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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慢著!”長公主輕柔卻慍怒地道:“堂堂侯府嫡長子的房間說搜就搜,這是哪裡來的規矩?還有沒有王法?”

甘夫人也知道白己虧了理,女人家的房間若沒個憑據,強闖硬搜,於女人的名聲是極有損的,長公主和老大家的必定不依,侯爺也會惱了她。 她不過是強硬的態度逼鬱心蘭自己拿出那匣香木而已。

因而聽了長公主的話,甘夫人冷聲道:“妹妹,我是這後院主母,幾個媳婦我自認是一視同仁(鬱心蘭在心裡“切”了一聲,你也知道是自認為而不是公認哈),可彤兒給老大家的一給就是萬餘輛銀予的香木,你讓老二、老三家的怎麼想?妹妹你倒是給我個主意啊!”

原來是為了幾塊香木,或許說是為了平王府的支持,但彤兒與靖兒自幼感情就好,當年靖兒出事,彤兒還去天牢探望,這情份斬不斷。 長公主尋思一番後,又起了退讓的心思,便向鬱心蘭道:“又不是眼皮子淺的商戶人家,侯府哪還少了幾塊香木?蘭兒你便給大娘罷了,回頭去我那兒尋幾塊上品奇楠香、棧香給你。”

因為長輩說話晚輩不能隨意插嘴,一直等著長公主發話的鬱心蘭差點沒當頭衝婆婆瞪眼,真想晃著她的肩膀大吼:你說你一個長公主,身份這麼高貴,吐口唾沫都能釘死甘夫人,你為什麼要讓她? 為什么、為什麼、為什麼啊!

展開一抹令人失色的微笑,鬱心蘭咬著後槽牙,輕柔地道:“母親,恕媳婦不能遵命!香木乃大姑奶奶所贈,媳婦我若不好好珍惜便是不敬。非是媳婦眼皮子淺,吝嗇那幾塊香木,實在是見識短少,還真沒聽過逼人將旁人所贈之物雙手奉上的。”說罷也不看長公主和甘夫人的臉色,反正她打定主意軟的不行來硬的,不給不給就是不給。

“哈!”甘夫人大笑一聲,指著鬱心蘭朝長公主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媳婦,一點規矩都不懂,連我們倆個當婆婆的話都不聽,依我看,得請家法來才行。”

“什麼家法?”赫雲連城優美的聲音響起,手握長劍,鬢角額頭都是汗水,顯是剛剛練功歸來。 他用銳利而略帶寨意的眸光掃視一圈,與其相觸者都不禁悄悄退後半步。

他走到鬱心蘭身邊站定,正欲向母親和大娘行禮,鬱心蘭卻忽地站起來攔住他,笑盈盈地道:“連城,莫急著行禮,剛才大娘正要教我規矩呢。”

甘夫人蔑視的笑,“說你沒規矩還真是沒規矩,居然攔著靖兒行禮請安,我決不能讓你壞了侯府的規矩,來人,請家法。”甘夫人帶來的婆子立即大聲應了,轉瞬抬出一根三尺長兩寸寬的大板子。

長公主不滿鬱心蘭不聽勸,卻也討厭甘夫人發作白己的兒媳,只是不讓兒子行禮她們真不佔理,一時想不出對策。

赫雲連城邁出一步擋在妻子麵前,打算行了禮道個歉,把這事兒揭過去。

鬱心蘭卻半分不急,仍是笑瞇瞇的,聲音嬌柔甜糯地問道:“媳婦見識少,不懂大道理,卻也知道宗法規矩是按天、地、君、親、師的秩序來的。大娘,不知媳婦說的對不時?”

甘夫人眼皮一跳,直覺是對著自己來的,於是怒喝道:“說什麼廢話!請家法!”

鬱心蘭的聲音也徒然拔高,通出幾分陰森,“這算什麼廢話?難道大娘你想說侯府的家法大過國浩禮法?”

她當然不能承認,這不是盤叛逆麼? 甘夫人勃然大怒,“閉嘴!這種混賬話也敢說,你想置侯府上下幾百口於死地麼?”

鬱心蘭的聲音更冷音量更大,“想置侯府於死地的是大娘你!人人皆知的宗法秩序你惘然漠視,明明見到長公主殿下,卻不行君臣大禮,藐視皇族,此為不忠;明知老母膝下無予,雙腿殘疾,卻不自請榻前伺候,此為不孝;若因你一人之囂張,觸怒聖顏給侯府帶滅頂之災,此為不仁;身為婆婆強搶兒媳的體己,打賞他人此為不義。像你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也要來教兒媳規矩嗎?”

其間,長公主喚了兩聲“蘭兒”,被鬱心旦有意無視,她知道長公主怪她將話說重了,太上綱上線了,可她就是要逼長公主對甘夫人強硬起來,才故意將話說得這麼重。

若是含著笑拐彎抹角地道出來,甘夫人肯定裝聽不懂,說到裝傻的本事,甘夫人肯定能排上大玥國前三位,再者,說得輕了或晦澀了,甘夫人定會不依不饒地去尋侯爺鬧,可這番話,借甘夫人一個膽子,也不敢學給侯爺聽。

別的不說,單是自請詞候這一條,話一出口,侯爺也少不得要將甘夫人送回甘府幾日,以全個孝名。 甘夫人肯離開侯府麼?

因而鬱心蘭一說完,便不錯眼眸地欣賞甘夫人變臉色。

一杯茶遞到鬱心蘭眼前,赫雲連城幾分縱容、幾分寵溺、幾分無奈地問:“口不渴?”

鬱心蘭忙接過喝下,沖他甜甜一笑,心中感激他,儘管可能不贊同她的做法,他卻仍然選擇站在她這邊,自始至終都沒阻攔過她。

此時的靜思居可謂鴉雀無聲,大門口徘徊的幾個婆子探頭探腦地聽了幾句後,忙各自跑開,到自己主子那里報訊兒。

長公主非常無奈,可是已經被媳婦逼​​上了梁山,這時再向甘夫人不弱,已不可能討到半點好了,還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因而只能勉強撐著了。

甘夫人早被鬱心蘭的話給氣著了,胸口憋悶著痛,白己連撫了幾下,都沒人上前為其順背,許是平時身體太好了,所以沒哪個丫鬟婆子意識到主子犯了心絞痛。

她張了幾次嘴,卻找不到話來反駁,主要是不能反駁最重要、最要命的第一條,不忠,那麼其它的駁回去了也沒意思。 於是,她只得板著臉,拂袖而去,打算走為上策,香木也不要了。

鬱心蘭哪能讓她走得這般痛快,蓮步移擋在甘夫人身前,堆了滿臉的討好笑容: “大娘……,您別不是生媳婦的氣了吧?媳婦就這炮仗脾子,砰一下便沒了,偏又是張笨嘴,不會說好聽的話,該打!該打!”說著自己虛打了幾下嘴巴,笑容愈發討好乖巧,還抱住甘夫人的胳膊,任她把自己甩成風中楊柳,卻就是不撇手。

那張櫻桃小嘴裡吐出來的話,真真能把甘夫人活活氣死,“您別急著走呀,您看,大爺還等在那邊吶。依著天地君親的宗法,等您給母親行過君臣大禮,大爺也好給您請安吶。”聲音越來越嬌嗲,還將頭擱在甘夫人肩上,身子扭幾扭,十足的小女兒跟母親撒嬌的姿勢,也不怕噁心死甘夫人。

甘夫人只覺胸腔內的氣越來越、越來越漲,心頭也越來越悶,瞪目狂吼道:“少做夢!”要不是赫雲連城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黑豹一般緊盯著她,她真想一掌將鬱心蘭拍飛到牆上去。

鬱心蘭一臉懵懂,“咦?大玥國不是只有侯爺可以至聖前不跪、殿前下馬嗎?難道也給了大娘您恩典?”

話裡話外都是擠兌甘夫人沒資格見長公主不跪,都扯上皇上的恩典了,甘夫人再不甘願,也只能咬著牙走到長公主面前。

鬱心蘭殷勤地親自鋪上蒲團。 甘夫人極利落地呯呯連磕兩個頭,正要磕完第三個就立時走人,眼前卻忽然多出一隻精緻的青花纏枝牡丹紋茶杯,害的她不得不直起身子跪著。

端著茶杯的小手皓白如雪,順著粉紫撒海棠花紋的刻金廣袖往上看,正是鬱心蘭那張眉目如畫的芙蓉面,她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嗬地道歉, “都怪媳婦年輕不經事,忘了您說了那麼久,嗓子必定乾渴吧?難怪無法唱諾出聲,來來來請大娘先用杯茶潤潤嗓子。”

甘夫人故意閉嘴裝啞巴,只當自己是給死人磕頭,沒曾想被鬱心蘭揭穿了,暗恨咬牙後,也只能順坡下驢,喝了口茶,再磕一個頭,這一次的時間長了許多,因為她要呼三遍“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待禮成,長公主叫“平身”,甘夫人騰地就竄了起來。 赫雲連城非常配合地上前見禮,“請大娘安。”

甘夫人重重哼了一聲,瞪了赫雲連城和郁心蘭各狠狠一眼,火燒屁股似的衝出了靜思園。

長公主長嘆了一聲,神色間有些不豫,冷著聲問鬱心蘭。 “你可知錯?”

鬱心蘭低眉順目地聆聽訓導,“蘭儿知錯,還請母親多多教誨。”

“到底是一家人,何必一定要撕破臉?甘夫人吃了這一虧,暫時尋不到你的麻煩,卻可以尋你的奴婢麻煩,你若失了左膀右臂,誰來幫你做事?”

鬱心蘭小臉變色,慌亂地跪下,懇請道:“還請母親指點一下。”

長公主即便是有什麼手段,也不能當著滿屋丫頭婆子教媳婦不是? 她本就是因被媳婦逼著拿了回長公主的架子,心中不舒坦,因而想教訓鬱心蘭幾句,找補回來。 當下含糊道:“讓你的人這陣子老實點,若有任何行差踏錯,不守規矩的地方,不必甘夫人來挑理,我便第一個不饒,免得被別人發作了,丟了我的臉面。當然,若是有人想往你或你的人身上撥髒水,你只管來告訴我,我總歸是會幫你找補回來的。”

鬱心蘭恭順地聆聽訓斥,長公主心氣總算是順了些,又安撫幾句,扶著紀嬤嬤的手走了。

赫雲連城忙扶助妻子的腰走回內室,去淨房清洗一番,他才踱到內室,看著鬱心蘭,默然不語。

鬱心蘭略帶點委屈地回望,赫雲連城終究是瞧著心軟了幾分,輕哼一聲在她身邊坐下,問道:“剛才為何不讓我替你求情?”

方才跪在長公主面前,鬱心蘭的確是有些撐不住了,昨晚才初經人事,今日本當好好休息,可這一上午雞飛狗跳的,她哪有休息,可是長公主婆婆心氣不順,總得讓婆婆發洩發洩,若那時相公幫她說話,長公主知會更生氣,沒哪個婆婆會喜歡能左右自己兒子的媳婦,因而鬱心蘭才會攔著赫雲連城求情。

不過這話對赫雲連城就要這麼說:“今日我行事魯莽,母親訓導得極是,我當兒媳當然要聆聽教誨,怎能因為一點點小勞累就讓母親迴避的​​道理。連城,我知道你心疼我,可這樣會讓旁人認為我持寵而嬌,不敬婆婆。”

連城聽著這話臉色總算是緩了下來,摟著她小歇了片刻。

用過午飯,歇了午,紫菱服侍著鬱心蘭梳洗完畢,禀道:“安媽媽的兄長一家,上午便來了,婢子讓他們先在二門處候著,安媽媽剛才讓婢子來請大奶奶示下,您是今日便見了呢,還是先打發他們回去,改日再見?”

折騰一上午,居然把這事兒忘了,鬱心蘭忙問:“中午可讓人送了吃食過去麼?”紫菱笑道:“婢子自作主張,給了安媽媽二錢銀子說是大奶奶賞的,讓她去廚房定菜。”

鬱心蘭這才安下心來,笑了笑道:“做得很好。……先請安媽媽進來,我有話問她,對了,大爺去哪了?”“大爺只說出府辦事,飯前回來。”

腿還沒好就四處亂跑,鬱心蘭邊擔憂地嘀咕幾句,邊去窗前的小榻上坐下,紫菱奉上茶水,安媽媽進屋行禮。

鬱心蘭給安媽媽賞了塵,打發錦兒在門口守著,這才問道:“我知道媽媽是官家千金,這些後宅院裡的是非想是經歷不少,我今日有些莽撞了,不知案媽媽有何看法?”頓了頓又笑道:“儘管直言,我就是怕著日後大娘要尋我錯兒。”

安媽媽聽大奶奶提起自己從前的身世,有一瞬間的黯然,隨即又知道既是主子的考核,又是主子給自己的一次表現機會,忙定下神,思量片刻後才回道:“回大奶奶的話,老奴覺得這回的事,甘夫人失了臉面又沒達到目的,必定會恨上大奶奶您,之前長公主所言極是,甘夫人尋不到您的麻煩,可以尋這院子裡任何一人的麻煩,照樣可以冠個縱奴行惡或是馭下不嚴的罪名。”

鬱心蘭微微一笑,這些安媽媽不說她也知道,因而沒接話。

安媽媽則繼續道:“若想避開這些,就得想法先換了甘夫人的耳目。”

這才是我想知道的! 鬱心蘭露出幾分傾聽的興趣。

“侯府的家奴不少,多半管著侯府上下的重要差使,因而侯爺才會這般放心將後院交予甘夫人打理。但甘夫人主持中饋二十餘年,必定也收買了不少,但家生子中投靠甘夫人的,平素難以看出。老奴知道的,除了大廚房的管事媳婦都是甘夫人的人之外,還有內院總管冬順,冬順娶了甘夫人的陪嫁丫頭紅穗,在年前才提上來的。冬順是侯府的家生子,平素倒是很公正,不過有個毛病,喜歡小賭幾把,但沒誤過差事,所以侯爺也未曾說過他什麼。”

鬱心蘭眼睛一亮,若是因賭誤了差事,侯爺就不會縱容包庇了吧? 只是扳倒了他,卻不一定能換上自己的人。

安媽媽見主子聽明白了白己的意思,便再進言道:“總管這樣位子,侯爺是決不會允許提撥任何夫人奶奶們的陪房的,必定也是在侯府的家生子中選。若是冬順下去了,平安、賀允、楊誠三人提拔的可能性最大。”說罷看向大奶奶。

鬱心蘭腦中靈光一閃,問道:“賀允是賀塵的什麼人?”“嫡親的大哥,長賀塵十歲,今年三十三,有兩個雙生子,賀文、賀武都是十六歲的年紀。還未許對象。”

這是暗示我許個丫頭拉攏? 鬱心蘭到底是現代靈魂,最恨這年代的盲婚、啞婚,不禁沉吟片刻,方道:“這事兒我得尋思尋思,一來選誰去,二來不能過於急切露了痕跡,再則要先暗中定下親事,卻又不能顯露。得等賀允真的升為內院總管後,再來議親,否則甘夫人必定​​不允。”

安媽媽面露崇拜之色,“大奶奶真是心思細膩,想來廚房那邊大奶奶早有盤算。”

鬱心蘭笑道:“媽媽其實才是真真心思細膩的,我還沒動呢,你就知道我要辦了大廚房。想來一開始媽媽總派巧兒和小茜出院子辦差,應是有所打算了吧?”

聽到大奶奶終於問起這話,安媽媽忙答道:“老奴是看著這兩個丫頭不太安分,索性放她們去鬧,只要賣身契還在大奶奶手中,想拿捏她們,不是輕而易舉麼?”神色仍是恭敬坦然,並未因鬱心蘭之前的讚賞而暗喜得意,鬱心蘭又滿意了幾分。

鬱心坐正想將這兩丫頭塞到二爺、三爺的院子裡,沒事給二奶奶、三奶奶添點堵,免得她們平日太閒總想著對付自己。

於是道:“這兩丫頭相貌都是上乘的,便是給府中的爺們當個姨娘也是使得的,可總得能給找遞點消息才成,別我想方設法抬舉了她們,她們反倒將我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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