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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甘夫人的話音剛落,三爺赫雲傑便大呼冤枉,“父親、母親,您們怎麼能懷疑我呢?我和二哥可是親手足,怎麼會害二嫂?”說罷瞥了赫雲連城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那意思卻很明顯,大哥跟我們可不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

侯爺聽了這話卻陰雲滿面,森森地問:“你只和你二哥是親手足?”

三爺嚇了一跳,忙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孩兒的意思是,孩兒和二哥自小就很親近……斷不會做這種事情。這……即使要是問,按長幼次序也應當先問大哥啊。”

鬱心蘭在心中嗤笑,明明是你自己搶著說話的。

赫雲連城十分冷靜,淡淡地問,“大娘懷疑我們,證據呢?”

甘夫人道:“前些天蘭兒不是送了些秋奉到廚房嗎?誰知道是不是被什麼藥水泡過的,孕婦不能吃的?晨兒這幾日可是吃過的。”

也就是只懷疑我囉? 鬱心蘭見眾人都望向自己,並不急著辯駁,而是反問道:“那大娘又是因何懷疑三爺呢?”同時藉著長袖的遮掩,握了握赫雲連城的手,要他不要急著說話。

“你……”甘夫人語塞,強硬道:“你先解釋你的。”

鬱心蘭含著笑,語氣恭敬,態度卻十分強硬地回道:“府中哪個沒往廚房送過秋奉,媳婦也是得知這個慣例,才遵循的。莫非大娘只是懷疑大爺和媳婦我,讓三爺和三弟妹來只是給我們點體面?若是如此,媳婦先謝過大娘的體恤。只是媳婦卻不知,大夫可有明說,二弟妹是因何食物而致滑胎的?”

二爺赫雲策這會子正巧從內室出來,聽到鬱心蘭的問題,便答道:“大夫說是服用了極為涼性之物。”兩眼陰鷙地盯著鬱心蘭,彷彿她就是謀害他孩子的真兇似的。

鬱心蘭渾不在意,轉而看向侯爺與甘夫人道:“既然父親和大娘讓媳婦自辯,媳婦能否請靜念園的丫頭僕婦們來問話?”

甘夫人還想要她先解釋秋奉的事兒,侯爺卻道:“可以。”

鬱心蘭又提了一個要求,“媳婦斗膽請父親安排侍衛守住各園子的大門以及廚房,任何人等不得隨意走動,除非有父親您的手信。”

甘夫人喝道:“你想幹什麼?”

鬱心蘭恭敬地微笑,“查案!謀害侯府的子嗣,可是重罪,媳婦怎能不謹慎從事?”

侯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準!”他的話一出口,貼身的侍衛立即領命出去,親衛們隨即將整個後宅看管了起來。

甘夫人心有不甘,低責道:“我問你的問題,你為何不敢回答?”

我才不會無緣無故去回答關於秋奉的問題,這都多少天了,你想做手腳還不容易? 本來就不打算送到廚房去的,還是紫菱她們非說府中其他主子都是這樣,我才勉為其難地送了……果然,出稀稀了不是?

鬱心蘭挑眉道:“還請大娘稍安勿躁。”

甘夫人氣躁,可是侯爺坐在身邊不動如山,她也只能乾瞪眼。

不多時,靜念園的丫頭僕婦們都被帶到大廳外。 鬱心蘭請侯爺的親衛先將眾人帶去偏廳,一個一個帶進來盤問。

粗使的丫頭婆子當然不必問了,她們根本就接觸不到二奶奶的飲食起居,先是問的厲媽媽和二奶奶的貼身大丫頭嫵月和彎月。

三個人的說法基本一致,二奶奶這陣子害喜得厲害,胃口不好,她們一直讓大廚房只送些小米粥之類的,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些食慾,便吃了幾口二爺的菜餚,哪知傍晚上便開始腹痛,接著就滑胎了。

鬱心蘭讓親衛們將三人帶下去,另看管在一間房子內,這才衝甘夫人微道:“大娘也聽到了,那些菜餚原是二爺備的,是二弟妹自己取用,怎能責到媳婦的頭上,媳婦哪有那個神通,讓二弟妹偏挑選媳婦送的秋奉做菜餚?”

她這麼說自然是有道理的,可甘夫人卻不相信,二爺也有疑惑,不由得道:“難道就不會是每樣秋奉都沾了藥,只要晨兒吃上一口便會滑胎? ”

鬱心蘭冷笑,“二弟非要我擔這個罪名不成?敢問二弟,可否知道二弟妹喜歡吃些什麼?”

赫雲策立時僵住,​​“這……厲媽媽知道。”他是個大男人,哪會在意妻子喜歡吃什麼,只有妻子在意他的份兒。

鬱心蘭便笑了,“連二弟都不知道的事兒,我又怎麼知道?我送的食材種類有限,若正好都是二弟妹不愛吃的呢?”

赫雲策語塞。

三奶奶似乎是在為鬱心蘭著想一般,輕聲問:“大嫂再仔細想一想,是不是有這個可能,那些個秋奉無意中沾了什麼涼性的藥物,大嫂不知道?”

聽著好像是幫忙開罪似的,可是,再無意也讓二奶奶滑胎了,這責罰自不會少。

鬱心蘭含笑瞥了三奶奶一​​眼,“三弟妹真會說話兒,寧遠城離京城數百里,送來的秋奉都是乾貨,數量也不少,若是要'都'不小心沾上些藥,那得用多大的壇子,放上多少藥粉,花多少時間,才能讓那些個香菇干筍不小心打個滾兒?”

三奶奶立即漲紅了臉,嚅嚅地道:“是我說錯了,大嫂莫怪。”一臉的惶恐,惹人憐愛。

鬱心蘭卻是半分情面也不留,“審案之時,還請三弟妹慎言,不會推案便不要說話,方才也沒人問你。”

三奶奶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偷眼瞧了瞧侯爺的面色,只見侯爺面沉如水,眸光深邃,只盯著手中的青花纏枝水仙的茶杯,卻似乎沒聽到大嫂斥責她的話。 而三爺只顧著偷眼打量因微溫而紅了俏臉,更顯艷麗的大嫂,她心中惱恨,卻也只能咬了咬唇,恭順受教地點了點頭。

甘夫人的心思只放在不能讓鬱心蘭脫罪上,於是道:“你若是無辜的,只需讓大夫去查一查廚房餘下的存貨就成了。”

鬱心蘭卻道:“都送到廚房四五天了,誰知道是哪個動過手腳?就是查出來了,媳婦也是不認的。”

廚房裡的管事都是甘夫人的人,這話等於是在說甘夫人讓人動了手腳。

甘夫人勃然大怒,猛地伸手一指,喝罵道:“你是說我指使廚房的人害了我的孫子?那些人都是我的陪房,我的人,我會害我的孫子?”

鬱心蘭斂了笑,換上一副懇切的表情,十分真誠地道:“媳婦自不會這樣懷疑大娘,在這府中,沒人比大娘更想抱一個長孫了。”

說到這里頓了頓,話裡的暗意讓甘夫人臉皮一僵,侯爺也抬頭看了鬱心蘭一眼,她這才接著道:“媳婦只是覺得,大娘千萬不要把奴才們犯的錯都攬到自個兒的頭上,莫說是幾個廚娘和管事媳婦,就算是令出如山的軍中,也不是沒有敗類,難道一兩個不成器的東西,就要怪到父親身上不成?媳婦不會舉例,還請父親莫怪。媳婦只是覺得,大娘您平日里事務繁忙,難道有管顧不到的地方,那些個眼欠手短的奴才,只怕會為了幾兩銀子做出些下做事兒來,只要能查出這些下作的東西,處罰了便好。”

侯爺聽聞後點了點頭,便朝外面的親衛道:“去廚房將管事媳婦和廚娘都帶過來。”

事情已經在朝她希望的方向發展了,鬱心蘭便低下頭,優雅地品茗,不再咄咄逼人。

赫雲連城的眸中也露出輕鬆之意,上轎之前鬱心蘭問賀塵的話讓和賀塵辦的事兒,他可是聽到了的,知道她已經有了成算,便打算讓她自己去應付,不行了他再幫忙。

不多時,廚房的相干人等悉數被帶了過來,其中竟還有賀塵和黃奇。

甘夫人如同陰暗百日的花朵見到了一絲陽光,興奮得兩眼放光,指著賀塵和黃奇問,“老大,你的侍衛去廚房乾什麼?”

赫雲連城不​​急不忙地道:“大娘只管問他們吧,免得串供。”

甘夫人給氣得親口一滯,然後又瞪了鬱心蘭一眼,覺得以前老大再怎麼樣,也不會當著侯爺的面這般不給自己臉面,一定是這個女人給帶壞的。

鬱心蘭垂眸裝優雅,自然是沒看到這個怒瞪的,甘夫人只覺得一股一拳打空的失落感縈繞心中。 只好順了口氣,學著鬱心蘭將人一個個帶上來,問賀塵,“說,你們倆到廚房乾什麼?”

賀塵恭敬地答道:“大奶奶說二奶奶滑了胎,只怕是吃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吩咐卑職和黃奇去廚房外盯著,免得有刁奴在廚房動手腳或是毀滅證據。”

甘夫人氣息一滯,急問,“你……去了多久?”

賀塵道:“大奶奶聽到傳報,便令卑職們去了,正好看到幾個人在翻食材,卑職們想,這會子主子們都快要安寢了,這起子奴才只怕是別有用心的,便先將其看管了起來。”

甘夫人這會子就真的是心驚肉嚇了,臉上唰地一下變得雪白,卻還強自鎮定道:“我派了人去查廚房,難道我的人也是別有用心之人?”

鬱心蘭更認定了心中的猜測,甘夫人自是不會害自己的嫡孫,定是見二奶奶滑胎了,便想將事兒都賴到自己的頭上,事後再悄悄查真正害二奶奶的人。 因是臨時起意,所以人也應當是臨時派去廚房做手腳,賀塵他們堵住的人,應當是甘夫人的人。

鬱心蘭此時更加地悠閒了起來,只差沒翹個二郎腿哼幾句小調了。 而甘夫人卻有些坐立不安,怕被侯爺看出些端倪來,她狠狠地瞪了鬱心蘭一眼,沒想到這才十幾歲的小姑娘居然有這麼多心眼兒,連這一茬都想到了。

侯爺面色陰沉,讓賀塵將那幾人帶上來,一瞧,除了葛媽媽是甘夫人的陪房外,其餘三人都是侯府的家生子。 那葛媽媽也是個口齒伶俐的,直說自己是奉甘夫人之命來查廚房食材的,並非什麼為非作歹之人。

因為之前懷疑是廚房送的吃食上出了問題,這話兒也套得起來。

赫雲連城眸光深邃,他很想讓人搜一搜這幾人的身,只怕懷裡還藏著什麼藥材之類的。 鬱心蘭也想到了這一層,可是若是些涼性的藥物,她們只需說自己上了火,這是自己吃的下火藥,就難以辯駁了。 因而她便按住了赫雲連城的手,不讓他開這個口,反正侯爺在這兒,侯爺自會處置。

侯爺帶的親衛都是些特訓過的精銳,很快將廚房各人搜了一遍,什麼珍菇、靈芝片、碎燕窩之類的珍貴食材搜出來一大堆。

甘夫人的臉色變得比大便都難看,這些人她可是劃到了自己麾下的,如今卻被捉了個賊贓,雖然東西都不多,但是偷就是偷,要她如何在侯爺面前下得了台。

鬱心蘭細細瞧了幾眼,忽然問道:“不知我送去的秋奉可有檢查,裡面有沒有含藥物?”

一名親衛躬身回道:“回大奶奶,在葛媽媽她們手中的食材中,發現了一些藥粉,但其它的沒有。”

鬱心蘭“哦”了一聲,笑讚道:“葛媽媽不愧是大娘手下的紅人,一查就查出有問題的食材來了。”

這句話暗藏的意思,在座的都能聽懂。

甘夫人怒極,伸手要拍桌子,手肘卻忽的一麻,知道是侯爺在警告她,只好忍下這口氣。

赫雲策顯然不清楚母親的打算,聽說是鬱心蘭送的食材中有藥粉,當即便紅了眼眶,若不顧忌著父母和大哥都在,真恨不能撲上來撕了鬱心蘭。 他惡狠狠地道:“你這個歹毒的惡婦。”

話沒說完,就被赫雲連城喝斷,“住口!對大嫂如此無禮,你的禮儀都到哪去了?”

赫雲策恨聲道:“她謀害我的兒子,不是惡……”

這回喝斷他的是侯爺,“閉嘴!一點彎曲都看不出來,魯直得如同莽漢,豈堪大用!”

侯爺這話說得極重,赫雲策只覺得耳中“咚”的一聲悶響,心頭彷彿被巨錘捶過,又震又痛,甘夫人亦然。

本就是很簡單的概率問題,有的食材中有藥粉,有的又沒有,先不說二奶奶吃不吃,鬱心蘭要如何保證有藥粉的食材正好送到二奶奶面前? 除非是廚房有她的人,可惜剛才甘夫人已經將人都攬到自己名下了,鬱心蘭也就自然地脫了乾系。 況且誰會這麼傻,在這麼多食材裡加藥放在廚房好些天,不是在等著別人來查麼?

赫雲策並非蠢笨,只是太過傷心罷了,畢竟已經連失了兩個嫡子,任誰都承受不住,失去判斷力也是正常。 可他此時內心的惶恐比傷痛更堪,兒子沒了還可以再生,但父親斥責他“豈堪大用”,莫非已經將他排拒在繼承人名單之外了?

他惶急地跪下,向侯爺反省道:“是兒子蠢笨,被喪子之痛蒙蔽了雙眼,錯怪了大嫂,還請父親諒解!”

定遠侯只是挑了挑眉,他又忙轉向鬱心蘭,態度誠懇地道歉。

甘夫人為了兒子的前程,少不得要安撫鬱心蘭兩句,“蘭兒,此事既已查明與你無關,還請你看在策兒剛剛喪子的份上,寬宥一二。”

既然甘夫人都承認與她無關了,鬱心蘭便顯得極明事理地道:“媳婦自然不會怪罪二弟。二弟,你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大嫂不敢受你這一拜。”

不敢受也受了,赫雲策氣得鼻孔直噴粗氣,卻還要再三道歉。

甘夫人只想和稀泥,把廚房的事兒攪合過去,於是笑得和藹可親兼滿懷欣慰,“只要不是你們手足相殘,侯爺和我就覺得欣慰了。這樣吧,今日也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休息,這事兒明日我再來徹查。”

怎能讓你這麼輕鬆地過關呢? 既然你想往我頭上潑髒水,我若是不反擊一下,讓你也痛一痛,你怕是不會記得教訓,有事沒事地就想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鬱心蘭臉色凝重,極其鄭重地道:“大娘,媳婦覺得今晚必須查出來才行,否則到了明日,怕有心之人已經將證據抹去了……”

甘夫人一怔,絞盡腦汁想怎麼回應,又聽到鬱心蘭繼續道:“其次,媳婦送去的廚房的食材是沒有任何藥粉的,可現在一部分食材中竟然查出了藥粉,可見廚房中的人並不安分……當然,媳婦覺得這不是大娘您的責任,您事務繁忙,如何能管得了那起子心懷鬼胎之輩,只怕他們還拿著您的仁慈當軟弱可欺。況且民以食為天,若是飯菜中讓人動了手腳,那就是防不勝防了。”

甘夫人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可偏又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食材中加了藥粉是實打實的,她管理不善也是實打實的,只要鬱心蘭不是說那藥粉是她派人去加的,她就已經覺得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而侯爺似乎聽鬱心蘭的話聽出了點意思,頗感興趣地問道:“哦?那老大家的,你覺得廚房應該如何管才好呢?”

鬱心蘭先起身福了一福,才回道:“回父親的話,媳婦的意思是,最好讓她們互相監督,這樣的話就可盡量避免此類事情的發生。”

侯爺似乎更有興趣了,“怎麼個互相監督?”

鬱心蘭嫣然一笑,“這主意只是針對廚房人多手雜難以管理來定的,並非是針對大娘,還請大娘切莫往心裡去。”

說完這幾句開場白,她才繼續道:“廚房管著全府上下一千餘口的吃食,雖然分了執事,有管主子吃食的、有管侍衛吃食的、有管僕從吃食的,但人手太多,難免出亂子。以前的管事媳婦子都是……一派的,難免抱成一團,真有事發生的時候,相互包庇。”

“媳婦的意思是,將現在的管事媳婦子分幾個到其他地方辦差,另尋一些人進去管事,比如母親從宮裡帶出來的嬤嬤,或者我、或者二弟妹、或者三弟妹的陪房媳婦子。並且,要每一攤都有兩個出處不同的管事,這樣才能相互監督。”

甘夫人鐵青著臉道:“說白了就是你要安插人手進廚房對吧?”

鬱心蘭恭敬道:“請大娘明鑑,媳婦並非只是安插自己的人手進去,而是讓母親、二弟妹、三弟妹的人都進去,各人的奴才對主子最是忠心,自會管好主子的吃食,各人吃起飯菜來也會覺得安心許多。而食材這些都是府中有定例的,誰也不可能多拿一毫,要另外加菜都得自己掏銀子,自有管食材的管事管著,所以這種方法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公平的。”

不待甘夫人反駁,鬱心蘭又笑著看向定遠侯,謙虛地道:“媳婦這也是從大爺今日看的兵書上學到的,軍中除了大將軍外,不是還設有監軍一職麼?一是為了防止將士們在外野心勃勃,對皇室不忠,二是防止大將軍私吞軍款,虐待士兵,總之是為了大將軍能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職責而設的,對吧?若廚房裡有各處的人相互監督,媳婦相信,像今晚這樣的事,應該是不會出的。”

定遠侯微微頷首,沉吟片刻道:“沒錯,這法子的確是好,就按你說的辦吧。”說罷淡瞥了甘夫人一眼。

甘夫人氣得紅了臉,抗聲道:“我不同意!這樣子各管各的,以後辦大宴的時候怎麼辦?”

定遠侯蹙了眉,“只是換幾個管事,讓各人安安心,並非只聽各自主子的命令,又怎麼叫各管各的?若是連幾個小管事都管不好,那還要大管事幹什麼?”

總管廚房這一邊的大管事,也是甘夫人的人。

甘夫人一聽這話兒,便知侯爺已經對她起了疑心了,心不禁砰砰直跳。 侯爺帶兵打仗號稱常勝將軍,自不是那等只知奮勇殺敵的莽夫,心機之深沉、用兵之詭秘,就連她父親都是讚不絕口的。 他每日里除了軍務還要練兵,忙不過來,所以相信她,將後宅都交給她打理,完全不過問,但並不表示他真的什麼都不懂……

甘夫人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勉強點了一下頭,強笑道:“有侯爺這句話就行,我就怕各人的奴才只肯聽各人的話。”

鬱心蘭連忙表態,“到了廚房,就得聽廚房大管事的安排,媳婦相信大娘是公正的,也相信大管事是公正的,自不會故意挑理埋汰誰的奴才。”

這話又給她下了一個套子,甘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慈愛地點了點頭。 三奶奶也早想往廚房里安人了,也忙跟著表態,明日各人就會將選好的人手送去廚房聽差,這事兒便算是定下了。

甘夫人沒想到原是想栽贓到鬱心蘭頭上,卻被她反算了一把,丟了廚房的半壁江山。 雖說最後還是她們這一房的人數多些,可長公主從宮裡帶出來的那些人,可個個都是人精,根本不好應付……早知如此,就不去惹這個死丫頭了。

先不說甘夫人心中如何後悔,只說二爺赫雲策,到底是自個兒的兒子,他在意的還是誰害的他妻子滑胎,於是適時地提出了這個疑問。

其實早在聽說二奶奶是服用了極涼性的物質之時,鬱心蘭就隱約地猜出了是什麼,只是不知道二奶奶怎麼會去吃日香桂,於是又讓人帶厲媽媽和二婢過來,讓她們說一說二奶奶平日里的飲食都有些什麼。

鬱心蘭聽了幾遍,不得要領,心想覺得她們肯定瞞下了什麼,否則這麼簡單的飲食,是不大可能被人下藥的。

她加重語氣,冷凝地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真的只有這些?若是漏了什麼,可就是你們害了二奶奶,日後二奶奶再有身孕,旁的人一樣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害了她。”

厲媽媽倒抽了一口涼氣,掙扎了一下,才道:“還……還有露珠茶。”

鬱心蘭追問,“什麼露珠茶?”

厲媽媽避重就輕地道:“就是用每日清晨的露珠燒的茶,二奶奶喜歡喝那個。”那露珠茶二奶奶自以為是生子的秘方,自是不願讓旁人知曉的,所以厲媽媽和嫵月彎月之前說了幾遍,隻字未提。

提到露珠茶,赫雲連城自然也想起了前幾日晚上的事兒,眸光頓時陰沉了下來。 而三奶奶的眼珠子卻轉了轉,被細心觀察眾人臉色的鬱心蘭給捕捉到。

侯爺瞥了長子一眼,淡聲道:“靖儿知道些什麼?”

赫雲連城便將那晚鬱心蘭採日桂香做糕點,發現有些花上有薄荷的事說了。

甘夫人冷笑道:“有些?古怪了,蘭丫頭送到廚房的食材上也是有些有藥粉,怎麼什麼都是有些,這下毒的人可真是高明啊。”

鬱心蘭完全無視甘夫人話裡的嘲諷,輕柔地回道:“大娘有所不知,若是有人知道二奶奶喜歡喝露珠茶,那麼就可以只下在一部分花上。”

這問題她本來是沒想通的,現在卻想通了。 看樣子這露珠每天都是由嫵月或彎月去收集的,收集露珠的件體力活兒,一朵花上一片葉子上才幾滴露珠,要收集一壺露水,可得一個來時辰,她們肯定不會走來走去,絕對固定地站在離園門最近的地方,收集滿了便走。

而那晚太黑,她也只是在離直通園門的幾株樹上採花,可賀塵卻不一樣,園門已關,她又讓賀塵不可驚動他人,賀塵必定是從園子的圍牆處躍進去的,方向不同,那片的花自然就沒有抹上薄荷。

鬱心蘭又隨便提了一句,“而且聽說,陶媽媽不讓人晚上進小花園。”

陶媽媽也是甘夫人的陪房,一聽這話兒,甘夫人的臉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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