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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是個聰明的老太太,鬱心蘭想,這話不問父親問長公主婆婆,不就是想著婆婆性子柔靜,必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她麼? 若是問了父親,婆婆說我要她面前立規矩,甘老夫人倒不好再要求了。 只可惜,婆婆的性子已經多多少少被我給改了一點了……

長公主只端容不語,彷彿沒聽到甘老夫人的問話。

侯爺便道:“岳母大人若是喜歡小輩們相陪,讓晨兒和茹兒多陪陪您便是,蘭兒要服侍清容和靖兒,平日里不得閒。”

甘老夫人真沒料到是女婿出面說道,而且還是拒絕自己,在她的記憶裡,這個女婿就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要求,何況這要求並不過分吶。

按照禮法來說,我怎麼也是靖兒嫡母的母親,是靖兒的外祖母,又不是讓長公主來陪我,蘭丫頭怎麼就不能來服侍服侍我?

這麼想著,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甘老夫人將筷子撂下了。

長公主見此,也放下了筷子,平聲道:“老夫人既然用完飯了,我看我們散了吧,讓老夫人早些回去歇息,老人家累不得。靖兒、蘭兒、飛兒,你們去我的宜靜居坐一坐。”

三人忙應了一聲,起身恭候。 柯嬤嬤忙上前抬起胳臂,長公主扶著她的手臂站了起來,卻沒急著走,微轉了身,面向著甘老夫人,凝眸淡笑,高華貴氣。

長公主都站起來了,甘老夫人和甘夫人、一眾小輩們自是不能再坐著,只是奇怪長公主為什麼看著甘老夫人她兩個淡笑,眼眸卻帶著一絲不耐煩。

柯嬤嬤悄聲出言提醒道:“請各位主子們快些跪安吧,殿下近日身子一直不適,這可是強打了精神來為老夫人接風洗塵的。”

甘夫人和二爺的臉色微微一變,三爺倒是神情自若,當即撩袍跪下,三奶奶跟著跪下了,之後,二爺和二奶奶也跟著跪下。

甘夫人求助似的望向侯爺……

其實她們一家人,平時是不跪長公主的,只有新年的時候才會行大禮,可是現下柯嬤嬤說出口了,君臣之別有如天地,不跪不行。 晚輩們倒也罷了,但若是讓她和母親都跪下了,這算是往她臉上扇巴掌嗎?

這時候只有侯爺才能給求個情,讓長公主免了她和她母親的跪拜。

定遠侯卻只背負雙手,往牆側的羅漢椅上一坐,自有丫頭殷勤地上前奉茶果。

眾人的心思和侯爺的不理會,都只在幾個彈指間,甘老夫人明白女婿不願為自己出頭,立即裝出十分吃力的樣子,扶著兩個丫頭的手,費了一翻功夫才站起來,又拖著女兒屈膝下跪,口稱,“恭送長公主。”

長公主這才在眾人的跪拜中離席而去。 赫雲連城、鬱心蘭和赫雲飛陪著長公主走遠,二爺等人這才站起身來,陪外祖母和父母親到花廳小坐聊天。

侯爺似乎有絲倦意,沒說上幾句便道:“你們多陪陪外祖母。岳母大人,小婿先回房休息了。”說罷向甘老夫人抱了抱拳,起身而去。

甘老夫人神色自若,還慈愛地叮囑幾句,請侯爺多多保重身體之類的場面話。

甘夫人的臉卻頓時漲得通紅,侯爺這樣一聲不吭地便走,定是去長公主的宜靜居,她的母親今天才到府中,夫君卻要去別的女人那兒留宿,讓她情何以堪?

“夫君……”

侯爺停步,略帶疑惑地回頭。

想出口的話被母親暗掐的手給攔下了,甘夫人只得換了個話題,“明日要不要先將幾位親王府的禮品先送過去?”

侯爺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淡聲道:“這種事你拿主意就是了。”

沒留住侯爺,甘夫人的臉色自然很難堪,又不便責問母親為何要攔著她,便將氣撒在兩個兒子頭上:“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這才剛用過晚飯,你們父親就說乏了,也不見你們關心關心父親。”

赫雲策和赫雲傑忙認錯,心裡都明白母親的無名業火是從何而來的,卻都不以為然,父親想去哪過夜,哪是他們當兒子的人可以管得著的? 他們亦是男人,知道男人的那點心思,母親又不是失寵了,為這麼點事發脾氣實在是小題大做。

甘老夫人對女兒的表現亦十分不滿,皺著眉頭想,二丫頭怎麼這麼沉不住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裡是後院接待賓客的正房花廳,左右不少侯府的家生子,想說什麼實在不便,甘老夫人於是道:“我也乏了,你們送我回松鶴園吧。”

松鶴園裡全是甘老夫人從將軍府帶來的下人,想說什麼都很方便。

甘老夫人在短炕上坐定後,便指責甘夫人道:“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即便是侯爺想去妾室屋裡歇息,你也不當​​阻攔,何況還是去長公主殿下那裡,這話兒若是落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裡,你又要惹上一頓教訓!”

甘夫人抿了抿唇,在心底里反駁了幾句,到底沒當面說出來。

甘老夫人見女兒受教了,便沒再提起這話,只是問:“老大兩口子感情如何?”

這話二爺可回答不上來,他對這個很可能繼承侯爵之位的長兄,心裡頭膈應可不少,所以平日里都盡量避免撞見大哥,免得還要強打精神寒暄。

而三爺呢,推己度人,認為大哥大嫂的感情必定很不錯,理由是:“娶了像大嫂那樣的美嬌娘,大哥自然是百般疼愛。”三奶奶忍不住撇嘴。

甘老夫人點了點頭,略微渾濁的目光掃了掃外孫和孫媳婦幾個,沉聲道:“我和你們母親自然是希望這侯府能由你們來繼承,可老大現在風頭正勁,他又是皇上的親外甥,若他要爭,你們是爭不贏的,只有拿著他的大錯兒才行。”

二爺和三爺心有靈犀地同時暗付,大錯是那麼容易犯的嗎? 就算犯了,不還有二娘保著嗎? 當年那麼大的事兒,皇上也只關了大哥三年而已。

甘老夫人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眼下諸位皇子都已成年,皇上應是要考慮立儲君了,臣子們為了各自的小主子,必定會拼命地相互陷害,踩著旁人的肩膀往上爬。 只要能揪出這樣的事兒來,不怕朝臣、御史們不上書,那時,皇上再偏向自己的外甥也沒用了。

只不過,若想知道這樣的隱秘,除非是能收買老大的心腹屬下或者枕邊人,否則難度很大。

甘老夫人也知道自己這個外祖母對於赫雲連城來說,只是習俗上的,她也沒那麼大膽子敢以長公主的母親自居,所以她想用長輩的身份,賜幾個通房丫頭給老大是行不通的,沒得越過長公主的道理。

唯一的辦法,就是買通!

甘老夫人果斷地拿出了方案:“老大總有幾個通房吧?我瞧著,正室夫人與通房丫頭間,總不會那麼和睦,你們仔細打聽打聽,有什麼嫌隙,就好好利用利用。”這句話當然是對外孫媳婦們說的,後宅是女人們的天下啊。

二奶奶三奶奶含糊的應下了,心裡卻在暗怪外祖母說話太過不忌,正室夫人與通房丫頭不和睦這樣的話,怎麼能在爺們面前提及?

尤其是二奶奶,她這回滑胎,起因就是她容不下琴操,事後二爺可沒少呵斥她。

甘老夫人渾然不覺,發下話後便打發了孫輩們回去,留下甘夫人繼續商量。

“剛才我注意瞧了一下,老二老三似乎都想著爵位,你心裡是怎樣盤算的。”

甘夫人遲疑了一下,才道:“自古立長不立幼。”

甘老夫人頜首,“若是如此,你當好好敲打敲打老三,我手頭有幾處鋪子、田莊,可以過到老三的名下,讓他得點實惠,也好安安他的心。”

說起來,甘將軍還有幾房妻妾,都育有子女,甘府的財產都是她們的,甘老夫人能動用的只是自己的陪嫁,算不得什麼,還真怕入不了三爺的眼。

可甘夫人也只有這個辦法,手心手背都是肉,總不能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先爭起來。

其實甘老夫人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後嗣,要讓二爺儘早生出男孫,而要大爺生不出。 只是二爺那兒接連出事,甘老夫人極信命,多少有些擔心二爺是那種命中無子之人,所以她告訴甘夫人,“話別說死,看他二人誰先生下男孫吧,這必定也是侯爺的考量。”

甘夫人對母親言聽計從,一一應下,方告辭回宜安居歇息。

第二日一早,鬱心蘭去給長公主請安時,長公主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笑意。 見到兒媳進來,也不等她伏身行禮,便穿了鞋下炕,一把扶住鬱心蘭的手道:“廣告,這大冷天,不必跪了,快到炕上來坐。”

鬱心蘭還是納了個萬福,才脫鞋上炕,打著趣兒道:“媳婦覺著母親今日格外美。”

長公主被媳婦這麼一調侃,當即羞得玉面緋紅,嗔了她一眼道:“小皮猴子,胡說什麼。”

心裡卻是甜的。 還多虧了這個兒媳給自己出了主意,不然被那個甘老夫人踩到臉上都作不得聲。

她雖然可以自執身份不理會甘老夫人,但畢竟甘老夫人是侯爺的岳母,若是之前不打一點底子,只怕侯爺會對她產生誤會。

鬱心蘭出的主意其實挺簡單的,就是讓長公主差人查看侯爺何時下朝回府,然後尋個藉口請侯爺來宜靜居坐一坐。

侯爺不會這點臉面也不給長公主,只是他到宜靜居的時候,正好聽到長公主與妾室解語、凌芷、若硯和庶女芳姐兒等人在閒聊,聽到她們說起今日鬱心蘭向甘老夫人敬茶時,甘老夫人打岔說起其他事兒,讓鬱心蘭跪了好一會子的事,只是待他進屋後,女人們卻閉口不談了,長公主也沒乘機告狀,彷彿就只是閒聊時無意之中談到一般。

因而晚宴時甘老夫人說起她喜歡鬱心蘭,侯爺自是不信。 事有反常必為妖。 上回老二家的滑胎,甘夫人便針對老大家的,侯爺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將長媳送給岳母大人折騰。 事後還顧慮到長公主似乎生氣了,特意來安慰了一番。

鬱心蘭對甘老夫人此舉無法理解,就算當時甘老夫人得逞了,她每日都必須去陪一陪甘老夫人,可若是她有了什麼意外,不是很容易聯想到甘老夫人身上嗎? 還是甘老夫人有什麼必殺技,難道害了她還讓人查不出來?

只是,現在她只須初一十五去請個安便成,甘老夫人那兒先派人盯著一下便成了。

二奶奶和三奶奶都挺高興的,覺得外祖母很向著她們,而且手段明顯比婆婆大人高桿。 想來也是,外祖母已經沒有兒子可以依靠了,雖然甘將軍有個兒子,也有二十歲了,可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憑著父蔭在兵部混了個閑職,日後能不能再往上升,說到底,還得靠她們的夫君來提攜。

於是今日隨甘夫人去向甘老夫人請安時,兩位少奶奶都十分的恭順,刻意地討好甘老夫人。

甘老夫人自是喜愛這兩個外孫媳婦,親切和藹地看著她倆微笑,“都是可人兒,侯府家大業大,平日里幫忙你們婆婆處置府中的事務,還要親自照料你們的夫君,實在是辛苦你們了。”

二奶奶和三奶奶忙搶著回道:“不敢當外祖母的誇讚,這都是孫媳應當應份的事兒。”

甘老夫人含笑頷首,“我也是年輕輕的過來的,知道這份苦,所以呢,我特地去尋了幾個丫頭,送給你們,幫你們服侍一下老二老三,讓你們也能輕閑輕閑。來人啊,帶她們上來給奶奶們瞧瞧。”

二奶奶和三奶奶的笑容立時就僵在了臉上,怎麼回事? 怎麼不是往大哥屋裡塞人,反而往她們屋裡塞人?

不一會兒,四名年輕俏麗的丫頭便被帶了進來。 一字兒排開,俏生生地向二奶奶三奶奶納了個端端正正的萬福,輕啟朱唇慢吐鶯聲,“妾婢給二奶奶請安,給三奶奶請安。”

不稱婢子,直接稱妾婢了,這麼說,至少也是個妾室,而不是通房了。

二奶奶和三奶奶忙看向甘夫人,眼中滿是希翼,母親最討厭妾室的,應當會幫著推辭掉吧?

只見甘夫人目光都落在四個俏丫頭的身上,含著笑,邊看邊點頭,末了向母親讚道:“母親真是好眼光。”

眼光自然是好眼光,二奶奶和三奶奶也不得不承認,這四個俏丫頭的容顏個個是頂尖兒的,嫩得跟水蔥似的,可越是這樣,她們心中越是憤怒。

三奶奶沒了娘家支持,自是不敢強出頭,可二奶奶的父親乃當朝一品的兵部尚書,斷沒得任人拿捏的理兒,她當即便表態道:“我們二爺不好女色,這幾個丫頭都給了三爺吧。”

三奶奶聽了差點氣炸了肚皮,你不想要二爺收,就全推給三爺,說得名頭還這麼難聽,傳出去讓旁人怎麼看待我們三爺?

她細聲細氣地道:“三爺也不是好女色之人。長者賜,原是不敢辭的,只是,三爺現在領了大內侍衛的差使,常常有些機要之事要辦,身邊可不能多了人,萬一泄漏點兒什麼,咱們侯爺都得賠進去呢。”

甘老夫人將她二人的心思瞧得清清楚楚,當即臉皮一沉,冷聲道:“爺們納幾個妾室,為的是給宗室開枝散葉,叫什麼好色?按老二家的這個說法,皇上三年一選秀,豈不成了沉溺女色?還有老三家的,你說那些個政務幹什麼?哪個爺們會把皇上交辦的差使拿到後宅來談論,還說給枕邊人聽?你這話傳給外人聽到了,還不一定給老三帶來多大的麻煩呢。”

幾句話,將二奶奶三奶奶的藉口都給堵住了。

揮手讓四婢退下去後,甘老夫人繼續斥道:“把你們那些小心思都收一收,你們嫁入赫雲家,就得幫赫雲家開枝散葉,你們自己生不出個兒子來,還不讓夫君多納幾個妾室?尤其是老二家的,你當年拖著不嫁,如今老二都二十一了,膝下無兒無女,你如何對得起赫雲家的列祖列宗?”

“再退一萬步說,我賜了你們幾個,也是為著老二老三好,為了你們好。你們怎麼就不好好想一想,侯爺會將爵位傳給一個沒有後嗣的兒子麼?會讓一個善妒不容的媳婦主持侯府中饋麼?”

甘老夫人慷慨激昂的說完,用力喘了幾下,甘夫人忙雙手奉上茶盞,甘老夫人接過來淺啜幾口,舒緩了一下氣息,又責備女兒道:“你也不知道幫她們物色幾個好的,這種事還要我一個老婆子來討人嫌。”

甘夫人忙安撫母親道:“母親哪裡是討人嫌,母親一片心意全是為了她們好,日後她們明白了母親的良苦用心,自會對母親感激不盡,今個兒就先由女兒代兩個媳婦向母親道謝。”

母女倆一唱一和,硬是將事情定了下來。

二奶奶三奶奶知曉婆婆素來強硬,況且有個孝字壓著,也不敢不從,委委屈屈納了這四個小妾,心中的憤恨自是不用提。

出了松鶴園,二奶奶和三奶奶不約而同地先打發大丫頭帶人回去,兩人頭一次坦誠地交流。

“哼!母親素日里容不下父親那幾個妾室,今日說我們倒是說得挺順溜。”

“那你打算怎麼辦?她們可是外祖母給了名份的,又是長者賜,就是三爺也得多給她們幾分體面,若拿不到她們的大錯處,根本就打發不了她們。”

“怎麼辦?按納妾的規矩辦唄!”三奶奶氣了一陣子,已漸漸冷靜下來了,笑著按了按二奶奶的肩,道:“回去我就拿出銀子來置辦幾桌酒席,請府中的人熱鬧熱鬧,咱們先商量一下,把日子錯開吧。”

二奶奶聞言,跟見了鬼似的看向三奶奶,眨了眨眼,將三奶奶拉到僻靜處,焦急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好法子?可一定要告訴我!”

三奶奶掙脫二奶奶的手,理了理衣袖道:“我可沒什麼法子,我只是想著,三爺遲早要納妾的,早一日晚一日有何區別?反正不管三爺納多少妾室,我都是正妻,誰也越不過我去。倒是那些個身份差不多的妾室們該著急了,有人爭寵了呀!”

是啊! 若是多了兩個妾室,方姨娘就該急上火了,若是因此而滑了胎,那就再好不過了! 隨她們怎麼去鬥,我只坐收漁翁之利便是!

二奶奶的精神也來了,與三奶奶商議好了兩房各自辦酒席的日子,施施然地回了靜念居。

甘老夫人賜了二爺、三爺各兩房妾室的事,當天就傳遍了侯府的每一個角落。 反倒是兩位男主角因下朝較晚,最後一個知曉。

侯爺聽說此事後,皺了皺眉,覺得岳母大人未免多事了些,但他忙於西北的戰事,自然不可能分神理會這類小事,只是叮囑了一下他的親衛首領宗政都統,讓他吩咐兩個院子的侍衛們注意一下這四個小妾,定遠侯府可不是白雲山,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今日是臘月二十八,按這世間的習俗,今日是各類店鋪今年最後一日營業,一直要到來年正月十五後,才會再次開張。

因而鬱心蘭一早便同赫雲連城說好,軍營裡若是無事,就請他早些回來,陪她去店鋪轉一轉,慰問下員工,若是有事,就差人報個訊兒,她自己去。

現今的時局不算太安定,梁王在西北負隅頑抗,定遠侯派出了他的心腹愛將錢勁將軍前去平亂,但西北苦寒,又兼梁王已在那兒盤踞二十年,一時拿他不下,兩軍僵持了月餘。

年關將至,赫雲連城擔心梁王乘機派殺手入京行刺,因而下令城門嚴加搜查進城的人員和車輛,城內也加強了巡視,越近年關,禁軍們越是不得閒。

不過陪小妻子上街,也可以順便巡視城中的治安,因而赫雲連城安排好了軍務後,便回府接了鬱心蘭出來。

唯美坊的貨架幾乎都空了,因要歇業大半個月,城內的貴人們都搶購了一大批貨品回去存著,今日店裡倒是十分清閒,佟孝正帶著人盤庫盤帳。 二兒子佟新和安泰之子安亦則領著伙計們打掃鋪面,張貼窗花和福字。

侯府的馬車剛駛到店門口,佟新便瞧見了,忙使人到二樓請父親下來,自己則和安亦趕忙迎上前見禮口

因伙計們都在,鬱心蘭不方便露面,便在馬車內誇獎鼓勵了佟氏父子和安亦幾句,又拿了五十兩銀子出來,讓佟孝請伙計們到城中最出名的半月樓去聚一聚,佟氏父子和安亦代表伙計們謝了主子的打賞。

錦兒捧了一個錦盒下了車,笑吟吟地道:“這裡面是大奶奶賞給各位掌櫃、管事和活計的封賞。”說著將盒蓋打開,盒子由千荷捧著,錦兒拿出裡面有特別標記的荷包,賞給佟氏父子和安亦,又告訴他們哪些是給管事的,哪些是給伙計們的。

佟孝已經升為大掌櫃,主管唯美坊和樓外樓兩處,安亦則升為了唯美坊的掌櫃,他從錦兒手中接過錦盒時,不由得多瞧了兩眼錦兒,忽地記起禮數,忙又收回目光,彬彬有禮得到:“多謝錦兒姑娘。”

大約是站得太近,鼻端嗅到一陣清雅的芬芳,是店舖裡賣的青花花水的香味,安亦用心記下,原來錦兒姑娘喜歡青花的香味。

錦兒自是不知安亦的心裡想了些什麼,道了聲“安掌櫃客氣”,又福了福,轉身上了車。

待佟孝帶著眾人謝了賞,鬱心蘭和赫雲連城便趕去了樓外樓。

如今的樓外樓,因著十四皇子連續兩次請了貴勳們過來玩,儼然成了貴族的私人會所,生意亦是突飛猛進。 鬱心蘭同樣激勵打賞了一番後,便拖著赫雲連城陪她逛街。

近幾日沒下雪,街道十分乾淨,微風吹過,帶來刺骨的寒意和陣陣梅花清香。

臨街的店鋪都在忙著灑掃,客人並不多,因為這時人一般都會提前一個月開始置辦年貨,但鬱心蘭仍是逛得興致勃勃,看到有趣的小玩意兒就買了下來,反正有侍衛和小廝幫忙拿著。

眼見日頭偏西,她終是記起今晚靜念園要給新妾辦酒席,留戀地道了聲:“我們回去吧。”

正要等車之時,忽聽錦兒驚訝了聲“我的荷包”,鬱心蘭回頭一瞧,一名衣裳襤褸的男童飛快地往衙角跑,可惜沒幾步就被賀塵給捉了回來。

賀塵很快就從小童的身上搜出了錦兒的荷包,然後請主子的示下,“是否將他送官?”

男童不過八歲左右,長得很周正,眼裡有懊悔有驚懼,卻不閃不避,衣服很破舊,卻洗得很乾淨。

鬱心蘭莫名地便對他生出了幾分同情,柔聲問,“小弟弟,你為何要偷銀袋?”

看出主子不欲為難他,錦兒和蕪兒都上前來安慰男童。 那男童終於開口說出了因由。 原來他和母親不是京城人士,是到京城來尋父親的。 他父親七年前入京趕考,卻一去渺無音訊,他和母親幾個月前來到京城,因盤纏用盡,只能靠母親替人漿洗衣裳過日,可三天前母親卻病倒了,眼見母親越病越重,他這才起心偷點銀子給母親看病。

鬱心蘭非常無語了,原來電視裡演的都是真的,她少不得要教育一番,又拿出二十兩銀子,讓賀塵和錦兒陪著男童回家,看能幫就幫一下。

鬱心蘭回到馬車上,就將這段小插曲忘了,倒是赫雲連城還打趣了她幾句:“鬱俠女又路見不平,拔銀相助了?”

鬱心蘭不同他辯,直接撲上去撓他癢癢,卻被赫雲連城反制住,狠狠地吻了個透,直吻地鬱心蘭失了力氣,軟在他懷裡,他才放開她的唇。

好半晌後,鬱心蘭拉了拉赫雲連城的衣袖道:“連城,你說甘老夫人會送人給你嗎?”

赫雲連城玩著她的手指,懶懶地道:“不會。”

不會就好! 甘老夫人往靜思園塞人,名不正言不順,還有安插眼線之嫌,可鬱心蘭仍是擔心甘老夫人侍老賣老。 為保險起見,還是回去給長公主婆婆打點預防針的好。

時間一晃便到了大年三十,一家人歡聚一堂,大老爺和程夫人也攜全家來到侯府。 甘夫人將團年飯擺在正房偏廳,地方寬敞,足夠擺下十桌的。

年夜飯不同於平日的酒宴,各房的妾室們也能出席,男女分席而設,中間只用一道八扇的牡丹繡面屏風隔開。 排座的時候,自然是主子們一席、妾室們一席。

二爺新納的小妾蘇繡和湘繡,三爺的小妾錦繡和顏繡,是第一次出席侯府的宴會,四人性格活潑,沒吃上多久便跑到甘老夫人面前敬酒,嘰嘰喳喳地說笑個不停。

二奶奶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暗自嘀咕道“噁心”,不過瞧見另一桌挺著大肚子,滿面怒色的方姨娘,心裡又沒來由的一陣暢快,這段時間二爺都沒去方姨娘房裡呢。

她高興得甚至於幫著蘇繡和湘繡道:“老夫人可要多喝幾杯才行,沒有老夫人的恩典,她們哪裡能伺候二爺呢?”

方姨娘聞言更不痛快了,可她也知道,自己越不高興,二奶奶就越高興,便強忍著酸意,扶著腰,挺著肚子走過來,笑吟吟地朝甘老夫人道:“是啊,老夫人您得多喝兩杯才成呢。妾身懷著身子,沒法子伺候二爺,若不是您賜了這兩位妹妹,咱們二爺得多辛苦啊。”

幸福地摸了摸肚子,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懷了二爺的骨肉。

這話聽著好像二奶奶完全失寵了,二奶奶恨得咬碎銀牙,卻又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二爺還有我呢”。

鬱心蘭邊用飯,邊瞧瞧這個再瞧瞧那個,歡樂地看著肥皂劇。 倒是三爺這一房,兩繡雖然總拍甘老夫人馬屁,可三奶奶卻沒露出一絲鄙夷或是憤怒的表情來。

鬱心蘭朝三奶奶輕笑,“還是三弟妹大度,跟兩位新妾處得這般和睦。”

三奶奶謙虛地笑了笑,“咱們女人就是應當事事為爺著想,總不能給爺添亂啊。”

不給你們爺添亂就想給我添亂麼? 鬱心蘭心中冷笑,這段時間你可沒少給我的丫頭上眼藥呢。

那一邊,甘老夫人被小輩們圍著哄著,心裡頭那叫一個高興,轉向上首的長公主道:“殿下啊,您也快幫老大物色幾個丫頭吧,您瞧,這麼多人服侍臣婦,您卻只有老大家的一個服侍您,太孤單了些。”

四繡亦笑道:“是啊是啊,大奶奶多為妾身們找幾個姐妹吧。”

還真是不扯到我身上就不高興是吧?

鬱心蘭微微一笑,輕笑道:“你們想要姐妹不難,一會子我就送兩個丫頭給你們爺去。”

四繡立時閉了嘴,乾巴巴地笑了笑。

長公主這才笑道:“人多了太吵,還是閉了嘴的好。”

也沒說誰閉嘴才好,甘老夫人和四繡的臉色都有些難堪,隨即假裝忘記這句話,自個兒喝酒取樂。

鬱心蘭也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吃菜喝酒,卻在桌下伸長了腿,勾了蘇繡一下。

蘇繡正跟湘繡和顏繡爭搶甘老夫人面前的位置,身子正往前傾著,就這麼輕輕一下,她的身子就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撲到前面顏繡的身上。

顏繡也站立不穩,頓時就撲到了甘老夫人的身上,手中的葡萄酒灑了甘老夫人一身,還順帶將湯盅撞翻了,龍鳳雲耳羹將甘老夫人新裁的寶石紅雲錦萬字不斷頭的襖子染濕了一大片。

顏繡嚇得慌忙跪到地上,不住口地道:“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是蘇繡推我的。”

甘老夫人覺得很難堪很不吉利,卻又不想在眾人面前責罵自己送出去的丫頭,只好強自鎮定道:“好了,大過年的,說什麼命不命的。我去換身衣服,你們先用著。”

蘇繡也跪在地上,一雙眼睛卻在席面上找尋害自己的人,按當時感覺的方向來看……三奶奶!

她暗恨得咬了咬牙,待甘老夫人讓二人起身迴座後,咬著顏繡的耳朵道:“是你們三奶奶絆了我!”

顏繡鼻腔裡冷哼了一聲,就知道三奶奶是個不能容人的,她跟錦繡兩人過了明路,卻只在辦酒那一晚陪了三爺,其後三爺都被三奶奶霸占著。

姓高的,咱們走著瞧! 看三爺能寵你這個妒婦多久!

鬧了這麼一出後,甘老夫人也安靜了不少,吃過團年飯,又守了歲,鬱心蘭才與赫雲連城手牽著手慢慢走回靜思園。

靜思園的丫頭婆子們也聚在一起吃酒,除了府中的定例,鬱心蘭還格外拿出了十兩銀子加菜,丫頭婆子們都喝得有些高了,多半都回後罩房睡去了,但安媽媽和紫菱等人卻在花廳等著鬱心蘭。

鬱心蘭進了花廳,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巧兒,輕輕一笑,“怎麼了這是?大過年的,咱們巧兒姑娘為何要跪著呀?”

赫雲連城不​​耐煩地看了一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轉向妻子的時候,又隱了去,暗示意味十分濃厚地叮囑道:“快點處置了,我等你。”說罷便穿過側門進了內室。

紫菱這才禀道:“回大奶奶的話,咱們得了大奶奶的賞,在小院子裡吃酒守歲,巧兒卻一人偷偷溜進了奶奶的房間,藏了個東西在奶奶的枕下。 ”

說著,她呈上一個小小的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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