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白天的龍崇宇對他很溫柔,並且耐心,認真,沉穩。
而夜晚的龍崇宇則脾氣非常暴躁,性格陰暗,卻還是那樣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儘量考慮他的感受……
在不知道龍崇宇有雙重人格時,他有時候會覺得他虛偽,但是現在明明知道了原因,卻還是無端地能感受到那一絲愛意,小心的,笨拙的……
其實已經很好了,不需要那麼卑微地告訴他關於所謂的區別對待。
並且這些話,所懊惱的事,也許夜晚的龍崇宇永遠也說不出口。
龍崇宇在說完那番話以後就重新躺上床補眠去了,大概也有一點無法面對殷玦的意思,他用枕頭蓋住臉,顯得有些委屈,任何人將自己的缺陷暴露在喜歡的人面前都會這樣吧,即便他知道那個人願意接受他的一切。
等晚霞都過了,殷玦看了看時間,有些緊張地坐到了床邊,把手搭在龍崇宇的身上。
龍崇宇毫無睡意地睜開眼冷冷道:「幹什麼?」
殷玦頓了一下,不安地又把手縮回。
龍崇宇見狀哼了一聲,掉轉了一個方向,把後腦勺對著殷玦。
殷玦想了想,也跟著躺上床,主動地側身抱住龍崇宇的腰,額頭頂在他結實的後背上,而手也輕輕地探入他鬆散襯衫的領口。
龍崇宇一把抓住殷玦作孽的手,「這是在同情我?」
「不是。」殷玦整個臉都埋進龍崇宇的後背。
「……」龍崇宇沉默半晌,將殷玦的手放到唇邊親吻,殷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陰戾的面容總是不討人喜歡的,他不想讓殷玦看到,尤其是在他被剝落了一層保護性的外殼之後,越發地控制不住了,負面的情緒傾軋而來。
就好像他的人格是多餘的,如果是以前,他還能借由白天的人格所營造出的好感來強迫誤導殷玦,並且也把自己的罪惡分擔出去,可是現在,殷玦什麼都知道了,所有讓他痛苦的,害怕的,顫抖的,都是他所一手造成的。
殷玦並不明白,所謂的兩個人格。即便他們都是從一人分裂而出,但既然存在了那麼多年,必然已經出現了一些讓人難以預料的狀況,比如說有時候他會想,要是能把另一個人格吞噬掉就好了。
而白天的人格未必沒有察覺,但也只能無奈,因為夜晚的他被黑暗侵蝕得太深了,每當到了太陽出現的時候,他總會覺得自己的問題已經越來越嚴重——自己毀滅自己,怎麼可以呢?
他們明明就是一個人,有相同的喜好,想要達到相同的目的,即使人格上出現了偏差,結果總不會改變,只不過是變得讓自己更難以控制罷了。
簡單又矛盾,沒有辦法,只能等到哪一天,他完完全全地失去理智,像是五百年前那一樣,然後再……
殷玦似乎感覺到了龍崇宇異常的痛苦,他撐起身1子,幫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道:「你在想什麼?」
龍崇宇頓了一下,起身凶狠地將殷玦反甩進柔軟的被縟裡,他咬牙切齒地盯著殷玦那副清冷無辜的面容道:「想怎麼幹死你!」
殷玦:「……」
龍崇宇:「=皿=!!!」
殷玦微垂著眼簾,仰躺在龍崇宇的身下,龍崇宇壓制著他,這個姿勢赤果果地表達了男人求1歡的信息,殷玦只猶豫了一瞬,便主動解開了衣服的扣子,大義凜然地開口道:「來吧。」
龍崇宇被噎了一下,躊躇了一會兒放開殷玦,又氣哼哼地躺回去了。
殷玦原本以為龍崇宇不會放過他的,沒想到最後卻是如此的反應。
殷玦沉默了一下,立馬起身要走。
龍崇宇疑惑地伸手拽住他,「你去哪?」
殷玦涼涼道:「去散步。」
「飯都沒吃散什麼步?」龍崇宇將人重新逮回床上摁平了枕上,無意間卻瞥見殷玦像是氤氳了濕氣的眼眸,他只驚愕了一瞬便反應過來,趕緊湊上去啄吻道:「你可真是要命。」
說完,龍崇宇引著殷玦的手探到了自己的下1體處,「自己摸摸看。」
殷玦被那處的熱度驚了一跳,眼裡瀰漫的濕氣越發重了。
龍崇宇強忍住勃發的**,儘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可怕道:「寶貝兒我控制不好,我們先不鬧好麼?」
殷玦有些委屈地點點頭。
這樣的殷玦簡直讓龍崇宇心疼得都快發瘋了,他嘆息道:「你不知道,我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在床上和你做1愛,把你狠狠地貫穿,拉開你的腿,將你的身體擺出各種誘人的姿勢,然後讓你哭著呻1吟,叫我的名字……」
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讓殷玦的眼瞼迅速紅透。
「我們可以試著在浴室或者地板上交1合,桌上還有車裡,如果你感興趣,恢復原身也……」龍崇宇話還沒有說完殷玦便摀住了他的嘴唇,驚惶失措道:「那怎麼行!」
龍崇宇張狂地笑起來道:「你還沒有見過我的原身吧,你會愛上它的。」
殷玦驚懼地搖著頭。
「所以現在乖一點,不然……」龍崇宇低聲威脅道,「不然到時候我就把你抓起來……」
殷玦呆呆地睜大眼睛。
「……系成蝴蝶結。」
殷玦:「=口=!!!!!!!!!!!!」
龍崇宇一副「我很認真」的表情。
殷玦:「QAQ那我的爪子呢?」
龍崇宇陰陰一笑:「切掉。」
殷玦:「TAT……」
龍崇宇見殷玦不再走,又重新倒回床上。
殷玦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你發燒了。」
龍崇宇今晚上還能跟他開玩笑,不是發燒的話,那簡直太不正常了。
就像醉酒的人一樣難纏,殷玦大概也怕自己太過冷淡而讓龍崇宇難過,所以今晚特別的溫柔耐心,像是牽引著一個因為被大人發現了重要秘密而正獨自傷心的孩子。
入夜後正是喪屍活動最活躍的時期,龍崇宇躺不住,非要拉著殷玦出去散步,他們出了別墅區,沿著有明亮路燈的路前往最外圍的防禦工地。
殷玦給額頭滾燙卻還硬要出來吹冷風的龍崇宇講自己從老太爺那裡打聽來的信息,比如說供應電的來源,人族如何安排和後期的防禦工事修築等等。
龍崇宇難得接口道:「這個地方有農業基礎,工業卻不算發達,海族和妖族雖然集聚但畢竟數量又太少,要更長久地發展還是需要大量的新血。」
「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殷玦點點頭,「我們可以在白天組織隊伍去一些原本人口較為密集的地方,尋找倖存者,最重要的是保護現有的力量。」
百萬級不知疲憊的喪屍的侵襲,別說是人,連他們這些不用吃喝的異類都會受不住,趁現在日光還能暫時起到遏制的作用,工事要抓緊了。
再加上……
殷玦臉色略有些憂慮地陳述出一些事實道:「連妖族也會被感染,他們比喪屍更難對付,而且似乎他們比起啃食人族,則更喜歡襲擊自己的同類,縣裡前幾天已經遭遇過一次已經初具規模的襲擊了,很顯然他們比人類進化得更快,也更強。」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他們知道自己的食物在哪,也有捕捉獵物的強烈**,即使現在他們已經神志不清……」
殷玦停頓了一下,看向龍崇宇道:「我想留在這。」
龍崇宇半張臉都隱藏在陰影裡,他頭很暈,一些小事也要思考很久,而他思考了多久,殷玦的身體就僵硬了多久,他怕龍崇宇最後還是決定要離開。
其實以他們的實力,完全不必生活在W市那種喪屍食物密集的,亦或是現在的被感染妖族虎視眈眈的地方,直接進入青玉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等到過個幾百年,現世災後重建,到時候他們再出來也可以。
但是現在,他說他想置身於水火中。
龍崇宇似乎臉部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下,他額頭疼得厲害,「你以為我是為什麼會跟你來這的?又憑什麼願意挨那一棍子?」
殷玦眼睛逐漸亮了起來,他認真道:「作為龍君,我有責任保護我的子民。」生來具有與眾不同的權利那就意味著將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龍崇宇似乎想到了什麼讓人心情不好的事,臉色越發沉鬱了,他拉著殷玦大步流星地向前走道:「不想聽。」
殷玦抿了抿唇,鼓起勇氣地拽住他的衣角道:「作為本人……作為殷玦……作……嗯……」
龍崇宇等了好一會兒,疑惑地回頭道:「怎麼不說下去了?」
殷玦默默扭頭不吭聲了。
龍崇宇轉過頭低聲笑了下,他原本以為今天會是他這幾十年中過得最難堪、最焦慮、最不安的一天,可是沒想到,此刻那沉重冰冷的空氣竟然也有了漸漸融化的趨勢,會不會是因為高燒所以幻聽了……
他替殷玦完整地補充道:「作為殷玦,你有義務一輩子聽主人的話,乖乖地陪在主人的身邊,不准欺瞞主人,不准離家出走,不准不愛說話,不准……」
「好多。」殷玦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斷道。
龍崇宇瞟了他一眼,「不准打岔。」
殷玦:「(⊙x⊙;)……」
「作為主人……我可以縱容你偶爾的撒嬌。」龍崇宇眯起眼睛看了看前方越來越彎曲的路,他覺得自己可能有些撐不住了,於是真的很放心地緩緩向後倒在了殷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