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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自知曉長媳懷孕後,長公主每日清晨都只吃素齋,然後去侯府裡的小佛堂,在佛前抄寫一卷經書,求諸佛保佑媳婦肚子裡的胎兒健康成長,順利分娩。

抄經一般要一個時辰左右,今日抄得很順利,沒有錯字,字跡也娟秀工整,長公主放下手中的小狼毫,再細看一眼譽抄得經文,感覺十分滿意。

紀嬤嬤見殿下忙完了,忙扶著長公主出了小佛堂,乘轎回宜靜居的暖閣,示意小丫頭們跟上,字跡則上前味漲工資捲起衣袖,服侍長公主淨手。

柯嬤嬤聽到暖閣內的動靜,忙挑了簾子進來,福了一福,恭省問,“二門回事處的小廝來報,親家太太來了,不知殿下您見不見。”

長公主一聽忙道:“見!當然見!”又責怪道:“什麼時候來的?這事兒怎麼不早些回禀我?怎麼也該先將人請進來,到暖閣裡暖和暖和也好。”

柯嬤嬤忙自抽了一個嘴巴,才回道:“奴才是想著,在佛前抄經最重要是心靜心誠,故而不敢打擾殿下,殿下也是為了大爺和大奶奶的子嗣好,此番親家太太過來,必也是為了此事,若是知道殿下親自為她女兒抄寫經文,想來感激都感激不過來。親家太太來了大約一炷香的時辰了,奴才得了信兒,立即差人過去服侍了,茶水果品皆都奉上,不敢怠慢半點。”

長公主這才舒了口氣,沉吟了一下道:“你快去請親家太太進來,再拿我的帖子區二門,告訴他們,以後親家太太若是來了,直接請進來,不必再請我的示下。”

柯嬤嬤領命退下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溫氏便由小暖轎抬著進了宜靜居。

到了暖閣,紀嬤嬤在長公主的授意下,特意沒有放置拜墊,哪知溫氏是個守禮的,沒瞧見拜墊,便直接往地板上跪倒,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頭。

長公主忙走下炕來,雙手扶起了溫氏,含笑道:“都是親家,不必這般見外了。我平素也不讓家里人這樣拜的。”

溫氏也聽女兒說過長公主此人沒什麼架子,這才放下心來,順勢起身,嘴裡謙恭道:“臣婦畢竟是第一次拜見長公主殿下,還是全了禮才好。”

長公主不由得露出一抹絕美的微笑,要拉著溫氏坐炕上,溫氏堅決辭了,在炕邊的黑檀木雕花靠椅上坐下。

紀嬤嬤忙又吩咐丫頭們多加兩個軟墊和靠墊,讓溫氏坐得舒服一點,心裡思忖著,這溫氏與王夫人真是完全不同的人,性子和和軟溫柔,這樣的親家太太,比那王夫人可強得多了。 況且聽說她父親也是進士出身,瞧著這氣質左派,卻也半點不輸那些名門貴婦。

品了口凍頂烏龍茶後,溫氏臉上的笑容愈發真摯起來。 她一般不喝茶,要喝只喝凍頂烏龍,長公主的人竟會沏上這種茶,想是蘭兒平日里無事時說與婆婆聽的,而長公主竟然特意讓人記下,想來對蘭兒這個媳婦,長公主是十分滿意的。

做母親的,就怕女兒不受婆婆待見,若是知道女兒得了婆婆的喜愛,真幣自己娶個孝順兒媳還高興。

長公主客套地問了幾句龍哥兒的情況,有道:“親家太太今日久等了,是我思慮得不周全。”

溫氏忙謙恭道:“殿下萬莫如此說,真是折煞臣婦了。柯嬤嬤​​一早便使了人,服侍得周周到到,況且臣婦聽說長公主親自為蘭兒和胎兒抄經,心中感動萬分。有這樣的好婆婆,真是蘭兒前世修來的福分。”

說著,放下手中的茶盅,溫氏輕笑道:“今個兒一早就收到了府上送來的喜報,臣婦是特意來道賀的。臣婦初理家務,不太懂這些人情往來,備的這些賀儀,若是有失禮之處,還請殿下海涵。”

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聽說女兒懷孕,生出的孩子也是姓的別人家的姓,做父母的也一樣要來恭喜。

長公主聽了後便笑道:“咱們是親家,哪裡這樣見外呢。”也知規矩是如此,但不論鬱府送的禮如何,她都不會去挑剔,當下笑道:“ 太太怕是在我這裡坐不住,我讓紀嬤嬤這就引親家太太去靜思園吧。中午請親家太太無論如何要留個飯,讓蘭兒過來做陪。”

溫氏又感激了幾句,這才站起身,福了福,隨著紀嬤嬤出門了。

靜思園內,鬱心蘭正在偏院裡審著那管婆子,偏院是存放嫁妝的地方,一般的嚇人不得隨意進來,就不怕漏了口風。 聽到千葉來報娘親要來了,鬱心蘭忙起身整裳往外走,隨口吩咐道:“先把她押起來,待大爺回來再處置。”

回到暖閣內,溫氏等人還未到,鬱心蘭先進內室更衣梳妝,從妝鏡裡瞧見小茜撅著小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她不由得笑道:“誰惹咱們小茜姑娘生氣了?”

小茜俏臉一歐諾個,嬌嗔道:“奶奶就愛打趣人,婢子是為奶奶不值呢。”

鬱心蘭挑眉問,“怎麼說?”

“昨晚咱們院子裡的打賞就發下去了,可您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府裡的打賞竟還沒下來,難不成就拿咱們爺的銀子當公中的了?聽說喜報也是因著昨晚侯爺吩咐了周總管,才會報得這麼及時呢。”

每房裡頭,若是女主子傳了喜訊,一般都是要打賞全府下人的。 只不過,庶媳或是姨娘懷孕的賞銀,由各房出,嫡媳懷孕的賞銀,卻是由府裡出,畢竟生的是嫡子嫡女,與庶出的孩子相比,可金貴得多了。 當然,各房可以自掏銀子打賞,那是另一份,府裡照樣要賞,而下人們可以得兩份賞銀。

可是今日這賞銀,到現在都沒一點動靜,的確是挺晚的了。 鬱心蘭一早就被拉著去審管婆子,倒是忘了這檔子事兒,她在心中冷笑了一下,讓紫菱去執事房問一問周總管,二奶奶當初懷孕時,賞銀卯時三刻就發下來了,她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發。

這種事關臉面的事兒,怎麼都要爭一爭的。

紫菱剛退出寢房,便欣喜地喚了一聲,“二夫人來了?大奶奶在裡面,您請坐,婢子去請。”

鬱心蘭聽到聲兒,忙快步往外走,急得錦兒和蕪兒大聲道:“我的奶奶呀,您悠著點兒。”

溫氏也在外頭被唬了一跳,忙往裡走,母女倆在門簾處差點撞在一起。 溫氏緩了緩心氣,摸著胸口嗔道:“做什麼怎麼走這麼快?不知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了麼!”接下來就是一通嘮叨。

紀嬤嬤在一旁看得心驚,卻又礙於親家太太在,不好說道,只得跟在溫氏的話後,不住地說,“就是!”“正是!”

鬱心蘭吐了吐舌頭,這小寶貝在自己的肚子裡,還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常常不自覺地就按以往的習慣活動,知道娘親和紀嬤嬤關心自己,鬱心蘭忙斂容聆聽,滿臉的誠惶誠恐。

鑑於她的認錯態度良好,溫氏總算住了口,鬱心蘭攜著母親的手坐到炕上,又讓錦兒給紀嬤嬤搬張錦杌。

人家母女要說貼心話兒,紀嬤嬤哪裡會討這個嫌,當即表示長公主哪兒還要聽差,施了個禮告辭出去。 鬱心蘭使了個眼色,蕪兒忙拿出一個大荷包塞入紀嬤嬤的手中,“辛苦嬤嬤跑一趟。”

紀嬤嬤忙推辭,“剛才親家太太已經賞過了。”堅持不收,蕪兒也只得罷了。

屋裡頭,溫氏以過來人的身份,小心提點女兒一些注意事項,又讓紫槿帶小丫頭將備好的補品拿上來,滿噹噹的十來個大錦盒,裡面都是些乾海參、海貝、燕窩之類的。

溫氏道:“一清晨老祖宗就听到了喜鵲叫,我們正猜有什麼喜事兒呢,這便收到了侯府的喜報。這些東西都是老祖宗讓我帶來的,好些個還是她老人家的私房呢。”

鬱心蘭令人收好,“還請娘親代女兒謝謝老祖宗,讓老祖宗費心了。”

瞧見娘親有些欲言又止,鬱心蘭便笑道:“紫菱,你請紫槿姑娘去小花廳坐一坐,將廚房送來的糕點拿些請他們嚐一嘗。”

紫菱知道這是母女倆要說貼己話,忙挽著紫槿的手往外走,“走吧,侯爺的噶點做得可真不錯,因長公主殿下甚愛甜點,皇上特意賜了一名御廚,做出來的糕點,可是外面吃不上的。”

眾人都退出去後,錦兒守在門口聽吩咐。

溫氏這才輕聲道:“今兒個一聽說你有喜了,老祖宗和我都挺擔心你的。姑父那兒……你有什麼打算沒?”

鬱心蘭怔住,唇邊的笑容也凝滯了,“娘親到底想問什麼?”

“就是通房丫頭。”到底臉皮薄,溫氏自己先暈紅了臉,可為了女兒好,還是繼續說道,“老祖宗和我都很擔心這個,當初為你買陪嫁丫頭的時候,就特意挑了眉目俊俏的,你這陣子仔細觀察了她們沒,有哪個合適放在身邊,能忠心耿耿的?”

瞧著女兒徒然微變的臉色,溫氏忙伸出手,握住女兒放在炕桌上的小手,溫言勸道:“娘親知道你心中不情願。可有什麼法子,你嫁入了這樣的人家,姑爺就不可能只有你一個的。”

鬱心蘭神色複雜地瞧了娘親一眼,輕聲道:“這事兒不急吧,我可以先問問連城的意思,之前我便提過這事兒,他應允過我,可以不納妾的。 ”

溫氏聽了心中一喜,“姑爺應允過你麼?”

鬱心蘭真不知怎麼回答才好,連城當時說的是,若你讓我滿意了,我就不納妾。

溫氏瞧著女兒眉目間的遲疑,心頭一滯,忙擺出笑容來安慰,“姑父若是有這個心自然是好的。可就怕侯爺和長公主不願,侯府下一代的人丁太過單薄了……老祖宗特意讓我來囑咐你,自己挑的,總比長輩賜的要好。一來放心,二來,可以只當個通房丫頭,若她日後生了孩子,帶愛你名下便是,若她無所出,待你生產完了,坐完月子,還可以打發出去配個小廝。若你自己挑了人,你公爹婆婆想來不會再強行塞人給你們,這樣不是更好?”

這話裡的深意,鬱心蘭也懂。 長輩賜的,就不可能是個丫頭了,至少也是個妾室,日後想打發卻不那麼容易。 可要自己抬舉個通房丫頭出來……心裡真是堵得慌。

她素來不喜歡鑽牛角尖,便拋開這個話題,敷衍道:“這事兒我等大爺回來,問問他的意思吧,畢竟也要他看得上眼才成。”

溫氏一想,也是,年節時瞧見姑爺時,自己都怔了好大一會兒,真沒想到去掉那道疤,姑爺竟是個仙人般的人物,當時就擔心侯府會覺得蘭兒配不上姑父,好在後來姑爺一直表現挺在意蘭兒,自己這才放下心來的。 這樣的人物,不是什麼丫頭都看得上的。

於是便揭過不提,鬱心蘭又問起紫玉懷孕的事,提醒娘親道:“父親還有你這個平妻、妾室玉和,您也幫父親準備了一個通房丫頭了,可別再縱著父親收人進來,說起來,父親也是年屆不惑的人了,就是為著他老人家的身子著想,也該收收性兒了。”

溫氏紅了臉,忍不住替丈夫辯解了幾句,“你父親不是這般沒章程的人,同朝的高官中,就數咱們鬱府人口簡單了。”

那都是王夫人的功勞,鬱心蘭心道。

面上自是不會顯現出來,當女兒的編排父親,總是不對。 況且這時代對男人好色的屆定與現代完全不同,只要尊重髮妻,沒弄出什麼寵妾滅妻的醜聞,不是來者不拒,後宅里沒有多得住不下來,就不算好色了。

溫氏見女兒沒再提這個,忙又說起來木炭的事兒,“後院這邊並沒什麼,我請林管家去前院查了,和哥兒的木炭都是由他的書僮黃柏領的,沒少他一點兒。若真是短了,怕是黃柏的問題,林管家說他會留意。”

鬱心蘭不甚在意地“嗯”了一聲,正要提醒娘親,小心下頭人架空了她,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

怎麼這麼沒規矩!

鬱心蘭忍不住蹙眉,揚聲問,“誰在外面?”

錦兒應了一聲,她便吩咐,“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錦兒打了簾子進來,臉色有點沉,向溫氏和郁心蘭福了福,回話道:“是齊媽媽帶著幾個婆子過來發賞銀,嘴裡還一個勁兒的吆喝,說什麼夫人讓來打賞的,賬面上銀子緊,還是夫人先掏的銀子墊著之類的……一點禮數也不懂。”

必定是紫菱去問周總管的事兒,被甘夫人知曉了。 若是賞銀由前院的賬房之銀子打發下去,那麼她壓著遲遲不發賞銀的事兒就必定會被侯爺知道,甘夫人這臉就丟爪哇國去了,侯爺還不知道會怎麼責怪她。 所以甘夫人這才立即使了齊媽媽發賞銀。

鬱心蘭便坐著沒動,等齊媽媽自己進來請安的時候,再同她理論。

不多會兒,齊媽媽便在門外輕禀道:“奴才齊家的,奉夫人之命來靜思園發賞銀,來給大奶奶問安。”

鬱心蘭示意錦兒打起簾子。

齊媽媽快步走了進來,深深一福,笑容滿面地道:“奴才恭賀大奶奶大喜。奴才是奉夫人之命,來靜思園發賞銀,依的是舊例,一等丫頭和管事媽媽二兩銀子,二等丫頭和管事媽媽一兩銀子,三等丫頭和管事媽媽八錢銀子,粗使丫頭和婆子五錢銀子。本是應當早些發,可年節之後,府中的銀子有些不湊手,夫人便拿了自己的體已錢先墊上,如今所有的賞銀都已經發下去了。”

齊媽媽說完,便瞅向鬱心蘭,滿懷希望她能說上幾句感激甘夫人的話,鬱心蘭卻只是看向溫氏,喝裡向齊媽媽介紹道:“這是我娘娘親。”

齊媽媽忙又給溫氏請安見禮。 鬱心蘭這才道:“有勞媽媽跑一趟,代我謝謝大娘。”神情帶著幾分恭敬,可語氣卻淡淡的。

就這樣?

齊媽媽不禁大急,若是不能讓大奶奶熄了心中這口氣,只怕會被告倒侯爺那裡去,那時夫人可就討不了好了。 思及此,齊媽媽又笑成一朵菊花,笑容裡飽含謙恭,“大奶奶切莫這般外道。夫人早就說了,大奶奶有了身子,可是侯府的大喜事,昨晚便跟奴才商量著怎麼打賞,本想多賞些,卻又怕開了這個頭,讓別人看著心中不舒坦。畢竟,西府裡的榮奶奶、還有三奶奶都是生過孫女的……所以想來想去還是照例,但是靜思園的丫頭們服侍大奶奶有功,夫人了說,晚些再另外打賞些,以夫人自個兒的名義。”

靜思園上上下下丫鬟婆子有二十幾人,一圈兒打賞下來,也要個十來兩銀子,這許諾自然是甘夫人說的,可卻不讓齊媽媽一次就說出來,想是她若表現得沒一點膈應,只怕這點子賞銀便沒了。

鬱心蘭這才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那就多謝大娘費心了,一會兒還要麻煩媽媽跑一趟,辛苦了。錦兒,給齊媽媽包一碟子點心吧。”

齊媽媽這顆心吶,總算是放到肚子裡了,忙笑著謝了賞,施禮退了出去。

溫氏在一旁也看出了些門道,“可是……甘夫人不大待見你?”

鬱心蘭笑道:“她自己有兒子有媳婦,怎麼會待見我呢?”

這話說得……溫氏愈加擔心,壓低了聲音道:“那你心裡可得有成算才行,若是甘夫人不喜歡你,你可得好好侍奉你婆婆和姑爺,萬莫惹他們生氣。就說你懷孕這事兒吧,長公主定是疼著姑父的,怎麼也不會讓姑爺忍那麼久。我看啊,錦兒這丫頭長得雖比不上蕪兒幾個,可也是漂漂亮亮的,又是咱們從榮鎮帶過來的……”

又繞回去了,鬱心蘭知道娘親是為了她好,以一個古人的觀點來為她好,可她不喜歡聽!

鬱心蘭便打斷娘親的建議,笑道:“快午時了,咱們去宜靜居用飯吧,別讓婆婆久等。”

溫氏沒法子,只得住了嘴,跟女兒一同去宜靜居,用過飯後才告辭回府。

鬱心蘭送走娘親便有些魚魚的,歪在短炕上不動,紫菱幫她掖好被角,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

鬱心蘭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說吧。”

紫菱壓低聲音道:“小茜這丫頭,只怕開始在窗外偷聽,剛才還跟錦兒陰陽怪氣的說恭喜呢,把錦兒都逗哭了。”

鬱心蘭蹙了眉,難怪剛才一直沒見錦兒,原來是哭了。 這個小茜,沒半點子頭腦,心還大得很,比起巧兒來,半點不如,這個丫頭自己是不打算用的,可要怎麼打發出去,卻是個問題,總歸是自己的陪嫁丫頭,若不好容易把火引道自己身上來。

正要讓紫菱去叫錦兒進來,門外便傳來巧兒的聲音,“婢子見過二奶奶、三奶奶,兩位奶奶是來看我們奶奶的嗎?可不巧,我們奶奶剛睡下了。”

就听二奶奶揚起聲音道:“這才剛用飯佔,大嫂應當還沒睡著吧,我們是特意來恭賀的。”

鬱心蘭眼鏡一瞇,特意來恭賀,為什麼不早來,偏趕在她要午歇的時候來,不就是故意不想讓她休息好麼!

她正因溫氏的話心裡犯堵,哪有功夫理會這兩人,當下將眼一閉。

紫菱明白她的意思,忙躡手躡腳地走出去,抱歉地衝二奶奶和三奶奶笑道:“真抱歉,我們奶奶已經睡下了,你們都是有經驗的人,這懷孕之初最是渴困,方才婢子還想喚醒奶奶來著,可搖了幾下都搖不醒……您們看,您們是到偏廳裡等一等,還是一會再來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二奶奶和三奶奶自不好再提要求,只得先回去,過了一個多時辰,先差了丫頭們清楚鬱心蘭已經起身了,兩位妯娌才聯袂而來。

鬱心蘭在暖閣裡接待兩位弟妹,待二人坐下,差點沒把她給熏死,這兩人怕是把整瓶的香露都倒在身上了吧? 她明明告訴過他們,孕初期用香露不好,她們懷的什麼心思,可想而知了。 只不過,是擦在身上不好,聞著卻是無礙的。 若是這般可以讓他們每日消費一瓶香露,鬱心蘭決定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了。

這一回,二奶奶和三奶奶都極自願地拿出了賀儀和昨日的欠據。 三奶奶歉意地道:“實在是手頭沒有這麼多現銀,還請大嫂諒解,待日後銀子湊足了,一定會還的。”

欠據上,只寫了某某欠銀多少兩,卻沒寫哪日歸還,再加上三奶奶這句話“銀子湊足”,怕是這輩子都不打算還了。

鬱心蘭笑了笑,輕聲道:“二位弟妹記得就好,我也是聽外面人說道,欠什麼都別欠賭債,欠賭債的人,可是要用兒命來還的。”

二奶奶和三奶奶立即變了臉色,三奶奶倒是隨即鎮定了,笑嗔道:“偏就大嫂你懂得這麼多。”然後問起了鬱心蘭的飲食起居,眼神兒不住地飄向二奶奶,似乎兩人有什麼話要說。

肯定不是好話!

鬱心蘭笑了笑,拿帕子掩了嘴,神情懨懨的,顯得精神很不好。 紫菱捧了一杯黑乎乎的藥汁過來,勸她喝下。

兩位奶奶見此情景,也不好多留,只得問候幾句,先行回去了。

兩人出了靜思園,徑直去了松鶴園。 甘老夫人和甘夫人都坐在暖閣裡,聽她二人說起鬱心蘭的情況。

甘老夫人疑惑道:“昨日還好好的,不知有多精神,今日怎麼就病了?讓你們打聽的事兒打聽到了沒?”

二奶奶道:“還沒得及說話。”

甘夫人一聽,臉上便湧上怒容,呵斥道:“一點子小事都辦不好,待她生個嫡長孫出來,我看你們拿什麼同她爭!”

兩人被斥得滿面通紅,卻不敢出聲辯駁。

甘老夫人撫了撫額上的頭巾,慢條斯理地道:“若是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也許是被壓下了,也許是她們還沒發覺,總要先準備好萬全之策,才好過了這一關。”抬眸又瞥了兩位外孫媳婦一眼,鄭重地道:“我老婆子可都是為了你們。”

二奶奶和三奶奶諾諾地應了,心裡卻道:“你為的是自己的孫兒,可別說是為了我們。

甘老夫人又教訓了二人一通,逼著二人想法子將事情辦好,然後才放他二人各自回去。

二奶奶回到自己的寢房,氣得直摔枕頭,嘴裡罵罵咧咧的,“什麼東西!真當自己是什麼長輩了,外祖母算個蔥!”

嫵月和彎月忙給主子順背,又是端茶又是遞水德,好一會子,二奶奶才算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嫵月忙問道:“不知老夫人讓奶奶辦什麼事兒,若是不重要,交給婢子們去辦就成了,何必勞動奶奶您的玉體呢。”

二奶奶笑著白了她一眼,“就你是個機靈的。老太婆要我唆動大嫂幫爺納妾,哼,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嫵月的小臉僵了一僵,“這事兒可真難辦呢。”

二奶奶立即來了精神,“可不是嗎?若是由母親送人過去,人家肯定不會要,憑什麼要你大娘賜的妾啊?要大嫂自己抬妾上來,換了我是她,我也不肯吶。這事兒我一早就說,只有母親能辦成,在父親的耳邊的吹吹風,讓父親開口去提,大嫂不得不從命,不是一樣可以給她添堵?”

說著又遲疑了一下,“可是老夫人許的好處卻不錯。”

嫵月看向二奶奶,二奶奶卻住了口,關於好處的事隻字不提。 她便懂事的沒問,心裡計較了一下,忽地揚眉一笑,“對了,彎月不是用靜思園的小茜說得來嗎?依婢子看,那個小茜是心思重的,只要幫她出個主意,讓她自己爬上大爺的床,不是一樣也成么?”

彎月也笑彎了眉,“可不是麼,就算大奶奶死咬著不給小茜名份,心裡也必定堵得慌,心情不好的話……”後面的話便不用提了。 頭三個月最是易滑胎,若是思慮重了,腹中的胎兒保不保得住就成問題了。

二奶奶一聽這話兒,立即拍板道:“這事兒你們倆給我上心些,辦成了,奶奶我重重有賞。”

此時已近掌燈時分,赫雲連城也從軍營回來了,直奔入屋,換了一上便將小妻子摟入懷中,一疊聲地問:“娘子今日可好?可有什麼不妥之處?我還是讓吳為住到侯府來吧,這樣你有事兒他來得快些。”

鬱心蘭耐著性子一一回答了,順口提起了溫氏來的事,自然也提到了通房丫頭。

“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鬱心蘭一眨不眨地盯著連城。

“一切聽娘子的安排。”赫雲連城勾唇一笑,竟有幾分侯爺的邪魅。

可鬱心蘭此時無心欣賞,心想著怎麼達成自己的願望……自要是要來軟的,於是飛了一記媚眼,靈秀剔透之中,又帶著少婦獨有的成熟風情。 赫雲連城看得喉頭一緊,俯首便吻了下去。

兩人正吻得如膠似漆,忽聽門外紫菱喝道:“小茜,你站在門口做什麼?”

鬱心蘭一驚,掙了掙,赫雲連城不​​滿地咬了她豐潤的嘴唇一口,痛斥她不專心。 也對,這傢伙是習武之人,不可能有人站得這麼近了,還不知道,想是故意做給旁人看的。

直到吻得赫雲連城覺得自己快把持不住了,他才放開她的唇,恨恨地在她的雙峰上揉了揉,“只會逗我。”

鬱心蘭噗嗤一笑,故意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引得赫雲連城嘶嘶地抽涼氣,她卻一旋身從他懷裡掙了出來,趿了鞋便往外走。 到門簾處才回頭笑道:“大爺快些,已經擺飯了。”

用過飯,小夫妻又回到暖閣,丫頭們收拾好桌面,沏上香茗。 鬱心蘭便讓四個大丫頭都過來,一字兒排開,輕笑道:“大爺,您瞧他們四人中,哪個合您心意?”

赫雲連城俊眉一挑,眸帶威脅地看向小妻子。 鬱心蘭依舊笑吟吟的,直沖他眨眼睛,附耳輕聲道:“妾身只問這一次哦,要把握機會,不然沒有下一次了。”

赫雲連城暗暗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若不是怕她扭動過大,真想在她腰間的軟肉上掐上一把。

小夫妻兩自顧自地打情罵俏,四個丫頭都不禁紅了臉。 鬱心蘭暗暗瞧過去,錦​​兒和蕪兒垂著眸看她,無動於衷,她倆一個​​是有了意中人,一個是誓不為妾。 巧兒卻有些緊張,還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鬱心蘭也頗為滿意,這丫頭總算是知道怕了,知道什麼是自己不能想的了;而小茜卻站得更直了,眼睛雖然看著她,可精小的下巴卻抬得高高的,飽滿的胸脯還往上挺了挺,生恐大爺發覺不到自己的美。

鬱心蘭眸光一暗,這個丫頭,真的留不得了。

赫雲連城的目光也在私人臉上轉了一圈,再看向小妻子,眼中便多了幾分戲謔,沖她挑了挑眉,我就是不回答,看你怎麼收場。

鬱心蘭又氣又好笑,白了他一眼,嬌聲道:“若是大爺您暫時沒看上,不如今日先好生休息休息,改日再說吧。”揮手讓四婢退下。

待清了場後,她立即一個餓虎撲食,朝赫雲連城撲過去。 赫雲連城駭得忙雙手接住她,用巧勁卸了她的衝力,輕柔地將她抱在懷裡,嗔怪道:“明明是你自己說起來的,怎麼還怪上我了。”

鬱心蘭氣得咬了他的鼻子一口,“都看不上的話,直接給句話不久得了?”

赫雲連城嘿嘿一笑,跟明子期一樣純真裡透著幾分邪惡,“娘子的人,我怎麼敢說看不上呢!”

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關心則亂,鬱心蘭不免有幾分緊張,揪著他的衣襟問,“是嗎?那你看上誰了?”

何云連城見她真的緊張了,怕影響到腹中胎兒,也就不再逗她,老實回答道:“誰也沒看中,她們加起來都不及娘子的一根腳趾頭。”

“哼,滿嘴甜言蜜語。”鬱心蘭哼了一聲,心裡卻是喜滋滋的。 隨即又耷拉下小腦袋,“可是……按慣例,我是不是應該賢惠地為你準備通房丫頭?若是我不准備,母親那邊也會催問的吧?”

赫雲連城先摸了摸下巴,做思索狀,而後才道:“其實,憋久了,對身體是不好,不知娘子有沒有什麼解決方法?”

鬱心蘭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你想了半天就想出這麼個東西?”

赫雲連城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要求提得有什麼錯,忽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畫冊,塞到鬱心蘭手中,“你仔細學一學。”

說罷自己先臉紅了,鬆開小妻子,忙趿鞋下炕,連披衣邊道:“我去書房看書。”

鬱心蘭被他這一串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低頭一看手中的小畫冊,差點沒笑岔氣,原來是本房中術。 這傢伙! 怎麼拿本這書我看?

鬱心蘭好奇地翻了幾頁,發覺有幾頁上有標註,都是女子如何用手和嘴幫助男子解決的……囧了,原來是要她學這個。

鬱心蘭的臉也紅了,不敢等他回房了,忙忙地梳洗睡了,二赫雲連城也是捱到快子時,才溜達回房間,鑽進被子裡,抱著小妻子睡了。

第二天休沐,赫雲連城陪著小妻子睡到自然醒,用過早飯,兩人獨處時,他便先表態道:“也有世家子弟終身只娶一妻的。”

鬱心蘭聽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生感激,喃喃地道:“可那都是鳳毛麟角。”

赫雲連城淡淡地道:“我本就是人中龍鳳。”

噗! 一口茶水就這麼噴了滿桌,鬱心蘭被嗆得直咳嗽,赫雲連城唬得忙幫她順背,還大聲喚賀塵去請吳為過來看診。

“別,別笑死人了。”鬱心蘭好不容易止了笑,拍了連城一巴掌,“你什麼時候這麼自戀了。”

說著眼睛亮晶晶的瞧著他,半響不語,忽地在他唇上一吻,用細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謝謝。”

赫雲連城的眸光瞬間亮過天空的冬陽,這還是小妻子第一主動吻他呢。 他右手虛拳放在嘴邊清了清嗓子,很鎮定地道:“真要謝我,就把昨天給你的冊子,好生學好。”話未說完,自己的臉就先紅了。

鬱心蘭啐了他一口,不過到底是現代人,這方便倒是放得開得多,在他的注視下,羞答答地點了頭。

和玉連城見小妻子羞成這樣,還點了頭,心中歡喜,又是憐惜,忙將她抱在懷裡,好生親暱。

兩人正粘成一團,紫菱忽地掀了簾子進來,神色間十分慌張,“奶奶,不好了,管婆子死了。”

鬱心蘭和赫雲連城都怔住了,“什麼!”

紫菱咽了口口水,細細再禀一遍,“管婆子死了,身上沒有傷口,昨晚派了三人在房外看守,三個婆子都說沒人進去過,也沒聽到裡面有什麼聲音。房門也是鎖上的,只有送吃食時才會打開。”

鬱心蘭便想下炕,赫雲連城伸手壓住她的肩,“我去,你休息。”

也好,他的經驗豐富得多。

一盞茶後,赫雲連城回來了,告訴鬱心蘭,“沒有內傷。我已經讓賀塵去請吳為了,讓他看一看再確定死因。”

沒了這個管婆子,便不好指認甘老夫人了,都怪她,昨晚小心眼地想著通房丫頭的事,將這大事給拋到一邊了。

赫雲連城安撫她道:“不急,你懷孕了,給我下藥的人,肯定會找運來的穢氣,我已經讓黃奇盯牢他,必定會有人露出馬腳的​​。”

不多時,吳為過來了,給管婆子珍視了一番,淡淡地道:“心悸而亡,應是自幼便又這種毛病,或者,服用過讓心動加速的藥物,她年紀這麼大,必定受不住。”

鬱心蘭立即想到,“飯食。”

紫菱搖了搖頭,“下人們的飯菜都是大碗裝的,昨天是千荷和千葉幫管婆子盛了飯菜送過去的,若是在飯裡下了什麼藥,應該滿院子的人都會吃下。”

吳為無可不可的道:“真服了這種藥,發作過後就查不出了。若是飯菜是一起盛過來的,旁人無事,那就是她天生有心房病。”

鬱心蘭不由得蹙眉,有心髒病不奇怪,怪的是發作得這麼巧,正要押她去長公主那兒時,偏偏死了。

可沒有證據說明她是被人謀殺的,鬱心蘭只得讓人通知管婆子的家人來收斂,打發紫菱給了十兩銀子的安葬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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