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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自出榜之後,鬱府門前便分外熱鬧,各府來送賀禮的管家們絡繹不絕,幾位親家老爺還差了自己的兒子親自前來。

兒子如此爭氣,鬱老爺也覺面上有光彩,嘴裡說著謙虛的言辭,可臉上都是無法壓抑的得色和自豪。

鬱心蘭扶著赫雲連城的手在二門處下了馬車,赫雲連城往前院的書房而去,鬱心蘭則改乘了府內的小轎直奔梅院。

老太太正與王夫人、四嬸、五嬸、六嬸說笑,鬱玫、鬱琳姐妹和諸位叔伯的嫡女庶女歡聚一堂,屋內一派喜氣洋洋,與屋外的寒冬天氣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見鬱心蘭轉過中廳的六扇琉璃屏風,六嬸子就誇張地笑開了,“哎呀,新舉人的姐姐回來了。”

鬱心蘭給老太太和太太、王夫人、各位嬸嬸請了安,老太太往引枕裡靠了靠,身前空出個地兒來,向紫穗道:“快給四姑奶奶布個座兒,加個手爐。”

王夫人完美的笑臉就那麼一僵,鬱玫的目光也幽暗了幾分,鬱琳更是雙眼噴火。

老太太歪在短炕上,炕桌的另一頭是太太和王夫人,鬱心蘭一個晚輩坐在老太太身側顯得過於拿大了些,雖說出嫁的女兒算是貴客,可鬱玫馬上就要成皇子妃了,也不過是坐在王夫人下首的椅子上而已。

老太太完全是一番喜歡之意,覺得今個兒是瑞哥兒的好日子,怎麼也得給他的親姐姐一點體面,況且這屋裡坐的都是自家人,不必講究那些個虛禮。 可她老人家認為的一家子中,很有幾個不拿鬱心蘭和郁心瑞當一家人的,自然就生出了妒意。

四嬸子含笑往一側挪了挪身子,“蘭丫頭,過來我這裡坐,我讓丫鬟給你裝個手爐,這時天氣還不那麼冷,你抱著暖一暖也就把凍緩了。 ”

她坐的是一張寬大的交背大椅,兩人擠一擠便能坐下,正解了鬱心蘭的尷尬。

鬱心蘭忙笑道:“那就委屈四嬸子了。”說著與四嬸擠著坐下了。

鬱玫仍是一副溫柔嫻靜的大家風範,巧笑​​盈然地道:“八弟真是上進,這麼點兒年紀就成了舉人,明年春闈可不就能考個進士回來了麼?”

說著深深打量了一眼鬱心蘭身上那件深藕荷色繡淺紫海棠花彩蝶穿飛的獵子,這樣時新的圖案,顏色也配得極好……一會兒描下花樣子來也繡一件,到時自己穿上,定比她穿著好看。

鬱心蘭發覺了她的目光,笑意深深,“承三姐姐的吉言,可我覺得,瑞弟的年紀太小了些,明天的春闈和殿試,考的都是策論,他的見識上定難比過成年之人,還是先進國子監讀書,晚三年,到下一屆再試一試的比較好。”

老太太也贊成道:“正是這麼​​個理兒,三年後心瑞也才十四歲,若是中了狀元,可不就是年紀最輕的狀元了麼?”

屋內眾人於是一齊笑嘆,“真是鬱家列祖列宗保佑啊,我鬱家又會大興大旺了。”

王夫人和郁玫、鬱琳一同在心中啐道:狀元是那麼好考的麼? 不過鬱琳自從上回被鬱心蘭抓了個小把柄之後,再不敢明著跟鬱心蘭叫囂,也就只能在心裡罵一罵,圖個痛快。

正說話間,門外的小丫頭唱名道:“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來賀喜了。”

鬱老爺的長女鬱瑾和次女鬱英隨著紅豆走進中廳,眾人又是一番相互見禮,才依次坐下。

話題仍舊是圍繞著鬱心瑞中了舉人這件大喜事。

鬱家是傳了百家的書香世家,家族人中人中過舉人的不知有多少,但像鬱心瑞這般十一歲就有了功名的,還真是頭一人,想當年鬱老爺也是十二歲上才考上了秀才。

說話間便過了小半個時辰,鬱心蘭便稱去看看溫氏,然後就要告辭回侯府了。

老太太嗔道:“去看看你娘親是應該的,可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在這兒留飯,你公爹婆婆必會怪罪咱們鬱家沒有規矩。”

鬱心蘭便笑著應下了。 鬱瑾和郁英也站起來道:“我們還沒正正式式給二娘請過安的,就隨四妹妹一起去吧。”

鬱心蘭含笑應下,心中卻鄙夷,這兩人也太會裝樣子了,居然可以虛情假意到這種地步,當著王夫人的面說給她娘請安。

老太太和太太卻十分讚賞地點了點頭,兩姐妹便起身隨鬱心蘭往外走,及至最後,鬱玫和郁琳也一同前往槐院。

溫氏到底年紀大了,懷著近十個月的胎兒,現在下地走動十分吃力。 鬱瑾和郁玫都是十分殷勤地衝上前去,一人扶一邊,笑道:“二娘在炕上坐著就成,咱們就討個嫌,在您這暖閣裡敘敘話兒。”

溫氏本就是個好脾氣的,見兩位大小姐這般客氣,自是誠懇地相讓,“都坐到炕上來吧,讓紫槿給多安幾個錦墊靠枕。”

溫氏被抬了平妻,吃穿用度自是不同了,身邊的大丫頭也多添了兩個,以前的紅槿升成了一等丫頭,名字自然改成了紫槿。

紫槿帶著兩個小丫頭進來,安好了錦墊和靠枕,鬱心蘭幾姐妹便脫鞋上了炕,圍著炕桌兒盤腿坐下。

鬱瑾和郁玫都是擅談的人,輕言細語地詢問溫氏日常的飲食起居,然後笑道:“二娘可要給我們添一個弟弟才成。”彷彿有多真心地替溫氏高興一般。

鬱心蘭含笑看著她倆表演,掃了一眼悶頭喝茶的鬱英和麵露不平之色的鬱琳,心想,這兩個人還可愛一點。

一會兒便說到了鬱玫出嫁的日子上,欽天監將好日子定在來年的三月初九,鬱瑾朝溫氏笑道:“那時可是連族譜都改了,您可就真真是三妹妹的嫡母了,這三妹妹的嫁妝,您多少要表示表示呀。”

說著歪頭笑看溫氏,一副小女兒撒嬌耍賴的嬌俏樣子,可她到底經快二十歲,又當了幾年婦人,再做這種小汝兒的姿態,看著多少有些彆扭。

溫氏聞言一怔,這才想到,是啊,明年我就是玫丫頭的嫡母了,這嫁妝怎麼都得幫她出一點的。

按照鬱家的規矩,兒子娶妻所有費用都是公中出,女兒出嫁的嫁妝,公中出一半,父母親自己貼一半。 當初鬱心蘭出嫁,是鬱老爺和郁老太太貼的那一半兒,這回鬱玫出嫁,溫氏出嫁妝,倒也說得過去,但由鬱瑾開口,就很詭異了。 一個出嫁的女兒,再是嫡親的妹妹,父母要如何操辦妹妹的婚事,都與她無關了。

鬱心蘭輕笑道:“聽聽,聽聽,這可是尚書府裡的大奶奶,親妹子出嫁,滿世界幫著要嫁妝,就是想免了自己那份禮麼?”

鬱瑾知她是指自己越矩找溫氏討要嫁妝於理不合,但鬱玫總不能自己說,母親又被拘在菊院出不來,她不說,還有誰能說? 溫氏白佔了個嫡母的名頭,卻什麼也不做,這怎麼成?

再者說,當初鬱心蘭出嫁的時候,那嫁妝多麼風光,可鬱玫嫁得比鬱心蘭還好,那嫁妝自然得比得過鬱心蘭的……可這話兒卻不好當著鬱心蘭的面說。

當下,鬱瑾也只能笑道:“我怕二娘忘了,被人說道,哪就是想賴了三妹妹的添妝禮?”

鬱玫羞得臉兒緋紅,嗔道:“你們能不能不要拿我打趣兒?”

鬱瑾也見好就收,“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鬱心蘭抬眸瞥了一眼娘親,溫氏正微擰著眉頭髮愁,她手中才多少銀子,哪能拿得出像樣的嫁妝?

雖然很不想為鬱玫添妝,可這是溫氏當平妻後第一次嫁女,總不能落下個苛刻女兒的把柄在旁人手裡,鬱心蘭撇了撇嘴,心道:實在是要幫鬱玫添妝,大不了我來出嘛,娘親愁什麼愁。

這裡,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紫芹來催眾人去梅院用飯。 到了梅院的胳廳,鬱心蘭才發覺男子們也到了,忙上前給父親和三位叔父請安。

鬱老爺指著兩位年青男子道:“去給你兩位姐夫請安。”

然後介紹一番,大姐夫賀鴻是禮部尚書長子,身穿寶藍色對襟襖袍,領口袖邊都用白狐毛滾邊,再加鑽石鑲嵌,顆顆鈕扣都是赤金鑲鑽的,腰間配了根鑲紅藍寶腰帶,兩邊各垂一隻巴掌大的極品藍田玉佩,頭上金冠束髮,金冠上還鑲著一顆鴿蛋大的夜明珠,隨著他腦袋的擺動而顫顫不止,整個人渾身上下閃閃發光……

看得鬱心蘭眼角狠命地抽了兩下,差點被其光芒灼傷了眼睛。

她上前屈膝福了福,“大姐夫安好。”

賀鴻忙起身還禮,“四妹妹好。”

一雙眼珠子幾乎就粘在了鬱心蘭臉上,鬱瑾當即黑了臉,可他仍是不知收斂。 赫雲連城正被鬱心瑞拉著問小五的事兒,沒注意到這邊的情形。

鬱心蘭心中冷笑,面上卻似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大姐夫,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你要這般瞧著?”

賀鴆一怔,當即尷尬萬分,支吾道:“呃……那個……”

鬱瑾沒料到鬱心蘭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夫君難堪,若是夫君覬覦妻妹,傳出去她還哪有臉面? 當即搶著答道:“其實是四妹妹你長得與我小姑子有幾分相似……夫君大概是有點吃驚。”

賀鴆臉都漲紅了,趕忙道:“正是正是。”

赫雲連城已經發覺了這邊的狀況,走到妻子身邊嘲諷道:“有幾分相似就驚成這樣,如何能成大事?”

賀鴆的表情更尷尬了,他去考過科舉,但僅考了個秀才,所以在官場混了幾年,仍就只是個從五品的閒官兒,平日里在家就常被父親責罵,如今還要被妹夫嘲諷,偏偏還辯駁不得……

鬱老爺也對大女婿的舉止不滿,可總不能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丟臉,長女還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不是? 於是忙清咳兩聲,打圓場道:“蘭兒,那是你二姐夫。”

二姐夫蔣懷是忠正伯的三子,身穿月白色天雲錦薄襖袍,富貴卻不華麗,眼神也很正,鬱心蘭對他的印像比較好。

見過禮後,女子們坐到一側,老太太解釋道:“都是一家人,便在一起吃了,日後都要多多來往才是。”

她有心讓鬱心瑞和郁心和兩兄弟多與幾位姐夫親近,日後到了官場也好有個照應。

鬱心和這次參加秋闈考得也算不錯,但沒能拿到舉人的功名,仍舊是個秀才,看向弟弟的眼中就忍不住帶上了一絲嫉妒,被鬱心蘭給捕捉到了,心裡頭就是一沉。

用過飯後,一家人又聚在一起閒聊了幾句,鬱心蘭把弟弟叫到一旁,關心了幾句,聽說他也打算先到國子監入學,待自己有了把握之後再參加春闈,心裡很是高興,弟弟不是那種浮誇之人。

酉時正,眾人便各自散了。

鬱心蘭與赫雲連城回到府中,又向侯爺和長公主匯報了一下鬱心瑞的喜訊,侯爺誇讚了幾句,小夫妻兩回院子自行安置。

赫雲連城還在惱怒賀鴻覬覦妻子一事,叮囑她道:“以後少同你大姐來往。”

鬱心蘭輕笑,“好。其實你不說,我也沒興趣跟大姐來往,她那人假得很。”

赫雲連城這才露出點笑意,“嗯,像你這種真性情的女子的確少。”說著將她撲倒,邊吻邊道,“我們得好好為你弟弟慶賀一番。”

鬱心蘭以為他要作東辦個宴會什麼的,哪知他慶賀的方式是,“給他生個外甥吧。”

鬱心蘭無語了……

因為鬱府收了許多賀禮,第二日便辦了個答謝宴,這回去赴宴的是侯爺與甘夫人長公主。 快到晌午的時候,長公主差人給鬱心蘭送了個訊兒,溫氏要生了。

鬱心蘭聽了譏後,眸光一沉,預產期還有半個月,早不生晚不生的,偏趕在府中宴客的時候生,無論是鬱老爹還是老太太、鬱心瑞,都要招呼賓客,沒法子到產房外候著,那麼溫氏身邊就只有兩位穩婆和岳如了。

她細想了想之前安排的各項事宜,應當不會有什麼疏漏才是,可到底還是不放心,催著車馬處給備了車,帶著紫菱、幾個大丫頭和一眾婆子,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鬱府。

從側門進了府,避過了前院和後院的宴廳,鬱心蘭一行人直奔槐院。

路上正遇到紫槿往槐院跑,鬱心蘭叫住紫槿,細細問起發作的經過,倒也沒什麼可疑,提前生產是常事兒。

但紫槿焦急道:“昨晚劉穩婆便肚子不舒服,直洩了一夜,今早連起都起不來,現今在產房裡的,就只有一個新請的和穩婆,和張嫂、秋容姑娘三人。婢子剛剛去催了林管家,讓他快些再去請個穩婆過來。”

鬱心蘭一怔,“這麼久了,都沒請來?”

紫槿便道:“車馬都差出去接人了,小廝們只能跑著去,自是慢些的。”

鬱心蘭的眸光更暗了幾分,快步走進中廳。

四嬸子被打發來陪伴溫氏,可古時的規矩,產房是污地,除了穩婆和服侍主子的出了嫁的媳婦子,外人都不能進去,她們只能在廳上侯著。

鬱心蘭可不講究這些個規矩,徑直往產房內走去。

四嬸子嚇了一跳,忙攔住她道:“四姑奶奶,您不能進去,您可還沒生育過的,若沖撞了什麼,日後要子嗣可就難了。”

四嬸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這風俗鬱心蘭剛才也聽紫菱說了,可她怎麼能放心娘親由秋容和那個什麼穩婆接生? 雖說她有所安排,可到底還是要親眼見著娘親生產才好。

於是笑道:“多謝四嬸子提醒,但我還是想進去看一看,看一眼便出來。”

紫菱也急忙攔著她,“大奶奶,不行,您可還沒身子的。”然後給錦兒幾人使了個眼色,擁著她到炕上坐下,借整理引枕的機會,輕聲道:“岳如進去了,您再進去,人家有什麼手段也不敢使了。”

鬱心蘭呼了一口氣,沉了沉心情,便沒再堅持。

還是關心則亂啊。 其實都已經安排好了,不可能會出什麼錯漏。

四嬸子見她坐下了,這才鬆了口氣,忙在她身邊坐下,說著閒話兒,又讓丫頭們擺飯,想拉她去偏廳。

鬱心蘭搖頭道:“四嬸子去吧,我就在這用飯。”

四嬸無法,只得讓丫頭們把飯擺到炕桌上。

內室里傳出溫氏一聲高過一聲地痛呼,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沙啞,漸漸地一聲低過一聲。

鬱心蘭的心緊緊揪著,只不過一個時辰左右,她卻覺得好似過了一年那麼長……內室內裡終於傳來溫氏攢盡全力的一聲高喊,接著便是嬰兒響亮的哭聲。

鬱心蘭和四嬸子同時站了起來,欣喜地道:“生了?”說著便要往裡衝。

紫菱忙過來按著大奶奶坐下,寬慰道:“都已經生了,大奶奶您還擔心什麼?這會子若是開門關門的,怕寒氣進去,凍著了夫人和孩子怎麼辦?等穩婆給孩子淨了身,包裹好了,自然能瞧得見。”

鬱心蘭一想也是,便安心坐下待消息。

幾乎在同時,張嫂將門打開一條縫,向外報喜道:“是個哥兒。”

四嬸子立即駙掌,“哎呀,這可是十三少爺呀,恭喜恭喜,恭喜你們夫人了。”

丫頭媳婦們一片恭賀之聲,幾個人搶著去前院和梅院報訊兒,這可是能得大賞的差事。

鬱心蘭也很替娘親和弟弟高興。 娘親生了這個兒子,不但她自己的地位保住了,就連弟弟的性命也保住了,否則的話,就僅有一個嫡子,仍是怕有人打壞主意,可是有兩個嫡子,想下手除去,又不露痕跡,難度係數就成倍增加了。

坐等了一刻鐘左右,忽聽內室內里傳出岳如的一聲嬌叱,“你想什麼?”

鬱心蘭眼睛一瞇,手掌憤怒地緊握成拳,剛剛已經平安生產了,還以為秋容她放棄了,卻沒想到,她真要一條道走到黑……

不多時,岳如押著和穩婆從內室裡出來,一掌將其劈暈,向鬱心蘭屈膝行禮後,呈上一枚小小的紅色藥丸,禀道:“婢子看見這個婆娘想將藥丸塞到夫人的……肚子裡。”

鬱心蘭瞧了一眼,示意岳如將藥丸放到炕桌上,問她,“夫人呢?”

“累了,現下睡了。”

鬱心蘭點了點頭,“先讓夫人睡一下,晚些再來審這婆子。”

這一次,她一定要溫氏親耳聽聽審譏的過程,要讓她學著點心眼兒。 再則,現在府中還有客人,鬱老爺和老太太都無法過來,她一個出嫁的女兒,也不好越俎代庖。

申時正,客人們終於散了,鬱老爺和老太太、太太、王夫人興沖沖地來到槐院,看望剛剛生產完的溫氏和新出生的小寶寶。

鬱心蘭正抱著小弟弟看,小傢伙胖胖的,不像別的小嬰兒那樣皺著臉,這會兒正睡得香甜。

鬱老爺自女兒手中接過小兒子,高興得不得了,拿手指戳了幾下他的小臉,希望他能睜開眼睛看一看自己。

鬱老太太嗔道:“你吵我的曾孫兒乾什麼?”

幾人逗了一會子,才發覺廳上的氣氛有點怪異:穩婆被綁在牆角,四嬸子早就尋了個藉口溜了,三房的醜事兒,她聽了只會尷尬。

“她怎麼了?”鬱老太太指著穩婆問。

“回老祖宗,和穩婆想將這丸藥塞到母親體內。”鬱心蘭呈上藥丸,回道。 同時,她讓人將溫氏從內室抬出來,一定要娘親旁聽一下。

和穩婆忙辯解道:“回老祖宗,這藥是有利產婦傷口癒合的,是老婦家的秘傳方子,老婦是看貴府給的謝儀豐厚,才想著給二夫人用的。可憐老婦人怎麼解釋,這位姑奶奶都不肯聽。”

王夫人聞言便責怪道:“蘭兒你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

鬱心蘭欠了欠身,維持應有的禮儀,淡淡地回道:“女兒已經去請陸太醫了,一會兒陸太醫來後,便會知道這是什麼藥了。”

和穩婆一聽會給太醫驗藥,當即便嚇得白了臉色。

鬱老爺和郁老太太看在眼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鬱老爺恨得一拍桌子,“說!是誰指使你的?”

和穩婆仍是強辯道:“老婦人說的,都是真的。”

不撞南牆心不死!

不多時,陸太醫便被請來了,仔細驗了許久,蹙眉道:“這是不讓傷口癒合的藥,若人受了傷,抹上這種藥,就會一直血流不止。”

鬱心蘭聽到這話後氣得手指直抖,若岳如沒及時發覺,娘親的傷口就永不會癒合,總有一天會流光血而亡,可外表上看起來,卻是產後血崩之症。

旁的人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鬱老爺好聲好氣送走了陸太醫,轉回來後,指​​著和穩婆道:“給我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和穩婆早嚇得鼻涕眼睛一起流,忙捉住鬱老爺的袍擺道:“我說我說,是個男人給我的藥,還給了我一百兩銀子,可那個男人我不認識,他還蒙了面,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呀。”

鬱老爺自是不會相信的,當即讓人將和穩婆拖出去打,可無論怎麼打,和穩婆都是這句話,因為那男人說了,如何她不照辦,就殺了她一家。

王夫人聞言輕嘆,“不知道男人是誰?這可怎麼抓?”

鬱心蘭看向秋容,輕聲問,“秋容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這個穩婆可是你介紹的。”

秋容忙跪到地上分辯道:“四姑奶奶明鑑啊,和穩婆是妾婢生和哥兒時的接生婆婆,妾婢覺得她手運好,接生的多半是男孩兒,才推薦的。何況,當時也有幾人入選,並非一定要選她。”

鬱心蘭輕笑,“倒是推得挺乾淨。”又轉向和穩婆問,“那個男人有什麼特徵你一點也不記得嗎?”

和穩婆被打怕了,當即道:“他的聲音有點怪。”

鬱心蘭點了點頭,向鬱老爺和老太太道:“相公的手下巡城的時候,無意中抓了幾個宵禁後夜行之人,蘭兒讓相公把他們帶來了,給和穩婆聽一聽他們的聲音,看有沒有那人在裡面?”

鬱老爺深深看了女兒一眼,撫須點頭。

片刻後,和穩婆便從那幾個男人的聲音中分辯了一人出來,尖叫道:“就是他!”

這人當即被賀塵帶入了廳內。

因為幾人收押之後,禁軍已經審過他們,所以賀塵直接報上了這人的名字,“他叫司其貴,遊手好閒,以收保護費為生。他有一房妻室,司何氏。 ”

鬱老爺蹙眉看向鬱心蘭,鬱心蘭微微一笑,“司何氏是何人,得問一問秋容才知道。”

秋容心中大驚,本來岳如忽然從床頂躍下,就已經讓她驚惶不已了,如今再聽鬱心蘭這麼一問,當即便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四姑奶奶知曉了。

可她仍要強辯一下,畢竟沒有人看到她跟司何氏交往,她們也的確是十幾年沒交往了。

“妾婢不明白四姑奶奶在說什麼,妾婢在府中,從來沒出去過,不可能認識這個司何氏。”她邊說,邊睃了一眼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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