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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長公主從小佛堂抄寫完經文回來,柯嬤嬤便上前來耳語一番,長公主絕美的玉容陡然變色,厲聲問,“竟有這等事!”

柯嬤嬤用力點頭,“老奴剛剛才從靜思園回來。”

長公主立即吩咐,“去請大爺和大奶奶過來。”

柯嬤嬤福了福,正要退下,門外便傳來丫頭的唱名聲,“禀殿下,大爺、大奶奶求見。”

“快,快請。”

長公主的話音剛落,紀嬤嬤便快步走至門邊挑起了厚重的簾子,赫雲連城攜著鬱心蘭的手走了進來。

小夫妻給母親請了安,長公主拉著鬱心蘭在炕上坐下,丫頭們奉上熱騰騰的新茶,在紀嬤嬤的示意下,垂手退出了暖閣。

赫雲連城將管婆子的事回禀給母親,只稱是自己想今早再來向母親禀報,未知管婆子卻在昨晚死了。

證人都已經死了,長公主再著急也沒用了,只得恨聲道:“日後你們得加倍小心些,蘭兒現在有了身子,與平常不痛了,哪怕一點兒小驚嚇,都有可能滑胎,萬萬大意不得。這事兒雖說沒有憑證,可府中夜夜有親衛巡邏,竟也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下這等事,也當跟你們父親說一說。”

說到最後,長公主的語氣,竟是以往沒有過的凌厲,完全認為管婆子是被人害死的,幕後之人就是甘老婦人和甘夫人,而她們最想害死的,就是蘭兒肚子裡的孩子。

正巧今日朝廷休沐,侯爺在府中,長公主決定親自去見侯爺,好好與他談一談。

赫雲連城想到自己還在目前這裡瞞下了香丸之事,忙攔著母親道:“還是由孩兒去吧,讓蘭兒陪母親說說話兒。”

鬱心蘭也勸道:“畢竟是夫君親自去驗的管婆子的屍身,夫君說得清楚一些,就讓夫君去吧。”

其實,孩子們說這麼多,無非就是因為無憑無據,怕侯爺不相信,反而怪我不能容人吧?

長公主輕嘆一聲,笑容裡又是窩心又是傷感,窩心的是,孩子們都這般體貼著她,傷感的事,她這個當娘的人,卻無法照拂孩子們,令他們被人謀害。

赫雲連城和郁心蘭又勸了幾句,長公主才道,“就依你們。若是你父親不信,我就親自找他說去。”

為母則強,她素日里的性子是綿軟了些,但那也是因為,對那人,她也有著一份愧疚,何況,之前那人沒觸到她的底線。

“父親明辨是非,必定會信的。”

赫雲連城說完,便告辭了出來,徑直去了前院,父親的書房。

侯爺果然在書房中與幾位幕僚商談政事,見長子來了,便招手讓他坐下聽一聽。 他們談的是梁王躲到哪裡去了,前方的錢勁將軍,帶兵搜遍樂梁州,都沒發現梁王的身影,梁王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赫雲連城便建議道:“不若父親將黑雲騎派出一半,前往梁州尋找梁王。”

便有一位姓葛的幕僚道:“自上回皇上在秋山受驚之後,便調了侯爺的黑雲騎隨身保衛,要等擒獲了梁王之後,才會交還侯爺。畢竟再過十來日,大慶國的使團便要到了,皇上必定會大賜恩宴,還要搭台唱戲,出入皇宮的人數眾多,極容易混入刺客。”

侯爺點了點頭,“皇上的安危最重要,捉拿梁王倒在其次。況且城外被大軍圍困了兩月有餘,地形都已經被排查過,梁王不可能藏身於山林之中。他自幼錦衣玉食,吃不了什麼苦,我們都猜測他應當是易了妝,躲在梁州城的某處宅子內,多等些時日再去捉拿也不遲。”

赫雲連城連聲應“是”,幕僚們見大公子似乎有事要同侯爺商議,便先行退下,小廝和侍衛也識趣地退出書房。

赫雲連城這才抬眸看了父親一眼,關心地問,“聽蘭兒說,父親前晚被針扎了?可有什麼傷沒?”

侯爺“唔”了一聲,自信且傲然地道:“一根針還傷不到我。”

這倒是實話,前晚發覺有異,自是慢慢坐下,那針尖不過才刺破外裳,就被他察覺了,根本就沒沾到皮膚。

赫雲連城垂下眼簾,淡淡地問:“不知那根針是如何插在軟墊上的。”

這問題問到了點子上,侯爺面露微笑,“原來你是懷疑這個。”而後又道:“針尖朝上插的。”

赫雲連城迅速抬頭,父子倆對視一眼,別的多餘的話就不必說了。

若真是婢子修補被繡花紋後隨手插上的,就應當是針尖朝下,再不差,也應是平行地別在軟墊上,而針尖朝上,就可以斷定為故意為之的了。

赫雲連城終於可以不用拐彎抹角,直接問道:“父親可查了針上餵了什麼藥沒?”

侯爺搖了搖頭,“讓軍中大夫查了,沒有什麼藥。”

昨日到了軍營,定遠侯便將針交給了軍中的隨行大夫,讓其仔細驗出針尖上餵了什麼東西。 可繡花針實在太小,即使餵了藥,分量也極少,想做大量的實驗是不可能的,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用這針扎一下小動物,看小動物的狀況來判定。

軍中有軍犬,大夫扎了軍犬後,定遠侯便使了自己的隨身侍衛緊盯著,可一整天下來,都沒發現這犬有何不妥之處,照樣啃骨頭、睡大覺,見到生人吠兩聲。 這也是定遠侯最想不通的地方,難道岳母大人只是想讓蘭兒難受一下?

赫雲連城聽了父親的話後,總覺得不對,甘老婦人既然提早知道了蘭兒懷孕,又特意安排了這一著,怎麼可能不在針上餵藥? 他思慮良久,也沒得出個明確的結論來,便只有向父親說起了管婆子之事。

“原是不該拿這種小事來煩父親,孩兒也不想僅聽一個婆子的片面之詞,便與老夫人生了離心,故而打算今日押那管婆子,去松鶴園與甘老夫人對質,昨日特意將其看押在偏院的庫房內,沒曾想,今日一早,就發覺那管婆子暴斃了。孩兒請來了醫仙的得意弟子吳為公子來為管婆子驗屍,吳公子說,看上去像暴斃,卻也不排除被人灌下了使心動過速的藥物,讓這婆子氣急而亡。”

頓了頓,赫雲連城又道:“無論是怎麼樣死的,孩兒都覺得太過湊巧了些。”

侯爺聽完後,目光灼灼地看向長子,心中大感欣慰,連城竟這般沉穩鎮定了。

人人都偏愛長子幾分,這個時代嫡庶有別,長幼有序,自小侯爺便對赫雲連城寄予了渾厚的希望,精力指導他的武藝和兵法,培養他成為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將領。 只可惜,七年前的秋山之變,讓皇上對赫雲連城生了疑心,定遠侯便是再相信自己的兒子,也無法改變皇上的心意。 還不得不對長子不聞不問,免得皇上將穢氣撒到全府上下幾百口人的頭上。

只是定遠侯真沒想到,幾年的沉寂,不但沒讓長子消沉,反而令他更加成熟了,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和睥睨自傲,都被沉穩內斂所取代。 就像剛才那一番話,明明沒有半點有用的證據,卻字字句句都指向了甘老夫人,而且合情合理,就算之前沒有過香丸和針扎這兩件事,也會令人不由自主地贊同他的觀點,不由自主地疑惑。

定遠侯想了想,便喚了小僮進來,披上貂皮大氅後,衝赫雲連城道:“隨我來。”

赫雲連城跟在父親身後,進了二門,直接去了宜安居。

宜安居的暖閣裡,甘夫人正同兒子兒媳們說笑,忽地聽外頭丫頭道:“給侯爺請安、給大爺請安。”

心中有鬼的人,不免多疑。 甘夫人立即想到,侯爺往常這個時候,應當在書房與幕僚們商議朝政,怎麼會回內宅里來?

想是想著,甘夫人還是立即下了炕,帶著兒子媳婦們迎出去,接了侯爺進來。

定遠侯安坐在炕頭,手中無意識地把玩青花瓷的茶杯蓋,杯中的熱氣,便隨著他手指的轉動,而有一陣沒一陣地裊裊升起。

甘夫人的心,也如同這白濛濛的熱氣一般,飄蕩個不停,沒個安歇處。

待兒子媳婦們都問過了安,幾個兒子也匯報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成績後,定遠侯這才將眼抬起來,掃視一圈,最後落在炕桌另一頭的甘夫人身上,淡然道:“岳母大人也來了近兩個月了,銘哥兒怕是要想祖母了,夫人這便安排一下,讓岳母大人回甘府,讓銘哥兒也好盡盡孝心。”

銘哥兒即是甘夫人的外甥,甘將軍唯一的兒子。 這話說得圓滿,可話裡的意思,就是不再讓甘老夫人住在侯府了。

甘夫人頓時覺得血往頭上湧,沖得頭腦暈暈乎乎的,一口氣憋在胸口,快要炸開似的。 她想也不想地道:“不行!侯爺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銘哥兒媳婦根本不會照顧人,您答應過讓母親在侯府養老的。她怎麼說也是您的岳母,我哥哥都……您為何不能盡孝心!”

提到了甘將軍,侯爺不免遲疑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一個彈指而已,隨後仍是​​堅持道:“若是甘家無後人了,我這個當女婿的,自然是要盡孝的,可甘家還有銘哥兒,他是個男人,應當承擔起贍養祖母的責任。我們可以多送些補品過去,卻不能攔了銘哥兒盡孝。”

甘夫人氣惱得幾乎失去理智,她倒不是非要母親住在侯府不可,兄長亡故也有十幾年了,母親也癱了幾年,她若想接母親過府來住,早就可以提這個要求。 年底前將母親​​接過來,實在是因為立世子這件事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可侯爺一直不表態,兩個兒子又處在閑職上,無甚建樹,反倒是老大,一會子破了軍糧案,一會子護駕有功,連連升職,讓她心裡十分慌張,這才特意請了母親過來,母女兩聯手對付長公主那房人。 甘老夫人也是願意的,畢竟甘府如今只有甘銘這一根獨苗了,可惜又才能平平,若是二爺和三爺繼承侯位,看在甘夫人的面子上,也會對甘府多加照拂。

其實甘老夫人回了甘府,一樣也可以幫她出主意,只是她咽不下這口氣,老大跟侯爺一塊兒進來的,指不定就是老大在侯爺面前說了母親什麼壞話,才使得侯爺改了主意。

她再三強調,“不行!我不同意!”說著又轉面兒子媳婦,尋求同盟,“你們倒是幫你們外祖母說幾句話呀。”

二爺和三爺哪裡敢與父親對著幹,尷尬地瞥了母親一眼,咳了幾聲,就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二奶奶和三奶奶就更不必提了,那甘夫人進府的第二日就給她們倆各塞了兩個妾室進來,她們巴不得甘老夫人早些滾蛋。

侯爺直盯著甘夫人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不如夫人先去問一問岳母大人的意思,或許岳母大人願意呢?你去轉告一下岳母,那天的針,沒扎到我,讓她不必掛心。”

此言一出,甘夫人的眼中便閃過一絲慌亂,被定遠侯瞧個一清二楚,原本就想著岳母怎麼會放跟沒用的針在軟墊上,原來並不是沒用,只是軍醫沒驗出來而已。

定遠侯心中頓時痛了起來,這是他敬愛的妻子啊,卻原來背著他,竟作出這等事情,居然想謀害赫雲家的後嗣,難道就因為老大不是她生的,老大家的生出來的孩子,就不是赫雲家的孩子了麼!

定遠侯再也不想在宜安居多留一刻,話也不說一句,站起身便往外走,臨走還喚上老大,“靖兒,陪為父去看​​看你母親。”

赫雲連城答應了一聲,站起來向甘夫人施了一禮,便隨著父親走了出去。

赫雲策和赫雲傑都非常關注此事,待父親走遠,立即追問母親,“母親,這事怎麼回事?外祖母做了什麼事惹父親生氣了?”

甘夫人氣惱道,“外祖母還不都是為了你們!若不是你們一個兩個的沒有用,連個嫡長孫也生不出來,你們外祖母何須如此!”

待二爺三爺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也氣得臉紅肚子粗的,“哪個要外祖母多事!母親你明知事情,也不阻攔阻攔,大嫂還不一定生姐兒還是哥兒,你們就這般急頭白臉的,惹父親發怒。若是父親以為我們哥倆也參與其中,我們可真是渾身上下長上一百張嘴,也說不清、辨不明了!母親你最好一會兒去給父親道個歉,萬萬要記得說明兒子可是完全不知情的。”

“你們……”甘夫人驚怒交加地瞪著兩個兒子,“你們居然還怪起我來了。”

赫雲傑的脾氣相對柔和一點,緩了語氣向甘夫人道:“若只是生個兒子就能得這爵位,那母親這般作為,倒還真是為了兒子們。可您也明白,這根本不是有沒有子嗣就能決定的。咱們要想的,是如何抓到​​大哥的把柄,讓御史彈劾他,而不是這些後宅里的小事。只有失了皇上的庇護,他才無法承爵。”

赫雲策附和道:“正是。”

語氣雖是柔和,可話裡的意思讓甘夫人更受不了,和著她忙前忙後的折騰,失了侯爺的信任,兒子們卻還覺得她眼界狹小了,沒放在大事上頭,給他們添了堵!

“我怎么生了你們倆這麼不孝的東西!給我滾!全都給我滾出去!”

甘夫人氣得口不擇言,赫雲策和赫雲傑也覺得母親不可理喻,明明錯了還不知悔改,當即隨便施了一禮,便攜妻子離去,母子三人第一次失了和。

赫雲策和赫雲傑兀自氣惱,可二奶奶和三奶奶卻很高興,若甘老夫人被趕回甘府了,她老人家賜下來的兩個妾室,也就可以任她倆拿捏了。

沒辦法,女人的眼界只有這麼高,外面的世界她們不能參與,朝堂的大事她們無法決定,只有整治小妾打發時間。

相對於宜安居的冷清,宜靜居卻著實熱鬧了好些日子,侯爺天天下了朝便去宜靜居,弄得甘夫人越來越緊張,她原以為她堅持一陣子,侯爺最終還是會心軟的,怎麼說,兄長也是為侯爺而死的,就算母親曾想做些什麼,可老大家的不是沒事兒嗎? 難道救命的恩情,也抵不得這點子事嗎?

可侯爺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最後聽說長公主的小日子到了,可長公主卻作主,安排了幾位小妾輪流服侍侯爺。 甘夫人再也坐不住了,不得不去一趟松鶴園。

進了大廳,居然瞧見母親端坐在暖閣的炕上,正廳裡擺著十幾個箱籠,顯然是已經將衣物都收拾好了。 甘夫人不由得羞愧難當,“都是女兒沒用,竟讓母親這般沒臉……”

甘老夫人渾不在意的笑了笑,“男人們的眼界與女人不同,你也切莫以為侯爺就是對你死了心了,只要你去服個軟,好好哄一哄,自小得來的情分,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取代的。你日後切莫再意氣用事,甘家能否光大,還繫在你的身上。”

甘氏母女在松鶴園依依惜別,鬱心蘭卻在靜思園磨著赫雲連城,“你去給父親說說好話,讓甘老夫人留下來吧。明明知道這回的事兒有她的份,怎麼能讓她這麼輕鬆地就逃脫了呢?若是她回了甘府,咱們想查什麼都不方便了,可若是她還留在侯府,必定不會安生,肯定還會想什麼法子來折騰,咱們小心一點,必定能有一日來個人贓並獲。”

鬱心蘭到嘴邊沒說的一句話是,到那時再打發了甘老夫人回甘府,她日後就再也不敢上侯府來折騰了,而甘夫人也必定會失了侯爺的心,對長公主婆婆來說,可是大大的有利。

赫雲連城想了想,覺得小妻子的話也頗有道理,總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還不如守株待兔,靜等甘老夫人再次出招。

於是他便去前院書房尋父親說情。

到了掌燈之前,甘夫人身邊的齊媽媽親自到靜思園來回話,“侯爺說今晚在宜安居擺放,請大爺和大奶奶都過去。”

鬱心蘭應了一聲,忙更衣梳妝,與赫雲連城攜手,慢慢往宜安居而去。

今日甘夫人見到赫雲連城和郁心蘭,格外的熱情,竟不顧身份,親自起身迎了上來,握住鬱心蘭的手道:“你這孩子,怎麼也不叫輛馬車,這般走過來,若是滑倒了可怎麼好,雖說現今雪化了,可晚間地上仍是積了許多薄冰,不可大意啊。”

鬱心蘭忙柔順地笑道:“多謝大娘惦記著,有夫君在一旁扶著,不會滑倒的,日後蘭兒若是一個人出門,必定會叫馬車的。”

侯爺和長公主早已坐在上首,聽到她這般說,長公主便嗔怪道:“說什麼日後出門,你如今有了身子,可得少出門。”

鬱心蘭柔順地應承了,給父親母親請了安,赫雲連城攜著她的手做到長公主身側。

二奶奶不禁羨慕道:“大哥大嫂真是恩愛。”她這話可是發自內心的,二爺喜歡端著官員的架子,從來不會在人前對妻妾們和顏悅色。

鬱蘭心輕輕地一笑,指著三奶奶道:“那二弟妹你怎麼羨慕得完呀?三爺也是個體貼人,對三弟妹可不知有多好。”

三爺的確在人前對妻子溫柔體貼至極,好不好,可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三奶奶輕柔一笑,“大嫂莫不是想說,大哥是因為您有了身子,才對您體貼入微的,平時並不是?”

一說話就下套子,她若回答是,難免讓人以為連城英雄氣短,只知兒女情長;若回答不是,好像對連城這個夫君有何不滿似的,當著父親母親的面,說丈夫的不是,這樣的媳婦,怕是沒人喜歡吧。

鬱心蘭沒好氣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卻優雅的淡笑,“瞧弟妹說的,男人們在外為朝廷賣命,為的還不是這個家?若我沒有身子,自是應當由我來照料夫君,怎麼敢讓夫君來照料我呢?”

這話博得了侯爺和長公主、甘夫人一記讚賞的目光,夫妻三人難得同心同意一次,卻是為了鬱心蘭的幾句話。

三奶奶面色一僵,沒想到大嫂竟會暗指她不賢惠,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只能隨著笑笑,怎麼答似乎都不對了。 好在三爺還頗有幾分眼色,知道妻子若是再父母面前討不了好,他也沒臉面,忙輕聲道:“茹兒平日里照顧我,也照顧得十分周到,不過還是要多跟母親學學。”

一句話將妻子挽救了,還順帶讚美了甘夫人。 鬱心蘭不由得多看了三爺一眼,以前一直覺得這個大男孩有些好色,心裡不大看得起他,如今才知自己​​還是心存偏見了,男人,並不是好色就一定無能的。

赫雲傑發覺大嫂看過來,忙擺出一抹瀟灑俊逸的微笑,完美的展示自己的外面優點。

飯後,侯爺便宣布,因甘老夫人年邁,身體又不好,因而要多在侯府住一陣子。 因之前赫雲連城已經跟長公主打了底,長公主並沒表示出厭惡或者抗拒的模樣,讓甘夫人狂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怕長公主在這節骨眼上多事,人家到底有身份在那兒,真要發了話,侯爺也得讓三分的。

甘老夫人便這麼留了下來,而且變得十分老實,整日里只是叫二奶奶和三奶奶去打打馬吊、葉子牌,偶爾到靜思園來坐一坐,從不曾空手來,和藹得彷彿就是鬱心蘭的親奶奶。 可鬱心蘭並沒少了戒心,在侯爺的關注下,侯府派了一位家生媳婦子和幾名粗使婆子去松鶴園服侍甘老夫人,甘老夫人也平心靜氣地受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月底,大慶國的使團到了,赫雲連城和赫雲策因參與接待使團的事宜,變得異常忙碌起來。

長公主怕鬱心蘭悶,又怕她走來走去的動了胎氣,每天都會親自到靜思園去看望媳婦兒。 鬱心蘭知道四爺的婚期將近,便問長公主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沒。

長公主笑道:“我的兒,你好好為靖兒生個大胖小子,就是幫了最大的忙了。”

鬱心蘭小臉一紅,心道:我也想生兒子,可以鞏固地位嘛,可也得要是兒子才行吶。

正說著,齊媽媽又來到靜思園,臉上有幾分焦急之色,進了暖閣,撲通一聲給長公主跪下,泣聲道:“求殿下移駕宜安居一趟,幫幫我們夫人吧。”

長公主擰眉問,“什麼事,你好好說。”

齊媽媽沉了沉心神,仔細回話,“年前侯爺不是提出分家嗎?當時大老爺答應了,侯爺還承諾了分給大老爺四成家產,可老大爺挑剔了無數次,不是說這個田莊是沙土,就是說那個園子不賺錢,弄得這事兒一直沒定下來。這不,剛才程夫人又來吵了,說是大老爺畢竟是兄長,又是嫡出的,沒得兄長的家產比弟弟少的道理,若不分給他們六成的家產,這個家就部分了,而且府裡還得提高他們那邊的月例。老奴出來這會子,程夫人正吵著要砸東西呢。”

鬱心蘭暗暗砸了砸舌,過年吃團圓飯的時候,還看著大老爺和程夫人挺和氣的樣子,沒想到才過了兩個月,這就鬧開了。

長公主是深知程夫人的脾氣的,那個女人哪裡有半點大家閨秀的風範,吵起架來跟街市上的潑婦一個樣兒,甘夫人縱然悍些,卻也比不得程夫人沒皮沒臉。 況且這怎麼說都是侯府的家事,可不能鬧得太大了,讓京里的宗親貴族們看笑話。

當下,長公主便吩咐擺駕,又叮囑鬱心蘭好好在園子裡帶著,什麼也別理會。 鬱心蘭乖巧地應了,回頭卻使了千荷去打聽打聽。

沒多大會子,千荷便回來了,繪聲繪色地形容了一番程夫人的潑悍樣兒,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與奶奶聽,“西府那邊的大爺和二爺不是外放了嗎?聽說是​​在靠近梁州城的地段上任職,這回攻破梁州城,兩位爺爺立了功,前方前將軍請功的折子到了,聖上準了兵部的折子,擢升兩位爺的官職,還是留京的。所以西府那邊覺得自個兒有了底氣,想多分些家產。”

“可婢子聽程夫人手下丫頭那話兒的意思,大老爺和程夫人現在壓根兒就不想分家,指望著攀著侯府的大樹大手大腳花錢呢。奶奶您想吶,那邊的大爺、二爺回了京,人事都不熟,上下打點,得多少銀錢出手?若是剛分的家產就要變賣,還不如不分,直接伸手道侯爺的衣袋裡掏呢。那程夫人扯著嗓門兒大吼,說是二爺和三爺活動官職時,花了公中許多銀子,憑什麼他們榮爺和璉爺卻要花自己的銀子。”

鬱心蘭也覺得是這麼個理,大老爺的兩個兒子,赫雲榮和赫雲璉,放了三年外任,如今回了京,若想在官場混得好,必須上下打點的,這錢花出去,可就不是個數了。

難怪獅子大張口,要六成的家產,卻不想想,大老爺又沒繼承爵位,憑什麼分大頭。

宜安居那邊一直鬧到掌燈時分,聽說最後是侯爺鬆了口,答應待榮爺和璉爺在京中的根基穩了後,再談分家之事,上下打點的費用,從公中支取就是,程夫人這才滿意離去。

鬱心蘭不禁搖頭,因想著要分家了,西府那邊這幾個月的薪晌都沒交到公中,自己在府中開了灶火,可如今又成了一家人,吃穿用度都放在一起,以後的日子,可有得煩了。

果然,她的預感成真的。 第二天,程夫人便上靜思園來看她,笑吟吟地道:“哎呀,大侄媳婦,你壞了身子,我這是昨個兒才知道,可憐見的,自打準備分府,甘夫人竟連賞銀都不往我們那邊發了。若不然,我早就知道了,也早就回來恭賀一聲了。”

說著,大大方方地在炕頭坐下,很有主人氣派地吩咐錦兒,“將你們這裡最好的茶葉給我沏一壺來,次一點我可不要,傳出去以為大侄媳婦多不待見我這個伯母呢。你說是不是,大侄媳婦?”

鬱心蘭柔順地笑道,“自然,大伯母難得來靜思園一回,蘭兒自是應當好生伺候才是。”

程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如今不要你伺候我了,你有了身子,待日後再說罷。”作勢擺了擺手,很大方地免了鬱心蘭親自為她奉茶。

鬱心蘭也不過就是裝個樣子,順勢扶著紫菱的手,在炕桌另一頭坐下。 錦兒奉上了雨前龍井,還有宮裡賜的果子點心。

程夫人眼睛一亮,“這是玫瑰玉容糕吧?”

程夫人倒還有幾分眼力,知道這是皇后最愛的糕點,材料難尋,極難製成,宮裡除了太后和皇后,其他的妃子都嘗不到。 所以當下也不客氣,左右開弓,一手取了一塊,往嘴裡塞。

鬱心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叫大家閨秀? 聽說程夫人的父親,以前可是太子太傅,正一品的高官,當年市看中大老爺是嫡長子,極有可能繼承侯位,才將女兒許給大老爺的。 可瞧她這副吃相,哪裡有半點氣質!

程夫人一人將笑碟子裡的四塊糕都吃完了,這才滿意地品了口茶,揮手讓丫頭們都退出去,擺出非常親切的笑容道:“大侄媳婦,我是特意來告訴你一個秘密的,關於策兒和杰兒的。”

鬱心蘭眉毛一挑。 眼中滿是惶恐,“大伯母,若是秘密,還是不要告訴蘭兒吧,這事若是與二爺三爺有關,還是直接去告訴他們為好。”實在不想跟程夫人扯上什麼關係。

程夫人打定了主意,哪容鬱心蘭拒絕,當即便嗔怪道:“你還不相信大伯母麼?大伯母是看你是個心善的,沒二侄媳婦那般傲氣,有沒三侄媳婦那般假惺惺,特意來告訴你。你不聽也得聽了,聽了,對你只有好處。”

說著,便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當初二侄媳婦生的懷哥兒,可是被三侄媳婦的娘家人害死的,那天花病,是他們想法子讓懷哥兒染上的。我手頭有證據,你若有膽子去告訴侯爺,我就交給你,保證你能討個好,而且啊,還除了一個乘爵的心腹之患。”

鬱心蘭聽得心中一動,當初她讓佟孝去查問過京城出天花的情況,就是懷疑懷哥兒的天花出得古怪。 有些事情的確是彷彿指向了三奶奶,可卻沒有證據。 只是……“大伯母若是有證據,可以直接去告訴父親呀,父親必定會感激您的。或者告訴二爺和二弟妹也成。”

程夫人臉色變了變,心裡暗罵,這個沒出息的,這種好事還往外推。

可鬱心蘭卻知道程夫人打的什麼算盤,這事兒過去已經有一年多了,此時再翻出來,一是懷哥兒已經不可能再复活,二是這種醜聞不能讓旁人知曉,自己去告了狀,只怕侯爺和二爺兩口子對自己都生出隔閡,三是程夫人說是三奶奶娘家人幹的,三奶奶娘家人流放的流放,削職的削職,還能怎麼樣? 沒得讓三奶奶還恨上了她。

程夫人此時提出給證據,定沒打好主意,這擺明了是想攪得侯府不得安生。 侯府不安生了,對他們西府有什麼好處?

鬱心蘭不接這話兒,一個勁往外推,程夫人被她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拂袖而去。

鬱心蘭的眸光暗了暗,使了千荷多找侯府裡的老婆子,打聽一下大老爺和侯爺小時候的事情。

下午時,千荷從西府打聽到一個消息,說是這回榮爺立的功不小,皇上還曾詔見了大老爺,大大地讚賞了一番。

鬱心蘭心裡一動,忙問紫菱,“你可知這侯爵之位,有哪些人可以繼承?”

紫菱想了想道:“按照律法來說,只要是赫雲家的直系子弟,都有資格。”

這麼說,大老爺家的兩個兒子也有一定的繼承權了。 榮爺又得了皇上賞識,難怪老大爺他們不肯分府了,要死拽著這“直系親屬”四個字,好分一杯羹。 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好像總想把事情往混亂裡拽似的。

她想了想,分析不出個結果,索性雕著香木珠子,等赫雲連城回來再問。

可今天赫雲連城直到子時才回來,鬱心蘭早就睡下了,朦朧間覺得被子裡鑽進個人來,將她溫柔地抱在懷中,於是迷迷糊糊地問,“怎麼回得這麼晚?”

赫雲連城“嗯”了一聲,說了幾句話,鬱心蘭當時沒聽清,迷糊著呢。 第二日清早起來,才真正意識到,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連城,“你是說,運來死了?”

赫雲連城點了點頭,“是,昨晚我帶兵巡街,讓運來去給我買份德意樓的滷豬手帶給你吃,哪知他中途想去茅廁,然後就竄出一名殺手,將他殺了。”說著,他的眸光暗了暗,“對方亦是高手,黃奇阻攔不及,後來也沒追上。……殺手帶了煙霧彈。”

鬱心蘭怔了怔,“殺了?就算對方知道我們在懷疑運來,也沒必要殺啊。”

赫雲連城道:“應當是怕我們審問。其實,父親屬下專司審訊的人已經暗中查問過他了,並沒問出什麼來,運來是跟個黑衣人接觸的,只知自己辦好這事兒,就能得到一大筆銀子,可以贖回賣身契,開家小店,過上好日子。不過,他們這般派人來殺他,應當是怕他無意中見過那人的樣子。而且,那名殺手是特訓過的,黃奇說,看身形和招式,倒是與王丞相的青衣衛有幾分相似。”

鬱心蘭瞬間睜大眼睛,“怎麼會扯上王丞相?”她真正想問的是,王丞相管連城生不生孩子乾什麼,堂堂一朝丞相,不至於無聊到這種地步吧!

赫雲連城搖了搖頭,“黃奇只是說象,並未肯定。但那人的身手若是高於黃奇,就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得起的,也必定不是大娘幹的了。”

鬱心蘭點了點頭,甘夫人給她下了藥,就沒必要再去給連城下藥。 而二奶奶和三奶奶,應當也乾不出來這事兒,女人一般都只會從女人這兒下手。

兩人沒想出結果,卻沒想到,侯爺派出搜運來家的人,倒是得了一挑線索。 運來可能也怕被殺人滅口,將自己與那名黑衣人接觸的地點和時間,以及那人說話的語氣和特點等,都記錄了下來。 幾番對比後,目標人物竟直指想岑寂。

岑寂,此人是忠義伯府的大管家,淑妃娘娘父親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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