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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一連幾日,鬱心蘭都堅持服侍婆婆用過早飯再離開,這天,長公主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關心地問:“怎麼了,不是說過不用你立現矩的嗎?是遇上什麼難事了?有事直管跟我說,不必藏著掖著。”

長公主原以為是兒子和媳婦鬧了彆扭,可仔細觀察了幾天,小兩口還是蠻粘乎的,靖兒看著蘭兒的時候,總是眼神溫柔,與對外人的冷峻那是完全不同的。 長公主想了幾日,未得出結論,這才索性直接問了。

鬱心蘭只是輕輕一笑,“母親,媳婦沒有什麼為難的事,就是想著孝敬孝敬您。”

原來是為著拉攏關係……長公主聽懂了,她倒不介意這份親近,她膝下無女,兒子總歸是不那麼細心兼貼心的,難得有個嬌俏的小女孩兒圍著她親親熱熱地說笑,她也覺得很窩心。

婆媳兩個說了一通子閒話,柯嬤嬤瞅了個空當兒上前回話,“啟禀殿下,宮裡遣了陳太醫來為您請安妥脈。”

長公主微微一笑,“宣吧。”

柯嬤嬤忙去傳了陳太醫進來,紀嬤嬤則桂上紗幔,為長公主捲起長袖,手腕處墊上一塊絲帕。 鬱心蘭站在長公主身邊相陪。

陳太醫進來磕頭請安後,便為長公主請了平安脈,恭維了幾句,便收拾醫箱打算回宮。 長公主道:“且慢,請陳太醫為本宮的兒媳也診一診吧。”

鬱心蘭一怔,她好端端的,沒必要啊。 可長公主已經令紀嬤嬤上前來服飾了,鬱心蘭也只好將手腕伸出,陳太醫診過後,依舊是好話,“少夫人的脈象平穩有力,身體康健。”

長公主卻似乎不信,急聲道:“還請太醫仔細把一把,為何……”話至一半,卻又不說下去,瞧了鬱心蘭一看,笑道:“你還要放廚房採買的對牌,且去忙吧。”

鬱心蘭便施禮告退,心中卻對長公主留陳太醫單獨說話頗有想法,必定是問她有沒有身孕,或為何還沒身孕這類的……唉,古代的媳婦真不好當啊。

而長公主打發走鬱心蘭,的確是要問陳太醫這事兒,“陳太醫,你直管告訴本宮,少夫人她身體是否有恙,為何成親四個月了,還沒有一點訊兒。”

陳太醫呵呵直笑,“殿下太心急了些,四個月並不算什麼,少夫人的脈象的確很好,身體康健,您放心,她肯定會為您生個白胖孫子的。”

長公主聞言便落下了心,輕笑道:“是啊,本宮太心急了些。”然後打發紀嬤嬤相送。 陳太醫便施禮告辭了。

長公主緩緩地靠到美人榻的引枕上,柯嬤嬤便跪在榻邊,拿起美人錘輕輕幫長公主錘腿,說起閒話兒來,“老奴便說殿下您是太心急了些,陳太醫也說大奶奶沒事兒的。”

長公主輕嘆一聲,“這我也知道,我自個兒不也是半年後才懷上的麼?可是上回她不是給了你一張藥單麼?我怕她吃了不少,會不會落下什麼病根,你瞧,前些個兒老二家的不又有了嗎?”

柯嬤嬤只能安慰,“大奶奶腰細臀豐,一瞧就是個好生養的,殿下只管放寬心便是,這祖母啊,您是當定了的。”

長公主輕輕一笑,隨口道:“或許是吧。”便想著心事沒再言語。 柯嬤嬤也識趣地沒再進言,只專心為殿下捶腿。

定遠侯今日下朝較早,直接到了宜靜居。 長公主忙親自迎上前接了侯爺的披風,交給柯嬤嬤,傍著侯爺到偏廳小坐。

侯爺顯得較為愉快,囑咐柯嬤嬤和紀嬤嬤道:“這幾日幫著長公主收拾行囊,大約初七左右就會起程去秋山了。”

長公主微笑問道:“是要去狩獵了麼?靖兒能去麼?”

侯爺道:“自然,他現在是皇上的隨身侍衛,怎麼能不跟去。”

長公主這下才是真正開心了,靖兒已經幾年沒參加秋山圍獵了。

秋山國獵說起來不過是陪著皇帝玩幾天,可這都是皇帝對一個臣子是否滿意的徵兆,誰會讓不喜歡的人整天圍在自己身邊? 之前幾年,皇上都沒允赫雲連城參加,今年終是允了。

長公主想到一件事兒,每年圍獵的時候,皇上都會帶上幾位妃子,妃子們自是不會參加打獵的,因而便會邀請一些得寵的朝臣們的妻子參加,說白了是陪妃子們解悶的,但也算是一項殊榮。 因而長公主問,“蘭兒可以陪著去嗎?”

侯爺淡淡地瞧了她一眼:“你若想讓兒媳婦陪著,跟皇后說一說不就成了。”

長公主定神一想,也是啊,求侯爺可不如求皇后來得快。 她想要鬱心蘭去,並不單是要提高鬱心蘭在貴婦圈中的地位,也想讓靖兒能獵幾頭母鹿,弄幾副鹿胎給鬱心蘭服下。

鹿胎中的極品便是雪鹿的鹿胎,可雪鹿的欺量極少,僅聽說過的幾副雪鹿鹿胎,都存在皇宮之中。 這此日子進宮的次數多了,自然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比如說,淑妃嫁入敬國公府三年未有所出,而入宮後僅兩個月便有了身孕,便是因為皇兄讓淑妃連服了三目雪鹿鹿胎的緣故。

雪鹿鹿胎弄不到,但聽說現殺現取的鹿胎效果比存放久了的鹿胎好得多,長公主才會起了這番心思。

那廂鬱心蘭放完了對牌,回到靜思居擬了一份冬季樓外樓的推廣計擊,封了信封,讓錦兒拿著給賀塵,讓賀塵送至樓外樓去。

賀塵和黃奇兩個本是赫雲連城的貼身侍衛,不算在每個院子的四名侍衛之中,以往都跟著赫雲連城上任,但因這回赫雲連城擔任的是建安帝的貼身侍衛,他二人不方便跟著進宮,便在府中閒了下來,鬱心蘭本著有人利用白不利用的原則,時常讓他倆辦點兒到府外跑腿的差使。

賀塵去了沒多久便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安泰。 安泰是看了信後,激動不已,便請等著要回話的賀塵帶他來見大奶奶,要與大奶奶商量商量。

鬱心蘭每日除了辦點廚房採買的事外,便沒事可干,於是發心研究樓外樓的推廣策略,琢磨了許多大酒店和公司營銷方式,才置弄出選麼一套符合古代人的生活習慣,又較為新穎的方法,這才能讓安泰這個經商的老手這麼激動。

面時安泰提出的一系列問題,鬱心蘭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也與安泰有商有量地擬下幾個細節。

安泰安了安心,懇切地道:“若是大奶奶真能請來十四殿下,那麼安泰便能保證在年底前,樓外樓的生意能赶超香雪坊。”

香雪坊便是鬱心蘭的香粉鋪子,現在可以說是日進斗金,因而聽到安泰這麼自信能赶超香雪坊,鬱心子自是十分高興,鼓勵道:“若能在年底的那個月營利與香雪坊相同,我多給你一個月的月俸。若能赶超的話,就多給兩個月月俸。”

安泰聽後十分激動,一來是他的月俸每月有十兩,比旁的店舖的掌櫃多出幾成,二來這也是實現他自身能力的一個機會,他原本卯足了乾勁要大干一場,哪知生意一直紅火不起來,眼瞧著另一家店鋪這般欣欣向榮,他自是憋著一口氣,難得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他一定會讓大奶奶認同他的實力。

其實說白了,就是現代的名人營銷,當然,樓外樓也要做足準備,在那群達官貴人的眼中不能掉了份子。 鬱心蘭分析來分析去,樓外樓的生意一直不溫不火,主要還是少了襯場子的人。

鬱心蘭是個女子,出於禮教,不方便拋頭露面,上回請來了諸多官太太玩樂一場,雖是造出了些聲勢,但一來這時代的男人大男予主義十分嚴重,不見得會玩女人玩的遊戲,二來這些官太太平時要對付小妾討好相公,不見得回家就會幫著推廣,因而見效緩慢。

正巧下個月初是十四皇子明予期的生辰,鬱心蘭打算做個東道,掏腰包給他辦生辰宴,地點自然是選在樓外樓。

安泰得了准信兒,忙回鋪子準備一應事宜,鬱心蘭則回上房休息做針線。 赫雲連城回府通常要到晚飯前,有時還會在宮中用飯後才回府,今日才剛到申時,赫雲連城便回了府,問了蕪兒大奶奶是在茶水間,便換了衣裳過來尋她。

居管赫雲連城時常不在府內用晚飯,但鬱心蘭每日還是會親手炒幾樣菜等著他,今日才進茶水間指揮著小丫頭揀菜切菜,赫雲連城便走了進來,瞧了一眼道:“別準備了,我們今日到外面去吃。”

鬱心蘭自然是滿口答應,隨著赫雲連城來到一處雅緻的小院,見到主人家,才知道是帶她來見丸皇子,同行的還有狗皮膏藥一樣的十四皇子明子期。

丸皇子明子恆算是與赫雲連城關係最好的皇子了,生得俊眉朗目溫文爾雅。 他二人今日都被聖上欽點參加今年的秋山圍獵,自是十分開懷,尤其是丸皇子,聖上今日還令他多到吏部走動走動,學習如何考校官員,這不就表明聖上已經慢慢消除了對他的戒心了嗎?

明子期笑盈盈地舉杯,“為在圍獵中旗開得勝乾一杯。”

三名風畢絕代的男子相視一笑,各自舉杯相撞,發出一聲愉悅的脆響。

赫雲連城會帶鬱心蘭過來,是因為丸皇子妃也在此。 丸皇子妃唐寧是一名豐腴不見肉,纖細不見骨的精緻美人,出自忠勇王府,是名郡主。

她溫柔如水、未語先笑,熱情又不顯急切地拉著鬱心蘭到屏風後的小桌前坐下,笑道:“讓他們男人玩去,咱們玩咱們的,殿下與赫雲大人是莫逆之交,咱們也當多親近親近才是。”

鬱心蘭笑了笑,一時不知該與丸皇子妃聊些什麼,便從十四皇子的側妃說起,“那天只隔著紗縵見一眼,倒是個極美的人兒,待她與十四殿下成親後,也讓十四殿下帶過來,讓咱們也認識認識。”

唐寧笑了笑,“那是是我的妹子唐羽……”躊躇了一下道:“不過是個側妃,若是太過受寵,怕被人非議。”

鬱心蘭囧了,真沒想到帶側妃出來,還會被人非議的。

“圍獵時得多帶些衣服,秋山比京城冷得多的。”聊著聊著便聊到了秋山圍獵。

唐寧得了口諭,可以陪同前往,但丸皇子之前已經跟她說過,赫雲連城的妻子並沒在名單之中,她一時嘴快提起,不由得萬分尷尬,忙端了茶杯掩飾。

鬱心蘭瞧著覺得怪異,可後來唐寧再不肯提圍獵之事,她也就沒多問。 只回府時問了赫雲連城一聲,知道自己不能同往,雖說有些小遺憾,但到底沒期望過,也就沒什麼好失望的。 她隨口說起幫十四皇子辦生辰宴的事,“自然是等宮中的宴會結束後,再另擇一日請些相熟的世家公子來耍一耍,也好替鋪子宣傳一下。”

赫雲連城笑著親了她一口,“就你主意多!不過不必你掏銀子,我跟他說一聲,這點銀子他還出得起。”

鬱心坐大喜,“如是甚好!”

見相公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知他何意,只好閉著眼送上芳唇……

第二天晌午,長公主婆婆從宮裡回府後,便告訴她,“快準備行囊,一同去秋山,初七便起程,只三日了,可別誤了行程。”

鬱心蘭立即興奮了起來,說到底,她還是喜歡玩樂的。

秋山離京城二百餘里,有高山有平原,十分益於狩獵。 不過皇帝的儀仗連綿數里,隊伍硬是行了四天,才到達秋山別宮。

別宮亦分內外兩層,內層為皇帝和嬪妃們的居所,外層則分給隨行的大臣及其家眷。 侯爺一家子基本都來了,自然分了個大院落,膳食自有尚膳監的太監們送來。

第二日一早,男人們便整裝待發,赫雲慧一身勁裝,更襯得她英姿颯爽,豪氣十足地騎上駿馬,跟在父兄身後。

鬱心蘭看著忍不住羨慕,赫雲慧是會習過武的,自然能參加狩獵,而她卻要陪那群個個不是省油的燈的宮妃娘娘們。

長公主早已塵上步輦,輕喚了一聲,才將滿心艷羨的鬱心蘭喚了上來。

狩獵之前還有一個儀式,儀式在山腳下的平場上舉行。 對面半山坡上有一個觀景台,台後還有一排十來間房舍,是給觀景觀累了的娘娘們太太們休息之處。

此時,陪同圍獵的娘娘和太太、奶奶們,已經聚集在了觀景台半圓形的圍欄邊,邊笑邊觀望。 長公主和郁心蘭是到得最晚的,下了步輦,忙上前見禮。

皇后代表一眾嬪妃道:“隨行在外,不必多禮,納個萬福便威。”

鬱心蘭見無人送上跪墊,便規規矩矩地納了個萬福,給一眾娘娘們請安,又福了福,向四周的長輩們請安。

人群中,竟發現了王夫人的身影,帶著高貴矜持的笑容,等著她單獨上前見禮。 在人前,鬱心蘭自然是不會失了禮數,忙上前去納了個萬福,輕聲道:“母親也來了。”

王夫人端著最優雅的貴妃風範道:“是啊!得蒙皇后娘娘邀請,妾身榮幸之至!”說著向皇后深深一福……感情還是上回賜匾額的餘震效應。

王夫人拉著鬱心蘭的手,輕輕拍了拍,慈祥和藹地道:“氣色真不錯,看來你在侯府過得極好,為娘也就放心了!你也莫擔心,你姨娘雖是還有兩個月才生產,但府中已經為她請來了兩個穩婆,即便是提前發作,也不礙事的。”

那語氣無不通著對溫姨娘的關切,似乎是想讓鬱心蘭安心的群子,可是聽在鬱心蘭的耳朵裡,卻覺得她話中有話,什麼叫“即便是提前發作”? 娘親又不是第一次生孩予,提前發作的可能性比頭胎要小得多,難道是王夫人又要整什麼妖蛾子? 可現在鬱府掌權的是老太太,應當不會由著王夫人亂來才是。

鬱心坐沉了沉紛亂的心緒,衝王夫人感激地笑道:“多謝母親操勞了。”

王夫人笑嗔道:“你這孩子,我一心盼著她給鬱家添個嫡子,操勞些又有什麼關係?你放心,等生下嫡子,滿百日之後,鬱家自會開祠堂,請族譜,讓你們母子四人改了份位的。你嫡女的身份是跑不掉的。”

這話兒,不就是在提醒在場的人,她現在還是個庶女麼?

鬱心蘭一臉孝順乖巧的表情,誠心地道:“女兒自是放心的,母親便是因著此事得了陛下的嘉獎,連陛下都知曉的事兒,女兒能不放心麼?”頓了頓又道:“三姐得以賜婚十二皇子為正妃,女兒一直沒時間回府恭賀,還請母親回府後幫女兒道聲恭喜!另外,也請母親向王姝表妹道聲恭喜!”

王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隨即強笑著應了一聲,為了賜婚給十二皇子而不是十四皇子,鬱致回府後不知砸了多少瓶兒杯兒,這丫頭明明知道,還故意這般嘲諷。

鬱心蘭瞧得分明,心下暗忖,定是王丞相將心兒偏到自已的親孫女那邊去了,否則王夫人笑得也不至於這麼勉強。

再與王夫人客套了幾句,鬱心蘭便輕聲道:“此處風大,母親小心頭髮!”說罷回到長公主身邊。

王夫人惱火地攥緊著手,飛快地掃了四周一眼,見無人關注剛才鬱心蘭的話兒,這才放下心來。 出嫁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人,她縱然有心再拉著鬱心蘭擠兌幾句,卻也說不出挽留的理由。

淑妃一面看著對面的開獵儀式,一面悄悄地打量這母女兩的情形。 皇后見遠處整齊地隊伍開始走動,知道狩獵馬上要開始了,便道:“一會子他們都會衝入山里去,也沒什麼看的了,咱們女人不如到廳裡候著吧。”然後笑看著淑妃道:“尤其是你,有了身子的人,不可久站。”

淑妃忙低頭道:“悉聽娘娘吩咐。”

真要是個聽話的,就不該吵著來! 磕著碰著要算誰的?

皇后在心中冷哼一聲,扶著太監的手端莊地先行。 眾人隨在皇后身後,進入觀景台後的小廳內休息。

話題自然是隨著皇后娘娘轉的,才沒聊上幾句,太監總管黃公公便低頭走進來,撲通跪下禀道:“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皇上口諭,賜淑妃娘娘軟輦一部,隨朕狩獵。”

皇后大驚,“若是動了胎氣可如何是好?”

黃公公忙陪笑道:“皇上只是想讓淑妃娘娘到牛頭角看一看狩獵的場景,已命百名侍衛隨行,斷不會有任何危險。”

牛頭角是一處小山角,就在觀景台的對面,有一條寬廣的山道直通,軟輦又有八人抬著,的確是不會有什麼危險。 只不過卻顯示出皇上待淑妃與眾不同,只因以前也曾有過妃子自行到牛頭角觀望,還被皇上斥責過,言道狩獵乃是男人之事,女人不得近前。

這會子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淑妃的臉上,淑妃依舊是那副嬌嬌怯怯的樣兒,並不顯得得意,還萬分愧疚地樣子向皇后福了一禮,歉聲道:“皇后……臣妾這便遵旨而行,可否?”

皇后淡淡一笑,“既是皇上的口偷,你且去吧。黃公公,讓服侍的人仔細些。”

黃公公趕忙應了,扶著淑妃走了出去。

等軟輦一走遠,廳裡就開始嗡嗡作響“呀!寵成這個樣子”,每個人的聲音都很小,可彙在一起卻嫌大了些。

皇后年歲已高,受不住吵,呵斥了兩聲,便先擺駕回宮了。 餘下諸人便也散去。

皇上到底年歲高了,只獵了一個上午,便先回行宮休息,到下午下半晌的時候,其餘諸人才陸續返回行宮。 晚上自是要在大殿開宴,點收各人戰果,優勝者皇上則有獎勵。

今日勝出的是十四皇子明子期,他居然獵到一頭豹子。 明子期大大咧咧地笑道:“父皇,兒臣不用您賞什么物件,只要你允了兒臣生辰由兒臣自個兒辦就成。”

皇帝一聽只是這麼點要求,自是應允,笑罵道:“可不許胡來。”

明子期似委屈地道:“兒臣哪會胡來,到時請在座諸位到樓外樓一聚,還望各位賞個臉兒。”說著團團一揖,還偷偷向紗縵後擠了擠眼。

鬱心蘭自是明白,連城肯定已經跟他說過了,瞧見在場的都是朝中得聖寵的高官,她就禁不住喜上眉梢,往連城站處連瞧了好幾眼。

赫雲連城一直陪在建安帝身邊,不過還是察覺到了妻子的目光,往紗縵這方瞥了一眼。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建安帝興致越來越高,便問道:“在座諸位都是朝中重臣,理應才華橫溢,不如就來個擊鼓傳花吧。”身邊的淑妃不知嘀咕了幾句什麼,建安帝大笑道:“……嗯,女眷也來吧,免得成日里說咱們男人小瞧了你們。”

大臣們附和著哄堂大笑。

女眷們卻羞紅了臉,也有頗有才華,暗地裡興致勃勃的。 鬱心蘭倒是不怕的,她肚子趕時髦裝了那么多古詩名句,不怕接不上。

擊鼓傳花是花傳到某人手中時鼓點停了,就由此人作詩一首,或者彈琴一曲。 可以由上一位倒霉鬼出題,也可以由鼓手出題。

第一輪的鼓點比較長,輪到一位吏部的官員,他做了一首詩,建安帝道:“差強人意。”

第二輪便是女眷這邊的,紅花剛好到鬱心蘭手中時,鼓點便停了。 她正準備順口來一首古詩應應景,哪知淑妃娘娘笑道:“皇上,臣妾還不知是哪位得了紅花,可既是來跟你們男人們比試的,臣妾便要出個題,以今日的狩獵場景作首詩。若是她作得好,你們男人必須每人罰三杯酒!”

建安帝笑道:“愛妃是想與朕打擂台么?好!朕就依了你。只是,對女子來說,以狩獵做詩可不容易,這樣吧,隨意是詩還是詞,只要做得好,朕便率先自罰三杯。”

自有那會來事兒的大臣笑捧道:“原來今日的擊鼓傳範是打擂台啊!娘娘真是有膽識!”

鬱心蘭只撇嘴,淑妃坐在皇帝身邊呢,又不用她作詩,算哪門子有膽識。 只不過……這花和點是早就配合好的吧,否則怎麼會剛剛她的手中,若是到了哪位嬪妃手中,作不出詩來,丟的可是皇上的臉面。

長公主立即關切地看向兒媳,輕聲問,“你行麼?”

鬱心蘭著點了點頭,暗自琢磨,關於狩獵的,她只記得一首王維的《觀獵》和蘇軾的《江城子》,但中間的典故都太多了,這裡的人聽了,肯定覺得莫名其妙。

看著小太監送到眼前的紙和筆,鬱心蘭輕笑道:“勞公公換張大寫的來。”事實是她只練過大字,沒寫過小楷。

那小太監立即換了張長卷,鬱心蘭凝神思索片刻,便揮筆寫下幾行大字。 小太監立即捧著呈到聖上面前。

黃公公幫著誦道:“天子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欲報傾城隨萬乘,親射虎,看歷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氣沖雲中,何日定四方?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一閼詞念完,皇上眸光暴漲,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眾朝臣也驚得面面相覷,如此豪情壯志的詞,會是女子所做?

蘇東坡此詞本就豪興勃發,氣勢恢宏,鬱心蘭又妙巧地將峒國上古神話中的歷將軍代入詞中,比擬天子狩獵時的豪邁之姿。 而定四方,是歷任玥國國君的夢想,建安帝才會如此欣喜若狂。

“好!好!好!好詞!好字!”建安帝含笑問,“此詞是誰所作?”

小太監忙禀報導:“是赫雲大少夫人。”

“賞!”建安帝大手一揮,一連串的賞賜便脫口而出,而淑妃則瞧著白宣上龍飛鳳舞的大字,臉色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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