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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人生17~23》第43章
第十章

飛齊翔龍邊境

然而,在傑斯到達飛鷹將軍的軍營,請求飛鷹將軍為他們找一個新的可以安定生活的地方時,翔龍跟飛齊的戰局卻已經到了結束的尾聲。

翔龍國主頭一次敗得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原本他以為以他的兵力還可以跟霍克耗上好一段時間,讓他可以安排更多的人去做撤離的動作,尤其是跟戈雅那邊的戰局做好溝通。獸人那一邊的路線,說什麼都要將居民給撤離,越遠越好。獸人是比霍克更可怕的敵人,在對待俘虜上,霍克是冷酷得說殺就殺,而獸人,他們以淩虐人類為樂,他不願意自己的人民遭受到這樣的對待。

但是霍克根本沒有給他機會,這一天,他正在前方帶領軍隊跟飛齊的士兵打得你死我活時,突然整個營區的地基開始地震一樣的搖晃,連飛齊的士兵都訝異的放慢了手中正在揮砍的劍,下一刻就看到整個軍營往地下塌陷。

他有猜到這絕對不是巧合,因為塌陷的地點實在太過剛好,可以說是除了營區之外的地方都完好無缺,但營區內已經成為廢墟,在裡面養傷跟休息的士兵說不定已經全部都陣亡。

這個意外來得太突然,饒是他足智多謀也在一瞬間整個腦袋空白,沒多久他就看著霍克帶領軍隊從塌陷的地方蜂擁而出,跟在霍克身後的士兵,儘管都有點灰頭土臉,可是他們都看出了那身盔甲代表什麼,那是霍克親手訓練的那勒斯私兵,飛齊最強悍的黑重騎。

現在他們胯下沒有高大的駿馬,但是他們的一身武力跟魔法就算沒有馬也可以盡情施展。

恐怖的黑色軍團如沙漠中的殺人蟻一樣從凹陷的地基處往外蔓延,手中的大刀跟瞬發的火球在地面製造出最血腥的畫面,所有的犧牲如同放射一樣向外擴張,對於這些從背後而來的強大敵人,即使是老兵在一時間也無法應付,幾乎像是被屠殺一樣的沒有多少反抗能力。

翔龍國主看著霍克,他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和他的私兵一起四處掠奪生命。霍克同樣一身泥沙,但是泥沙下的金髮依然耀眼,他灰藍色的眼睛正看著自己,嘴角有著嘲弄的笑容,那種嘲弄,與其說是嘲笑敵人的愚蠢,反而更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覺到有趣。

這是他沒有辦法做到的,他沒有辦法,因為這種事情感覺到樂趣,他之所以殺人,設計人致死,都只是因為他必須這麼做。

但不管如何,霍克的神情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努力就只能到此為止,繼續堅持下去,還能夠得到什麼?

霍克像是看見他眼中的覺悟,在這麼遠的距離裡,他似乎真的能夠看見,因為原本一直停留在原地的身體動了起來,他快速的穿過自己的士兵,然後從最後方沖到最前方,手中的長劍快速揮舞著,每一個動作就像是一幅畫,每一個揮劍的動作都會帶來血花。

翔龍國主沒有去細數究竟是幾次呼吸的時間,霍克的劍突然換成匕首,近身刺穿他護衛的身體,然後沖到他的面前,一個轉身到他身側,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他原本可以反抗,但是他沒有,他想早一點結束這一切,他再也不要看到有人犧牲。

霍克抵住翔龍國主脖子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沒有人命令,沒有人呼喊,但就是那樣一致的,所有人的動作以翔龍國主為圓心向外擴展,全部都停止繼續殺戮。

翔龍國主要的就是這個,停止繼續殺戮。

這是除了在面對面的作戰之外,霍克跟翔龍國主第一次這樣如此靠近。

以前他們曾經在宴會中有過說話的機會,不過一個是國家的君王,一個是敵國的大臣,就算要表示親近,也很難肩並著肩,畢竟誰都不曉得對方會不會突然從手中冒出一把劍刺穿自己的心臟。

但是此刻霍克的手幾乎是搭在翔龍國主的肩膀上,只要不看他手中的那一把匕首,遠遠的望過來是挺親密的模樣。

「你覺得這把匕首可以代表什麼嗎?」

翔龍國主淡淡的說著,都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他並不是很在乎有什麼東西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霍克揚起眉笑了一下。「是不能代表什麼。」

所以他收起武器,他並不是怕敵人會趁機逃走,因為如果翔龍國主是那樣的人的話,他早就在一開始就跑了,不會等到被敵軍包圍,敵軍主將都來到面前時還站在這裡而且沒有多餘的反抗。

「我要跟你談談條件。」

國主輕輕地說著,沒有驕傲但是也沒有謙卑。他是一個戰敗的國王,沒有資格驕傲,也沒有必要對敵人謙卑。

「你認為現在還有談條件的機會?」他已經攻破城牆,幾乎殺光了所有的守備軍,他是三個國家中最快的一個,現在等待著他的,就是率領自己的軍隊長驅直入,如此簡單。

「沒有,但是為了無辜的生命,我必須談。」

霍克微微的笑了,就是因為翔龍國主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才沒有在見面的第一時間殺了對方。他不是一個喜歡俘虜人質的人,殺了比較方便,但是翔龍的國主是一個值得他尊敬的人,說一句不大敬的話,他能給翔龍國主的尊敬,可能比對自己國王的尊敬還要多很多。

「好吧!我答應。」

霍克說得十分爽快,讓翔龍國主稍微楞了一下,他想的是霍克答應的是他要談條件的要求,還是答應了他其實還沒有說出口的真正請求?

看著霍克的雙眼,他為什麼會覺得答案是後面那一個?但是眾所皆知的霍克,不是一個因為怕麻煩,所以常常為了避免敵人反擊而採取焦土政策的人嗎?

「以你的聰明才智,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是吧?你真的認為我喜歡殺人?」

如果是,他只能說他在外面的形象真的是可怕到一種境界。他殺人,是為了戰略上的成功,跟他的興趣無關,他不是正常人,可是也沒有變態到以殺人為樂。

翔龍國主不認為自己到了這一刻還可以笑出來,但是他的確是笑了,很細微,但是的確笑了沒錯。

「我是真的以為你喜歡殺人,事實上你去問很多人,他們都會給你這個答案。」

霍克聳聳肩,他不在乎自己是一個殺人狂。

在這個時候,翔龍的士兵似乎已經完全的認知到現在的狀況,他們感到茫然,也感覺到恐懼,比較勇敢一點的人甚至已經準備再度舉起武器跟敵人戰到底,因為不這麼做的話,他們也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辦。

翔龍國主很瞭解自己的士兵,他伸手阻止了這些人的行動。

「讓我說幾句話可以嗎?」他問霍克。

霍克點點頭,他真的不是什麼不通情理的人,是世人把他想得太用心險惡。

翔龍國主感激的用眼神對他示意,然後轉過身面對他的士兵他的子民。

「放下你們的刀子吧!我已經跟飛齊的將軍約定好,只要不反抗他不會動手傷害你們,所以放下武器吧!」

「陛下!」

有人大聲叫了起來,聲音沙啞有著太多的不甘,他們不是沒有努力過,他們用生命在付出,但是為什麼換來的會是如此的結果?

「我清楚你們的心情,我也是翔龍的一分子,從小我就被教育要以當一個翔龍人為榮。」更因為他是國王,所以他的驕傲比誰都還要甚。

「但是這些年來,身為一個翔龍人有多麼辛苦,我想大家都很清楚。」

翔龍不是一個不好的國度,它沒有好逸惡勞的君王,沒有太多逞兇作惡的貴族,民風也相當純樸,但是它有連連的戰爭,有仿佛永遠都無法止息的犧牲,還有因為這些而導致的大量貧困。

翔龍是一個好的國度嗎?

連他都沒有肯定的答案,但是他相信,在翔龍這片土地上生長的人,都愛著這個家園。國家是一個很奇妙的詞,它其實不代表人不代表土地不代表很多事物。

「國家是一個象徵的詞語,在這片土地上,有過許多國家,翔龍只不過是其中之一,我們之所以深愛著它,是因為我們生長在這裡,用著它的制度,在這裡建立家園,然後在這裡得到深愛的人。」

有感情,才有國家,所以國家這個詞之所以讓人覺得重要,是因為它建立在眾多的感情之上。

「但是如果有一天,這裡不叫做翔龍,其實一樣可以有個家,可以有安定的生活,也可以有寶貝的家人。」

「不!這是我們的國家!」

「生是翔龍人,死是翔龍人!」

「沒有國,哪裡會有家!我們世世代代都活在這裡,我祖父我父親都是因為保衛國家而死,這就是國家的意義!」

翔龍國主還沒有說完話,下面已經開始紛紛鬧鬧,其中有幾句話特別的大聲,讓翔龍國主幾乎要動搖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

但是也正因為這些話,他對自己要做的事情再明白不過。國家不是自己的,是這些人一起的,為了這個國家,他們失去了太多,現在他們心情激動所以沒發現,但是有一天他們終究會明白自己在這些戰爭中,為國家犧牲了多少,然後他們會開始後悔,不是後悔為國家的付出,而是後悔自己沒有去珍惜。

「他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原本霍克覺得自己不應該插嘴,不過他對於這種像是故事還是戲劇一樣的感人場面並沒有多大的耐心,尤其自己在戲裡扮演的還是絕對不討好的角色。

「他要說的話很簡單,就是今天翔龍滅國已經註定,你們已經沒有更多的夥伴可以反抗,你們的國王已經被我們拿在手中,原本你們可以選擇的只有死亡,但是你們的國王用他的尊嚴去請求敵人,希望在這最後的時刻,可以給你們最後的機會。安靜下來,回去陪自己的家人,等待所有事情結束,然後又重新開始,就是這麼簡單,擺在你們眼前的就這兩條路:死,或是接受你們陛下最後的一點心意。」

丹文笙訝然看著霍克。這個人不可思議的地方越來越多,當敵人當了如此久遠的時間,他現在才明瞭自己真的沒辦法去瞭解他。

剛剛霍克雖然自己跑出來扮演一個惡人的角色,但是其實這些話卻可以讓他的人民活下去,他在其中完全沒有提到自己其實是可以不答應他的請求,大可以不浪費這些時間把人都殺光,他只有提到他希望這些人民怎麼做,而且他所用的語氣,讓這些士兵不得不好好想想,接受。

霍克才懶得理翔龍國主用什麼樣的目光看他,反正越快解決問題越好,這些人不反抗,他也可以少犧牲很多士兵,將來要接收整個翔龍的政權也會比較容易;佔領了翔龍之後,還有奇斯跟泰勒迦納兩場硬仗要打,當然前面的動作犧牲越少他們後面的戰役才越有利。

果然,士兵在霍克的「解說」下,全部安靜下來,原本要重新抬起武器的也都放下了手。他們看著自己的國王,回想著剛剛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跟敵人做最後的請求,他們的國王,到最後都還在試著保護他們這些人民。

想到這裡,士兵的激動全部化為熱淚,再看看周遭用不善的目光看著他們、包圍他們的飛齊士兵,腦袋終於意識到……是的,他們已經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擺在他們面前的除了死,就只剩下他們陛下的最後一點點心意。

翔龍國主看著這些子民,輕輕地說。

「接受好嗎?」

很小聲的聲音,但是最前面的士兵聽見了,他們放下武器,有人痛苦的用沾著血的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龐在原地蹲下來,熱淚很快透過十指間的縫隙,在沾血的泥地上落得無聲無息。

「至少在最後的時間裡,請讓我可以告訴自己,我眼前的每一個人,我一直當作自己孩子的每一個人,將來都還有快樂生活下去的機會。」

這是一個國王對人民的最後請求,他放下所有的尊嚴,沒有皇室的高高在上,他只是用一個大家長的心,去懇求他們,別讓他在最後的時間裡,依然為他們擔心。

這最後的請求,換來無數大聲哭喊的聲音,有人點了頭,有人大聲喊著他們會做到,但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反應,他們都不願意去反對自己國王對他們最後的請求,尤其這個請求是如此的卑微,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們這些小小的士兵。

霍克很少看到這樣的景象。當初在飛齊立國的時候,他也四處征戰過,滅了無數的小國跟部落,他看過哭泣,看過激動,看過到最後一刻仍然不放棄,但是不管是哪一個國王,都是用身為一個王者的姿態受降,他們習慣了尊貴的生活,因此即使戰敗,他們依然要顯得比別人高高在上。

這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現實就是如此的簡單,戰敗了就是沒有了這個國家,自然不可能還有國王的身分,成為別人的俘虜還高高在上,那是為了表示什麼?尊嚴嗎?

而翔龍的國主,其實到最後一刻,不管是在跟他請求的時候,還是在說服人民的時候,他依然有身為一個國王的氣度,他沒有失去他的形象,只是從高高的階梯上走下來,然後和這些最低階層的人民像家人一樣擁抱在一起。

有一個好國王,果然是一件令人感動的事情。

飛齊的國王不是說多糟糕的一個,不過跟翔龍國王相比,有差距是一定的。

由於翔龍國王是如此坦然的走下他的階梯,霍克難得的沒有去催促,他讓這些翔龍的未亡者好好發洩個夠,算是他給他們最後的一點尊敬吧!

勸動了士兵之後,霍克帶著翔龍國主隨便找了一個以前的民居進去,現在整個軍隊的營區都被霍克給破壞了,現在也只能夠這麼找地方交談休息。

霍克對翔龍君王已經是非常好的了,沒有讓人綁著他,甚至身邊也沒有人監視,如果不是他們之間的身分位置,實在是差異太大,遠遠看起來,他們一起走進民居的模樣,反而像是一般的朋友。

民居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破舊滿是灰塵的桌子,還有幾張倒在地上的椅子,反正他們現在也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翔龍國主看著霍克,至少在這最後的時間裡,讓他知道他想知道的答案。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策劃這一切?」

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可以辦到的事情,竟然從飛齊當初的邊界就開始挖地道,而且一挖就挖到這一道翔龍最後的防線來,這要花多大的時間多大的工程,又要耗費多巨大的人力?

「從夏特拉死的那一天開始。」

霍克的答案讓翔龍國主無言以對,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的報復心可以如此可怕,可怕到為了一個人殺到翔龍首都還不夠,竟然背著自己的君王帶領軍隊秘密進行各種任務,直到這一刻。

「從那天到現在?」

「是的,從那天到現在,這只是我其中的一種方法,在地底挖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直到今天才真正挖到營區下方,接下來就容易許多,幾個土系魔法師的通力合作,整個營區下方瞬間淘空,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不過看到成果,說實在的,我覺得很有趣。」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在那樣的時刻露出那樣的笑容,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有趣。

別人死守的陣線在他的策劃下瞬間瓦解,他現在卻在當事人面前說有趣,翔龍國主的心有一種在滴血的感覺,但是他又能如何?敵人把自己當成兒戲,那只代表著自己的愚蠢而已。

「所以當初我不應該殺了夏特拉?」

翔龍國主覺得有點可笑,殺夏特拉是為了延續自己的存國家生,但是殺了夏特拉,卻反而引來更大的敵人讓翔龍加速滅亡。

霍克沒有回答他是或不是,他只是給了一個最正確的答案。

「沒有應不應該,你當初的確是做了你該做的事情。」

時間已經過去,他稱不上恨不恨眼前這一個人,如果夏特拉可以活著,他自然會更高興,可是他的人生其實無趣得很,之所以憤怒,是因為他在這世上重視的人已經不多了,如此而已;但夏特拉的命運是夏特拉自己要去掌控,他沒有想過去為這樣一件事情永遠悲傷下去。

要說他冷酷也可以,他的確是這樣的一個人,不過誰冒犯了他,他自然要回報,就算已經沒有當時的心境,他還是會將事情給做到底

「沒錯,沒有應不應該,我當時的確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就像當初我設法毀了亞倫提特一樣,現在是他的兒子派兵攻打我,感覺就像是一個圓圈,乍看之下是我追著你,但是其實又何嘗不是你追著我。」

「殺亞倫提特是非常值得讚賞的一個計策,要是我可以這麼做,我也會動手,只可惜你跟飛鷹將軍之間的關係太牢固,其實我下過不少次手,只是沒成功而已。」

能夠不動用軍隊就殺了對方的大人物,這才是計謀的最高明之處,他霍克經歷戰役無數,還沒有哪一個計畫像翔龍君王的那個計畫一樣成功。

「我對你跟你的陛下也下手過。」翔龍國主很誠實的說。

「我知道,而且其實你成功了,左相的存在,嚴格說來是你造成的。」這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但是他很清楚在其中挑撥離間的人,的確是翔龍國主派來的,以前根本沒有左相這號人物。

「可惜你太強悍。」

「你應該說我沒有感情。」

換成是其他人,會覺得這是君王對自己的一種背叛,起用一個反對自己的人來反對自己,有些人會因此生恨,會在行為上有所偏失,但是他卻對自己的君王是不是寵信自己毫不在意,要不是他對那位置真的沒有興趣,說真的,要奪過來也不是多難的一件事。

這也是他的君王始終沒有辦法像翔龍國主信任飛鷹將軍那樣信任他的原因,因為當兩人面對面交談時,就算他的態度誠懇,可是在心態上,他比那個人更像一個國王。

翔龍國主點點頭,他已經沒有更多的話需要說說了。

「你要在這裡殺了我?還是要在找個能讓眾人觀賞的地方殺了我?」他沒傻到會認為霍克會讓自己活下去。

「在這裡好了,因為你是我讚賞的人,所以我不當眾遊行斬首。」

霍克說完,翔龍國主馬上就感覺到一陣冷風襲來,他眼裡看見刀光,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短短的瞬間,他以為會看見自己的一生,沒想到出現在腦海裡的,竟然是那個陪伴了自己可以說是一輩子的人。

戈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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