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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自有師爺將帳冊接了過去,飛快地翻查幾頁,便回侯爺道:“大奶奶所言非虛。”

大老爺和程夫人的臉色便難看了,大老爺發作道:“便是如此又如何?侯爵都讓給你了,當兄長的連碗鹿胎雪貝湯都喝不上?”

侯爺聞言便蹙起了眉,鳳目中凝起風霜。

鬱心蘭揣摩著侯爺大約是不方便親口斥責兄長,自己這個晚輩倒是可以插科打諢,於是滿臉好奇地道:“父親的爵位原來是大伯讓出來的,如此胸襟真令侄媳婦傾佩得五體投地!”說罷向大老爺福了福,又不解地問:“只是侄媳婦百思不得其解,大伯連世襲的爵位都能相讓,為何要爭這一點月例銀子呢?”

大老爺一張老臉頓時漲成豬肝色,“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擠不出話來。

程夫人素來是個潑悍的,只不過有些怕侯爺,可侄媳婦就不怕了,於是劈裡啪啦地罵,“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哪裡學的規矩?喲……我倒是忘了,你是個庶出的,難怪這麼沒教養。”

鬱心蘭聽了也不惱,仍是笑盈盈地福了福,“讓大伯母生氣可是侄媳婦的不是,大伯母可別往心裡去,侄媳婦只是好奇才問問,絕非質疑,大伯這般博大的胸襟當不會與侄媳婦一個後宅婦人一般見識的。至於侄媳婦的規矩禮儀是嫡母請宮中的何嬤嬤教的,還得過皇后娘娘一句謬讚,侄媳婦亦是愧不敢當。不若請大伯母下回進宮覲見的時候,請皇后娘娘收回這句讚賞?”

其實皇后就是賞睡蓮那次見過鬱心蘭讚了她一句“孝順、會持家”,換成這兒的人可不敢拿皇后來說謊,可鬱心蘭不怕,借程夫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問皇后,況且以程夫人的品級,鳳棲宮的大殿進不進得去都是問題。

程夫人果然噎住了,半響後悻悻地道:“你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大老爺不管這些,盯著侯爺問:“老二,我只問你,今晚大哥我桌上有沒有鹿胎雪貝湯?”侯爺淡淡地道:“老大家的管廚房。”

鬱心蘭立即笑盈盈地道:“回大伯父,沒有!”不待大老爺發火,隨即討好地笑道:“不若侄媳婦掏體己給您添個菜?侄媳婦手頭也只有二兩銀子了,派個參鬚白鳳湯還是成的。”

參鬚白鳳湯是保胎的科湯,大老爺聽了當即氣得猛拍桌子,“反了、反了!連個小輩都能來寒磣我了,侯府的門檻真是高貴,以後我們夫妻都不來了。”

說完後偷瞄弟弟,定侯爺只是低頭撫著杯沿,根本不接話。 大老爺立時尷尬了。

程夫人忙出來圓場子,撫著大老爺的背道:“老爺你​​別動怒,您若是不再過來了,這傳出去不是會讓世人詬病侯爺嗎?可別為了一個小輩傷了兄弟和氣。 ”

大老爺也立即瞪向鬱心蘭,“你倒是生了張利嘴,沒事便挑撥離間!”

鬱心蘭很委屈,“侄媳只知道參鬚白鳳湯、鴨血保元湯這類的……”全都是保胎的!

大老爺氣得直瞪眼,正要再發作,侯爺忽地道:“大哥想如何?府裡的規矩不能壞,今晚做鹿胎雪貝湯,這月超出的銀子下月扣,如何?”

程夫人立時不願意了,“怎麼?大哥大嫂吃點好的也要你們點頭,這算是什么事?”

侯爺忽地瞟了鬱心蘭一眼。 鬱心蘭心裡一咯噔,迅速轉了一下念頭,便笑盈盈的向大老爺和程夫人道:“不若如此吧!大伯的俸祿自用,西府自設廚房,大伯父,大伯母想吃什麼都隨心所欲。 ”

侯爺立即接口道:“也好,只分廚房太過麻煩,索性便分了家吧。”

程夫人要漫罵鬱心蘭的話一個宇都沒來的急蹦出來,就卡在喉嚨裡,怔了一怔,旋即急惶惶地道:“要分家也得請幾個族中長輩主持一下公道。”當初就是老侯爺分給大老爺的產業大老爺嫌少不滿意,才分府沒分家的,如今侯爺的權勢哪裡是大老爺比得上的,程夫怕侯爺薄待了他們。

侯爺爽快道:“可以,想請誰你們自己定。”又轉向鬱心蘭道:“今晚讓廚房給大哥,大嫂做鹿胎雪貝湯,從我的份例裡扣。”

鬱心蘭恭敬的應了,大老爺和程夫人急急走了,回去商量請什麼人。

鬱心蘭呼出一大口氣,原來侯爺早就想分家,今個兒借了這事,讓自己挑了個頭,他隨即跟進,還真是水到渠威。

侯爺瞟了一眼站在屋中央的長媳,淡聲問,“還有事?”

鬱心蘭規規矩矩跪下,懺悔道:“媳婦今日做了錯事,還請父親責罰。”

然後將上午的事學了一遍,連自己擠兌甘夫人給長公主行君臣大禮都沒含糊,還呈上了那一匣子香木。 每個院予都有侍衛,侍衛可是歸侯爺管的,縱使沒聽得分明,但侯爺也不會完全不知。

侯爺打開小匣子看了一眼,順手扣上蓋子,淡問:“你錯在何處?”

“媳婦不該這麼小家子氣,若是分二弟妹、三弟妹一塊便沒事了。”只承認這一條,就是向侯爺表明態度,甘夫人理應向長公主行君臣大禮。

定遠侯深深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彤兒贈與你,便是你的,送不送旁人是你的意思。”伸手將匣子一推,“拿回去吧。”

鬱心蘭微怔,還以為侯爺多少要斥責幾句的,可瞟了眼侯爺,面色平靜並無惱怒之意,不禁大喜,深施一禮,抱匣子樂瀟瀟地回去了。

甘夫人正在房裡斥責長女! “……你可想清楚了,到底誰是弟弟!馬上去找那個死丫頭把東西要回來,明擺著告訴她不想跟她結交。”

赫云彤滿心無奈,拿生病的藉口,騙她回來,原來是為了這個事情。 她抿了口茶才慢悠悠地道:“女兒跟大弟妹很是投契,怎會不結交?娘您管好侯府的後院便好了,朝堂上的事您就別摻合了,這世子之位連父親都只怕拿不住主意,您跟著急什麼?讓二弟、三弟也消停點,別有點背景的官員就趕著巴結。我們才回京幾天?就有幾撥官員來暗示跟二弟,三弟交好了。”

甘夫人氣得撂杯子,“侯爺的位子便是老侯爺傳的,說什麼拿不得主意?還是知道要在朝堂上討論一番,走個過場,你兩個弟弟才與同僚們結交結交,這你也要管?”

赫云彤真想問問娘親,爵位只有一個,兩個弟弟怎麼分? 不過到底是親母女,想到娘親自小的疼愛,少不得要點醒幾句:“今時不同往日,邊境已經十數年平靜了,皇上只怕不會讓兵權如此集中,再者皇子們都長大了,一不留神結交了什麼不該結交的,捲入到儲位之爭裡去,那可就糟了。”

甘夫人對此極為不屑,“那又如何,當年你們爹扶持了誰,誰就……”

“閉嘴!”侯爺鐵青著臉大喝,大步走了進來,絕美的臉上怒火如熾,“這是能說的嗎?”

甘夫人頓時臉色一白,不知之前的對話,侯爺聽去了多少。

朝堂上最忌諱的事便是功高蓋主,甘夫人還敢在這以功臣自居,不是將侯府往刀口上送嗎?

她其實也是懂這個理的,忙低聲下乞解釋,“我也就跟彤兒說說!以後必定不會了。”

赫云彤起身後給父親請了安,又替母親求了情,道天色不早,便告辭回平王府了。

甘夫人見侯爺仍有怒色,又再自我檢討一番,侯爺才責怪道:“你如今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什麼話都敢說。”

“是、、是、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甘夫人拼命保證,侯爺總算臉色緩和了些,對她道:“府中名下的田莊、鋪子你列張單子,分四成給西府。”甘夫人呆住,“這是要分家?” “嗯。”

甘夫人怒了,“憑什麼給他們這麼多?是他們藉著份例的事鬧的嗎?”

侯爺涼颼颼地掃了夫人一眼,“你消息還蠻靈的。”

甘夫人心中一涼,忙解釋道:“大哥、大嫂先去廚房了,才去找老大家的,我怕他們不對付,差了齊媽媽去調解,這才知道都鬧到您那去了。 ”

在廚房裡,是誰指引大哥、大嫂去靜思園的,侯爺已懶得深究了,只是叮囑她:“管好後院的事便成!”而後加重語氣,“再讓我知道你縱容老二、老三跟老大不對付,摻合到承爵人選的事中,你就給我到家廟中反省三個月!”

甘夫人聽得心顫,上午的事侯爺知道了? 二十幾年的夫妻,她太清楚侯爺的脾氣了,不是不允許犯錯,但決不允許人犯同樣的錯。 上回燕姐兒百日宴的事,侯爺已經好聲好氣跟她解釋過,點明不讓她插手了,這回的事只怕不好糊弄過去。

甘夫人換上一臉真心悔過的表情,“我確實心思重些,惹侯爺厭煩了。……可我是母親,自然是任何事都為兒子著想……”

話未說完,就被侯爺不耐煩地打斷,“你是母親,難道我不是父親?難道我不會為兒子著想,我會虧著別的兒子?”

甘夫人垂了頭,不敢接話,心裡卻是不服氣的,你當然是父親,可老大、老四是你的兒子卻不是我兒子!

侯爺原也不指望甘夫人能將長公主的兒子視為己出,便接著斥道:“世子人選已不是侯府的事,彤兒都比你清楚,你卻還在這犯糊塗!莫非你真以為多跟朝中官員交好,就有了籌碼?告訴老二、老三都給我安分點!”

言罷,定遠侯甩袖起身,甘夫人駭得雙手拖拉住他,“侯爺,馬上就擺飯了,您這是要上哪?”

剛說完,紅櫻挑了門簾進來,盈盈一拜,柔聲道:“侯爺,您的飯菜送來了,現在擺麼?”

定遠侯回眸瞥了甘夫人一眼,慢慢道:“擺去宜靜居。”

甘夫人的心立即揪了起來,雖不願卻又不敢不放手。 定侯爺一彈指的猶豫都沒有,大踏步而去。

紅纓心中緊張萬分,夫人心情不好,她不得又要吃排揎了。 待確定侯爺走遠,甘夫人果然發作,怒問:“剛才在外間伺候的還有誰?爺來了也不唱名!”

紅纓膽戰心驚得解釋:“是侯爺不允婢予們出聲……”

“呯”一個瓷杯砸在紅纓肩上,又碎落一地。 甘夫人咬牙道:“你們就不會機靈點,提示一下?去把剛才在外間服飾的全叫進來。”紅纓不敢伸手揉肩,強忍著痛去喚人……

鬱心蘭回到靜思園,赫雲連城早回來了,已令人擺了飯,就等她了。 鬱心蘭忙更衣淨手,先為相公盛湯添箸,方坐下用飯。

用過飯回到內室,鬱心蘭說起方才的事,“父親好似早想分家,也沒惱我上午之事。”赫雲連城道:“只是你運氣好,父親先惱了大娘。”沉了沉又道:“以前大娘也不至於如此……強悍,都是六年前的事鬧的。”

大概是以前皇上寵著赫雲連城,甘夫人不忿也只能忍著,可眼瞧著皇上看赫雲連城和長公主都不順眼了,因而開始蠢蠢欲動。

鬱心蘭愈發覺得皇帝這顆大村的重要性了,別人想靠都靠不上,長公主有先天的好條件,當然得牢牢抓住!

“想什么?”赫雲連城貼了過來,唇溫柔卻有力度地落在她臉頰上,兩隻微繭的大手沿著她的腰線慢慢遊走,勾出汩汩熱浪。

他正值血氣方剛之年,又初嘗情事滋味,自然興頭十足。 鬱心蘭原是有些累了,可她也想早些要孩子,在這年代,生了兒子的媳婦才有話語權,況且與赫雲連城雖說不上海枯石爛,但也是有情有份,因而便依著他的癡纏。

待赫雲連城心滿意足地散了渾身熾熱,鬱心蘭早累得連眼睛都張不開了,墜入夢鄉之前,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疑問,甘將軍的死因是瞞報的,這可是欺君之罪,侯爺必定有萬全的措施,安媽媽是怎麼知道的?

次日上午,佟孝拿來了鬱心蘭畫圖制定的玩具,正是撲克牌,飛行棋,軍棋這類,鬱心蘭驗收後十分滿意,令他按這樣子,每樣製作一百副,又給了佟孝一張帖子、一份地址,要他先去與安泰一家接觸接觸。

鬱心蘭自然不會讓安泰一家子管一個店面,她打算讓佟孝當大管事,負責兩家鋪子,安泰負責棋牌室,安亦和安娘子負責香粉鋪子。 帳房則請赫雲連城尋兩個從軍中退下養老的帳房先生。 如此一來,財權在自己手裡,經營又有人監督著,即使自己足不出府,也不怕旁人貪墨了去。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是秋分節。 鬱心蘭沒有品級,只能穿素雅的裙裳,戴點翠鑲琺瑯彩的赤金簪,站在一眾大紫頭上珠光寶氣的命婦中間,格外另類。

二奶奶笑著安慰她:“大嫂,沒事兒的,待大哥在職任期滿兩年,便能為你請封誥命了。”

鬱心蘭只是微微一笑,無視二奶奶話中的炫耀和擠兌,她又不自卑,自不會在意。

今日太后也會出席秋分宴,皇后和眾嬪妃、公主一早便去泰安宮請安,一同接見內外命婦們。 泰安宮外偌大的漢白玉石廣場上,眾命婦按品級高低分五列一次排好,只等太監宣名入殿。

太后卻不是什麼人都見的,一連宣了三次,鬱心蘭都發覺同一行人中,總有幾個漏名的,只怕是不知何事落了太后的眼。

鬱心蘭幾乎排在最末端,她閒著無事,就從背後打量各人的服飾玩。

忽然,有一個人的背影十分熟悉,她不禁凝神細看,那人也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略偏了頭——竟然是王夫人。

鬱心蘭頓時將唇抿成一條線,鬱老爹果然為了臉面把王夫人接回來了,還不敢告訴她。

兩個人錯開一行,正可以互相瞧個清楚。 鬱心蘭忍著怒意,朝王夫人微笑頜首,而王夫人的眼中卻毫不掩飾地射出恨意,故意看看自己腳下,再看看鬱心蘭,這遙遠的距離顯示出身份地位的差別,而後得意且蔑視地輕笑,復又轉回頭去站好。

鬱心蘭自不會將這點挑釁放在眼中,若有所思地盯著王夫人高聳且如雲插滿珠釵的貴妃髻,緩緩地勾唇一笑。

乾等了一個多時辰,鬱心蘭覺得雙腿有灌鉛的趨勢,可太后的詔見還未完,所有人都得站得風姿綽約,還得如標槍一樣紋鋒不動。

在二品誥命夫人中,王夫人是未奉詔覲見的,臉色估計很難看吧?

正在鬱心蘭七想八想間,忽然聽到太監唱了白己的名,幾乎不敢置信,好在隊伍排得長,幾位太監接連唱名三遍,她才終於肯定了。

與同時被宣的另四名命婦小心地步入內殿,向太后、皇后、四妃、長公主們行大禮畢後,五人便跪著屏息斂氣,等待問話。

一道蒼老的聲音卻威嚴的女聲道:“哪個是靖兒家的?”便聽長公主婆婆小心回話:“回母后,左首第二人便是。”

鬱心蘭感覺到數道各具心思的目光落在白己身上,被要求頭抬高點,目光卻仍落在身前幾尺的金磚上,不敢直視。

太后讚道:“顏色真好。聽皇后說你會種睡蓮?鬱府的溫房建好了沒有?”

鬱心蘭忙禀道:“回太后的話,臣婦不敢當皇后娘娘誇獎,只是會些個小法子罷了。鬱府的溫房要丸月中旬才能建好,移植的睡蓮若是能成功,大約十一月中旬可開花。”她不敢將話說得太死,免得沒了迴旋的餘地。

母后身後塵錦杌的貴人中,忽地有人笑道:“喲,聽這聲音,真是甜至心裡,柔到骨子裡,臣妾聽著只覺得心都酥了呢。”

這話聽著是讚姜,卻也暗諷鬱心蘭狐媚,不然哪會說幾句話就能讓人心都酥了的。

長公主微慍地抿了抿唇,可人家並沒直言,總不能對號入座。

鬱心蘭佯裝沒聽出來,小心奉承:“娘娘謬讚,娘娘的聲音才真是溫柔嫵媚,如夜鶯啼轉。”

不拿黃鶯拿夜鶯比,那位貴人被根軟刺兒噎回來,也只能捏攀了帕子,強撐著笑了笑。

太后淡瞥了那位貴人一眼,道:“就你話多!”聲音裡的不悅讓其頓時白了臉。

隨後太后吩咐賞鬱心蘭一根羊脂玉如意,沒問旁人話,便讓幾人退下了。

一出殿門,王夫人就死盯著鬱心蘭手中的玉如意,鬱心蘭目不斜視回到隊伍中站好。 又過了一個時辰,召見終於結束,也到了開席的時間。 鬱心蘭輕嘆,難怪婆婆要她早餐多吃點,原來要挨到下午兩三點才有飯吃。

女席擺在延禧宮,鬱心蘭所在的席面比較靠門邊了,相熟的幾位夫人同她打過招呼,便隨引位的小太監去自己的席位。

忽地有人輕拍她一下,抬頭一瞧,原來是赫云彤。 鬱心蘭忙起身行禮:“大姐安好。”赫云彤拉著她笑,“我們姑嫂倆不虛這個禮,來,介紹幾位夫人給你認識。”

因太后和皇后的鑾駕還有小半個時辰才入席,不少夫人貴女們都坐在大殿旁的小花廳喫茶聊天。

赫云彤帶著鬱心蘭認識了四位夫人:大內侍衛總管何夫人,選是赫雲連城的頂頭上司,鬱心蘭有禮地打過招呼,不卓不亢的態度讓何夫人另眼相看;禮部侍郎府陳夫人、御史府週夫人、刑部郎中府聶夫人,鬱心蘭與她們一一見過禮,赫云彤特意強調,這些人家都清流——既平素不參與黨派之爭。

鬱心蘭真覺得赫云彤是個妙人兒,結交的朋友也講究,參與到皇子之爭和黨派之爭中的一概不理。

赫云彤身為平王世子妃,自是有許多人上前巴結,就連一個宮中女官都過來施禮。

待女官走後,赫云彤覺得鬱心蘭神色有異,便問怎麼了。

鬱心蘭笑了笑,低聲道:“剛才那位女官瞧了找一眼,總覺得她討厭我。”赫云彤微有些詫異,告訴她:“那是沉雁,梓雲宮的女官。”

鬱心蘭沒聽懂,赫云彤只好再進一步:“赫雲宮是淑妃娘娘的宮殿,淑妃娘娘出自忠義伯府,其母為王丞相嫡長女。”

原來是王夫人的外甥女,鬱心蘭暗想,之前在太后宮中暗諷自己的,莫非就是淑妃娘娘? 可這麼大的事兒,鬱老太太怎麼都沒交待一聲?

赫云彤拉著鬱心蘭到僻靜處,壓低聲音道:“她是個寡婦,原是敬國公府的二少奶奶,後來到靜園庵清修三年為丈夫守孝,兩個月前才進宮,月初診出有身孕,便封冊為淑妃。”而後不屑得低哼一聲:“是個狐媚予,太后不喜她,皇后……唉。”

原來如此。

這世間守寡的女予能得到讚美,但不禁止再嫁,以前也有以寡婦之身入宮的,可都得從最低的品級苦熬,象淑妃這樣坐火箭似的兩個月便升到四婦之一的淑妃之位,的確只能以狐媚予來形容了。

原本她狐媚不狐媚與鬱心蘭沒有關係,可她是王夫人的外甥女,這就跟鬱心蘭關係很大了。

正思索間,王夫人與幾位夫人遠遠走來。 鬱心蘭忙上前見禮,王夫人雖然討厭她,卻也只能在外人面前上演母慈女孝的戲碼。

好在須臾後,傳來太監唱駕之聲“太后駕到!”“皇后駕到!”眾人忙跪拜接駕,秋分宴終於正式開始了。

各色精美的菜餚流水似的呈上、撤換,這類宴會無須守“食不言”的規矩,同桌的貴女們都親切交談,也不忘相互給個軟刺兒,抬高自己貶低他人。 鬱心蘭只是有禮且生疏地客套幾句,全力撲在美食上。

宴會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眾人又轉去瀛臺閣聽戲,太后象徵性坐了會,便回宮歇息,幾位年級大些的宮妃和懷有身孕的淑妃也隨即散了。

一名小太監走到鬱心衛身後,低聲道:“淑妃娘娘傳你去梓雲宮。”鬱心蘭拔高聲音重複一次:“淑妃娘娘宣我去梓雲宮?”

身周的人立即看了過來,小太監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低聲道:“是,請夫人聲低些,會影響到旁人。”

鬱心蘭立即拿眼別他,“你在教我?”

小太監抹了把額頭的虛汗,連稱“不敢”又道:“請夫人移步,莫讓娘娘久等。”

皇帝的寵妃是不能得罪的,鬱心蘭只得起身,正瞧見赫云彤望了過來,忙打了個邀請的手勢。 小太監領著她沒走幾步,赫云彤便追了上來,聽說是去拜見淑妃,立刻道:“我還從未見過淑妃娘娘,一同去吧。”

那小太監聽後,一張臉苦得跟吞下十斤黃連似的,鬱心蘭愈發肯定,這其中有陰謀了。

轉過一個路口時,鬱心蘭察覺到前方的矮叢中有人一閃而過,雖然她不會武功,但前世是做人事工作的,經常下基層去抓中溜的,怠工的,因而練就了一雙利眼,她敢肯定那是個男人,不是太監。

若不是赫云彤陪著,只怕剛才小太監就會往另一各路上帶了。 鬱心蘭彎眉一笑,搭訕道:“還未請教公公高姓大名。”小太監只得回道:“奴才小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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