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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剛回到靜思園,紫菱便緊張地迎上來禀道:“禀大奶奶,戌時正,佟孝使人傳信來說,果莊走水了。”

鬱心蘭一驚:“有什麼傷亡麼?”

“佟孝帶人趕去救火了,還沒回報。已是亥時三刻了,奶奶先安置了吧,明日一早會有消息的。”

赫雲連城見小妻子秀眉緊鎖,傳喚道:“黃奇!”黃奇在院中應了一聲。

“你速點五十親兵趕去大奶奶的果莊救火,才任何消息立即回報。”赫雲連城沉聲吩咐道:“先救人,再救物。記得查看一下火場。”

鬱心蘭感激的偎進他懷裡,沒想到一個出身高貴的公子,也會這般珍惜生命。 果莊有百頃果林,五十戶農戶,這年代窮人的房子就是個竹木搭建,屋頂覆稻革,一旦有點火星子,就能整幢地燒起來。

鬱心蘭恨得咬牙,“定是那幫想買莊子的人幹的。”赫雲連城摟緊她親了親,實在找不出詞語安慰,想買莊子的有幾批人,誰知道是哪批? 況且這些人行事,很難查到痕跡。

“改日我就放出風去,拋售果莊,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哪些人想買。我得讓他們賠償我十倍的損失。”鬱心蘭捏著拳頭髮誓。

第二日清晨,鬱心蘭是被朦朦朧朧的說話聲吵醒的,腦中閃過火災兩個字,她一個激靈就清醒了,發覺連城不在身邊,忙問:“連城,你在嗎?是莊子上傳消息來了麼?”

赫雲連城正在外間與黃奇商議,聽到她的問話應了一聲,先吩咐錦兒、蕪兒幾個丫鬟進​​去服侍,他自己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先遣了黃奇去辦事,才挑簾回到內室。

鬱心蘭已梳洗完畢,錦兒給她挽了個馬髻,插上一支鑲珊瑚紅藍寶赤金孔雀銜珠步搖,髻邊一溜點翠玉蘭花細,南珠滴翠額鍊長垂至雙眉之間,配上淺紅竹紋暗花褙子和鵝黃色百子千孫裙,顯得美麗貴氣又不失端莊。

赫雲連城上上下下仔細端詳了個遍,唇含微笑。 “很漂亮。”

知道他是在說這條百子裙,每個新娘子的嫁妝箱裡都會備幾條,討個早生貴子的吉兆,只是鬱心蘭之前都沒穿過,錦兒、紫菱她們拿出來幾次,她都讓她們放回去……常在一個屋裡,赫雲連城自然是知道的,因而今天見她穿上百子裙,心中十分愉悅,自然要贊兩句。

丫鬟們捂著嘴笑,鬱心蘭挺不好意思,只覺得兩頰發熱,又不習慣呵斥丫鬟來掩飾羞澀,只好轉移話題,問起莊子上的火災,“……傷了多少人?發現起火的原因了嗎?”

赫雲連城過來牽起她的手,邊走邊說,“只有三個佃農燒傷了,也不算重,佟孝請了大夫治,火是從大廚房那裡燒起來的,旁邊是倉庫,今年的收成毀了近半,燒了一餘房舍,都是佃戶家,佟孝已經發下了安撫銀子,先每家十兩,房舍燒了的,由莊子出錢翻修,人都安置在莊子外院了。抓了一個人,說是半夜到大廚房偷柴,點了火折子,忘了熄滅,才會走火。人我讓黃奇去帶過來,你想親自審也成。”

鬱心蘭覺得這樣安排很好,很真誠地道了謝,赫雲連城卻繃起了唇角,挑眉看向她,“不是說一家人不必道謝?”

這話好像……還是她自己說的,鬱心蘭忙又誠心承認錯誤,赫雲連城仍是抿著唇,她只好親自盛了碗小米粥,親手用小勺送到他唇邊。

滿屋子服侍的丫鬟一個個憋著笑,低頭不敢看,赫雲連城也覺得熱氣上臉,往後躲了躲,小勺子卻立即跟了過來。 他只好飛快一口吞下,清清嗓子掩尷尬,“你也坐下吃吧,快些用,還要去請安。”

鬱心蘭頗有幾分得意,小樣的,一個古人敢來跟姐比臉皮厚,以後就拿這招治你。

用過飯,兩人同乘一頂軟轎去宜靜居,長公主見兒子兒媳攜手而來,笑得十分開懷,忙給二人賜座,又讓上新茶。

“還是蘭兒的主意多,皇兄終於原諒為娘了。”長公主不禁感嘆。

昨日皇上同回瀛臺閣後,便賜酒給定遠侯和赫雲連城,言談間也都是將二人劃為親戚一類,讓朝臣們大為驚訝,而後琢磨著是否朝中風向又有變化。

定遠侯亦十分開懷,昨晚便宿在宜靜居,聽了長公主的敘述後,還讚了鬱心蘭幾句。 鬱心蘭忙謙虛地表示:“媳婦只是出出主意,還是母親您真誠的親情打動了皇舅。”

長公主輕嘆:“是啊,從前我與皇兄可謂是相依為命,後面卻變成這樣,我又是傷心,又是無奈。原本聽了你的主意還有些猶豫,就怕哭得皇兄更加厭煩。”

鬱心蘭連忙接著話道:“怎麼會,母親您哭是真情流露,與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可是完全不同。”劉備的江山都是哭出來的,一個皇帝哥哥還哭不回來麼?

沒聊幾句,四爺赫雲飛也來請安,長公主便帶著她們去主院。 秋分宴後休沐兩天,侯爺發話要吃家宴,早飯也在一起用。

來到主院時,甘夫人那一房的都在了,連被侯爺送去軍營歷練的五爺赫雲徵都回府了。

見到長公主等人進來,二爺、三爺和媳婦們忙上前見禮請安,赫雲連城、赫雲飛、鬱心蘭先給侯爺、甘夫人請安,又與同輩兄弟相互見禮。

團團見禮之後,眾人一次坐下,小五赫雲徵才單獨蹦了出來,脆生生地給長公主和大哥大嫂以及四哥請安。

赫雲徵生得十分象侯爺,俊俏得像個小姑娘,這會兒笑得眉眼彎彎,頰邊旋起兩個小渦,看著十分討喜。

赫雲飛斥道:“不過兩三個月沒見,又想討見面禮?”赫雲徵嘻嘻地笑,“爹爹說,要我不用去軍營了,改明兒帶我去拜師,先入童子學考個秀才回來。你當哥哥的就不當表示表示麼?”

赫雲飛還沒答話,侯爺便斥道:“為父送你去讀書,你就只考個秀才?”語調是寵溺的,因而赫雲徵並不害怕,嬉皮笑臉地回道:“爹爹,總要先考個秀才,才能再考別的啊。”

赫雲連城挑眉道:“誰說的?大哥的小舅子鬱心瑞也是讀童子學的,被童子學的老師聯名保舉,不必考秀才,直接上秋閨。”

赫雲徵怔了怔,嘟起小嘴嘀咕,“那多難啊……”

真是太可愛了! 鬱心蘭真想捏捏他帶點嬰兒肥的粉嫩小臉,可惜眼前這個小正太是她小叔子,總得注意影響,她只能用蠢蠢欲動地魔爪握緊椅子扶手,柔聲安慰:“五弟天資聰穎,只要專心學習,必定能成的。”

侯爺也順著這話勉勵了小五幾句,又轉向鬱心蘭問:“聽說你弟弟被馬車撞了,也不知現在傷勢如何了,過幾天就是秋閨了,他能參加嗎?”

鬱心蘭忙欠身回話:“傷好多了,昨個儿娘家才傳訊過來,瑞弟堅持要參加秋閨,現正在提筆練字,每天堅持溫書到深夜。”

侯爺點了點頭,“男兒就是要有志氣有毅力,你弟弟有這股志氣,你當姐姐的別攔著他,這時候心疼是拖他後腿”鬱心蘭連連稱是。

侯爺轉頭吩咐甘夫人,“一會準備些補品,讓老大陪著回府去省親。”鬱心蘭忙起身深深一福,向侯爺道謝。

侯爺又問起了昨晚的火災,聽說只是損失點錢財,便說要給她貼補貼補。

甘夫人覺得侯爺今早對老大媳婦未免太好了些,不由得生惶恐之感,忙擠出一抹笑道:“哪有媳婦的陪嫁莊子折了銀子,讓夫家補的道理?侯爺您若是心疼老大家的,可萬莫說這種話,傳出去外人不知怎麼編排這個媳婦呢。這樣吧,一會子老大家的你到宜安居來,我從自己的體己裡補些給你,一千兩銀子夠不夠?不夠只管說。”

侯爺原本蹙了眉,後聽夫人說用她自己的體己補錢,又寬了心,合笑讚賞地望過去;原來我多心了,她還是很寬厚的。 也是,我於這些瑣碎小事又不懂,正該讓她去張羅。

甘夫人察覺到丈夫的注視,心中十分得意喜歡,強忍著沒回望過去,反倒轉頭吩咐齊媽媽去取銀票,連鑰匙都從腰間解了下來。

鬱心蘭哪能真要她的銀子,忙起身道謝再三推拒:“媳婦原也不想再經營那個果莊了,還想拋售出去,所以不用修葺了,回頭找買家抬高點價補回來便是。”堅決不讓甘夫人補貼。

甘夫人無奈地看向侯爺,待侯爺點了頭,才嘆笑道:“若你真拿定主要拋售便罷了,可千萬別是見外,我也是你的婆婆,有什麼難處就立即來跟我說,別的事不敢打包票,銀子還是能幫襯一點的。”鬱心蘭又再三道謝,這才坐下。

長公主啜了口茶,拿帕子按了按唇角,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

侯爺又向幾個兒子訓了番話,傳令擺飯。

鬱心蘭去一邊淨手,回身過來幫襯長公主捲起袖邊,伺候長公主淨手,然後又站在長公主身後布菜。

要說侯府還真不是苛刻的人家,甘夫人也從來未為難過兩個兒媳,只在新婚第二天一早立過規矩,所以二奶奶淨過手便傍著二爺坐下了,三奶奶慢幾步,但也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了,這才發覺鬱心蘭站在長公主身後立規矩。

見所有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長公主心裡得意非凡,半是無奈半是炫耀地道:“你這孩子,說過別立規矩了,快坐下一起用飯吧,有人伺候著。”

鬱心蘭忙恭順地道:“母親仁厚,平日里就不讓媳婦立規矩,媳婦感激不已。只是昨晚宮宴之時,媳婦見旁人家的媳婦也是先伺候了婆婆才自己用飯,想是世情如此,至少在外人面前要維護侯府的體面,總不能讓旁人說侯府的媳婦沒有規矩。今個兒就讓媳婦練習練習,免得日後丟了母親的臉面。”

這話說得三奶奶臉上一陣尷尬,二奶奶屁股下生了釘子似的。 侯爺對女人們的臉面啊體統啊什麼的似懂非懂,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今日都先服侍婆婆吧。”

二奶奶三奶奶連忙應聲,一左一古服侍甘夫人用飯,待三位長輩用完飯,三位少奶奶才另開了一桌用飯。

二奶奶咬著牙小聲道:“大嫂真是個規矩人,平日里也見你請過安便去派對牌,今日父親在府,倒是記得立規矩,服侍二娘用飯。”這是說她裝模作樣給公公看。

鬱心蘭聽了也不惱也不搭話,舉止優雅地細嚼慢嚥。 二奶奶還想說,被三奶奶用眼神制止了,往月洞門那瞟一眼,示意父母和夫君們在小廳聊話,別讓父親聽到了。

二奶奶只好壓下滿腔的委屈,低頭吃飯。

不一會,鬱心蘭吃完了,抹了抹嘴開始說話,先一上來就是道歉,“剛才不是不想理會二弟妹,只是這食不言、寢不語乃是規矩,若是破壞了,顯得沒有教養。 ”瞧了一眼二奶奶漲成豬肝色的粉臉,又繼續道:“平日里兩位婆婆心疼我們,不讓我們立規矩,我們便應當知道感恩,將婆婆們放在心裡尊敬。今日讓父親看到府中婆媳融洽和睦,父親才能安心朝中政務。只有父親的政績卓越,皇上賞識,咱們侯府才能一直興盛。二弟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合著還要倒打一耙,指責二奶奶不通人情世故。

二奶奶苦於“食不言”的規矩,含了一口飯在嘴裡無法反駁,只能接著聽鬱心蘭訓道:“以後不單父親在時我們要立規矩,家中來客時,哪怕來的是娘家的客人,也要在婆婆面前立規矩,讓人傳出去,也知道咱們侯府是知書達理的人家。說起來,二小姐也到了說親的年級,咱們三個當嫂嫂的,別的幫不上忙,只能幫她樹個好名聲。”

二奶奶和三奶奶聽在耳朵裡,覺得鬱心蘭裝好人裝的過了,這兩人的娘家人時常來侯府串門子,她自個兒的娘親倒是不來的。 兩人都想著要冷嘲一番,冷不丁地小五衝過來,趴在鬱心蘭旁邊的桌上笑:“大嫂你真好,二姐都感動得想哭了呢。”

鬱心蘭一怔,回頭瞧見赫雲慧滿臉通紅,又尷尬又氣又惱地瞪著小五。

侯爺在旁邊的小廳與兒子們談時政,她二人聽著無趣,便過來找三位嫂嫂玩,正好將鬱心蘭的話聽去。 十六歲還未許人家,已是赫雲慧的心病了,平日里二奶奶三奶奶根本不會開口議論這事二,免得被小姑子怒上,因而這還是赫雲慧第一次聽嫂子關心自己,心中自是感動不已,只是從前對鬱心蘭沒過好臉色,覺得十分尷尬難堪,偏偏小五還不管不顧地給說了出來。

鬱心蘭瞧在眼裡,也不上前邀功,也不熱絡地招呼,只是令丫鬟們撒了飯菜,將桌子收拾出來沏上新茶。

小五才十歲,侯爺和甘夫人又不拘著他,正是愛吃愛玩的時候,瞧見桌上的糕點,立即歡呼一聲,一屁股坐下,瞬間塞了一嘴巴,含糊地招呼二姐過來坐。

赫雲慧好容易調整了心情,若無其事地坐下,二奶奶忙與她寒暄,覺得好人讓大奶奶做了去,實在不值,便熱絡地道:“二姑娘說著就到了許親的年紀,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赫雲慧的臉色不是太好,三奶奶暗瞪了二奶奶一眼,二奶奶終於領悟到自己說錯話。

那廂小五已經吞下口中的糕點接話道:“是啊,娘常說二姐小時候挺漂亮,怎麼越大……唔……”鬱心蘭飛快地塞了兩塊綠豆糕,堵了他的嘴。

赫雲慧氣得伸手要掐小五,終是不敢對父母的寶貝蛋下手,只能狠瞪一眼。

鬱心蘭輕輕一笑,“人都道三分靠長相,七分靠打扮,我看二姑娘這三分長相是足了,只是妝扮上還要改改,改好了,也是個大美人。”

二奶奶嗤之以鼻,三奶奶卻笑道:“二姑娘快請大嫂幫你改了裝,人人都道大嫂是個絕色美人,定然多的是法子。”漂亮話誰不會說? 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赫雲慧聽著很心動,只不知怎麼與大嫂說。 鬱心蘭主動接話說:“就不知二姑娘願不願意。”

“願意,我願意。”赫雲慧趕緊應承。

鬱心蘭便笑,“那就約在後天吧,今日我要處理莊子上的事,明日回門一趟,怕挪不出空來。”

赫雲慧自是應承下來,小五卻睜圓了鳳目,“大嫂要回門嗎?我能不能跟去?”

“好啊,要知會侯爺和大娘才行。”

鬱心蘭也很希望弟弟能多一個朋友,小五的個性很活躍,見誰都能自來熟,雖是甘夫人生的,卻不像他兩個哥哥那樣滿肚子彎彎繞繞,反倒因被寵著,十分率性天真。

鬱心蘭總覺得鬱老爹將弟弟拘得太死板,才十一歲就跟個小老頭似的,舉手投足間,除了老成持重還是老成持重。 若是與小五交往,多少能尋回點,天真。

幾人各懷心事,外院的周總管急急地跑進小廳,禀道:“禀侯爺,宮裡有聖旨,黃公公已在前廳候著了,傳您與貴夫人、長公主、大爺、大奶奶接旨。”

鬱心蘭忙起身往外走,長公主瞧了眼她的裝扮,蹙眉道:“去我那補幾隻簪子。”侯爺、甘夫人與赫雲連城各自回屋換品級裝束,而後才到正廳接旨。

來傳旨的是皇上極信任的黃公公,見人都到齊了,才展開明黃色繡五色彩絲瑞荷的捲軸,朗聲讀誦。

旨意是誥封鬱心蘭為正四品恭人,賜東郊良田五十頃,墨玉雙龍佩一枚,東珠一盅……一串的賞賜念完後,黃公公將誥命書卷好,雙手呈給鬱心蘭。

鬱心蘭忙三叩首,雙手接過,安置於香案之上。

週總管早備好一張百兩的銀票,請黃公公喫茶,侯爺留黃公公小坐片刻,黃公公客套地道:“今日就多謝侯爺的盛情了,皇上還等著咱家復命,改日一定來叨擾。”

侯爺也沒強留,令長子代為相送。

待黃公公一走,長公主即使人將皇上賞賜的物件搬至靜思園。 雖只點了幾人接旨,但其他人也要跪在正廳外的長廊上聽旨,自是聽到了那一長串的賞賜,尤其是那件墨玉雙龍佩,讓甘夫人、二爺、三爺、二奶奶、三奶奶心中極不是滋味,龍紋的物件可是有特殊含義的,皇帝便是賞皇子賞親王,也不見得會賞個龍佩。

甘夫人扯了扯嘴角,勉強自己笑了一個,再端莊的訓斥:“不可因皇上的寵愛而得意忘形,時刻記著自己是四品恭人,是定遠侯府的媳婦,言談舉止要慎重… …”

“皇兄就是覺得蘭兒乖巧懂事,言語慎重,才會提前誥封,日後要她如何行事,我這個婆婆也會教導她。”長公主不客氣地打斷道,自己的兒媳憑什麼要她教? 明明是眼紅嫉妒,卻偏偏擺出一副尊長的樣子,侃侃而談大道理——她要懂大道理,那才真是白日見鬼了。

靜思園整個沸騰了,皇上賞賜的物件滿滿地堆了一院子,足有六十箱,光赤金純銀和上品青瓷的器皿就有二十餘箱,再加上各色綾羅綢緞,精美的內造頭面……丫頭們圍著箱子,一個個興奮得兩眼放光,彷彿賞賜的是她們一般。

鬱心蘭面上淡然地輕笑,心中卻也幾分得意,這麼些價值不菲的物件她自是喜歡,但更喜歡的是這些賞賜代表的含義,以及由此而帶來的地位。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杜會裡,有身份有地位才有話語權!

至少二奶奶三奶奶明明很嫉妒,卻也只能伏低做小地恭喜她,小心翼翼地探問“墨玉雙龍佩”的由來,她不回答,也不敢冷嘲熱諷!

這時代只有政績優秀的官員才能為父母、妻子請封,因而五品以上的誥命就算高的了,鬱心蘭需得入宮向太后和皇后謝恩——當然是在正服製成之後,再向宮內遞了請見的帖子。

不多會,府中針線局手藝最好的文娘子便來給鬱心蘭量尺寸,要為鬱心蘭制四季品級正服,分別是在極正式和普通宮宴中穿的。

鬱心蘭讓紫菱給了文娘子一個大包封,“府中諸人都有打賞,萬莫推辭。”文娘子這才收下,施禮告辭。

蕪兒便過來問:“大奶奶,喜報要如何寫?要報去哪些府中?”鬱心蘭還沒處理過這種事情,便道等大爺會來問問。

赫雲連城回到靜思園,鬱心蘭便問:“我不知規矩,不知道喜報要如何寫,送去哪些府中。還有這些賞賜,能不能給各院子送一些,還是都收入庫中。”

赫雲連城道:“喜報的事回事處會寫好送去鬱府和有結交的府中,今日明日定會有人來恭賀,大約要連開三天席面,這三天你不能離開,待完事後我再陪你回門。賞賜的物件只要是日常用的,就可以轉贈,你看著辦。”

鬱心蘭便讓紫菱拿過單子,讓給各院送各色尺頭一匹,青瓷擺件各一件,旁的就另造了冊,存入府中的大庫,另給院子里當差的丫鬟、婆子、侍衛,每人二兩銀子的封賞,其他院落的僕從各五錢銀子。

紫菱吩咐下去後,又喚來小茜、巧兒和蕪兒,叮囑道:“記得一定要當面與二爺、三爺和大老爺說,這幾樣瓷器是大爺和我特意挑選了送來的。”三人恭敬地應了,帶著小丫頭捧著禮品走了。

鬱心蘭瞇了瞇眼睛,機會都給這兩丫頭了,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用過午飯,侯府果然熱鬧起來,一撥一撥地貴婦淑女們上門來恭賀。 原本一個四品恭人,在王妃、侯夫人扎堆的京城不算什麼,但各府都十分主意宮中的動向,那一大堆賞賜和墨玉雙龍佩很快便被各府知道了,男人們不便出面,女人們自然是要來探聽探聽的。

作為主角的鬱心蘭當然是忙得腳不沾地,尤其讓她苦惱的是,每一個人見她都是一副與她交好了幾十年的熱絡樣子,開口就是,有好消息還瞞著我怎麼怎麼,改日一定要去我家怎麼怎麼,可偏偏她就不認得幾個,只能端著標準的笑容,含糊地應付。

應酬了一個下午加晚上後,鬱心蘭簡直如同跑完了一個馬拉松,連根指頭都不願意動了,讓人服侍著沐浴後,便倒在床上。

赫雲連城洗的清清爽爽地躺到床上,鬱心蘭已經傳出了輕微的呼聲,他只得摟著她睡下了。

其實鬱心蘭是裝睡,她今日覺得累了,怕是應付不了連城強盛的精力,覺察到他體貼地沒吵醒自己,這才鬆了口氣,可腦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令她一個激靈地坐了起來,揚聲喚到:“外面是誰?”

今晚是錦兒上夜,還沒睡下,忙挑簾進來:“奶奶有何吩咐?”

“今日鬱府是派誰來的,怎麼說的,你再說一遍!”

“今日鬱府是派林管家來的,送了厚禮,禀報說老祖宗和王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利,溫姨娘身子重了,都不方便來,請大奶奶原諒則個。”

王夫人最近都不會在公眾場合拋頭露面,這個鬱心蘭知道,老太太不舒服,娘親肚子大了,不能來也能理解,可家裡還有幾位嬸子,自己得了誥命,也是長了娘家人的臉面,鬱府怎麼會不派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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