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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莊郡王府的觀荷水榭建在人工湖心,有曲橋與岸邊相通。

此時,赫雲連城與明子恆靠在水榭的欄杆邊,輕聲商議著案情。 隔著一道月亮門和琉璃珠簾,鬱心蘭與唐寧坐在亭子內的小圓桌邊,邊嗑著瓜子,便聊閒天。

唐寧笑吟吟地問鬱心蘭,“聽說你的店鋪門前天天有人鬧騰,你倒是悠閒,還陪著連城四處玩耍,也不怕她們把你的生意給弄垮了。”

鬱心蘭笑了笑道:“有本事只管弄垮,恐怕連城還會暗自拍手稱快。”

唐寧噗就笑了,揚聲道:“連城,你媳婦說你不喜歡她開香粉鋪子呢。”

赫雲連城聽到喊話,回頭笑了笑,明子恆也笑著打趣,“這麼賺錢的生意你竟不許你媳婦做?”

赫雲連城一本正經地道:“我沒說過,你別妄想離間我們夫妻的感情。”

唐寧俏臉一紅,壓低了聲音對鬱心蘭道:“這冷面傢伙乘機向你表白呢。”

鬱心蘭咯咯直笑,其實連城之前跟她說過,等她生完孩子,隨便她想開多少家鋪子都成,只是現在不喜歡她總往外跑。

不過在外人面前,他是很注意維護她的顏面的,縱有什麼不滿,也不會告訴外人知曉,就是長公主和侯爺,他也不會說。

唐寧忍不住啐她一口,“你肯定是知道他會這麼說的吧?”

鬱心蘭點了點頭,“我肯定是不知道,你會想離間我們的夫妻感情吶。”

唐寧終於繃不住臉紅了,輕蔍啐一口,“就沒加過你們倆這樣的,總拿旁人取笑。”

鬱心蘭咯咯地笑了起來,“難道你剛才不是想拿我們取笑?這叫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明子恆聽到此話,不由得彎起了唇角,朝赫雲連城道:“這也能說到天理上去。”

鬱心蘭閒著沒事,便開始磨牙練嘴,“可不是,天理這東西,是絕對存在的,要不然,七年前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案子,怎麼事隔七年,反倒開始有了頭緒了?這說明啊,有人的好運要到頭了。”

明子恆輕嘆一聲,“但願如你所言。”

說完,他和赫雲連城都沉默了。

鬱心蘭這才發覺自己似乎說了一個不大好的話題,身為皇子,被冷置了七年,這份失落和打擊,不是她這個​​局外人能想像的,記得清史裡面說過,當年的十三爺被老康關了十幾年,雍正將他放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只驚弓之鳥……

唐寧也察覺了氣氛的低迷,忙笑道:“過幾日是我的生辰,請幾個閨中密友過來聚一聚,不會大宴賓客,就是談得來的幾位夫人,你一定要來。”

鬱心蘭接話道:“當然好,既然不是正是宴客,那禮品我就隨意準備了。”

唐寧輕笑,“你不准備都沒事兒。”

鬱心蘭抿了抿唇,恰到好處地微笑。 此時再看唐寧,就覺得她真是個偉大的妻子,她也是王府中的郡主,金枝玉葉,卻在莊郡王最落魄的時候嫁過來,不但不嫌棄他,反而還用自己的溫柔溫暖著他,能娶到這樣的妻子,不得不說是莊郡王的福氣。

唐寧是真的關心鬱心蘭的店鋪,擔心她的生意會受影響,主動提出,“要不要我幫你想想法子?明日喚上幾府的夫人,多去你店裡訂些貨。”

這樣一來,圍觀的群眾看到唯美坊仍是生意興隆,應當就不會相信那幾位姑娘的說辭了。

她想了又想道:“或者讓京兆尹夫人出面做個保,退了她們的貨品了事。”

鬱心蘭淡淡一笑,“多謝了。不過,我確信不是我的貨品有問題,而是她們有問題,所以不論是退貨還是賠償,我都不會接受。若是退了貨,或者賠了銀子,她們反倒有了理了。”

本以為幕後之人前天就會發作的,沒想到這人還真沉得住氣。 那日沒等到宮中派人來傳喚,鬱心蘭就覺得不大對勁,思量了許久,想來想去,對手應該就是在等她作出一般性的賠償行為了。

換成了一般的商戶,肯定不願意自家店舖的門前,總有那麼幾個人在吵鬧著說貨品不好,為了息事寧人,多半是選擇花錢消災。 可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在承認,自己的貨品有問題。 她們都已經告到京兆尹衙門去了,正愁沒實質性的證據呢!

所以她寧可讓她們在店鋪門前鬧騰,也堅持不賠償。

反正她的生意並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她的產品,針對的是高消費群體,這些太太小姐們,基本都是足不出戶的,看不見那幾個人的鬧騰。

這些人還真是不知如何打擊對手,鬱心蘭都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她們一下,再哭再鬧也沒用呀,這些普通老百姓是不買咱的產品的呀。

唐寧見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也就沒再提相助的事,只是笑道:“難怪相公總說,你若是個男子,定能成為國之棟樑的。”

廬山瀑布汗!

赫雲連城和郁心蘭沒在莊郡王府留多久,因為侯府差人來催了,說是宮中派了位公公前來尋鬱心蘭問話。

赫雲連城拉著鬱心蘭的手,一同坐進馬車裡,問她,“你猜會是什麼事?”

鬱心蘭毫不意外地道:“應當是宮裡哪位貴人。”

算著時間,也應該是了,硬是撐到了今天,真是難得了。

回了侯府,許公公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鬱心蘭笑吟吟地讓錦兒送上一個鼓鼓的荷包,那許公公的態度立時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容可掬地道:“皇上差雜家來問一問赫雲少夫人,貴店中最近幾批的貨品,是不是有問題。”

鬱心蘭忙正色答道:“我可以擔保我的貨品是沒有問題,卻不知皇上為何要如此問?”

只是差人來問,而不是宣她入宮,說明皇上並未怎麼將此事放在心上。

許公公遲疑了一下,鬱心蘭忙又遞上一個荷包,他不動聲色地收下,這才道:“淑妃娘娘近日臉上生了幾顆小痘,太醫請了脈後說,應當是有什麼香粉使用不當,才造成的。”

鬱心蘭贊同地點頭,“臉上起了痘,自然一般是抹的香粉不大好。不過,宮中的香粉,不是由另外兩家供的嗎?”

許公公這才將話說開,“D按時淑妃娘娘以前抹香粉沒生過痘,娘娘之前懷有身孕,按少夫人店裡供的花水和香露的使用說明上標註的,可是不能使用花水的。後來,娘娘出了小月子,因天兒熱了,一直沒用,這陣子聽說皇上也喜歡聞花水的味兒,才開始用的。子聰抹了後……,就生了痘。”

鬱心蘭輕笑道:“我這店裡的香露和花水,供入宮中,也有大半年了,從來不曾聽說有人生過痘,獨獨淑妃娘娘生了痘。會不會,是娘娘那兒的花水放置不當,才造成的?”

皇上只是差他來問話,並沒說要拿赫雲少夫人如何,許公公聞言,也只能先一一記下,回宮禀報。

鬱心蘭卻也沒閒著,立即道宜靜居找長公主,向長公主匯報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讓娘娘玉容有礙,是我的罪過,正好,醫仙的弟子吳神醫在侯府作客,不如想皇上討個恩典,讓吳神醫為淑妃娘娘請個脈,母親以為如何?”

長公主聽說此事還牽扯到了淑妃,不由得頭疼,一迭聲地應道:“若是能請動吳神醫,那自是最好不過。”

鬱心蘭典雅地笑了笑,“還等請母親相助,明日帶吳神醫入宮,向皇上求個恩典。不過,之前,還請母親不向宮中細說。您知道的,吳神醫是江湖中人,並不大看重這些禮儀規矩,若是萬一不願入宮,咱們豈不是成了欺君?”

長公主也覺得有道理,便差樂柯嬤嬤遞拜請折子,只說要帶兩個人入宮,很快就得了皇后的許可,差人送了入宮的腰牌給鬱心蘭和吳為,因知道鬱心蘭身子重,時間上給得很寬裕。

下晌,剛剛歇過午,溫氏便遞帖子入府,見到鬱心蘭,立即紅了眼眶。

把鬱心蘭嚇了一大跳,“娘親這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一想又不對,以前鬱老爹和郁老太太就很滿意溫氏,如今外祖父成了正三品的朝廷命官,鬱家就更不可能給娘親臉子瞧了才對,只怕,是為了自己的事來的。

果然,溫氏便哽咽著道:“怎麼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差人來告訴我?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若不是今日和哥兒說漏了嘴,我還不知道你就獨獨瞞了我一個。”

瞞著娘親,還不就是怕她瞎想?

鬱心蘭輕輕一笑,軟軟地道:“娘親,就是幾個人來鬧場子,能有什麼事兒?”

“休想騙我,明明宮裡的貴人都出事了。”

居然連娘親都知道了? 不過是上午的事,到現在,也才兩個時辰而已。

鬱心蘭不動聲色地想了一圈,是不是有人為了擴大影響,故意將這話兒傳出去? 臉上仍是笑道:“若真是宮裡的貴人出了事,我哪還能在府中歇午,睡得這麼舒服?”

溫氏狐疑地看著她,“真的沒事?”

鬱心蘭的笑容軟軟的,讓溫氏漸漸安心,“真的沒事!對了,心和弟弟有沒有說,他是聽誰說起的?”

溫氏想了想,“好像是他們的上司閒聊時說起的……”

那就是了,淑妃的二哥,是鬱心和的上司。 什麼閒聊,故意的!

鬱心蘭心中更加有了底,淑妃她要鬧,那就鬧得越大越好,到時看她怎麼收場。

於是笑了笑道:“這只是一場誤會,明日就不會再有人說了。”

溫氏見女兒一臉的恬淡安逸,也就真的放了心,又問起她的身子,“可有什麼不舒服的沒?”

“沒有呢,您隔三差五地差人來問,相公也每天請了大夫來診脈,哪次說過有問題?”

“你年輕不知事,不知道這裡面的利害,頭胎可是最關鍵的,若是頭胎懷得好,月子裡少受些罪,日後再懷也容易。”

溫氏仍是不放心,有種恨不能替女兒懷孕受罪的衝動,將她從頭關心到腳,事無鉅細地又交待了一遍,“好好在府中養身子,若是店中的確沒事,就讓佟孝他們去處置就好,大不了就是多出幾兩銀子的事兒。沒什麼比生孩子更重要的,你如今有了身子,還得等孩子滿地,才算在夫家站穩了腳跟。頭一胎又最是艱難,可不能大意。”

能說這種貼己話的,天下就只有娘親了。 鬱心蘭的眼眶一熱,仔細地將娘親的叮囑記在心裡。

“有什麼為難的事,只管差人到鬱府來尋我,總得讓人知道,你是有娘家依靠的。”溫氏說著,壓低了聲音,“紫玉已經生了,是個閨女。我原本是想抬了她做姨娘的,可是後來發現她不是很規矩,還沒正式升名份,就開始攛掇著府中的下人叫她姨娘了……實在是不願了,才去跟你爹爹說。”

“你爹爹一開始還不高興,這陣子卻不再說什麼了,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你外祖父入了仕,他也不好再為難我了。”說到這兒,溫氏重重一嘆,神情頗為寂寥,“當正室夫人有當正室夫人的苦,可是女人吶,出嫁後,一定要有娘家人支持,前些年我們娘兒幾個在外頭,我算知道裡面的苦。”

鬱心蘭點了點頭,又怕娘親善心大發,去把同是受苦的正室王夫人給接回來,忙叮囑道:“王夫人那兒可是皇后娘娘發了話,您可別沒事去擔心她。 ”

溫氏不甚舒心地瞪了女兒一眼,“我哪會這般沒分寸?”說著又遲疑,“就是紫槿那孩子,當初是被我給買入鬱府的,給了你爹爹,現如今你爹爹也上了幾分心,卻又不是很在意。我前陣子才知道,她以前在家裡時,就有個青梅竹馬的鄰居……按說她只是個通房丫頭,我也可以作主將她配出去,可是怕你爹爹……”

鬱心蘭按住娘親的手道:“娘親是想成全了他們?”

溫氏點頭道:“是,紫槿還說,那個小伙子不嫌她跟過人。”

“娘親若是覺得這樣做對紫槿好,就只管做,不用擔心父親心裡怎麼想。男主外、女主內,這鬱府後宅的事,是您管著的,您要將紫槿配出去,爹爹也不能說您什麼。再者,對男人是不能太順了,否則,爹爹只會一個又一個地將女人帶回府來。”

溫氏聽到女兒的支持,心中不由得感動,娘女倆又說了一陣子閒話,溫氏才起身告辭。

鬱心蘭第二日睡到辰時一刻才起身,梳洗更衣後,便與長公主坐上了馬車,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吳為,則騎馬跟在車旁。

鬱心蘭挑起了車簾,彎眼笑道:“吳神醫得了良駒,為何還愁眉不展?”

吳為沒好氣地瞥她一眼,“入宮就得下跪,這豈是一匹馬能換來的?”說著順了順馬鬃,心裡嘀咕,你昨日答應得那麼痛快,不會是有問題吧?

他深刻地懷疑,這匹馬只是長得漂亮而已,實則並非良駒……誰教他不會人馬呢?

鬱心蘭嘿嘿一笑,放下了車簾,吳為啊吳為,你的確是猜中了啊!

入了宮,給皇后請過安,鬱心蘭便提出去探望淑妃娘娘,“聽說娘娘身子不適,臣婦想去看望一番,也好查一查梓雲宮中的花水和香露,是否有問題。”

皇后輕輕頷首,“如此甚好。”說著差了一名女官引路,又吩咐了肩典,抬鬱心蘭過去。

長公主只嘆息,“希望不是蘭兒店裡的貨品有問題。”

皇后輕描淡寫地道:“就算是也沒什麼,這玩意兒放久了,難免不好,再者,也不過是生了幾顆痘子而已,哪裡有那麼金貴了。”

神色間很是鄙夷。

這幾日,淑妃藉故撒嬌,一直纏著皇上不放,皇后很是看不慣她那副妖嬈的樣子。

長公主只是陪著笑了笑,宮中的恩怨,她可不想多嘴說些什麼。

梓雲宮內,淑妃正在對鏡梳妝,聽到外面唱名,嘴裡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地笑花,故作聽不見,繼續拿簪子倚在鬢邊比著,誓要挑出一支最適合今日衣裳的簪子出來。

蔡嬤嬤等了片刻,輕聲提醒,“娘娘,赫雲少夫人有六個月的身子了,讓她站久了不好。”

淑妃這才將一隻百合花簪簪到髮髻上,緩緩地站起身,輕哼了一聲,“誰讓她敬酒不吃,要吃罰酒?”

蔡嬤嬤陪著笑,“就是,真是不識抬舉。”

轉到正殿,鬱心蘭挺著大肚子站在正殿中央,見到淑妃,忙蹲身福了一禮,“給淑妃娘娘請安。”說著微抬了眸,瞧了一眼淑妃雪白的俏臉,心中不禁暗笑,還真是臭美,只用了那麼一點點藥粉,也就臉側生出了幾顆小痘痘,從正面看,還根本就不明顯。

淑妃假笑道:“平身,快賜座。”

“謝娘娘。”

鬱心蘭道了謝,在小錦杌上坐下,接過宮女奉上的茶蠱,揭開蓋兒,低頭聞了聞茶香,並不急著說話。

淑妃亦在那廂思量,昨日皇上聽了她的話後,只是差人去問話,卻不曾宣鬱心蘭入宮喝問,許公公回來回話後,皇上也沒什麼表示,只說讓她按照太醫開的藥方服用,今日她若不能儘早將鬱心蘭唬住,只怕很難拿到她店裡的股份。

想了想,淑妃便給蔡嬤嬤使了個眼色,悄悄將玉指往天上一指。

蔡嬤嬤立刻會意,沉聲道:“赫雲大少夫人,淑妃娘娘因抹了你店裡的花水,玉容受損,昨晚服侍皇上時,竟驚了聖駕。原本皇上差人問過你的話後,淑妃娘娘還替您求了情,皇上本事要作罷了,可昨晚一驚之後,龍顏大怒,說要嚴懲不貸。你可知罪?”

鬱心蘭的眼睛猛地睜圓,臉上雖然只露出一點兒怯意,可手中的茶蠱卻咯咯作響,顯然受驚不小。

淑妃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含笑衝蔡嬤嬤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蔡嬤嬤立時又繪聲繪色將聖上如何震怒,如何要當即就處罰鬱心蘭,淑妃如何苦苦求情描述了一遍。

鬱心蘭仔細聽了,小臉上的驚惶越來越重,粉嫩的下唇都已經被她的編貝玉齒給咬破了。

最後,蔡嬤嬤話鋒一轉,“皇上說,若是淑妃娘娘不追究,他老人家也不追究了。”

鬱心蘭忙揚起小臉,渴望地看向淑妃。

淑妃微微蹙了蹙眉,“不是我不想幫你,而且我這臉上的痘,想了許多法子都消不了,你那店裡的伙計,真該好好管一管。是不是做事不用心,疏漏了什麼?這可是宮裡的生意,不是我說得重,若是萬一遇上個性子急躁的,一定會讓皇上直接捆了你去。我也是看在咱們一場親戚的份上,才容忍一二,否則,這副樣子,得不到皇上的青睞,我又怎麼能幫你?”

鬱心蘭喏喏地應了,“娘娘所言極是,讓娘娘費心了。臣婦店裡的確是出了幾宗這樣的事兒,聽管事的說,已經安頓好了,臣婦便以為沒事了。”

淑妃說著輕嘆,“你呀,就是太年輕了些,太相信那些個管事了。”說到這兒,用目光上下打量了鬱心蘭幾眼,問道:“你現在身子這麼重,也沒去管店舖裡的事了吧?”

鬱心蘭點了點頭,“是,好一陣子沒出府了。”

“所以啦,那起子惡奴就開始怠慢了。”淑妃說得篤定,覺得離成功已經非常接近了,心中十分得意,取了茶蠱喝了一口茶,又瞟了蔡嬤​​嬤一眼。

蔡嬤嬤十分老練地接口道:“要是少夫人願聽奴才一言,奴才倒是有個主意,少夫人為何不多邀幾個人入股呢?銀子是賺不完的,就算京城裡的盈利會攤少一些,但是人多了,本金也多了,還可以將鋪子開到鄰城,甚至是全玥國去。到那時,少夫人只會比現在賺得更多。只不過,生意大了,上頭就得有人為您撐腰才行。依奴才看,娘娘就是個熱心人,定會願意幫上少夫人一把。”

淑妃放下手中茶杯,顯出千難萬難的樣子,“我成日在宮中,也不方便管事兒,不如這樣吧,讓我母親,你的姨母,入幾股,有她幫你管著,你店裡的伙計也不敢偷懶。否則的話,就算這一回我幫著你掩飾過去了,日後還是會出類似之事,畢竟要等你坐完月子,還有好幾個月呢。 ”

這最後一句話,就叫赤果果的威脅了。

鬱心蘭低了頭,似是在算計什麼,良久,才緩緩抬了頭,定定地看向淑妃,問道:“說來說去,娘娘就是想要我點子裡的股份是吧?”

淑妃不妨她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俏臉一熱,隨即又強硬地道:“我入股,也是為了你的店鋪好!”

鬱心蘭的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不論什麼原因,我只想問,娘娘是不是想入股我的唯美坊?”

淑妃淡淡地道:“是。”

鬱心蘭也就不客氣了,“那也成吧,我這鋪子如今做得大了,股金就按一萬五千兩一成算,娘娘想佔幾成?”

淑妃差點沒被這個數字給驚到,“一萬五千兩一股?你不如去搶呀!”

鬱心蘭歪著頭,既誠懇又天真地問道:“原來娘娘不想入股麼?本金雖是說多了些,可是日後總能賺回來的。”

淑妃氣得再不想跟她轉圈子,直接了當地道:“我的確是要入股,不過是佔兩成乾股,日後我就幫你擔待這宮裡的事兒,定不會教人犯到你的頭上。”

“哦?愛妃昨日才說蘭丫頭店裡的貨品不好,今日就願意入股了麼?”

建安帝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入,把個淑妃嚇得俏臉煞白,失措得直想大吼,哪個守在門外的,怎麼皇上來了不通報?

建安帝背負雙手,昂首闊步走進來,臉上還是和熙的笑容,看向淑妃的眼神,也沒有半分責備,讓淑妃安心不少。

只是皇上身後還跟進來一位俊美的年輕公子,讓淑妃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該不該避讓。

殿內眾人給皇上行過大禮,建安帝便笑著拉住淑妃的手道:“愛妃還沒回答朕。”

淑妃勉強擠出個笑容,“臣妾是……是……怕赫雲少夫人沒有經驗,所以……才想入些股,好指點她……”

建安帝似乎相信了,“哦,此事愛妃就不必擔心了,再者說,愛妃又不能出宮,如何指點?”然後指著身後的年輕公子道:“這位是醫仙的關門弟子,姓吳,在江湖中有神醫之稱,朕特意宣他入宮,要她未愛妃你請各脈,免得日後臉上留下什麼疤痕,毀了這張小臉,朕可是會心疼的。”

說罷,也不待淑妃反應,直接命令蔡嬤嬤,“快點!”

蔡嬤嬤忙支使宮女們將屏風拉開,又在淑妃的手腕上墊上絹帕,才施禮請吳為過來診脈。

吳為走到屏風邊,按住淑妃伸出來的手腕,凝神聽了會子脈,便放開手,淡淡地道:“娘娘並非塗抹了什麼東西導致過敏,而是中了毒。”

此言一出,建安帝的臉上大變,騰地便從榻上站了起來,“什麼人竟敢對朕的愛妃下毒?是什麼毒?”

淑妃的臉上亦是一變,張嘴想說幾句,卻又怕說多錯多。

吳為淡淡地道:“不是什麼嚴重的毒,就是會讓人生些痘子而已。,每日用清水淨面,不要塗抹任何東西,過陣子就會漸漸消下去。若是想快些醫好,也可以服藥。”

建安帝十分緊​​張淑妃的小臉,立即吩咐吳為開方子。 吳為提筆飛速地寫了一張方子,交給蔡嬤嬤道:“煎藥前先用冷水浸泡上半個時辰,五碗水煎一碗,每日服三次。”

蔡嬤嬤恭敬地道了謝,眸光掃了一眼藥方,詫異地問,“為何要這麼多的黃蓮?”

吳為收斂表情作高人狀,“黃蓮最是下火,我察覺娘娘體內虛火過旺。特意開的,否則,熱火之軀,難以受孕。”

淑妃原本聽說有黃蓮,便想向皇上撒嬌不吃這藥的,聽了這句話後,立即吩咐蔡嬤嬤道:“還不快去太醫院取藥?”

皇上給吳高人賜了座。 吳高人坐下後,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目光只盯著腳尖前的那一小方地面,建安帝對他十分有好感,很想收攏到太醫院來,“吳公子如此高深之醫術,若是浪費了,實是可惜。”

吳為淡淡地答曰,“行走江湖之時,也常常行醫,這身醫術也不算是浪費。”

淑妃還不知這位吳高人是鬱心蘭帶進宮的,她卻是知道醫仙的大名的,也起了收攏之心,幫著皇上勸了幾句。

吳高人聽得不耐煩,蹙了蹙眉道:“皇上為何還不派人搜查此宮,若是尋出些什麼古怪的東西,吳某在此,還能幫著分辨分辨。”

淑妃聽了心中一緊,就想推辭掉。 建安帝卻是覺得如此甚好,立即令黃公公帶上執事太監進來搜查。

淑妃一听就急了,偏偏蔡嬤嬤已經被她打發去太醫院揀藥了,身邊旁的人又不是很信得過,沒有人能幫她將那包東西藏好……

不多時,太監們便從內殿中搜出一個小小的牛皮紙包,裡面有一些藥粉。

皇上令太監將紙包交給吳為,吳為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篤定地道:“正是此物。赫雲大奶奶店裡鬧事的幾人,也是中了此種毒藥。你是在哪裡搜到的?”

那名太監覺得自己立了大功,立即大聲答道:“就在淑妃娘娘的枕下找到的。”

話音剛落,連樹上的知了都靜了一下。

淑妃的俏臉一陣紅一陣白,望見皇上的目光投過來,忙支吾著搪塞,“這……臣妾……也、也不知枕下會有此物。……真的,請皇上相信臣妾。”

建安帝的眸光微微閃動,臉上的笑容卻是分外和藹,“朕自然相信愛妃,愛妃又不用鋪床疊被,如何會知道枕下放了些什麼,定是宮中的宮女幹的。”說罷轉頭吩咐,“來人呀,將梓雲宮中一干人等,全部看押起來,交給內廷用刑,直到她們招供為止。”

淑妃嚇得一張俏臉煞白,天知道她為了將整個梓雲宮的太監宮女收買過來,花了多少銀兩! 雖說此時從頭到尾就是她呵蔡嬤嬤兩人知曉,卻擔心哪個人剛不住刑的,會胡亂說話,只要有人開了口,必定會牽扯出一大串來,那她的銀子就白花了。 再退一步說,就算沒查出人來,事後她也得花大量的銀錢來安置,免得這些個奴婢心中懷恨。

這廂,建安帝還在溫言安慰,“愛妃放心,朕一定會讓皇后立即為你補齊宮中的侍人,斷不會讓​​你無人服侍。”

淑妃直抹眼淚,“皇上如此疼愛臣妾,臣妾真是感激不盡……只是,此事應當不會是這麼多人犯下的,還是不要如此大動干戈吧?臣妾怕因此連累了皇上的一世英名。”

建安帝搖頭道:“愛妃真是體貼吶!可是朕若是連最心愛的妃子都保護不了,還叫什麼皇帝?此事你不必再管,安心服藥休養就是。”

正說著,蔡嬤嬤揀了藥回來,輕聲禀報導:“已著太醫院煎藥了。”

建安帝點了點頭,“嗯,你回來得正好,黃公公,就從她抓起來吧。”

淑妃頓時急了,“皇上,蔡嬤嬤是臣妾的乳娘,斷不會做出對臣妾不利之事,還請皇上開恩,放過蔡嬤嬤吧。”

建安帝輕輕拍了拍淑妃的手,語重心長地道:“愛妃不可太過於相信奴才。再者,剛才朕就說了,要將梓雲宮中一干人等全數拿下,蔡嬤嬤既是梓雲宮的奴婢,豈能出爾反爾,獨獨放過一個?”

之後,無論淑妃怎麼求情,建安帝都不肯鬆口,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蔡嬤嬤被太監給綁了下去。

建安帝這才想起來問道:“吳神醫,剛才你說,蘭丫頭店子裡,也有幾個客人中了這種毒?”

吳為欠了欠身,恭敬地答道:“是,只是,她們與娘娘不同,娘娘恩寵過人,許是被人嫉妒,可她們,卻很有可能是想到店舖裡來污銀子的。”

建安帝這才轉頭問鬱心蘭,“是這樣麼?”

鬱心蘭這時才作勢抹了抹眼淚,“臣婦一直就懷疑,所以不願付她們賠償銀子,想等京兆尹大人為臣婦伸冤。”

建安帝點了點頭,吩咐黃公公道:“你立即去京師衙門,傳朕的口諭,讓劉儉好好兒地審。若真是來訛銀子的,就重重的處罰!蘭丫頭就不必過堂了,使個管事的去就成了。”

黃公公領了命退下。

鬱心蘭謝了恩,藉機告退,臨走前衝淑妃一笑,讓淑妃本就沒有血色的小臉,更加慘白了幾分。

京兆尹得了皇上的口諭,自是立即提人審案,問了不到兩句,就上刑,那幾個姑娘哪裡受得住,才將刑具搬出來,就嚇得什麼都招了。

居然是忠義伯府的一位管事媽媽找了她們,給了銀兩和藥粉,要她們去唯美坊鬧事。

忠義伯府可是皇上最寵愛的淑妃娘娘的娘家,一個小小的京兆尹哪裡敢道忠義伯府去提人? 只得立即上折給皇上,請皇上定奪。

皇上看了折後,直接跑到梓雲宮,將折奏砸到淑妃的臉上,“你且好好跟朕解釋解釋,這事怎麼回事?”

淑妃自然是什麼都不會認的,一口推得個乾乾淨淨。

皇上又連夜差人將忠義伯和大王夫人宣到御書房,責問他們是何緣故?

一開始,忠義伯和大王夫人是不肯承認的。

皇上便問,“是不是真的要我派人將忠義伯府中的管事媽媽都抓起來,讓那幾個人指認?”

此時,大王夫人才不得不認下,是自己幹的,但也怕將女兒給繞上,只道是自己見鬱心蘭賺了些銀子,所以眼紅嫉妒到了不擇手段。

建安帝陰惻惻地問,“不是因為朕寵愛淑妃,所以你們恃寵生嬌?”

這個罪名可就大了,而且一個弄不好,就會將淑妃給牽連進去,大王夫人忙自承不敢,忠義伯也急忙表示,他並不知情,回去後,定當嚴格管教夫人。

建安帝等忠義伯做足了保證,這才道:“嗯,先退下吧。”卻也不說是打算放過他們呢,還是要處罰他們。

兩夫妻惴惴不安地出了宮。

黃公公笑瞇瞇地道:“還是皇上英明,一切都翻不出皇上的掌心啊。”

建安帝淡淡一笑,“忠義伯夫人早就該敲打敲打了,也是她自己給了朕這個機會。不過嘛,若不是蘭丫頭出事妥當,這個機會,朕也沒那麼好把握。”

又要敲打大王夫人,又要不驚動淑妃,這個分寸並不好掌握。 若是鬱心蘭之前傻乎乎地賠了銀子,落了把柄給淑妃,宮裡再出什麼事,鬱心蘭就是百口莫辯,他也不好藉這個由頭,讓吳為給淑妃請脈。

黃公公趕緊附和道:“可不是嘛,難得赫雲少夫人心裡明白。也是皇上慧眼識人,才將少夫人指給了赫雲將軍。都說內宅安穩,男人才能安心為國效力,少夫人可算得上是赫雲將軍的助力呀。”

建安帝淡淡一笑,“且看恆兒、靖兒他們能將案子徹查清楚不,別浪費了朕的一番美意。”

卻說鬱心蘭到皇后宮中與長公主會合後,便出宮回了府,一路上將事情經過轉述一番,長公主聽著也是偷樂,“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誰讓她動壞心思呢?”

婆媳兩在這廂高興,淑妃卻在宮中與母親抱頭痛哭。

大王夫人終是抹了淚,問道:“這幾天,皇上還來過梓雲宮嗎?”

淑妃的小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過來,昨日還宿在這兒。皇上那日只是讓我好好管束娘家,倒也沒說別的,看樣子,不打算處置咱們府上的。只是苦了母親……”

大王夫人心中一鬆,“為娘如何不要緊,只要你還能得皇上的寵愛,一點兒小錯,總能揭過去的。”

她也聽說那幾個姑娘被判了流放,想是皇上不會再追究忠義伯府的過錯了,這才敢請旨入宮,來看望女兒。

母女兩正說著話而,蔡嬤嬤一瘸一拐地進來禀道:“娘娘,仁王妃求見。”

淑妃忙道:“快宣。”

仁王妃鬱玫聽到宣名,含笑理了理衣袖,優雅地隨宮女步入正殿。 她就知道,江琴這個女人,哪裡會是鬱心蘭的對手,在鬱心蘭的手中吃了這麼一個大虧,定會願意與她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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