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好！很好！非常好！」

霍克得到消息之後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震驚，也不是怒火，而是對著消息大笑。

「老師？」阿摩茲不曉得該對老師的反應說什麼，他早就瞭解到老師跟一般人不太相同，但是就算知道，他還是不太能預料。

照理說，聽到自己的國家被攻擊，而且戰況非常危急，已經有兩座城市在短短一天的時間中被攻下，一般人的反應是震驚或是憤怒的吧？可是老師完全沒有這一類的反應，他只是笑著，大聲笑著，開心的笑著。

截然不同的反應，教他不曉得該怎樣去應對才是正確，要不是他太尊敬霍克的話，真的會有一股衝動去懷疑在霍克的心中，飛齊的地位究竟被他放在什麼樣的位置上。

「放心，他們的攻勢只有在開頭才有機會這麼精彩，你以為煉金術武器是那麼好製造的東西？材料可以多到一路轟到首都？」

關心則亂，不用大腦想也知道不可能，要是煉金術武器那麼好製造的話，整個大陸的戰爭方式會完全的改變，魔法師跟戰士不再是主流，煉金術師也不會是一門冷門的行業，今天飛翔大陸的版圖早就完全被幕特給統一。

就是因為煉金武器難製造，戰爭才會以魔法師跟戰士為主。這一次亞倫提特採用這種作戰方式，恐怕是把奇斯的煉金術物品跟幕特這數百年來的儲存都給用完了也不一定。

霍克的解釋讓阿摩茲稍微安了一下心，可是首都快要被敵人給攻擊也是事實，他們還是必須想出辦法，對方畢竟擁有強大的龍騎兵，還有幾個年輕卻厲害的戰將。

[飛齊早該要好好思考他們政治上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奇斯的領地並沒有飛齊廣大，但是他們卻擁有比飛齊更多的人才。

這兩年來稍微開放平民可以擔任一些政府的小職位之後，他才注意到，平民怎麼說都是最廣大的階層，比起貴族的數量要多數萬倍，要是一千個貴族裡可以出現一個人才，同樣的數位去推論，那如果可以給平民更多的機會，是不是就會多出上萬個人才來？

那些平民在那些位置上做得並不差，甚至比一些貴族還要來得好，可見才能並不能以身分來做區分，現在才懂這些，輸給了奇斯一大步。

「但是首都那裡並沒有人可以跟奇斯的戰將對抗，左相那個混蛋根本對龍騎兵沒轍，要是陛下將軍隊交給左相，到時候會失去的將不只是第一道、第二道城防而已。」

在他想來，還是必須要由老師出戰比較讓人安心，連他自己都沒什麼自信可以對付奇斯的龍騎兵跟千奇百怪的作戰方式。

「你可以去接手，我幫你跟陛下說一聲，我想我的話，陛下還是願意接受的。

阿摩茲急得要跳腳。「老師！我沒有把握，跟處理龍城的閒雜事物比起來，我領兵的效果頂多比左相有條理而已，不是一個好將領。」他有自知之明，當初霍克培養他的時候，也是以政治為主，戰爭是夏特拉所擅長的，只是可惜夏特拉離開得早。

霍克的手指在桌上輕點。他說的話他當然知道，兩個學生是他教出來的，誰擅長什麼、誰對哪一樣科目比較好，他都很清楚。

但是他實在是不想出兵，奇斯為什麼會這麼做，他心裡有數，為的就是要逼他出來，要不然穩紮穩打的打過去不是更好？

他只能說，這招用得很好，非常非常的好，就像他剛剛說的那樣，他們還真的是逼他不得不上戰場。現在全飛齊朝野，就連左相，對他立刻領兵抵抗奇斯的進攻這件事，肯定半點異議也沒有。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比一山高……

修?亞倫提特，不但擁有不輸給他父親的智慧，也有不輸給自己的手段，這個年輕人可以光明正大，也可以陰險卑鄙，他逼他出來絕對是還有後招在等著，只是他老了，想不出來他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對付自己。

「老師？」

霍克歎息。「我會領兵回去，沒想到我也會有讓敵人得意的一天。」

飛齊，早該要改革，只是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也不知道陛下對這一點覺悟了沒有，他霍克雖然自信在戰事上沒有多少人能勝過他，但，他也不是萬能的，他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飛齊乞利城外

[里昂本來猜想說不定他們有機會可以攻下第三道的防線，飛齊的援兵速度比他們預料到的還要慢一些，但是以他縝密的腦袋一想，立刻就想到他們忽略了什麼……" A#

飛齊如今的版圖比兩年多前還要大許多，想要彙聚一定的兵力抵抗，會花上比過去更長一點的時間，所以原本他們的計畫是在攻下第二道防線時就可以準備轉移陣地，現在他跟一群龍騎士卻遠遠的把六萬士兵給拋在後方，讓他們沒有發揮實力的機會，兩天的時間大軍全花在趕路上，而龍騎兵差那麼一點就可以攻下這第三座城池。

「飛齊的援兵到了，我們是不是……」

雷瑟剛剛飛得最遠，所以他是第一個發現飛齊援兵已經到達的人。

里昂點點頭。「一個一個來，你先走一步，接下來我會讓所有龍騎兵慢慢離開不讓敵人發現。」必須讓人以為，在連續的作戰之後，龍騎兵已經疲累不堪，所以休息換一般的士兵上陣。

雷瑟接令，他讓夥伴露出一副疲憊的樣子，然後緩緩的往後方飛回去。其它的龍騎兵看到他這個模樣，知道第二個計畫正式展開，在里昂眼神的示意下，慢慢的減少龍騎士在戰場上的數量。

當後方的六萬大軍趕至並紮好營時，剩下的幾個龍騎士也做出準備回營休息的模樣，進入到營區之後立刻轉移方嚮往北淨海出發。

里昂在後面收尾，確定最後一名龍騎兵已經離開，他將兵符交給一直身處在六萬軍中的泰爾。現在這裡就暫時交給泰爾負責，到時候他那裡也會有其它的命令要準備。

「小心點！」

泰爾用力拍了里昂的肩膀，里昂點頭。「一萬名兵力已經先過去了嗎？」

泰爾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早在行進中的時候就已經讓他們偷偷離開，所以我現在帶著這一批部隊，其實不到六萬人，我想這麼多的人數，飛齊那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機會去真的數清楚，否則要是發現突然少了一萬人，肯定會有所警惕。」

空間移動這件事情，還是霍克最先幹出來的，只是他們的空間門比霍克用的卷軸還要來得穩定，他們可以慢慢的轉移士兵而不被發現。可惜的是空間之門的能量有限，效果也沒有遠古文明所製作的好，他們只能移動過去一定的兵力。

龍族雖然可以變成人形，但是能量卻是不變的，轉移一隻龍族，等於轉移上百名的士兵，非常的消耗能源，因此只好讓龍族他們自己飛過去。

「霍克我不保證，但是我想這些一般的士兵應該是不會發現。」

尤其是這個地域的軍隊，幾乎都是左相手中的兵。左相是一個除了會拍馬屁，對經濟稍微有點擅長之外，於軍事部分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的人，連他選出來負責的人都不怎麼樣。

看看時間，里昂也不多說，他立刻往奇斯的方向移動。空間之門在靠近奇斯那一邊的森林中，要移動到那裡，才能到北淨海跟傑瑞特他們會合。

當傑瑞特他們到達北淨海的沿岸時，文已經在那裡等待，為了避免敵人發現他們的到來，他們沒辦法光明正大的找個小鎮進入休息。

而文他們海精靈生活的地方也不太適合人類停留，儘管有專供給外族人使用的會客廳跟休息室，可那只能供應給少數人，現在里昂他們可是一整個軍隊。

「有休息的地方嗎？」

里昂在跟傑瑞特他們會合後才帶著一行人跟文會合，他是這些人裡最清楚整個計畫內容的人，知道修跟文已經在這邊安排好一切，不過那是指攻擊跟彙集人馬這些戰場上的事情，不代表連睡覺休息的地方都要由文來負責安排，這些事情太瑣碎，放在軍隊裡應該是負責人要操心的事。

「當然有，在沿岸邊有一個小漁村，其實是修派來的人建立的，從外邊看來很小，人口連百人都不到，但是底下有足夠軍隊休息的地方，這一次作戰的人員都已經到齊，就剩下你們。」

那個村落底下其實是一個大型的岩洞，漲潮的時候會有海水灌進去，退潮時就會露出裡頭大大小小連綿不絕的岩洞，海精靈趁著退潮的時候在岩洞口設置結界讓漲潮時海水無法進入，裡面稍微整理一下就變成了可以住進大量人口的隱秘場所。

「那我們先休息一會兒，接著馬上出戰。」

里昂不怎麼需要休息，可是其它人要，雖然現在大家看起來精神很好，但那是因為心裡興奮所引起的身體反應，一旦過了時間，疲憊很快就會隨之而來。

接下來要打的是相當關鍵的一戰，危險性不是普通的高，如果沒有足夠的準備，在戰場上有任何萬一，到時候死的可能不只自己而已，還會連累其它人，甚至導致行動失敗。

「沒有問題，你們跟在我後面過來吧！」文走在前方，里昂隨後跟著，文一邊走一邊轉過頭來看著他。

「蘭這一次沒有吵著要跟上來？」

里昂搖頭。「他知道這一次的行動必須相當迅速，而且不像過去那樣有地方可以安全留守，危險性又相當高，他來給我們的助力恐怕比不上拖累，所以他決定留在月都等待我們的好消息。

他不是真正任性的人，雖然有時候他的要求會讓我們為難，但那必然是在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得到的情況下，並不是什麼樣的行動他都會堅持要跟上。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讓別人覺得累贅。」

「我瞭解，其實我也只是希望在這個時候可以見他一面，並不是認為他會任性的要求前來如此危險的地方。」

文微微笑著，精靈在情感上很直接，也不會羞於開口，他就像剛剛所說的一樣，只是忍不住期望，自己可以在里昂一行人到來時，能看見那一張美麗總是帶著笑容的小臉該有多好。

里昂在心裡苦笑。精靈這種對待情感的方式讓人很難去吃醋或是妒忌，甚至還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就是人明明在你身邊，人家只要求看見也不肯。

「等到我們勝利，蘭會很高興你跟我們一起回去看他，要不然過一陣子，我想他也會喜歡到你們的領地去看看，他可是想住在海底想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兩年禁止他出國境快把他給悶壞了，每天都在叨念一旦重獲自由後他第一站要往哪裡跑，雖然他每一次的第一站都不一樣。」

文笑了起來，他可以想像蘭生悶氣的模樣，也可以猜測他的第一站有哪些，肯定是天南地北沒有一樣的方向，也沒有多少的共通

岩洞的位置頗為隱秘，洞口最前方正好有一大塊岩石擋住，因此不近點看不容易發現。

里昂才到洞口就看見天地在外面用弓箭射海鳥，純粹練習手法跟技巧，海鳥一隻都沒傷到，但不管他們怎麼飛都飛不出一定的範圍，只要它想飛得更遠，前方就會出現一枝箭矢阻止它，逼迫它不得不飛另一個方向，而另一個方向也會遇到同樣的結果。

「嘿！你們終於來了，我們可是等你們等很久了，每天都住在這洞裡，看不到天空看不到草原森林，真不是精靈過的日子。」

聽見天地的話，眾人全部笑了起來。的確，對精靈來說住在岩洞裡根本就是一種折磨，天地還可以這麼有活力充滿笑容也不容易。

「是啊！我們終於到了，你們有心理準備了嗎？」

傑瑞特上前搭住天地的肩膀，笑笑的對他說，雖然口氣輕鬆，可是他們都曉得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各族的菁英幾乎都在這裡了，他們要執行最危險的一戰，可能會有大量傷亡，現在還可以笑著對話，也許明天就成為地上的一具屍體。

「精靈從來不害怕死亡。」文靜靜的說著，那一種完全沉靜的感覺，讓人真的會有一種對死亡別無所懼的感覺。

「說得好！精靈從來不害怕死亡。」

聲音是從岩洞裡傳出來的，文聽見聲音微笑，大家轉過頭去看，想看看有著低沉充滿威嚴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然後他們看見一名俊美無比的男精靈，精靈身材高大，看得出已經有些年紀，一頭淡金色的頭髮發長過膝。

「父王，這是前來支持的龍騎士，所有的人馬都已到齊了。」

原來這就是海精靈王，沒想到他們竟然可以看見精靈王，要知道精靈王為了守護母樹，很難得會離開住所周圍，因此一般人沒有多少機會能看見。

當精靈王出現在里昂面前時，里昂馬上就感覺到這是一個不輸給霍克的強者，其實如果不是精靈王很少離開他們的領地的話，他們的名聲絕對不輸給人類多少，他們擁有比人類更漫長的歲月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在歲月上人類贏不了精靈。

傑瑞特等人一知道對方的身分，趕緊行禮。

「不需要如此多禮，接下來我們都是戰友，平常對待就可以了。」

！精靈王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出現紋路，讓人不禁想猜他的年齡。模樣如此年輕的文都好幾百歲了，那眼角已經有些微皺紋的精靈王會是多少？

「精靈王閣下為什麼會在這？」傑瑞特對於疑問向來是想問就問，如果是秘密，人家也不可能會回答你，如果是可以回答的，幹嘛不問，省得問題一直放在心裡鬧心。-

「這一次的作戰我會跟你們一起。」精靈王淡淡的回答。

這個答案讓所有人愣了一下之後，傑瑞特率先大聲歡呼起來。

「哇塞！真的假的？精靈王要跟我們一起作戰！媽的！怪不得陛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原來是有精靈王閣下要跟我們一起作戰，這樣子我們成功的機會可大了不少，原本我還在擔心這一次作戰說不定會很淒……嗚……嗚！」

傑瑞特沒機會說完話，一邊的雷瑟先把他那一張嘴給捂住，接著龍顏拉住他的後領往岩洞裡拖去。

「話真多，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必須要趁現在趕快休息，不然要是你精神不佳，到時候變成戰績最差的那一個，我可丟臉了，我可不要成為史上擁有最窩囊龍騎士的一隻龍。」

「怎麼可能！愛說笑！這些年來我在隊伍裡的戰績就算不是第一也有第二，怎麼可能會墊底，我告訴你，我……」

;傑瑞特的聲音越來越遠，文的臉上充滿笑容，他很喜歡跟這群同伴待在一起，感覺非常輕鬆。他怕他們進去找不到地方休息，岩洞的構造相當複雜，要是迷路找不到人那臉真的丟大了。

「父王，我帶他們去休息。」

「去吧！不要讓人有機會說我們海精靈招待不周。」

文笑了一下，連忙跟著進入岩洞裡。

里昂走在文的後面，跟海精靈王行過禮後要一起進去，海精靈王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孩子，你猜到了什麼是吧？」他年紀是大了，但是該發現的一些小動作可不會輕易忽視。剛剛他說話的時候，他看見這個孩子的目光閃過一絲了然，像是明白了他剛剛所說的話底下的秘密。

「大概可以猜到一些。」

當陛下將整個計畫告訴他後，他就覺得計畫裡似乎少了什麼主要元素。如果單單只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對飛齊發動攻擊，而且是雙面作戰，一面從跟飛齊接鄰的諾拉堡壘進攻，一面則是由北淨海的方向直接攻打飛齊的首都……這種作戰方式，光靠龍騎兵跟現在的人馬，勝利的機會連一半都不到

連一半都不到的機會，陛下不會拿士兵的性命去搏，一定是有什麼隱藏著的秘密。

那時陛下也看出了他的懷疑，只有跟他說到時候就會知道，一個跟海精靈有關，另一個……

「別說，知道嗎？」海精靈王輕輕的說著，只有里昂才聽得見他說的話。

里昂點點頭，看著文遠去的身影，心裡覺得壓抑。

飛齊的守衛軍不是傻瓜，尤其是龍族的體積這麼龐大，想要裝作沒看見都有困難，因此當巨龍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中時，城防的警鐘馬上響起。城防上的士兵無比慌張，他們已經知道南方被巨龍攻擊瞬間失去兩座城池的事實，也聽說龍騎士的攻擊相當狠厲，凡是他們經過的地方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倖存者，兩座城池都變成死城。

沒想到這些劊子手今天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裡距離南方的戰線明明還很遙遠，這些龍騎士是怎麼從南邊到這裡的？

飛齊北邊的邊防城市擁有比南方更多的百姓居住，原本在這些城市裡也有精靈跟其它族群的存在，但在兩天前，各族已經利用自己的方式讓所有人離開。

其它不知道狀況的，大多都是立場比較傾向飛齊的人。這些人裡不乏善良者，可是他們要避免任何的萬一，他們不能為了救這些人的性命而讓計畫有所缺失，因為一旦他們的計畫被洩漏，到時候犧牲者只會更多。

/傑瑞特只能慶倖在經過前面的兩次戰役後，他已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手上有太多無辜的鮮血，再多一點也改變不了自己有罪的事實。

幸好他們大量的煉金術武器都用得差不多了，雖然那不代表這一座城市會因此逃過殘酷的命運，但至少死傷的無辜百性可以儘量減少。

龍騎士沖向城牆，這裡的士兵雖然沒有經歷過多少次的戰爭，但是反應相當的快，魔法師已經聚集了足夠的能量，魔晶炮的炮口對準龍騎士，開始連續炮擊。

「媽的，我恨這東西。」

在空中閃躲的動作不需要龍騎士來控制，基本上都是交由龍族自由飛行，天空是龍族的天下，飛行的方式哪需要人類來指導？

可是魔晶炮實在是龍族的一大剋星。別看龍族的速度很快，但是他們的體積龐大，魔晶炮只有發動前的預備時間比較長而已，一旦發動，攻擊可以說是瞬發而至，所以要是不幸的遇上一個瞄準力強的魔法師或是士兵，被魔晶炮打到不死也痛死你。

現在他們就遇上了魔晶炮的使用高手，在這座城市，沒有多少機會遇到戰爭，可是少數時候會有飛行的海上魔獸攻擊城市，所以這些士兵單兵作戰的能力並不高，但若說使用魔晶炮的能力，那真還沒有多少人能比得過。

「啊！該死的！這些士兵跟魔法師是長了三隻眼睛還是怎樣！」

頭一次坐著龍顏沒有辦法靠近城牆，還被魔晶炮給打得四處亂竄，好脾氣的傑瑞特都想發火。不要以為坐在龍背上飛翔是一件多舒服的事情，龍騎士跟龍族的配合方式之一就是要提供自己的視野給龍族，所以在魔法契約上會讓彼此共用視野，讓他們可以儘量顧及到四面八方。

龍族的適應力很好，不用太久的時間就可以適應這種更寬廣的視野，但人類的雙眼不同，雙眼間的距離決定他們的視野比大多數生物窄，當視野一下子變更寬廣，甚至有時連後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之下，直線飛行還沒關係，但當龍族開始翻轉後只會覺得頭昏眼花，再加上飛行速度快，風力也強，如果不張開結界或是鬥氣護體，肯定不用幾個呼吸的時間，不是從龍族背上摔下來就是吐死你。

現在為了閃避魔晶炮，龍顏的飛行方式可不只是左右移動而已，還會上下翻轉，前後提升高度，要不是這麼多年的時間常常跟龍顏在練習飛行的話，傑瑞特覺得自己八成會在魔晶炮還沒有打到他之前自己先摔死。

(「啊——」

但不是每一隻龍族的飛行能力都跟龍顏一樣強，加上除了冰霜巨龍之外，其它巨龍的體積更加驚人，遇到好的狙擊手，沒有花多長的時間，第一隻飛龍就已經被魔晶炮給攻擊到翅膀，龐大的身軀往地上墜落，龍背上的騎士掉了下去，旁邊一隻紅色的巨龍沖上去接住，然後看著同伴摔在地上，巨大的身體撞擊地面帶來大量的煙塵，讓整個地面都震動起來。

巨龍發出痛苦憤怒的叫聲，傑瑞特松了好大一口氣，會生氣會叫就是沒事，以龍族變態的體質，休息個幾天又可以恢復完整無缺，而且龍族的抗魔能力高，魔晶炮是可以有機會重傷龍族，但要殺龍族？除非他摔下來的時候把自己的脖子給扭斷。

「啊啊啊！該死的！」

才在慶倖底下的巨龍沒事，突然連續三發魔晶炮往自己跟龍顏的方向射過來，城防上的士兵似乎看出來這些龍騎士裡傑瑞特跟龍顏的組合是最具威脅力的一對，因此不約而同的將炮口對準他們。

龍顏用力振起翅膀，龐大的身體先是一百八十度旋轉，接著俯衝地面，在靠近地面的那一瞬間整個拉高，銳利的爪子因為非常接近地面，在地上留下爪痕。

她這樣一次連續的翻越，並沒有讓自己遠離城牆，反而更加的接近，躲過了三次魔晶炮的射擊，當龍顏身體向上拉的同時，又有三道魔晶炮射了過來。

這一次龍顏的速度再快也很難躲過攻擊，傑瑞特雖然被轉得昏頭轉向，但是他從頭到尾都只注意著城牆那一頭的炮口，所以在他看見還有瞄準自己的魔晶炮時，已經念出大面積的結界擋在他跟龍顏的前方，威力巨大的魔晶炮直接轟中結界，以傑瑞特的能力，結界只能撐這麼一下就整個爆開，這種被強力打破結界的方式會傷害到施術者的本身，當結界破開的同時，傑瑞特覺得自己胸口受到撞擊，一大口鮮血噴出體外。

遭難的不只是龍顏這裡而已，接下來龍凱跟雷瑟他們也遭受到同樣的攻擊，這是頭一次龍騎士橫行在飛翔大陸時如此吃鱉，所有人都可以看見龍族龐大的身軀被魔晶炮給擊中。

有的只是被轟得老遠，有的被轟到地面上，重重的撞擊，然後身體在地面拖出很長的一道痕跡。

要是繼續讓龍騎士如此損傷下去，計畫完全無法正常實行，里昂當然不可能任由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

當龍顏再一次試圖往城牆上沖時，她發現這一次轟向自己的魔晶炮數量變少了，銳利的視線仔細從城牆上掃過，很快的她看見一個原本瞄準自己的炮口後方爆出鮮紅的血花，當血花隨著身體落下，露出後面一個熟悉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