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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唐寧和赫云彤這幾日閒得發霉,每日都會到鬱心蘭這來下棋閒聊,鬱心蘭瞧著時間差不多,便讓錦兒叫巧兒和小茜去屋裡跪著,到底是自己的陪嫁丫頭,傳出去自己也沒臉。

過不多久,唐寧和赫云彤果然來了,三人已經成了閨蜜,說話便沒了那麼多的顧忌。

唐寧輕嘆一聲,“原本說明日便啟程返京了,淑妃娘娘卻忽地不舒服了,皇上又要再盤整幾日。”

赫云彤也是嘆息:“竟比當年寵雪側妃還甚。”

唐寧道:“那倒也比不上雪側妃,這陣子皇上除了定遠侯爺和連城外,就只見一見皇后,我聽說淑妃每日求見,都被皇上婉拒了。

鬱心蘭的八卦之心頓起,趕忙兒問:“雪側妃又是誰?”

“雪側妃是皇上當皇子的時候納的側妃,寵得不得了,聽說是個溫婉的美人兒,可惜……生延平公主的時候歿了。對了,延平公主與靖兒可是同一天出生的呢,而且……”赫云彤話未說完,三奶奶和赫雲慧到了,她便停了嘴。

三奶奶施了禮,左右看了看,笑道:“可不是說什麼秘密吧?之前還挺熱鬧的,我們來得是不是不巧啊?”

她倒知道把赫雲慧拉上,大姑奶奶再怎麼樣不大看重她,也是疼自個兒的親妹妹的。

鬱心蘭便笑,“三弟妹說的這是什麼話,都是親戚,有話哪還會避著你?”

三奶奶便不客氣了,拉著赫雲慧坐下,錦兒和蕪兒奉上茶點,三奶奶喝了一口,笑問道:“怎麼你屋裡就兩個丫頭?還有兩個呢? ”

大約是早上三奶奶聽到了什麼吧,畢竟都住在一個大院裡,雖說分成了幾個小院子,但只隔著一個月亮門,聲音大點,都能互相聽到。

鬱心蘭可沒興趣將自己房裡的事拿出來給人笑話,於是自動忽略了三奶奶的問話,繼續追問赫云彤:“那位延平公主,必定很是得皇上寵愛吧?”

赫云彤輕嘆一聲:“自然的,皇上將延平公主過繼給皇后娘娘撫養,可惜五歲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歿了。”

眾人於是輕嘆一番紅顏命薄之類的,便轉了話題。 別瞧三奶奶柔柔靜靜的,平素鮮少說話,可一開口,話題倒是挺豐富的。

鬱心蘭尋思著,以往三奶奶是不大靠自己的邊的,這陣子卻天天來自己屋里報道,估計主要是想同唐寧和赫云彤交好,什麼話兒都是溜著這兩人的邊說,奉承,卻又不會過於諂媚。

夫人外交的確是非常重要的,鬱心蘭深諳此理,已經在心中籌劃著回京之後,乘相公升職的機會,辦個宴會……當然是以自己的名義,侯府辦的不算在內。

今日赫雲慧沉默得反常,神情有些懨懨的,鬱心蘭便藉故淨手,拉著她到偏廳,問她道:“今日怎麼了?沒點兒精氣神?”

赫雲慧瞧了鬱心蘭一眼,煩躁地道:“晉王妃約母親下午去她院裡摸牌,還叫上我。”說著看了鬱心蘭一眼,“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鬱心蘭一怔,記得晉王府同定遠侯府並沒有什麼交情,晉王妃突然請甘夫人去打牌,還要帶上赫雲慧,怎麼想,都好像有點要結親家的意思。 不過要說晉王妃會看上赫雲慧,鬱心蘭可不大相信,畢竟有赫云彤執馬鞭追打夫君在前,換成普通人家都會斟酌一下,她妹妹會不會有同樣的愛好,何況是正受聖眷的王府。

只不過,這種事可輪不到鬱心蘭出主意,只能笑著安慰,“去玩玩,多認識幾個人也好。”

赫雲慧又深深地看了鬱心蘭一眼,她是個存不住話的,便直接問:“你妹妹相中了泰小王爺?”

鬱心蘭微微蹙眉,正色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私下相看的道理……”

赫雲慧輕哼道:“父親和母親當初可是讓大姐相看了大姐夫,才將婚事定下來的。”

鬱心蘭滿臉黑線,呵斥道:“這話切莫再提,父親和大娘允了你們相看,原是一片愛護之意,唯恐你們嫁得不合心意,可到底與世俗不符,傳了出去,對大姐的名聲極是不好。我五妹也一樣,那話兒我不知你是聽誰說的,可傳了出去,不止五妹名聲毀了,我也跟著沒臉面。還望二姑娘以後說話前,請先三思!”

赫雲慧被鬱心蘭嚴肅的表情唬住,忙訕訕賠笑:“就是三嫂跟我說的,我也沒跟外人提。”

我就知道這個三弟妹老喜歡暗中使絆子! 鬱心蘭撇了撇嘴,那一房的人唯恐爵位和家當落在這一邊,平日里小動作不斷,雖說暫時沒造成什麼影響,可就怕隨著連城的官職越來越高,她們的動作幅度會越來越大,畢竟連城身後還有個皇帝舅舅,她們不可能不懼。

若要讓甘夫人放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完全不插手侯府的事務,表明自己對權力沒有興趣。

可上回的加料補湯,讓鬱心蘭對放手廚房採買一事,很是猶豫,除非,能在大廚房換上幾個自己的主管,或者在靜思園開個小廚房。 只是這兩點都很難辦到,得好好琢磨才行。

鬱心蘭想著心事,面上卻如常與赫云彤她們說笑。 待到晌午,唐寧、三奶奶、赫雲慧都告辭了,赫云彤卻留了下來,用過午飯,便與鬱心蘭擠在一張榻上歇息。

鬱心蘭知大姑奶奶這是有話要說,便主動開口相詢:“大姐有何賜教?”

赫云彤“噗”地笑了:“說這文縐縐的話,你酸不酸?”

鬱心蘭也笑了出來,兩人笑了一陣,赫云彤才斂了笑容,正色道:“有些話,原本不該我來說,可我怕你和靖兒兩個年輕,一不留神便著了人家的道兒。”

鬱心蘭聽她說的鄭重,便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仔細聆聽。

赫云彤繼續道:“這些話,是我的公爹平王爺教導我和相公的,這也是平王府歷經三代,仍受聖寵的緣故,咱們是皇親,原本就與二弟、三弟他們不同,只要沒有重大過失,旁人便動不了咱們的地位。所以,你記得勸服靖兒,別參與到立儲的事裡去。”

說著嘆息了一聲,“他原是九殿下的伴讀,只怕滿心想著為九殿下出力,我看唐寧郡主也挺攏著你,八成是有這樣的意思,不希望你們與他們生分了。只是,若是一家子齊心協力擁護一個倒也罷了,偏偏……”

鬱心蘭心中一動,忙問:“難道二弟、三弟另有了打算?”

赫云彤道:“應該還沒定下來,但已經有不少人在拉攏他們了。這些人看中的還不就是父親手中的兵權?拉不動父親,便打兒子女兒的主意。”

難道晉王妃請甘夫人打牌,是泰小王爺的意思? 為了幫十二皇子找個強大的助力,他還蠻有獻“身”精神的嘛!

赫云彤也知道了這件事,撇了撇嘴道:“泰小王爺雖未娶妻,可小妾通房都有二十多個了,雖說多半是旁人送的,可他亦是來者不拒,母親才不會看上這樣的人,晉王妃這主意是打錯了!”

不等鬱心蘭感嘆完泰小王爺該如何編排值夜表,赫云彤又繼續道:“並非伴讀就一定要幫皇子的,你最好能勸得靖兒置身事外,六年前的事,還不夠給他教訓麼?”

鬱心蘭不知該接什麼話,輕嘆一聲。 眼看著十二皇子和十四皇子十八歲的生辰就要到了,皇子妃也都賜下了,等回了京,皇上就該給他們分府封爵,接下來該立儲了……當然,前提是回京以後。

可昨晚聽連城說了幾句,似乎御林軍中混入不少謀逆份子,皇帝稱疾賴在秋山,也是在等暗中的人按捺不住吧? 若不能先除去這些異類,回京的路,只怕凶險著呢。

不過,赫云彤的這番好意,鬱心蘭還是心領了。 晚上赫雲連城依舊回得很晚,鬱心蘭一直​​沒睡,在等著他,手裡還拿著火折子,下定決定要看一下他的傷口。

赫雲連城拗不過她,只好解開紗布給她看,傷口在左胸,一寸來長,應是取箭時特意劃開的,好在已經結痂。

“看完了?我冷了。”赫雲連城急著纏紗布,鬱心蘭正要幫忙,忽然覺得不對勁,早幾天更冷,他還只穿單衣呢,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說冷了?

“等下!你後背是不是也有傷?”鬱心蘭睜大眼睛瞪著他,暗示他,敢騙我,你會死得很慘!

赫雲連城敷衍道:“摔下馬來,總會有​​點擦傷。”

“一點擦傷你會急著遮掩?”

鬱心蘭根本不信,硬逼著他轉過身去……那片寬廣的後背上,至少有十數條極深抓痕,有幾處還被狼的利爪撕得血肉模糊,整片後背沒有一處好肉,大約是胸口中箭只能仰臥,後背的傷口總是摩擦,傷口才僅有些軟痂,彷彿動一動,就會撐破,滲出血來。

鬱心蘭雙手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因為淚水已經磅礴流下,完全不聽指令。

赫雲連城滿心無奈,他就知道會這個樣子! 一邊纏著紗布,他一邊安慰:“看起來重,其實沒事了。”

鬱心蘭接過他手中的紗布幫忙,他自己哪能纏得好。

鬱心蘭輕輕地抽泣著,抖著雙手好不容易幫他纏好了紗布,才哽咽著問出一句,“很痛吧?”

赫雲連城認真地想了想,才回答,“不算痛吧,那時我昏迷著,沒覺得怎樣。”

鬱心蘭忍不住又哭了起來,赫雲連城只覺得頭皮發麻,束手無策,他真不知該怎麼應付女人的眼淚,只好抱著她躺下,蓋好被子,撐著身子輕輕吻她臉上的淚珠兒。

可鬱心蘭的淚珠兒彷彿春雨似的,不要錢地往下掉,赫雲連城滿嘴都是鹹味了,只好換上手,拿了枕邊的帕子去抹。

鬱心蘭哭了一陣子後,總算是止了淚,其實她自己也覺得這樣挺丟人,她多大個人了,自小受了什麼委屈也只是暗自滾幾滴淚珠兒便沒事了,今天哭了個夠本,將來年的眼淚水都流完了。

“終於天晴了麼?”赫雲連城輕輕吻了吻她,略帶調笑地問,大手伸入她的衣襟之中輕輕撫著。

赫雲連城原是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自然有點綺麗的心思,可小妻子哭成這樣,他總不好強行求歡,便只有等她哭完。 其實一開始吧,他還覺得小妻子太過嬌氣了些,覺得無奈,甚至有點頭疼,女孩子家的也太愛哭了,他這個當事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她只是看到這個傷就哭成這樣。

可小妻子邊哭邊輕輕撫摸著他的傷口,那細小輕柔的動作,好像想代替他痛一般,讓他的心裡漸漸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滋味,好像被沾了糖水的棉花塞了滿心滿眼的一樣,心裡眼裡都是沉沉的,滿滿的,卻又甜甜的。

鬱心蘭還在抽嗒著,伸了手將他抱住,氣息不順地道,“你胸口的傷可壓不得,今晚靠著我睡,不比床板舒服些。”

赫雲連城怔怔地看了看她,才輕聲問,“不會壓得你不舒服麼?”

“沒事的,你養好傷要緊,萬一那起子賊人又來了怎麼辦?對了,你們可有點頭緒?”鬱心蘭問完又後悔,似乎這不是女人能問的問題。 就算是在現代,如果你丈夫是公安人員,公事方面也不能問的。

赫雲連城沒計較這些個,他的心塞得都是滿滿的觸動,第一次覺得有妻子真的很好……真的好! 以前只是覺得多個妻子多份責任,只是知道妻子是要相依相伴一生的人,得尊重得愛護,鬱心蘭私底下常愛搞怪,他也時常會心一笑,覺得有人相伴也挺不錯,可像現在這樣只想著將她擁入懷中,再也不鬆手的感覺,卻是第一次。

赫雲連城感動完了,鬱心蘭早哭累睡著了。

唉―,這樣睡,的確比較舒服,傷口也不疼。

赫雲連城掙扎了許久才瞌睡來臨,迷迷糊糊間思量著。

第二日一早,小夫妻倆攜手去用早飯,巧兒和小茜便老實了,在靠牆的茶几上負責夾菜、擺盤,沒往飯桌前湊。

鬱心蘭掃了一眼,大體還算滿意,昨個兒讓她倆跪了大半天,下午她讓蕪兒給二人送點按摩油,順帶讓蕪兒點醒她們二人,若還是不知事,她就只有想法子打發了。

赫雲連城夾了塊芙蓉開口餃放在她的碟中,吩咐道:“吃飯!小小年紀,心思別那麼重。”

小妻子打量那兩個丫頭,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卻覺得花心思在婢女身上很不值得-不喜歡發賣了便是,犯得著吃飯都有一口沒一口的嗎?

鬱心蘭自然是聽話用飯。 用過飯,赫雲連城仍是乘皇后娘娘差來的小轎入內宮。

小轎一離開,傻站在月亮門處的三奶奶便顯了出來,聽到鬱心蘭喚她,她才不好意思地走上前問:“大哥怎麼變樣了?”

鬱心蘭笑了笑,“皇上賜了聖藥,疤便消了。三弟妹今日來得這麼早,用過飯沒?”

三奶奶笑:“用過了,剛才母親打發人來說,父親今日不去內宮伴駕,要我們都去大廳,我是來請大嫂的。”

“啊,那三弟妹等我片刻。”

鬱心蘭趕忙回屋換了身暖雲色萬字不斷頭的刻絲褙子,梅紅色的百子裙,披上一件絳色鑲灰貂毛的大氅,同三奶奶一齊去大廳請安。

如今已是十月下旬,清早都開始飄雪花了,廳內早就燒起了八個火盆,將大廳燒得暖暖的。

鬱心蘭和三奶奶原打算先在門邊散散寒氣,甘夫人和長公主都熱情地道:“站在門邊幹什麼?快過來,這裡有火盆。”

二人這才脫下大氅,給長輩請安,與同輩見禮後,各自坐在婆婆身邊。

定遠侯一家,除了赫雲連城在內宮當值,小五年紀幼小,二奶奶有身子沒跟來秋山外,其餘人等都聚在這大廳內,人人的表情都透著嚴肅,想是侯爺有事要宣布。

侯爺品了口香茗,眸光掃了一圈,才淡笑道:“都繃著做什麼?我要說的是好事。”

甘夫人不知是不是昨日在牌桌上聽得了什麼風聲,聞言眸中透著希翼,眉間藏著暗喜,說話的聲音格外殷切,“夫君,有什麼話便直說吧,這樣賣關子,便是聽了喜訊,我也沒得賞錢給您。”

侯爺哈哈大笑:“你就知道喜訊是同你有關的?”

長公主唇邊的笑淡了幾分,這樣的玩笑,我是不敢同侯爺開的……

侯爺笑完了,才說正事:“靖兒這次護駕有功,聖上已著內臣擬旨,升靖兒為禁軍上品大將軍。恩旨今日就會下來,明日靖兒會先回京,與餘將軍交接。蘭兒,你陪靖兒回去。”

鬱心蘭忙起身萬福,“媳婦謹遵父親教誨。”

三奶奶有些急切地問:“那……父親,餘將軍如何處置?”

鬱心蘭想起,前幾日討論連城的新職位時,赫云彤便說過,現在禁軍上品大將軍乃是三奶奶的娘舅……這算不算連城搶了余將軍的差事?

侯爺別有深意地看了三奶奶一​​眼,淡聲道:“先去吏部候命,待軍部重整時再安置。”

這話說得三奶奶俏臉一白,鬱心蘭莫名,不過侯爺接下來的話便給了她答案:“上回靖兒查獲的私賣糧草一案,如今已全部徹查清楚了,皇上仁厚,不欲連坐過多,但高將軍教子不嚴,有失督導,皇上擬削職為民,涉案人員一律流放,抄沒家產……兵部全空出許多職位,策兒暫擬接任太僕寺馬廠總管,杰兒接任飛兒的職位,飛兒任二等侍衛,恩旨這幾天便會下來。你們要切記,這是皇上對我赫雲一家忠心護主的恩賞,切不可得意忘形!”

鬱心蘭聽後仔細琢磨,這幾天她問了赫云彤不少軍職方面的知識,大概能知道,二爺直接從正六品升到從四品,連升三級,不過太僕寺馬廠是管軍馬的地方,有油水,卻沒實權;三爺赫雲傑,那個位置是正五品,考核軍務的,有一定權利,但不帶兵;四爺赫雲飛的二等侍衛是從四品,也升了一級,無權,但卻是天子近臣……看來皇帝還是更信任長公主所生的兒子一些。

甘夫人的兩個兒子都謀了好差事,雖然沒有老大職位高,不過她暫時還是滿意的,三位少爺就不用提了,一個個認真聆聽侯爺教誨,臉上是繃不住的喜悅。

若二奶奶在,也會很高興的吧,二爺這個職務油水可不少,軍隊裡每年得採買多少馬匹啊。

唯有三奶奶,這幾個職務原來都是她的兄長或親戚的,可因私賣糧草一案被牽連,都關進大牢了,父親還被削職為民,連娘舅也……餘將軍雖沒說削職,可候職一候幾十年的人都有。

大約是三奶奶的神色過於暗淡,侯爺便出言安慰道:“茹兒也不用太過憂心,親家高老爺雖無官職,但皇上並未說抄家,年紀大了,尋片田莊住著,頤養天年,也是極好的。你是我赫雲家的媳婦,只要你好好侍奉杰兒,教養子女,沒人敢小瞧你。”

赫雲傑也道:“正是如此。”三奶奶忙恭順地應了,收斂起臉上的愁苦。

鬱心蘭卻知道,男人們總是將事情想得很簡單,沒有娘家人支持,三奶奶自己都會覺得低人一等,貴婦們聚會的時候,冷言冷語怎可能少?

只不過,鬱心蘭管不了也不想管,她回到房間後便指揮丫頭們收拾東西,準備返京。

晌午之前,聖旨果然下來了,令赫雲連城明日返京接任禁軍上品大將軍一職。

可是下午的時候,鬱心蘭卻染上了風寒,確切地說,是被風寒了。 午飯前侯爺賞了她一杯茶,非要她當面喝下。 喝下後,她便開始頭重腳輕,渾身發熱,骨子裡卻發冷,蓋多少棉被都沒作用。 整個下午,她就躺在床上,躲在被子裡,邊出汗,邊發抖。

赫雲連城急忙請了太醫診脈,一眾熟識的貴婦都來探望了她。 原本這樣重的病是不宜趕路的,但赫雲連城捨不下嬌妻,鬱心蘭也極想回京,皇上便恩賜了一輛青氈四輪豪華馬車給她。

那馬車寬大得足以躺下七八個人,要用四匹馬才拉得動,怕誤了行程,皇上還特意恩准鬱心蘭越級使用六匹馬拉車,配備了一百名兵士,小夫妻便起程返京了。

赫雲連城乘坐的小馬車內,鬱心蘭窩在他懷裡,有氣無力地哼哼。 赫雲連城疑惑地摸摸她的額頭,“解藥都服下了兩個時辰了,熱也退了,怎麼還這麼難受。”

鬱心蘭哼哼了兩聲,嬌聲道:“燒了一晚上,當然不舒服啦。”真是的,我好歹也是配合你們金蟬脫殼之計的主要演員,不多撒下嬌你哪會記得我的功勞啊。

赫雲連城親了親她的額頭,不無擔憂地道:“我們要三天才能到京城,只怕途中有危險,你真不該來的。”

鬱心蘭撒嬌地往他懷裡鑽,“有你在,我不怕。”心裡卻道:“我不來誰來?讓別的女人裝成我,讓你抱上抱下的,萬一就這麼以名聲為藉口賴上你了怎麼辦?這種傻事我可不干。”

赫雲連城的小馬車總會停在大馬車旁,緊緊挨著,鬱心蘭每天在兩個馬車間爬來爬去,外人看來,都是赫雲連城將她抱上抱下大馬車。 原本兩人可以乘坐一輛馬車,卻要弄得這麼費事,有心人便會想,是不是兩輛馬車中,還藏了一個人?

頭兩天都很順利,離京城已經只有一個白天的路程了,這天晚間投宿的時候,鬱心蘭的心情格外好,差一點裝不出病態來。

軍士們照例包下一整間客棧,將伙計們都打發回去,只留下掌櫃聽命。 燒水、煮飯、炒​​菜這些事,是軍士們親力親為。

鬱心蘭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又細心幫相公擦了後背,聽到房門叩響,便轉過屏風,問了聲:“誰?”

“是我,李榕。”

鬱心蘭將門開了一條縫,將托盤接過來,笑道:“你去休息吧,我這兒不用伺候。”

因怕路途中有危險,長公主特意將自己的女侍衛撥了李榕李樺兩姐妹來服侍鬱心蘭,四婢則留在秋山,與大部隊一同返京。

客棧不比府中,李榕知道自己不方便進去,便道:“我們就住在隔壁,賀塵黃奇在另一邊的隔壁。”

鬱心蘭點頭示意自己明了,關上了房門。

赫雲連城淨身出來,看到桌上的飯菜便嫌棄,“我不吃。”

鬱心蘭是個好吃好玩的性子,沒過一個集鎮,就會要李氏姐妹去幫她買上一大堆的零嘴和當地的特色吃食,還總哄著他每樣都嘗上幾口,又坐在馬車裡不動,他的肚子現在還是飽的。

鬱心蘭也不餓,卻將飯菜倒了些到窗台上的花盆裡,見相公不解其意,解釋道:“這天氣飯菜不會壞,我怕老闆熱一熱又賣給別的顧客,這多不好。”

實在無事可干,兩人便早早睡下,赫雲連城的雙手又開始不老實,鬱心蘭拍了他一巴掌,“不許亂動。”自打知道他傷得那麼重,鬱心蘭便不許他再碰她,任他怎麼解釋床上運動不需動到後背也沒用。

赫雲連城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有佳人在懷,哪裡睡得著,睜著眼睛注視著懷中甜美的睡顏,思忖著,趁她睡熟了偷襲行不行?

忽地,他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這是習武之人在臨界危險之時,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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