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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梓雲宮中一片歡騰,宮中的宮女內侍們一個一個喜氣洋洋,遠遠地看見建安帝明黃色的儀仗,呼啦啦地跪伏在地,三呼萬歲。

建安帝揚著志得意滿的笑容,走下龍輦,雙手負于身後,滿面春風地道了聲,“黃公公,看賞。”然後快步走入內殿。

淑妃正嬌弱弱地歪在軟榻上,滿殿的內侍宮女們,手捧著各色玉碗、瓷杯,輕聲地哄著勸著,請娘娘再用一點粥或是湯。

見到皇上進來,淑妃嬌弱地勉力支撐起身子,建安帝忙疾走幾步,來到榻邊坐下​​,用手扶住淑妃的香肩道:“愛妃好生歇著,千萬別動了胎氣。”

又從宮女手中接過盛著芙蓉玉珠粥的玉碗,用小銀勺親自餵至淑妃的唇邊。

淑妃眸中全是受寵若驚的欣喜,微張了唇,秀秀氣氣地將粥含下。

建安帝十分有耐性,慢慢地將一碗粥全數餵下,又親自扶了她躺下,才著意安撫道:“剛剛懷孕,有些害喜不適是常事,萬不可因此便廢了食,會餓著腹中的胎兒。”

淑妃輕微地點點頭,小意兒地乖巧應承,“嗯,臣妾謹遵皇上的吩咐。”

建安帝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寵溺地笑道:“何來吩咐,朕只是心疼愛妃罷了。”

這一會子的功夫,黃公公已經領著一隊太監捧著各式各樣的賞賜,候在內殿之外了。

皇上拍掌令他們進來,黃公公躬身立在一旁,每上一件賞賜物品,他就在一旁解說一番,滿嘴的吉利話兒,聽得淑妃心花怒放。

待一樣一樣看過,賞賜品早已堆滿了內殿里大大小小長的短的几案。 淑妃嬌滴滴地拉著皇上的衣袖道:“皇上這般厚愛,臣妾怕姐姐們會怨皇上偏心……”

建安帝故意板起臉,“朕想賞誰就賞誰,誰敢多言!”

哄得淑妃羞澀地一笑,建安帝又說了會子溫柔關切的話,黃公公再三催促,說是工部尚書大人在御書房等候許久了,有要事禀報,建安帝這才起身離去。

等皇上的龍輦行遠,淑妃立即坐直了身子,哪裡還有方才半分嬌弱弱氣喘喘的樣子。

蔡嬤嬤打發宮女和內侍們退到外殿,這才過來福了福身,喜滋滋地道:“老奴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內殿裡沒了外人,淑妃漂亮的小臉上,得意的笑容再也掩飾不住,矜持地翹著尾指,端起皇上剛剛賞賜的鬥彩嬰戲茶杯,放在手中旋轉把玩。

“這只嬰戲杯,敬嬪怕是想過很久了。”淑妃得意地輕哼,“可惜皇上賞給我了。”

蔡嬤嬤立即恭維道:“可不是,老奴聽敬嬪身邊的宮女說,敬嬪委婉地求過皇上幾次,想要這只嬰戲杯應吉,皇上都沒答允,娘娘這還沒開口呢,皇上這就賜給您了。可見啊,皇上是希望娘娘您添個皇子呢。”

宮裡的瓷器比之官員家的,自然都是珍品,但珍品中還有珍品,這只鬥彩嬰戲杯便是,瓷質和釉色、做工自不必說了,最重要的還是意頭好,杯身上幾個浮雕的憨態可掬的小男嬰,天天捧在掌心,可不就是能生個皇子出來麼?

淑妃笑得愈發得意,轉而又微蹙起眉心,“也不知是不是皇子。”

蔡嬤嬤便道:“老奴聽得民間有求子的秘方,在三個月前使用,必定能生男孩兒。”

淑妃聽得心動,忙道:“嬤嬤可知何處可尋到那秘方?”

蔡嬤嬤諂媚地笑道:“夫人可是一早就盼著,娘娘能為皇上誕個皇子呢,自是早就準備著了。”

淑妃聞言大動,“對對對,你馬上去內務府,讓他們安排我母親入宮。”

蔡嬤嬤得了令,立即出宮辦差。

再說建安帝,回到御書房後,在書房裡來回走了幾圈,才頓下腳步,吩咐道:“宣賢王入宮覲見。”

黃公公立即下去安排人傳旨,見皇上似乎想獨自靜一靜,便極有眼色地將門關上,守在御書房外。

建安帝踱到龍案後坐下,伸手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巴掌大的荷包,放在鼻端嗅了嗅,又丟了回去,嫌惡似的關上抽屜,冷冷一笑,用了避子香都能懷孕,這個淑妃還真是好本事。

天邊響過幾聲春雷,大團的烏雲瞬間侵占了天空,眼見著天色暗沉了下來,就要下雨了。

黃公公在門外輕聲詢問後,進來為皇上燃了幾盞燈,換了新茶,又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建安帝坐在龍椅上,鎮定自若地批閱奏摺,他思維敏捷、行事果斷,許多折奏只看上一眼,就作出了指示,案上厚厚的一疊折奏,很快被他批閱完畢,喚了黃公公進來,將折奏分送至各部衙門。

此時,春雨已經綿綿密密地下了起來,賢王明子期還未入宮,建安帝便從袖袋中抽出一份密摺,就著燈光仔細閱讀。

這份密摺送入宮中,已經有段時日了,一早建安帝嗤之以鼻,原是要燒毀的,卻不知為何又留了下來,大約是因為折奏上那個久違的名字吧。

隔了幾日,再拿出來翻閱一下,心裡又滋生出些別的想法來。

就這樣隔幾日看一看,隔幾日看一看的,心底里竟像是長出了蔓延的野草,不管不顧地越來越旺,大有長成參天大樹之勢。

建安帝再瞧了一遍,將密摺合上,塞入袖袋之中,抬眼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條几上的漏刻,不由得蹙眉,揚聲問:“黃泰,怎麼回事?那混小子怎麼還沒來?”

黃公公忙推門而入,躬身禀道:“傳旨的何山還未回宮,恐怕是……尚未尋到賢王爺。”

建安帝頓時就鬱悶了,一迭聲地吩咐道:“多派人出宮去找,醉鄉樓、半月樓、賭場、茶樓,哪裡荒唐無恥往哪去找!”

這話兒黃公公可不敢接,直接“喏”了一聲退下去了。

饒是這樣,建安帝仍是直等到晚膳後,伸手不見五指了,才見到晃晃悠悠地踱進門來的十四子。

他氣得“啪”一拍龍案,“又跑哪裡混去了,滾過來!”

明子期嬉皮笑臉地往前湊,“父皇大喜呀,又要當爹了,是不是后宮裡待寢的妃子少了,火氣才這麼大呀。”

建安帝差點沒被這個逆子給氣得暈厥過去,想也不想地隨手抓起桌案上的一樣物品,狠狠地砸了過去。

明子期側身一避,伸手一撈,看了一眼,大喜,“前朝的三彩雙獅戲珠鎮紙?好東西呀!兒臣謝父皇賞,不過這東西是一對,父皇不如將另一個也賞了兒臣吧。”

建安帝這才發覺,隨手砸過去的,竟是自己最喜歡的一個鎮紙,當下清了清嗓子,“胡扯,朕何時說賞你了,還過來。”

明子期從腰間掏出汗巾子包妥當了,往腰帶上一系,拱了拱手道:“父皇您龍手一抬,出手無悔的。”又扭頭朝黃公公道:“黃總管可要記得在賞物冊裡記上一筆,別日後又說這鎮紙是我偷拿的。”

黃公公抽了抽嘴角,這話要他怎麼接? 要他怎麼接?

建安帝深知這個兒子的臉皮厚度,那是長戟都戳不穿的,他只好瞪了明子期一眼,“找你是來談正經事的。”

明子期立即低眉斂目,雙手垂於身側,作洗耳恭聽狀。

瞧見他這副樣子,建安帝的手又癢了,在桌上拿起一物,細看一眼,放下,再拿起另一物,細看一眼,又放下……好吧,這御書房裡書桌上的用具,全是他最喜愛的,哪個都捨不得再砸過去,那叫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呀。

“果莊那邊果然是在煉玄鐵麼?”

“是,兒臣今日上午不就向父皇您禀報過了嗎?”

建安帝氣到內傷,“問你話直接回答就是了,囉裡囉嗦做什麼?你今夜就帶人去搜查,將那裡的人一網打盡。”

建安帝直接下令。

明子期詫異地看向父皇,“不是說要等到調查出幕後之人再動手嗎?可以想法子激一激他們,卻不必將人都抓起來吧,這樣不是斷了線索了嗎?”

建安帝冷哼了一聲,“朕不想等了,是人是鬼,抓了那個胡老闆審就是了。”

他已經夠有耐性的了,原本的確是要等到獵物進籠再行動手,可是他現在發覺,有妄念的人不止一批,相互牽制著,都在按兵不動,那還不如乾脆打草驚蛇,說不定藏在草叢裡的蜈蚣、蝎子、豺狼虎豹也會跑出來幾隻。

明子期還是覺得不妥,“這樣一來,會逼那些人提前動手的,父皇您這邊若是沒有準備得妥當,萬一……”

建安帝擺了擺手,“沒有萬一。”

明子期蹙眉道:“可是這樣一來,就怕對方有些暗子不會動用……日後又有得麻煩,況且,那胡老闆說不定只認識中間人,幕後之人,或許躲在暗處,並不會現身。”畢竟只是一處兵器加工坊,最多少了些助力,總不至於為了這個拼命。

建安帝斜乜著他,“如何逼他們動手,並且動用所有的力量,這就是你的事了,下去好好想一想吧。……若是你覺得靖兒可以信任,找他商量亦是可以的。”

明子期驚愕地一抬眸,發覺父皇的眸光似笑非笑,頓時便明白了,他私下找連城幫忙的事兒,並沒能瞞過父皇去,當下又嬉皮笑臉地道:“父皇如何吩咐,想來也是覺得連城哥可以信任啦。”

建安帝輕哼了一聲,隨手打發他走了。

鬱心蘭用過晚飯,正在跟連城下棋,五子棋,她已經連輸五盤了,這一盤眼瞧著也要輸了……這女人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就是格外嬌縱一些,鬱心蘭竟輸得有了絲火氣,心中不滿地哼道:明知我棋藝差你一籌,居然也不讓讓我。

正在那裡哼哼唧唧地不肯落子,想磨得赫雲連城自己主動說,這盤算我輸了,結果赫雲連城這傢伙,做什麼事都一本正經,就是不說這話兒,反​​而朝著她道:“你還下不下?不下我就去看書了,反正你也不可能贏。”

士可殺不可辱呀!

鬱心蘭氣哼哼地落下一子,赫雲連城搖了搖頭,“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要你管!”

赫雲連城看著腮幫子鼓起老高的小妻子,心中暗暗發笑,正要落子時,曜哥兒順著如意云紋羊毛地毯爬了過來,伸手抓住了父親的褲管,赫雲連城一低頭,手中的棋子跌落到棋盤上。 鬱心蘭低頭一看,哈哈大笑,“你下錯了,舉手無悔。”立即在一旁落下一子,這下子局面立馬改了過來。

赫雲連城只笑了笑,彎腰抱起兒子,一邊逗兒子一邊與妻子下棋,這一局自然是鬱心蘭贏了……雖然有點取巧,可贏了就是贏了。

鬱心蘭志得意滿,向寶貝女兒招手,“悅兒寶貝,到娘親這來。”

悅姐兒只是趴在地上,努力仰頭看著娘親,咯咯直笑。 女孩兒的骨頭軟,爬得沒有男孩子早,悅姐兒還不會爬,雙腿無力支撐,只會用肚皮頂在地上,四肢游泳似的亂扑騰。 這會子見娘親召喚她,更是著急,小手小腳扑騰得更厲害了,卻一步也沒移動。

鬱心蘭含笑走過去,蹲下身子,與女兒聊天,“不急不急,再過兩個月,咱們家悅兒寶貝一定跟哥哥一樣會爬了。”

悅姐兒好似聽懂了,便不再扑騰,咯咯直笑。

紫菱打了簾子進來,笑著福了福,禀道:“賢王爺在大書房,侯爺請大爺您過去呢。”

赫雲連城將兒子交給乳娘,往套間裡面走。 鬱心蘭取了他的外裳跟進去,一面為他更衣一面問道:“都快宵禁了,怎麼這時尋你?難道要出門?”

赫雲連城道:“多半是,你不必等我了,自己先睡吧。”

說罷垂眸瞧著小妻子,她正為他扣著領口的釦子,長而捲翹的睫毛,在燈光下打出一片弧形陰影,擋住了那雙秋水眼眸,卻令挺俏的小鼻子和紅潤的嫣唇格外醒目。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含住她的唇,半晌才放開,輕笑道:“下棋你輸了,回頭讓你壓我上頭,贏回來可好?”自上回試過一次女上男下後,他便覺得這個姿勢非常好。

鬱心蘭的臉頓時燙了,啐了他一口,“不正經。”

赫雲連城笑著又親了她一口,才抬腿走了。

這一去,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晌午,赫雲連城才回府,滿臉疲憊,鬱心蘭什麼話也來不及問,忙讓人將飯食布好,用過飯,赫雲連城泡了個澡,倒頭便睡。

待他醒來後,才告訴鬱心蘭,昨夜臨時出兵,去果莊抓人,只是後來點人時,發現少了一名管事,不過胡老闆被抓住了。

鬱心蘭嘖道:“接消息的那個人,你們抓了沒?”

“沒抓,讓他去通風報信。”

鬱心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赫雲連城握了握她的手道:“子期說,皇上要親自審訊胡老闆,所以胡老闆不是關在天牢,而是宮中的地牢。”

鬱心蘭眼眸一亮,“難道是……”

赫雲連城點了點頭,不讓她說下去,雖然他能肯定四周無人,不過謹慎一點總是好的。

一批亂黨被捕的消息,很快在朝野上下傳了開來,百姓們都在談論紛紛,“哪朝哪代也沒這麼多的亂黨吧?”

“難道是因為遲遲不立太子之故?”

“肯定是。你想啊,沒有繼承人,若是皇上那個了,這皇位由誰來坐呢?當然是這京城裡的王爺,都有資格呀,哪個不想來試一試?”

鬱心蘭和赫雲連城坐在珍品軒的二樓雅間內,聽到門外的小二也在議論,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頭。 一般來說,百姓們議論朝政,都是沒根沒據地亂猜,猜的結果也會五花八門,畢竟普通百姓不曾識過什麼字,見識自然就會少一些,像這樣有條有理,而且基本言論方向一致的猜測,必定是有人暗中引誘的結果。

會是誰暗中將此事給引到冊立太子一事上?

鬱心蘭思來想去,似乎哪個都有可能,畢竟是這幾位皇子最想要的結果。

她看向丈夫,赫雲連城卻彷彿沒聽見一般,只斂神端坐著,眼睛放在她的臉上。

鬱心蘭給他看得不好意思,拿手肘頂了頂他的肋骨,要他坐開一點。 赫雲連城不​​著痕跡地握住她的手臂,往懷裡一拉,又將她拉近了一步。

丫頭們早就見怪不怪了,十分鎮定地研究地面。

珍品軒的掌櫃拿了一個金絲楠木的匣子進來,放在鬱心蘭面前的小几上,打開來,退後兩步,恭敬地道:“這是奶奶您定制的頭面,您看合意麼?”

鬱心蘭一樣一樣地仔細看過做工和材質,表示十分滿意,示意紫菱付了尾款。

那掌櫃的接了銀票,驗過數據,又殷勤地問,“不知大爺和奶奶是自己帶走,還是讓小的差人送至貴府?”

鬱心蘭道:“我們自己帶走。”

赫雲連城道:“一會兒送你回府後,我還要去軍營一趟。”

鬱心蘭“嗯”了一聲,站起身來,讓錦兒幫著穿披風。 她的眸光隨意地往街道上一掃,正好看到錢勁躍下馬背,看方向,應當是進了珍品軒。 她忙附耳告訴了連城。

赫雲連城立時閃身出了門,屏息靜氣地靠在樓梯扶手上,往一樓大堂裡看。

原來是錢勁定做的首飾,本已經拿回去了的,這會子不知怎麼又想將藍寶石改為紅寶石。

鬱心蘭在雅間裡拼命招手,赫雲連城只得走過去,悄聲問,“什麼事?”

鬱心蘭笑了笑道:“是不是想跟踪他?”

赫雲連城果斷點頭,鬱心蘭躡手躡腳地拉他進屋,將丫頭們都打發出來,小聲道:“我剛剛才想到,其實不必要派會武功的人去跟踪,派普通人就好,多派一些,配合上你的侍衛或是父親的親衛。”

她仔細說了自己的想法,會武功的人,腳步聲格外輕一些,那麼錢勁發覺後,就會心生警惕,他又是個武功高強的,自然不容易跟踪,可若是跟在他身後的只是一名普通老百姓,他定會以為恰巧同路,街上這麼多行人,走在他身後不奇怪吧? 當然,不能由一個人從頭跟到底,這樣也會露餡,必須多派些人手,在各個路口設一個交接班,一人跟一段。 但在人少的街道,就得配合上武功高手,由一個普通人裝作貨郎或者小菜販,而高手則隔一條街道追踪,這樣,最後一定能發覺錢勁的去向。

玥國的京城規劃得十分完美,街道都是南北向、東西向的,整整齊齊,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型的棋盤。 只要在幾個大的十字路口安排上人手,就一定能成功。

赫雲連城聽了她的建議後,覺得十分可行,便道:“普通人卻要找到可靠的才行。”

鬱心蘭想了想道:“現在莊子裡的秧苗都出齊了,佃農們活計不多,早上讓他們除完草,澆了水後,就到城裡來守著。一會兒去打聽一下,錢勁何時再來取首飾便行了。”

下得樓來,錢勁早已走遠,掌櫃的正在吩咐伙計,讓將首飾和寫了要求的字條,送去手工作坊。

紫菱笑著上前,向掌櫃的福了福,問道:“不知掌櫃的可否將這只釵借與我家奶奶看一眼?我家奶奶很喜歡鑲藍寶的首飾。”

掌櫃的自然應允,鬱心蘭裝模作樣鑑賞一番,然後又差紫菱來問,“可否借我家奶奶回去打個樣兒?”

掌櫃的很為難,“這只釵要換成紅寶石,剛才那位爺又要得急,明日未​​時三刻就要來取的。”

鬱心蘭略有些失望地道:“那就太遺憾了,罷了,日後再說吧。”

說完扶著赫雲連城的手,上了馬車。

再過兩日便是明華公主出嫁的吉日了,皇上終於下了旨,封永郡王為送親大使。

聖旨下達之日,建安帝賜宴,朝中正四品以上的官員,都攜眷出席。 宴會上,使臣呈上大慶國三皇子準備的兩份回禮——兩名大慶國大臣的嫡女,十四五歲的年紀,千嬌百媚的各種美好,看得一眾大臣們眸光銳亮,攄須微笑。

鬱心蘭不由得暗笑,這個大慶國的三皇子,還真是個不吃虧的人物。 他這番與玥國結親,雖得了建安帝的支持,卻也落了下乘,讓建安帝安插了人手進大慶國。 所以他來個禮尚往來,送上兩名大慶國大臣的美貌女兒,看起來是討好,其實也是反安插人手。

建安帝自然要將這兩名美女,賜給朝中大臣或者是哪個勳貴之子,甚至是皇子,而且作為兩國友好邦交的象徵,這兩位美女肯定至少是大臣的正妻,或者哪位皇子的側妃,總之地位不會差,日後她們能得到的情報和能起到的作用,也就不會差。

兩位美女盈盈下拜,建安帝龍目精光四射,含著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住口地稱讚,“都說大慶國出俊男美女,果然!果然!”

使臣謙虛地拱手,“吾皇謬讚了,其實玥國亦是人傑地靈。”

建安帝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們兩國都是人才輩出之邦,正適合長久友好。請使臣代為謝謝三皇子殿下,就說這份禮物,朕十分喜歡。來人吶,引兩位才人入宮歇息。”

鬱心蘭驚訝地張大了小嘴,不單是她,整個宴會廳都靜了一下。

皇上還真是不怕別人說他臨老入花叢,這麼兩個嬌滴滴粉嫩嫩的小丫頭,就這麼被他給收進后宮了。 當然,這是最好的結果,以皇上現在的年紀,加上他的手段,這兩個小丫頭懷孕的可能性基本沒有了,日後皇上駕崩,按祖制,沒有生育且品級不高的后妃,就要住到皇陵附近的行宮中去養老,相當於就是被圈禁了。

三皇子白白地安排了這一步棋了。

鬱心蘭隔著半透明的紗幔,看著使臣僵硬的笑臉,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淑妃因“害喜”得厲害,沒有參加宴會,此時正焦急地在內殿裡走過來走過去。 蔡嬤嬤著急地跟在她身後,不住嘴地念叨,“娘娘還是坐下等吧,這般走動,怕動了胎氣啊。”

淑妃這才一驚,忙扶了蔡嬤嬤​​的手,坐到榻上。

蔡嬤嬤安慰她道:“娘娘放心,夫人必定能將藥材帶進來的。”

宮裡可不是能隨意帶東西進來的,過宮門時,都要查驗,可是這樣的方子,淑妃不想讓別人知道,就看大王夫人能不能想到法子,偷偷弄進宮來了。

剛說完,大王夫人就在殿外求見,淑妃忙將母親讓進來。 大王夫人見內殿裡沒外人,這才從自己寬大的衣裙內,拿出兩個紙包,小聲叮囑,“這是熏的香料,你燃在殿內,早中晚各一個時辰,連續一個月就成了。”

然後將聲音壓得更低,“若是請皇上也聞一聞……別的妃子就難有身孕了。你恐怕還不知道,皇上剛剛才冊封了兩位才人。”

淑妃訝然道:“誰家的千金?”

“大慶國送來的美人,身份不同尋常,你得小心她們。”

大王夫人急急地說完,又匆匆跑回宴會現場。

淑妃恨恨地道:“大慶國的人真討厭。”

蔡嬤嬤陪著恨道:“可不是嗎?好好的送什麼美人。”

淑妃細細一起,咬了咬唇道:“你去前面看一看,若是發現宴會散了,就告訴黃公公,我吐得暈倒了,讓他立即禀報皇上。……出去之前,記得把香料燃上。”

先將皇上纏在梓雲宮裡幾日,等香料起效後,就不怕那兩個大慶國的美人如何得寵了。

蔡嬤嬤鄭重地點頭,將紙包藏好,從中取了些粉末,背著淑妃摻了些別的粉進去,灑在青銅香爐裡,用火折子燃了,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宴後,建安帝並未直接回后宮,而是先去了御書房,卻並不點燈。 一名劍龍衛鬼魅一般地出現,跪在書桌前的地上,輕聲禀報,“忠義伯夫人宴中去了梓雲宮,送了淑妃娘娘兩包香料……蔡嬤嬤往裡摻了些別的東西。”

建安帝的身影在黑夜裡巋然不動,聽完話也只是頷首讓那名劍龍衛退下去。

在御書房裡又坐了一會兒,建安帝起身去了梓雲宮。

大臣們出了宮門,登上各自府中的馬車,回府去了。

永郡王回了府,心情無比舒暢。 王妃王姝因身懷六甲,所以留在府中,指揮人馬替他打包行囊。 此時見王爺回府,忙迎上前道:“臣妾恭喜王爺。”

永郡王笑著扶了她的腰,柔聲道:“可惜我趕不及回來看著孩子出生,讓姝兒你孤單了。”

此去大慶國,來回的路程就有兩個多月,還要在大慶國待到大婚之後,才能回國,一去半年也是有可能的。 而王姝,只有兩個月就要生了。

王姝嬌羞地笑道,“只要王爺能得皇上垂青,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永郡王笑了笑,示意一旁的嬤嬤扶王妃進屋休息,“我還要去書房,與幕僚們商議一下行程。”

王姝乖順地回了屋,永郡王到前院書房,召集幕僚們開會。

一名幕僚道:“王爺此去送親,有利有弊,利是可以揚名立威,與大慶國結成同盟,弊是離京幾個月,恐怕他人在皇上面前得了好處。”

永郡王蹙眉道:“本王自是知曉其中利弊,今日召你們前來,就是商議對策的。”

那名幕僚胸有成竹地一笑,“後日起程,明日別的王爺難道不要來王府為王爺送行麼?”

永郡王抬眸看他。

他繼續道:“餞行酒餞行酒,只要沾了個酒字,就好辦了。若是有人酒後失德,皇上難道還會願意見他麼?朝臣們還好意思舉薦他麼?”那人輕笑,“若是明日王爺們說來餞行,不如另選一家酒樓,請上各位王爺和王妃,讓人將媚藥下在酒中,但王爺您關心王妃,早早地離席,此後他人如何醜態百出,就與王爺沒有乾係了。”

旁人都說,此計甚妙,只要想好如何下藥,如果毀去證據就行。

商議到深夜,眾人才散了。 那名幕僚回到自己的屋內,在一個小紙條上畫上一個符號,綁在鴿子腿上。 鴿子在夜色中,飛入一人的手中。

那人展開來看後,微微一笑,“一切依計行事。”

一旁便有人恭維道:“真是好計,沒了皇子,皇上又重病,這朝政,自是要推舉德高望眾之人來主理,自是非主公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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