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再無顧忌

“外面怎麼回事？”快速的著衣，若不是身上的印痕，小奴此時來要人，她幾乎認為他沒出現。

“請問玉主子，陛下在您房中嗎？”

“不在。”少君將門打開。 “昨晚他到是在這裡。”沒必要隱瞞。

“何時離去？有對玉主子說什麼？”

“有什麼事？”小奴不是沒事亂操心的人，少君回首觀向室內，不一樣，以往他們在一起，房間總會有些變化，或是留下他的味道，這次，很乾淨，連他的氣息都沒有。

“這是主子給您的信，如果不是有事，會出事，主子不會在這裡還給您寫信。”

手君展開信紙，很快收起向內院走，小奴問她主子寫了什麼，她不出聲，叫他在原地她，小奴不依，這次問題真的很大。

綠珠峰她落入銀戰手裡，主子很冷靜，一路分晰，當進則進，當退則退，入銀狼國境終於放棄跟進時夜裡發出長嘆。

主子是不甘的，不想那般理智的。

可她該死的理智，所有人就只能跟著她的腳步。

就是相信她能保護自己，能憑自己的力量走出來，真到等待時是何種心思旁人又怎會知。

直到世子出世。

主子是怨，是惱。

一定是這樣的。

那畢竟是主子的孩子，他們共同的孩子。

一直不問的題問，才真的是人的心結。

小奴突而拉住少君。 “小世子還可能活著嗎？主子昨晚向您問起有關小世子的事了嗎？”他們不是神，就算是也有情感，孩子，活生生的孩子。 至她孕有未能照顧一日，未能見一眼的孩子，主子總會去想自己親自做點什麼。

果然情感是毒藥，是人碰不得的東西。

少君側頭，微微一笑：“等我，很快就出來，到時一起去找他。”

“你確定知道主子在哪裡？”

糾纏不休呀，這回孟澤將他攔下來，少君一人進了玉父的院。

“少君給父親大人請安。”

“恩，今日怎來得這般早？”

“早嗎父親？”直視著他，很無禮。

“是，很早。”

“父親向來起得早，如果略顯無聊，便去找紫塵下棋，有些人，若未盡他的責，留下也就無用。”

玉父面色一變，呵呵笑出聲。 “他的作用只是伴為父下棋？為父以為你看中他的才能？”

“天下有才能的人多了，孟澤也有才能，小環也有才能，父親您說對嗎？智者對少君來說是最不缺少的東西，一個智力普通的忠誠之人，少君可以讓他擁有天人景仰的才能！”

“他一點也不重要？你如此看輕他的智慧？”

“不，少君很看重他，少君告訴父親一件事，少君很喜歡他，少君很喜歡的東西不多，卻也有那麼幾件，知道犧牲法則嗎？為了玉碗，少君可以碎了玉杯！”

“呵，很好，這才是為父一直信賴的孩子。”

“紫塵會在府裡很久，父親您說對嗎？”

“你說是，當然是！”

“父親大人，您沒有說'對'！”

玉父面色一變，笑得更大聲。 “好好好，以後為父每日等著你來問安。”

“少君告退。”他終是沒有說是，終是沒有依她！ 他不相信她的犧牲法則？ 還時真的收不了手？ 一定要與她爭？ ！ 心裡的笑不斷擴散，笑聲冷冷的。

一路走出去，步調由來未有的快。 “小奴，要見你家主子就跟上。”

馬車出了府，銀戰正好看到，帶上十數人騎馬跟在後面，一路追踪，少君一直緊鎖眉頭問什麼，下旨令說什麼，直到海邊，他們看始看到屍體。

少君跳下車，孟澤緊緊的跟著。

“玉少君，主子這次若出了事，我絕不原諒你！主子在哪，說！”

“小奴，這些年你學到的冷靜只有這些？分頭找，快！”

“去他的冷靜，我就是不要冷靜！主子也不該要他的理智，有時候，那東西該死的要去見鬼！”其實，他已經在找，已經在分晰，只是嘴裡不停的說，他想通過這個向她表達，讓她也偶爾能這樣一次，就一次就好。

失態，原來也是那樣困難的東西。

她與這個個絕緣。

死屍越來越多，甚至一個浪花打來，都有屍體漂過來，而那些人的妝扮少君一點也不陌生，在銀狼國王宮，刺殺她與世子的便是這些人。

海邊停著大小漁船，小君跳上一隻，孟澤也跟上，讓漁夫出海，後面跟上的銀戰也跳上一隻漁船，海面浪花有些大，他的船隻選得比少君大些。

隔著霧，海面不遠的地方有座島，她目標明確的向那座島駛去，屍體就是那座島所在方向不斷漂來，海面還有翻覆向下沉的船隻，然後她看到有個男人踩著船尖與人對峙。

“快過去——”

“天啊，是主子……快快……那船沉了……”

“主子，贏帝手裡……似乎抱著個嬰孩子……”孟澤說得激動，幾乎忍不住躍過去，太遠，沒有把握自己能踩著浪花到對岸，如果是用遊的，還不如站在船上等船靠近，可……

“快，快過去，有浪過來了，太危險了……”小奴撲通一聲跳入海裡，少君問漁夫是否可以快些去救人。

孟澤緊握住手，他要保護主子，海浪太大，他若跳到海裡，根本分不清海裡的情況，甚至還會尋不到贏帝所在方向，就如小奴，他此時就茫然一片，泡在海水里左右看，太遠了，實在是離贏帝他們太遠了。

後面有艘大船漸漸靠近，少君回頭一看。

“幫他們。”不是肯求，也不是命令，少君的說法很怪，銀戰僅止是挑眉。

“那是你的孩子？”

“看不見。”

“原來他知道孩子在哪裡，突然失踪一下，就將孩子救到手。”嘲弄的笑，看來汝宮謀來到環璧城安靜閉門不出，就是在查孩子的下落，只是孩子怎麼會在環璧城？

“是你藏起來的？”

少君不回答。

“再不然就是環璧城裡的人想殺你，奪你的孩子？這事對誰最有益呢？誰又如此大膽在你眼鼻子底下做這樣的事？”

“閉嘴！”

“不會是本王想到的那個人吧……”

所有的猜測消失，因為少君再沒有心思回答他的話，倆艘船一前一後，漸漸拉開距離，銀戰他們風帆大，行在了前面，浪花下的汝宮謀已經落入海裡。

綿紅色的包被，孩子被他舉過水面，看到少君這邊，手舉了舉，身子上下浮沉，在孟澤縱身向下躍時，他將手中孩子拋出，孟澤接到孩子，而他，沉下去……

“不……”

海面變成深藍色，烏雲當頭，嘩啦啦很快下起雨，雨模糊了人的視線，狂風突起，船兒在海面搖曳，再也找不到，如何你如何呼喊，怎樣找尋，再也找不到！

似乎，當他將孩子拋向孟澤時，少君模糊的看到了他的笑容。

汝先生當真是美麗得緊……

妖精一般的男子……

清脆的笑聲，少君是觀汝先生觀得痴了呢……

汝先生可以同少君做朋友，卻不能做老師，因為少君很驕傲。

真的要這樣嗎？ 我，真的是你要的嗎？

殺你，你不問，不悔？ 不要少君償還欠你的……

綠珠峰真是美，一輩子在這裡……當她說到這裡時，他眼睛閃過一道光，笑著問：怎樣？

還是不可能呀！

沒有不可能，只看她想不想。

原來，他這間有如此多的回憶。

不走！ 危險的海面，根本無法尋到人，她就是不走。

一個時辰後，雨停了，風停了，陽光出來，海面上的浮屍更多，他們身上有一道細細的傷口，那是汝的劍，少君記得，他的劍輕薄若蟬翼。

所有的，海灘邊一直到這裡，所有人都是他殺的！

為什麼一個人來？ 什麼什不告知她？

他知的事，她也知啊，不認為她可以解決嗎？

不相信她還是逼她！

現在他回來呀，逼她做出選擇，逼她緊擁他，至少留一副有溫度的身體給她！

這算什麼？ 將孩子還給她要她永遠記住他？

笨蛋，這輩子他就做錯了這麼一件事，笨蛋！

比死在她手裡好嗎？

留給她的信就說了這樣一句。

他難道不知，她說出的話，是玩笑當不得真，她有千百次機會，何時要殺死他與銀戰了，殺死他們她會孤獨。

他，是要她後悔！

讓她嚐到失去去悔痛去後悔。

你錯了汝宮謀！ 你如此愚蠢，我絕不後悔沒有擁抱你！ 絕不！

少君抱著孟澤救回的孩子不出聲，四周很多漁船，他們不停的搜尋汝宮謀的下落，少君不出聲，找了一天一夜，她終於筆直的站起來。

“我們回去！”

有猶豫，仍然聽令於她，他們回行，海面上的搜尋沒有停止，銀戰躺在船裡的小廂房，閉著眼，腦中回想的是那一幕，他可以救汝宮謀的，孟澤救孩子，他救他，當時他離汝更近，手邊有繩子，只要他拋向他，他抓住不會有問題。

那一刻他猶豫了。

他死了，她就是他的，天下再沒有人與他爭。

他不喜歡這樣的勝利，他那樣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當他沉入海水時他便後悔，那根繩卻再也拋不出去，因為沒有接繩的人。

他不會告訴她的，誰也不會告訴。

明明理所當然的該做這樣的事，他們是敵人，戰敵情敵，拿劍殺死對方很正常，可這一刻，他悔，少了一個他，感覺很孤獨，要命的孤獨。

原來這個世界，要他們三個一直活著才行。

抱著孩子，少君就這樣走近城主府。

她抱孩子的方式，很尊貴，孩子是豎著的，托著他的臀與腰，他的頭，似一個帝王抱著他強保中的太子，她以一個至高無尚男子抱著愛子的姿態抱著他。

他是父親用生命換回的呀。

城主府裡很安靜，所有等待著少君的人就這樣看著她走過去。

“父親大人，記得少君說的犧牲法則嗎？”剛邁過院，看到父親的少君將玉父叫住。

看到少君懷裡的孩子，玉父面容明顯一僵。

“父親，夠了！到此為止，我對您的容忍到今天結束。”

“你說什麼？”

“他的行為不是讓我悔，而是讓人進化強大，讓我無所顧忌，既然已經失去，那就沒什麼不可以做，父親您說的對嗎？”

“真的要死亡嗎？要我死嗎？如果您想奪取我的一切，就更強大，再強大！如果想要殺死我，計劃要更周詳，至少不會犯那樣可笑的錯誤，讓一個三歲的孩子聽到您要殺死她，隨時殺時她的話，至少該有間孩子到不了的密室！”

啪的一聲，玉父跌下地。

“既然驕傲我的才能，那麼就讓自己更聰慧，如果自己的智力無法改變，那麼就去尋找聰慧的孩子，再不然，學會利用人吧，無論是汝，還是銀戰，您不都利用過嗎？可為什麼每次結果都那樣可笑，所有做的一切最後都如了我的意？”

“父親，你的人生很可悲！你一生一事無成，一直在扮演可笑小丑的角色！”

“夠了，停止！”

“投毒，無數次的暗殺，借他人之手毀去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成功？可笑，父親您太弱，真的太弱，您這樣的敵人少君甚至連親自應付也不願，下次手斷高明點！”

“關於您的殺手島，現在開始我沒收，您手下那些死士我也沒收，明天少君會為您送來一批鳥兒，明個開始，您就開始賞鳥吧！”抱著孩子，就這樣走過去。

“父親您的一切，少君很清楚，死心吧，那是個尊重您的遊戲，一個無聊的戲遊，閉上眼等待您的每一次無情與暗殺，可您總讓我失望，如果那次成功了，最高興的會是我。”

“可我似錯過了一件事，我不在乎您傷害我，可有人在乎，他知道一切後無法勸誡我，最後只能用自己破壞，讓我讓清事實的本質，我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從來不在乎，可他在乎，他無聲的說，他用自己的生命跟我換。”是呀，懶散的過瞭如此久，這麼多年，她對自己，一直是不在乎的。

那些看著她謀劃天下的人一定不相信。

不再乎自己的生命是一回事，不讓愚笨的人殺死她是另一回事。

一個知她天命，知她智慧的父親，在她出生時就抱著萬分欣喜的姿態，結果呢，一邊期待她將造就的將來，一邊算計著她走到哪一步時，他用怎樣的方法殺死她除掉她，謀奪她的一切！

多麼殘忍呀。

她偉大的父親大人。

她的權力讓他倆眼放光。

她的每一步前行腳印讓他嫉妒無比。

神啊，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子。

笨汝！ 知道對她下毒的是她的父親了是不是？

雲秋下的毒根本傷害不了她的身體，是父親長久以為對她下的另一種毒，話說回來，她還要謝謝雲秋，謝謝銀戰，若不是他們對她下藥，抵沖了父親每日毒劑的藥性，也許當初她不是眼瞎，是直接死掉。

好吧，她承認，父親下毒她知道，銀戰要雲秋下毒她也知道，甚至在服毒前研究過藥性，知道事後會出現怎樣的結果。

汝是這次到環璧城清楚的知道一切的吧。

銀戰早就知道她有一個父親敵人吧？

汝看不下去了嗎？ 看不下去她漫不經心的給父親當攻擊目標，只是那個男人一次次行動卻無法殺死她。

如他所願，用他的命換她的不再遊戲輕看自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