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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安媽媽一聽便明白,大奶奶讓她想法子先拿捏了這兩丫頭的錯處,而且還是大錯處,這倒還好辦;只是想法子送到兩位爺的院子也不難,難的是要有個姨娘的名份。

侯爺的兒子是什么身份? 方姨娘那樣的小官宦之家的嫡女也就是個姨娘而已,相貌好的丫頭就想當主子,除非有什麼大的原因,僅憑懷孕是不可能的,通房丫頭生予可是平常見的。

看安媽媽蹙眉傷神,鬱心蘭笑著安慰,“這事兒不急,媽媽慢慢想著,目前我要先開了鋪子,等開張了,媽媽再來找我商量,拿我的帖子請媽媽的兄長進來吧。”

安媽媽起身施禮,臨走前又遲疑道:“甘將軍是為救侯爺而亡的,為了得朝廷的恩典,報的別的名目。”

鬱心蘭一怔,難怪侯爺這麼縱著甘夫人,原來還有恩情在裡面。 這倒是不大好辦了,若不是令侯爺極度憎恨的原因,決扳不倒甘夫人……手頭正準備的那兩件事,得先擱著了,那不過是隔靴搔癢,撼動不了甘夫人的地位,沒得打草驚蛇。

思索間,小茜來報,“安泰到了。”

鬱心蘭讓帶去小廳,丫頭們在小廳中間掛起了簾子,給安泰一家四口布上茶水。

安泰四十六歲,生得文質彬彬,到底曾是官宦子弟,氣質儒雅,進退有度。

安娘子也有四十餘歲,相貌端莊,曾經亦是官家小姐,長子安亦、次子安然,都是俊朗的少年郎,舉止斯文有禮,顯然教養很好。

鬱心蘭對這一家子十分滿意,問了幾個關於經營之道和用人之道的問題,便決定讓他管理那個棋牌室。

那裡鬱心蘭打算只招待上層顧客,安泰的儒雅氣質正合適與達官貴人打交道。

“按規矩還是要簽契約,我不用你們賣身,但契約我會送一份去府尹大人處備案,若有背主、貪墨的行為,我自會報與官司。我這人喜歡醜話說在前頭,並非對你們不信任。”

鬱心蘭一說完,安泰忙帶著一家子跪下磕頭,“謝大奶奶恩典,大奶奶賞我們一家子飯吃,我們必要死心踏地的為大奶奶賣命。”說完便在契約上簽名抉按手印。

鬱心蘭噗哧笑了,“賣命倒不必,好好幫我經營著便是,待東西做好後,你們再來,到時你媳婦留幾天,我得把新鮮玩意教會她才行。”

說著示意錦兒把自己寫的棋牌室的規劃拿給安泰,叮囑道:“這是我的意思,你以前開過飯莊,也差不多的,若覺得我這些章程有什麼不合理或欠缺之處,回頭想好了告訴我,我們再商量商量。”

安泰一一應承,鬱心蘭便使他一家子回去,賞了二十兩銀子又幾匹錦緞添新衣,畢竟是要當掌櫃的人,衣著很重要。

鬱心蘭回到內室休息,囑咐紫菱明日傳佟孝來見見,她要問一下兩個鋪子的裝修進度,以及伙計的培訓情況。

紫菱吩咐下去後,又回到內室,見大奶奶斂眉思索,便站到一邊,拿了個美人錘,輕輕為主子捶腿。

鬱心蘭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七老八十,哪用得著捶腿。”

紫菱卻很正經地道:“年歲小也得注意身子,總覺得大奶奶今日很疲倦似的,要不要請個太醫來看看?”

鬱心蘭被說得臉色粉紅,直說“不用”,紫菱便聰明的轉了話題:“已經按奶奶的吩咐,要千雪她們四個出去多打聽些消息,也能考校下堪用與否。剛才千荷回來報過一次,上午的事,甘夫人的確壓下了,下了禁口令。二奶奶和三奶奶的人只知道發生了大事,想去宜妥居打聽,還被罰了板子。 ”

那麼丟面子的事,自然會壓下,鬱心蘭倒不奇怪甘夫人的作法,只是奇怪會處置二奶奶三奶奶的人,難道選兩個媳婦中沒一個算她的心腹?

還沒想得明白,便聽外面蕪兒禀道:“大奶奶,柯嬤嬤來了。”

鬱心蘭與紫菱詫異地對望一眼,忙道:“快請。”

紀嬤嬤,柯嬤嬤是長公主身邊的兩位大嬤嬤,鬱心蘭自是先行了一個晚輩禮,柯嬤嬤側身避了一半,方又回禮。

鬱心蘭拉著柯嬤嬤在榻上坐下,吩咐錦兒道:“給嬤嬤沏杯雨前龍井。”又對柯嬤嬤笑道:“嬤嬤定是常喝好茶的,還請將就將就。”

柯嬤嬤嗔道:“幾百兩銀子一斤的雨前龍井也叫將就,那我老婆子的嘴也​​太刁了,沒得讓長公主殿下打我板子。”

鬱心蘭知她是玩笑,便笑著轉了話題,“難得嬤嬤來一次……”柯嬤嬤接口道:“只是上午瞧著大奶奶那身衣裳花色極好,老婆子便想來商量取幾個繡樣。”

宮中每年都會賜給長公主許多彩衣、綢緞,民間的東西再好,哪比得上宮裡的?

鬱心蘭知她是來遞話的,有些話當婆婆的不方便對媳婦說不是? 於是吩咐:“紫菱,去千葉那多要幾個繡樣給嬤嬤挑;錦兒,你去通知廚房加兩個菜,今晚嬤嬤在我這兒用飯。”

紫菱和錦兒明白這是打發她們出去,忙福了福退出房間,守在外間不讓人打擾。

柯嬤嬤閒談兩句,果然言歸正傳,“大奶奶今日真是將長公主殿下逼入死角了。”

鬱心心故作不解:“雖說正妻是比平妻地位高些,可按禮法也是先論君臣之禮,母親太過溫和了些,才會被大娘欺在頭上。”

柯嬤嬤長嘆一聲:“大奶奶,說句倚老賣老的話,您年輕,並不知道朝堂之事,權貴,權貴,是權在前,貴在後。若是皇上的寵臣,便是王侯貴冑也要趕著巴結,不是出身皇室,就一定高人一等的,要看得不得皇上的眼,哪朝都有削了爵位貶為庶民的皇族啊!”

這番話鬱心蘭理解,可放在長公主身上就不能理解了,長公主跟皇上可是同母兄妹啊,又是女子,不像王爺還有可能篡位,怎麼就不得皇上的眼了? ……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鬱心蘭驚問:“可是因為相公的事,皇上對母親……”

柯嬤嬤點了點頭,“長公主已經六年沒見過皇上了。頭幾年請見時,皇上還使人來責罵殿下不會教養兒子……原本大爺起復,殿下特意進宮謝旨,皇上雖沒像從前那樣拒見,卻也是說政事繁忙,只讓殿下給皇后娘娘磕了個頭作罷。”

鬱心蘭真是震驚了,原以為連城的起復了,皇上應當是不再猜忌他了,卻沒想到皇上竟連長公主都不見,說是政事繁忙,可磕頭謝恩能要幾個彈指? 就算是在御書房,讓外臣迴避一下便罷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頓了頓柯瑭瑭又繼續道:“殿下的生母玉才人份位不高,跳得一曲《何蠻子》被皇上寵幸的,可惜沒熬出頭便香消玉損了。殿下連個可以依仗的娘親都沒有,若不是皇后娘娘幫襯一下,殿下真是一點風光都無。”

柯嬤嬤話裡的意思,玉才人竟是個舞姬? 雖然貴族女子會在一些宴會上撫琴吹箭,展示才藝,但決不會跳舞! 若是舞姬,那長公主還真是沒有外祖家可以依仗。

鬱心蘭理了理思緒,方道:“我承認今日我是莽撞了些,可於禮法都合,父親當不會怪罪母親的。”

柯嬤嬤猶豫了一下方道:“侯爺的乳母跟老婆子是拐著彎的親戚。聽她說,侯爺不是長子,又生得極俊,自幼家將的孩予們便很少與侯爺玩耍,只有甘夫人同侯爺玩,又不像旁的女娃子那麼嬌氣,翻牆爬樹什麼都敢,侯爺自小便極喜歡甘夫人。殿下嫁來一整年,侯爺只在洞房那日到過公主府,後來殿下堅持搬到宜靜居,才慢慢同侯爺恩愛起來。再後來生下了大爺,侯爺喜歡得不得了,有段日子,真可以說是蜜裡調油。只是皇上登基後,皇后娘娘……多次責罵甘夫人,原是想幫殿下,卻逼得侯爺更偏向甘夫人了。”說罷長嘆。

鬱心蘭也跟著嘆氣,皇上以為施加壓力,侯爺就會休了甘夫人,將長公主扶正,卻不料侯爺是個硬脾氣,不但不休,還變著法子頂著幹,弄得婆婆現在左右為難。 況且說難聽一點,當初是皇上死乞白賴地要將皇妹嫁給侯爺,一登基就這般作態,實是有過河拆橋之嫌。

“一切的根源還在皇上!”鬱心蘭思索片刻,胸有成竹地道:“我想父親只是不喜歡連家事都被皇上左右,才會越加偏頗甘夫人,若皇上不插手,父親應當還是公正的。”記得新婚第二日進茶時,二爺嘲弄相公,侯爺便是幫著相公的,想來侯爺不是個糊塗人。

柯嬤嬤嘴角直抽,“皇上已經幾年不插手侯府的家事了,可侯爺……”鬱心蘭渾不在意,“那不過是習慣。青梅竹馬的情份,甘夫人在父親心中的形像是根深蒂固的,便是有點什麼事兒,甘夫人解釋一下,或是道個歉陪個禮,侯爺便會信了。這廂先不管,目前最重要的,是讓皇上與母親恢復以往的兄妹情份。生母早亡,皇上和母親幼時生活不易吧?”

柯嬤嬤有些難過的點頭,“先皇有百來位妃子,五十餘名皇子、皇女,皇上和殿下,又無生母照顧,個中艱辛,真是一言難盡。”

柯嬤嬤是長公主的乳娘,因而對皇上與長公主年幼時的事記憶猶新,又含著淚說了幾樁心酸的往事。

鬱心蘭聽後,頓時有了主意:“玉才人的忌辰就是秋分節?不如這般這般……”附耳低語。

柯嬤嬤有絲猶豫,“能行麼?”鬱心蘭胸有成竹得笑,“必定行!只要皇上與母親重歸於好,還怕甘夫人翻​​花樣?”見柯嬤嬤仍在猶豫,鬱心蘭又加重語氣,堅定盟友意志:“只要母親好好說,皇上必不會再插手侯府的家事,侯爺也必不會怪母親。嬤嬤,您想想,就算今日我不逼甘夫人下跪,她就會善待大爺麼?會敬重母親麼?只要她想為二爺,三爺謀這爵位,這就是不可能的!”

鬱心蘭說完,回身到床頭的小暗格里拿張藥單,遞給柯嬤嬤,“這是我無意中發覺每日的例湯有些古怪,讓大爺查出來的湯中加的藥材。 ”

柯嬤嬤掃了一眼,臉色大變,急切地追問:“大奶奶,要不要請太醫來為您診診脈?”

鬱心蘭虛拭了兩下眼角,顯得哀忽無奈,“暫時不必,例湯我早沒喝了。”

柯嬤嬤立時站了起來,堅定地道:“大奶奶放心,老婆子我一定勸服長公主殿下。”

鬱心蘭露出感激的笑容,親手包了兩個三兩重的小金魚塞到柯嬤嬤手中,“有勞嬤嬤了。”她知道長公主派柯嬤嬤來,是要勸她低調柔順點,卻沒想到會被她反勸回去。 不過只要是母親,看到那張藥單都會想去爭一爭,為兒子支起一片天地。

柯嬤嬤貼身收好藥單,正想告退,外間便傳來吵鬧聲。 細耳一聽,是穆夫人那大嗓門在大叫著,“把你們奶奶請出來,我倒要問問,我們老爺每月都將俸祿上交到了公中,憑什麼飯也不讓我們吃蹲好的!”

鬱心蘭撇了撇嘴,向柯嬤嬤道:“一會還請柯嬤嬤陪我演折戲。”然後揚聲道:“是大伯母嗎?快請進!”

程夫人衝錦兒冷笑一下,“沒規矩的東西,本夫人的路都敢攔,給我拿嘴!”程夫人的幾個大丫頭就要上前,紫菱冷喝一聲“住手!”而後向程夫人福了福,“還請大夫人見諒,錦兒若有不是之處,我們奶奶必定會責罰!”

程夫人是西府的主母,伸手管東府侄媳婦的丫頭本就不對,只是她認為鬱心蘭不敢反抗,所以說得理直氣壯,沒曾想到被個丫頭給駁了。

程夫人覺得沒臉,還想發作,可天色又不早了,還是大事要緊,於是丟下一兩句重話挽回顏面,衝進了內室。

正聽得鬱心蘭道:“從媳婦的例份裡撥過去便是,已經跟廚房裡說了,嬤嬤只管放心,好好養著便是。”

柯瑭瑭感激地笑:“多謝大奶奶,實在是太醫說長公主這身子骨得好好將養,多吃些補湯,否則也不至於要商量均些大奶奶的份例。”說完站起來告辭,瞧著程夫人不動。

宮女太監也有官職,柯嬤嬤是五品女官,比程夫人品級高兩級。 程夫人沒法子,只得向柯嬤嬤福了福,完後立即轉頭質問鬱心蘭,“今晚我訂的菜色為何要減?”

鬱心蘭不緊不慢地先請了安,方笑道:“因為大伯母您這個月的月例已經快用完了,還差三天才月尾呢,侄媳婦我是怕您後面幾天餓肚子。”

程夫人氣暈了,這個月指定的菜色,不是說買不到食材,就是說秋燥,吃了對身體不好。 之前是長公主管著,她不敢多言,現下連個晚輩也敢駁她的面子,叫她如何下台?

程夫人咬著牙道:“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偌大個侯府連幾塊鹿胎膏都沒有,我才不信,作什麼要到外面去買?”

鬱心蘭安心解釋:“從庫中取的食材,已是要算在月例中的,不然怎麼對得上帳?便是母親那個院子,這個月的份例用完了,也是要自己掏腰包的,只是侄媳婦想著平時沒什麼可孝敬的,這才請嬤嬤過來,說從我的份例中均些。”

“我不管,這鹿胎膏燉雪貝,我今晚一定要吃到!”

“恐怕不行,鹿胎燉雪貝一盅要二十兩銀子,您這個月的月例已經只有三兩銀子了,偏您的例份是每餐三葷兩素一湯,往後這三天,廚房可真是為難呢!”鬱心蘭笑嘻嘻的,卻半點不讓她道,“可惜我多出的份例剛剛撥出去了,不然可以幫幫大伯母。”

程夫人還想吵鬧,柯嬤嬤冷不丁地接上一句:“府中的規矩誰也不能破壞,程夫人身為長輩,不至於連這個規矩都不懂吧?”

“好!好!好!你們兩個合著夥欺負我,我倒要請我們老爺問問他那個弟弟,是怎麼教兒媳婦的!”程夫人撂下狠話便氣沖沖地走了。

柯嬤嬤有些擔憂,“他真會鬧到侯爺那去。”

“那還好了,我正愁不方便去找父親,將今日上午的事說一說呢。”

“這……唉,侯爺不會拿甘夫人怎樣的。”

“我也不是一要怎樣,就是說一說,小事一件件加起來,就能變成大事。”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便是這個意思。

果然不過兩刻鐘後,前院的周總管便親自來請大奶奶到東書房說話。 東書房是侯爺在後院的小書房,大老爺和程夫人已經在坐,大老爺端著一副威嚴的樣子,程夫人得意之中帶些不屑。

鬱心蘭給父親,大伯,大伯母請過安,恭敬的垂首聽訓。

侯爺沉聲問,“你大伯母說你苛扣他們的份例?”

“回父親,媳婦不敢,實在是西府的例份都快封頂了,媳婦才不得不壓下些貴重菜色,換上平常的,有帳冊為證。”

“想騙誰?往常裡我們都是這么吃的,以前怎麼沒少過?定是你胡亂記賬,把銀子劃進了自己的口袋。”程夫人反咬一口,說罷洋洋得意。

鬱心蘭柔柔地看著她笑:“往常都是用父親的例份補貼了您們的,賬冊上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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