥風身邊,喃喃道:「只是讓雨丫頭不要這麼黏著小竹竹而已,這個程度的搗亂,風丫頭應該很樂見其成吧?」

 腥風斜過眼來,目露深意地看定了一品紅。

 —呵呵,到最後,還不是告訴自己了。

 還是告訴地分外明晰,不止說了『香飄千里』的酒樓名,甚至連在幾樓,雨丫頭最喜歡的哪個包廂,都一一說明了,末了還一臉擔憂自己找不到地兒的模樣。

 「雨丫頭可以放開小竹竹了吧,這豆腐吃久,會招人厭的。」

 一品紅一邊隨口說著,看見桌上其中一個碗裡空空如也,便知這是逝水的座位,很不客氣地拈起了逝水放在旁邊的筷子,伸手就去夾菜。

 墨雨未及反應,已被逝水扣住手腕,輕而易舉掙出身去。

 逝水先是眼神複雜地看了一品紅一眼,然後也沒問什麼,更是沒有在意墨雨的表情,直接就飛身從門口竄了出去。

 師傅何故會答應墨雨這等委託,雖然心中有疑,但現在顧不上問這些了。

 自己離宮已經四日有餘,全天下都在交口稱頌自己和墨雨的奮不顧身,朝堂之上那些溜須吹馬的群臣,更是會向說些有的沒的,類似寬慰,又類似舒心的話語,不斷提醒父皇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往父皇傷口上撒一把鹽。

 這次,一定要問清楚,父皇為何隱忍克制,竟然願意寬恕自己的叛亂常倫,奪人妃嬪,這般尋常男子根本就咬牙切齒的行為,還大度到不可想像地給予了自己自由。

 「南天竹!南天竹你不許走—啊!」

 墨雨正欲跟著追出去,忽然被一陣勁風掃過,身不由己被吸到了桌子邊,一品紅揪住墨雨的衣角將她帶倒在凳子上,很是歡心地說道:「來來來,吃,吃。」

 「吃你個大頭鬼!」

 墨雨狠狠瞪著一品紅,怒吼道:「你怎麼能這麼幫那個皇帝?」

 「雨丫頭這可冤枉了。」

 一品紅赤紅的雙眸中泛出了委屈的意思,微微撅著嘴唇,溫聲勸慰道:「小竹竹都已經答應了,見完他親親爹爹就回來的,這也沒有違背雨丫頭的要求啊,小竹竹一生一世都給你了,怎麼的,連幾個時辰都不肯撥出去啊?」

 「你胡攪蠻纏!」墨雨心知理虧,口頭上也是駁不過一品紅,只能罵出一句。

 「還有啊,雨丫頭若是要與小竹竹為伴,那小竹竹的親親爹爹可是雨丫頭的公公呢,要好好兒孝順著點。」

 一品紅優哉游哉地嚼著嘴裡的菜。

 墨雨很不放心地看了看窗外的大街,見逝水已經沒了蹤影,便怒上心頭,劈手奪過了一品紅的筷子和碗,說道:「吃吃吃!這都是我的,不許你吃!還有,我告訴你,我就是要去把南天竹追回來,我不許他見那個皇帝!」

 「雨丫頭不要太過分了。」

 一品紅冷冷開口,原本和煦的臉上陡然一片冰寒。

 好言相勸,給了台階,自己已經破例如此,居然還敢如此不識抬舉。

 「我好像還沒有答應過,要對雨丫頭那委託的內容,保守秘密的,雨丫頭不要逼我將此事抖給小竹竹。」

 「你,你敢?!」

 墨雨被踩中痛處,心中一驚,卻仍然嘴硬。

 「我一品紅,好像還沒有不敢做的事情。」

 一品紅悠悠說著,瞇眼冷冷掃過墨雨臉上的妥協漸露。

 墨雨逐漸失了氣勢,顫巍巍坐在凳子上,雖然還是不死心地看著喧鬧的街上,卻沒了欲要起身的意思。

 「那,我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吧?」

 一品紅轉而又笑起來,伸手接過了墨雨緊緊攥住的碗筷,無視她外強中乾的怒目而視,毫無芥蒂地開始風捲殘雲一般掃蕩桌上的菜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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