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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宋 (原名蝶鬧蜂忙宣和春)》第301章
第三百零一章 橫蠻霸道

  羅家一行人跨過了十字街街心,進入了西大街,褚素珍顯然是這片街區的熟客,凡路過的店舖,所有應門的夥計都在向褚素珍打招呼,此時,褚素珍臉上似乎也多了一點人氣,她微笑著沖夥計們點頭回禮,而跟在褚素珍身後的羅氏母子,已經被大家當成空氣。

  羅二感覺到西大街對褚素珍的熱絡,他也活躍起來,蹦著跳著,來到路邊一個包子鋪,上前抓了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回手一指褚素珍,便大大咧咧地把包子向自己嘴裡塞。

  攤主見此情景急的哇哇大叫起來,羅二才咬一口包子,不等他咀嚼,攤主已撲了上來,急的伸手到他嘴中,去摳那些包子,羅二大怒,張嘴狠勁一咬,可惜沒咬著攤主的手指。暴怒的羅二隨後將包子扔在地上,狠狠踏了一腳,然後用腳碾著包子,獰笑著說:「看到了沒有——我家嫂嫂是海州第一才女褚素珍,我哥哥如今是進士,我們是去拜訪時大郎的……

  哼哼,爺吃你幾個包子,那是看的起你,惹怒了爺,爺今日叫時大郎把你攆出這條街去——呸呸呸,你這包子是甚麼味道?告訴你,爺肯吃你的包子,是看得起你,等會兒,爺還打算讓時大郎親手做烤鴨呢。」

  攤主見到羅二的行為,長長鬆了口氣,揚聲向周圍的攤販以及店舖的夥計招呼:「各位都看到了,你們可要替我作證啊——我黑三不曾賣給羅二包子!」

  周圍的攤販笑著點頭,那黑三眼眶裡含著熱淚,連連沖周圍的人拱手:「謝謝,謝謝,謝謝諸位鄉親。」

  羅二見到攤主沒理會他的威脅,周圍全是滔滔議論,立刻膽怯了,他衝到嫂嫂面前,大聲說:「嫂嫂,你看你看,他們都欺負我,你還不上前訓他們幾句。」

  羅母尖聲催促:「媳婦,你這是死了嗎,小叔子被人欺負,你也是羅家人,怎麼不上前罵幾句。」

  旁邊傳來一位大將冷冷的嘲笑聲:「喲,還想讓時大郎給你做烤鴨呢?人血喝不喝?時大郎最近忙著殺人呢,他那裡現成的人血最多,怕是沒工夫做烤鴨了,不過,人血饅頭倒是多的是!」

  羅二聽了這話,一個哆嗦,縮著脖子躲到母親身後,拉著母親的袖子輕輕搖了搖,低聲說:「母親,快讓嫂嫂去說。」

  羅母聽到大將們說的兇惡,臉色也有點蒼白,低聲嘟囔了一句:「青天白日的,就是個官員……」

  褚素珍比羅母更心急,連忙開口問:「管軍,這甚麼話?今日街頭遊蕩的大將特別多,可是出了甚麼事?你說大郎忙著殺人,大郎……沒事吧?」

  那大將咧開嘴,衝著羅二陰森森的一笑,羅二趕緊把臉躲在母親身後。羅母見話說到這份上,似乎不是個玩笑,趕緊用目光向媳婦求援。

  只見對面的大將彎下身子,恭敬的沖褚素珍拱手:「褚姑娘,你還不知道吧,前幾日知縣老爺查出那方舉人原來是教匪,呸呸呸,幸好學諭之前革去了他的功名,要不然,一位舉人老爺做教匪那可是笑話。

  前幾天晚上,鄉紳告舉說:方老漢東海縣的漁莊有人『拜爺』,縣裡州里一起發動,漁莊上下一百四十七口只跑出去兩個人,承信郎幾日前也秘密出城,攻打方老漢於崔莊的宅院,昨日蒙縣尉回來,報知:方家上下六十三口男丁,決死抵抗到底,團練們傷亡了不少,不過那六十三名教匪全部被殺光,承信郎正在崔莊善後。」

  褚素珍長長鬆了口氣,轉身向婆婆福了一禮:「婆婆,時長卿不在家,你看……」

  那大將馬上截斷了褚素珍的話,不屑一顧的瞪著羅家母子,說:「褚姑娘,你還是別帶這兩個喪門星去了,時大郎如今不在城中不說,即使他在城中,見了這倆人出現也沒個好臉——剛才包子攤的事你也見了,褚姑娘這些日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知道詳情。

  據說時承信郎某日從你前經過,見你過得淒惶,回來發了怒,硬逼著海州時氏、黃氏、施氏都向自己門下發話:通海州上下,三家所屬店舖,不准招待羅氏一門人……」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那大將轉身奔都包子攤販前,從那包子攤主貨架上取來兩幅畫像遞給褚素珍,並解釋說:「褚姑娘你瞧,這兩幅畫像據說出自時大郎的親筆,由海州滄浪印書閣負責印刷……」

  滄浪印書閣,聽到這個名字褚素珍都快笑出聲來,因為這滄浪印書閣,閣主就是褚素珍自己,當然,這印書閣記在時穿名下,由時穿負責經營。

  想當初,褚素珍讀話本小說時,偶然提到現在書價太貴,一本書論頁賣,頁數多的,比如論語之類,簡直是天價了。記得當初說這話時,是在給桃花觀姑娘教識字是說的,後來時穿寫了時版《女四書》,褚素珍感慨一句「這書如此厚,要是拿到外面去賣,不知多少錢?」

  而時穿順嘴回了句「有了液體石蠟,用油墨、鉛活字印刷的話,可以大大降低成本」。褚素珍馬上回了句:「若你有這個本事,我便拿錢出來辦個小印書坊,轉印一些愛看的話本……」

  這事之後,褚素珍幫忙找了幾個別家印書坊退役的老雕工,撮弄著時穿搞出鉛活字以及油墨來,隨後兩人把這件印書坊命名為「滄浪印書閣」,那時時穿還沒錢,褚素珍出錢的人,佔據了五成股份,時穿出技術佔有了三成股份,剩下兩成股份作為「身股(相當於宋代明代的期權股)」,分給了老雕工以及印書閣的經營者,後續的發展情況褚素珍與時穿誰都沒在意。而褚素珍甚至連賬本都沒看過,只是沒忘記隨時取閱滄浪印書閣的書籍——免費的!

  想到這兒,褚素珍回憶了一下,似乎書寫嫁妝單時,她自己都忘了把滄浪閣寫上去……想到自己的嫁妝單,褚素珍心頭一痛。

  那大將晃著畫像,繼續表白:「素珍姑娘,你瞧,人都說時大將繪的人像,比海捕文書上的還生動,我原以為那都是拍馬屁,嘖嘖,瞧瞧這刻薄嘴唇,鼠頭獐目,果然生動。」

  褚素珍憋不住想笑。時穿的繪畫技術類似唐代的鐵線畫,按現代術語說就是白描手法,但時穿繪畫的時候,總喜歡惡趣的誇張,褚素珍不知道這叫做卡通化,不過,經時穿的誇張之後,人物形象確實生動了許多,也難怪褚素珍老師懷疑時穿就是嘉興時氏那位神秘的畫家「時光」。

  鉛字印刷可以將線條勾畫得很細,對比原先的木板印刷,纖細有利的線條讓人物更生動,也讓字體更清晰,尤其是印刷宋徽宗的瘦金字體,更顯得骨架分明。這兩副卡通畫將鉛字的特色展現無遺,畫上,羅婆婆噘著薄嘴唇,嘴唇邊還有幾點吐沫星,而羅二正鬼祟地捏著幾粒骰子,一副東張西望怕人捉拿的模樣,母女二人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從這幅畫的筆法可以看出,時穿當時畫畫的時候,心裡一定充滿憤怒。

  羅婆婆張見畫像的一個邊角,心急難耐的跳著,想看個究竟,那位大將卻不待見,抖著畫像讓素珍姑娘看清楚後,他繼續說:「別處我不知道,只這西城,這西大街是時大郎負責治安,而附近幾條街上負責治安的大將,也是與時大郎衝鋒陷陣的夥伴,他們也都發話了,整個西城區,但凡那個攤販,那個夥計敢接待這對狗男女,一定打斷手腳,轟出西城。」

  褚素珍可以想到,時穿把事情鬧騰的這麼大都沒人幫羅家圓個場,那份卡通圖畫肯定起了不小的作用——古人講究「相由心生」,相貌長得怎樣,跟道德密切相關。就是有人想提羅家說兩句話,看到這幅幾句誇張的卡通畫,大約也說不出話來了——這倆人形象,整個一付缺德相啊。

  這手段,大約就是時穿常念叨的:造勢。

  大將兩份畫像是仿照海捕文書的款式,旁邊還歪歪斜斜的註明了這兩人的名姓,一看字體就知道這是時大郎那筆臭字,這畫像上如果再蓋上官府大印,那就是正規的海捕文書了。

  想起時穿第一次展示這種繪畫手法時,印書閣老闆臉上出現的震驚,褚素珍隱隱覺的,沒準這兩幅畫現在已成了城中最流行的裝飾物,攤販們誰家攤子上沒貼這兩幅畫,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突然之間,有一種暢快翻湧上來,知道有一個男人為了保護自己不顧一切,褚素珍眼眶濕潤,心中憋不住想大笑……但這個時候,旁邊的羅母終於看清了畫像,她尖聲的嚷了起來:「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他時大郎怎能如此橫蠻霸道?不行,媳婦,咱去官府告他去。」

  此時,西大街街口已聚起了一群人,但他們都沒往跟前來,只是遠遠的沖這裡指指點點,羅母的話引起一陣吁噓與哄笑。這時,另一位抄著手一直未說話的大將慢悠悠的插嘴:「王法,哈哈,羅婆婆也開始講王法了嗎?要去官府呀,好啊好啊,你懷中似乎還揣著一支不屬於你的『華勝』,我剛才礙著褚姑娘的面子,一直沒有出手擒拿。如今既然羅婆婆要講王法,那咱們一塊去官府,先論一論你那支華勝吧——別藏掖了,我可是從城門口一路跟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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